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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已经干涸的柔情,却在这里绽放出了新的光彩,有了新的生命。这样的温柔和期盼,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心怀幻想,是所有同龄少女都有过的憧憬,这一刻,她几乎要忘记某些事情了。

    当然,只是几乎而已。

    仰头看着漆黑一团的夜空,片刻前还高悬在空中的月亮,已经渐渐隐藏到了乌云之间,她的心也忽然为之一静。

    ____

    本来想码六千,可是时间来不及了,为什么时间过的这样快呀这样快。。。只好明天再更了。抱下大家,晚安,该睡觉的都去睡觉吧,可怜的偶还要继续码字。为虾米偶米有六只手?望天。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31 惊蛰

    自从那天自花院回来之后,白韶卿冷静了许多,首先开始要做的,是她决定冒一个风险,她不想怀疑玄慎子,可是有许多难以解释的事,却在不停地提醒着她,他对她,是恩人,是改变命运的人。可是与此同时,他也许,还有着别的作用……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近十日的时间,她停止了十四年来每日子时必练的内功心法,将林夙给的锦包小心地带在身边,此时的她深居浅出,若是要试,再也没有比眼前更适合做这个尝试的时机了。

    午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这点变化并不明显,可是对她而言,却是无异于惊天霹雳般地惊诧。

    果然,在停止了十日之后,她的身体出现了一点变化,她有些莫名的焦燥,为了不让身边的人看出异样,她打发那两个向氏弟子去藏书馆将一些秦国历来圣女守国时的记录找出来整理一番,这工程很是庞大,势必花掉他们几天的时间。她又将宫女们全拦在屋外,说自己因为听到秋叶落地的声音整夜难眠,让她们去院里清理落叶去了。

    就这样一个人独自呆在房里,她却控制不住的心慌意乱,这样的情形几乎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向氏所练,大部分都是静心之法,尤其是后备圣女,自十二岁开始就练习伏枥的原因,也是要让她们能够内敛心神,断决贪恋。因而对秦嘲风的感觉,从一开始,她就处在后知后觉的位置上。

    可是这两天,她时常被心底的波动影响,眼前时常出现的幻影,是凌刑台上下的那一幕幕惨状,好似她又回到了那时,变回十岁大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眼睁睁地看着一切近在咫尺,却无力阻止……她朝前伸出手去,想从疯狂的人群中救出母亲,可怎么也碰不到她;她看到父亲的血肉渐渐变做白骨,可他的泪却从未稍停;她听到弟弟的呼喊,口齿不清地叫嚷……她竭力朝前探去,她能救他们,如今的她,能救他们,让那一切停止吧!快停下来……

    可是即将触碰到的一刹那,眼前波影晃动,却又变成了一张满脸垂涎慢慢靠近的脸孔,邪恶地满是欲望贪念的乌行云,对上他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白韶卿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冲涌而出,她分明有能力将他击退,可却一心只想到逃跑,快点逃开,要快,要快……

    但脚下忽然遍地淤泥,每一步迈出都会深深陷入,挣扎地越快陷的越深,她狼狈不堪地被圬泥渐渐掩没,绝望之极的时候,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白净干瘦十指纤长,顺着这只手看上去,是玄慎子温柔的微笑,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是她的救世主,带她走出泥泞的人,她热泪盈眶地伸手向他,哪知他却将手荡到一边,他那慈悲的眉目忽然冷却,扬起一丝陌生地笑容,人影也在渐渐变的稀薄淡化,仿似要融入他身后的浓雾中,她声嘶力竭地叫喊,他依旧缓缓退却……

    谁也救不了她!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是冷静淡定的圣女国师,她是她自己,一个心里深藏恐惧的女人,她是一个弱女子,失去家人之后,孤零零地存活在异乡人之间,这世上,没有她可以依傍的力量……

    这孤独无助感愈发压迫时,眼前蓦然划过一丝微凉,这清新无比的风,带来了一双眼睛,深邃浓重地双瞳,黑的发亮,透出让人心折的魅力,心在这刻忽然柔软,他含笑看着她,他说“让我来保护你,”他说“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他说“你也守护我,好吗?”

