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殿下。”范安人见李梨芳真急了,想要解释,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倒成了心虚理亏的模样,李梨芳更急了。
两个人扯来扯去,半天也没有扯出个明堂,倒是让莫老官人给撞了个正着。
“这是怎么了?”莫老官人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瞅着了二人,便笑道:“一个像避猫鼠,一个像乌眼鸡,你们两个这是唱的哪一出?”
莫老官人一进来屋里的气氛就变得异常紧张,范安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就往外拉:“呵呵……,我们哪出也没唱,厨房里有您最爱吃的五仁糕,您自己去拿吧!”
那老家伙就这么被弄走了?李梨芳气结,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反应慢了半拍。“你别走,你给我回来!”
范安人将莫老官人推到了园门背后,再折返身回来,正看着李梨芳跳着脚地喊,他急急地跑回来,拉着李梨芳哎哟喂地一阵乱叫:“殿下,殿下,咱们不闹了好吗?咱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李梨芳使劲地捋着胸口,怎么都觉得自己气不顺。“你跟我好好说话了吗?你说,你说我都是为了谁?我干嘛急赤白脸为你操心?还不是怕你让那莫道言欺负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男人他就不值钱,你又到了这个岁数了,能不谨慎小心吗?这是终生大事!终生大事!让莫道言骗了怎么办?”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殿下!”范安人急得直摆手,想要解释,李梨芳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什么不是那样的?”就在这个时候莫老官人端着一大盘子的糕点回来了,他一手操着盘子,一手捏着糕点往嘴里塞,嘴巴鼓鼓的,眼睛也是鼓鼓的,满脸的好奇:“我们丫头骗谁了?”
“没骗谁!”
“骗了他!”
李梨芳、范安人,两口齐开,答案却是截然相反。
莫老官人两眼嗖地一下就亮了,什么最喜欢的五仁糕,完全顾不得了,八卦已经占领了他的一切:“这里头有什么故事吗?”
“唉……”范安人头疼地长叹了一声,心道一个人都够他上吊的了,这又来了一个……
“叹什么气啊,年纪轻轻的,整天愁眉苦脸的,真是嫌自己老得不够慢啊!”莫老官人觉得范安人简直不是惜福,他觉得身为前辈的他该指点指点这个晚辈,以免他未老先衰了后悔。“年轻人,就是要年轻人的样子,哪能遇着一点儿事就唉声叹气?遇着困难要迎难而上,到了什么样的困境都要有乘风破浪的胆色和心胸,这,才是年轻人的样子!”拍拍范安人的肩头,问道:“你晓得了吧?”
“我晓得了!”范安人认命地回答。
对范安人的态度莫老官人很是满意,他慈和地看着范安人笑着,突然他问李梨芳:“你刚才说我家丫头骗了他?”
范安人死的心都有了!
“嗯!”李梨芳肯定地回答。
“她骗了你什么?”莫老官人问范安人。
范安人无语问苍天,却还在做垂死挣扎:“真没有骗什么,是我家殿下误会了。”
“才没有!”李梨芳气急,就要与范安人争辩。
莫老官人摆了摆手,示意李梨芳:“你不要急嘛,急又解决不了问题。”
好歹对方也是七老八十 ...
(了,李梨芳觉得多少也该给点面子,于是她暂时按捺了下来。
同时,范安人也好似看到了一丝曙光,满怀期待地看着莫老官人。
“你慢慢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老官人摆着长辈的样子,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你生了个好女儿,欺负人欺负到本殿下身边来了。”李梨芳也将皇女的架子摆了个十足。
“不是那样的。”范安人急急地想要解释,可是李梨芳不给机会,他只有眼巴巴地瞅着莫老官人。
莫老官人收到范安人的眼神,他微微地颌首:“你说。”
“是这样的。”范安人虽然早就想要辩清事实,却到底是个男人,男人家在这总事上又有天生的矜持,一时间竟张不开口。
“哪样的?”莫老官人心道真是急死个老年人了,气道:“到底有没有个人能说清啊?”
