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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移了过来。

    “据推测啊……”

    “要是真的下得了手,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黑框少年这时候倒是想起了些什么:“连去吠舞罗都害怕会惹麻烦的人……”

    他在这里就停了下来,像是不想回忆了一样。不过就从这些话里,宗像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宗像挥了挥手,伏见敷衍地行了个礼,心情不佳地走出了车厢。

    拿着手里的录音笔,宗像摁下了播放键。

    “能坚持到现在,我想你们很辛苦。”闲院的声音不高,但是很镇定:“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想要亲口告诉我,才会连死都不敢在我来之前死。”

    没有声音回答闲院,但大概是对方点了点头,闲院继续说道。

    “那么你们可以说了,说完我会把你们送回去。”

    闲院得到了回答。

    “黑殿下。”这是绿王氏族对闲院不怎么严谨的通用称呼:“王上……”

    “会送你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第五十章

    羁绊这种东西太奇妙了。

    它存在的姿态与众不同,但却都是用一次又一次的见面确定的。

    当然也有冥冥之中的力量将人和人联系在一起,但那种东西,果然还是称为命运更合适。

    看起来老旧的门被推开了,听到那吱呀的一声,穿着校服戴着眼镜的少年侧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红发的少女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

    少年的用词和往日一样,但尾音却上挑了些。窗边摇椅正在慢悠悠地摇,在少年出声的时候稍微一停,却又回复了平常的频率。摇椅上的老头翻了翻眼皮,又闭上了眼。

    闲院看了看宗像,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向昨天的那个书架进发。刚迈了一步,就听到耳边有人问话。

    “说起来,今天晚餐的菜谱还没想好。”少年稍向前倾,手肘撑在木质的台子上:“弥海砂……有什么建议吗?”

    眼神稍微放空了一下,闲院像是真的认真思考着。

    “我不挑食。”

    留下简单的四个字,闲院走进高大的书架之中,被书本掩盖了身影。少年靠在墙上,在木板和书本高低错落的缝隙上看着闲院背对着他,手指滑过书脊,垂顺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大概是因为背后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少女的动作停了停,但还是没有回头。

    结账的时候,少年轻轻弹了一下蛋糕盒子:“樱桃慕斯,新品。”

    “我有必要重复一下,”闲院姑娘很认真地说:“我不挑食。”

    躺着的老板伸出小指,像是很不舒服一样,掏了掏耳朵。

    “想证明什么的话,去学校问效果好像会更好啊。”

    宗像在收拾书本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问话。一贯高位截瘫状的老头子终于从躺椅上走了下来,站在窗前挠了挠一头乱发。不剩多少的黑发隐隐约约出现在满头银丝中。

    “少年你这么明显的心思,让老人家我真的好惆怅啊。”老板叹了一口气:“突然间就同居了什么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抱歉我没解释清楚,”少年立刻解释道:“只是……借住而已。”

    造成这种情况的是几天前的流行雨。

    恰好在休息日的晚上,数不清的流星划过天际。神奈川最佳观景平台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占满,大多数是情侣和年轻夫妇。似乎是在那时,才会让人觉得,神奈川这个地方,也是有朝气的。

    新生的力量。

    对于百年不遇的流行雨,年轻人都不愿意错过。在第一颗拖着璀璨的尾巴的流星出现后,大家都闭着眼睛双手合十,默念着自己心里的期盼。

    应该没人想到流星也可能超载的可能。

    后来有人提前睁开眼睛,看到附近天空中越来越大的光点,再后来就是附近的火光。有人闻讯去打探,但被小区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流星落到了高档小区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室主则是在中国菜馆听着别人热烈的谈论后吃完了晚饭,皱着眉穿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后,才发现事主是自己的。

    被黑猫抓伤后刚刚痊愈,应邀接受了宗像的晚餐邀约,回家后看到自己家天花板被流星砸了一个洞的闲院愤怒了。

    尤其是看到火灾后的房间时。

    流星正好砸在了卧室里,穿过天花板后直接将书房烧了一大半。红发的少女站在院子外,先是一愣,接着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冲回家里。灵活地绕过守在门口的消防队员,熟门熟路地闪进了自己家门。

