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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是我。」

    「kaza?你在做什么?会不会太过分啦?你知道现在几点吗!?要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你是把我当做傻子耍吗?」

    对方会这么生气也是无可厚非,此时就让对方任意地发泄怒意才是上策。比起随便说些理由搪塞反而会让女人气得更久。

    「对不起——」

    「今天的伴游,是很早就约定好的不是吗?如果你有急事的话连打个电话给我也不行吗?我有说错话吗?」

    「我无话可说。」

    不知是否是平时总是高姿态的上总乖乖道歉产生了效果,那自称是女社长的语气渐渐地从严厉,转为好像在闹别扭一般地口气。

    「我啊可是很期待今天的约会耶,早早结束和客户的会议,回家后紧急换装,兴奋地前往已经预约好的法国餐厅,但一直等着kaza都没有出现。」

    「对不起啦。」

    「电话又不通,不知道喝了几杯餐前酒,这样等着也有个极限,服务生还来对我说『您的同伴来得真晚,需不需要先上餐点呢?』,如此一来我不就只能一个人先用餐——」

    沉闷的牢骚令人感到郁闷,但这次是自己的错所以也没有办法。再说这个客人每月花在上总身上的钱都是用百万为单位来计算的,是无法放手的客人。

    「这次真的很抱歉。下次我一定会守约的,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一边意识到司机透过后照镜传来的好奇视线,上总只好用安慰的语气回应着。

    「一定喔?要把我放优先喔!」

    顺势说出的话好像让对方心里舒坦些,心情也随即很快的就恢复过来。年纪也有四十多岁的女士,语气却像小孩装可爱一般。

    「总之你赶快到店里,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喝了。我有礼物要送你。」

    「再三分钟就到店里。」

    在讲电话的途中计程车就已经进入靖国通,上总挂上电话后,随即吩咐司机在前面的区公所前停车。快步地穿越人群,钻进店门时,就如同早已有所觉悟那样,领班的骂声随即传到门前。

    「搞什么鬼!kaza!一通电话也没有就敢迟到这么久你还真大胆呀!」

    「歹势!要说教等一下再说。」

    「你可别因为今天的活动跟你没有关系就这样!」

    把领班的责骂先放在脑后,一踏入店内映入眼帘的是稍微被装饰过后,挂有写着「升迁祭」布帘的墙面。

    今天是月底的3n5b,每家店照惯例都会举办些庆祝活动。譬如说是生日纪念、新人派对之类,这些活动的目的都是为了藉此煽动客人,赶在月底结算前一口气增加营业额。

    顺带一题,所谓的升迁祭就是庆祝店内的男公关升迁的活动,今天的主角是营业额仅次于上总的no。2男公关——优夜,成功从一般干部升迁到管理职位的样子。在这个业界里,职称和营业额相衬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对上总而言,不管提升多少底薪,因职衔而产生的义务和责任太过麻烦,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待在基层的职位。

    上总经过正在大肆庆祝的其中一个角落,来到楼层深处的室寻找着女社长的身影,在看见正宗正随桌招待着对方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再怎么说正宗都是负责协助上总的男公关中最优秀的一个,能言善道,也绝不会让上总的客人感到任何不快。

    「抱歉!帮了我大忙了!」

    上总拍了拍也有很多客人指名的正宗肩膀道谢后便和他交换位置,滑进沙发,坐在女社长身边。被男公关们包围的她与上总的对话,不用说肯定是从劈头一阵责骂开始。

    「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你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话我可不打算轻易饶过你的喔,连店里都连络不上你……」

    「呃——我睡过头了!」

    这时候胡诌借口也是徒然,上总老实地说出迟到的原因。

    单纯的理由让对方感到有些讶异但却没有因此而生气。

    「这么说来,你的确看起来精神奕奕。」

    上总的确是断断续续地睡了十个小时以上,却没有因为多余的睡眠产生沉重感。可以说是将沉淀已久的疲劳及倦怠一次清爽地散发,上总也疑惑起那个十足像极窝囊废的平居然有如此助眠的效果。

    「对了!电话里提到的礼物。」

    社长拿出了闪着黑色光泽的纸袋,煞有介事地拿到上总面前。

    「其实我是想在pierre gagnaire时拿给你的。」

    故意说出原本预计要用餐的法国餐厅名。此话一出,无形之中让上总感受到压力,这种手腕,真不愧是习惯周游在男公关间的熟女。

    「我在反省了,也该原谅我了吧。」

    「该~~不该原谅你呢~~呵呵呵。」

    在互相嬉闹之后,上总收下了礼物,当场将精美的包装拆开。上总从皮制盒子的大小来看,大概能猜得出内容物。「手表吗?劳力士的话我已经有十只左右了。」

    「所以我选了别种款式的。」

    正如社长所言,拿出来的手表是法兰克穆勒的ster banker,和以往那些送给上总那些极为奢华、看起来就像暴发户的款式不同,细长型的表面配上黑色鳄鱼皮制表带,自动上炼机芯,可同时显示三地时区的功能相当方便。

    虽然说她给得很轻松,但这只手表至少也价值上百万。

    「哇!好棒喔!」

    「好像很贵呢!」

    跟在上总身边的男公关们也看得出这款表的价值,刻意高声赞叹来满足对方的自尊心。

    「谢谢你啦。我收过各式各样的手表,还真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

    收集表虽然不是上总的嗜好,但为了讨好对方,上总立即取下戴着的手表,换上刚从她那边收到的新表。

    「我就喜欢kaza会好好使用别人送你的礼物,刚拿下的那款也是我之前送给你的吧?」

    「是呀!」

    已经不太记得这事,但被对方一说,发生过这件事的记忆跟着被唤醒。

    「说来说去,你和我见面总是会为我着想——」

    对方如此凑巧的替自己解释,上总当然不会放过这偶然的机会。仿佛认同地点点头,尽可能地让身为上宾的她心情更好。

    「男公关都很无情呀,买名牌送给他们的话马上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去当铺不是吗?唉,我自己也知道送牛郎的礼物就是这样——但这点是绝对不会发生在kaza身上的。」

    虽然对心满意足地说着的她感到抱歉,但是上总并非是为了客人而不转卖掉收到的礼物。对其他那些男公关会典当所收到的礼物来赚点小外快之类的事,他丝毫没有歧视的意思,也不想装好人。

    他只是单纯是为了自己才不这么做。和他人无关,收到的东西全部留下,像汽车那类要保养会很麻烦的东西一开始不要收下就好。

    在有如勒索般地让对方送礼,接着再全部暗中出售的这些行为当中,要感受到对方的本xg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上总不信任女人的原因之一。他会被迫充分地体会到金钱能够使一个人的人生整个走调。

    在他还涉世未深的时候,已经有过类似的体验。

    「没什么——我只是有比一般人更强的独占欲。一旦到手的东西就是我的。」

    此话一出的同时,不知为何在脑中浮出平天真的笑脸。一想到那时候对着自己说路上小心,并目送着他离开的平,眼神里连丝毫怀疑也没有、单纯的模样,就让上总为之动心,心跳加速。感觉不应该放他一个人在家。

    「可恶……」

    上总悄悄地抑制自己骂出声,小小地咋舌。养了一年多的狗也还说得过去,但没理由对那种笨到极点的家伙这么执着!

