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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即有丝悲痛又有些欢乐,不管怎么样都好,她并非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儿子。

    “千冬,她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我知道他来了,这个局怎么可能少了他,可是乍然听到他的声音,满带的期待与信心的声音,我的心还是不断的往下沉。

    “还问她做什么?是,我是布了这个局,但我敢保证,如果她对云阳真有心不轨,楚何,你被她骗不是一天两天了!”林惠怡插话进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难为她还是个清醒人。

    “告诉我千冬,我有权力知道为什么?”他对林惠怡的吼叫视若无睹一般,只是执著的问我,声音越发的沉重。

    我揪着胸口慢慢坐了下去,几次欲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心中的痛蔓延到我全身。

    “没出息的东西!我林惠怡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作孽哦!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你做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他仼作嫁衣,他们两姐妹一开始就是冲着云阳来的,亏你混到今天,竟然这点还看不出来,你醒醒吧!你还要错到什么地步去,媛媛还在等你,你趁早回头一切都还有得救,这个女人妈妈会帮你教训她的!”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滚,不要来烦我们,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那好,你让她说,她若是有底气,说一句她跟你走,我就不姓林!”

    我捂着耳朵站起身来,大叫道:“不要吵了!”

    场面一时静下来,我知道,他们都在等我的回复。

    “柯楚何,你给我好好听着,我只说这一次,是,季太太说得对,我不会跟你走,不管你离婚与否,我从未爱过你,对我来说,只要谁可以保护我,给我一切,我就跟谁在一起,就算你们联合赵家将我赶走也一样,不过是逼我妥协庞坤。”

    “不可能……”他久久才喃喃回应,不可置信。

    “我若真爱你,不可能这么久以来都看着你吃苦,为我受罪,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甚至离一句安慰都没有,经过这一场生死,我看淡了,也玩腻了,我不想再和你继续下去了,而走到这里,也已经到你的极限,你还是听你妈妈的话,回去吧,我们一直就只是利用的关系,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

    我怎么可以用这么平和的语气,我摇头苦笑,我真的再世为人了。

    “一切都是假的?不可能,不可能……”

    “也不全都是假的,我现在怜悯你,可怜你,同情你,不管怎么说,你满足了我的征服欲,我也不想再瞒你下去了。”

    “天哪,你到底是什么女人啊,你不要再说了,你会遭报应的!季千冬,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这一番话付出代价的,楚何!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已经成了全城的笑柄,现在还坐在这里让她看你笑话吗?”

    “季千冬,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代价。”他接过话,似乎恢复些神智。

    我笑笑,好,我相信你会很快复原,你只要还恨我,你就不会再颓废下去……

    可是我还这样想着,林惠怡一声尖叫,我便听到门上受到剧烈的撞击,“楚何,你疯了,你要干什么?你此时就算杀了她也于事无补啊!”

    “我就是要杀了她!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她这条命也是我救回来的……”撞击更猛烈,好像门随时会被撞开,我不由得后怕退了几步。

    “楚何,你冷静一点!喂喂,瑞国,你快来一趟,不得了了,先不要问为什么,快到香格里拉,云阳这里,对,把云阳一起叫过来!”我听到林惠怡也被吓坏了,赶紧拨电话求救。

    我反倒静了下来,我知道他这么久以来,受的压力有多大,他早该崩溃了,他早该要倒下了,可是他一直忍着,从我被绑架开始,不不,从我失踪开始,他便焦急如焚,他四处找人救我,又逢袁美媛病倒,袁家的指责,然后又是我的重伤,他不眠不休的照顾我,他早该承受不了,他一直是孤家寡人在奋斗,他原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人谅解,甚至我的冷漠与麻木,他也不在乎,他竭尽所能的做,只要能为我做的,他对我有太多太多的愧疚,他疯一样的想去弥补,他想我有未来,有前途,他想给我一个新环境……我连一个笑容也未给他,我享受着所有的一切,我甚至能想到,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一定瘦得不成丨人形,好吧,我看着晃动的门縫,你若能闯进来,一把把我掐死,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楚何,我真的好累,一直累,但这一刻格外的明显。