    她自困境中朝前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本以为会和刚才一样着手虚无的地方,忽然有了实体,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眼前的人神色惊慌失措,带着怒色“天颜,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些人竟然……来人……”

    仅存的意识使她的手用力伸出捂在他的嘴上,自她齿缝间吐出断续的话“不要……叫人进来……不能让……人知道。”

    秦嘲风本来怒形于色,可唇间传来她冰凉的体温却使他立刻冷静下来,他早上下朝时已经来过她这里,可当时她身上一丝说不上原由地异样,却让他隐约地感到不安,所以才决定此时再来探看,没想到一路走进,居然看不到一个宫女,而打开房门后,却见她全身颤抖地匍匐在地。他心急如焚地上前相扶,哪知触手所极,她的双手竟如此冰冷。

    看到一向冷静地她如此模样,他心里着实刺痛难当,可她断续吐露的话,却又让他为之心惊,看她的情形有点像是内功走了岔道,可情形却比上次严重的多,这么看来,宫女们是让她遣走的了。秦嘲风焦急地看看四周,正要先扶她起来,却见她伸手在自己腰边,像在找什么东西,可是摸了一会,原本放着的小锦包竟然不翼而飞了。白韶卿心里焦急,只得轻声道:“你帮我……找找,一个……锦袋。”

    秦嘲风慌忙四下张望,不一会便在桌边一角寻到了这个蓝绸小绵包,想必是她方才在地上打滚时跌落的,他将锦包递到她面前,可一阵阵抽搐传来,竟使她抬不起手来,秦嘲风猜测着她的意思,慌忙打开小包来,看到其中有黑色小药丸数颗,便道:“是不是要吃?几颗?”

    白韶卿此时已经全身发麻,手脚都不受控制地打颤,听他问话,勉强提起一根手指,在眼前一晃,立刻垂下,秦嘲风立刻倒出一颗来,看她双手无力垂在身边,他腾出一只手将她紧紧抱住,另一只手拿着药丸递进,同时伸指便去勾她的面纱。

    他一直记得她的习惯,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摘下过面纱,而他也认为,她也许是为了遮掩那幅奇异的长相,女子对自己的容貌之在意程度,他是明白的,所以对此从来没有异议。此时虽然救命要紧,顾不得那许多,他也是遵从着她的习惯,只小心谨慎地伸小指轻挑一线,只露出她的嘴巴来,只要能喂起药去就好。

    可是当那层面纱一角显露在眼前时,秦嘲风却愣住了,这哪里是他当日在神山河上见过的青灰嘴唇,就连唇形也完全不同。这双唇虽显苍白,可那完美的曲线,柔嫩地唇瓣,微微撅起上扬的形状,无一不是他生平未见的绝佳模样。

    他呆呆注视着眼前所见,手持药丸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到那唇瓣微动,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地呻吟,他才赫然惊醒过来,立刻将手中药丸塞入其中,伸手托起她的下颚,助她吞咽,触手处无一不是嫩滑如丝,令人心悸。

    他就这样紧紧抱着她坐在地上,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停滞在她的嘴唇上,第一次,他的心里充满渴望,几次三番想伸手去掀开她的面纱。从见到她赏识她视她为知己对她念念不忘朝思暮想,他从来没有特别将注意力放在她的容貌上。他是认定了向山下所见的模样,何况对他来说,她身上有更多吸引着他令他着迷的地方,长相如何,实在不那么重要。

    可现在不同了。他脑海中的那张面孔忽然摇动起来,在他心里留下疑问,她易了容,在船上化身成一个侍女的时候,她竟然是易了容的。那么,她的样子究竟是怎样的呢?

    如同千万只手在他心里撩动不定,他的手几次伸到她面前,却又赫然停止,心底深处即害怕又觉欢喜,即盼望又有些全无由来的抗拒,这复杂的思绪如浪潮般在他心里翻腾时,她醒了。

    白韶卿自这一颗药丸咽下,全身一波波地抽搐终于渐渐平缓,自胸腔深处深深地透出一口气来,她的意识回来了。感觉到自己身下温暖柔软,她知道此时是身在他的怀中,他及时出现救了她。虽然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淡然地心境,可有些不同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贪恋着他的怀抱,不舍得离开。就这样让他拥抱着,缩在他宽大温暖的胸膛里,是如此的安全适意。

    一念至此,她蓦地有些脸红,身上力气好似也恢复了一些,见到自己这般情形,他必然是有许多疑问的,她想到这里,便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的同时,她想要从他怀里离开。