“有什么不能说清的?不就是你那个宝贝女儿,看上了我们家安人,勾搭上了,又始乱终弃了呗!”李梨芳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样更简练,更明白的阐述了。
……,屋里两个男人都呆住了。
范安人口目呆滞,心想,这下子完了,以后是没脸再见人了。
莫老官人满脸诧异,双眼精光闪烁,却是一副惊喜得过份的模样。
李梨芳也呆住了,她对范安人的状况倒是觉得可以理解,但是莫老爷子却让她觉得意外,居然欢喜成这样?
“真的是这样吗?”莫老官人总算是适应过来,他一把抓住范安人的手激动地问道。
“唉……”范安人长叹一声,垂下了头。却让得李梨芳冷哼了一声:“哼,前会儿还嘴硬,现在承认了吧?”范安人斜了李梨芳一眼,又是长叹了一声。
“哎呀呀呀呀,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快说说,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老官人兴奋地将范安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简直是看女婿的眼神。
李梨芳心肝儿那个颤啊,这位不会兴奋过头脑溢血之类的吧?
第25章
(周灈今天很烦,母亲又要娶小爹爹了,而爹爹的病刚好些又逼自己去找那个人。说起那个人周灈又忍不住一阵叹气,据说那个人这几天忙着给自己老师和内侍作媒!
唉,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她了。
那脑子里头是豆渣么?堂堂的莫大家就算是要找也要找个像样的嘛,四十多岁的老内侍!亏得她想得出来。
光想想周灈都为莫道言不值。
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学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其实,自己也真够霉气的,母亲就算了,她是一定听祖母的,而祖母是皇帝,自古言帝王心难测,大概她考虑的跟一般人都不太一样,所以自己也没啥计较的,但是为什么连爹爹也一力推承那个人为自己的“妻”?
被自己所有人都逼着去与自己不喜欢的人接近,甚至是成夫妻,真的是很痛苦的。
而且,就算再痛苦还得照着他们希望的去办。
“殿下,礼品已经备齐了,咱们什么时候走?”小宫伴已经收拾好东西来催自己出门了,周灈心中又是一叹:“现在就走吧。”
衣裳神马的也不换换?小宫伴瞅了一眼自家小殿下的脸色,识相的没有多嘴。
莫道言这几日也过得很难艰,都是托了自己那个殿下学生的福。恨恨地咬牙,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这个学生太放纵了,应该是给她好好地紧紧皮了。
十月初九正是一年一度的孔圣节,每年央城都会举成励大的斗文赛,到时候各地学子都会齐聚央城。殿下初临此会,又刚和卫皇打过了擂台,卫皇必是要在这时候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莫道言就是一阵头皮发麻,内牛满面,自从当上这位的老师后,她在学子中的名望啊,是丢了又丢。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丢人了!莫道言紧了紧自己的腰带,恨恨地抓起厚厚的一摞纸张,愤忿地朝“松涛苑”走去。
“殿下。”莫道言到了门口先是往里一瞧,那个人没在,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咦?老师来了?”莫道言来松涛苑,现在也算是件稀奇事了,李梨芳笑着往里间瞥了一眼,坏笑着喊了一声:“安人,老师来了,快泡壶好茶端来。”
莫道言菊花一紧,脸陡地涨红起来。
“你不进来吗?”李梨芳好笑地看着莫道言问。
进,当然得进。莫道言磨着牙走进屋里,在里面磨蹭许久的范安人也端着茶壶、茶杯走了出来,二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本正经地谁也不看谁。
李梨芳嘿嘿地奸笑着,这二人端得这么方正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给老师斟上啊!”李梨芳继续使坏。
范安人给莫道言倒上茶,索性认命地站在了一边。
这么看着还真有些夫妻相呢!李梨芳捧着茶杯偷笑着。
莫道言何尝不知李梨芳在促狭?她早就已经老脸通红了。不过,她的道行比较深,还能抻得住。一股脑地将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李梨芳的面前,一副忠君爱主的样子开口道:“按照往年惯例,孔圣节前后三天央城会有斗文赛,殿下今次给赶上了,臣这几日不眠不休将近十年斗文赛的题目都给整理了出来,以备殿下做准备。”
斗文赛?李梨芳一愣:“我为什么要准备?”