    我甚至想冲口说,好,我跟你走,什么都不顾,无数次梦里我都这样喊过,可是我不能,真的不能啊。

    我不奢望你的理解,从一开始我便没有这样想过,事情已经到这一地步,我更加不会这样去想。

    只求快点过去,我要快点跨过你,去完成我的任务,然后,所有我欠的债,你们都来讨吧。

    我紧贴着门后,承受着他的撞击,我知道,他是用身体在撞门,他痛,痛得至极,也许这样会让他痛快一点。

    “你劝劝他啊,这样不是办法,求求你了。”林惠怡哽咽,忍不住来求我,谁说她不爱这个儿子,到底是血肉相连,我又有丝快意。

    我抿紧唇一动不动,只不过被冲力撞得心中气血翻腾,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啊。

    这是我造的孽,原本就该我承受,我了解的,我甚至期待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这样想着突然一个极大的冲力,伴随着又一声林惠怡的惊叫,我踉跄的推了出去,匍匐在地,喉间那股酸甜终于涌至口中,我用力的咽下,这一时,脖子已经被他掐住。

    “别这样,为她不值的,这种人不用你动手!”林惠怡在一旁拉扯着。

    我闭着眼,任他所为欲为,一丝挣扎也没有。

    有液体滴在我脸上,又咸又腥,是他的汗和血,他所有的力气似乎都集中在手上,我转眼便透不过气来。

    他死死的盯着我,“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说!”

    我想咳嗽又咳不出来,只艰难的睁眼,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你就算死也要这样说!”他加大了手劲,眼里的绝望如同狂风大作的海浪,汹涌的翻动,淹没了他,也淹没了我,一切都让人窒息。

    “好,我们一起死!”他血红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林惠怡被吓得退至门边,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我被他拽起来,往阳台上拖,全身像是断了弦的木偶,全不由我控制。

    林惠怡一时间又似惊醒过来,一边骂着怎么救兵还没有到,一边死命的拉住我的脚,我更加的难受,柯楚何疯狂在另一头拉我退后,而林惠怡却不让我动,我觉得我几乎快要死去,像一条在二人手中反绞的绳索,快要被拧断。

    就在这关头,季瑞国与赵云阳终于到了,季元芷紧跟其后,看到这场面,吓得竟然有几秒没有动作。

    赵云阳率先走了过来,冷静道:“楚何,有话好好说。”

    柯楚何见是赵云阳,手松了松,我得以喘息。

    “让我带她走。”

    赵云阳看看我,为难道:“楚何,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带她走,我既然救回她,我有义务护她周全。”

    “她是我的女人!”

    赵云阳点头,“是,我知道,我从来没有为难过季小姐,她是自由的,只要她愿意跟你走,大门是为你们开的。”

    我心思不在这二个男人身上,从季瑞国出现开始,我双眼只盯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已经支离破碎,他扶林惠怡起来,到一旁悄然安慰,抬手理顺她的乱发,还拿出手绢替她拭泪,高大的他,紧紧的把林惠怡搂在怀里,旁若无人,他对我,还是这般不屑,眼里只有林惠怡,我那一口憋着的气血,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呕出一口粘稠的血来。

    “天哪!”季元芷叫。

    “快把她放到床上去!”赵云阳不由分说抢过我,柯楚何好像一下子醒来,脸色苍白,帮他抬我上床,马上推开赵云阳,替我探脉,又翻我眼睑。

    “怎么会这样!”赵云阳焦急道。

    “她一直站在门后。”柯楚何痛苦道,这一时间自责不已,是,他总是伤了我后无比的自责,再大的气也会消下去,我一直便是这么折磨他的。

    季瑞国与林惠怡也围了上来,我双眼死死盯着他们,胸膛不断起伏,血似乎快要从我胸膛突破而出。

    “别激动,千冬,听我的,冷静,冷静,否则很危险!”柯楚何大叫在我耳边叫,双手不断按着我的胸前,替我顺气。

    我终于憋出一句话,“让他们滚,我不想看到他们。”

    赵云阳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柯楚何却头也未回,只是冷冷道:“听到没有,叫你们滚!”