    两人此时是彼此依偎坐在地上,随着白韶卿方才昏乱时的颤抖动弹,秦嘲风又帮着她四处寻药,喂药,拥抱,二人的衣服已经绕在了一起,随着白韶卿清醒后从他怀中抽身站起的动作,有东西缓缓落在秦嘲风的脚边,还处怀中忽然一空地纠结中的秦嘲风茫然垂头,只见眼前地上掉落着一层长长地白纱,白纱的另一头,正被他的衣摆压住。

    这是……他骤然回过神来,立刻抬头望去……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32 深陷

    如中雷击!

    秦嘲风乍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怯生生俏立的绝色佳人。她的脸色因为长年笼罩在白纱下而分外苍白,对眼前这猝不及防发生的意外,她也是满脸惊讶,浓密地睫毛微微颤动,黑的晶亮的瞳孔中清楚映照着眼前的君王。

    他魂魄游离一般全无知觉地慢慢站起,他是一国之君,皇宫佳丽极多,又因少时喜爱云游天下,见过的美女更是数不胜数。可是,当白纱落下,这个已经令他思情牵挂地女子显出真容时,他的脑海中顿时被洗涤一空。

    从今往后,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别人。他的心,更是紧闭烙印,只为将眼前人深锁其中。

    他缓缓朝着伸手,极轻极轻地声音梦呓一般“天颜……你,这才是真正的你么?”

    白韶卿见他伸手时直觉地正要退后一步,此刻听到他说话,这一步却又止住了,心中一缕柔情掠过,她愿意让他看到!这奇异的想法油然而生,她却只是微有羞涩,并无抗拒的意思。她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掠,轻轻点头。

    他好似愣了那么一刹那,随即,这个一国之君居然全无仪态的放声长笑,他一步上前,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欣喜若狂地,毫无顾虑地,大笑:“朕好快活!天颜,朕很高兴,太高兴了。”

    白韶卿因他这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听到他的话,心里却是温暖如春,偎在他的怀中,触鼻都是他的气息,他的咚咚作响地心跳,他的一切一切……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希望自己就是真的向天颜。她来秦国是为了守秦十年,是为了遇到他,为了让他欢喜,为了看他欢喜,她愿意就此融化在他的笑声中,这是白韶卿从来没有过的想法,此时却占据了她的全部,她侧脸靠在他怀中,享受着这美妙的一刻。

    秦嘲风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颤抖:“上天对嘲风实在不薄!我再也不会怨恨老天爷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怨了。”说着话,又闻到白韶卿身上的幽香,此时爱极念极地佳人怀抱,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发间轻轻一吻,感觉到她在自己怀中的安然,更是欢喜不尽,喃喃道:“朕会保护你,天颜,朕一定会永远在你身边。”

    自这日之后,秦嘲风的变化有目共睹,他时常会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春风含笑地目光扫过去,看的一班大臣莫名心惊,宫女妃嫔心花怒放。他对任何人都忽然有了极大的耐性,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动辄发怒,即便是做错事的人,他也总是微笑地看着对方,看的大家心里发毛。

    大臣们称这种情形为“中邪!”这也是可想而知的,每日上朝看到的都是笑盈盈地透着童真般的皇帝,任是谁的心里都会七上八下,他这是怎么了?大伙儿最近也没做什么让他高兴的事呀?秦国没有收并三国——当然,这是已故太上皇的愿望,而不是这位皇帝的;各地的灾情虽然平缓,可是所受的损失也要日经月累的许多年才能弥补,而且税收自然也随之下降;秦国边境虽然平安无事,那也都是因为其它三国不敢觊觎大秦,并非最近才有的情形。综上所诉,最近并没有让他特别好心情的事情发生过呀?

    前殿众臣揣测不定,后宫却也是一片波澜。

    这位皇帝自从两年前心爱的玉妃自镒身亡后,就几乎不再留恋后宫,对每个妃子说不上多淡,却也从来没有特别和颜悦色过,可是最近却是一张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温度地如春笑脸,就连几个妃嫔在花院里无事生非的嚼些闲言碎语,这种他平时最是深恶痛绝地事情发生在眼前时,他竟然也是欣欣然地负手而过,甚至还将当天就前去请罪的这几妃子温言安慰了一番。

    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众妃着急猜测的结果,自然巨无细漏地传到了皇后的耳中,她静坐着听宫女说完一切,整个人便如同她身后深色的背景一般,黯然无光。

    近侍宫女等了良久,不见她有什么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唤声“娘娘!”

