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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事。”

    “怎么会呢,我觉得很有趣呢。……会不会太打扰你练琴……”正说到这里,片山义太郎的口袋里发出“哗哗”的声音。“哦——”片山道。

    “那是什么声音?”玛莉问。

    “有我的电话了,失陪。”

    片山义太郎走出书房,急忙走进二楼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时,电话铃声还在响着。

    “喂,我是片山。”

    “是片山先生吗?”

    “原来是你。”打电话来的是石津刑警,片山责备道。

    “你不应该打电话到这里来。”

    “是的,但这是工作上的事。”

    “为什么……”

    “那个叫樱井的女孩是住在目黑区吧?”

    “哦,发生什么事吗?”

    “樱井玛莉的母亲差点就被害死。”

    “你说什么?”片山义太郎听过石津的说明,知道樱井充子有惊无险之后才放心。“有没有凶手的线索?”

    “没有……樱井充子说当时很黑暗,看不清对方的相貌。”

    “她那么晚到公园干什么?”

    “是啊,”石津似乎也感到不解。“她本人说是去散步,这么冷的天气去散步,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

    “可是被害人坚持这个理由,我们没有办法让她说实话。所以我把这件事向你报告。”

    “好,我知道了。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樱井玛莉呢?”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什么事忘了?”

    “樱井充子说这件事绝不可让她女儿知道。因为现在是玛莉的重要时刻,不要扰乱她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

    “还有,晴美要我问候你。”

    “少罗嗦,多管闲事。”

    ——挂了电话以后,片山义太郎总觉得耿耿于怀。樱井玛莉的母亲为何会受到狙击?

    从现状判断,强盗杀人的动机似乎不能成立,或许是个人恩怨吧!

    但是另一个更可能的可能性,凶手要借狙击充子的事件。达到使樱井玛莉比赛落败的目的。

    “我来此地就是为了保护参加决赛的人……”

    要让参加决赛的人不能出场比赛。并不是非要伤害本人不可。

    应该不致于严重到那种程度,但是如果蓄意破坏比赛。那是很难阻止的。

    “真是棘手……”

    片山义太郎边想边走回楼下的书房,但是不见樱井玛莉的影子。

    三

    朝仓宗和用他的手慢慢划了一个圆。

    正确的说是他手里拿的指挥棒划出一个圆,音乐随即悄悄消失。

    寂静了几秒钟,然后掌声响起。刹那间所有的人都排除了“是否该鼓掌”的犹豫,如雷的掌声淹没了一切。

    “好!”有人大声在叫好。

    石津的身体往前倾了一下,然后醒来。

    “嗯?……啊,晴美小姐,完了吗?”

    “是啊。”晴美小姐仍然不停地鼓掌。

    石津也急忙入境随俗地用力鼓掌起来。

    “实在太好了!”石津似乎不能不说点话。

    晴美差点就要大笑起来。本来带石津来欣赏古典音乐就是一种错误,这个错并不在石津本身。

    在音乐进行中,石津睡着而没有打鼾已经是万幸了,节目和往常一样都是世界名曲,门德尔松、李斯特的钢琴协奏曲,以及柴可夫斯基的《悲怆》,如果连这样的乐曲都能听得安然入睡,那么,任何乐曲对他而言都会成为摇篮曲。

    朝仓以有力的脚步走出来谢幕,两次、三次,从神态中感觉不出他衰老的年龄。

    “还要演奏吗?”石津问晴美。因为他看到朝仓又拿着指挥棒站在台上。

    “是谢幕曲,你放心,谢幕曲很短,没有睡觉的时间了。”晴美说。

    谢幕曲奏的是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诙谐曲。

    “好!”

    在一阵掌声之后。观众才陆续离席。

    “我们也走吧!”

    晴美手里拿着一张唱片。

    “那也是古典音乐吗?”

    “是啊!是朝仓宗和指挥的布鲁克纳。”

    “布鲁……也是作曲乐吗?”

    “是的。”

    “我不懂音乐。”石津搔着头说:“我只知道有一首贝多芬的……《天鹅潮》。”

    走道里挤满了人,晴美在人群中往前挤。

    “晴美小姐,出口处是在相反的另外一边。”

    “我知道,我现在要去后台找朝仓宗和先生。”

    “噢,”石津眨着眼皮问,“找他干什么?”

