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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嘱各营戒备,又从颜天处得了能暂时防一点毒性的药物辅助,这才散了开去。

    此事对外防的极严,众军只知他们去营里讨说法,好不容易等到各自的将领回还,却问不出半点答复,众人纷纷嚷嚷地吵了一阵,没有结果,也只能暂罢了,各自回营吃饭。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今日营间地巡军增加了数倍,整个营地中,似乎迷蔓着一股紧张地味道,而且不同于平日,各营人等全被管束着在大营内吃饭,吃完离开倒是无人阻止。

    在这诡异地气氛下,两声惊呼破空而起,而不等所有人回过神来,发生声响的位置,立刻被涌入的巡军清理干净,连人带碗全部撤离。各自地将领又过来交待,速速吃完到营外集合,众人扒干净了碗里的饭,聚到校场内,正相对茫然间,又有四个营地发生相同事件,军心惶恐不安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外间的这些烦扰,自然已经不再需要邵青出面,他有双镯护身,可防毒性,此时此刻几乎成了搬抬那些毒发者的主要苦力。前些天其它人体毒发作时,任何人都能料理,可今日这些,九成九都是火堂的毒影,自然由她处理最是安全。她带着几个服了药地士兵将那些人全弄到颜天安排的一间小帐中,从每个人身上取出毒蛊,然后直接点燃营帐将这引起人不论生死全部一把火烧的干净。

    而那些从他们身上取出的毒蛊,便制成药引,此时铁卫御林军已得清理,可是此药依旧大有用处,接下来要试的……白韶卿眼中的微光缓缓收敛,抬头向着营外,皇宫的方向眺望,月重锦的身边,必定有月影暗藏。这些人一日不除,眼前的安宁,便只是光影一场。

    经此日后,双军的清检算得上告一段落,两军的不平声也由各自的将领平定下去,事到如今,此事已经无须忌讳,只成了针对营外的秘密。对士兵们坦然相告,众人得知了真相,亦都是愕然之后,便也没什么纷争了。自古军队的诸多难题中,寻找j细一直是重中之重,因此手段频出,倒也算不上稀奇的事,如今达到了目地,众军自然也是心安。何况两军的集训并没停止,而且大操练的日子转眼就到,大伙儿自然将注意力转开,再度苦练起来。

    在营中多日的颜天又在这里呆了十日,等集训结束,才离营回馆。这一次也算是开了眼界,大军操练,声势如雷,当日月王亲自到场,使得士气大振,众将全力表现,场面更是欢声雷动。

    月王甚感欣喜,对杰出表现者给予嘉奖,又一口气连着提拔了十数人,两军势力相当,虽没分出轻重来,可两月的同营操练,也一定程度上使双方摈弃了一些成见,到了这里,这一趟,算的上双管齐下,又双双得益。月重锦的目光遥遥地落在邵青身上,二人对视一笑,倒惹得一直关注邵青的田青,目光又深了一层。

    集训结束,铁卫再度回复到了原来的状态,此番操练辛苦,军队放了大假,倒有不少人跟着邵青来到颜馆,涎着脸地找颜大夫瞧病,看着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装出一脸难受相来在馆里赖着不走,小六又是好笑又是害怕。

    她如今已不会再老是扯着邵青的袖子躲在她身后,说话声音也变大了,看到病患伤者,也能控制住胆怯地样子,脸吓的再白,也不会像当初一样见到就逃。何况她对医术竟是有些天赋,颜青在铁营的这些日子,让她背熟地药名病例,她也记得分毫不差,看到她这样,邵青也是欢喜不尽,时常夸她,有时忘记自己现在是男人模样,还伸手去摸她的头,弄的小六在那些兵士面前羞红了脸,那些兵士就更喜欢拿这小丫头跟邵青开起玩笑来。

    邵青看着她粉红的小脸,心里便会被温馨充溢,她给了小六平安的生活,当然更希望她能成长,有一天,小六也能像颜天一般自信,对待伤患,含笑安抚,那就更好了。这些亲人里,她最担心的始终是小六,像金子和豆芽,根本无须她管,如今他们在木历手下,都是勤奋苦练,等待出人头地的机会。源儿那孩子倒是和小六很谈的来,两人相差不大,虽然小六总是害怕躲闪,源儿却是劲头十足的教她识字,一来二去,自然熟了。而松花,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松花的小院就离医馆不远,邵青在营里这么久,出来之后,自然要去看她,见到她的结果却是吃惊不小!