    皇后这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淡淡道:“恐怕,又是看上哪个妖孽了。”

    宫女听她一说,立刻醒悟:“听娘娘这么一说,果然是呀!我说陛下这情形怎么好似似曾相识,就像从前那……”总算她记得上回磕到头破血流的教训,及时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过皇后那双冷冷地目光还是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这回倒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轻轻一哼“不错,只要是见过当年那情形的,都不难猜想,那时遇上玉妃,他可不……就是这样吗?”

    宫女不敢接话,屋里静了片刻,皇后问“知道他最近在哪个妃嫔处留的最多么?”

    “回娘娘,奴婢查问过了,入秋以来,陛下还没在哪个妃嫔那里留夜过呢,一直是歇在正阳宫的,最后那次,好似是在灵妃那里,难道是她?”

    “笑话,那种货色是不可能的。皇上最近可有出宫?”

    “好像也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在本宫这时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点意思也不明白?”

    宫女听她语气变冷,慌忙跪拜道:“是没有,只是……也不能算是出宫,只是近来皇上在仙华宫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皇后冷哼道:“那是不可能的,向氏这些女人把贞洁看的比什么都重,她们失了贞洁就会失去一切,还会被赶出山门,为天下不耻。这些人个个眼高于顶,不过犯这么蠢的错误。”

    那宫女犹豫了片刻,却道:“可是奴婢前几日却听到一件奇事,有一日那位国师不知为什么将所有宫女都支开了,后来宫女们回去,正好听到皇上放声大笑的声音。她们说多少年没听到皇上这般大笑了,好像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一样的笑声呢。”

    “有这事?”皇后沉吟片刻,道:“或许是国师又给他出了个什么主意吧。不是说他们时常一起舞剑么?这个国师好似和皇上性情相近。”

    “这才叫人担心呀,娘娘。”宫女向前爬近几步,低声道:“历来的国师哪一个不是冷面冷心的,对谁也不多说一个字,就是几位太上皇,也都没有和国师这般亲近过呢。这位国师看着面冷,实则却是个热心肠的人,奴婢听说她竟会去为关照身边感冒生病的宫女,这样的事,几时听过的?她这么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和皇上……又那么合的来,何况……”

    说着看了一眼皇后,只听她嘴唇一动,道:“接着说。”

    “是,奴婢还查对过,皇上杜绝去后宫的日子和国师回宫相差没有几日,有天听小茶说,她那护卫哥哥有天喝醉酒说,皇上上次出宫原来不是狩猎,而是亲自去秦西接国师回京……而且,当时他们几百人亲眼目睹,皇上他……是将国师抱下马的。”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几近蚊咛。

    屋里再度恢复寂静,好像这一跪一坐两个人都是没有生命的石像,外间风声阵阵地初冬天气,到了屋里,一切静止,便连光线也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昏暗。这里,是与外界相隔的,另一个世界。

    许久许久,皇后慢慢站起身来,语气中居然带着盈盈笑意:“好些日子没见过国师,本宫是时候应该去问候一下了。”那宫女听到这温婉的声音,却是全身一颤,慌忙爬起身来正要张罗凤銮,却见皇后伸手一拦,她的眼睛本来就大,此时撇过眼看,几乎只见大大的惊心动魄的白:“走走就到了,犯得着动那劳什子么?”

    ……

    此时的白韶卿并不在屋里,她站在院中,就在光秃秃地树枝下,四周是初冬青浅的天色,风吹到身上,寒意也是一日重过一日了。她在初春时离开向山,转眼,很快就要一年了。她正怔怔地出着神,身后却忽然有脚步声轻轻掩来,转身回望,果然是秦嘲风。

    见她发觉了,秦嘲风笑道:“你这耳力如此灵敏,想要给你点惊喜也这么难。”

    白韶卿看着这个男人笑逐颜开地走近,心里的忧思也立刻为之一淡,道:“陛下这些日子太散慢了吧,怎么老往这里来?不是才刚走的吗?”

