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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相差无几可能还要早上几天不禁沉声一叹道:“她如此作为自然是要以这一年的时光向我报仇雪恨造化弄人本来不能怨她可是她杀我已足不该滥施毒手杀害那许多无辜之人此事罪大恶极我若不亲手杀她无法向那些死难的好友交代。”

    莲儿冷笑一声道:“五夫人曾经过誓言她也要亲手杀你否则的话你也活不到今日了。”

    此事乃是绝大的秘密除了当事之人谁都是闻所未闻。

    这时听两人说了出来不禁面面相觑全都作声不得。

    任无心愁眉深锁低头沉吟良久终于心意一决.由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莲儿道:“我防你弄鬼本打算点你一处阴岤如今想想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也不必过于勉强。”

    微微一顿接道:“你赶回南宫世家将此信暗中交给五夫人万一不便你或是撕毁或是呈给你家老夫人一切随你自便。”

    莲儿神情一愣见那书信点着重重火漆显然内容隐秘恐防被人偷拆.不禁大感为难嗫嚅道:“婢子若将此信暗中呈给五夫人则是背叛了老夫人;若是呈给了老夫人那又背叛了五夫人……”

    任无心冷冷说道:“那么你就暗中撕毁掉谁也不给便了。”

    莲儿愁眉苦脸道:“五夫人的书信我若暗中毁弃被她查知那……”

    顿了一顿接道:“相公哪里知道五夫人自从因爱转恨性情大变.变得比太夫人还要可怕!”

    任无心漠然一笑道:“她的特殊性有限.行事为人自然大违常情你是她的婢子应该知道怎样做才对。”

    莲儿嗫嚅道:“相公陷人于不义.真是杀人不用刀……”

    任无心怒叱道:“男宫世家造劫武林.你可知道鬼门关前凭添了多少屈死的怨魂!”

    莲儿见任无心神色不善当下不敢纠缠.藏妥书信敛衽一礼转身行去。

    任无心道:“将那两个丫头带走。”

    莲儿转面—笑玉手一挥领着两名小婢疾行而去。

    唐老太恨声一哼道:“南宫世家的女人.上下老少没有—个是好东西。”

    玄真道长微微一笑接口道:“那叶湘绮还算不得南宫世家的人……”

    唐老太接口冷笑道:“那丫头在未入南宫世家以前就公然扬言.谁替她报了父仇她便委身报答如今更是连老身也视同陌路之人哼!老身也是瞎了眼睛竟然定下如此一门亲事。”

    玄真道长道:“年少无知心急老父盲目妄动一片孝心倒也令人怜悯。”

    任无心叹息一声垂目望地默然无语。

    他独当大局所*的心事非旁人可比加上五夫人田秀铃的事.使他心绪紊乱.不胜困扰越心事重重忧愁隐隐一日之间、似乎又苍老了十年。

    众人有伤在身长行一日身心俱都疲惫讲了一点琐事也就闭目运功各自养息起来。

    坐到中夜任无心耳际忽然响起一阵细若蚊蚋的声音道:“心儿醒一醒娘在唤你。”

    任无心霍然惊醒忖道:莫非是我思念母亲正在做梦……

    但那声音又响起道:“乖儿娘在东南方百余丈外你轻点过来不要惊动了旁人。”

    任无心惊喜交集悄悄地站立起来.朝东南方掠去。

    银色的月光照着一位身披玄黑风氅一块青绢包着满头皑皑白的老年妇人。

    在她那风韵犹存的脸上布满了慈爱的微笑好似三春里和煦的阳光。

    任无心扑身上前双手拥抱住老妇低声唤道:“娘…”

    心头一酸倏地滚下两串泪珠来。

    老妇人伸出一双晶莹如玉美绝人寰与她那年貌极不相衬的纤纤素手摩娑着任无心的面颊.柔声道:“乖孩子咱们再走远一点.省得惊动旁人反来打扰咱们母子。”

    任无心柔顺地点了点头母子二人拥在一起缓步朝前走去。

    老妇人两道目光在儿子身上到处打量。

    伶爱横滥之中透露着一股无比的欣慰和一种压抑不住的骄傲之情。

    默然良久老妇人抬起素手—抹儿子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好孩子你看娘都不哭你还哭什么?”