    “另一篇乐谱。”

    “什么?”

    “没什么。”晴美微笑说:“石津先生,你能不能在外面等我?”

    “可以呀,我就在大门外等你。”

    晴美顺着通道往里面走,人已经愈来愈少了。在挂着“闲人免进”的木牌附近,还有四、五位女性音乐迷,手拿着唱片站在那里。

    “对不起。”

    晴美走进去,对告示牌视若无睹。——当她从乱糟糟的道具堆与桌子之间走过去时。迎面来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晴美一见到他,心里就觉得这个人的表情阴阳怪气的。

    果然他看到晴美,就态度很粗鲁地问:

    “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朝仓先生。”

    “什么?你不可以随便进来呀。”那个人苦着一张脸说:“先生是不原意签名的,除非是他很高兴时。”

    “也许现在是他最高兴的时候。”晴美反驳道。

    “再怎么说都是不准别人进来的……”

    “怎么回事?”

    洪亮的声音来自穿着披风的朝仓。晴美觉得他比在舞厅上还要高大魁梧。那个苦瓜脸的男人像在解释似地说:“他们是先生的音乐迷。”

    “我想请先生在唱片上签名。”晴美微笑道。

    “好啊!”朝仓先生露出极富魅力的微笑,对着苦瓜脸男人说:“须田君,把乐队的人带到巴士上去吧。”

    “是……”须田露出疑惑的神色,看了朝仓和晴美后才走进去。

    “你带来签名的东西吗?”朝仓问。

    “是。”晴美从手提包拿出签字笔和唱片交给朝仓,说:“请在这上面签名。”

    朝仓以熟练的书法在唱片封套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

    “那里……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晴美感到惊讶。在她追上哥哥。交给他手帕时,朝仓是看到她的。可是,仅仅一眼,而且她穿的衣服和那天又不一样,朝仓不可能认出来的。晴美心里很快把事情想了一遍。

    “因为我常去听您的音乐会……”晴美打算含糊应付过。

    “是吗?我对美女的记忆是很好的。”

    “谢谢,不敢当。”

    “你是一个人吗?”

    “是。”

    “怎么样?现在一起去吃简单的宵夜,好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到这栋房子后面等我,我去开车。”朝仓说完后,大步向里面走去。

    晴美也清楚朝仓和许多女人密切来往的流言,事实上晴美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这件事如果只交给哥哥和福尔摩斯去办的话,那多没意思。

    晴美的侦探梦似乎愈来愈严重了。

    走到外面时,石津在那儿等着。

    “结果怎么样?”

    “嘿,很顺利。石津先生,对不起,你自己回去好不好?”

    “有什么事吗?”

    “我想起一件急事。”

    在晚上十点钟,刚听完音乐会,会有什么急事?但忠厚的石津对晴美深信不疑。

    “是吗?那就等你办完事吧!”

    “不,我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可是,我得负责把你送回家,否则会被片山先生痛打一顿。”

    晴美费尽口舌终于使石津一个人先走了,然后她急忙到这栋房子的后面。

    管弦乐团的交通巴士已经开走了,晴美正在左顾右盼时,有一部进口轿车开进来。

    “让你久等了吧?”朝仓把头伸出车窗。

    “哪里,您太客气。”

    “快上车吧!”

    汽车门打开,晴美坐进车内朝仓的旁边。

    “好漂亮的汽车。”

    “我只有这个嗜好。”

    汽车轻而稳地滑动。

    石津慢慢走向车站的方向,边打呵欠边自言自语。“再这样下去,她会愈来愈讨厌我……”

    有一部非赏高级的外国轿车从石津旁边经过。

    “看起来比我那一部车好多了。”

    石津有一辆国产跑车,对汽车的种种他也有兴趣。当那辆贵族轿车转弯时,他看到坐在前座的女性的脸,石津不禁瞪圆眼睛。

    “晴美小姐!”

    石津拦住一部经过的计程车追赶着。这大概是干刑警的本能吧!

    “跟踪那辆外国轿车。”石津拿出瞥察证件给司机看。

    “没问题。那辆车上有杀人凶手吗?”

    “是,啊?什么?……差不多吧!”