    “你在作什么?”邵青看着一脸灰黑的松花,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那张脸上只有两只眼睛是干净的,骨溜溜地看着她,一咧嘴,露出白牙“我还能做什么,快点进来,给你看好东西。”说着拉着她就往里屋跑,邵青看着自己手上的点心盒子被她顺手放在一边,自己的手腕也被这黑手紧紧抓住,无语地跟在她后面进了屋。

    松花笑嘻嘻地将一个小小地匣子轻轻放到她面前,“这是什么?”邵青看着这四方盒子,好奇地提问。

    “是好东西,这会儿你可别碰它。”松花笑呵呵地“这可是我的宝贝,金子都没见着呢,第一个就给你看了。”

    “这么了不起!”邵青看看她,松花的眼睛里全是喜悦的光芒,带着她也高兴起来“快说说,我的柏大小姐。”

    松花笑了起来:“你见到烟花吧?有没有让炮竹炸过手?”

    邵青朝她斜眼“还真没被炸过。见自然见过,我怎么说也是相国千斤。”

    “是呀,相国千斤,好了不起。”松花笑着去捏她的脸,她伸手一挡,笑道:“瞧你笑成那样,我们的柏大小姐是不是弄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松花好不得意“可不是玩的,我说出来你必定欢喜,到时你可得记我一功,像颜天说的,将来你做了皇后,得封我点什么才成。”邵青脸顿时绿了,伸手去抓她,松花擦着那方匣子一个扭身“别乱碰,这东西碰到了不得了。”

    邵青这才罢了,盯着她只等她开口,松花正色:“你真没想过,若是烟花不只是看的!若是炸到手的威力再变的大一些!若是能投射出去……”

    她说到这里,邵青已经刷地站了起来,又是震惊又是惊喜地看着她,松花笑逐颜开,接下刚刚的话“若是它能用在打仗上,炸的遍地开花……韶卿,你说我们的仇,能报么?”

    邵青呆呆看着她,二人对视着,都是眼眶渐湿,半晌,邵青用力点头“能。你把这个详细跟我说说。”松花也正色起来,拉着她坐下,讲了这两个月来她所作的事。

    其实此物出自她的爷爷的手笔,当年在松花寨时,她爷爷曾经下过苦功在山谷深处研习此物,可是得之不易地成果到来时,老人家却犹豫了。亲眼目睹自己炸出的深坑,他忽然害怕自责。看遍世事的老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只希望孙女能安然活下来,被复仇啃噬的心,因爱满溢,眼前的这个东西,若是传闻于世,落到坏处,那他便是人间地狱地制造者,那他的孙女儿如何生存!

    因此他将那东西消毁了,连手记也一并烧掉,可是,那时候松花已经十四岁了,她跟在他身后,悄悄地将那一幕记在心里,甚至在爷爷离开后,还跑去将那些炸碎地碎片拾掇起来藏好,她当时不明白这些是什么,可是亲眼见识到的惊人威力,却深深铭刻到了她的心里。后来爷爷临死前说出了一切,她到此日方知原来爷爷是如此了不起的人物,想到那时看到的东西,她在当时便已下了决心。

    此番到了月国后,邵青进入营地开始封闭地集训,金子也去了御林军,她便开始认真回忆研习,甚至曾在半月之前,她独自回过一趟松山寨,将自己藏好的那些东西挖出来,凭借记忆,还有生为当年“天下第一工”的唯一传人,她以她的坚忍天赋实现了她的愿望。

    邵青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伸手去帮她擦拭那一脸地黑灰“这个,是不是很危险。”

    “小心些就是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代柏其轩的后人。”松花笑容淡淡,邵青却知为了这个,她必然吃了不少苦头,她的脸颊侧还有几道如今看来已经很淡地划痕,邵青心痛不已,伸指在那上面轻轻抚摸。

    “你别这样啦,人家高高兴兴的,都快让你摸哭啦。”松花把她的手拉开,引她去看那个方匣子“这个是不能扔的,埋在地下,点上火索后,就会嘭地炸开。我在尝试另一种能扔的,只是还要多点时间。”

    “埋在地下?”邵青的神思果然被她拉了回来,神色也回复正常“威力有多大?”