    任无心哽咽道:“孩儿的身世.尚有许多不明之处……”

    老妇人手臂一紧将儿子拥得近些.蔼然说道:“你想要知道的娘终会告诉你不过.此时说来.徒乱人意还是等一等较好。”

    顿了一顿接道:“咱们母子得以重聚.已是侥天之幸娘的心意已足你也该满足才是。”

    任无心点了点头.道:“孩儿有很多事须得向娘请教娘别再离开孩儿了。”

    老妇人蔼然一笑道:“娘纵然走到天边每日夜间一定赶回你的身畔。”

    微微一笑接道:“一日间娘就跑了一趟南阳。”

    任无心惊道:“娘去探过南宫世家了?”

    者妇人脸上忽然掠过一片阴影。

    但只一瞬重又恢复了慈祥的笑意道:“你放心娘知道慎重咱们母子决不再打败仗。”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孩儿准备与一班好友联合起来邀集天下英雄.共伸挞伐与南宫世家决一死战。”

    老妇人颔笑道:“你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娘在暗中助你、直到将南宫世家夷为平地、将程玉萼挫骨杨灰为止。”

    她轻言细语说来温和之极但辞意坚决仇恨之心流露无遗。

    任无心讶然道:“程玉萼可是那……”

    老妇人接道:“南宫明的妻子咱们别提此人省得娘动肝火。”

    说到此处由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拔开瓶塞倾出一粒龙眼大小的蜡丸。

    老妇人指甲在蜡丸上轻轻一划那蜡壳顿时破为两半。

    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扑入两人的鼻内。

    任无心猛力一嗅笑道:“好宝贝!”

    忽然心头一动忙道:“娘许多朋友都内伤惨重这药丸分给大伙服用……”

    老妇人小心翼翼剥掉蜡壳手拈药丸一把塞进儿子口内道:“娘击伤的人当然会治疗痊愈。”

    眼看他已将药丸吞下始才微微一笑接道:“最好的东西理该给自己的儿子。”

    任无心双目之内泪光浮现苦笑道:“那白大先生有性命之忧咱们得早点设法。”

    老妇人道:“娘早已想到了。”

    由衣囊中取出一个四五寸高的玉瓶轻轻摇动道:“这瓶内有十多粒千年老参与灵芝液合炼的丹丸另有几粒保命金丸几人食用谅必能够治好他们的伤势了。”

    任无心接过手来拔开瓶塞嗅了—嗅.知道母亲所言不虚连忙盖上瓶盖揣入怀内笑道:“娘的本领真大一日之间何处找来这许多救命的灵丹?”

    老妇人莞尔一笑.道:“这做贼的事.儿别学了。”

    微微—顿.接道:“你坐下.运一阵内功化解灵丹。”

    任无心席地坐下闭目运功.催动药效。

    老妇人也在一旁坐定将儿子半拥在怀内伸出右掌抵在儿子背心之上将—股内力输送过去。

    这母子二人的内功合在一起那是高深得无可言喻。

    功行数匝药力即已渗透周身百骸。

    转眼工夫.任无心沉重的内伤已经痊愈.神清气爽远胜往昔。

    任无心双目一睁笑道:“娘请歇手咱们讲话。”

    老妇人收回手掌.倏地蔼然—笑道:“你解开衣襟娘再瞧一瞧你那胎记。”

    任无心双眉一轩道:“怎么.娘怕这个儿子是假的吗?”

