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亭冷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左手一撩朝剑上抓去右手骈指如戟.闪电般戳去。
他是丐帮五老中的老二叶湘绮自知不敌见势不妙疾地一跃纵开了丈许。
只听妙雨朗声喝道:“两位师兄请随小弟来!”
妙法、妙空闻言.急忙紧随妙雨身后直向那面色蜡黄的黑衣男子冲去。
忽听一声尖叫那吴四娘险险挨了一刀锋刃划过胸前罗衫裂了—条长口虽未伤及皮肉人已吓得半死。
金钱虎吴仁喝道:“老大、老二、老四先将那妖媚惑众的贱婢剁了!”
坐山虎吴德洪声道:“三弟说得对这贱婢卖弄风情兴风作浪不是好东西!”
说话中.长白四虎争先恐后群向那莲儿扑去。
群豪畏惧的仅是素手兰姑一人兰姑既已反正群豪怯惧之心已去。
—个个意兴飞扬豪气大勇往直前威不可当。
南宫世家的人则适得其反倚为凭借的兰姑既失陈凤贞又—去不返群龙无人心惶惶战志崩溃各人都只想逃命。
先头那批慑于威势惑于美色立在西边的人此时看出情形不妙纷纷暗自溜去。
任无心环视一眼知道胜券在握暗道:南宫世家利用各种手段收服武林人物虽然有些是自甘堕落情愿为其效死但其中难免也有迫于无奈或是抱着孤臣孽子之心屈身自污待机而动之人。
倘若不分青红皂白一概处死既失仁恕之道又自毁助力延迟成功的到来。
忽听一声大喝惨呼随之而起。
一个青衣老者一剑削去斩断了许二娘的右臂血雨四溅洒落一地。
任无心纵声叫道:“列位留意咱们以仁义兴师少伤人命尽量擒活口。”
兰姑闻言脸上露出一片慈祥的微笑道:“吾儿好自为之娘去了。”
任无心大急道:“娘……”
双手一探匆匆抱去。
兰姑莞尔一笑风氅微拂晃眼逸出丈许蔼然道:“只要你念着娘娘必在身旁。”
电闪云飘转眼不见。
任无心怔了一怔耳听喊杀之声倏地清醒过来。
当下振起精神朝四下打量一眼忍住内腑伤痛疾向人群之内闪去。
只见他身如游鱼穿梭于刀光剑影之内双手齐挥四处袭击招招中敌南宫世家的人纷纷倒地。
展眼间南宫世家的人倒卧一地。
只有叶湘绮、莲儿及那面色蜡黄之人立在场中群豪环立四外围的水泄不通。
场中情势—清欧阳亭记起西边那群人来扭头望去见那批人业已溜去大半尚有近百名留在原处。
欧阳亭手指一个白净面皮的男子喝道:“五弟过去将那滛贼毙了。”
赵烈彬洪声道:“小弟遵命。”
大步奔行过去。
金钱虎吴仁大喝道:“这批王八羔子都不是好东西大伙动手.统统宰了!”
只听一阵暴喝道:“对!统统宰掉!”
群豪之内.很多人本是搏杀尽性此时一呼百应.转向西冲去势若疯虎狂猛惊人。
西这批人中.大部分是贪幕权势迷恋美色之徒他们此来的目的在于莲儿。
虽见南宫世家的人一败涂地但瞧莲儿犹在且还多了一个美艳如仙的叶湘绮.因之都未死心还想看个水落石出。
忽见群豪潮涌杀到不禁大惊失色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那白净面皮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酒筵席前出尽风头将白大先生讥损得体无完肤.眼看群豪杀来知道大事不妙呼啸一声扭头狂奔而去。
他一领头逃遁霎时牵动阵脚大伙一哄而散分头鼠窜亡命而逃。
赵烈彬大喝一声、身形电掣、几个起落追到那白衣男子身后.手起一掌猛地击下!
只听砰的一声那白衣男子叫也不曾叫出一声后脑已被击碎脑浆四迸.当场毙命。
丐帮五老原本嫉恶如仇.今日死了斐氏昆仲.重伤了白大先生赵烈彬余恨难消身形一转继续追击上去。
那长白四虎与关东破云七鞭等更是得其所哉横冲直闯所向无敌追在逃窜之人身后扑杀不已。
玄真道长望了一眼低声说道:“任相公那些人虽然可恶悉数杀掉也显得过于残忍相公还是唤回诸位朋友留给那批人一条生路吧!”