    “只在这小院子里,我没敢试,平时都是半夜搬到南河那边去试,后来一次声响太大,惊到了人,便没去了。”

    “这不打紧,我去找地方给你试。”邵青想了想,又道:“这个做起来可是麻烦?”

    “还好,不算太麻烦。只是搬运储藏都得十分万分的小心。”

    邵青对着那小匣子看了半晌,正色道:“我一定会找到给你试炼的地方,此事最好连金子也不告诉,就咱们俩个偷偷行事,”说到这里,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去,握住松花的双手,眼睛中绽放着灼灼地光亮“柏青,你做的这件事,必定会改写历史。你爷爷当年是对的,那时他做出此物却无力保住它,不但会引来杀身之祸,而且天下也绝不是今日的天下……可是如今不同了,咱们在月国,咱们有这个能耐保住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咱们,就来做控制水的人吧。”

    松花定定看着她,眼中泪光闪闪,许久,用力点了点头。

    邵青回到营地,立刻找到了田青,以巡查为由,调请京城护卫,田青怔怔看了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提醒她,这是降级,而且是连降两级。无奈邵青以自己的理由坚持,声称看到可疑的人,怀疑对方是潜入月国的月影,一定要查个究竟,田青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始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能点头应允,不过他只能请调令,要护军肯收才行。邵青一笑,这个自然更不成问题,木历见了她的请调,根本连问都不会问,直接就会答应。她与木历其实交谈极少,可是有种人,很容易就能彼此了解,木历对她,显然就是这种情形。

    果然,不过隔了一晚,御林军便出调令请铁卫骁骑校暂借为可在城内带刀行走,有出城令牌的护卫长。田青无语地看着手上的调令,对这种成全了她却又升了她一级的作法,有些头痛。这个邵青,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没显出来,竟令那个连他田青都不相信的木头统领如此信任。

    不日,邵青便离开铁卫,加入了九城巡护的队伍,虽是新来,可当时两军集训时,好些人都是见过的,倒也并不陌生。加上她低调谦让,很快便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也因此,她对齐壤周边渐渐熟悉,不久之后,便为松花寻得一处最佳山地。这里是一处荒废的陷于两座深山底处的低洼地,四周最近的人家也在五十里之外,地势低陷,如同深井一般。松花看过之后,连声叫好。自此,几乎每日夕阳西下时,此地便会传来连声闷响,到了日头完全落下后,一个御军护卫便会带着一个年青人从谷底离开。然后每日重复这行程,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响声越来越大,二人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欢。

    这一日,守城门边的丁五,又看到护卫长邵大人回城了,忙笑笑迎上来,邵青依旧和平日一样,和他闲说几句,便送松花回家,金子今日正巧也回来了,看到二人回来,却是皱眉“跑哪去了?身子才好几天呀就到处乱逛,出城了?”

    松花笑笑地靠着邵青“是呀,跟我的邵大哥溜达了一圈。”金子翻了翻白眼,轻轻叮咕两声转身走了。邵青笑道:“你何必又逗他。”“逗他多好玩!”松花笑着,拉她往前走,走到院里,却是一顿。

    一个男子正靠着房门站在那里,环着双臂,俊逸地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难怪金子模样古怪呢,原来松大小姐另有新欢,找了个这么俊的后生。嗯,瞧着确实比金子强些!”

    松花脸一红,咄了他一口,进屋去了。

    月光下,邵青的脸微微一泛着白,对着来人淡淡一笑“穆遥,你回来啦!”

    青丝如雪非成败\风云起始凤凰台

    003 安危

    晚饭后,二人告辞出来,在月光下并肩而行。

    穆遥转头看她,笑道:“怎么了?瞧着是有心事,还是有什么难开口的话要和我说?”

    “你这趟回涤谷可有什么结果?”她问。

    “无功而返!这本非易事,还是得等待时机。反正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穆遥笑笑,转头去看长街的行人。

    邵青黯然不语,走了一段路,才停下脚步,轻声道:“这些日子,我做了一点事。”

    穆遥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拂过,月光下的笑容暖而亲切“我知道你费这么多心思进了军营,自然是有打算的,做了什么?拉帮结派了么?”