    偎在慈母怀里.他似已返回到童年不觉调皮起来了。

    老妇人笑意盈然解开儿子的衣襟.露出胸腹间那块心形的胎记伸出手指.摩娑不已。

    她双目之内散出一片柔和的光辉.喃喃细语道:“娘因难产生下你时人已奄奄一息我只怕之后记不起你的面貌因而牢牢地记住你这一块胎记唉!娘的双眼纵瞎了也认得出这一块小小的痕印。”

    任无心热泪盈眶.道:“娘这样疼爱孩儿孩儿却未尽过半日的孝道。”

    老妇人灿然笑道:“儿是为娘腹中的一块肉天下的母亲无不疼儿子谁管他孝不孝顺。”

    任无心脱口一笑母爱深重却不禁泪如泉涌。

    老妇人替儿子系好衣襟低声笑道:“你名满天下倒是英雄得很可有知心合意的人?”

    任无心摇头不迭道:“没有。”

    想起那五夫人田秀铃的事不禁愁从中来轻轻叹息一声。

    老妇人道:“男子汉何患无妻干吗要叹气?”

    任无心赧然一笑但觉慈母面前无话不能讲出于是将自己与田秀铃之间的纠葛从头讲了一遍。

    老妇人听罢冷冷一笑道:“什么东西爱而见拒居然转为仇敌.儿别理会此事下次遇上我即取她的性命。”

    任无心暗暗一凛笑道:“这等男女之私还是该孩儿自己处置的好。娘别多*心事。”

    老妇人道:“不说她是未亡人之身目的不达转而摧毁这就不是真正的情爱娘比你见得多你不要受她蒙骗落了她的圈套。”

    任无心暗暗忖道:娘若决心杀田秀铃她休想逃遁得了这事含糊不得。

    心念一转顿时露出一副无赖的嘴脸笑道:“儿的书信已经送去要与她当面解决此事大丈夫岂可失信于人?娘要先杀她.孩儿可是为难了。”

    老妇人微微一忖道:“哎!天下的儿子都想自己做主对父母之言总是不肯相信。”

    任无心笑道:“孩儿可是相信娘的话几时娘替我找个媳妇孩儿决无异言。”

    老妇人哑然失笑道:“嘻皮笑脸.哪里像个领袖群伦的人物。”

    倏地面庞一转低声道:“有人。”

    任无心顺着母亲的目光望了过去。

    等了许久始才觉一条淡淡的人影悄然掩行过来心头好生佩服暗道;“我这武功比起娘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差的太远了!”

    那条人影潜行过来直向群豪宿营之处掩去。

    任无心母子坐在一块山石背后那人未曾觉。

    老妇人眉峰微皱轻轻说道:“是南宫世家的—个丫头。”

    任无心道:“这女子名叫叶湘绮是中原四君子之叶长青的女儿。”

    老妇人道:“中原四君子是何许人物?”

    语音微顿接道:“最近一二十年的人物娘—慨不知。”

    任无心道:“四个高蹈自隐品格颇为清高之人名声很大武功不弱如今失陷在南宫世家之内充任三十六天罡之数。”

    老妇人道:“这丫头这点武功.鬼鬼祟祟的潜来岂不是莫名其妙?”

    任无心道:“她是四川唐家未过门的媳妇不过这女子性情刚强不畏险阻她一心营救老父对唐家的亲事却漠然视之。”

    老妇人道:“志行可嘉却未必聪明。”

    望了一眼接道:“她退回来了。”

    任无心凝目一望果见叶湘绮掩了回来游目四顾似在搜寻什么?

    老妇人道:“这女子美得很单就容貌而论倒是配得上你。”

    任无心暗暗忖道:娘是美人也想娶一个美貌的儿媳其实娶妻取德好看又何用?

    老妇人倏地附耳说道:“那丫头东张西望只怕是在找你你过去瞧瞧看她到此何事?”