    “哥,你怎么能这样!”季元芷不满。

    季瑞国这时才好好打量我,若有所思间,已经被气不过的林惠怡一把拽了出去。

    我长长吁了口气,渐渐安静下来。

    “云阳,我们下去吧,给他们好好静一静。”季元芷说。

    “不。”我说。

    赵云阳停下脚步。

    “你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柯楚何疲倦的低头捂住脸,像个战败的勇士。

    “楚何,我话说得很清楚,我不要被谁安排,我们之间,过去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够了,我好累,不想坚持下去,我们之份感情,太丑陋了,太恶劣了,一点都不美好,还肩负着一条人命,对不起,我承担不了,你是不可能离婚的,她已经依赖了你那么多年,你就是她的心,她的命,这点你我都清楚,何必要为难我。”

    “既然这样,你离开锦阳吧,在国外你是安全的!”季元芷抢先道。

    “我若只求安全,早就进兴义帮了,你们谁奈我何。”

    “他们不是在追杀你吗?”季元芷天真的说。

    赵云阳解释道:“他们追杀千冬,不过是想,既然他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不要想得到。”

    “哦,原来这么吃香。”季元芷酸溜溜的回。

    “云阳,请你代为照顾她。”终于,柯楚何抬头,十分认真的说。

    “哥!你疯了!我们才不趟这混水!义兴帮势力这么大,我们也未必惹得起!”

    我挣扎着爬起来,“那麻烦赵先生你送我回去。”

    赵云阳却是问柯楚何,“你呢,有什么打算?”

    他却只温柔的看着我,将我的乱发推向耳后,淡笑道:“我说服媛媛,去国外治疗,我一定要把她治好。”

    “哥,你相信她?”季元芷尖锐道。

    “千冬,我败了,我始终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刚才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死了算了,可是你说得对,我没办法丢下媛媛不管,她是我的责任,除非哪天她可以自己生活,身体健康,否则我没有资格对你说和我在一起,你是自由的,我始终相信,事情不像你

    42、第 42 章

    嘴里说的那样。我有感觉,我也相信我的感觉,别回兴义帮,否则你一辈子就毁了。”

    “哥,你太自私了!”

    他起身,看着季元芷说,“如果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就不要和云阳在一起。”

    “你这么有信心?”季元芷毫不相让。

    他看向赵云阳,慢慢道:“如果真是那样,我愿赌服输。”

    季元芷跺脚,“哥!我们没有义务陪你赌这一场!”

    “赌或不赌,要由云阳决定。”

    二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赵云阳。

    我哼声屑笑,别过头,只当自己是局外人。

    赵云阳仍然风度翩翩,淡笑道:“生活太沉闷,说赌是好听的说法,楚何,你不必用激将法,我代你照顾她就是了。”

    柯楚何点点头,对季元芷道:“你若还当我是你哥哥,就不要和千冬过不去。”

    说毕不等她回复,转身走向我,在我脸颊印下一吻,附耳低低道:“等我。”

    我只当不知,闭上眼睛不给回应。

    他似乎还有许多话说,却只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重重吻了一下我的手背,突然间便抽身离去,头也未回。