    宗像则在外面解释清楚了红发姑娘的户主身份后,才和消防队员一起走进了这栋占据着整个小区最中心地带的别墅。

    火灾的范围并不小,不过房间内部木制家具非常少,再加上邻居太太发现得早,所以比较严重的也就是卧室和书房这两个地方。

    而闲院的目的地就是卧室。

    宗像到的时候,闲院正跪在地上,身边是已经残破的木桌子。手臂有点无力地垂在地上,从站着的少年的角度看过去,闲院面前的是一个烧得有点变形的相框——相框中央的内容已经被烧光,只剩下一点焦黑的边才能让人辨认出这里面曾经有过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应该很重要,否则……怎么会让她这么沮丧。

    少年站在卧室门口,扫了一眼大得不像话的卧室。

    “没事吧。”

    安慰人的话应该说些漂亮话,但最后出口的还是平淡无奇到有点乏味的字眼。

    红发的姑娘微微一动,像是终于被惊醒了一样,抬起了头。月光照射下来,金色的眼睛上有一层不可言状的阴霾。

    “嗯。”

    这件事最终惊动了警局,很快就有人过来给闲院做笔录——出乎宗像意料的是,对方似乎也是同龄人,只是周身的肃杀之气有些严重。

    在来人说话之前,少女将自己的身份证件递了过去。

    “羽张?”黑色长发的警察抬了抬眼皮,过了片刻拿起笔,在表格上写了一系列的数据,像是一眼就记住了:“这些东西会被备份好,今天晚上有暂住地吗。”

    闲院还在想哪家酒店可以住人,而这时候的少年,则问了一句让他之后十几年都觉得自己当时特别机智的话。

    “我家还有空房间,如果不介意的话……”两道目光唰地移到了他身上,让人压力徒增。于是宗像补充了自己的理由:“上学方便。”

    警察小姐对此不置可否,直接摆弄起了自己的手机。闲院则眼神空荡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一样。几分钟过后,作为提议人的少年终于觉得有些尴尬,而警察小姐则收起了手机,对着还在发愣的少女下指示。

    “收拾衣服搬家。”

    “嗯?”闲院回了神:“嗯。”

    去衣帽间拿了几件没被烧到的衣服塞进箱子里,警察小姐指着蓝发少年的住所方向。

    “不送。”

    “……现在的人民警察还真是越来越不负责任了。”

    老板一脸黑线地坐回椅子里装死:“我真为未来的日本担心啊。”

    “已经变成这样样子了,好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宗像整理好书包,准备告别:“那么我……”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老板睁开了眼睛:“少年,你没有真的收人家小姑娘房租吧。”

    少年默默地关上了书店的门。老板隔着窗目送着步伐比往日更快些的少年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啧,本来还想鼓励你一下,告诉你我追我老婆的时候比你不要脸多了的。”

    没被鼓励到的少年拎着食材回家时,闲院正读着刚买的书。换上了便服,坐在窗前的毯子上,即便夕阳已经昏暗,但闲院还是心不在焉地读着。

    让她心不在焉的罪魁祸首则是曾经抓伤她的黑猫。它在地毯上打着滚,还伸出爪子,时不时戳戳不理她的姑娘。大概是有些烦了,闲院干脆捉住了黑,举到半空中,抬头勾起了嘴角。

    “我在看书。”

    黑叫了一声,甩甩尾巴,大有种“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意思在。

    “所以再闹,我会把你交给宗像君。”

    漂亮的尾巴垂了下来,黑猫妥协地躺在一旁,只是时不时还会用尾巴尖有意无意地扫过少女的脚踝。

    少年摁了摁太阳岤。

    明明是……听到了他回来时的关门声的……吧。

    也好像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后,闲院侧过头,脑袋的角度有些偏,看上去或多或少有了点俏皮。

