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得伤心裂肺,对我又何难处,想象着姐姐睁着寡淡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白茫茫的四周,多少的夜晚,我都哭着醒来,复睡过去,却又梦到熊熊大火,摧毁一切,天还是暗的,我怎么会哭不出来,我吝啬我的眼泪,因为眼泪是多么脆弱和柔软的东西,那是弱者的表现,谁会同情你,既然如此,为何要哭,我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和方向,眼泪也不例外,尽管这时,那确确实实,是我想念母亲,同情姐姐的眼泪。
“亿冬。。。”
他能说什么,爱情如今在他心里,还不够强大,但我会慢慢给它浇不施肥的,罗马亦不是一天造成。
“我都知道,云阳,给我时间和空间,他已经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不敢再对我怎么样,你放心,专心忙你的婚事,能够得到你的爱护,我已经心满意足,也许,时间久了,我认命,知道自己的位置,祝福你,云阳,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这是真心的,你不必感到愧疚,我现在已经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今天回来,他很尊重我,我已经十分满足了,别担心。”委屈过后的善解人意,总会让人百倍怜惜,所谓以退为进,痛入你骨髓,我要让你对我所有的一切,都心甘情愿,让你心甘情愿的基础是愧疚,深深的愧疚,我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大吵大闹,咄咄相逼,你以为你又能改变什么?
只听他一声叹息,我便知道,他听到这话的感动,“亿冬,等我,我会让你和你家人,彻底的脱离他的掌控。”
我追问,心在颤抖,“无论什么代价?”
他沉默半响,低低道:“是,只要我能做到,亿冬,我不能失去你。”
我声音带着厚重的激动与荣宠难当,“云阳,我会等你,乖乖的等你来救我,我相信你,一直,一直,只要有你,其它都不要了。”
“我想你,忆冬,想你的身体,你的味道,还有,你身上的温暖。”
我笑愣,“傻瓜。”这个撕了清淡面具的男人,原来是这么的温暖和单纯。
他气息里何时弥漫着愈来愈重的鼻音,电话里传来风声,随即听他轻咳。
我不由得起身,对着电话提亮了声音,“现在,马上,赵云阳,关窗,拉上窗帘,然后洗个热水澡,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上床乖乖睡觉,你想受凉喘不过气来吗?你不知道你身体有病吗?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会很生气的!”
他不满,却也知道要照做,“忆冬,记住,我有能力保护你。”
对,我软□来,我又何需做第二个季元芷,不知不觉,犯下一个小错误。
“是,我相信你,你已经救我这么多次,我要你好好的,用力的搂着我,任我怎么动,也逃不出去,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继续哽咽。
他叹了口气,“好了,我会,我电话一直开着,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通知我,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别让我担心你。”
“是。”我终于挂上电话。
我很虚脱,纵然做戏,但情绪这般大起大落,身体很累,身心俱疲,我坐在厚实的地毯上,身陷黑暗,想何楚何这个男人,其实,他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很干脆,除了在一起时,要斗智斗力,一离开,我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尽情的奔跑,他向来分得很开,他一直就有两个世界,一白一黑,不会有丝毫的韵染。
我不由得想起佑宗的话,与赵云阳在一起,并不如想象中的完美,会很累,顾忌甚多,对,他有许多的顾忌,而我,在报仇里,并不包括要他的命。
正如我,一直不敢出现在袁美媛面前,我怕,她受不住刺激,因我丧命,原来,我也并不是没有任何顾忌的报仇。
坤哥的电话12点准时到。
“交易时间你想定在何时?”
我心不在焉,“今天几号。”
他对我却是越来越有耐心,“12月25号,西方人的圣诞,hardcore生意很好。”
我睁睁无神的眼,就让季元芷平平安安度过这一个月二十天的蜜月吧,“2月14日,情人节,你只有这一次和他交易的机会,武器型号数量我要知道,所有交易证据,只能我留底。”
“我明白,千冬。”
我呵了口冷气,“把姐姐接出来过节吧,我会去你在三围湾的别墅看她。”
“你同意?”他震惊多过于惊喜。
“我有计划,晚点会直接和丧标交待,就这样,挂了。”
“感觉你在引火自焚,千冬。”他颇为担忧。
我大笑,“太迟了,火已经烧起来了。”我自小便是一棵火种,现在,足够成熟。
18、第 18 章
我知道,今天晚上,柯楚何会在别墅等我。
我的手机一直开着,并没有响,这时已近1点,凌晨1点,我在hardcore的包厢地冥想,他是不是真的一直等,手机越静,我便越能感受到他的熊熊怒火,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团火便越烧越大。
“再拿酒来!”