    现在连是谁的汽车都还不知道。可是石津告诉自己,他负有义务保护晴美小姐的。

    在豪华美屋林立的高级住宅区里,从外观看来就像普通住宅的一个餐厅里,晴美和朝仓吃着简单的宵夜。

    “这里的餐点味道怎么样?”餐后喝咖啡时,朝仓问道。

    “非常好吃。”

    “那就好。”朝仓似乎很欣慰,缓缓又说:“我不知道刑警先生喜欢吃些什么东西?”

    晴美讶异得瞪着双眼。“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刚才不是说过,我对美丽的女性,记忆力特别好。”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谎的……”

    “没关系,”朝仓摇头说道:“我不会因此就不高兴的。对美女应该给予更多的包容。”

    “不敢当。”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真的只是来听音乐会吗?”

    晴美却犹豫起来。是否要直接提出乐谱那件事?晴美也知道:突然提出那件事,凭朝仓的阅历当然不会惊慌失他一定会说“哦,原来是为这件事”,然后轻描淡写地就应付过去。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不着痕迹地接近他。

    “我是因为……”

    当晴美正在支吾以对时,听到可能是餐厅经理在说。

    “请等一下,这位客倌。”

    晴美转头看到一个女人不听制止地冲进店里。

    大约四十五岁左右,一看就是个性情激烈的女人,正横眉竖眼地向大厅张望。当她看到朝仓时,便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先生,你在这种地方……”

    “哦,是辻太太。”朝仓似乎十分冷静,“很巧又和你见面了。”

    “一点也不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是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心里明白。己经是第三天了,我要你履行诺言。”

    第三天?晴美突然想起,她曾经在某地方听到姓“辻”的。参加音乐比赛入围的七人之中,有一个姓辻的女孩。而今天正好是他们在开场里的第三天。

    “辻太太。你好像误解了,我并没有答应过任何事情。”

    “这……”那个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

    “等一下!”朝仓以十分凌厉的口吻拦住她。对方原要继续讲,结果畏于朝仓的表情只好闭上嘴巴。朝仓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你我都是成年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当时就结束了。我可不是为了某种代价才接纳你的。”

    他们的问题似乎很微妙。这时候晴美应该知趣告退才对。可是若以调查实情的立场来判断,晴美自认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先生……我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那孩子身上。以先生的力量一定能设法……”

    “请冷静吧。”朝仓站起来挽住那个女人的手臂。“你这样会扰乱这家餐厅。”

    朝仓随即转身对晴美说:“我马上回来。”

    晴美很想跟上去,但又不能这样做。大约等了十五分钟。朝仓才回来。

    “对不起。”

    “没关系。刚才那位女子是先生的情人吗?”晴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有很多情形都是对方自己一厢情愿。”朝仓轻描谈写地笑着说。“该走了吧……”

    “是,该回去了。”

    “好吧,我派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晴美觉得很失望,她本以为朝仓会邀她去住的地方。

    “不送你回去怎么行呢!”

    “是用你的车吗?”

    “不,我今天喝了酒。最好不要开车。我已经另外叫车来了,你就坐那辆车回去吧!我要等酒醒了再回去。”

    “那么。我就遵命了。”晴美心里想。他大概还要和刚才那个女人碰面。

    “明天我在家,你看怎么样?要不要来玩?”

    “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朝仓拿出一张名片。道。“这是我的住址。在这附近,你到这里来就很好找了。”

    “是,我一定去拜访你。”

    “虽然房子现在正在整修中,乱七八糟的。但是招待你的房间还是有的。”

    “那么。明天……”

    “我等你。”朝仓微笑着。

    晴美走到外面等着朝仓叫来的计程车时,突然有一只手拍拍肩膀。

    “哇!”晴美吓了一大跳。一原来是石津。“吓我一跳……你在这里做什么?”

    “实说吧。我是跟踪来的。”石津抓着头说。

    既然是计程车。就不在乎多载一个人。晴美和石津一起坐上计程车。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原先以为你们要去旅馆……”

    “你真是,应该相信我才对。”晴美笑了。

    “那个男人是不是好色鬼?”

    “大概……差不多吧!”

    “刚才不是有个女人凶巴巴地走进去吗?”石津问。

    “是啊,你看到了?”

    “那个叫朝仓的人跟她一起出来,女人的车就停在路上。”

    “后来呢?”