任无心目光一转朝斐氏昆仲的尸体瞥了一眼黯然叹道:“今日之事在下不便多口还是道长与欧阳前辈做主吧!”
玄真道长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暗道:这也难怪斐氏兄弟死在兰姑手内白大先生和唐老太等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想那兰姑乃是他的母亲他引疚自责不免心存愧怍自觉不便讲话。
忖念中、目光一转朝欧阳亭望了过去。
此时场中躺满了南宫世家的人。
叶湘绮、莲儿及那面色蜡黄的男子三人默然站在中心。
群豪这面尚有数十人团团围在四外。
白大先生、唐老太和那十余名黄衣喇嘛.内腑几被兰姑震碎这时都席地而坐各自闭目运功压制体内的伤势。
欧阳亭与玄真道长相视一眼.目光交投谁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收拾这残局才好?
白大先生攸地双目一睁道:“任相公……”
他气若游丝语声低不可闻甫一开口胸口顿时起伏如浪喘息一阵重又住口不语。
任无心急忙走了过去伸出右手贴在他的背心将一股内力*送过去帮他稳住伤势.白大先生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地道:“任相公疚不在你何用……”
他开口讲话立即牵动内腑.剧痛难当言犹未了重又顿住任无心黯然道:“老前辈安心养息在下不惜一切总要设法疗好几位的伤势稍挽我母子二人的罪衍。”
白大先生道:“罪在南宫世家令堂也是受害之人……”
欧阳亭接口说道:“彼此道义相交肝胆相照事已至此相公还是遵从令堂的吩咐率领天下英雄早日打到南阳攻破南宫世家咱们丐帮五老死亦无憾了!”
玄真道长道:“欧阳施主讲的不错相公也有伤在身还是早点了结此间之事好定未来的大计。”
任无心暗暗一叹拱手道:“既然如此就请欧阳前辈召回赵老前辈也好处理此间之事。”
欧阳亭转脸一望只见满街遗尸赵烈彬等早已追出镇外当下静立一瞬气凝丹田纵声—阵长啸。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突然纵身一跃猛然朝西北面冲去。
第二十七回 直捣南阳
欧阳亭身形一晃疾若劲矢掠了过去怒喝道:“滚回去!”
抡手一掌迎面击去。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冷冷一哼抬手一挥硬接了这一掌。
砰的一震欧阳亭身形不过微微晃动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却被震得猛退一步。
欧阳亭冷冷道:“教你退回去你听到没有?”
那面色蜡黄男子四下一瞥。
但见前后左右一双双精芒闪动的眼睛.笼罩在自己身上虎视眈眈森严迫人。
不禁心气一馁重又走回场中立定。
要知在场之人很多都是雄踞一方的高手只有遇上兰姑才显得那般不济换了常人一个也不好对付。何况尚有任无心等绝世高手在场。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自量能力实是逃遁不了。
忽听步履声响追敌之人纷纷奔了回来。
每人都是脸色通红笑意盈然身上溅满血渍神色之间激奋异常。
坐山虎吴德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脚步未停忽又大声叫道:“今日扫清垃圾做个痛快!”
金背大刀一摆迅向场中扑去。
金承信喝道:“对!要做就做干净!”
长白四虎与关东破云七鞭都是说干就干之人两个老大领队十余条大汉顿时扑入场内纷纷抡动兵刃朝躺在地上的南宫世家中人击去。
任无心剑眉一蹙暗道:好一群莽汉子!
自己—转疾向妙雨施个眼色。
妙雨急忙喝道:“诸位住手!”
长白四虎与关东破云七鞭齐齐一愣。
金钱虎吴仁转面问道:“道兄有何指教?”
妙雨道:“这批人已失去抗拒之力而且又多妇女如此杀戮须防江湖朋友笑话。”
吴仁双眼一眨道:“话是不错只是南宫世家作恶多端这些为虎作伥之人若不杀掉难道放走不成?”
妙雨含笑道:“当然不会轻易放走。”
吴仁道:“不杀不放那该怎样?”
妙雨微微一笑道:“吴兄别忙.任相公自有处置。”
关东破云七鞭乃是任无心邀请来的人彼等与任无心的关系更深一层。
金承信闻得妙雨之言立即率领手下兄弟退至一旁立定。
任无心迭遭变故往日那种豪迈洒脱的气派已失如今显得少年老成.行事稳重举止之间多了一种大将之风。
只见他迈步向前朝长白四虎等拱了拱手然后才向那面色蜡黄的男子缓缓地说道:“阁下何人?请将蒙在脸上的人皮面罩取下。”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微微一怔道:“无名小卒何必以面目示人?”