“孔圣节的斗文赛,没有读书人不参加的。”莫道言已经被气得忘了范安人还在身边的尴尬。
李梨芳恍然回神,是了,她现在也是读书人。但是,“我就非得参加不可么?”一听就是跟比武斗法一样惨烈之地啊,她真的只想做围观党。“那几天就说我身体不适就行了吧?”
“那殿下就要进卫皇宫中住住了。”莫道言漫不经心地说。
卫皇一直找借口要把自己弄进宫里去住,那地方李梨芳可不想去,谁知道住得进去出不出得来!
“但是,身体不好也不是就非到进宫的地步啊,就伤风感冒一下不行么?”李梨芳挣扎着。
“总是伤风感冒身体得多虚弱啊!”莫道言看着李梨芳,这招用得太多了,再多几次就可以跟病秧子挂钩了,卫皇的借口不就更足了么?而且,她早就料到了今年央城的孔圣节会很别开生面,她说:“再说了,咱们去国子监的时候就跟卫国的学子下了战书了,您难道忘了吗?”
“有这事儿?”李梨芳觉得她的脑子还没有坏掉,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但是面对莫道言笃定的表情她又忍不住怀疑,使劲地回想着:是怎么决定去国子监的呢?
李梨芳想起来,貌似是因为自己烦莫道言管自己太严,想要把她推出去。当卫皇提议让她和莫道言一起进宫读书,封亦尘跟卫皇争了几句,然后自己就去国子监了。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梨芳后悔死了!
想当初是想把莫道言弄到国子监,让她忙别的学生去,那样自己就能从“被逼当学霸”的苦日子里脱困出来,没想到的是,学生是多了,莫道言却逼得自己更紧了,还美其名曰:不能顾此薄彼!
天地良心,她是真心真意希望莫道言把心思多放在卫国学生身上,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她没有顾及到自己的!
跑题了,对了那时是封亦尘和自己一搭一喝把事儿办成的。
封亦尘跟卫皇说了些什么呢?好像是挺让卫皇下不了台的话。
“哎呀!”记起来了,封亦尘当初说的是:也该让我们殿下见识见识卫国才子们的风采才是。妈呀,这个真是挑衅啊挑衅,封亦尘脑子坏掉了吧,怎么能给她挖这么大的一个坑?
“殿下这几日没去国子监,所以不知道,那帮人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擎等着等着您呢!”莫道言看着李梨芳,摆明了就是激李梨芳,就要看李梨芳能咋样。
能咋样?拼了命地准备呗!李梨芳可不想被这臭老婆子抱着哭天抢地控诉!
“那,都要准备些什么?”李梨芳弱弱地问。
“就按这上面的准备就成了。”莫道言把那一撂书稿往前推了推,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梨芳。
那么厚的一摞,根本就不用细看,只是晃那么一眼,就足够让李梨芳有直接去死的想法了。
“这些全都要准备?”不死心地将那一堆书稿翻了翻,李梨芳问。
“全都要准备。”莫道言很认真地回答。
唰地一下,李梨芳的脸白了.四五十页啊,全都是题目,少说也得有二三百道的!
古人答题很奇怪,不是中国现代那样一对一,二对二地答,而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引经据典一番,随便捏道题出来就比大本毕业答辩还要麻烦。
二三百道题全答出来,写成书稿至少可以写一部《李梨芳苦x穿越史》了。
那还不得累死!李梨芳很怀疑,自己真的那么令人愤恨么,以至于像莫道言这样的“正人君子”也忍不住要把自 ...
(己往死里整?
不会的!李梨芳跟自己说,自己虽然有些不成才,但还是很尊师重道的。莫道言绝对不会有要把自己整死的想法,刚才自己一定是幻听了!“老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全都要准备。”可惜莫道言让李梨芳失望了,她不仅非常肯定地回答李梨芳的问题,而且还在她的心脏上补了一刀:“一题都不能落!”
“那我还不死了算了!”李梨芳决心收回自己刚才的话,莫道言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家伙没准儿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是专门来磨死自己的。
要不然,要不然就是莫道言疯了,魔症了!
莫道言垮着脸直勾勾地看着李梨芳,一副“我又要被丢脸了,人生真无趣”的样子。
又来了,李梨芳受不了了,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恨道:“到了那天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去不了!不行么?”
“殿下。”莫道无奈地看着李梨芳,说:“您说身体不好卫皇肯定会派人接您进宫疗养的!”