    “那个女人上车离开之前。他们很热烈地亲嘴。”

    石津这个老骨董居然还用这么落伍的形容词。

    “我看得全身都出汗呢!”

    “真是辛苦你了。”晴美乐不可支地说。

    看来朝仓现在是要和那个姓辻的女人见面,如果她就是参加决赛的址小姐的母亲——听两人之间的对话,情形似乎是如此——和她发生关系对朝仓而言是很不利的。

    即使这是大人间的事。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必然会有疑心。

    虽然到了第三天还平静无事——只有樱井充子发生意外——但晴美知道迟早是要出事的。

    “对不起,晴美小姐。”

    “什么事?”

    “我饿了,能不能在附近有餐厅的地方让我下车去吃饭。”石津饿得表情十分严肃。

    四

    书房己经完全成为片山义太郎休息的场所。

    单独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脱离一切事件和纠纷,身为一个刑警。这样的生活实在是不该有。

    现在己经是第三天夜晚,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有什么事件发生。辻纪子和古田武史仍然像仇人一般互不搭理,在客厅休息时也都坐在离对方最远的位置,幸好他们还没有互相开火宣战。

    总之。这些人心里所想的。已经没有空隙去容纳别人的闲事,除了吃饭时间及饭后短暂的休息之外。每个人都关在自己房里专心练琴——片山义太郎虽然没有去看过他们的房间,但他确信绝没有人会在房里看漫画书。

    每个房间都安装隔音墙,就像电影院或音乐厅的门一样厚,里面的声音绝不会传到外面来。

    这里的构造充分发挥了一个功能——无法偷听别人练琴的情形。

    老实说。像片山义太郎这种与音乐绝缘的人来看,不免会怀疑音乐比赛何须如此慎重?音乐应该是一种令人轻松享受的东西,不过,也许这是局外人一种肤浅的看法吧。

    他们从小就每天要花很多时间练习,所以在他们看来,音乐比赛就像决定终身大事一般,是多么慎重的一件事。

    如果剩下的日子都能像过去的三天那样平安无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现在是晚餐后休息的时间。片山义太郎也吃过了晚餐,在书房里舒舒服服地坐着,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刑警先生,”带着微笑走进来的是长谷和美。“打扰你了吗?”

    片山义太郎还能摆出老大哥的姿态,是因为对方是像小学“班长”长大以后。还略带幼稚感的长谷和美。才能做到。换言之。因为没有奇妙的异性感。片山义太郎才能泰然自若。

    “大家呢?”

    “在客厅里弹钢琴。大家难得在一起热闹地谈话。”

    “你也应该和他们在一起啊!”

    “我喜欢独座。”

    “哦……”

    难道是在暗示我离开书房吗?在这方面,除非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否则碰到这种情形,片山义太郎就不知该怎么办?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这样拐弯抹角地说话呢?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再被她们甩掉。

    正当片山义太郎沉浸于埋怨女性的思绪中时。突然摸到一种软绵绵的东西。类似福尔摩斯脚底的肉垫,柔软而温暖。什么时候进来?应该喵一声再进来才对。

    片山义太郎猛然抬起头来。却看到长谷和美的脸。在同一个房间里当然会看到。只是现在距离缩得非常短。大约只有三公分。片山义太郎的眼珠子靠在一块儿去了。

    和美突然伸出手来拥抱他,片山义太郎终于知道是什么情况。急忙扭身想逃走。

    “请不要这样,你想干什么?”他一直往后退。终于屁股离开沙发后跌坐在地上。

    “刑警先生……”

    和美的身体依在片山义太郎身上。——很重!她并不是高头大马,但很丰腴,颇有重量。由于是突然压下来的。使得片山喘不过气来。

    “嘿!快起来!救命呀!”

    身为刑警喊出这样的言词。绝不可以让别人听到。

    “刑警先生……求求你让我打一通电话。”

    “你说什么?”

    “把你的房间钥匙借给我。一个小时就够了。”

    “电……电……电……”听起来好像片山是在唱歌,实际上他是想说:“按照规定是不可以的。”

    “我知道不可以。所以才特别求你。我快急疯了。让我打电话嘛!”