如火匆匆跑进来,一看到包厢内的一地空酒瓶失声尖叫:“季千冬!你不要命了!”
喝不醉怎么办?我就是喝不醉的体质,我只能清醒,欢乐也好,痛苦也好,都清清楚楚的感受。
但今晚我必须醉,必须要满身的酒气,醉不了,我也要装出来,可是我知道,柯楚何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瞒过去的。
喝太多酒,虽不醉,但让人头晕,心跳加快,脸发红,我打着酒嗝由丧标扶上车。
“你醉了,千冬。”
我迷朦一笑,“好,要一直送我到门口,见到有人来开门,才将我推下去。”
丧标摇头叹息,“真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坤哥很担心你。”
我倚着玻璃缓解头痛。
“他担心我?哈,真有意思,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说他爱我?”我想放声大笑。
丧标仍旧黑脸冷面,话语干脆,“是!”
“见鬼!长得像又不是我的错!”我示意他放下车窗。
“十几岁的人,知道什么是爱,坤哥也是遇到你后这六年里才发迹起来的,他对大嫂是需要,她是他那几年的天使,可是,他却一直将你照顾和保护得很好,不让你受一点伤害,你的冰冷疏远,真让人可恨。”
“丧标,别仗着你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就可以为他说话,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男人的爱,你以为你了解他?他若是一直到死,都保持着对姐姐的爱,我才会对他刮目相看。”我鄙夷,忍着胃里的翻涌。
丧标破天荒的叹了口气,“你就是太执著,其实何必呢。”
我冷笑,“我自问,对坤哥已经十分宽容,这些年,他玩了多少女人,我若较真,今天还能和颜悦色跟他谈话?”
这话让丧标十分无奈,“还说要求不高,在这个圈子里,坤哥算是节制的人了。”
我有点紧张,“丧标,快到了,开慢点。”
丧标放慢速度,呵呵干笑,“别说坤哥,连我都想把这个男人办了。”
“办了?你们这些人,只知道打打杀杀,要人命,还不简单,点头间的事,但有什么意思,我要的就是慢慢折磨他们的过程,那才是享受,眼一闭,心一停,他们什么感受都不会再有,太便宜他们了,只有一刀一刀,慢慢的割下他们的肉,还要保持他们的清醒,这真让人兴奋。”我语气一冷“你们最好别插手我的事。”
车应声停下,车灯朝里闪了闪,按了几声喇叭。
许久,才见有个黑影出来,并未开车,只隔着厚厚的铁门朝我们这边看。
“千冬,小心。”丧标说着,伸手在我腰上一推,我咬咬牙,从车身滚落下来。
车子已经急剧的后退,转弯,然后急驰离去,扬起一地的尘土,混着深深的夜露,简直让人窒息。
我在地上蜷缩了许久,柯楚何才缓缓出来,就这么站在我身边,俯□看我。
“好痛,楚何。”我艰涩道,背上刺入一些石头,一痛,浑身的酒气更甚,扑鼻而来。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他终于忍住揍我的冲动,俯身将我抱起来。
“对不起。”我低声道。
径直上楼,他直接将我扔到浴池,一脸厌恶,“我讨厌汹酒的女人。”
显然水是早放好的,已经凉得刺骨,我咬唇闷哼,身体在水下瑟瑟发抖,双手无力的攀在浴池边,既而闻到淡淡的腥味,全身已经冻僵,想必是后背的伤口已经流血。
我冷汗淋漓,并不求饶,阿姨已经详细向他汇报我这一个月的动向,直到今天我还晚归,他能这么待我已经算是仁慈,他从来不懂怜香惜玉,我再如何装可怜,装柔弱,也及不上袁美媛,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他喜欢的,就是我身上这份坚韧和不羁,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伤害过我,惩罚过我,多大的错,都会消失,柯楚何,你既然只吃苦肉计,那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他蹲□,看我痛得几乎咬破下唇,掐住我的下巴,眼里带着戏谑和冰冷,“季千冬,你总是皮痒的挑战我的极限,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轻吐。
他饶有兴趣一笑,“你有什么罪,季千冬。”
“阿姨没有对你说吗?”我斜视。
他挑眉,“难道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我高傲的偏过头,“我不屑向她解释!”