    「怎么一脸心情烦躁?」

    被社长轻轻抚摸着脸颊,正当上总心里觉得对方太过靠近,也该是转台到别桌去接待其他客人的时候,守靠近了室。

    「kaza先生。」

    守靠近上总,吵杂的店内若是要让对方听得见,只能在耳边说话。

    若被其他臭男人靠这腰近的话,肯定会起满身鸡皮疙瘩,但守的话就还好,跟少女一般秀丽的脸庞让他还能忍耐。大眼睛加上纤长睫毛、小巧直挺的鼻梁,比起店里任何一个男公关都还要来得清秀的五官,嘴唇带着仿佛楚楚可怜的樱花色。

    「在店门口有位你的客人。」

    「客人?」

    「欸……好像是真由小姐吧?」

    听到守含糊的叙述,上总不禁皱眉,接着起身前去查看究竟。站在店门外的,是常来捧场的酒店小姐。

    「怎么了?进来坐呀!」

    对于上总的开口邀约,她只是摇摇头单手紧握着包包。

    「今天只是来付我积欠很久的分期付款而已。」

    从包包里拿出装着钞票的信封,亲手交给上总之后就打算离开,但这时候能巧妙地留下对方就要看身为男公关的技巧。

    「你今天休息吧?难得休息就进来喝一杯吧?」

    「不用了,钱给你我也要回去了。」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进店里,脸上的妆比平常要随便些,也没有精心打扮身上的穿著。

    「别说这么寂寞的话。」

    上总把手搭上顽固摇着头的女人肩膀,从背后挨近,轻轻搂住她的身体。屈身靠近到可以磨蹭脸颊的距离,在耳边低喃着。

    「你会进来坐一下吧?」

    被迷惑的视线犹豫的时间不超过数秒。「那……真的只是喝一杯喔。」

    非常不巧的今天是周末,加上又有活动举行的关系,店里几乎没有空桌。只好在墙边拉张桌子准备好位置让她坐下,但位置却刚刚好在女社长的旁边。

    「等等——」

    虽然女社长也没有想要一人独占身为人气男公关的上总,但今天也算是他失算了,在先来的客人面前迎来别的客人,可一点也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但站在店里经营的立场下,本来就会像这样将客入安排在附近,煽动彼此的竞争意识,为了面子而开始接三连二地点高价的酒品——也能说这样的安排算是正确的行为。

    「请给我玛歌红酒。」

    女社长朝酒店小姐瞄了一眼后,耍了点心机的向守点了酒。这时酒店小姐也不甘示弱地挑起眉,像是宣告大众一般对着上总道:「就来一瓶吧,给我拿破仑。」

    「你不是说只喝一杯吗?」

    当然,她此时已经听不进上总的劝告。

    「没关系,帮我拿过来。」

    败给了拍桌叫喊的酒店小姐的气势,上总向附近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将酒送来。对他来说既可以提高营业额,也可以喝到好酒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幸好,女社长好像很中意守的漂亮脸蛋。把手伸向送酒过来的守,一把抬起那尖下巴笑着说。

    「嘿,还满可爱的嘛,是新人吗?」

    「不,几个月前才——」

    守一副无法招架的模样回答着,但她问的对象并不是守,而将眼光投送到隔着狭窄通道的邻桌。

    虽然酒店小姐的眼神很刺人,但又不能在这边得罪被归类在最上层客人的女社长,上总一边斜倾着斟有拿破仑的玻璃杯,一边回答。

    「这家伙——安斋他基本上只负责厨房工作,偶尔出来帮忙当服务生。」

    「这不是很可惜吗?如果当男公关的话在某方面会很吃得开喔。」

    「真的吗!?」

    明明就是被对方当作试探用的替身一般看待,但认真地将这话听进去的守露出满面笑容,如花般的面貌和他内心贪婪的一面完全相反。

    「对想把年轻弟弟当作宠物一样的大姐姐来说的话啦。」

    女社长故意开他玩笑的说着,放进名牌包包里的手,用十分做作的动作对着守伸出。将两张折成正方形的万元钞票用两指夹着,连指尖都完美地经过专业级保养。

    有谣传她做生意都是现金往来,总是带着装满现钞的包包来店里。在男公关店里多半会有赊销的款项,客人也经常以信用卡支付消费,像她这种付现派的客人不光是上总,连店里都很欢迎。

    「这是,要给我的吗?」

    守还是看了看上总。恭敬地站起身,但他的眼光、身体都被小费给吸引住,完全具体表现出了「眼巴巴」这个词语。

    「收下吧!」这过于直率地反应,让上总藏不住苦笑出来。对怀着感谢的心情收下小费的守单手一挥,催促着他动作要快。

    酒店小姐隔桌看着这一来一往的动作自然不会觉得开心,用力地环抱住上总的手臂,让上总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

    「kaza,再一杯吗?」

    「不了,应该是你要多喝点吧。直接喝就好,还是要掺点冰块?」

    正当上总拿过女客手上的玻璃杯时,嗅到这里有小小骚动的优夜刻意经过酒店小姐和女社长的桌子中间。

    「真不亏是kaza呢!」想要强调自己才是今天的主角一般,在优夜格外光滑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讽刺上总的语气有些幼稚。「在男公关的世界里,比起靠实力,还是那些懂得好好把握住花大钱的恩客的人才是胜利者啊。」

    「……难道有这种恩客还不算是有实力吗?」虽然上总没有挖苦对方的意思,只觉得优夜到底是在做啥蠢事,而厌烦地抱怨出声,但优夜那副人工塑造出的温柔脸皮却难看地抽搐着。上总对他的纠缠不清实在感到烦躁,为了赶快赶走对方便再补上一句痛击:「你也好好加油赚钱来修缮你那张很贵的脸吧!」