    “欢迎回来……是这么说,没错吧。”

    “非常完美。”少年笑笑。

    “简直出乎意料。”

    设想中的借住算是一个美好的开端,虽然借助了与闲院疑似认识却又非常不负责任的警察小姐的忙。闲院住得是二楼的客房,和宗像住得主卧室隔一间空置的书房。作为客人来讲,除了完全没有帮宗像收拾家务的自觉外,闲院还算是合格。而她那有点异于常人的作息时间,也完全没有打扰到宗像的休息——某天为了确认闲院的确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晨跑,少年特地早起了一会儿,然后在四点半在客厅里截住了一身运动装的房客。

    “说起来,弥海砂好像一直是这个时间起床。”从搬进来开始就自动转变了称呼的少年推了推眼镜:“是这样没错吧。”

    闲院点了点头:“晨练。”

    “但是……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少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现在还没天亮。”

    女孩子突然间了然了什么,稍微欠了欠身。

    “如果打扰了宗像君的休息我很……”

    “没有的事,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还没起……”

    出乎意料地,门铃响了起来。

    宗像看着显示器上的人影,挑了挑眉。

    黑发黑眼,神情淡漠,周身围绕着一股戾气。身上墨色的制服笔挺,肩上银色的警徽善良。

    前几日的警察小姐,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站在院子门口。

    宗像呼出一口气。

    他好像得收回刚刚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看不负责任的警察小姐是谁好了……= =

    看过琥珀的姑娘们应该能立刻猜出来吧otz

    看过心书的一下子就知道了吧qaq

    话说大家都不爱留言了……

    第五十一章

    人总是会在最微妙的时间点,在意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位疑似童工的警察小姐只是给了闲院一个非常薄的牛皮纸文件袋,内容物不明。高中生妹子·闲院也带着疑惑的表情,最后用手指撑开了文件袋的缝隙。

    然后在下一秒,瞬间扬起了明媚的笑容。

    “警察没有什么让我在意的事情,在我作为守法公民的情况下。”少年推了推眼镜,状似不在意地说:“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对方称呼羽张弥海砂这五个字的时候的语气,和那个让她能瞬间展开笑颜的东西。

    那是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少年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自在。

    “守法公民……”老板嗤笑了一声:“你还没成年呢,学生君。”

    “仅从年龄来判断一个人未免太过武断……”

    “啊啊,算我错了吧。”老板挥挥手表示休战:“老人家是吵不过年轻人的,显得太没有气量了,而且精力也不足。”

    好话都被对方说尽的少年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功课,耳边听着老板意犹未尽的话。

    “要是我在年轻几年……”

    瞄了一眼手上的表,宗像蹙了蹙眉。

    还没到。

    被惦念的主角现在正在学校外后巷的街道里,平静地看着约她出来的对方。她今天会来赴约也出乎了对方的意料,而这种反常则出自警察小姐的的馈赠。

    不知怎么,那张被烧毁了的照片被找到了备份,于是被警察小姐交到了她这里。

    能再度清楚地看到那个青空一样的男人抱起她的样子,闲院觉得连废墟中的神奈川都顺眼了很多。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嘴角弯起一丝笑容,闲院发自内心地问,顺便看了看对方胸前的名牌。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最近这个人总是出现在她后桌的身边来问问题——那些问题大多都是可以自己解决的,而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在她后桌那边秀智商下限,闲院多少能够理解。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有耐心听些不关己的事情。

    “我还是有点事情的。”

    闲院的态度让对面的女生有些吃不准,于是干脆挑起眉,向前一步,气势凌人地问:“你,跟宗像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

    果然是不关己的事情。

    闲院有点同情地看着对方,抿了抿嘴唇:“我想,我和宗像同学……”

    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女生有些紧张的神色,不知为何被勾起了一丝恶趣味。考量了一下后,闲院微微向后靠:“……为什么我要被野田同学这么问呢?无论怎么看,都是没关系的吧。”

    在学校里闲院依旧保持着温和但冷感的微妙路线,不会去关注包括宗像在内的同学和老师。突然被别人质问了出乎意料的事情,闲院觉得有些意思。

    起码对方的侦查能力是不错的,虽然还比不上看大门的那个。

    “开什么玩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少女脱口而出这句话,在看到红发的漂亮女生一闪而过的惊讶后咬了咬牙:“你们明明住在一起!”