他扭过我的脸,阴沉一笑,“那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解释?”
我无惧的睁着清醒的双眼看他,“不,你不会,所以我才会说,欲加之罪这四个字。”
“季千冬,你太看轻我在锦阳的能力了,是不是?”
我心里一笑,柯楚何,我可从未看轻过你,但我,也不是你这么好猜测的。
我扬头倔强的看着他,“我没有错!”
他毫不犹豫,给了我一巴掌,清脆响亮,力道大得,我没能够抓住浴边,一个翻身,便扑倒在水里,头与水激烈的相撞,轰隆隆的响,又被迫灌了几口血水,我几乎溺水,手脚这一时间,突然的痉挛,没有力气浮出水面,直到背部一阵剧痛,他又将我拖回池边,我剧烈的咳嗽,胃里一阵难受,挣开他,整个人横在池边,又攀爬至马桶,半桶悬在中间,抱着马桶一阵狂吐,心胆俱裂,食物的酸溲夹杂着残酒,味道冲鼻,让人恶心,直至把胃里吐得空空,只剩酸水,才虚脱的冲水,整个人摔在粗糙坚硬的防滑带上,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疼痛,我只知道,我在抽搐,难过的想要死去。
但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死,看到我痛苦,他也不会好受,再度蹲□,映入我眼帘的他,已经脱了外套,衬衫解了三粒,露出大半的胸膛,脸微微扭曲,双眼已经血红,可是我不怕,一个魔鬼自然不会再怕另一个魔鬼。
他掐住我的脖子,冷冷一字一句道:“季千冬,你记住,有两个女人你绝不能碰。”
我意识在慢慢流失,但仍然回道:“是谁。”
“我妻子和妹妹。”
好,果然是兄妹情深,那看来,他得到的资料,果然不少。
“抱歉,在我人生里,也有一个人,外人也绝不能动她一分一毫。”
他眯起眼,“什么意思?”
我闭上眼,“我姐姐被他抓走,我必须去,并且听从他的指示。”
他沉吟,随后脸色稍有缓和,“你还有姐姐?”
我点头“是,我有个双胞胎的姐姐。”是你,一直对我不在乎,不,是对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与我有关的人与事不在乎,我才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个事实。
他一听,神色更是驰缓,我也松懈下来,不再紧张,由自己摊软在地。
我受了痛,受了苦,自然已经让他解了一半的气,这时再去解释,是事半功倍,尽管我奄奄一息,也不人会失去我的冷静。
“起来,你需要好好洗个澡,处理一下背部的伤口,别以为这样就算过关,我还有很多疑问。”他踢踢我。
我无动于衷,随便他如何。
“季千冬!”他开始大小声威胁。
我暗自一笑,柯楚何,现在该我把握主动了。
他终于将半昏迷的我,放入重新换好水的浴池,脱我衣服时,身上的痛楚,又复地涌上,我难过的流下泪来,微微挣扎。
他叹息,“为什么总要惹火我?”
我不答。
他又道:“为什么总是这么嘴硬?”
看,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原谅我了,一切都在我掌握当中。
清洗完毕,他让我趴在床中,提来药箱为我伤口消毒上药。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季亿冬。”
他手顿了一顿,“不管是你还是你姐姐,我都不会容忍伤害元芷的人。”
我答:“那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他手一停,那酒精棉重重的按在我伤口,我皱眉。
“你再说一遍。”他声音突地轻柔。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跟我在一起,难道就不是在伤害你妻子吗?”我咬牙不相让。
他沉默。
我继续道:“既然她们是你这么重要的人,那好,我和姐姐一起离开。”
“你在与我讨价还价?”他将我盖好被子,冷静的整理药箱。
“我不过是顺着你的意。”
“元芷和我妻子不一样。”他似乎在为他说出的话作解释。
我讥笑,“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他显然不想和我废话,干脆利落,“安排我和你姐姐见面。”
我冷笑,“你恐怕还不知道我姐姐是什么人吧。”
他也冷冷哼了一声,“季千冬,凡事就怕太过于认真,你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吧。”
我笑,不,我当然不希望事情闹大。
“我作不了主,三天后给你消息。”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答复,拍拍我的脸,亲了一下,在我耳边轻轻道:“等我,我去洗个澡。”
我惊骇,错愣的看向他,随即气愤,“这个时候你还想要我!”