    秦嘲风握住她手,竟有些少年地情怯“就是一走开便觉心里空落落的不安,才急急地跑回来,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将另一只摊开,伸到她面前。

    白韶卿一看便知,欣喜道:“这是哪里来的?”

    “就知道你会高兴,朕收集了不少樱花树种,等到开春就能种下,这是为了让你高兴,从树种上剥下的叶子,才只这么点大呢。朕要将你这院子全种上樱花,让你和在向山没有分别。”

    白韶卿心中一暖,抬头看他一眼,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用白纱蒙面,可是在他的面前,这层白纱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阻拦二人的目光了。

    秦嘲风被她一看,顿时顾不得别的,伸手就将她搂到怀里“朕真想就这样陪着你,什么也不用管。”白韶卿因这时是在院中,慌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粉脸红红地看他一眼,受到如此目光地责怪,秦嘲风却是更欢愉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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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数够了,还会再更一章,补前几天的章节数。凌波很乖吧,请大家支持我啊!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33 禁地

    数日后的一个午后,白韶卿如往日一样,正准备小歇片刻,却听屋外传进皇后的贴身宫女来访,她和这位皇后交往的不多,更何况她身边的宫女,这个时候要见自己不知为了什么事,白韶卿虽有迟疑,也还是答应让她进来了。

    哪知那宫女一起到屋里就抽泣不止,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国师大人……您去救救娘娘吧……国师大人……”

    白韶卿看她神色慌张,安慰了几句,她才略为平静些,哭哭啼啼地道:“娘娘今日去正阳宫见陛下,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她本来是一片好心,想去找陛下商量事情的,哪知道……”

    白韶卿听到是这样的事,不由自主眉头微皱,虽然和秦嘲风两情相悦,她却从没想过自己要参与到他的后宫中去,当下便没有说话。

    那宫女看她一眼,又道:“娘娘虽然受了气,可她向来是要强的,便是奴婢跟着皇后五年有余了,也从没见她掉过半滴眼泪,可是这一回……她回到宫里后,居然把自己锁在宫里,奴婢在门外清楚听到她痛哭失声……这位娘娘,对奴婢们是极好的,又细心又随和,看到娘娘这样,奴婢心里也难过极了……”说着眼睛一红,泪水又是涔涔而下。

    白韶卿看她这情形,倒叹了口气,道:“你们好好陪陪她说说话,兴许她就没事了。”

    那宫女点头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才一回头的功夫,就找不着她了……找来找去,倒是另一个宫女告诉奴婢,看见娘娘一个人往后院去了……她是……她是拿着白绫去的……奴婢急的没了主意,想到国师大人的话,娘娘或许还听,就跑来了。”

    白韶卿闻言一惊,道:“她一个人么?”

    “那倒不是了,奴婢知道这事,已经让另一个宫女跟着去了……怕只怕……她也只能劝得了一时。”说着泪花花地仰头看她。

    白韶卿本来不想卷进这样的事情中去,可是心里隐约觉得,皇后和秦嘲风的争吵,会不会和自己有关,这么一想,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自从她停练伏枥之后,虽然那种幻觉可用林夙给的药丸制止,可是她的心境却明显比从前易动多了。若是曾经熟悉她的人,只要和她深谈几句,就不难发现此时的这位国师,和从前那个冷若冰霜地向氏神女几乎已经判若两人。

    因而听到宫女这一番话,她顿觉事态严重,立刻站起身来,让那宫女带路带她去寻皇后,又因为这是皇后的私事,她并没有带上仙华宫的宫女。

    二人走出宫门,朝着深宫里面走去,一路上弯弯转转,越走越深,内宫深处,四周皆是差不多树木池塘,白韶卿虽进宫许久,这里面倒是还从未踏足,此时只得紧紧跟着眼前宫女的背影前行。

    就这样走了好一会,隐约自一丛枯败的树丛中看到一丝白绫飘在树枝上,树下正有人悲声哭泣,那带路宫女大叫一声便冲了过去大哭起来。白韶卿赶到近前,果真看到皇后披头散发正在和一个宫女拉扯,那宫女下死劲的拉着她,也是泪流满面。

    此时的皇后已是仪态尽去,和那宫女争执不下,一个耳光扫过去,怒道:“你这奴才,还不放手……”