    微勾起来的嘴角弧度掉了下来,不过又重新提了回去。

    看来安保系统的确需要加强了。

    “被发现了啊。”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刚刚踏进书店,闲院便听到了宗像的问话。有意思的是,少年的口吻并不是疑问的。

    “嗯,”闲院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好像是遇到了最近,经常出现在宗像君面前出现的同学。她问了我一些关于宗像同学的事情。”

    老板唰一下睁开了眼睛,又眯了起来。他的眼神像是x光一样扫射了收银台前后的两个人,这让少年有些不快。

    “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手里的笔被随手扔到一边,宗像笑笑:“弥海砂好像不是会说这些的人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闲院眨了眨眼睛:“不过好像不是这样。”

    然后就扔下了有点诧异的少年,淘书去了。

    在被老板告诫了无数次要淡定的少年回到家时,红发的姑娘依旧在边看书边逗猫玩,丝毫没有为今天所遇到的事情感到心烦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困扰有点没必要,但却依旧没办法拂去那种想法的少年叹了口气,转头问了一句。

    “天妇罗可以吗?”

    然后他看到闲院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头,最后干巴巴地说:“我不挑食。”

    于是少年的心情舒畅了些。

    “那真是太好了。”

    闲院一贯偏爱清淡的食材,这种习惯非常适合神奈川如今贫瘠的状况。而宗像虽然也喜欢和食,但相比起来,一点油腥都不喜欢的闲院,已经发展到了一种近乎苦修的地步。

    就如同她那诡异的但却坚持了很久的作息时间一样。

    总是觉得放任这样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但是却又没有什么立场去干涉。少年在调面浆的时候仔细想着这个问题,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入手。

    毕竟是在察觉到自己的早起会打扰到房东,于是就会立刻打算住酒店去的人。

    有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比如……

    麻烦到我我其实会很高兴。

    这样的话。

    很快麻烦就来了。

    就在第二天,毫无防备的少年在进入教室前被平时说得上话的男生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

    “看不出啊。”对方挤眉弄眼地说:“既然和羽张桑是兄妹,为什么不早说。”

    教室里左下方,倒数第二个女生。有着红色的漂亮的长发,弯弯曲曲地散落下来,应和着阳光,闪得不是一般地漂亮。

    她现在正在座位上写着作业,题目还是他在她临出门前告诉她的。

    “我也第一次听说,”少年推了推眼镜,绕过还想说些什么的同学:“多谢告知。”

    “你不是辟谣了么,少年。”

    老板拿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扇子,轻轻摇了两下:“气量甚小。”

    少年笔直地站在柜子后面,像是没听到老板的劝解一样拿着书本看。不过很轻易地就能发现,他的心思并不在书本上。

    所以老板又继续着说教。

    “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其实也不算是坏事。”老板摊摊手:“家人……可比爱人之类的高了不少个层次,而且无论怎样的爱人最后也依旧会进入家人的行列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存在……一下进入了究极体,我都想佩服你好手段……我开个玩笑的。”

    少年的眼神有点冷,让老板那厚比城墙的脸皮也禁不住痒了一下。

    “不过老朽还是想求教一下。”

    翻了一页书,少年欣然应允道。

    “请讲。”

    老板直起身看了看柜台,长身玉立的少年面容平淡,丝毫看不出眼镜下有其他的情绪。

    善于隐藏自己,却又能及时收住脾气——虽然有些不到位,但作为少年人的老成已经是罕见的优秀。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就知道他以后不可限量,但遇到了红毛头之后这个人在情绪上,每天都有着近乎肉眼可见的。