“你……”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李梨芳只觉得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两个人正僵着,一个年青的内侍小心翼翼地来到门边,给站在一边装空气的范安人使了一下眼色。范安人装着空气移到门外,两个人嘀咕了一会儿回来,说:“殿下,卫皇的长孙殿下来了。”
“有请!”周灈再令人讨厌这会儿也比莫道言可爱,李梨芳很轻易地就做出了选择。
“是,老奴已经令人将他请到金堂轩去了。”范安人好心地提醒着。
也对,这里是自己的寝院,一个外男怎么好随便进!李梨芳赞许地扫了一眼范安人。
第26章
(出了“松涛苑”,李梨芳向“金堂轩”行去,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这位为何而来。
“姐妹儿!”李梨芳正要进“金堂轩”就听到不远的二门处响起一声熟悉的乍呼,笑着转身,果然周润正一脸阳光灿烂地朝这里下疳来。心里顿生好奇,这位不是正忙着逃婚么?逃婚也能逃得这么愉快的?想着就不由得好笑,问她道:“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想姐妹儿了呗!” 周润好不正经地笑着回答。
两个人一并进了“金堂轩”,有内侍迎上来周润才知道李梨芳来这是为了待客,便问:“要不我去你书房呆会儿?”
“不用,这人你也认识。”李梨芳笑着回答。
听李梨芳这样说周润也没再废话,只是心里好奇,会是谁。
入了“金堂轩”正殿,周润才知道来者何人,顿时有些惊讶:“长孙殿下”
“四表姐!”周灈对周润的到来也感到有些意外,而且还有点儿尴尬。
“看吧,我就说你们认识的。”李梨芳看着二人一笑,满不在乎地说着。
三人落座,李梨芳叫上茶,周润和周灈面面相觑,谁也不先开口。
这两个都是有事要找自己啊!李梨芳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真是福不双降祸不单行,自己刚被莫道言摆了一道,这会儿又要接这二人的招。
实在是……
李梨芳就不明白了,她这穿越女主当得怎么这么倒霉呢?实在是很不甘啊!
不过,看这二人的样子,都像是难以启齿的。
李梨芳心里舒服些了,端着茶碗笑得好不温和:“不知二位今日登门有何指教?”人总是这样,旦凡自己不爽快,在看到别人也不快时心里就好受多了。
“我还是改天再来吧。”周润菜着一张脸扔下这句话就跑了。
周灈见此,立时将周润恨得咬牙,却不能像她,还得装模作样地跟李梨芳寒喧:“小王此次来是为了替家父搭谢殿下的!”
“谢我?”李梨芳很诧异,自己这几天貌似没有做什么好人好事啊!
“这是家父的一点小意思。”周灈给长史使了一个眼色,长史双手将一长红盒子送到李梨芳的面前。
那盒子做得很是精美,李梨芳只看了一眼它就两眼放光,恨不得立时将它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但是,原主在场,这样急切也太掉面儿了。
李梨芳忍住了,淡淡地一笑:“所谓无功不受禄,还忘殿下明示。”
“殿下实在过虑了,只是家父吃着殿下送去的食谱,觉得实在是好,这才差小王前来搭谢二人。”周灈尽着耐性解释着。
“不是已经答谢过了么?”脱口而出,李梨芳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因为她还记得当初自己还给回礼了呢!
难道是“请教,送菜谱,来答谢,送回礼,再答谢,再加礼”的流程?
这得客气到什么时候啊。
李梨芳觉得占便宜虽好,但这样也太麻烦了!
这是什么人啊!周灈被堵得一口气出不来,憋在胸口难受得脸都绿了:“实在是好,家父心存感激这才让小王登门叨扰的。”
“哦,原来是这样。”李梨芳明白了,但还是觉得别扭。
这么说完,一下子两个人都没有话说了,就这样俩两干坐着。实在是尴尬,两个人都有些急了。
端着茶碗,李梨芳怪道:这人咋还不走啊?
周灈也端着茶碗,装出喝茶的样子,恨道:这个实在是无趣啊,爹爹,娘亲,我可不可以现在就回去啊?
