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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没有躲藏的意思,脸也被月光扫个正着,白韶卿看清来人,不由得又是一怔“田大人!”

    田青冷着一张脸,她上下打量,又看看那边的尸体“你究竟隐瞒了些什么事,你虽能骗过月王,想要骗我却不能够。”

    白韶卿一愣,语气也随之冷淡“大人此言何意?”

    “我不管你是如何取信月王,可在田某眼中,你的身份来历皆有可疑,今日你不将这话说清,怕是走脱不得。”田青沉沉看她。

    “比起我的来历,难道田大人不是更关心这些忽发奇症的人么?田大人尾随在下将方才的事都看在眼中,不知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这人是我摹下,看样子是潜伏在月国的别国探子。”田青沉呤。

    “不错,不过田大人看到的也只是表面。”白韶卿说着走到那尸体身边,将那人脸捧起,伸手在他劲处细摸,果然,片刻间便摸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她从那接缝处轻轻掀起,田青皱眉着看她从那人脸上扯下一层白花花地东西,她又将那人脸抬起迎着月光,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这并非是普通的探子。”白韶卿站起来将那张东西对着月光反复细看,越看神色越是凝重,好一会才抬头道:“田大人若有疑问,容在下换个地方慢慢解释如何?”

    田青看着她,在月光下灼灼闪亮地双眼,不由得点了点头。

    但求此生同日月\不枉浮生梦一场

    041 开端

    田青跟着白韶卿来到医营,这里平日他也来过,只是这些大夫们总在忙碌,他不比木历,自然不能取信于颜天,问的话也只能得到寻常答案。此时看邵青带着自己朝这边来,他眉头微紧,已经从中依稀辨别出不同的味道来了。

    白韶卿带着他直接走到最里面关着那些毒发人的病室,这里的人都是近日毒发后送来,被颜天施以针灸封岤,每个人用一种解毒方式试验,此时这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十数人。

    田青进来,便停在一旁,打量这些毫无知觉的士兵,眼中闪过不忍“这是在拿他们试药?”语气中满是不快。

    白韶卿看他一眼,伏身到一人面前,又是伸手去摸这人的颈下,一边答道:“若是能从中得出解药,这些人死的便有价值。反正他们本来就身为死士,早晚不过死而已,田大人莫非同情这些j细?”

    “j细?”田青双眉一竖,正要说话,却见她已经从那人脸上掀了张和方才一式一样的白皮下来,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了,快步上前,平躺在那里的人又成了一个陌生面孔“这些人,全是如此?”

    “大部分是。”白韶卿已经转到一边,往另一人脸上摸去了,田青目光一转,已经停留在左侧的一人脸上“这人随我在铁军快四年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差错?他的为人……”

    白韶卿一言不发,到那人身边伏下身去,仔细打量起来。而令田青失望之极的,是只片刻后,这个和他几乎朝夕相处四年之久的面孔也完全变了个样子。

    他呆呆地那人面前站了一会,转头看她手上那奇怪的东西,忍不住接过来,触手又凉又软,他心里一麻,顿觉后骨发寒,忙递还给她。

    “这些人并非普通的j细,他们来自一个秘密组织,称为月影。”白韶卿一边说话一边手下不停,只这片刻功夫,她已经从这些人中选定了七人,全部是易了容的。而让田青惊讶的,是那些掀下的人皮面具,她居然一张张地全部收好,还拿出一个方巾来仔细包好。看田青投过来怪异地目光,她不以为然地继续说着话“纪国太子之失,就是他们的手笔。就连楚国詹灼,也是被他们掳去。”

    “詹灼!”田青顿时找到了他感觉兴趣的地方“你如何知道?”

    “只是正好碰巧,看到他们行事。”白韶卿语气淡淡,看向他的目光却是透着探究“月影隐藏在四国之中,伺机挑起争端,引发大乱。田大人认为,这些人是不是应该全找出来才好!”