    啧,爱情的力量吗。

    也不知道这些毛头小鬼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老板内心感叹着,又躺了回去。

    “生气成这样还记得把蛋糕买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钦佩你了。”

    书店的冰冷气氛一直到闲院的到来才稍微有所缓解,不过说是缓解,其实也只是在平静被打破后那短暂而迅速的失衡。恢复过后的书店比之前诡异得有过之而无不及。老板心情激动地眯起眼,热烈期待着能成为这场看起来就相当单方面的、可怜到连情侣吵架都算不上的、大概仅仅能作为一厢情愿的房东和房客之间的……

    真的是无法形容啊,真不知道让人感到心酸还是些别的好。

    老板默默鞠了一把同情的鳄鱼泪。

    眼见着红头毛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地打过招呼后自顾自地跑到书架里看书,留下还在淡然微笑同样若无其事的眼镜君。如果不是看到某道一闪而过的精光,老板大概真的会以为少年会被人吃得死死的。

    该说不愧是让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前途无量的少年人吗。

    可现在反而担心起妹子了。

    老板内心的叹气只有自己知道,然后眼睁睁看着少年用愉悦的语气看着不经世事的小姑娘离开。这种像是什么东西即将坏掉的不祥预感让老板对这个还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的小姑娘颇为担心,尤其是在破败的神奈川听到这个明显是假姓氏的“羽张”而且还喜欢练剑后。

    羽张啊。

    拿着剑的人啊。

    “那个,少年啊……”

    “我考虑了一下,”宗像抢在老板说话前干脆地主导了这个话题:“结合了老板的意见,大概有了点别的想法。”

    老板拉长音调哦了一声。

    “哦呀,被尊敬的人用这种方法质疑了呢。”摘下眼镜擦了擦,宗像的笑容人畜无害:“真让人伤心。”

    外头的蝉鸣零零散散,夏天即将来临的征兆再明显不过。神奈川一向比其他地区更低一些,所以只有在夏季才会有着在日本最为适宜的夏凉气候。

    将眼镜戴好,视野重回一片清晰,宗像看向闲院走过的书架。

    “高中的第一个暑假,真让人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室长收网= =

    话说我写着写着就觉得内敛的男人好可怕【尔康手

    第五十二章

    装模作样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骗过去。

    “我不喜欢天妇罗,哥哥。”

    “挑食不是美德。”

    对于少女时不时爱演的毛病,少年从最开始的抗拒已经过度成了从善如流,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红毛的姑娘兴起,眼镜少年也就陪着她胡闹。

    老板眼看着少年的贼手伸出去理了理少女的长发,心里对这种看着假装入戏实际心里早就暗爽的家伙嗤之以鼻。不过转念想想,倒也不难发现什么。

    已经从刚开始那木头一样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到了现在眼睛里一转带着闪闪的光开始作弄人。逐渐褪去了死气后也会偶尔在走路的时候跳一下,在和少年的交谈中会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是那种原本平静的,但后来却没有发觉自己变得开心了的那种若有似无的微笑。

    说起来最致命的美丽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美丽,而在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万人坑级别的。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万人坑的闲院依旧如常,每天过着“家—学校—书店”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所谓的改变她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在某一天被不经意地透漏了出来。

    “怎么了吗?”闲院没有拿蛋糕,也没有接过宗像的书。眼巴巴地看着有点莫名的少年,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家里的钥匙,忘记带了。”

    闻言,宗像稍微挑了挑眉,将书收了回来。

    “那么就等我一起回家吧,弥海砂?”