    “大哥!”季元芷不服气,看了我们一眼,咬咬牙,还是跟了下去,显然有要事和柯楚何说。

    “怎么样,满意的收场,完美的结局,千冬,对付楚何,你总有自己的一招。”赵云阳从阳台回来,拉上窗帘,也不走近,便这样倚着墙抱胸看我,显然那二个人已经走远了。

    “你的戏也不差,真好听,代为照顾。”我也不甘示弱。

    他伸伸懒腰,十分惬意,“没错,生活确实太沉闷了,可是千冬,你从来与沉闷挂不上边,平凡二字更是与你绝缘,自从遇上你,我的生活真的是丰富许多。”

    我屑笑,“这么多女人围着你还不够吗?真是贪心。”

    他有些不满瞪我了一眼,“我哪有很多女人。”

    “你的贴身丫头我很感兴趣。”

    他哑然一笑,竟然没有愣住,反而道:“她与你比起来,还嫩了许多。”

    我挑眉,“期待我们大战一场。”

    他苦笑摊手,“那我可真的不知道帮谁好。”

    真是悲哀,我们至始自终没有提过季元芷。

    不过路还长,终于柯楚何走了,我又酸又涩,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似是要摆脱心中的乱丝,我朝赵云阳伸出手臂,毫不扭捏道:“累了,出了一身的汗,抱我去洗澡。”

    他是个君子,而且对这方面,似乎欲望并不大,我们见面那么多,也不过只发生过一次关系而已,帮我放好水,拿好衣服便替我关上门,还打趣道:“你看来要在这里住上不少时间,我得为你修门去。”

    但我并不认同,我认为我在这里绝对住不了一个月。

    我在水中闭气,楚何,你还相信那段感情是真的,所以你走,你回来的那一日,真相公开,恐怕再没有理由说服自己,我们爱过。

    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你说得对,我们是一样的人,在上一辈的恩怨中,我们成了牺牲品,幸福早在那时,便已经抽身离去。

    据说这世上有一种花,叫彼岸花,长在通往黄泉的路边,花朵妖娆鲜艳,摄人心魄,美到极至,它能开得这么艳,是因为人们心中的怨与恨,它靠这些而活,花开不见叶,叶落才见花,我与你,大概便是这种关系,虽然永不相见,但却要永远的纠缠在一起,至死也不罢休。

    可惜这真不是一种好的意境,但如果通往地狱的路上,能看到这种花,能有你一起纠缠,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过。

    你一走,以前那季千冬,好像已经死了,心已经随你而去,如今,不知道是换了哪颗心还在活着。

    43、第 43 章

    柯楚何走前,来见过我最后一面,我没有开门。

    平生最讨厌离别,而且我们还能说什么?

    对于他和袁美媛的出国,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战败,袁家人季家人对这趟出行寄予了厚望,这是他们婚姻关系的新开始,到了陌生的国度,隔海跨洋,一切都会恢复平静的,我这个妖女,再美再厉害,也不过昙花一现。

    正如有句话说得好,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不管这种东西你再怎么爱,如果让你每天面对他,久了你一定会烦,会腻,对他的喜欢和爱的热度一定会退,会淡。

    是的,不面对就好了。

    婚姻这种东西,说是爱情的坟墓一点也不为过,我想,原先柯楚何与袁美媛的婚姻也一定是美好的,圆满的,一个强夫一个柔妻,一个医生一个病人,连两家的事业也是互相依赖互相扶持,这样具天时地利人和的婚姻,也会破灭,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是什么?

    有什么理由呢?

    难道要我用这世上根本没有长久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来解释么?我嘲讽的笑笑,努力的小三,是的,我确实是个努力的小三。

    恐怕再无人比我努力。

    这世上若没有我,他们离婚是绝无可能的事,柯楚何一开始,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坚守自己的婚姻,他的失败,在于他看高估自己,太低估我。

    我不知道,他对林惠怡抛弃他是不是仍然有恨,但我绝对是恨的,到现在,尽管他已经被我折磨得憔悴不堪,我的恨仍在,仍未让我有丝毫的快感与解脱,这是远远不够的,我必须再往前走,而且胜利已经不远了,不是吗?