但事实上周灈还真不能现在就走,因为他出门时其父给下了指标的:必须在“怡安堂”坐够一个时辰。
真的是很难完成的任务啊!周灈内牛满面!
“今天来打扰着殿下和表姐商量事了吧?”没办法,周灈只能自己找话题。
“我倒没事,只是不知道周润来是为了为什么。”李梨芳实话实说地回答。
周灈又被噎住了,心里那个恨,但却还得装着什么也没听出来地样子说:“听说表姨母让她娶尚家的一个表哥,好像,两个人没有看对眼儿。”
o_o,李梨芳囧囧有神,心道他们两个还没有熟到聊人*八卦的地步吧?
不过李梨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人这是在没话找话。心里又忍不住嘀咕:是吃错药了?还是真有事儿?
如此,这样干坐着就不是办法了,于是李梨芳提议道:“今日天气不错,苑中的菊花开得正妍,不知道长孙殿下可有兴趣一观?”
那简直是太好了!周灈差一点儿将这句话呼喊出来!
领着周灈进了花园子,果然里面菊花开得正热闹,有这些花儿作话题,二人之间的尴尬顿时少了许多,时间也就过得快了。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就在李梨芳考虑要不要留周灈用中饭的时候周灈告辞了,而且还是不容拒绝地坚决。李梨芳自然是要放行,只是弄得她一头雾水。
周灈回去交差去了,李梨芳则准备在园子里再磨磨时间。——不管是回“松涛苑”还是书房,都肯定会被莫道言抓着去读书的啦!
李梨芳觉得自己这穿越得也太苦x了,什么风花雪月,什么仗剑天下,一样一样的跟自己没关系。半年多了,整天整天地被关在屋里读书读书再读书,妈妈的,这帮子人是准备将自己培养成孔圣人第二升级版么?
今天回去迎接自己的铁定就是那厚厚的一摞题目,李梨芳心道能有一时痛快是一时,别等没了再后悔。
只是她磨又能磨到几时呢?周灈走的时候已经就离午膳时间不远了,人总是要吃饭的不是?
不到午时范安人就寻着找来了,李梨芳看着他立即一副要被拉上刑场的样子来。
“殿下,周小姐又回来了。”范安人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他刚才没有看清殿下的脸色。
“真的?”这是又有一时松快了!李梨芳万分惊喜。
就高兴成这样?范安人心道平时也没有看出两个人好到这个地步啊!
范安人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回答:“是呢,老奴瞧着该午膳的时候了,就将她安排在了‘松涛苑’,殿下您的意思呢?”
“好,回‘松涛苑’!”李梨芳高兴地回答。
回到“松涛苑”两个人一照面,都是一脸的欢喜。范安人看着也很高兴:自家殿下让莫太傅逼得太紧了。只是想起“莫太傅”三个字范安人就高兴不起来了,幽幽地扫了自家殿下一眼,唉地叹了一声去传饭去。
李梨芳正高兴着呢,突然感觉后脊梁一凉,她一哆嗦,转过身来看,只看到范安人像是要飘然而去的背影。
“他们,怎么样了?”周润朝范安人的背影挑了一下眉眼。
“别扭着呢!”李梨芳呲呲地坏笑着,把自己这几 ...
(天的丰功伟绩一一道来。
周润边听边乐,末了大笑:“你好无聊哦!”
“哪有!我这是在做好人好事,好不好?”李梨芳根本不承认,而且还觉得周润这是妒嫉自己。“我看你是看我过得自在心里不畅快吧?说吧,你是有什么事情求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种话若是平时,用在周润身上其实是很不恰当的,但是,今天却再恰当不过的了,她还真是有事要求李梨芳。
不过,眼下周润并不急着自己的事,她现在急着想知道的是:“你跟周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在这里呆了那么久才走?而且你还带他去逛园子!”
连珠炮似的发问,问得李梨芳毛骨悚然!她大叫道:“你别乱想好不好!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那家伙整个一神经病,自己疯了才跟他有什么!
“才怪!”周润才不相信李梨芳的话,她可是有根据的:“那家伙看谁都是鼻孔朝天的,平平常常的能跟人说三句话就算很了不得的了,哪会像今天跟你坐在一起那样子!而且,你们还去逛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花园子,没事才怪!”