    「……!」

    整形在男公关界里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也鲜少会有人拿来挪揄。但优夜就像是人生的污点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咬牙切齿地用着不服气的眼神瞪向上总,而后悻悻然离开。

    优夜长期以来始终在「王将」保持no。2的位置,但营业额却远比不上可算多他好几倍的no。1——上总。正因为如此,郁闷的他才会像小孩子那样没事故意找上总的碴。

    「让我们呼唤今天就任管理职务的优夜专务!」

    当优夜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像是故意做给上总看一样,把自己的气势给哄抬起来。

    「恭喜优夜先生就任管理职务!」

    「恭喜!恭喜!」

    围绕在优夜身边的男公关们个个说出道贺的话,客人们也跟着拍手庆祝,一同集中到叠起金字塔酒杯的桌旁,再过不久就要开始进行香槟塔的庆祝仪式。

    「第一瓶!第一瓶!第、一、瓶!」

    男人们粗声吆喝着倒下第一瓶香槟,对于那些无关的人而言,这场面实在太过吵杂。

    「真是吵死人了!」想当然耳,女社长的表情一沉,从身上的凯莉包里拿出两三叠万元钞票往桌上一放。这动作不光是对优夜,也有对包含以酒店小姐为首的那些觊觎上总的女客们示威的意图。

    「kaza!输人不输阵,我们也来个大排场吧!做个比那边高的香槟塔!」

    对上总来说这可是很有赚头的提案,优夜那边可是有七层的玻璃酒杯。

    「要来个八层的吗?」

    之所以会询问这个,是因为如果要搭到八层的话,要注满最底层至少也要二十瓶香槟才足够。

    「好耶!来搭吧!来搭吧!」女社长彷佛得意忘形的点着头。

    酒店小姐也跟着不甘示弱地拿出信用卡压在桌上。

    「就冲着你这一句!」

    连带着其他桌客人也提起勇气一同叫嚣起来。

    「那我也来一瓶!」

    「咱们这桌有三个人,可以跟着再追加!」

    服务生们整理出其中一张桌子,在排列起玻璃酒杯的同时,原本在接待自己客人的正宗也注意到上总的香槟塔而站起身。刻意拉高他嘹亮的嗓音,以让整间店的男公关以及女客都听得见的音量说:「国王kaza也要开始搭香槟塔,而且还是八层的喔!」

    顿时间惊叹声此起彼落在店内扩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上总那桌,其中也包括极度不甘心往那边猛瞪的优夜。愤怒和妒忌让他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反而更突显出他那整过头的直挺鼻梁。

    好混浊啊……上总心里这么想着。不光是优夜,整间店以及男公关的世界全体气氛都让人感到十分肮脏。虽然若无其事地在这里生活,摆着架子又蛮横无理的是上总自己,但事到如今他才感受到这环境里的丑恶及下流低俗。

    「真不像我啊……」

    也许是一时迷惆,上总默默看着玻璃酒杯堆叠着边感叹着。脑中浮现的是那个笨蛋——平,说不定这是个他无法想象的世界。

    平大概是个只要有饭吃和暖暖的床可睡就会觉得很幸福的家伙。

    剎那间,上总陷入现在的生活方式是否充实的思考当中,但……

    「那个,我也可以喝吗?」

    守因为可以被请客喝酒的预感,眼睛为之一亮,那副肤浅的模样,瞬间拭去上总的懦弱。

    上总出门上班之后,留下平一人看家。以前还是狗的模样时鲜少有机会被带进房间,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独自一人度过,虽然心中有些许不安但仍雀跃不已。

    只可惜他好像不被上总信任,除了不准随便离开房间这点外,不可以用火,不准碰刀……等等,不过算了,暴露出自己对人类生活一无所知的举动后,会被这样叮咛也是无可厚非。

    「那,打扫房间吧?」

    就算形体变成人类还是无法摆脱狗的习xg,想要帮主人的忙,想要被主人称赞的这种思考深深囚禁着平。首先是开始整理房间,将铺散在一旁的棉被从上依序折四折后叠在一起。但怎么样都无法将垫子放到毛巾上方,导致堆叠好的部分失去平衡而崩落,对重复十次同样动作感到厌烦之后,平决定等之后再处理。

    从棉被间出现上总用过的毛巾,平就像被训练过的狗儿一样朝毛巾扑了上去。毛巾干了之后稍微有点发硬,平将鼻尖埋在上总用惯的毛巾上,闻到满满的上总气味,让他跟着表情松懈下来。

    「呼——」上总的气味从鼻子传达到脑中布及全身,感觉就像上总在身边一样令人安心。身体也暖和起来,心里热腾腾的。体温跟着升高,呼吸也跟着和缓下来,明明是刚睡醒,但一股睡意却袭上心头。

    在平半闭上双眼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映在墙壁上镜子里的自己。

    「……」

    镜中映出的身影,是个驼着背、将毛巾抱在胸前,垂头丧气的男子。不起眼的五官身材也很普通,勉勉强强还算不上丑,而且加上还年轻,外表打扮一下应该还有救。

    平心想自己若能和守一样漂亮就好了,栗子色的眼睛伴着纤长的睫毛,细致的鼻梁和薄唇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只是实际上守超爱钱的个xg跟美丽的外表截然不同,但如果有跟他一样的美貌,那不管内在如何都会受人欢迎不是吗?

    他和毛色黑亮的大丹狗并肩走在一起的模样,气氛简直就是如同「王子和黑骑士」一般,美得像幅画。

    和他们比较起来,虽然自己对上总过人的英姿很有自信,但反观被带着走的自己,简直让上总被大幅度的扣分。既不聪明,毛色也普通,一看就知道是杂种狗,而且就如同普通的柴犬类狗种在长大后一样,缺乏幼犬时惹人怜爱的容貌。

    「上总先生他……」

    想着他和像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觉得丢脸吗?平开始沮丧起来,大力地甩着头,告诉自己上总一定不喜欢这样卑屈的态度……应该是吧?