任无心脸色一沉肃然道:“众怒难犯阁下放明白一点。”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冷冷道:“刹剐任便在下决无异言。”
欧阳亭怒喝道:“无知鼠辈你硬的什么东西?”
欺身上步一掌击去。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身形一侧避过掌势左手反扣敌腕右手骈指如戟猛袭欧阳亭期门重岤。
出手如电凌厉之极!
玄真道长眉头一皱道:“此人的手法甚为庞杂看他一攻一拒丝丝入扣倒似一个身经百战.临敌经验异常丰富之人。”
任无心点点头道:“道长说的不错。”
语音微顿转脸朝赵烈彬笑道:“此人乃是负隅之兽临死挣扎无所不用其极.欧阳大侠与他对搏实在太不划算。”
赵烈彬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道:“与这种鼠辈纠缠有何益处还是早些了结这里的事去找他们的主子算帐。”
纵身一跃朝那面色蜡黄的男子身后扑去。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左脚斜移忽然一个大转身挥掌猛击口中冷笑道:“丐帮五老名满天下原来仅是倚多为胜的小人。”
赵烈彬冷然道:“你连面目也不敢示人还称什么好汉?”
呼的一掌反击过去。
但听欧阳亭怒喝道:“躺下!”
那面色蜡黄的男子心气已馁未及化解赵烈彬一掌倏觉腰后一麻浑身劲力顿失—交摔跌下去。
赵烈彬左手一探一把提起那人右手在他际一摸顺势一扯顿时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围在四外的群豪突然暴出一阵惊诧之声
原来那男子额角、眼角皱纹隐现须眉已经剃去新长出的须根露在肉外根根雪白看样子竟是一个年登古稀之人。
玄真道长双眉一耸闪身上前.朝那改扮之人的本来面目凝视一眼惊道:“阁下莫非是尚三堂尚兄吗?”
那男子闻言脸上忽然泛起一阵羞愧之色双目紧闭默然不语。
围在四外的群豪顿时一阵马蚤动相互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感叹之声不绝于耳。
要知尚三堂交游广阔遍及九大门派而且与人无忤与世无争是个出了名的好人群豪大半与他相识。
此时突然现他归降了南宫世家自然是惊讶不置慨叹不已!
欧阳亭凝目一望看出眼前之人果然是尚三堂不禁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尚三堂你可记得老夫?”
尚三堂双目微睁重又闭上淡然道:“丐帮五老各具异相老朽岂会忘记。”
欧阳亭怒道:“如此讲来你的神智是清醒的了?”
尚三堂道:“老朽神智清醒一如常人。”
赵烈彬勃然大怒叱道:“那么你是甘为鹰犬自愿替南宫世家效劳的了?”
尚三堂淡然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们若念故旧之情就请赏赐一个痛快老朽感激不尽。”
欧阳亭冷笑一声道:“死也未必那么容易。”
抬手一挥一指点戳过去。
任无心突然将手一伸轻轻抓住欧阳亭的手腕含笑道:“老前辈息怒在下有几句话想要问他一下。”
他饱经风浪受尽挫折昔日那种意兴飞扬之气一扫而尽.余下一种谦谦君子之风说出话来更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欧阳亭闻言顿时缩手移步退向一侧。
任无心轻轻叹息一声道:“尚老前辈依在下判断你归降南宫世家定是情不得已另有难言之隐。”
尚三堂双目一睁朝任无心呆望一眼突然沉声一叹道:“老朽亦无隐情只因不愿受那点四处秘岤之苦丧失记忆……”
倏然闭口双目之内滚落两行热泪。
任无心道:“唉!那种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活罪确是人所难忍。”
语音微顿转朝欧阳亭将手一拱接道:“在下斗胆求老前辈释放此人。”
欧阳亭微微一怔道:“相公的吩咐老朽敢不从命。”
一掌拍下解了尚三堂被制的岤道冷冷说道:“念你人缘不错.名声尚还不坏今日饶你—命你若有悔改之心就该将南宫世家的机密.吐露一点以供……”
尚三堂干笑一声接口说道:“若问机密那位叶姑娘或许知道一点老朽是无可奉告的了。”
任无心接口道:“南宫夫人深沉阴鸷若非极端亲近之人别想得知她的机密欧阳老前辈不问也罢。”
欧阳亭暗暗忖道:南宫世家是寡妇当家.亲近之人该是那些丫头仆妇了。
心念一转朝尚三堂冷冷说道:“饶你不死去吧!”