    老板的眼睛抽了抽,万分无奈地别过头。

    红妹子你怎么不拿他的钥匙开门呢。

    真是自己往坑里跳的节奏啊。

    比起自己一个人回去,和房东肩并肩走在路上的好处,大概就是不用自己抱着那么重的书。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差别在体力上已经明显地表现了出来,作为平日里保持着良好运动记录的人,闲院每次拿着书一路走回家也会气喘吁吁,而同样的东西放到了宗像手里,似乎就变得轻了很多。

    “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呢。”看着不远处逐渐下落的夕阳,少年微微一笑:“真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闲院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

    “今天晚上可以不吃天妇罗吗。”

    “既然已经用了句号,弥海砂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宗像看到闲院的脚步稍微停滞了一下:“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商量的事情……”

    带着很期待的眼神,闲院抬头等着宗像继续说。

    “唔,很久都没听到弥海砂叫我哥哥了呢。”

    闲院快走了几步,将宗像甩在了身后。

    应和着长发的裙摆在空气中动了几下,宗像不紧不慢地跟在闲院身后,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正好能看到发丝下线条柔美的肩颈,还有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所的香气。

    “弥海砂。”

    听到自己的名字,闲院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向后瞥了一眼,正看到少年浅淡的笑意。

    “过一阵子会有夏夜祭,就在市中心的商业街里。”

    闲院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想参加的意思。

    “果然不是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少年推了推眼镜:“只是我有点想去看看,所以我可以冒昧地……”

    “不要,人太多。”

    如果换做班级里其他的女生,或许在宗像透漏出夏夜祭的时候早就第一时间邀请他一起去了,但此刻毫无自己拒绝了人气爆棚的房东的邀请的概念的闲院一想到那如同过江之鲫的人群就头大,事实上为了适应和别人同住在一栋房子里——即便是在别墅她也花了很久的时间,而由于宗像这个人的样本显然超脱了一般范围,所以相处之后熟悉的进度有些……过于快了。

    虽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现在会有相当不错的气氛,但也绝对没有到可以为了他去冲到人群里找罪受的地步。

    没错,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是浮于表面的礼节和来往,不再有更多的交集。

    没有必要再多一个人了。

    陷入了自己思维的姑娘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因为她的拒绝而神情开始变来变去的少年,更屏蔽了来自后方深深的凝视。在一路上谁都神奇地没有发生撞到树这种惨案后,最终还是两人以外的生物打破了安静。

    看着脚边一团黑乎乎的迷之生物,闲院观察了一下才非常不确定地叫了叫它的名字。

    “黑?”

    用一身的脏东西覆盖了自己原本黑亮皮毛的猫咪骄傲地昂起头叫了一声,顺便蹭了闲院一腿的泥。

    即便是平时再喜欢它,闲院也有点没办法下狠心把黑抱起来。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到了有点忍耐的闲院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宗像,眼睛里多少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毕竟她平时只负责玩猫,至于洗澡之类的东西她都是不管的。

    而出乎意料的是,向来能把不喜欢水的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少年像是并没有理会闲院的意思般,反倒开口问了一句。

    “不回去了吗,弥海砂?”

    “……没有。”闲院收回目光,看着用尾巴戳她的黑猫:“我想……帮黑洗澡。”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抱起了满身泥巴的黑猫,看着跟她眼神一样呆的家伙。

    “绝对把你洗干净。”

    然后被黑甩了一下巴的泥。

    宗像开门之后,闲院换了鞋子就直接冲到了二楼的房间,洗干净了自己的脸之后束起头发,拿起莲蓬头,将猫咪和自己关在了浴室里。

    等到宗像再抬头看时间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收起手边的书,宗像站起来看了看楼上。其实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是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挣扎,毅力倒是相当不错。

    如果不用在逞强这方面的话。

    这么想着的少年微微笑着,然后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于是宗像直接拧开锁,走了进去。