    平想着如果有闲工夫哀愁的话就赶快做家事,便从和室移动到厨房。站在堆满碗筷的流理台前,肮脏的马克杯、盘子放置在一旁,干净的餐具叠放在侧边的塑胶制滤水篮里,平心想应该只要冲洗过再放进去就可以了吧。

    对于自己看一眼就明白要领感到十分开心,平赶紧拿起其中一个马克杯。但脑中并没有要使用海绵的观念,只是将沾湿的表面用手擦了擦。表面上的污垢是可以去除,但马克杯的内侧还残留着薄薄的茶色硬块,怎么洗也洗不掉。

    「嗯——」平把马克杯先放到一边,决定先洗别的盘子。上头有浅浅一层积水的盘子,乍看之下还算洁白,且没有特别地脏。但用手掌擦过之后不知道为何变得黏黏的,平擦了又擦却无法让盘子变得亮晶晶。想说用水冲看看,水龙头迸出的猛烈水柱四处溅起飞沫。急急忙忙关上水龙头时手又滑了一下,盘子瞬间从指间逃出般地坠落在地面上。

    「啊!」

    叫出声也为时已晚,盘子发出匡啷地清脆响后破裂。圆形的盘子呈现不规则的形状散落四处,碎片遍布在地板上。

    「该怎么办才好……」

    平茫然地呆站着,看着脚边碎裂的盘子。就算不能够还原被自己弄坏的东西,但他至少知道让碎片任意的散落一地也很糟糕。

    慌忙地想要收拾地上的碎片,但手掌在地上一滑,瞬间传了来尖锐的刺痛感。

    「好痛!」翻过掌心,乍看之下没有伤口,但却浮现了几道红线,用舌头一舔便传来血腥味,虽然很快就不感觉到疼痛,但平仍旧烦恼着该如何收拾残局。

    以前的话可以用脚底的肉垫来收拾,可是现在没有毛的保护之下很容易受伤。这时才知道人的皮肤比想象中要脆弱许多。

    无法直接碰触碎片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平搜索枯肠,环顾四周。眼光从大门那边移到厕所门前时,突然灵机一闪,兴奋地站起身往厕所那边移动,回来时多了双拖鞋在手上。

    「我真聪明!」平像是老王卖瓜一样夸赞自己。

    他把拖鞋当作手套戴上,把破掉的盘子扫成一堆,拖鞋的背面恰好贴合着地面可以将细小的碎片收集起来,又不会弄伤双手。因为平时总是被上总责骂,所以能做到像这种程度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有变聪明。

    并不是把破掉的盘子碎片推到地板一隅就大功告成,这怎么看都像是只做了一半而已,但陶醉于自己难得的智慧中的平一点也不在意。工作结束后,平觉得肚子饿了起来,站起身决定来找饭吃。

    「准备来吃饭。」

    上总说过可以随便拿取想吃的东西,所以应该不要紧吧。平在心中一边强调着自己的借口,一边打开被他称作「爱与梦想之箱」的冰箱。以前每当进到房间时,那个白色的箱子里总是塞满好吃的东西,就如文字所形容的,平口水直流地看着冰箱里面。

    「哇!是起司。」

    站在流泄出冷气的门前,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切片起司。从外包装透明的地方,可以看到好几片叠在一起切成薄片状的起司,平雀跃不已。

    因为对狗的身体不好,至今平也只尝过一小口起司,那乳白色中带着咸味、黏稠的口感,真的非常美味。而现在在平面前,居然有这么多美味的起司!

    平凭着以前看过上总的作法,有样学样的拉开封口,只是袋缘稍稍有被拉开却无法全开。明明是一样的动作但上总就能迅速而巧妙的打开,真是奇怪。平把包装袋翻来翻去重复好几次同样的动作,从四个角落依序尝试打开之时,从锯齿状的地方撕开了缺口,打开了袋子。

    「太好了!」

    然而在平拿出期待已久的起司,兴奋地一口咬下的同时,不知道为何没有味道。觉得纳闷从嘴里吐出起司一看,薄片的起司上头还包着一层光亮的,像透明的纸一样的膜,咬了老半天那层膜就是咬不破,用指甲抓就会黏住起司而拿不下来。

    平把不能吃的那片起司放在一旁,从包装袋拿另外一片来尝试。同样放在嘴里,赌气般地留下齿印又丢在一旁,把包装袋里的十片起司都拿来试过之后总算是放弃了。

    「为什么咧?」

    到刚才为止那兴奋的心情就像被浇了冷水一般,平不开心地嘟起嘴,然而就在此时发现了冰箱里和起司放在同一层的火腿。但火腿也被塑胶袋包着,一点也无法将塑胶袋剥下。因为眼前的美食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即使用尽全力咬着想要扯开外包装,但是令人丧气的是就算咬到下颚麻痹,也完全咬不动。

    「……」

    事情演变成这样一点也有趣不起来,平心情变得很差。把火腿扔向墙壁,整脸探进亮着黄色照明的冰箱里,突然想起出门前上总说的话。

    「冰箱或是流理台底下找找,吃面包也行。」

    一点也不在意冰箱门持续开着并散发出的冷气,平打开流理台底下的门。里头有装着马铃薯和米的袋子,他随即发现了吐司。

    顶多只是会在上总吃饭的时候让自己试试味道的吐司,那乳白色中带着甘甜又软绵绵的口感,真的非常美味——而今在平的面前居然有这么多美味的吐司!

    ……好像刚刚也是一样的兴奋,但记忆里却是空欢喜一场。

    但是幸好上总已经打开过吐司的包装,轻轻扭一下,将封住袋口的塑胶夹子拆下。平立刻从里面拿出一片吐司,就这样吃起来。

    「好好吃!」

    虽说有一点点干干的,但口感依旧软绵绵、越咬越带甜味,此刻让平觉得很幸福。转眼间就把第一片吐司吃完,还觉得不够,正准备伸手拿出第二片时,脑中浮现了一个好点子。他将视线集中在门还开着的冰箱,在门里的架子上插着美乃滋和番茄酱。

    「嗯……好像这个是——」

    平看过上总帅气的用单手握住瓶身把酱料挤在吐司上头。首先拔出红色的瓶子想要涂上吐司,但因为没有要先把盖子打开的常识,他挤握着瓶身,但番茄酱一点部没出来,平疑惑地歪着头。「咦?是怎么样呢?」

    在他不停转弄着瓶盖时,虽然幸运地打开盖子,但这次又忘记把瓶身转向,一股作气地挤压瓶身,开口朝上的番茄酱喷了出来。不光是喷到脸上,溅出的番茄酱也沾上冰箱内部以及向上总借来的衬衫上。

    「哇啊!」

    用手背擦去将险些喷进眼里的番茄酱,又用舌头舔了舔。虽然很咸,但是涂在吐司上味道应该不错,也有淡淡的甜味。平保持着瓶口朝上,将吐司罩在瓶口上方,承接着向上喷挤的番茄酱。