    任无心笑道:“这女子十分罗嗦孩儿懒得与她打交道。”

    老妇人微微一笑道:“若不罗嗦那就不成女人了。”

    素手轻挥将任无心扔了出去。

    任无心暗暗一笑飘身落地缓步走了过去。

    叶湘绮眼睛很尖立刻现了任无心默然站立等候任无心走近。

    任无心笑道:“姑娘夤夜到来是否想要求见唐老太太?”

    叶湘绮淡然道:“求见唐老太太于事何补?”

    任无心微微一笑突然想起母亲说她志行可嘉不禁动了怜悯之念。

    脸色一整肃然道:“南宫世家是武林公敌搭救失陷之人乃是侠义道的共同责任姑娘若有需用在下之处尽管明言力所能及在下定当效劳。”

    叶湘绮容色一黯道:“家父神智迷失被冷藏在迷魂牢内此事相公是知道的了?”

    任无心道:“非但知道且曾目睹。”

    叶湘绮黯然道:“七十二地煞中多数是自愿投效之人少数是四处奇岤被制。三十六天罡全是武功高强之辈但也全数是神智已蔽失掉主宰之人中原四君子与少林百忍、百代等全部在内。”

    任无心点头道:“此事在下早已知道不过没有姑娘讲得这般详尽罢了。”

    叶湘绮道:“那奇岤被制神智丧失之人只有两种方式能够使其清醒过来除那两种方式之外虽南宫夫人也是无能为力。”

    任无心容色耸动道:“—种似是醒神汤另外一种方式又是什么?”

    叶湘绮道:“另外一种方式就是武功练到令堂那种凡入圣匪夷所思的境界.周身的岤道皆可由心控制只要心念一动无论是经内的岤道.或是经外的奇岤想要哪一岤开那岤道即开出乎自然根本无须运气用力。”

    任无心道:“武功练到家母那样普天之下只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叶湘绮道:“所以我说若想解救三十六天罡等失陷之人使他们脱离南宫夫人的魔掌那就只有醒神汤一法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任无心正色道:“姑娘所见甚高在下愿聆教益。”

    叶湘绮冷冷一哼道:“你是侠义道的领袖身当大局这一战的胜败以及千千万万武林同道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成败生死全看你的作为如何我是女流之辈武功低微才识浅薄.你向我请教那是本末倒置问道于盲了。”

    任无心身上冒出一阵冷汗暗道:她将这重责大任套在我一人头上未免有欠公允但我既已总揽大局却也无可推诿。

    转念之下抱拳当胸.肃然说道:“姑娘矢志救父不惜屈居奴婢苦心孤诣在下早就钦佩不已。”

    叶湘绮淡淡说道:“乌乌私情当不起钦佩二字相公有话只管明讲不用恭维小女子了。”

    任无心暗暗忖道:这姑娘伶牙俐齿倒也厉害。

    微微一笑道:“姑娘在南宫世家窥伺已久处心积虑必有所得若蒙指教在下感激不尽。”

    叶湘绮道:“敌仇同忾理当群策群力.说不上感激二字。”

    语音微顿接道:“小女子斗胆请问—句相公如今就要直捣南阳与南宫世家决一死战吗?”

    任无心点头道:“咱们已定决策传柬江湖号召各路英雄与南宫世家作一决战。”

    叶湘绮道:“但不知决战之期订在何时?”

    任无心道:“下月望日在南阳聚齐决战之日到时再议。”

    叶湘绮道:“对于那批记忆迷失受制于南宫世家的武林人物相公有何对付之策?”

    任无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早在数年之前便已邀集天下名医探求那醒神汤的制法……”

    叶湘绮不待他将话讲完冷冷一哼接口说道:“这等极端神奇的药物岂是一般世俗医者所能探究得出?我看相公是心劳力绌枉费心力了。”

    任无心道:“那也不见得文事武功同是万流归宗医药一道也是同一道理。”

    叶湘绮惑然道:“小女子知识浅陋想不道这里面的道理?”