“天哪,真是冤枉啊!”李梨芳觉得自己真的是比窦娥还冤了,但是她也知道周润说的是实情,所以她也很好奇:“天地良心,我要对他有什么想法,我,我还不如去死。”
“这倒是说的实话!”那个呆木头,还是生了尘刺儿的!周润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觉得姜美彦与自己是一路的货色,自己都那么讨厌那人,她也该不会喜欢才会。只是,听母亲和姐姐他们漏出来的话风……
周润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位好友:“说不定他对你有什么想法呢?”
“啊?”李梨芳有些反映不过来。
“我是说,说不定他喜欢你呢!”周润好心地解释着。
“这不可能!”李梨芳否认道,理由脱口而出:“他每次见我就跟踩了大便似的,哪里有一点儿像喜欢我的样子?”
“哈哈……”周润快要笑死了,“哪里有人把自己比作大便的!”
……,李梨芳面红耳赤,恨恨地瞪了周润一眼。“这不是情急之下么!”而且,事实就是如此啊!
周润笑得越发地厉害了。
第27章
(“差不多了啊!”李梨芳脸上挂不住了。
“咳,咳!”周润一时收不住,居然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活该,早你幸灾乐祸!”李梨芳趁机落井下石。
周润气结,可有求于人也只能作罢。她好不容易忍住咳嗽,跟李梨芳说:“好了,我不笑了。姐妹儿,今天姐姐我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就知道。”李梨芳凉凉的斜了周润一眼,心道早就看出来了。“什么事吧?”
“姐妹儿!”周润腆着脸凑到近前,好不腻歪地笑着:“好妹妹,姐姐这次就全靠你了。”
这实在是太恶寒了,李梨芳忍不住后退,使劲地催促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哆索半个字就给老娘滚蛋!”
“你也太……”周润气结正要骂李梨芳两句就见李梨芳瞪起了眼,周润立即熄了气焰,规规矩矩地把事情交待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让李梨芳陪她去相个亲。但李梨芳觉得,这事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里头一定有阴谋。
于是她问周润:“你是怎么打算的?”
“也没什么啦!就是你陪我去,要是真觉得不好你在边上我逃起来会比较容易起。”周润事实求是地回答。
感情是让自己分散焦点的,李梨芳释然了,姐妹儿之间这点忙是可以帮的。只要是,“我只站在那里啊,别的我啥也不做啊!”
“当然,当然,你能去就是帮姐姐的忙了,哪里还能劳动你别的!”周润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约好了时间,周润就擎等着吃午饭了,吃完饭这家伙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李梨芳迈向苦x的学霸生涯。
十月初九,离现在也就一个来月,真的是时间紧,任务重啊!为了让李梨芳完美的完成任务,莫道言无所不用其极。
今天还有两道题目没有咂摸清楚,虽然已经过了十点半了,但李梨芳还不能睡。
可是连着半个多余月的折腾李梨芳实在是受不了了,她这会儿眼皮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挣开了。
忍不住头一点,身子往前一凑!
呲……,疼得她呲牙咧嘴。
摸摸悬在自己头顶的细红绳儿,再瞄了一眼戳着自己的倒尖刺,李梨芳泪奔:“我说怎么没有读到过‘头悬梁,针刺骨’的典故呢,感情全是在等着我!”
泪着泪着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大嘴巴子:叫你嘴贱!
那日功课做得特别顺利,范安人心疼自己又弄了两道好菜进上来,李梨芳吃了就更开心了,一时兴起跟莫道言把“头悬梁,针刺骨”当笑话说了。ww
本来就是说完就扔过去的事,偏偏莫道愣是把它们用到了李梨芳的身上!更可气的是,李梨芳被惊得傻掉了的时候那莫道言还一副感激涕零地说道:“殿下都这么上进,臣就算是累死也值得了!”
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回忆至此,李梨芳再次累奔:明明我是被精神绑架了好不好?