    片山义太郎想。你的确己经疯了。

    “刑警先生,你答应让我打个电话。我下一次可以到你房间去。”

    “这……是什么话……”

    由于片山义太郎不断地眨眼,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幼稚。

    “求求你,片山先生。”

    长谷和美说着就仲出手来放在片山义太郎的脖子上,软硬兼施起来。

    “不。不要这样……”

    “求求你,我不想勒死你,可是我的手指力量是很大。”

    这一点片山义太郎倒是很清楚。长谷和美的手指又长又粗。大家似乎都一样,都是小提琴家的手。

    “快点松手!”

    “你是要死,还是要让我用电话?”

    从原则上来说:结论是很明显的。即使是古拉赫姆·贝尔。也不会认为电话机比生命更重要吧!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杀死你?”和美骑在片山义太郎身上。“我就说你要强j我。我在拼命抵抗时勒死你,大家一定会相信的。”

    和美的手指在使劲,片山义太郎拼命地想拉开,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可恨!福尔摩斯跑到哪里去了呢?

    虽然不是随着威廉退尔曲出现的伦·连嘉——但房门地确是被推开了。

    “哟——”进来的是辻纪子。“对不起,打扰了你们正快乐的时候。”

    长谷和美立刻放开手站起来。片山义太郎却好像迷失在大雪山上的遇难者。突然来到新宿行人徒步区一般。只是发呆。

    “真没礼貌。突然打开门。”和美愤怒地说。

    “这里是大家的公用书房,做那种事最好到自己的房间去。”辻纪子不甘示弱。

    “我们只是在这里谈话。”和美一面说,一面用脚踢片山义太郎的肚子。片山义太郎跳了起来。

    “你们谈话的姿势末免太奇怪了。”

    “要你管!”

    两个人一来一往,眼光相遇时的火花可以点燃炸药。

    “你真够假正经!”辻纪子说。

    “哼,你和男人玩的消息不是也从来没有间断过。”

    “没错,可是我不会像你那样装得圣女似的。”

    这两个人随后的互揭疮疤己经不是片山义太郎所能了解的了。吵架声愈来愈高亢,连在客厅里的人都被吸引来看热闹了。

    “和美小姐你冷静一点吧。”劝架的人是玛莉,“我们到那边去吧!”

    “放开我!”

    玛莉的劝告对她造成反效果。和美甩开玛莉的手。向着辻纪子扑过去。

    两个人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

    “快来阻止她们!”玛莉大声喊叫。

    片山义太郎刚从被勒住脖子的冲击中勉强清醒过来,当他看到两个女生打架却不想去阻止,因为他不知道若去劝止会替自己招来什么样的命运。

    其他人也都不加以阻止,反而露出有趣的神情观看,这时候片山义太郎发觉只有植田真知子不在场。唯有玛莉一个人表情十分紧张。

    “你这个疯子!”

    “我要杀死你!”

    和美与辻纪子的格斗仍在继续,两个人忽而上忽而下。真是不可开交。

    “快去阻止她们!”玛莉跑到片山义太郎旁边,“万一手受伤了……”

    片山义太郎也紧张起来,这时候果真看到和美想咬辻纪子的手。

    原来如此。——本来他就觉得这场架打得真是唐突,和美斗得有点儿歇斯底里,原来和美是存心要打架的,她想藉机伤害辻纪子的手。

    片山义太郎多少还有些职业意识——这样形容他实在是令人伤心——既然片山是来保护他们的。就有责任阻止她们打架。

    但是一想到或许又会被勒住脖子,片山的脚又缩进来。最后他鼓起勇气大喊,

    “两个人都住手!”

    然后他抓住刚好在上面的辻纪子的肩膀。用力一拉,“嘶”的一声,纪子的上衣应声而裂,露出身体。片山义太郎苍白着脸惊呆了。

    “你想干什么?”

    纪子的手臂立刻摔过来,拳头不偏不倚地命中片山义太郎的下颚,片山经不住一击,向后仰倒,头碰到书架。片山义太郎仿佛看到一群漂亮的星星在黑暗中闪烁。他想。所谓眼冒金星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

    “不要紧吧?……”

    张开眼睛看到福尔摩斯的脸。

    “醒过来就好了!”

    山义太郎觉得奇怪,福尔摩斯什么时候会讲人类的话呢?然后他看到了樱井玛莉的脸。

    “哦……原来不是福尔摩斯。”

    “什么?”

    “不……没什么……”片山义太郎想姑起来,但头痛欲裂。他发出呻吟声。

    “多躺一会儿吧!”