    任无心道:“这中间的道理一时也讲不清楚不过姑娘可以放心在下早已请到无数名医在暗中埋研究集思广益之下理应有所成就。”

    叶湘绮道:“大战迫在眉睫那醒神汤的药力想是已经探究出来到时候可以应用了?”

    任无心赧然道:“咱们都是尽心尽力可惜才智所限尚无成就可言。”

    叶湘绮冷冷一笑道:“相公说得倒是轻松想那决战之日南宫夫人若派三十六天罡出阵相公难道束手就戳不成?”

    任无心眉头一皱道:“姑娘说笑了咱们无愧无怍何必束手就戮?”

    叶湘绮冷笑道:“那未相公打算对那批无辜之人痛加杀戮罗?”

    任无心暗暗忖道:这女子强词夺理当真蛮横得很。

    莞尔一笑道:“那批人受南宫夫人所制本身已失主宰咱们志在南宫夫人当然不会对无辜之人妄加杀戮……”

    叶湘绮接口道:“那批人记忆丧失六亲不认只要南宫夫人—声令下彼等立时上前拼命。相公既不愿引颈受戮.又不忍滥造杀劫那就难办了。”

    任无心暗暗忖道:这女子任性妄为蛮横无礼我且气她一气。

    心念一转淡然说道:“消灭南宫夫人为的是武林公义大义所在难拘小节万不得已之时我看也只好行那壮士断腕之策了。”

    叶湘绮脸色一变冷冰冰说道:“这么讲来如果小女子的父亲遇上相公相公也是照杀不误了?”

    任无心道:“中原四君子虽是素负清誉为了战胜南宫夫人.那也顾不得了。”

    叶湘绮娇躯一震颤声道:“我只道任无心是当世第一人大英雄大豪杰……”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世俗虚名从不放在心上。”

    叶湘绮颤声接道:“我道你是江湖奇男子那么我是瞎了眼睛了。”

    任无心朗声接道:“那是姑娘看错人了。”

    叶湘绮微微一怔星眸之内倏地泪光浮动泫然欲泣。

    任无心剑眉一蹙暗道:这女子真怪.刚刚还是咄咄*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转瞬之间又变得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见她口齿欲动欲言又止急忙脸色一整道:“姑娘有话但讲无妨.在下力所能及定当效劳。”

    叶湘绮两行清泪顺腮而下道:“我倒是有话……”

    一言未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莲足一顿掩面疾奔而去。

    人影一晃老妇人飘然现身.笑道:“这丫头是自作聪明的人她来找你想是有所计较。”

    任无心笑道:“孩儿知道她的心意。”

    老妇人双眉一扬道:“你说她想干什么?”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她想耸动孩儿去偷盗南宫夫人的醒神汤在决战之前.先将那迷魂牢中失陷之人救醒过来。”

    老妇人双眉一蹙道:“难!难!”

    任无心暗暗忖道:母亲认为难那是真正难了。

    微微一笑.道:“这主意虽是为她父亲着想出于一己之私就事论事倒不失一条好计。”

    老妇人道:“那醒神汤是程玉萼的命根子想要偷盗过来真比登天还难。”

    忽然心头一动暗道:这孩子不畏险阻不知顾惜性命.我可不能让他再冒风险。

    对这明珠宝树一般的儿子她是爱入骨髓痛惜到了极处。

    心念一转顿时柔声说道:“今非昔比程玉萼的几种绝毒武功已经练成南宫世家不啻龙潭虎岤任何人孤身犯险一定是有去无回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微微—顿接道:“时光不早儿去歇息一阵咱们娘儿俩明夜再谈。”

    任无心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臂嬉笑道:“事不宜迟孩儿的伤势既已痊愈想即刻动身。”

    老妇人对这心爱的儿子怎样也沉不下脸来怔了一怔顾左右而言他道:“你那些朋友都已醒了快放娘走免得碰上了面彼此都不方便。”

    任无心笑道:“那有什么不便?他们看得起孩子也就敬重母亲你。”

    老妇人摇头道:“娘杀的人太多虽是无心之事终究有损你的声誉……”

    任无心接口道:“娘别这么讲咱们但求无愧于心……”

    顿了一顿突然改口道:“既然如此咱们母子俩索性单独行动一则免去尴尬二则稍慰孩儿孺幕之情。”

    老妇人闻言心头大感为难。

    想到母子俩单独相处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但觉此刻正是儿子建功立业扬名天下之时理该让他与同道好友处在一起不禁左右为难一时间沉吟难决不知如何是好?