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x了,好在明天就是去陪周润相亲的时间,总算是可以松快一日了。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晚上必须把任务完成了才能去休息。
按照以往的惯例,莫道言操练归操练,但总是在要她公开露面前停手,好好地养自己几日的。现在,却是没见这种事情了。
居然这种事也能忘,忒他妈的不像话了!李梨芳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又熬了一个小时,莫道言终于来检查功课了。估计身为臣子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虽然李梨芳答得勉强但她到底还是放李梨芳睡觉去了。
倒在床上就着,看着睡得倒快,李梨芳却做了一晚上的梦,全是一道道的题目!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她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殿下,要不今天就推了吧?”范安人看着实在是心疼,便劝道。
“不行。”李梨芳坚决拒绝,推了她还不得被逼着在家里念书做题,今天出去透气的机会她好容易才等来的。
李梨芳盼着出去,周润也盼着她。好像生怕她出不来,周润早早地就堵上门来了,莫道言虽然有些不快,倒也没有阻拦。
出得门来,二人上了马车,周润跟李梨芳说道:“我说你也太面了,一群子奴才就把你压得气都透不上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李梨芳虽然也觉得苦,却不能容忍周润乱说,再者:“莫先生可不是什么奴才,她我大齐的臣子,而且还是忠臣!”
“傻气!”周润嗤之以鼻地骂道。
其实李梨芳也觉得自己很傻,明明她就是穿来的,这里哪个国跟她都没有关系,却莫明其妙地对齐国有归属感!而且,每当看到莫道言期望的眼神时她就会莫明的心虚和理亏,然后就乖乖地逼自己去向他们的要求目标靠近!
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李梨芳决定跟周润好好地讨教讨教:“你平时不也上学么?难道家里就没有给你请先生?”
“才怪!”周润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梨芳,说:“我们家虽说是皇族旁支,可也是还没有出三代的,连请几个酸文都会请不起?”
“这不是重点好吧!”李梨芳觉得周润脑子就是有问题,有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沟通。顺顺气,李梨芳跟自己说不气不气,然后继续发问:“难道他们就不逼你功课?”这是她最好奇的,都是一样的活人,难道都是活得这么累么?
前辈子还没死前她也是被逼着学习学习再学习的,一直从托儿所逼到了大本毕业,上班了还被boss逼着去报各种班。话说,这一世她还能这么被逼着,真的是因为上辈子留下来的习惯啊!
周润难得地没有脑残地胡闹,只是长叹了一声,就道:“谁说没有逼过呢!”但是,她立即又暴燥了:“可她逼你就乖乖地听啊!”
“我没乖乖地听啊,这不是被逼着的么!”李梨芳弱弱地辩解着。
“你!”周润觉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李梨芳这么笨的人了,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够丢人的。为了自己的脸面,周润耍性地导教着李梨芳:“我说你活得累不累啊!你又不是那些酸文人,要靠那文章吃饭,何必那么累?”
不那么累,确实是李梨芳想的,但是李梨芳确不认同周润提的那个前提,因为在她看来:“有个吃饭的本事不是很好么?”
居然这么兴地抓重点,周润泄气了,很认真地考虑还要不要这个傻货陪自己去相亲。
“你真的是读书读傻了!脑子就不能灵光点?你是要靠写文章吃饭么?”周润怒其不争地吼道。
李梨芳摇头,回答:“当然不需要。”
要真到了需要自己挣饭钱的时候,就算是要靠笔杆子吃饭,也不把自己穿越的经历写成话本拿出来卖啊。何况,就算再不行,她就苏苏二十一世界的新鲜玩意 ...
(也行啊!傻子才去啃之乎者也这块硬骨头呢!
“这不就得了!咱们读书是为了什么?一,不需要用它充面子;二,不需要靠它谋前程;也就是哄男人的时候写写小情诗,拽拽酸文酸句。何必那么认真!”周润觉得说通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李梨芳很怀疑,实在是跟这辈子的亲妈没啥接触过。但,记得上辈子,自己那老妈貌似真把自己学习当成了充面子了啊!
“你父母就从来没有过意见?”李梨芳想要真是这样她就要对周润羡慕嫉妒恨了,什么运气啊,摊那么好的爹妈!
“有意见你就要听啊!”周润觉得这个人简直是没救了,她看着李梨芳恨恨地问道:“你活是为了什么?”
为了为什么?李梨芳还真把自己给问住了。
上辈子从她记事起她就是活着的,父母给吃的给穿的,送自己去上学……,全都按部就班,她还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这辈子么,是怎么穿过来的她也不太清楚,貌似是睡觉睡过来的?反正穿过来就是活的,然后来了卫国,来了央城……
是为了什么活呢?活着不就是活着么?