    “不,不要紧,这里是……”

    原来还在书房。看来是还没到天国。

    房里只有樱井玛莉一个人,不,还有一只福尔摩斯。

    “大家都回房休息去了。”玛莉说。

    “打架的事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没事了。”

    片山义太郎想了一下。他碰到头而昏过去,这以后当然不可能是也来劝架的。玛莉笑着说:

    “你不是昏过去了吗?所以辻纪子也吓坏了,以为你死了,脸都吓白了。”

    “所以就停止打架……”片山义太郎苦笑道。“我算是有一点功劳……”

    “可是她们两个为什么大打出手呢?”

    “因为那位小姐想勒死我!”

    玛莉瞪着大眼睛。片山义太郎用温和的语词说明事情的始末。

    “原来如此……原先我就认为她一定不像外表那么纯稚,不过,如果不是好强的人,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如果力气不足以勒死一个人,就不能得第一名吗?”

    “你准备逮捕长谷小姐吗?”

    “不……说不定我反而以暴行罪被捕呢!”

    “大家都很急躁,三天来没有离开这里一步,对年轻女孩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

    片山义太郎想。真是这样吗?长谷和美会不会只是在演戏?如果她刚才咬了辻纪子的手,辻纪子当然就不能参加比赛了……

    “喂,福尔摩斯,你末免太冷淡了吧?”

    片山义太郎向福尔摩斯抗议。

    “哟,真好玩。”玛莉笑着说:“你把她看成跟人一样了!”

    “你不知道,她神气起来比人还厉害呢!”

    片山义太郎说着。便站起来走了几步,却还摇摇摆摆的。急忙抓住书架。

    “小心点!”

    玛莉也站起来。这时候福尔摩斯突然尖叫一声。声音里传达了全身的极度紧张。

    “喂,怎么啦?”

    片山义太郎知道福尔摩斯这样尖叫,必然不是寻常事。

    就在此时突然天摇地动起来。

    “是地震!”

    “趴下!到桌子底下……”片山义太郎说到这里才想起书房里没有桌子。地震大有愈摇愈烈的态度。他正处于极不利的位置。

    抓住书架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可是书本却从上面不断推跌下来。

    “好痛!”

    一本砖块似的百科字典正好打到头上的肿痛处,片山义太郎又倒在地上了。

    如果现在书架也倒下来。一切就完了。——片山义太郎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

    震动终于慢慢消失。

    “啊,我以为是死定了。”趴在地上的玛莉一面喘气一面站起来。

    “大概是过去了……真是好大的地震。”

    片山义太郎摸着头推开书,站起来,不料又有余震。掉下一本书又击中片山义太郎的头。

    “痛啊!”片山义太郎又倒了。玛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片山义太郎抱着头又站起来。

    “对不起,可是实在是太好笑了。”玛莉说着又笑不可遏。片山义太郎无可奈何,只好跟着笑。

    “总算平安无事。这个地震的强度大概是四或五级吧!”

    “他们一定也很紧张。”

    “对了,赶快去看一看有没有人受伤。”

    片山义太郎站起来。向着门走过去。福尔摩斯突然跳过来,像要抓住他拦住他一样。大叫一声。

    “你走开……有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走到书架下面,抬起头来看着上面,又大叫一声。

    “嗯,书架太可恶了,你就抓抓它吧!”片山义太郎看看书本几乎掉光了的书架说,“是有些奇怪。”

    “怎么啦?”玛莉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看……最上面的架子……”

    “最上面?”

    “看,只有那五、六本书没有掉下来。”

    “哦,也许是那几本书特别重吧!”

    “可是,至少也会向旁边倒,不应该那么稳固地立在那……”

    片山义太郎把沙发推到书架下面,整个人站到沙发上。可是他的脚陷到沙发的海绵里,仍然够不到,只好踩在书架上慢慢往上爬。

    他伸手去拿那五本书。“哎呀!”五本书的表皮全都掉下来。“原来是假的,不是书。”

    “那么,究竟是……”

    片山义太郎的脚由书架上小心翼翼地移下来时,手里拿着一架录音机。他把录音机放在沙发上。

    “原来是录音机,做什么用呢?”