    这种恨里,早已经不单纯,我明白,我并不是一个极好的复仇者,我落下了感情,虽然我不知道落了多少,但肯定是落下了,遗失了,尔后我又捡不回来,一直继续的走,但仍然不免回头看二眼,这只会让我更加恨上加恨,恨自己,恨他,而其实,原本我是不恨他的。

    他不过是我一个利用对象,是我前进中的一颗棋子,仅仅如此简单。

    成魔并非如此的容易。

    那天柯楚何在门外陪我站了许久,他的话并不多,我靠窗站着,明明隔着这么远,但我有强烈的感觉,他没有走,他与我一样在沉默,在说了一句,我要走了之后,再无其它的话。

    我想说,楚何,走吧,你得走了,我对你也投入了别样的感情,这是不允许的,我将这一切归结于,这天底下,终有一个人会纵容我,理解我,真为我好了,可是这一切由你做到,是多么的可笑呢。

    他终于走了。

    我在窗边似乎都隐约听到飞机冲破云层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遥不可及。

    而我,还需留在原地,在泥泞里挣扎。

    来得格里拉月余,我头一次出自己的房门,去了楼下的厨房,打开冰箱,满满的塞着食物,我有了一种想自己动手下厨的冲动。

    尽管抬头一看,大钟已经指向十点。

    但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做,虽然肚子并不饿。

    饿的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的厨艺真的很好,好像我生来便有这种天赋,但我从未动手给别人做过,甚至连白兰都没,有些手艺,对我来说,最好深深的埋藏,不要拿出来的好,这天底下,没有人值得我为他洗手下厨,我只要拿起手术刀就好。

    白兰,呵,我叹了口气,抿唇笑笑,真好,如今你大概在家相夫教子,过着滋润的少奶奶的生活,真为你高兴,终于你摆脱了从小的黑暗与桎梏,奔向了光明,不知道小宝宝像你还是像佑宗?是男是女?

    我刻意的将她们忘得彻底。

    人长大了,自然就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要走的轨道,尤其两个人分化极端时,最好不要碰到一起,我知道,我若有事,白兰一定会不顾一切来救我,帮我,我不想,一向是我保护她,照顾她,我不能允许自己给她造成负担。

    我煎了牛排,厚度尺寸正好,在肉香扑鼻中,心灵得到一些满足。

    倒上酱汁,看起来十足的美味。

    做了沙拉,煎了蛋,开了一瓶有甚久年份的红酒,我一个人坐在大的长形餐桌一头独食,像什么呢?

    我望到桌面另一头,如此遥远的距离,却往往是自己最心爱的人坐在那里,面对面,眉目传情,两边不过是些陪衬而无关紧要的人。

    头一回觉得寂寞,还好,口味得到极大的满足,我开始尽情的吃,怎么也吃不饱似的,最后吃得满嘴都是沙拉酱,如此放肆,毫无仪态可言。

    门一响,我抬头,是赵云阳。

    我垂下眼,继续与食物奋斗,这时我不想说话,不想理会应酬任何人,赵云阳也不例外。

    他坐到我旁边,看了一会,随即压下我拿叉的手。

    “够了,你饱了。”他说。

    “没有。”

    他浅浅一笑,抬起我的下巴,拿餐巾替我拭去满嘴的残渣,“像个孩子,吃东西成了这样。”

    我推开他,随手拿起纸巾,胡乱而用力的抹了一下,丢下刀叉起身。

    “想找事情做?不介意的话,给我做个宵夜,我正好饿了。”他闲闲的说。

    我瞪眼看他,他以为他是谁?

    他却煞有其事指指我面前的狼藉,“怎么样,我帮你收拾,换你给我做夜宵,不吃亏吧。”

    我看了他一会,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走到冰箱前,淡淡道:“你想吃什么?”