欧阳亭本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今日死了斐氏昆仲伤心之余情绪特别恶劣讲出的话也多意气成分。
尚三堂听了却是大为难堪几次想要反唇相讥终于强行忍住。
任无心将手一拱沉声道:“人孰无过.只要及时悔改也就是了前途珍重老前辈请吧!”
尚三堂赧然—笑道:“多谢相公活命之恩。”
抱拳一礼转身行去。
金钱虎吴仁突然扬声道:“尚三堂你最好别回南宫世家了。”
金承信叫道:“下次抓到可不饶你了!”
任无心剑眉一蹙低声说道:“土可杀不可辱两位大哥少讲一句吧!”
金承信洪声一笑.道:“相公有话吩咐就是干吗突然客气起来了?”
语声甫落忽见那尚三堂猛一顿足沉声道:“唉!”
猛一抬手一掌朝自己天庭上拍去。
任无心大吃一惊喝道:“尚……”
但听扑的一声尚三堂手掌落下业已击得自己脑浆迸裂血花四溅仰面摔倒下去。
群豪睹状不禁齐齐一怔一时之间意兴萧索没有—人讲话。
寂然良久玄真道长倏地轻叹一声.朝妙雨道:“尚三堂与我有旧他古稀之年如此下场甚为可怜你去寻一口棺木将他殓了。”
任无心拱手道:“有劳妙雨师兄另觅两口上好的棺木盛殓两位斐老前辈。”
妙雨急忙躬身道:“弟子遵命。”
转身行去。
欧阳亭抱拳道:“多谢相公了。”
微微一顿接道:“这两个女子相公打算如何处置?”
任无心伸手朝叶湘绮一指道:“这女子是叶长青的独生女儿若依在下的愚见咱们念在她父亲份上就这样放她离去。”
欧阳亭道:“叶长青那该是中原四君子之了。”
任无心点头道:“正是。”
玄真道长叹道:“南宫世家以各种手段裹胁武林人物.助其为恶若是从不分一并处死实在杀不胜杀而且恐有错杀之人依贫道的愚见也是宁可错放绝不轻杀一人。”
欧阳亭道:“既然两位都如此主张老朽岂能独持异议?”
任无心淡淡一笑朝叶湘绮将手一摆.道:“姑娘去吧!”
叶湘绮双眉一挑冷冷说道:“你们没有话要问我吗?”
任无心道:“咱们既然决定放你就无须迫你招供多问也是无益。”
叶湘绮微微一笑一指躺在地上南宫世家的人道:“这些人武功低微.身份不高相公若是有意释放的话是否可以让我带走?”
欧阳亭怒叱道:“好个丫头饶你一命你还不趁早离去罗嗦不了莫非想死不成?”
叶湘绮冷然一哂道:“哼!任相公杀人不用刀你糊糊涂涂还在混充好汉哩!”
欧阳亭勃然大怒扬起手掌欲待击去忽又将手垂下道:“嘿嘿.臭丫头老夫糊涂在哪里?”
叶湘绮冷冷说道:“你可知道那尚三堂因何自戕?”
欧阳亭道:“他受不住刺激自觉无脸做人一死以求解脱岂不是好?”
叶湘绮冷冷一笑道:“这等想法你是大错特错了。”
欧阳亭怒道:“老夫错在哪里.你若不讲个明白今日就别想离去。”
叶湘绮冷笑道:“我本来就不想离去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那位相公吧!”
任无心莞尔一笑袍袖一拂顿时震闭了那莲儿的昏岤道:“姑娘若不离去在下可要如法炮制了。”
忽听坐在地上闭目运功的唐老太说道:“任相公这位姑娘乃是唐家未过门的儿媳……”
叶湘绮脸色一变不待唐老太将话讲完立刻接口道:“老太太有伤……”
讲了半句突然心意一变转身急掠而去。
任无心急忙纵声道:“叶姑娘请回。”
见她充耳不闻连忙接道:“姑娘千万不可返回南宫世家否则性命不保!”