    “这不是普通的录音机,还能接收fm。”

    “为什么录音机要放在那里。”

    片山义太郎歪着头在想。

    “反正有录音,听一听就知道了。”

    片山义太郎回转一段录音带,再按下放音的钮,传出来的是小提琴的声音。

    “这是什么曲子?”

    “真是……”玛莉露出难以置惰的表情,说道:“这是现在练习的新曲,这声音大概是……”

    小提琴声突然中断,传出的是有人说话:

    “这里大概就是快节奏吧。”

    “那是大久保的声音,我刚刚就想到是他演奏的声音。”玛莉如此判断。

    “这么说来是被偷听了。房间里装着窃听器,接到书房里收录下来。”

    “谁会做这种事呢……”玛莉的神情既讶异又疑惑。

    “奇怪!参加决赛的人不可能有时间去秘密安装窃听设备,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定是早就装好的。”

    玛莉在沙发上坐下。

    “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别人拼命在练习……”

    “我们把这个放回原来的位置吧!”片山义太郎说:“应该有人会来拿录音带,到时候就知道是谁干的。”

    片山义太郎又爬上书架,把录音机放回原处,再把假书皮放好。

    “其他的书也要摆好,否则会打草惊蛇。你也来帮忙一下吧!”

    “好,可是,排列顺序……”

    “只要摆回去就好了。福尔摩斯,你是不是也该帮帮忙?”

    福尔摩斯把脸别转过去,似乎不屑理会这无理要求。

    “没事吧?”

    “真的,吓死我了……”

    片山义太郎和玛莉回到客厅里。大家确实都吓坏了,纷纷停止练琴,来到客厅。

    “有没有人受伤?”片山义太郎问。

    “好像没有。”古田的眼光看了一下其他人。

    “真知子不在这里。”玛莉说。

    “真的。只有她没有出来。”古田说:“会不会在厨房里?”

    “她到厨房做什么?”辻纪子像开玩笑地说:“如果地震时莱刀掉下来,不是更危险吗。”

    “大家都没事就好。”市村智子边说边走进来。

    “厨房里没有严重的情形吧?”片山义太郎问。

    “只有几个锅子摔下来。不过都已经整理好了。”市村智子看着所有的人,继续说:“你们之中有没有哪一位拿刀去用呢?”

    客厅里一股悬疑的气氛开始升起。

    “刀怎么啦?”片山义太郎问。

    “是……一把水果刀……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我以为有人拿去削果皮。”

    “地震之前水果刀还在吗?”

    “是的,我全部都清点妥当才回房间去的。”

    “地震时你在房间里吗?”

    “是的。不过……”市村智子似乎有些脸红。“那时候我正在洗澡,所以觉得……。”

    “那还算好。”辻纪子说,“那时我正在上大号,才麻烦呢!”

    大家都笑了。只有片山义太郎仍然一脸正经。

    “到植田小姐的房间去看看。福尔摩斯。你也来。”

    片山义太郎快步走出客厅,玛莉跟在后面。

    “不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希望没有。”

    片山义太郎跑上楼梯。植田真知子的房间就在前面。

    “植田小姐!”

    “真知子!”

    片山义太郎用力敲着门。——玛莉则屏息静气地看着房门。

    当房门打开时,真知子伸出头来。

    “哟,什么事呀?”

    “真知子!”玛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你看我不是很好吗?你和刑警先生一起来,究竟发生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这时片山义太郎也为自己的过度紧张莞尔,“我怕刚才的地震使你受伤了。”

    “地震?”真知子似乎满头雾水。“什么时候发生地震了?”

    “你不知道有地震?”玛莉惊讶地问,“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在练琴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好像有一点摇摆,因为我自己在拉小提琴时有摇摆身体的习惯,所以……”

    但是片山义太郎并没有因此而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失踪的水果刀哪里去了呢?还有那个窃听用的录音机又是谁安置的?……

    五

    晴美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喵了一眼时钟,正好是八点整。——对了,昨天晚上曾发生有感地震……现在,我必须去接电话。

    晴美正要起床,突然铃声停止,她听到有人接了电话。

    “是。我是石津。”

    对了——石津昨晚是住在这儿。他八成是糊涂了,如果打电话来的人是哥哥。那么……

    “哦。是的,……早安。”

    听石津的口气,果然是哥哥。晴美急忙走出卧室。

    “给我吧!”

    “晴美小姐,我不小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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