    邵青却不理会他的调侃,而是直视着,一字一顿道:“我搜查出了潜伏在军中的月影。”

    穆遥在她头上的手顿时停住,慢慢收回手去,神色也变地慎重起来“有多少?”

    “三十余人。”邵青眼中一闪。

    穆遥眉头微皱,似是陷入深思中,半晌才道:“用的什么法子?”声音有些干涩。

    “药引。”邵青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听到这两个字,穆遥周身难以控制地轻轻一颤“那些人,如今怎样了?”

    “死了。”

    穆遥不再说话,继续朝前走去,只是脸色有些灰暗,邵青也不再说话,二人走了一会,才听他道:“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是吗?这毒性没有解药,对不对?”

    “不是。”听到她竟是否定,他顿时停住了,惊诧地看着她“不是?能……能解?”

    “能解。”邵青轻轻道:“只是需要时间,而且,你身上的并非普通地药毒,而是蛊毒。”穆遥负在背后的双手不由得微微曲张,再紧紧握住,好一会才吐出两字“蛊毒!”

    “是,而且是与寄主性命相连地蛊毒。”邵青也轻咬嘴唇,吐字艰难,可这事瞒不了,她也不打算瞒着他“颜天找到了那种蛊,抽,离之后,寄主熬不过十二时辰便死了。以此物再成药引,滴入水和食物中,正常人吃下去没有反映,可是月影……体毒便会发作。”

    穆遥静待她把话说完,隔了许久,竟是笑了一笑:“颜天?瞧不出来她居然还有这本事,了不起呀!”他眼睛亮亮,轻拍她的肩膀“何必苦着一张脸,生死有命,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小六金子他们更在乎,”邵青看着他“颜天已经在研寻解药了,知道了毒源,总有能对付的法子,我们慢慢来,先让她想出暂缓发作的药来,再寻解药好不好?你再也不要回涤谷了好不好?”

    穆遥静静看着她,轻声道:“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不,”邵青正色“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的,不是你在两地回还,而是要你留下。”

    穆遥看到她眼中的光,凝重而痛楚,他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没得选择?”

    “你想选择?”邵青的瞳孔都为之一缩。

    穆遥定定地和她对视片刻,失笑道:“开个玩笑,瞧你那模样,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要是让小六见到,以后恐怕都不会接近你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明白了,我根本不需要选,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选了。如今又哪会再费周折去想那烦心事。我不会再离开了,会留下来,等着颜天的法子。你既然信她,我自己也会信。这丫头,我原先还当她只是个赤脚大仙呢,原来真是有些能耐的。向山……果然是一个闲人也不养呀。”他转头看她,又笑道:“你这些日子瘦了好些呀,果然我是走不得,一个两个的,都不叫人省心。”

    邵青仰头看着他,眼中渐起薄雾“是我害得你受这苦楚,对不起。”

    “说这些干嘛,”穆遥拉上她的手,朝前慢慢走去“别再回想了!只朝前看,只往前走,天涯海角,生死都有我陪着你呢。”邵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由他拉着走。

    走到长街尽头,再转了个弯,便是护军营房,外有岗哨,穆遥只能送到这里,朝她笑笑,正要离开,却瞥见街角有人影一闪,顿时停步望去,便见一个青衣少年朝邵青跑了过去。看那面目,他倒是识得的,在这里见到此人,倒是让穆遥微微惊讶,眼睛不由得朝着他跑出来的位置望去,那是一家酒楼,二楼的窗台边,有人正朝这边看,蓝衣束发,只探了个头便靠回去了。穆遥笑笑,回头去看邵青,果然听到她又惊又喜“小富子。”

    李富笑的更欢“等你好久呢,怎么才回来。”说着朝穆遥这边带了一眼,又道:“好些日子没见了,那位今儿特地来等你呢。”

    邵青也朝那酒楼望去,脸上微微一红,转头道:“穆大哥,一起去吧。”身边李富不敢说什么,只拿眼瞟着穆遥,眼色不太友善。

    穆遥本来不想去,看到这模样,却笑了起来“也好。”李富的脸顿时垮了,看看邵青,终究不敢放肆,只得引着他二人上了酒楼。

    包间的小门打开,月重锦看到二人,却是没有半点儿惊诧,朝他含笑点头,算是招呼,再看向邵青:“又瘦了。”

    邵青脸色微红,李富拉着她坐下,穆遥淡淡地,也顾自坐了,接话道:“这些日子怕是受了累,她那性子,生怕人家瞧出身份来,自然要撑着跟人比,不瘦都难。”

    月重锦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轻轻叹息了一声,转头道:“前些日子听说你出了趟远门,刚刚回来?”