他伸手又在我伤处按了一下,恢复以前的邪气,充满欲望,“你老师有没有教过你,过度的痛感,会让那里紧崩收缩,几乎让人窒息。”
我怒目相视,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你无耻,何楚何!”
“让我看看。”他咬着我的耳垂,手已经从被下钻入,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准确的进入我体内,我骇然,努力想挣脱。
他在我耳边突然呻吟了一声,喘息道:“别急,我还没有开始,你已经咬得我动不了了。”
我气急:“你变态!”
“我真是爱极你这副身体。”他感叹,下巴从我耳边移开,落到我后背伤处。
我难过又极爱耻辱的偏过头,不得不承认,剧痛下,不止那里,我全身都僵硬紧崩,那里更是收缩得让我感动痛。
他突地抽手而去,几乎让我撕裂般的痛。
“我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要你,千冬。”
后背全身一凉,被子已经抛落下床,床面一凹,身体拨地而起,没有任何前戏与润滑,就这么强迫的进入,我大叫:“柯楚何,我恨你!”
他疯狂的进攻,声音在背后森冷如地狱传来,“怎样都好,只要你别离开我。”
我痛晕过去,身体好像已经不是我的,唯有脸上的汗水,好像冰冷的河流,在我心上哗哗流过。
我会加倍还给你的,柯楚何!
19、第 19 章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季亿冬自出院后,病情竟然有了好转。
一场大雪过后,天空突然的放晴,坤哥正陪她到花园呼吸新鲜的空气,三围湾别墅群,地理位置十分隐密,非金则贵,在烁金山中段,虽然号称山,但其实并不大,方圆也就这么大一块地方,但规划得好,幽静别致,坤哥买下来,看来是想长住,室内装修十分精致,屋内所有的物件都十分齐全,一点也不空旷,尤其是季亿冬出来后,请了医生护士佣人照顾,更有家的氛围。
我伤未好,只能在屋里休息,厨房传来药材的香味,四个小炉上都细致的煲的补品和汤药。
我隔着玻璃见坤哥已经扶着季亿冬到了游泳池边,几只白鸽飞过,二人一起偏头相望,季亿冬还微微抬手一指,唇边带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直照顾她的护士可荣走到我身边,轻轻扒下我的外套,替我看伤口。
我舒适的翻了个身,趴在放平的睡椅上,眼睛仍然未离他们二人。
“好像生活又让我有了一点希望。”我叹。
背上传来痛,夹着痒,“嗯,好多了,不会留疤,有希望是好事,照这样静养下去,只要保持平静,你姐姐的病,要全好,不是没有可能。”
我闭上眼,“是爱情的力量吗?”
可荣笑,“可以这么说,在疗养院里,我们再怎么照顾得好,也不如她丈夫这么细致的关心和体贴,她虽然不记得很多事,但对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和喜欢,还是有感觉的,就像小孩子,在还不懂事,不懂说话时,就已经聪明的分得出来,谁抱着他是真心或是假意。”
我也笑,“是的,是有这种事,谁说小孩子就可以随便欺负和糊弄。”
佣人从厨房里出来,向我询问:“快要开饭了,要先请太太来喝点汤吗?”
我点头,“好的,把他们叫回来吧。”
季亿冬回了屋,仍然挨着坤哥不敢离身,好像找到久未见的亲人,而我,她的亲妹妹,并未能让她给我几分好脸色,十分戒备的看着我。
“千冬,慢慢来,这几天下来,她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坤哥安慰我。
我苦笑,低头饮汤,“始终还是丈夫亲过妹妹,其实我有什么好抱怨的,她犯病前,都没有与我好好处过一天,在她的意识里,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坤哥仍然十分愧疚,满眼歉意的看着季亿冬,“是我辜负了她,伤害了她,她再等我二年,不,一年都好,我都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我嗤笑,“你以为你是神吗?这么快就忘了前些日子我的教训了?只要你还做大哥,就不要说保护谁。”
坤哥无奈,“你非得每天要和我顶嘴吗,还好这里没有我的弟兄。”
我语气一冷,“请求你,给这个地方留点纯粹,别让你的生意兄弟沾一点点到这里来,我不想姐姐再受一次伤害。”
“不会的,道上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他不再搭理我,端起燕窝,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季亿冬,声音轻柔“好吃吗?”