    任无心玲珑剔透心思敏捷人。

    眼珠一转顿时看透母亲的心事当即笑道:“娘请稍待孩儿过去交代几句片刻就回。”

    转身奔去。

    群侠刚刚醒来任无心将那瓶药丸交给白大先生并将自己先期赶到南阳设法打救失陷之人的主意简略一讲。

    玄真道长等虽觉此事过于冒险但想他母子二人同行天下难有敌手因而也不怎样劝。

    任无心交代过传柬江湖之事约好见面的时地立即奔了回来拉着母亲就走。

    二人的轻功都是凡入圣。

    母子俩携手同行一路上呢昵而谈笑声洋溢说不尽天伦之乐脚下却是快如飘风所过之处不见两人的形影。

    一路无事这日夜间母子二人来到南阳城郊一座小小的村庄之前。

    这村庄仅有十多户人家茅屋泥舍看去都是贫户只有右侧一栋瓦房似是个小康之家。

    任无心来到瓦屋门前伸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

    等了片刻门缝之内透出一线灯光只听一个苍老的嗓音咳嗽一阵问道:“深更半夜是谁敲门?”

    任无心手指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道:“是我任无心。”

    门后那个苍老的嗓音道:“哪个任无心?”

    任无心吁了一口长气暗道:谢天谢地此处若是出了岔子我可死有余辜了。

    微微一笑道:“穿蓝衫的任无心不会假啦!”

    只听呀的一声大门开了一半门后探出一颗白苍苍的脑袋。

    任无心见那开门的老者陌生得很不禁眉头一蹙目凝神光*视过去。

    那老者油灯高举也是朝任无心打量不已神色之间布满了戒惧之意。

    相视半晌任无心手指朝自己心口一指那老者顿时退立一旁。

    任无心让母亲先行自己跟着跨入门内那老者立即掩上大门将门拴上。

    任无心含笑道:“请恕在下眼拙认不出前辈是哪一位?”

    那老者道:“老朽姓魏。”

    微微一顿接道:“如今世上流行着易容之术待老朽摸一摸任相公的面孔。”

    说着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往任无心脸上摸去。

    任无心笑道:“老前辈莫非是关东神医……”

    那老者在任无心脸上使劲捏了一把展颜笑道:“果然是任公子老朽魏子良脸上堆着不少面粉难怪相公不识。”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倒是精细。”

    见他目光望向母亲忙道:“这位是在下的尊长。”

    魏子良道:“老朽领路。”

    手举油灯朝堂后走去。

    三人来到右边厢房之内。

    房内有个陈旧的衣橱魏子良启开橱门在橱内摸索半晌只听机轧声响衣橱底部忽然向后缩去露出一个洞岤洞岤之内有灯光射出。

    只听一个苍劲的口音道:“子良兄有事吗?”

    魏子良道:“任相公来了。”

    洞岤之下响起一片惊讶之声。

    那苍劲的口音道:“任相公快请下来你再迟来一日摩伽法王就要去寻你了。”

    任无心笑道:“这么一讲在下来得正是时候了。”

    那洞岤之下乃是石级。

    任无心跨入衣橱拾级而下老妇人跟在儿子身后走下地窖。

    这地窖异常广大四面都有门户.通往各处密室烛火辉煌亮如白昼。

    此时两个须如银宽袍博带的老者伫立在石级之前另有两个眉清目秀的童子垂手恭立一侧。

    四面门户开启走出十余位老态龙钟举止文弱之人。

    任无心急步走下把住两位老者的臂膀道:“瞿老前辈施老前辈……”