    “月王当时授命我与木将军协助你时,便曾说过此举是为了挑出军中内贼。不过你行事太过诡奇,看样子若不是你带我进来,恐怕我还无法见到这些人的真面目。在铁军营地,居然有如此讳莫如深的事,你叫我如何信你。”

    白韶卿淡然道:“信不信我并不重要。邵青只知道陛下信任您与木将军,因此邵青信任你们,这便足够了。田大人有任何疑问,不妨都提出来,邵青答的上的,都会为您详解。”

    “如此正好。”田青静静打量她片刻,将长久以来的几个疑虑一一提出,大多都是关于此次的集训,邵青面不改色,一一回答,田青听完便是沉默不语,白韶卿也不管他,又在其余几人脸颊边细细检查,看看是否还有漏下的易容者。

    她之所以有此举动,皆是因为方才在营里目睹那两个月影争执后而产生,此时虽然已经将这些人的伪装拿下,她心里却着实怪自己大意,若非今夜碰巧得知,她恐怕还不知几时才会想到这个。回想当日穆遥所说,再加上今天听到的,不知怎么,她的心里便觉不安,这不安究竟来自何处,一时尚无头绪,可是她唯一清楚明白的是,这一切皆因那新的名字“奔雷”而起。

    如此看来,此人只怕是雷堂的首要人物,擅长易容,而且已经潜在月国,光想到这个便足够让她出一身冷汗的了。她垂头将手中的几张人皮面具细细打量,那丝不安又渐渐满溢上来,正在出神,却听田青轻咳一声,忽然说:“你就不怀疑我也是其中一员?”

    听到此话,白韶卿朝他注目过去,心中为之一动,她的目光更是忍不住已经开始在他脸上颈部徘徊,田青随口一句,却引得她这样盯着自己,连头皮都让她看的有些发麻,苦笑道:“看来我是没事找事。”

    白韶卿则道:“说实话我确实担心的很,”说着话她便走了过去“刚刚你也听到了,那个奔雷潜在月国,以他的身份恐怕不会扮成小卒……”她的眼中放出一点儿微光,瞟了他一眼,忽然轻轻一笑“就让我看一眼,确定一下如何?”

    田青看着眼前这人眼角嘴边略显诡异地神色,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白韶卿便向前一步,靠近他一些,侧着头,伸指朝他颈处轻轻抚去。微凉的指端轻触上来,田青忍不住微微屏息,眼前邵青的脸离的很近,细长地双眼中绽放着锐利地光芒,而与此同时,田青却也忽然闻到一股极淡地似有若无的幽香,他为之一怔,这味道……竟似与那人极为相似。

    他忍不住侧目打量眼前人,正专注地在寻找皮肤切口的邵青。田青属于中等个头,邵青也是相同,二人差不多高低,此时两人都略歪着脖子。其中一个全神贯注,另一个,却显得有些僵硬。

    如此瞧了一会,邵青总算移开头去“属下实在是冒犯了。”

    田青不知为何地轻轻舒了口气“我这张脸是真的吧。你确定了?”白韶卿回头一笑,抱拳道:“恰才多有得罪。”

    他这才不再追究,只是看着她将那些人皮面具全收拾好,一旁房门轻响,有人走了进来“咦?你这个时候居然也在?”正是颜天。田青识得她,看她和白韶卿很熟的样子,便打算离开,才刚转身,白韶卿却叫住了他“田大人,那今日看到的那个人……”

    田青看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天一亮我就让他过来。”白韶卿谢了,他这才离去。

    白韶卿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颜天,她也是有些愣怔,没想到此事还有这样一层内幕,二人商量了一会,便各自休息。

    第二日,果然一早,那个昨夜现身的月影便被田青安排到这边来,说是让他来帮忙,他自然也没有异议,何况这里平日他想进也进不来,此时倒是合了他的意,说不定能从这里打探到点什么。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之后,便听屋里人让他进来,他不疑有他,自然大步内入,屋里是几个忙碌的大夫,正中央则放着一张木床,床上白布隆起,布下有人。

    他一进屋,一旁的一个女大夫便使唤他拿东西递东西,他倒是认真配合,只是眼睛总忍不住朝床上瞟去,正走神间,手臂忽然微微一痛,觉察到的同时,他本能地反手要扣去,却又生生止住了,回头看是那个女大夫,手上正有两支细针,正怪嗔他:“我递针给你,你发什么呆呀,扎到哪了么?”

    他忙笑道:“没有没有,”嘴里说着话,伸手再去接针,那手臂竟忽然微微一麻,他本身就是炼毒之人,这麻感一起,心里顿觉不妙,只是对眼前情势不明,正犹豫着要不要扣了那大夫再说,屋门开处,已经进来了几个人人,与此同时,屋里的大夫们全部悄然退下。

    他的目光在眼前这些人身上转了片刻,停在当先一人身上,脸色这才变了“田……田大人!”