叶湘绮置若罔闻转眼之间奔出街头.消失不见。
欧阳亭连连摇道:“这女子古怪得很。”
玄真道长道:“凡属经过南宫世家陶冶训练之人都变得冷静深沉与常人大为不同。”
坐山虎吴德忽然说道:“任相公你别瞧莲儿是个丫头卖弄美色兴风作浪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任无心暗暗忖道:若非厉害角色焉能将那百维玩弄于股掌之上笑道:“吴兄必有高见。”
坐山虎吴德道:“高见倒是没有不过在下认为这女子却是宁可杀掉.万万不能放走。”
任无心点头道:“吴兄说的有理。”
顿了一顿接道:“这女子是南宫世家五夫人的婢女我得*她的口供.放是不会放的但也不好就此杀掉。”
金钱虎吴仁道:“大街之上光天化日之下只怕不容易*出口供来。”
任无心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想到晚间再审问她。”
玄真道长道:“地上躺的这些男女相公打算怎样处置?”
任无心道;“这些人武功有限且无可死之理依在下的意思.就让他们躺到岤道解开之时自回南宫世家去吧!”
玄真道长微—颔.移目朝欧阳亭望去。
欧阳亭道:“此事无关紧要倒是今后的行止还得早早议定才是。”
任无心沉吟半晌道:“南宫世家新遭挫败必然改弦易辙另做部署.依在下之见.与其放任敌人坐大不如直捣黄龙早日与其决一死战。”
坐山虎吴德接口叫道:“任相公说得对大伙立即动身打到南阳与南宫世家决一死战!”
在场之人全是江湖豪侠十九是大刀阔斧说干就干的性子。
若说慎重从事谋定后动反而不为众人所喜。
但说直捣黄龙决一死战却正投合大伙之意。
因之吴德一嚷.四外之人顿时纷纷响应拥护赞成之声.吵做一片竟无一人异议。
欧阳亭毫不思索道:“老朽兄弟早就主张硬拼一场但不知道长有何高见?”
玄真道长道:“贫道和武当门下的弟子唯任相公马是瞻。”
任无心抱拳道:“多谢道长抬爱。”
微微一顿接道:“白大先生唐老太及众位高僧他们新伤未愈……”
为那黄衣喇嘛倏地一跃而起笑道:“相公不必挂虑我等虽然有伤在身到了南阳必可痊愈大半冲锋陷阵绝不后人。”
任无心满脸感激之色道:“尚未请教大师的法号?”
那黄衣喇嘛道:“贫僧音伽。”
任无心大喜道:“敢问大师摩伽法王……”
音伽喇嘛道:“那是贫僧的师兄。”
任无心心头激荡道:“大师等万里奔波为中原武林谋命在下等不知何以为报才能酬答诸位的盛情?”
音伽喇嘛朗声一笑道:“武林一脉任相公若要客气那就见外了。”
微微一顿接道:“不知任相公可曾见到贫僧的师兄?”
任无心道:“令师兄受在下之托隐迹在南阳附近探究南宫夫人的一种武功我等此去即可遇上。”
说话中十余名喇嘛业已相继起身悄然立在音伽身后。
忽见唐老太振衣而起手提竹杖缓步走了过来。
任无心急忙迎上道:“唐老太贵体如何?”
唐老太淡淡一笑道:“伤势虽重倒还可以行动老身自有从人服侍不劳相公*心。”
白大先生双目一睁.苦笑道:“老朽是不行了五弟去找一个软兜另外雇两名脚夫抬着为兄上路。”
任无心道:“脚夫倒不必找只是须得赵老前辈一路照应。”
说罢之后选了南宫世家的两名黑衣男子拍活了二人的岤道。
赵烈彬走了过去一手抓起一人.去寻找软兜。
任无心又在地上选出两名青衣小婢解开岤道命二人看顾莲儿。
未牌时分任无心、玄真道长师徒丐帮三老和音伽喇嘛这批人先登程。
唐老太乘坐一顶黑绒小轿带着几名从人随后上道。
长白四虎及关东破云七鞭等百余名江湖豪杰分做七批6续出。
众人浩浩荡荡直奔南阳。
这日夜间任无心等在山野之间露宿。
众人用过干粮闲谈数语.不觉又说到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决战上面。
音伽喇嘛突然问道:“任相公那南宫夫人的真实武功.到底怎样?”