    “是。”穆遥答着,虽然知晓他的身份,不过他们彼此没有在明面上接触,他倒乐得装不知道。

    “卿儿孤身在军营,总是辛苦,穆兄可有兴趣助她一臂之力?何况月军也确实需要穆兄这样的人才。”月重锦语气诚恳。

    穆遥却是看向邵青,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想,也道:“你愿意来么?”穆遥淡笑:“陪在你身边,倒是可以。”

    旁边李富嘴角一抽,忍不住插嘴:“人太多进去,可别让人瞧出来,碍了正事。”月重锦斜了他一眼,他才住口了,月重锦道:“自然要陪在她身边,这样才能安全。我也放心。如此明日便让木历安排你入营吧。”

    穆遥应声站立便要叩拜,月重锦却拦了“这是宫外,不用这些虚礼。”穆遥应了,依旧坐在一旁。

    月重锦道:“你那些弟妹们,住的都好么?”

    邵青点头道:“多谢陛下成全,如今总算是和他们团聚了。”

    “这么生份。”月重锦淡淡说着,望向她的神色却是温柔之极,李富见状,狠狠地剐了一眼穆遥,后者脸色微有不悦,却也总算是站了起来:“那在下先行告退了。”月重锦含笑点头,李富忙不迭地带着穆遥出去了。

    “这小富子!”月重锦笑了笑,神情放松了些,邵青看着他:“还说我呢,你看着也消瘦了。”

    “等这阵子过了,咱俩都好好调养调养,”月重锦笑道,顿了一顿,又道:“铁卫两军的事,算是告了一段落了吗?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皇宫。你的身边最要小心。”

    “你来宫里么?”月重锦看着她,邵青脸上一红“那怎么成?只要让颜天带药进来就好,如今御林军已经验过七成以上,将宫里的换出来,有他们盯着,先从御医入手,再把宫女太监们滤一遍,这些我都跟木历商量过。”

    “嗯,他的密折我都看过了。我只是问,你来么?”月重锦声音很轻“反正你如今也是护卫军,让木历安排你进宫可好?”

    他如此低声细语,邵青顿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脸色又红,静了好一会,才道:“宫外还有些事没做完,小六她们刚刚安顿,我也不放心……”

    月重锦拉过她的手来,轻轻握住:“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记得时常让我瞧见你便好,营里的事,也别太逞强,要跟五大三粗的男人扛着,总是太累,”说着翻开她的手来,已经可以摸到细细地薄茧,更是心疼起来:“前几日田青又来寻我,他近日对你像是改观了不少,不过还是心有疑惑,对了……他可能是唯一一个联想到当初那个月王,可能与你有关的人。”

    “什么?”邵青赫然了。

    “出问题的还是在我,你还没回月国时。有一回狩猎,让他瞧出点端倪来,”月重锦眼中满是笑意,竟半分也不在意似的“你当日在城墙上射的那箭威力太大,我哪赶的上,让人瞧出来了也不稀奇。”

    邵青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都怪我那时想的不周到……”

    “哪里不周到了。好的很。那时若是没有那一箭的震慑力,哪能让他们轻易服软,只是,你要记得将来,可得把这本事教我才好。”月重锦笑的有些狡赖,虽然她易了容,可是他眼中依旧柔情似水。

    这些日子她的辛苦努力,皆在他的眼中,那满心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地滋味,实在是无法形容。她也许尚未察觉,这几个月的军营生活,已经使得她的气质慢慢改变,她变的更加自信,眼神安然而刚毅,面对万千军人时,她的笑容,简直和当年的慧后如出一辙。那日在双军比拼地站台上,他注视着她,她淡定地神色,举手投足,无不令他目眩神迷。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这个女人,正在以她自己的方式努力,她想要力量想要坚强,他给予一切支持,可是他比她自己更能看清她的未来,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第二个慧后,甚至,比她更强。