    田青沉着脸,走到床边将那白布一掀而起,床上躺着的赫然便是昨夜被他刺死的那个月影,见此情形,那人倒立时安静下来,只是捧着越来越麻的手臂,一声不吭。

    “这人你可识得?”田青沉声发问。

    那人摇了摇头,田青盯着他,朝他靠近一步,忽然伸手斜切,递向他左肋,那人吃了一惊,身形微侧,身法极为轻飘诡异,和田青的手掌堪堪擦过,避了开去,脸上却是惶恐“大人这是何意?”

    田青冷哼道:“好俊的身手,平日倒不见你使。”说着话,他身边两人同时上前,一左一右,也是一掌斜切过来,那人竟像是慌乱之极不知要怎么躲才好,转身被左边一掌打中,慌忙后退,背上又结结实实吃了一掌,顿时委萎靡在地,哭丧着脸道:“属下究竟做错了什么,大人要下属的命,至少也要给个说法吧。”

    “说法自然要给你。”田青回答“你不用侨装,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那人一味摇头,眼神更是无辜“属下连个把总都没混出来,哪有什么本事,大人莫不是认错了人!”

    田青懒地跟他胡搅蛮缠,回头使了个眼色,两边亲随上前将那人牢牢按住,他却又不忙向前,反而转身朝一旁的邵青说道:“要学学如何刑讯逼供么?”

    白韶卿尚未回答,身边颜天却死命拉着她往外走“我们走吧,这里交给田将军便好了。”白韶卿只得由她拉了出去,田青目送二人背影离开,眼中闪过一缕微亮,这才转身,对着地上那人冷然道:“我有很多法子让你说话,你是自己选还是我帮你选?”

    颜天拉着她直出了医营,才抹汗道:“你还真打算留下来看么?我们等结果就是了,我已经给那人下了药,撑不了多久的。”白韶卿点了点头,而那边集训已经开始,她自然不能例外,只得回营而去。这一天就依旧和往常一样过去,直到晚饭时分,她才有闲往医营来。颜天在另一间新开辟的小屋里,那人便五花大绑地昏迷着,看她进来,颜天叹道:“这人不愧为月影,居然撑了这么久,什么话也套不出来。”

    白韶卿上前细看,只见那人一张长脸上已经血色全无,连嘴唇都灰灰白白,身上血迹斑斑,手脚处都有凝成团状地血块,显见受了极重地刑罚。看到他的样子,她不得不别开脸去:“我也猜到大概问不出什么,这些人……既然如此,你还有别的法子么?”

    颜天点头道:“我会仔细试试,他不愿意说话,可管不了他的身体要说。我总会有法子逼出来,你且忙你的去吧。”说着又往外赶她,实在是白韶卿的脸色白的吓人,看到这人,或许她想到的便是穆遥,也难怪反映特别大,颜天这么想着,自然哄的更厉害了,白韶卿便也回了自己营地,歇下不停。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营中又出现几个毒性发作的人,不过数量已经大为减少,而最早发病的李林等四人,也在这两日里相继死去。白韶卿得知此讯时,心情真是低落到了极处,正在呆呆出神,营外却有人来唤,说是医营那边让她立刻过去。

    她慌忙赶到这边,眼前是颜天虽然憔悴却异样兴奋的脸,一拉她进了里屋,她的声音都有轻微地颤抖:“我找到了,这些月影体内的并非是毒,而是蛊。”

    青丝如雪非成败\风云起始凤凰台

    001 深入

    “蛊?” 白韶卿愣了愣,不由回想起在向山那些年的一些见闻,颜天看她的神色便明白她在想什么:“是呀,向山虽也炼毒,可是蛊却从没人能试成过,当年玄慎子也是一再告戒,此物轻易不能接触。可是这些人的体内潜伏着的蛊少说也有七八年了,说明他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精于此道。”

    她叹了口气,又道:“要不是我那些年独自流浪时遇到一个避居荒野地老药师,跟着他学了整整九个月,今时今日,恐怕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白韶卿沉默着跟着她一起往里走,又来到了那个受刑月影的面前,两天没见,此人竟似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肉全削减了下去,蜡黄的皮肤像一层薄纸般浅浅地覆在头骨上,眼睛闭着,极弱地气息时断时续,像是随时便会死去一般。饶是她作足了准备,见到这张面孔,身体还是不由得微微一缩。