她点点头,随便有些畏缩的看看我,低声和坤哥道:“她是谁,为什么天天在我们家,我不要见到她。”
伺候我们用餐的佣人捂嘴轻笑,坤哥朝我挑眉。
我放下筷子,十分恼怒,“她是以为我听不到吗?!”
谁知道她竟然也犯了小孩子的倔脾气,使性不吃饭,只瞪着我不放,“坤,让她走,我不要看到她。”
我气竭,指着自己的脸道,“你讨厌我,就是讨厌你自己!”
“我不认识你!”
坤哥站起来,安抚道:“好,我这就让她走,乖,好好吃饭。”
在众人的哄笑声里,我就被坤哥提着领子扔出门。
我坐在车里生闷气,坤哥送我下山,取笑道:“这个时候又不见你一点聪明劲,跟她较什么劲。”
我望向窗外,“我就不能任性一回吗?她是我亲姐姐,自然要容忍我。”
坤哥一声叹,“你就是一直以来太压抑了,这里交给我,你也不想你男人看到她时是这个样子。”
我啐了一声,横了他一眼,“真是粗俗,什么我的男人,我与他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他突然停下车,紧紧拽住我的手,眼神犀利,“千冬,你在利用你姐姐,一定要这样做吗?”
我挣脱开来,心烦气躁,“只是暂时的,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公开真相!”
“为了报仇,你搭上你自己,现在又是亿冬,我宁愿你像亿冬一样,忘掉以前的事。”
我捏紧双拳,似笑非笑看着他,“忘掉?这是弱者的行为,你觉得这是我季千冬的人生?”我几乎要尖叫,“不够!不够!这场戏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们那一家人都是魔鬼,将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他将我虐得满身伤痕,却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受一丁点的伤害,多么的自私!我怎么能够放过他?季元芷,我一定会让你伤心的!
你得到太多,父爱,母爱,兄长的爱,丈夫的爱,从小就是天子骄子,学业一帆风顺,事业更是年轻有为,这一切根本不是你该得的,你母亲使尽手段,为你谋划一切,而我那该死的父亲,为了你的幸福,打电话责骂我,你的哥哥,更是因此狠狠的将我撕裂,只为让我记住这痛,不敢去伤害你,你凭什么?
想到她在我面前那副高傲的模样,我真想狠狠的扑上去,撕裂她这副嘴脸。
谁说我不在乎季瑞国给我的那一通电话,这一刻我心如刀割,我要狠狠的伤害我自己,这身体里,有一半流着他的血液,如果可以放空,我愿意现在就割腕,然后将这些血狠狠的泼到他的身上,从此,我与你再无瓜葛。
“千冬!千冬!冷静!”坤哥的脸慢慢清晰在我面前显现。
我用力吞咽口水,只觉得心跳急剧的加速,浑身的血液疯狂般的流窜,好像让将我炸得粉碎。
我有些恍惚,带些惧怕,鼻子里闻到强烈的男人的气息,这让人稍微的冷静下来,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衫,用力的吸着气:“抱紧我,抱紧我,我刚刚做了什么?”我声音微抖。
他按紧我的头,“别想,你什么也没有做,静一静。”
我跨下肩膀,几近摊软,喃喃道:“我好像跑了三千米这么的累。”
“去做吧,别压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虽然我并不需要他的赞同与鼓励,但仍然道:“谢谢。”
他拉开我,认真道:“我也是你的亲人。”
我微微一笑,“是,姐夫。”
“好了,坐好,我送你回去。”
我点了支烟,吸吮起来,“真是受宠若惊,竟然能让你相送。”
“跟他说,时间由我定,合适的时候,我会通知他。”
我点头,“我知道,有你这句话,他自然不敢再急进逼我。”
坤哥冷笑,“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找我的女人谈条件!”