    浴室的门关着,再加上水声,闲院根本听不清有人进来。外加她全神贯注在那只到现在还在逃的黑身上,所以直到门外有风吹过,她才下意识看过去。

    而宗像尽管知道这次斗争将会以闲院的失败告终,但的确没想到是眼前这样的场景。

    称之为完败也不为过的情况。

    依旧脏兮兮的黑猫在洗漱台上机警地打量着入侵者和那个一直没能打湿它的蠢货。闲院虽然拿着莲蓬头,但身上的衣服能滴出水来。湿润的马尾贴在背上,顺着头发的线条看下去,湿透的衣服贴在闲院身上,将少女曼妙的曲线用另一种方式展开在了少年面前。

    垂下眼帘,宗像转而看了一眼还在为斗争的暂时性胜利而自豪的黑猫。而闲院愣了一下,顿时将头别了过去。

    总觉得……有点丢脸。

    柔软的毛巾盖在她的头上,隔着布料是少年的手臂。将已经洗了个大概,脸上还有被黑留下泥道的闲院圈在浴巾里,宗像终于可以稍微笑出来。

    “我第一次知道给猫洗澡是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呢。”

    “我只是……”闲院想了一下,迅速反驳:“……不熟练而已。”

    这句话连闲院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说出口之后浴室内就是一阵沉默。就在闲院想开口说什么之前,宗像将手臂收了回来。

    “不熟练的确是个大问题呢。”相当给面子地顺着闲院的话说了下去,少年轻声说:“比起这个,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怎样?”

    闲院的脑袋从浴巾里露出来:“……太麻烦了。”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很乐意效劳。不过……”在宗像的微笑下,黑已经自动自发地跳到了地面上:“如果实在觉得欠我人情的话,就考虑一下夏夜祭如何,弥海砂?”

    听从了宗像的忠告,闲院最后拿着衣服去了宗像的房间洗澡。热水打在身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在一段时间后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不过最后还是觉得算了。

    也就一次而已。

    说服了自己的少女开开心心地将自己洗干净,换好衣服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宗像正好拿着已经吹干的、但是已经毫无生气的黑走了出来。

    似乎并不意外看到她,少年笑了笑。他手里的黑猫则挣扎着跳了下来,围在闲院身边打转。它身上的毛变得蓬松柔软,扫过皮肤的时候有些发痒。

    “一会儿就下来吃晚餐吧。”眼前的人无懈可击,就连衬衫上的褶皱都没有多少,看上去从容得很:“如果弥海砂没有意见的话。”

    “嗯。”闲院的心情现在好得很,于是随口问了一句:“晚餐吃什么?”

    宗像向楼下走过去,然后用接下来的话,定住了闲院的动作。

    “时间有点晚了,做别的有点麻烦。那么就天妇罗吧。”

    闲院蹲下来,叹了口气,伸出手戳戳黑猫的耳朵。

    将宗像的毛巾还回去是两天之后。像是忘了这回事儿的闲院在晚饭后把已经晾干的毛巾拿了出来,递给正在收拾碗筷的少年。

    “抱歉,现在腾不出手来。”宗像扫过戳在他身边的闲院:“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放在沙发上吧。”

    闲院乖乖将浴巾放在沙发上,然后走了回去。

    “……我可以帮忙。”

    在水槽前的宗像转回头,脸上完全是装出来的客气:“其实这也是一个比较……需要经验的工作呢。”

    “我洗过碗。”抿了抿嘴唇,闲院对自己被歧视有点恼羞成怒:“不会再搞砸了。”

    稍微僵持了一下后,宗像最后还是让出了水槽前的位置。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在沙发那边……”

    闲院抬起头,轻轻哼了一声。

    “多谢。”

    洗碗的过程非常顺利,闲院将闪闪亮的碗放回架子上的时候有点难得的小自豪。宗像早已离开,闲院向那边看过去,妄图炫耀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时,却只看到了趴在上面的,毛茸茸的黑猫。眨着晶亮的双眼看向诧异的少女,猫咪摆弄着自己漂亮的肉爪子,接着拍在了沙发上。

    走过去将黑抱起来,闲院看着垂在空中的尾巴。

    这个明明说在这里等着她的骗子。

    闲院想她有点不太高兴,类似于被人放鸽子的既视感。转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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