    颜天倒是神色如常,说道:“这人擅长用毒,自己调配了药物,将蛊毒暂时控制在体内,虽然不能将蛊驱出,也能使得毒发时间延迟。也亏得他有这本事,才教我终于找到了蛊毒所在。”说着从一边的台上拿过一个茶盅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白韶卿探头望去,只见白瓷中有一个黑点,只有小指甲盖三分之一大小,像甲虫一样的东西,正贴着瓷边一动不动。

    “这蛊名谓血食,性如其名,以血为食,是极难调养的。我也是只见过图谱,这一回算是开了眼界。真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能养成这许多血食,植入那些月影体内。”她叹了口气,将那茶盅盖好,放回原处“我为这人把脉,便发觉他的脉像和其它人不同。他将蛊强行困住,自然改变了正常的脉动。也亏得这些日子用药试那些毒发的月影,多少已显了一些端倪。我找了两天两夜,试了无数种药,终于将它引了出来,这东西在人体长大,平日只是伏在血脉深处,只是周期一到,若无解药压制,便会苏醒过来,疯狂吸食鲜血,顶得人血行乱窜,吐血不止。若是时间过长,便是死路一条。”说到这里,她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可是此物离开了身体,这人却也照样完了。”

    白韶卿浑身一震:“你是说这蛊毒离身,那人便活不下去?”

    “现在看来,确是如此。”颜天看她一眼,伸手朝那人指去“他这幅样子就是变化在蛊毒离身的刹那,我那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原本方方的一张脸,转眼功夫就全陷了下去,委实令人心惊胆战。这样看来,这蛊毒在寄主体内成长,二者已经命脉相连,它一离人身,两者都活不了多久。”

    “那蛊已经死了?”白韶卿回头看了茶盅一眼。

    “和这人差不多吧,也过不了今日了。”颜天叹息着,将搭在那人脉上的手收回。

    白韶卿思绪纷乱,心里更是郁积难解,只沉沉看着那人,半晌一言不发。颜天自然也知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无疑是定下了穆遥的死期,以她对她那些弟妹的重视,此刻她还能安然站着,已是不易了。

    颜天轻轻叹气,转身去整理那些药盅。这两日两夜,她也是费尽了尽力,今天还能撑着,也是因为好不容易得出了结果,此刻那兴奋劲一过,顿时便觉得全身无力,手上收拾了片刻,忽觉双腿发软,一口气提不上来,竟是支持不住,身子顿时朝一边歪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之时,身体已被人紧紧拉住,勉强回头,看身后的白韶卿脸色都变了,不由她使力,半抱着拉到一边靠墙坐下“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话,也给她搭起脉来。

    颜天吐出口气来,歇了一歇,才有力气说话“不过是累,歇会便好。”

    看她脸色刹白,白韶卿转身去外面倒了茶来,给她喝了几口,一脸焦急地呆在一边,颜天默默瞅着她,轻笑道:“你那心里总是挂着这个那个,可有几分想过你自己?”

    白韶卿给她把完脉终于安心下来,闻言抬头,愣了一愣,才答:“我只是想平安守着,不论是你还是小六他们,一个也不要有事,我就心安。”

    “那穆遥呢?你打算怎么跟他说?”颜天问。

    白韶卿静了片刻,才道:“若是蛊毒不能离身,那就只能先让它留着。”她看向颜天“既然寻得了原毒,总会有法子的是不是?”

    “又来算计我了是不?”颜天斜她一眼,若不是看她正儿八经地样子,以她的性格少不得要调侃一下,眼下自然不再多说,只扁了扁嘴“解药弄不弄出还不好说,不过这家伙能调出缓解的药来,我应该也是可以。”

    白韶卿点了点头,目光带到那个蛊上,忽又想到一事“这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它?”颜天瞟了一眼“正在想呢,这东西来之不易,得好好利用才行。”

    “你说,用它来做引子如何?”白韶卿道。

    “引子?”颜天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白韶卿想了想,说道:“不是有毒物相生相克之说么?我记得在向山看过这样的书。既然找到了个蛊,是不是可以用它引出别人体内的蛊?又或是以它本身作为药引或可解毒?”