    心情激动流露无遗。

    右那老者展颜笑道:“近来风风雨雨尽是不利相公的谣传咱们心头焦急恨不得舍此而去.寻找相公的下落。”

    任无心连声称谢转面又与那些体态龙钟的老者寒暄。

    忽见对面室内走出一位身高体大笑容满面的黄衣喇嘛。

    任无心急忙抢步上前含笑拱手说道:“法王辛苦在下感激不尽……”

    那摩伽法王哈哈一笑接口道:“相公久不到来可想煞老衲了。”

    任无心连连抱歉。

    忽然想起母亲忙向众人道:“这一位是家母。”

    众人一听老妇人是任无心的母亲俱都肃然起敬纷纷拱手为礼。

    任无心逐一引见道:“这位是一代侠医瞿式表老前辈这位是河朔名医施翠峰老前辈……这一位是天竺高僧摩伽法王。”

    除了摩伽法王余都是医道中人十九不懂武功老妇人本是孤傲性子哪里将这批人放在眼中。

    但因这些人都是自己儿子的朋友爱屋及乌也就一一还礼招呼笑容可掬。

    看去正是一位慈祥恺悌的老妇谁也想不到她就是那江湖上闻名色变的女魔兰姑。

    那两个蓝衫童子突然拜倒在地齐声道:“侠儿、宗儿拜见师祖母拜见师父。”

    任无心笑道:“你们倒是长大了不少几时改了称呼?”

    两个蓝衣童子讷讷无语两对精光闪亮的眼珠一转齐齐望着老妇人。

    老妇人莞尔一笑道:“心儿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弟子?”

    任无心笑道:“他们本是孤儿是孩儿教养大的倒无师徒之名。”

    老妇人沉吟道:“我可曾见过他们?”

    任无心急忙说道:“娘末曾见过。”

    微微一顿接道:“孩子原本收养了四人按着侠、义、传、宗取名老二、老三不幸夭折了。”

    老妇人恍然大悟暗道:那两个孩子必是丧命在我的掌下。

    忖念中不禁大感歉疚。

    伸手—抚两个蓝衫童子的头顶.道:“快快起来你们的师父很忙改日我传授武功给你们。”

    那侠儿、宗儿闻言大喜暗想师祖母讲了话.这师徒的名份可就定了。

    两人急忙叩头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

    他们哪里知道就只老妇人这平平淡淡的三言两语这一生一世他们已是受用不尽。

    众人叙过了礼来至一座宽广的密室之内。

    这密室内陈列着上千种药物瓶瓶罐罐琳琅满目。

    墙壁之上挂着十余幅捰体人像人像上画着红黑线条尽是人身经脉岤道。

    摩伽法王笑道:“任相公看你丰神俊朗犹胜往昔南宫世家的事想必智珠在握*有胜算了?”

    任无心道:“胜算倒是没有不过情势已清一切疑团都已解开剩下就是最后决战以武功定存亡了。”

    瞿式表白眉一扬道:“那素手兰姑呢?相公……”

    只听老妇人接口说道:“素手兰姑已经死了!”

    任无心生恐母亲不快偷眼瞥去幸好母亲脸上尚无不悦之色连忙接口道:“这件事已成过去咱们如今所面临的乃是南宫门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问题。”

    但听瞿式表讶然道:“那女魔怎会突然死去?夫人与相公是亲眼所见抑是传闻所得?”