    用这种错误的方法将番茄酱和美乃滋涂上,再将吐司给吃下肚。就算没有起司和火腿也已经够让他满足。饱餐一顿之后的快乐心情让他毫无心思去在意洒落四处的番茄酱和美乃滋。

    饱腹之后,平回到和室去拿那条毛巾,鼻尖埋在里头,大大的吸了一口上总的味道。常用的毛巾触感也很舒服,棉被也从起床后就一直铺在地板上,没过多久睡意便袭来了,平再次钻进被窝里,像抱着宝物一样地抱着毛巾闭上眼。

    似乎就这样睡了一晚,平因为上总要回来了而醒来。大门口发出钥匙喀恰的一声,传来开门的声音,平从棉被里眼皮一震。虽然还没完全睡醒,但闻到上总本人的味道后,啪地张开眼并起身。

    「你回——」

    「哇!这是……怎么回事!?」

    平单手拿着毛巾出去迎接上总回家,但一听到上总带着指责般的声音,便在厨房前停下了脚步。刚回来的上总裁脱下鞋子不久,就从大门瞪着厨房,平跟着上总的视线总算是注意到自己搞砸的事情。

    洗碗洗到一半把盘子打破,厕所的拖鞋一正一反,一旁还有开着的冰箱门,沾着齿印的起司散落四处,想要开却咬不开的火腿滚落在地板上。倘若回头去照在和室里头的镜子,会发现他全身上下沾满了番茄酱跟美乃滋,不光是借来的衣服,连冰箱里也通通被平弄得脏乱不已,和那些比起来,嘴角还带有干掉的番茄酱的痕迹还算是有点可爱。

    完全敞开的冰箱为维持温度而动力全开,马达轰隆作响。刚下班回家想要赶紧休息,却发现家里惨状呈现眼前让上总暂时说不出话来,瞪着眼,表情僵硬。在上总开口前空气中飘荡着令人恐惧的沉默,平看见他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喂!你是做了什么才搞成这惨状?」

    怒声一响起,平吓得全身发抖,将手里的毛巾抱在胸前。上总放下手上的提着的纸袋,踢开鞋子进到屋里,首先用力甩上冰箱的门之后再转身走向平。

    「你是想怎样?」

    「想怎样是指——」

    「你应该不是故意要搞成这样的对吧?」

    上总光是用语带威吓的口气,就让平吓得瑟缩成团。当然他不是故意要弄乱家里,但是太过恐惧让声音塞住无法立刻回应对方。

    「你也说句话啊!」

    上总气到表情扭曲,想要抓起平握紧毛巾的手,但被他本能xg的闪过身,正当闪身的同时不小心触碰到彼此的掌心。一阵刺痛,微弱的疼痛感穿过身体,平想起刚才被割伤的事情。

    「唔……」

    看来是原本愈合的伤口又裂开的样子。上总看到厨房角落破掉的盘子碎片,再次伸手捉起平的手拉近眼前。

    「怎么,你割到手了?」

    「一点点小伤而已……」

    没有割得很深的伤口里仅仅渗出一点鲜红的血。

    但上总因此稍微减缓了怒意,拉着平的手垂下肩膀叹气。

    「也就是说,你跟一般小鬼没两样啊!」又再次大叹一口气,像是在自问自答地叨念着。「做这种事情来找麻烦,有没有搞错啊?」

    「才不是这样!」平也知道自己很失败,不敢直视上总的脸,垂下眼低喃,那语气中带着自我厌恶。

    「是我的错……」因为我太笨,一个人什么部做不好。

    「就是啊!一般人看到这样都会生气吧?」

    上总自认心胸狭窄,所以不啰嗦一下就这么接受道歉的话,心里总有点不舒坦,他露出筋疲力尽的样子,表情缓和下来。

    明白脾气暴躁的他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因为自己而害他这样的罪恶感让平难过了起来。

    「对不起!我打破了盘子。」但平不懂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只能说出打破盘子的事情。

    「算了!反正只是个便宜货。」

    上总不客气的回应,对平的道歉照单全收,之后抓起他的手拉到自己的眼前。

    「别管那个了,让我看看你的手吧。」

    上总把平的手掌翻上,从被割伤的小拇指开始检视,确认只是浅浅地割到表皮之后,露出安心的语气。

    「这种伤口没什么啦!」

    接下来上总的动作,出乎平意料之外。他把平的手拉高到自己面前,低下头迅速且巧妙地轻舔过伤口。平看着从嘴里伸出的红舌,接触到手掌的一瞬间感到像电流通过般酥麻。这应该只是伤口被触碰到的感觉,让平连手肘附近都异常的起了鸡皮疙瘩。

    「啊……」

    上总温热的舌头,一沿着伤口舔过便一阵刺痛,从背脊开始发颤。但被他的舌头爱抚了数次后,似乎也习惯了那触感,疼痛跟着减少,取而代之的是脉搏像发烧般地跳动着,心跳也跟着加快。

    「啊——好像狗喔。」

    平无法想象上总会做出这般举动,让他既兴奋又害羞,但却又无法平静下来,便无意间脱口而出。有种自己的舔法被对方知道的那种感觉。

    但是与对身分内疚的平不同,上总毫无迟疑,而且也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

    「这没什么,很普通吧?」上总若无其事地回应,也因此放开平的手。从上总温热的手和舌尖离开,让平有种「啊,真可惜!」的感觉。

    「也不算是治疗啦,去洗洗手吧。」

    上总牵起平的手走向流理台,用清水帮他冲洗伤口。从水龙头流出的水很冰凉,却也把刚才残留在手上的余温一并冲走了,让平感到很可惜。

    但也幸亏如此,在背后那股骚动也跟着消失。

    「至少也消过毒啦——」

    上总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和室,但刚踏进房门一步就被惊得喘不过气。

    「喂!连棉被上都是!」

    平从上总身后偷看过去,房里被翻开的棉被套及床单都沾到几道红色的污渍。看样子应该是在平钻进破窝时,穿着被番茄酱弄脏的衣服所导致的。近看的话在上头还会发现美乃滋的油渍。

    「可恶!」

    咋舌出声的上总从心底发出厌恶的模样,看在平眼里又更加痛苦起来。心跳发出巨响,掌心发冷。就算试着紧握着手中的毛巾,似乎还是没有用,只能垂下眼,愣愣地盯着榻榻米。

    上总好像发现平很泄气,便吞下更加严厉的怒骂,叹着气回头看身后的平。

    「啊!你好像也很喜欢这个?」

    「咦?」

    平正因为自己的失态而整个缩起身,但上总却用和现在的气氛完全搭不上的悠闲语气说着,视线看着平手上的毛巾。

    「我养的狗也很喜欢抓这条毛巾玩,是有什么原因吗?」

    上总歪着头看着,但那的确是条不起眼的毛巾而已。经过日常使用后变得柔软,总是让平回想起上总肌肤的触感,最重要的是因为上头沾满上总的味道。因为上总很喜欢用这条毛巾,所以对平来说别具意义。