    虽然邵青表示不会进宫,可是只在两日之后,她便食言了,带着颜天匆匆往宫里跑,方才传来消息,李富病了,而且十分严重。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李富!是那蛊毒的原因吗?她的心在那一刻纠成一团,根本无暇思想,只知道找到天颜,立刻便要进宫去。

    二人自然没费什么周折,很快便得到通传,并且直接来到李富的居所,他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脸色红的发紫,嘴唇干裂,眼神却勉强算是清晰,看到邵青,他艰难地咳出声来,还要起身。她上前就按住了,颜天则开始把脉。

    屋里只有她们三人,李富沉重地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强自保持清醒,死死地看着邵青,用尽全力般地叫:“公主……”

    这只怕是这世上仅他一人对她的称呼,却让邵青顿时落下泪来“没事,颜天医术好的很,你要安心,”她紧紧握住他手,却说不出别的安慰来。如果他是月影呢?如果是因为喝了药发作了,那他岂不是也要……这个念头在此时竟然比他可能的身份更让邵青痛楚,简直像一把利刃在剐着她。

    颜天听了许久,才放开手来,对上邵青急切地目光,她迟疑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邵青紧崩的身体顿时松了下来,几乎是欣喜若狂地问:“那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中了毒。”颜天答。

    “中毒?好好的怎么会有人给他下毒?”邵青一愣,忙转身安慰李富“没事的,颜天厉害着呢,一定能解。”颜天在一边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李富艰难地点了点头,邵青喂了一些水进去,才问:“你近日和谁接触了么?”

    李富想了想,挣扎着张嘴,声音说极轻,邵青靠到他耳边,才听清他说的是:“御膳房……小凌子……”

    邵青立刻冲了出去,先是找人安排月重锦保证他的安全,再就是围堵御膳房,因木历亲自在外,此事办的极快,可是众人赶到已经被围的御膳房时,却只看见一个小太监脸色奇黑地死在屋子当中,身边还有两具尸体,是一个宫女一个太监。邵青见状,便阻止了众人上前,自己上前在那三人颈中取血,果然,三只毒蛊。这三人居然全是月影,瞧模样却是自尽。只是原因为何,却让人费解。

    木历对处理此事已有经验,很快安排下去,各自行事去了。邵青回到李富这里,看颜天还在把脉,便安静坐在一边等待,脑中将方才的事过了一遍,好一会,颜天才停手“是中了剧毒,李富自己会弄药?”

    邵青点头道:“是呀,他本身也是懂医,以前跟着我到处跑,每回中毒有伤,都是他打理的。”

    颜天眉间的困惑这才缓和下来,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毒很强,本来是非死不可的,可他好像自己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吃了药下去,”说着从一边地上一指,那里有些淡黄铯的粉末“刚刚我看了,这个像是极强地止毒药末,原来是他自己弄的。”说着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身边,倒都是能人。”

    “那他会没事吧?”

    “我给他下了针灸,慢慢清毒就行了。应该不会有事。”说着她看了邵青一眼,眼中还是有些迟疑,不过看邵青关切的目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写的药方递给一边的宫女,叮嘱了一番,二人便出宫了。

    宫里的滤查,因李富中毒事件而更加紧迫,用了四天,总共找出了十一人,颜天将那些蛊都带回颜馆,慢慢研究。每日还是去一趟宫里给李富诊脉,李富也是慢慢康复之中。可是另一件让邵青头疼的事又发生了。

    不知从哪天开始,李富和颜天见面就吵,起因竟然是李富渐好后,开始对颜天的医术挑三拣四,颜天更是时不时以他自己懂医却还是中毒之事取笑,二人不见则罢,一见就是互相挑刺,弄的木历都没有法子。李富自从清醒就再也不要颜天看病,颜天却偏偏要看,还弄些苦胆加药给他吃,邵青都不知道这二人的争执因何而起,还这样愈演愈烈,跟着去了几回,两人还是吵个不休。

    看她烦恼,木历倒是笑笑:“当日我初来月国时,和田青也是见面就吵!”邵青一愣,看他一边笑一边摇头,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两人其实互相欣赏,因此才互不相让?可是这种欣赏,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她私下里找了二人,李富扁着嘴,却说:“她那些法子,都是瞎胡闹地碰了运气而已,我实在看不下去,指点一下,也省得她走弯路,哪知这人脾气那样,以后公主别带她来,见着就惹气的很。”