    “娘娘……您心里不痛快就打奴婢两下出出气吧,何苦做这样的事……”那宫女大哭大叫,给白韶卿带路的宫女也是扑了过去,将皇后的裙摆死死拉住,皇后一人毕竟力弱,哪里扯得过她们,生生的给从石头上拉了下来,两个宫女都是磕头就拜,一时间三人哭成了一片。

    白韶卿也不好就这样站在一边看着,便上前唤了声:“娘娘。”

    皇后这才惊觉到还有一人在场,转头看到是她,更是惊诧,想到自己的样子,更是悲从中来,捂着脸大哭起来。两个宫女战战兢兢在她二人之间看来看去,白韶卿只得上前柔声道:“娘娘有什么烦心事,或能说出来,或能和人交谈排解,无论是怎样的事情,你是一国之后,如今这样的举止,实在要不得的。微臣人微言轻,不过若是娘娘有什么苦衷,可否说给微臣听听,也许能帮着拿个主意,娘娘这般哭法,可要伤身呢。”

    皇后听了她的话,犹豫地看看她,又看看脚边跪着的宫女,沉默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声,拉住了她的手。宫女见她平静了些,慌忙递上手帕为她拭泪,她接了过来,却又泪盈于睫,又要哭的样子。

    白韶卿看了那两个宫女一眼,她们便都会意地退了开去,站的远远的。白韶卿随时拉过皇后散落的头发,帮着她慢慢挽起来。那皇后只是垂头由着她摆布,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总算是稍微拾掇了一番,皇后眼睛虽红肿,眼泪毕竟是退了。看看白韶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本宫这模样,让国师见笑了。”

    白韶卿道:“是人总会有情绪,喜怒哀乐,在所难免,皇后无须介意。”

    “那国师,也有过这样伤心欲绝的时候么?”

    白韶卿一愣,静了静才道:“自然是有的。”

    皇后叹息着摸了摸她的手:“想不到国师这般神仙似的人物,也会有我们凡人的烦恼,这么一想,本宫还真是太没有气量了。”

    “什么神仙似的,臣也是血肉之躯而已。是人,就会有心,就会欢喜难过。天下百姓可都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可是……我这个皇后……却是连天下百姓也不如的。”皇后说着又抽泣起来,哭了一会才道:“国师你不知道,我这个皇后看着光鲜,其实不过是一个摆设,入宫这么些年,和皇上亲近的日子两只手就数完了。百姓的女子嫁了夫君,能有丈夫疼爱儿女孝顺,我……却是什么也没有的。”

    白韶卿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如何接口,这就是深宫吧,嫁给帝王家的女子,三千后宫,等于是嫁给了寂寞,这后宫之中,还有多少女子一生连皇帝的面都可能没有见过……想到这里,她忽然心里一凉。

    只听皇后叹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有事能有人商量,可是本宫,要见陛下一面都要通传半天,有时等来的结果,还是一字回绝。可恨我的爹爹,当年竟将女儿送到了这样的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地方……”

    白韶卿心生怜悯,柔声道:“娘娘不要伤心了。每个人遇到难过的事,总是容易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就是因为不懂得排解心绪。这样是很伤身的。娘娘,改日娘娘有空,微臣可以教娘娘一套安定心神的口决,每日练练,对身体也是有益。”

    皇后听她这么说,顿时止泪,又有些欢喜的道:“想不到这一哭,倒和国师走的近了些。国师不嫌弃本宫软弱罗嗦,本宫平日里,来寻国师说说可好?”说着她抬起眼前看着她。

    白纱之后清晰可见这拉皇后迫切的目光,白韶卿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到此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呢。皇后得了她的应允心情也好了一些,又坐着说了会话,白韶卿看这样的天色,她却穿戴极为简单。想必是伤心之时,根本无心着装,便劝着她回去休息,皇后有一万个不愿意,可国师这样劝着,她也只好答应了。只是大哭了一场,头晕眼花,走了几步便脚步蹒跚,白韶卿让两个宫女送她回宫,表示自己认得回去的路,皇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送走皇后,白韶卿又在原地发了会呆,皇后一字未提和秦嘲风争吵的原因,不过在她的心里,也同样地不愿意听到,隐隐也有些害怕听到。皇后的那番泪语,似乎将她的心微微搅乱了。