    平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抱紧手上的毛巾,上总狐疑的眯着眼睛,把手放在平泄气的头上笑出声。

    「现在正巧平——我的狗不在,所以先借给你吧。」

    上总已经不再生气了,但平还是满怀歉意,看到他正在将被套及床单拆下的时候,想要帮忙而走上前去。

    「那个……我来帮忙。」

    「不用了啦!」上总抓起平的肩膀将他转身,把他推向厨房,像是顺便一样带他到浴室前。

    「比起帮忙,你还是先洗澡吧!」那感慨的语气,似乎在影射平那十分狼狈的模样。

    所幸,对平来说脱下衣服要比穿上要来得轻松许多,首先是将运动服的领口拉高把头缩进去,在里面慢吞吞地奋斗时,衣服便从向前倾的头上落下,看来一个人也可以脱衣服的样子。牛仔裤更是轻松,和内裤一同拉下,再把脚拔出来就好了。

    「喔!脱下来了呢!」

    在平脱衣服的时候,上总已将瓦斯开启,让热水可以流出。拍着裸身的平催促他赶紧走进浴室。

    其实平不怎么喜欢洗澡,说穿了其实是害怕。

    从被上总捡回家的那天开始,只要在平被泥水溅到或是夏天太过闷热时,都被上总带去浴室洗澡。每次他都用着很难看的样子抵抗,汪汪地吠叫着,拼命抵抗之下总是让上总伤痕累累。会对最心爱的主人张牙舞爪是因为本能xg的怕水才会如此。

    平战战兢兢地踏在地板磁砖上,一边压抑住自己的恐惧,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暂时不能动。凭借记忆中看过上总的动作,知道要先转动在墙壁上的水龙头让水从莲蓬头流出,但手却迟迟无法继续应该做的动作。

    如果不洗干净的话会被上总讨厌的——

    「呜……」平提起勇气把手伸向龙头,但背脊一阵毛骨悚然,让平决定总之先做自己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也就是依照狗的本能先用舌头舔干净身体,多少先舔去一些身上的脏污。

    首先从右手腕舔到肘间,转头要再舔手腕到肩膀的时候,和站在门口的上总视线相交。

    「哇!」

    「你、你在干嘛!」

    还以为上总应该离开浴室了,没想到居然还在门口看着,好像是在关心平洗澡的样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上总挑起眉,着实为他这番举止愕然。

    「你连洗澡也不会吗?」

    虽然早就已经有预期会发生这种事,上总一开始就准备要进浴室。从墙上的挂勾将莲蓬头取下,对着地板将水龙头转开。

    哗啦一声,伴随着冲水声以及感觉到脚边飞溅的水,平感觉到颈肩后方的毛皮一阵骚动地竖了起来。

    「哇啊……那、那个……」

    「喂,我帮你洗,你给我安分一点。」

    想要从小凳子上起身的平,被上总用空着的手压制住。想也知道抵抗无用,但平还是无意识地缩着手脚、缩头紧紧闭上眼,当令人害怕的东西接触到肌肤的同时,身体僵直。

    「啊……」

    当水真的冲向身体时,平仿佛要跳起来了,看来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全身反射xg地起鸡皮疙瘩的同时,温热的水柱从头间流向背后,却没有让平产生不必要的恐惧——也许是上总将热水调温的关系,化身为人形后第一次用肌肤直接接触水柱,温热的水让平觉得舒适。

    因此平稍稍缓和了僵硬的四肢,悄悄张开眼,也能够偷看在身边的上总。

    上总虽然将手表拿下来了,但因为没时间换衣服,只好继续穿着工作时的西装。黑色条纹西装和开襟衬衫,胸前挂着女人和蛇交缠的坠饰项链,手指上带着好几个粗大的戒指。他丝毫不在意现在的状况,将外套和衬衫卷到手肘附近,光着脚的模样,意外地让平感到安心。

    「上总先生……」

    平的自言自语,被水声扰的纷乱不清,所以应该没有传到上总耳里。

    上总真的很不可思议,平时出门上班的装扮十分帅气,在家里就随便穿穿。平时对还是狗的平明明非常的温柔,但有时候也会像刚刚一样让人害怕。

    讲到令人害怕的模样,是指以前有一次带平散步,经过公园所发生的事情。

    在狗链被放开之前,平就一直很在意从那传来的臭味。扑鼻而来的酸臭味对平的鼻子来诡非常刺激,就算没有拘的嗅觉应该也能闻到。有时平和上总一起经过公园的时候,会看见那些睡在路边或者住在公园的人,会在喝水处旁边的垃圾桶翻找实物。

    在斜对角方向有一对大约十多岁的情侣坐在长椅上,正对着那些伸手在垃圾桶翻找的人丢零食。

    「嗳唷!别这样啦!」

    女生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却带着嘲笑,感觉并不是真心想要阻止对方的行为。而就在那人就算头和身体被零食打到也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两人便当作是在玩打靶游戏,觉得有趣般地持续丢着。

    「喂!你在干嘛!」

    上总直直走向前,抓起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衣领。年轻男子被远比他身高高的上总抓起,双脚挘p蛔诺孛妫切ξ牧乘彩北涞貌园住?br /≈

    「你以为自己比别人了不起吗?比别人聪明吗?」

    上总面无表情,发出的声音也冷静低沉,那让人打从心底发寒的恐吓,连在一旁看着的平也不禁竖起寒毛。可想而知被抓起的男子有多么恐惧,像是无法呼吸一样嘴巴一张一阖痛苦地拼命摇头,将手上拿着的零食袋给掉在地上。

    上总向扔垃圾一样地放开手,男人跌坐在长椅上,赶紧牵起在一旁的女人,膝盖发抖地快步逃离现场。

    「你以为你是正义使者啊!」

    那男人对上总丢下这么一句后便逃之天天,嘴上凶恶,逃离的动作却很迅速。

    在这一来一往之间,那些「住在路边的人」以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态度持续翻找着垃圾桶。就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对事情的感觉被切断一样,这跟其他人不把他的存在当作一回事的态度是一样的。

    他们在检查完垃圾筒之后便转身离去,上总以沉默的、仿佛望着远方的目光,目送着那驼背的背影。在他那静静的侧脸下,带着些寂寞与心疼的阴影。

    只要在路上遇见那种「路上阿伯」,上总总是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好像是在平不知道的哪里,在找寻着某人。