    颜天眼睛顿时一亮,深思片刻,已经激动地要站起来,白韶卿好说歹说让她用过饭,又逼着她休息之后,才放她去忙,她自己则走出医营转身铁营大帐,要将这里的事向田青说明。

    如此一夜又过,两军集训已过一月,找出的月影果然应那人所说,多半是雷堂和风堂的人,虽然还有不知数目几何地火堂隐在军中,不过毕竟三股只余一股而已,何况颜天尚在研究,若是能从中得到药引,要将这些人全部驱逐已经不是梦想。

    而白韶卿与田青那日在暗处都是亲耳听到那月影曾说解药三日后会到,因此近日又加派了防护,整个铁营围的铁桶一般。

    而唯一能在此时出入军营的,便是负责采购地几个火头军,田青在暗处安排了人牢牢盯着他们,在第三个夜幕降临之时,果然发现了异样,拿下了其中两人,只是这二人一被困住,竟是半分侥幸心思也没有的立刻选择了自尽,众人上前时,那二人脸色死黑,在片刻间便死的透了。

    看来他们口中含有剧毒,临危时咬断毒牙,便即死亡。没有抓到活口,几个士兵便上前搜查他们的身体,哪知手才一碰上,便立刻抽搐起来,没几下竟也断了气。田青立刻封了现场,传人去叫白韶卿,随她而来的自然还有颜天和几个大夫,几人在那几个尸体身边看了片刻,都是摇头叹息。这些人咬毒自尽,体毒竟然立刻溢于体外,浑然已成毒物,此时别说去看,就是靠近只怕也有危险。田青想了一想,便命人拿来柴草,就地堆积,连着这一方营帐都点火烧了个干净。

    虽然没能从他们手上得到解药,不过具此看来,这些人果然便是火堂送解药之人,能阻截到他们,此举也算收得成效。果然,到了第四日,本来已经停止出现的吐血士兵,再度出现,而这一次,竟一次便有十数人。

    不时的发生这样的事,军中的质疑声再也按压不住,开始变的沸沸扬扬,田青和几名亲随干将都是忙的脚不点地,可是两军群情激愤,却是誓必要讨个说法。此事闹的太大,连难得来营地的木历都再度进入这个如今已经成全封闭的铁军大营。

    铁卫与御林护军算得上是第一次合作的如此无间,所有身有官职的人此刻都候在大帐内,整齐有序地坐着,他们不要闹事,他们要是,是一个解释。

    田青和木历却都是相望无语,此事处理不当,只怕军中先乱了起来,京都之地,顿时便会陷入绝境。因而都是深思,要想个怎样的说辞将眼前之事暂时缓和下来。

    就在这时,营外忽传邵骑校求见,二人不约而同地都是精神一振,待那邵青进入营内,便见他身后跟着那个颜大夫,见这二人出现,田青心里略安。

    邵青行礼之后,向田青自请进言,田青允了,他便环视众人道:“楚纪之乱,众所周知是因纪太子之失而起!想来大家忍不住也会去猜测,堂堂的太芓宫邸,守卫森严,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他掳走?若是诱骗太子自行出宫,那这人必定也是太子最亲近之人!在下四海为家,当时正巧便在纪国,当日与太子失踪一起的,还有一件大事,便是洛水阁一夜之间,被人杀戮一空。动作之神速,一墙之隔的邻里竟全不知动静,而事后纪国出动大手笔查找真凶,亦是无功而返。”

    一旁一个铁卫副将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这些人行事迅速,非常人能及。”

    “不错。”邵青点头“事发当日,纪国京城便即全城戒严,城门封闭整整十日,却是连丁点头绪也没能查出,这又是为何?难道纪国的御林军九门护军便当真无用到这般地步?”他顿了一顿,摇头道:“若是纪国如此无能,四国鼎立之势便成笑谈!因而事实并非如此。在下曾得机缘巧合,知道四国有一个秘密组织,名为月影。如月如影,迅捷无形。他们擅长暗杀,易容,炼毒,分布细密,各施其职。众位试想一下,若是这些人暗藏在四国之间,伺机以动,掳个太子算得了什么?杀尽个洛水阁更是不足一提!便是掀起惊天巨浪,引发四国之乱,只怕亦在举手之间。”

    一时帐内寂静无声,众将都怔怔出神,目光也变地深沉起来。

    “朝夕相处之人,也许你见到的并非是他的真面目,你认为足以坦诚相待的朋友,也许某一日,便会将致命奇毒下到你的饮食之中……要众位做如此试想,邵某确有寡情薄意之嫌。可是,众位是军人,是要报效国家的壮士!我们的热血应当挥撒在战场之上,我们的性命应当用来与敌军相博,我们的军队,必须经的起考验!我们身边的人,必须是能共生死的知己与伙伴!”