任无心道:“在下未曾见过南宫夫人的真实本领唐老太与她动手相搏或许知道一点眉目。”
唐老太赧然笑道:“不怕诸位见笑.老身虽曾与她动手.但也仅只三招两式就已败在她的手下她那武功究竟高到何等程度.老身不敢妄加评论。”
音伽喇嘛容色耸动道:“唐老太的武功贫僧曾经目睹若是三招两式便已落败她那武功岂非高不可测了?”
任无心道:“南宫夫人的武功高到何等境界确是难以揣测但她武学渊博所知极多那却是毫无疑义之事。”
音伽喇嘛道:“任相公自量比起南宫夫人如何?”
任无心沉吟道:“这个……在下也无法判断。”
但听玄真道长道:“那南宫夫人武功再高谅她也高不过任相公的令堂任相公纵然无法胜她她却绝非任相公令堂的敌手。”
白大先生微微一笑道:“这是不言而喻之事。”
群豪都是在兰姑手下死里逃生之人每人都还带着沉重的内伤。
想到那场搏斗若非兰姑记忆业已恢复且是任无心的母亲只怕再无一人有胆量朝南阳走去。
音伽喇嘛突然问道:“南宫世家之内除了那位南宫夫人不知尚有哪些高手?”
玄真道长道:“三夫人名叫常素玉贫道曾与她搏斗过一阵她那武功或者高于贫道但却绝非任相公之敌;那二夫人是常素玉的婆婆照理来讲武功应在儿媳之上究竟如何也是颇难判断;至于四、五两位夫人.倒似不足为虑。”
音伽喇嘛道:“除掉这五个妇女另外还有哪些高手?”
玄真道长道:“还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
他似是不愿深说倏地叹一口气停了下来。
欧阳亭朝任无心一望道:“咱们久未留心江湖大事但不知那天罡、地煞之内都是些何等样人?”
任无心一听问到此事.不禁忧形于色道:“中原四君子辰州言家掌门人言凤刚及屠南江、神拳鲁炳等等.这些名噪一时之人全已归到了三十六天罡之列。唉j似少林掌门百忍大师、百代大师等凡属突然失踪下落不明的武林高手八成是落在南宫世家掌握之内凄成了三十六天罡之数。”
音伽喇嘛大吃一惊道:“连少林掌门人也在其内那还得了!”
玄真道长仰脸叹息一声.道:“倘若这批人仅是武功高强那还好办可叹的是其中大半是侠义道的知名之士有的更是我等的知交好友他们记忆已失不复认识我等但我等却认识他们一旦动手相搏他们不知死活但知为南宫世家效命我等却无法狠下心肠对他们加以杀戮。”
微微一顿接道:“唉!无论哪一方伤亡.都是我等的损失南宫世家达到了毁灭武林的目的于愿已足。”
白大先生眉头一蹙道:“此事确实讨厌任相公对此可有解救之道?”
任无心道:“令堂久困南宫世家之内对于此事必有高见。”
任无心点了点头道:“咱们按程前进在下伤势稍愈立即寻找家母向她老人家请教。”
语音微顿接道:“诸位老前辈咱们乃是为武林正义而战.因而在下想最后决战之期既已来到.咱们还该传柬江湖约集各门各派以及天下各路英雄才对。”
白大先生道:“相公说得不错如此既可增加胜算又可昭示此番决战崇高的意义。”
玄真道长沉声一叹道:“可惜各门各派的为人物.不是下落不明就是遭了南宫世家的毒手!”
任无心接口说道:“咱们目的是在昭示此番决战的意义.效果如何在所不计。”
当下众人议定在场诸人联合具名传柬江湖.邀约天下英雄于下月望日在南阳集合同赴南宫世家解决此一关系整个武林的争端。
时间仅只一月.说来是过于仓促了。
计议已定.任无心将那莲儿提到场中虚拍一掌震开了她的岤道。
莲儿暗提一口真气活动四肢随即一跃而起娇声笑道:“相公释放了所有的人单单留下小婢倒使婢子受宠若惊深感荣幸了。”
任无心脸色一沉道:“你卖弄美色兴风作浪罪过重于旁人我决定严惩于你以儆效尤。”
莲儿娇声笑道:“婢子所作所为都是奉了我家五夫人之命.婢子乃是下人身不由己自忖尚无过恶相公若要惩罚小婢只怕有欠公允。”
唐老太怒道:“这贱婢伶牙俐齿无上无下显然不是个好东西任相公若无问话老身就一杖将她毙了。”
莲儿双眉一挑冷笑道:“我看你除了落井下石之外也没旁的本领。”
唐老太勃然大怒喝道:“老身拼受江湖朋友耻笑就打一次落水狗试试。”
竹杖一挥劈头击去。
莲儿冷冷一哼飘身五尺避过了这一击。
她抖定任无心不会伤她的性命心中有恃无恐笑道:“任相公你若有话只管询问小婢否则小婢倒有几句话须得禀告相公。”
任无心淡然道:“南宫世家的隐秘仅只剩下一桩了那点隐秘非你所能知晓因之我没有话问你你的话我也懒得去听。”
莲儿微微一怔道:“剩下一桩什么隐秘?或许婢子略知眉目对相公未必全无助益哩!”