    只是现在的上总并没有这么严厉,放在平背后的双手也十分温暖。

    「你在那边僵硬个什么劲啊!」

    觉得不习惯淋浴还紧张得紧绷着肩的平很可笑,上总声音里带着笑意。从背后、胸前一直到下半身依序冲水,对平畏缩的模样感觉很好玩。

    「我……不要紧。」

    虽然不打算逞强,但是上总将水淋满平全身后就关起水龙头。浴室里充满热水造成的白烟,让平错过了上总看着他裸体时,眼神闪过的危险光芒。

    「欸,还没好啦!」

    当水停的时候平想要站起身,却又被上总压回到浴室的凳子上。他无视自己的西装被沾湿,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肥皂抚上平的身体。

    「这样会弄湿你的衣服……」

    「反正都要拿去送洗,你就别在意这种小事。」

    上总将肥皂涂满平的背,同时用手掌摩擦着。一边起泡一边滑向侧腹,逐渐向胸前清洗过去。在他那不结实的胸前被那双大手不停来回抚过,不时被手上的戒指掠过胸前的突起。

    「嗯……」

    因冰冷的金属触感而瑟缩成一团,但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下体像是被点燃般发烫,从胸口扩散开一股翻腾的感觉,令人寒颤。当上总滑溜的手轻抚过胸前时,突起的部分就缓缓地挺起。

    让人焦虑的感觉使平上半身痉挛起来,让突起变得更加引人注目,平在心里祈祷不要被上总发现。

    「请问有没有哪里会痒呢?」

    此时,唐突的发问让平无法理解。

    「没、没有!」

    平压根不知道这是理发师的固定台词,还以为那种奇怪的搔痒感被发现了,慌张地提高声音立即回答。也因此对接下来上总的继续提问感到有点生气。

    「有没有哪里觉得很舒服呢?」

    「为什么,你要问这种问题?」

    平转头,眼睛朝上瞪着上总。也许是想隐瞒那股只是因为上总简单的清洗的动作就如坐针毡的感觉。

    之前虽然顺势被上总拥抱,但大概知道那是强硬的行为。从上总的手掌到指尖传来的体温除了一股安心感之外,还伴随着快将他融化的快感。大腿根部似乎搔痒着,奇妙地高挺起来的部分绝不能让人发现——平的本能告诉自己。

    「这只是冷笑话嘛!」但上总好像并不是想要捉弄平,歪着头轻轻带过这个话题。

    「你该不会没去过理发店吧?」

    他反而揪出平不懂人情世故这点,让平变得心中不是很舒坦,但上总却从身后偷偷地看着低着头的平,眼光停留在那缓缓挺起的胸前突起。

    「什么嘛,你——乳头挺起来啦!」

    「啊啊……!」

    上总从两边将手环向胸前,当平意识到裸着的背接触到西装质地的一瞬间,两边的突起亦被同时捏起。上总的指腹不停的来回搓弄,十分享受着平的反应。平先是像是被拉扯般的感受到疼痛,但当突起的四周被手指划过的同时,明显产生一阵酥麻快感,从嘴里吐出娇媚的喘息声。

    「啊……上总先生,请、请不——啊啊……」

    这应该只是冲澡而已,而且平又害怕浴室,于是他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上总的手,但胸前的突起又在他的指间被搓揉着,使得被那股欢欣快感袭击的背仰起,像是自己将胸部挺出,突起也跟着被推向上总眼前。

    「只是帮你洗澡就变成这样啊?」

    上总从背后环抱住平的身体,双唇覆上耳际低喃之际,指尖和着泡沫不停滑动着,就像是在享受着突起在手中窜逃的感觉。

    「因为,啊……这,不是这样……」

    从指间溜出的突起,上总立刻又捉了回来,用指腹压住平的胸板。只是轻轻爱抚着就让平因为快感而后仰着身体,和突起一样,双腿间的私处也跟着剧烈的疼痛着,前端也跟着向上扬起。

    「啊、啊——上总先生……!」平对自己会变成这样感到羞耻,但却又无法抑制这股快感。本能告诉他这违背xg爱的常理,但却又屈服于上总的技巧带来的快乐。

    「你看,变成很漂亮的红色啰。」

    「这跟洗澡有什么关系——嗯啊、啊啊……!」

    如同上总笑着说的一样,被充分玩弄过的突起已经变得红通通了。被肥皂泡沫沾湿的表面让他看来更加艳丽,被手指轻戳之下摇晃着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淫荡。

    平在无意识下将双手遮向下身,护着私处的同时也感受到自身传出的巨大鼓动。

    「稍微挺起腰。」

    上总眼尖地看着,从喉咙里发出笑声,也不等平是否听从自己的命令,就将手插进臀部和凳子之间。在因为羞耻而低头的平耳边吹气的上总的吐息,让平寒毛直竖。手指插入还坐着的臀缝里头,像是在自慰一样压向股间,使得平弯着背。

    「呜哇……!」

    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平像是要弹跳起来却挺不起腰。身体就像是被固定在凳子上,此时上总的手将狭窄的缝隙分割开,想要将手指朝着私密处更加深入。

    「不、不要!等、啊啊……」

    平无法任凭自己这样下去,但就算自己摇头抗拒着,也无法让上总因此停下手指的动作。他的指尖到达平的私处边缘,轻轻爱抚着表面。腰际间传来的甜美欢愉从背脊直驱而上,不光是在平手中的前端扬起,连两边突起都紧绷着。

    「上、上总先生,啊啊……为什么要这……」

    明明自己已经拼命拒绝,但前端却渗出薄薄的汁液,私处也很快地松开来吞没上总的指尖。

    难道这是对自己弄脏房间的惩罚吗?