    “你做的就好。”

    “你只能吃清淡的。”我说。

    他有些无奈,“忘了你是医生。”

    我纠正,“只是医学生。”

    他无谓的耸耸肩膀,“那也是十分优秀的医学生。”

    真无聊!我横了他一眼,拿起食材去了厨房。

    我熬粥时,他戴着手套不伦不类的站在我身边洗碗,真有些滑稽。

    “像不像结婚许久的夫妻?”他突然问。

    我鄙夷的回道:“真幼稚!”谁说夫妻之间一定是这样?

    他已清理完毕,尔后仔细的洗手,用白巾擦干,随即一手顺然的揽着我的腰,打断我专注看火苗的思绪。

    “千冬,其实你可以是个很好的女人。”

    “我愿意自甘堕落。”

    “那样我也是很喜欢的。”他挑逗的气息微微吹拂着我耳畔。

    我冷冷道:“你喜欢又如何,我又不爱你。”

    “这个是问题吗?”

    他问的很无辜,确实,他有资格这么问,一个自信的男人,是不会去想一个女人到底会不会爱她这个钻牛角尖的问题的。

    我做了海米粥和橄榄菜,他吃得津津有味,看样子确实是饿了。

    “雪儿的手艺也不错。”

    “她是你专门的厨子兼保姆。”我撑着下巴看向树影摇曳的窗外,月光透过树丛射入进来,如此的幽静。

    “你可以做得比她好。”

    这点我不否认,照顾病人,我这个医学科班生自然要更甚一筹。

    “季大小姐准许你出来?”

    “我像是被限制自由的人吗?”

    我认真的看他,不由得叹息一声,这样的男人,绝非人间所有,绝好的样貌,绝好的气质与品质又加上绝好的家世,所有美好的东西他全占齐了,这种男人会结婚,就已经足够让人出乎意料了,光是想这个男人若由一个女人所拥有,就觉得暴殄天物。

    他虽然现在就这么真实的,柔和的坐在我面前,但我仍然觉得他像一阵风,自以为握住,不过是自欺欺人。

    跟这种人呆久了,真的人会得神经病,患得患失那是一定会有的。

    他似乎很满意抓回我的思绪,一手撑着脸颊,一手在桌面轻快的跳舞,眼神幽深而温柔,唇角微微的抿着,全身上下,甚至连毛发都透着挑逗意味,谁只有女色可怕,男色更不得了。

    你若眼前坐着这样一个男人,恐怕想得比我还夸张。

    “云阳,你人生的乐趣在哪里?”我突然特别想知道,这样一个什么都拥有的人,他还需要追求乐趣吗,他的存在,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乐趣?”他手微微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这世上因为有许多的黑,所以我们一直向往光明,正如这世上有太多的错,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追求真理一样,而你,还需要追求吗?”

    “这真是个富有哲理而又有趣的问题。”

    “你没有想过,对不对?”

    “何需去想,凭本能去做,不是更好吗,心应该得到彻底的释放。”

    我紧紧的看着他,“有道理。”

    “我现在就有本能的冲动。”他朝我眨眨眼。

    “上床?”

    他笑意更深,“不,想和你去散步,多么好的月色。”

    天,我简直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女人娇嗔的样子最可爱。”他起身绅士般的朝我伸出手。

    我脸一下子刷红。

    “细心的男人怎么样?”

    我们走在林荫大道上,身上沐浴着月光,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晚风,听着茂密树丛中不知名的蝉名,还有夏夜凉爽清风划过夜空和树叶的声音,再好的名家也奏不出这般美丽而大气的协奏曲了。

    “很温暖,不知不觉就被感动了,我有些害怕。”我轻轻的依偎在他肩膀上。

    “能取代他吗?”