任无心冷然道:“那醒神汤是由一些什么药物配成难道你也知道不成?”
莲儿闻言一呆道:“那是南宫世家的第一机密别说婢子便是我家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她们也未必知晓。”
任无心道:“所以我讲你不必多逞口舌之利。”
移步走了过去。
莲儿急退数步道:“相公打算如何处置小婢?”
任无心道:“念你是听命于人我饶你一条性命毁去你的武功使你再不能作恶。”
莲儿脸色一变道:“毁人武功有伤阴德这等刻薄手段不是英雄行径相公还是杀了小婢吧!”
任无心道:“这是你的想法我自有我的见地。”
猿臂轻舒一指点戳过去。
莲儿大骇猛然暴退一步急声道:“我家五夫人与相公有旧小婢是她的人相公不看金面看佛面如此对待婢子.对五夫人说不过去。”
任无心微微一笑冷然道:“你家五夫人将咱们的人杀戮惨重使得咱们几乎一蹶不振我正要找她算帐还有什么客气好讲?”
一指点戳过去凌厉的指风破空生啸。
莲儿花容失色猛然一跃躲开了这一指鬓角额上冒出了—阵汗珠。
玄真道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任相公这女子年幼无知又是受人之命……”
妙雨在玄真道长身后倏地伸手将师父的衣袖暗暗一扯。
玄真道长一怔转脸道:“你有何话讲?”
妙雨悄声道:“以任相公的身手真要毁那丫头的武功那丫头焉能逃过……”
玄真道长暗暗忖道:不错任相公必是另有用意或者仅是吓她一下。
忽见欧阳亭一跃而起道:“相公退开待老朽下手。”
大步向莲儿走去。
玄真道长暗道:这位施主与我一样也是不擅心机之人。
只见那莲儿闪电般一掠避开欧阳亭躲向任无心身侧愤怒道:“难怪我家五夫人恨相公入骨果然是—位铁石心肠毫无感情之人。”
任无心暗道:她果然恨我!
健腕一翻一把扣住了莲儿的手腕冷冰冰道:“你赶紧讲清楚我与田秀铃无瓜无葛她恨我刺骨是何道理?”
莲儿暗暗想道:今日若想脱身.看来是非将此事掀开不可了。
心念电转顿时冷冷一笑道:“哼!你伤重垂危我家五夫人不惜名节受损伴你长行万里一路照应百般服侍几番遇险差一点受辱丧生好不容易救活了你的性命你报答她的是什么?嘿!嘿!无瓜无葛推得倒是干净。”
任无心心头怦怦乱跳暗道:果然是为了此事除此之外她没有恨我的理由。
转念中淡淡说道:“我还以为她在死谷避难想不到她早已返回南宫世家在暗中与我作对。”
莲儿冷笑道:“笑话她背叛老夫人不惜名节不避男女之嫌难道是为了到死谷养晦不成?”
任无心道:“你家老夫人能够原宥她的过错而且再予重任这等容人之量倒是出我意料之外。”
莲儿道:“哼!你想得倒很轻松我家老夫人不是菩萨心肠怎会如此轻易的饶她。”
任无心道:“怎么讲?”
他虽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脸色还是愈来愈为苍白心头的疑惧流露于外。
只听莲儿道:“五夫人本来愤不欲生只是死难瞑目这才返回南宫世家自当着众位长辈的面服下剧毒苟延一年的性命。那毒药奇绝天下任何人服了一年后暴毙而死绝无药救.连武林三宝中的玉蜈蚣也没有用。唉!算一算时日她的性命也只有两三个月了。”
任无心暗一计算时日知道田秀铃与自己离开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