    颜天更是恨恨“明明是我救了他回来,倒说是他自己那些东西的功劳,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在医馆从来说一不二,他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因此邵青也得出结论,这二人实在是,不理也罢。

    隔了几日,颜天也不去宫里了,却是偷偷笑着,模样儿实在狡诈的很,邵青忍不住跟她询问,她才将一个秘密说了出来,邵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半晌,无奈地摇头走开,第二日,便传来李富全身发痒难忍的消息,邵青虎着脸,也不敢进宫看他,想来这点问题,他还是能解决的,只是每想到颜天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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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节又有违禁词——抽—离,本来是一个词,不得不在中间加了逗号,特此解释!鞠躬,告退!

    青丝如雪非成败\风云起始凤凰台

    004 惊蛰

    转眼已是五月,终于迎来了金子松花的好日子。二人本想简单行礼自己人吃顿便算完了,可是穆遥却坚持要让金子风风光光地娶进松花,邵青对此自然支持。

    他二人都这样表态,小六豆芽自然愈发高兴,金子如今入营,也结识了不少伙伴,娶妻大事,多叫上些朋友同乐,自然也是欢喜。因此这场婚事,便变的隆重起来。前来观礼的人一下子增加了,松花的小院顿时安置不下,便连着颜馆那边也开了席面,人头攒动,个个喜笑颜开。

    到了吉时,松花便从颜馆接出,在南街绕了个圈,再抬进这边的小院。穆遥和木历受了家长之礼,木历从邵青处知道松花也是柏姓后人,便认了她作妹子,此番算是女方的长辈。金子松花都是含泪给二人叩头,这些年一路艰辛,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一旁的六子豆芽都忍不住擦着眼睛,邵青站在他们身侧,也是双目微红。

    叩拜之后正要送入洞房,门外却传来旨意,月王晋金子为前锋校,虽是个小官儿,可月王亲封,意义便大是不同,几个人都笑笑地朝着邵青看去,倒看得她一脸绯红。这事还真不是她提的,金子入营不久,她也情愿等着他自己磨练,却没想到月重锦倒来锦上添花。

    不管怎样,金子在成婚之日得了这个旨意,自然是大大地增光。转眼就让他的同僚们拉去灌酒去了。邵青在外面看了一会热闹,自然退出来去洞房陪伴松花。开门进去,见松花垂着盖头一动不动地坐着,她不由笑道:“听人说嫁作人妇便会端庄起来,看这样子确是真的。”

    松花羞地红了脸,也不敢去掀盖头,只咄她:“那我等着瞧你到那日是不是这模样!”

    邵青自己的脸也红了红,在一旁坐了:“木历托我跟你说,他要早些离开,近日都是他亲自巡查,不能轻慢,过了这阵子再来跟你赔礼。”

    “大哥太见外了。”松花这声大哥已经叫的很习惯了,叫着便觉心里甜甜的,想到这位大哥自然也想到新认的弟弟,忙道:“源儿呢?随大哥一起去了吗?”

    “哪会呀,正在外头跟着穆遥不放呢。这小子就喜欢穆遥,见天缠着他。”

    “是呀,他能学到穆大哥的本事就好了。”松花轻叹。

    邵青笑道:“他本身就有木历教导的底子,学武最是容易不过的,将来必定不会输给他两位哥哥。”

    松花点了点头,她又道:“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松花却伸手拉她:“不要,你留下陪我说说话罢。”

    邵青坐了,微笑着看她“这回真是双喜临门,那件事也终于弄成了,你又成了亲,来年再抱个娃娃,这院里就更热闹啦。”

    松花又咄她一口“这也是姑娘家能说的话?”

    邵青一呆,脸又红了,松花拿红帕子抿了嘴:“看吧,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也不害臊,天天扮成这样跟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一块儿,都快忘记自己是姑娘了不成?”

    邵青还没接话,门那边便听颜天笑道:“若是这样,咱们在月国可就呆不下去啦。”

    松花一愣,顿时大笑起来,邵青转头便见颜天笑盈盈地走进来,手里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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