    他的声音虽轻,却依旧激昂,他的目光虽冷,却使得每一个与其对视者都不由得心中一暖。若大的帐营中,如无人之境,众将抬头看着眼前之人,静了许久,才听一人声音微哑“你这是扰乱军心。”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御林护军副都统常林“照你这么说,每个人都有嫌疑,我们为家为国出生入死,到头来,竟落得如此猜忌?”

    白韶卿淡然道:“无私者无畏。只是换一个方法证明自己而已。这些日子以来,两军中,共有二十六人露出破绽,其中有十二人易容。”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便放在地上打开来,众人低头望去,只见一张张肉色地东西,有的人一见此物便是脸上变色,有的人则轻咦着上前拾一片在手,那奇异地触感一粘到指上,又慌不迭地甩了开去。白韶卿始终神色淡淡站在一旁,将众人的反映都收到眼底,等待众人检查。

    左侧一个军官将手使劲在衣袍上擦拭,依旧没法去掉那让人恶心发麻地触感,别开头看向邵青:“那么如今这些人算是都挑出来了?这事到此是不是应该结束?”

    “是呀,这作法虽说情有可原,可毕竟对军心是个打击,谁受得了这般让人怀疑。”

    “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士气经此事所受的损伤,怕是难以回还。”

    “是呀是呀。”

    几个副将在一旁轻声议论,直到田青咳了一声,众人才闭上嘴巴。田青道:“如今这二十六即然已经挑出,邵骑校认为此事是否如大家所言,能做个了结?”

    邵青答道:“据属下所查,此次寻出的大多数是精于易容与暗杀的月影,还有擅长使毒者未能查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众将有不人已经急了“使毒?这……这要是下起毒来……”

    邵青道:“因此在下斗胆,有一事相求。”说罢,他转身朝向颜天,后者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将手中一个瓷瓶递来,邵青又从她手中接过装了水的茶盅来,从那瓷瓶里倒出一滴淡红色地液体,滴入碗中,那点红色入碗顿时消散于无形。邵青举起茶盅,向众将道:“这是颜大夫新研出的东西,喝下滴了此药汁的水,若是体身含有月影的秘毒,便会即刻发作,”众将军目光一震,齐齐看着他,他道:“在下愿为众将军试行。”说罢一仰头将水喝了个干净。

    众人呆了一呆,那常林冷哼道:“想让我们喝那种东西,如今月国的七成将领皆在此屋,焉知你不是在设毒计谋害我们月国?我们凭什么信你?”话音一落,顿时有几人响应,当然也有人沉默不语。

    邵青却是神色淡淡,看定他正要开口,一边田青忽然道:“拿碗来!”

    青丝如雪非成败\风云起始凤凰台

    002 触及

    众人正觉惊讶,却听一旁木历也道:“两碗!”

    帐内侍卫立刻倒了两碗水奉上,二人都是神色如常地看向邵青,她上前在这两碗中各点入一滴红液,二人举手,也是将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如此一来,帐中众将都是面面相觑,静了一会,那常林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道:“拿碗来,老子也没藏私,何畏之有!”一旁侍卫照旧奉上大碗,待邵青滴落红液,再捧至他面前,常林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一抹胡子上的水珠,坐回原位。

    田青看看众人,打了个手式,侍卫按在场将领人数倒了数十碗清水,由邵青一一经手,捧到众将面前,大部分人都接过来一仰脖子喝完,也有几人坐着不动,神色很是不悦,喝过水的都不由得去看那没喝的,被看的人中有人便不自在起来,其中一个黑胡子大汉猛地站起嚷道:“老子从军十四年,可从没受过这等鸟气,就凭这后生小子那点小鸡肚肠,几万人给拉来大练兵吃苦受累不说,如今还要喝这莫明其妙的玩意儿!清白?老子干嘛要你小子来证明!真当咱们全是瞎子,就你一个眼亮的?那还要咱们干嘛?你那么清白,你冲锋陷阵去呀!有本事别人你一个也别信,你就单……”