“我说你活的有什么意思!”周润特瞧不起地斜了李梨芳一眼,叹道:“你连你想要怎么活都不知道,真没劲。”
“你知道?”李梨芳很好奇。
“那当然了!”周润很自豪地高昂起头。
“是为了什么?”李梨芳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吃!喝!玩!乐!”周润掷地有声地回答。
李梨芳沉默了,好一阵才幽幽地回答:“其实我以前也觉得可以这样的,但是混了一阵又觉得特别没意思。”例子就是逛青楼。
“可怜的娃儿!”周润很同情地拍了拍李梨芳的肩头,安慰道:“或许你遇着你命中的那个人就觉得有生意了吧。”说着一顿,又猛地将李梨芳推开,恨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被他们欺负成这样啊!明明你又不是自虐狂,干嘛自己难受还不知道反抗?”
……,李梨芳的脑子处于档机状态。貌似这台词,有些熟悉的味道?
后来很久以后,李梨芳才知道,今天周润的话是含的“穿越范儿”。当时把她吓了一跳,以为周润也是穿越来的,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贸然乱苏,一边感叹周润隐藏得够深,还要一边观察周润到底是不是穿越来的。
事实证明,周润确实不是穿的,人家只是比较尽职尽责地“纨绔”而已!
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第28章
(央城北,明园,仿造江南水秀而建,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不一而不足美。ww置身此中,如在烟雨蒙胧的江南,人人都赞美其妙不可言。李梨芳却觉得它太匠器了,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她也不好乱说。
周润相亲安排在明园中最美的一处,海清阁。此阁四面环水,水里种了荷花,四条雕画木桥横东西,纵南北连接岸边,所出处皆景致不同。
倒真是一个约会相亲的好地方,李梨芳就想,若是有机会她也要到这里来浪漫浪漫。
今天她是来做陪客的,就不要感慨太多了。
随着周润进去,只有几个下人侍候,相亲的对象还没有来。
“那人你以前真没有见过?”这话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周润就是把嘴闭得紧紧的不说。李梨芳实在是很好奇,像周润这种负责地纨绔子弟,央城的公子成然还有她没有见过的!
这家公子够娇贵的啊,隐藏得这么深。
“别问了。”周润一如继往地摇头。
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女人对别人的八卦又有天生的求知欲,周润越是不说李梨芳越是心痒难耐,非得扒着她继续问:“他家是做什么的?有多大了?”
“我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啊?又不是你相亲!”周润竟然急了。
简直莫明其妙,不说拉倒!李梨芳横了周润一眼,转身从屋子里出来。
荷叶已渐凋零,景色已不复盛时,如水一洗的碧色拱着几朵荷花迎着朝阳,片片残叶孤傲地挺在如诗的景中。
好不诗意,李梨芳却是看得发笑了:“可惜今日却没有下雨,若是有下雨我倒可以附庸风雅一回。”
“倒是要说什么?”一人在问。
“雨打残荷听雨声。”李梨芳也没在意,只是呵呵笑着回答。
突然感觉不对,猛地转过身来,海清阁外的平台上已经多了许多的人,一青年男子,姿容挺拔地站在她身后五步之距。
星目剑眉,挺鼻薄唇,好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
立即,李梨芳的脑回路发生了异常,在中国现代的搭讪语脱口而出:“嗨,帅哥你好!”久不见真帅哥的李梨芳都快要流哈喇子了。ww
尚清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回了一句:“你也好。”
刚才没笑尚且好些,这一笑简直就是杀手级的啊,李梨芳除了傻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帅哥好像来这里是有事要办,只见他跟打完招呼便转身走进了屋内。李梨芳捧着她那颗扑嗵扑嗵不停跳的心,傻傻地跟在后面也进了屋里。
刚才站在外面的那些人早已经进了屋内,等李梨芳进去时他们已经分次坐好。
“彦殿下!”瞧见李梨芳进来,有两个人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站了起来,向李梨芳见礼。
一声“彦殿下”这才将李梨芳唤醒,她愣了愣,扫了一眼给她使眼色使得眼抽筋的周润,这才真正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