    要知素手兰姑是个充满神秘与恐怖的人物这一次南宫世家所造成的巨大杀劫到目前为止全是假手兰姑一人。

    瞿式表眼见过兰姑对那一双美绝尘寰但却杀人如麻的纤纤素手正是深烙心间毕生难忘听说她突然死去实是无法相信。

    老妇人神色不改道:“那素手兰姑死在老身掌下是老身亲手所杀自是再无疑义。”

    任无心接口道:“家母的武功胜在下十倍武林之内罕有敌手。”

    瞿式表与摩伽法王耸然动容。

    暗想任无心的武功已是深不可测他母亲若是胜他十倍击杀素手兰姑倒是可能的事。

    任无心唯恐众人再提兰姑二字急忙话锋一转道:“诸位老前辈不辞劳苦埋药案过这不见天光的日子在下心中万分过意不去但不知那醒神汤的药方是否已有眉目?”

    众人闻言目光一齐转向瞿式表脸上意思是推他讲话。

    瞿式表长长叹一口气道:“医籍之道犹如武学两者都是变化万端浩瀚无涯。”

    他微微一顿接道:“咱们研拟再三找出了人身四大岤道若以内家手法同时点四岤可使人记忆全失但于武功一道却是不退反进。”

    任无心矍然道;“不知是哪四大岤道?”

    瞿式表道:“头额前正中的心经岤脑户下一寸的哑岤背心灵台岤男子右攒心岤女子左攒心岤。”

    任无心道:“这都是关连心脑的重岤任点一处重则丧命那出手的份量想必颇有学问了。”

    瞿式表点头道:“那份量极难拿捏.老朽与定谟兄都无法办到只有法王一人……”

    摩伽法王赧然笑道:“说来惭愧老衲初时是潜入洛阳长安等地用那狱中的死囚试验结果伤了十多条人命直到最后两次才算略有把握。”

    老妇人道:“狱中的死囚未必会武.用作试验岂非不太准确?”

    摩伽法王道:“这河南境内由于南宫世家的威名连剪径的小贼也找不到半月之前老衲在开封附近抓住几个南宫世家的手下试验之下倒是累试不爽本来也想探一探南宫世家找几个武功高强之人试手.又恐泄露行藏坏了相公的大事。”

    任无心道:“大师如此慎重在下不知何以为报?”

    忽听老妇人道:“南宫世家那女人所用的手法.乃是点的心经、灵台、攒心、阴交四岤这其中有一个岤道的出入不知结果怎会一样?”

    众人闻言不禁齐齐一怔不知如此机密之事她何以能够知道。

    任无心惑然道:“那南宫夫人曾经自行吐露说什么四个神奇的岤道不属普通经脉系统……”

    老妇人接口道:“那是诳人之词.奇经八脉的岤道之外虽有许多经外奇岤说到神奇二字还是三十六大岤为最。”

    任无心点了点头道:“瞿老前辈那解救之法又是怎样?”

    瞿式表苦笑道;“说来令人迷惑咱们研究出成分大不相同的三种解药这三种解药同样有效症结所在.咱们也弄不清楚。”

    那侠儿、宗儿奔出室外抱来三个身子僵硬状若死尸的男子。

    摩伽法王道声献丑走上前去在那三人的身上分别拍了两掌.随即退回座中。

    过了片刻那三人双目一睁眼珠骨碌碌一转接着身子一弹相继跃了起来见到摩伽法王顿时站立不动神色之间一片茫然。

    摩伽法王道:“右边这人是齐鲁间的山贼另外两人是南宫世家的手下这三人记忆已失.只听老衲一人的使唤赴汤蹈火不知退缩。”

    老妇人睹状想到自己失陷在南宫世家时的情况不禁心情激动无名火起大有按捺不住亟欲泄之势。

    任无心也是感同身受不待摩伽法王演练道:“那解药是何模样?有劳大师令这三人服下瞧瞧结果如何?”

    摩伽法王闻言由囊中取出三只琉璃小瓶放在桌上将手一招右边那虬髯大汉立即走上前来。

    摩伽法王拔开瓶塞将瓶中的液体灌入那大汉口内那大汉一口吞下听凭摆布驯服异常。

    摩伽法王又唤另外二人上前将另外两只瓶中的药水喂给二人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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