我也回笑,“谁叫季亿冬抢了他最心爱妹妹的男人。”
“千冬,没有谁可以抵抗得住你的诱惑。”
“上天是公平的。”我坦然受之。
二人沉默,一路再未说话。
“到了。”车子骤然停下,我也回过神来。
“好好照顾亿冬,今天,其实我很开心,她认识不认识我无所谓,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
“我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这是我欠她的。”
我关上车门,“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久久才倒退车子,我跺跺脚,按了密码,推开铁门,台阶上,正站着柯楚何,好像站了很久,又好像突然出现。
我想擦肩而过,他却突然将我搂紧在怀里。
“小贱人,那男人是谁,又不安份了吗?”他嘴唇刷过我耳边,即威胁又似挑逗。
我在他怀里上下的蹭着,“要不要上去好好检查一下?”
他一把抱起我,“正有此意。”
我得逞在他怀里笑,“又让你等我,真不好意思。”
他脸一沉,“季千冬,到底是我非要打你不可,还是你犯贱?”
我顿时乖下来,“是,不说了。”
他又哑然一笑,“这么听话,又不像你了。”
我毫不留情掐向他的胸前,“你到底要怎样!”
他将我丢上床上,整个人便向我重生的压来,我涨得满脸通红,“不想怎样,就是想好好的折磨你。”
“小心,伤口还没有长好。”我挡着他的手。
他轻啄了一下我的唇,压抑道:“我知道,那天是例外。”
我威胁,“你再敢让我痛昏过去试试!”
他手法果然轻缓下来,难得来一次正常的,让我飘飘欲仙,没有昏,却也不知道魂魄为何物,只知道一直攀着他的身体,由他带领我,全身心的臣服。
他是他和袁美媛之间的模式吧。
“在想什么。”他搂回我,在床上,他一分一毫也不让我分神。
我摇头,却啪啦的掉眼泪。
他微微在我耳边叹息:“听我的话,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事情一直在向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准备一下,十天后,舍妹结婚,找机会入场。”他突然道。
我笑,“你不怕我曝光?再说我又没有邀请贴。”
他丝毫不担心,“这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
我戒备起来,“你有什么阴谋?”
他翻身压在我身上,俯视的看我,直逼我的视线,“我想看一看,云阳看到你,会是什么反应。”
“卑鄙!”
他扳回我的脸,冷笑,“季千冬,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摆脱嫌疑。”
我会这么认输吗,“好,我也好想见识这个场面呢。”
他幽幽看我许多,我也毫不退让的回看着他。
“把药停了。”他突然道。
“什么?”我发现今晚我一直跟不上他的思路。
他咬牙切齿,“你那该死的避孕药!”
我醒悟过来,不由得讥笑,“柯楚何,我们的约定里,并没有这条。”
“可以重新定约。”
“不,我不卖孩子。”我存心气他。
“你一定要这样想?”
我斩钉截铁,“是,这一点你想也不要想,再逼我,我会把子宫切掉。你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他眼神昏暗到底,我感觉他下一刻要吐血,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我直觉,他会问,我要什么条件,但他没有说话,我就知道,他害怕我说我要名份。
这委实太棒了,柯楚何,要让你家破人亡,指日可待。
20
20、第 20 章
要去参加季元芷的婚礼自然不难。
难的是,我将以什么面目面对赵云阳。
他是个聪明人,与他唱戏,一点也不轻松,他十分懂得买乖,如若我是真心想与他在一起,他一定会用他柔弱无害的一面,将妻子与情人,安抚得妥妥当当,让两个女人都心怜他,舍不得逼他,让他难做。
我甚至怀疑,他口里那些肉麻的话,不过是放出的烟雾弹,让人觉得有希望,却不忍伤害。
这算不算技高一筹?
我发誓,有的时候,我真的能从他眼里看出戏谑,微微的,淡淡的,深藏在眼底深处,但他忘了,我并没有沉沦在他的爱里,我是清醒的,但仍然需装不懂的与他演戏,我们都不想打破这个平衡。
他光明正大的找上我,并且有持无恐,是不是证明他早有退后的万全之策?
他对我,究竟存在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猎奇?因为他的生活太平淡?想寻滶刺激?他的生命太阳光,需要像我这么一个“可怜人”给他不一样的感受?还是纯粹让我的存在,满足他想做大树和保护着的角色?
也许有太多太多的原因。
但他对我,也有诸多作戏的成份,离开了香格里拉,我有时间静想,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以我对他的了解,在去香格里拉之前的认识和了解,他并非大善之人,能婚前去清原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