    再坐一会,迎面有寒风吹过,她这才惊觉得应该离开这里,回头走出几步,照着原来的路走出去,转了几个弯时,远远看到一个宫女跑了过来,迎上来道:“皇后怕国师找不到回去的路,让奴婢给您带路。”白韶卿答应了。跟着那个宫女走出一段,却见她转向另一个方向,似乎和来时的不同。

    看她停下步子,那宫女笑道:“前面奴婢刚刚来的时候,有两个花奴把一车子花墫给打翻在地上,这会儿那里乱着呢,过不去人,奴婢这边带路吧。这内宫里绕来绕去,却也是四通八达的。”

    白韶卿点点头,依旧跟在她后面,这样又走了一会,那宫女忽然在一处转角停下,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国师……您能不能等奴婢一会儿……忽然肚子痛的厉害……奴婢……”白韶卿见她脸上汗珠直冒,便挥手让她走开。在这转角处等了片刻,她四下张望着,便迈步随着面前这条两旁树木相交小径走去,隐隐绰绰朝天伸展地树枝中间,可见前方不远处似是一座大殿,那清晰可见的高挑檐角,似乎预示着眼前那里,是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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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是补10月8日欠下的三千字更新。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34 陷入

    小径不长,到尽头处向右转弯,是一扇小小的圆洞门,走进去便见眼前有一方大校场,校场正东顺阶而上,便是一座大殿。

    白韶卿四下张望,此处空无一人。这里似乎是一个极为冷落地所在,遍地落叶成堆,枯树横生。不过这大殿的位置好像已经是秦宫的最里侧,后面就是山崖,比起内宫中不时可闻到的脂粉香,这里的空气倒特别清新一些。

    白韶卿打量了一会,便朝着大殿正门走去,拾阶而上,只见锈迹斑斑地黑漆正门上竟然贴有几道纵横交错地道符,因年代长久,已经变成灰白,原先封着大门正中缝隙地地方,道符也已破裂,不过看那破碎的痕迹,却是新的。

    她在门外稍稍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转身离开,这个大殿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她转身正准备走开,却听身后大殿内忽然传出一声叹息,她顿时身形一顿,这声音虽然只是入耳即逝的一点点,却是她极为熟悉的,这是……她心中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想到这么久以来的疑团,她立刻回转身朝着大殿走去,不论是真是假,她都想探个究竟。

    伸手轻推,那大门发着沉闷艰难地咔咔声缓缓打开一线,扑面便是重重地粉尘气息,殿外的风跟随着白韶卿的脚步进入殿内,卷起地上的尘土围绕着她的裙摆缓缓飞扬。

    白韶卿在门边站了片刻,随她进入殿内的光线,就照在眼前不远处一个平铺在地面上的八卦图上,这个图形是以玄色铁器围成,如此大的一个方阵,可见当时铸造此阵的人用心良苦。图正中间,阵眼的位置,安放着一个漆黑的盒子,盒上也是道符纵横,只是这么远的距离看去,依旧可见赫赫裂痕,似乎刚刚有人开启过一般。

    白韶卿只向此物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在殿内环视,大殿四周立着八根直通屋脊的大柱,除此之外便是层层垂落地画满符纹的黑色帷幕,整个大殿一览无疑,哪里又有什么人了?白韶卿眉头微皱,刚才那声叹息难道是自己近来总是思忖此人此事,所以竟产生了幻觉不成?

    她是历来不信这些的,此时虽然这大殿里气氛诡异,她却毫不在意,并且决定走近八卦图看个明白,她这里正向前迈步,正好走到阵眼的时候,忽然身后殿门大开,刺目地光线冲涌而入,有人厉声大喝“竟敢擅闯禁地?”

    白韶卿皱眉回头,伸手轻拦有些刺目的光线,只见殿外立着六个侍卫,手持六把长戟笔直对着她。目光交接,来人似是微微一惊:“国师?”

    她见对方认得自己,便想朝前迈出,哪知那人竟又喝道:“止步,不准再往前一步!”白韶卿一愣,她到秦以来,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正迟疑间,却见那个说话的侍卫向身边人道:“速去禀报,国师……国师擅入禁地。”身边一个侍卫立刻飞奔而出,其余五人还是将手中兵刃对着她。白韶卿到此地步,倒施然了,虽然有些不明白,可既然对方去禀报,秦嘲风应该片刻就会来,到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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