    他对着邵青骂的起劲,脸红脖子粗的瞪着他,若不是在上将面前,手指头就差戳他鼻尖上来了,众将也是素来知道这是个浑人,直通通过了头的,大可不必理会。不过此番他也算是将大伙儿不方便说的都说出了口,因此一屋子人没一个支声,只由得他连说带骂。大伙儿眼睛从邵青身上瞟到他身上,都是各有神色,等着看好戏的架式,就在此时,却见那人脸色一变,原先因激动而沸红的脸忽然紫涨起来,伸手直指邵青的方向“你……你什么意思……”

    众人看他忽然变了脸,都是不约而同地转向邵青,一看之下,都觉错愕,那个小小骁骑校竟连脸都没转过来,还朝着这边伸出一指,那模样似乎示意大胡子副将禁声。此时营帐里的人,哪一个不比他官大,如此的目中无人,真是反了天不成!顿时有几个将军都刷地站起身来,就连田青也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却听一边木历忽然开口:“王连庆,你怎么了?”

    听到他忽如其来莫明其妙这话,众将又是一愣,愣怔之下的反映,自然是朝着那个被叫到名字的人望去。这人站在第二排的位置,靠着帐边的阴影,很快就便有人认出,这个步军校归属御林军,正是刚刚跟着众人一起喝了水的其中一人。

    此时此刻,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那点正在拼命掩饰地不同立刻显现了出来。

    他在发抖!浑身上下,抖动地频率一波快似一波,只勉强支撑了片刻,嘴角已经溢出鲜血,鲜红地血色一点点滴在地上,他的眼睛中满是震惊愤恨,死死盯着邵青。

    一旁将领们看到这个情形,都是心中剧震,联想到邵青所说,一时都惊诧打量着他,说不话来。而这些人毕竟是武将,脑筋一转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想上前将其制住,再做道理,那个王连庆对身边跃跃欲试的众将却似如不见,阴霾密布地脸孔上,甚至荡起一丝诡笑。看到这笑容,离他最近的两个将军忽然身子一晃。

    “有毒!”一个清朗地声音随后响起,得到提醒的众将纷纷退后,便见一人排众而出,即刻与那王连庆斗在一起,正是邵青。

    营中不大,又挤了这么些人,可以转寰的余地实在不多,邵青虽提醒别人防毒,他自己却是全身而上,招招紧逼,将王连庆逼至死角,丝毫不给他跳跃腾挪的机会,每招每式皆是逼进,这拼命三郎般的打法令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众将来大营请命,自然都没携带武器,看二人打斗,立刻出营传令,弓箭手随即涌入,在众将与他们二人中设起箭阵。

    王连庆一面要抵挡毒发带来的痛苦,一面又想制邵青于死地,已经挣扎地十分辛苦,可是让他想不到的,却是两枚毒雾连发,对方居然全无中毒之像,再看他的身手招式,王连庆忽感心中剧震,眼前之人和他所知情报中的一人完全吻合,想到此处,他脸上一阵抽搐,低吼道:“你……”那邵青趁他分神之际,已经双指递进,斜刺入他颈侧三寸之处,王连庆顿感半身酸麻,身子一顿,左肋又中一击,立时便萎缩在地,晕了过去。

    看他倒地,邵青却没离开,而是将瓷瓶取出递到他嘴边,又滴了两点进去,那王连庆晕厥失控,身体抖的更加厉害,整个人瘫在地上抽搐不止。邵青伸指在他脉上,等了片刻,接过一边颜天递上的茶蛊,放到他颈下动脉处,手中白光一闪,已经割出一个血口,茶蛊接在下面,只片刻功夫,便接了半盅鲜血,他走上几步,将这血盅放在大营中央,淡然说道:“众将请查,这血中便有控制此人的毒蛊。”

    众人都是惊疑不绝,伏身细看,果然见到那血中飘着一个黑色地东西,随着血水荡动,还伴有圈圈涟漪,似乎竟是活物!而一旁颜天已经让人往那王连庆身上倒石灰,倾倒的位置极大,众将这才知此人身有剧毒,一时间,众人又是心惊又是胆寒。看向邵青的目光也变地深幽,再也没有半分轻视之意了。

    此事闹到现在,刚刚心有戒怀的人也都自觉喝下了水,待在场众将再无发毒迹象的人之后,田青这才开口,让众人回营,安排下去,每个营地今日晚间,都在饮食中加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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