    “为何要取代,现在我累了,就需要你。”

    “休息够了,又投奔大海?”他其实一点也不介意。

    我停下脚步,双手揽住他的颈,微微仰头认真道:“云阳,你相信吗,有一种人,后面的风景再好,也是不会走回头路的。”

    “纵然前面是绝路么?”他搂住我的腰。

    “对。”

    “未免对自己太过于苛刻。”他笑,低头吻住我的眉心。

    “云阳,她放心我吗?”我皱眉。

    “我已不允许她们再来打扰你。”他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这只不过是加快我要进赵家的决心。

    “今晚别走。”我说。

    “我也很想。”他低低的说,密实吻住我,伸出舌尖与我纠缠,我全力的力气似乎被他抽走一半,这人简直是妖孽,不甘的呻吟一声,只能紧紧攀住他。

    这个吻也许有一个世纪这么漫长,我不太记得时间,只知道吻可以让人烂醉如泥,如一滩稀水,何时我已靠着一棵老树,苍老破裂的树皮隔着丝质的睡衣磨擦着我的后背,粗糙得让我有些刺痛,而身前紧贴我的赵云阳温柔又美丽得如一夜间的清风,真是水与火的中心,两者皆没有生路。

    越吻,越是索要更多,我的手有些粗鲁的撂开他的t恤,从衣摆钻上,感受着他光滑又极至均匀的腰身与后背,将自己与他贴得越来越紧,好像想钻入他身体里去一样。

    “千冬……”他喃喃,嘴唇终于研磨够,开始找寻其它的入侵地,额角,耳后,颈脖,琐骨,肩膀,又探下胸前,双手更是没有闲着,一手托着我的腰,一手从裙底钻上……

    我微有些抗拒,这毕竟是在外面。

    “我知道……”他咬住我的唇,喘息又压抑的再度回来与我舌尖纠缠,可手却仍然顺着裤角的细缝灵活的钻了进去。

    “云阳……”我痛苦的皱起眉,呼吸急骤。

    身下的湿滑让他毫不受阻的冲刺进去,拇指却仍然徘徊在外极尽揉稔与挑逗,与内里的手指相互协作,我呼吸一窒,随即搭在他的肩膀大口喘息着,靠着树一脚已经不自觉的抬起,轻轻与他的身体磨擦,他顺势一把抱起我,朝屋内走去……

    何时我已化被动为主动,嘴里含了二块细冰,将他的吞下,细细的套 弄,冰与牙齿撞冲发出细响,渐渐口里的温度又慢慢上升,他终于忍不住,揪住我的头发,拉到他面前,我媚眼如丝,倾□吻上去,将口中的温水尽数送入他嘴中,他如数吞下,不甘示弱压下我的臀,抬身一挺,一声酣畅淋漓又满足的呻吟溢出我嘴角,早已经火热的那里突然进入温凉的它,这种滋味实难详述。

    “不用……”

    “这里就好。”他轻笑,不知何时我们嘴里已塞入一方冰,像是顽皮的孩童玩着抛球游戏,你丢给我我又丢给你,认真而又拼尽全力般想要使对方措手不及,我总不及他灵活,便使坏在身下的战役里出奇不意,返给他一个夹击,他果然不敌,喉间一声轻叹,一个翻身压住我,放弃口中的战场,开始全力的反攻……

    “云阳……”我娇嗔,面色潮红,喘息不已,早丢盔弃甲。

    “要一起来吗?”他俯在我耳边挑逗。

    我身体早给出回应,如濒死的鱼一般靠着这一刻他的引渡气息解脱。

    我想,今晚我与柯楚何,都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迷失。

    不止是今天,往后,甚至一辈子,都是这样,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44

    44、第 44 章

    连续几天我没有开灯,让整个屋子陷入黑暗,我躲进了柜子,将自己紧紧锁起来。

    然后,我听着电话声音一直响,警卫也来敲门。

    到第三天,赵云阳终于亲自来了,他满屋子找我,喊我,我却搂着自己在黑暗的狭小空间睡得昏天暗地,我发现在这里,自己竟然没有失眠,睡得很香甜。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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