    「这里也帮你洗干净吧!」

    「不需要,我自己洗——嗯啊!」

    「自己洗?」

    一说要自己洗之后,上总的手指又更加侵入正准备要站起来的平的后穴里。不知是借着肥皂的润滑,还是说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关系,平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就让手指侵入自己体内,肉褶被推开的感觉让平的腰颤抖着。

    「你这里果然很窄耶!」

    「啊……不要,那里,不可以——」

    光只是体内紧闭着的黏膜被撑开所带来的快感就让平忍不住落泪,平将掌心覆在湿濡的前端扭动着腰。但上总的手指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深入体内,翻弄着平的思绪,点燃那纤弱的私处底的裕望。

    「啊啊啊……!」

    「你看,自己洗不到吧?」上总笑着说,只集中骚弄着平的私处。温柔地用指腹在褶缝处来回不停地戳弄着,这反而让人更加焦躁。腰椎不断被像针刺一般的喜悦快感贯穿,虽然从前端流出蜜汁,但总缺少了那关键的刺激而感到不满足。

    「啊啊,已经够了、够了……」

    无法按捺的平,才刚想将手指握住前端到根部,上总却扭起平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你在干嘛!」

    「因为,上总先生都不……」

    「我难得要帮你洗干净耶!」

    上总虽然这么说却毫无生气的意思。倒不如说他像在享受这种状况般地眯起眼,看着平被逼迫逗弄着的娇媚姿态。他那因无法发泄的愉悦而扭动着身体的模样令人难以忘怀。

    「不……啊啊——」

    将平逗弄得如此兴奋后,上总却无情并干脆地将手指抽出平的身体。

    「先冲掉一次。」

    将莲蓬头从墙上挂钩取下,上总扭开水龙头。平焦虑不安地似乎对刚才的行为意犹未尽,却又下懂得如何自己发泄,只能淫荡地不断磨蹭着大腿内侧。上总从背后将莲蓬头的水柱冲下。

    「哇——哇啊!」

    平发出呆呆地叫声,但内心仍然没因此平静下来。背脊落下的热水流入臀缝,淡淡的甜美触感令人难耐。更何况若是用莲蓬头直接对着臀缝冲热水的话,那仿佛令人感到难受的骚痒感,让平从俊穴边缘产生轰动的裕望。

    发现到平那隐隐的痴态,上总像是要将平抱入怀中那样,把手环绕在他胸前,将从臀部往上喷的水温提高。

    「啊……啊,不要——啊啊啊……」

    因热水接触到肌肤而产生的疼痛使全身起鸡皮疙瘩,不知为何乳尖更加羞耻的突起。平像是想要推开水柱而举起的双手,被上总以单手一起抓住。

    「我帮你把泡沫冲掉。」

    「不……啊啊,放开——」

    上总扬起上唇,低垂的眼里浮上笑意,盯着平的反应。

    因为手被硬抬到头上的关系而让胸前完暴露出来,也躲不过水柱的袭击。滚烫的热水弹上小小的突起,在快感烟火散开的瞬间,胯下疼痛起来。连在双腿间喘息的前端也颤动着,再次分泌出蜜液。

    「把脚打开!」

    「啊啊!」

    上总钻入平的双腿间,在他还反应不过来时将他的双膝大大分开。平双脚大开地坐在凳子上,想要藏在腿间的秘密顿时窜出。那半挺的前端光滑湿濡,在热气中散发艳丽的光泽。

    「放……放开我……啊啊,不……」

    虽然平因羞耻而紧缩起身体,但前端却因为感受到上总的视线而颤抖着。

    「看来这边不好好洗干净不行唷。」

    心里早已不是这么想的上总,把这事当做借口,继续用水冲着平的身体。

    「不要!已经……啊啊!」

    从莲蓬头淋下的热水一滴一滴刺激着平的胯间。就像柔软荆棘那样刺骨的欢愉,对极度敏感的黏膜而言就像是甜蜜的毒藥。若是不保持身體彎曲就無法再承受下去的刺激感受,像是在故弄玄虛的快感让身体迟迟无法解脱。

    「啊啊…上总……啊啊——啊……」

    每当水喷溅到身上一次身体就如同针刺,平不断地发出娇喘,从前端流出和水不一样的汁液。

    「你——」上总盯着平诱人的目光,嘴上带着笑意说:「才帮你洗干净你又让那里变成黏滑,这样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啊啊……」

    上总虽然将平的手从指间解开,但是立即又伸向他的下身。就算被另外一只手拿着的莲蓬头淋到西装——尤其是袖子的部分吸收了许多水分,连颜色都变了!上总也丝毫不在意,径自抓住平双腿间跃起的分身。

    「这是怎么搞的!这副湿黏的样子!」

    「啊啊……这、这是因为……」

    前端被掌心包覆着,柱体被完全掌握在手中不停的揉捏,受到水柱的刺激变得更加敏感的快感传达到背上。用手指压住黏膜中心持续渗出的蜜汁,面对像是被质问般地被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的同时,平只能不停的道歉。

    「对、对不起…啊啊……」

    前端硬挺到发痛,蜜汁从边缘滑落下,平一直被像要粉碎身体般的快感翻弄着。即使如此,上总不仅把手从平身上离去关起水,还从磁砖地上站起来。

    站在已经被欢愉折磨到快要崩溃哭泣的平面前,上总拉开西装外套。在平眼前解开条纹上衣的扣子,像是要让平仔细看着,缓慢地拉下拉链。伸手将内裤下的隆起放在稍能喘气的平面前。

    「含住!」

    这样命令的上总的眼神比以往要来的黑暗,感觉已经被裕望占领。像是被上总的眼神给震慑,连意识都被吸入一样,平慢吞吞地向前挺出身子。明明没有人教导过他这些,但他却知道上总指示的地方。

    自己很会舔东西,应该是这样。

    平像是亲吻一样将嘴唇覆上上总的分身,接着张开嘴吞入。

    「嗯……」

    上总的分身比想象中要大,连要先含住冠部都很拼命了。前端的黏膜和舌头交缠,沿着边缘舔过,很明显的传来一阵鼓动。平只要想到上总因此有感觉,就开心到连尾骨都产生麻痹的快感。从口中开始发烫,脸颊内侧也牢牢裹住上总的分身,每当分身想要更加深入时,就能感觉到前端向上的硬挺。

    「不要用牙齿!」

    「好……啊嗯……」

    随着平用舌头吸吮爱抚,上总的分身更加灼热挺起。分身的大小已超出平的口腔可承受的范围,但就算是不喜欢平也还是努力用上颚摩擦着。对这出乎意料之外的xg感模样感到意外,上总用手轻抚平的发梢,像是在夸奖平做得很好的举动让平感到开心。

    「唔……!」

    上总发出轻微的喘息声,平时锐利的双眼也跟着发红,轻轻掠过的呼吸更加带有淫靡的味道。

    「再含深一些!」

    即使无法将上总的分身整根吞入,但还是拼命将上总含入口腔深处,在痛楚还可容许的范围内敞开喉咙。在喘不过气的同时,凶猛的前端压上柔软的内部时带来一股意外的快感,传达到背脊间的涟漪,让平更加发烫着,濡湿了大腿内侧。

    「嗯……啊、啊啊……」

    「这些到底是谁教你的!」

    明明心里只是希望在上总面前好好表现,但上总反而在看到平这番行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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