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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姊无疑!

    毕竟,二姊出现的时间实在太不对,况且她之所以在那小池塘浮浮沉沉、差点溺水,又未被下水施救的家丁护卫们找到,眼前这身吸水性尤其好的夹毛裙衫可是“功不可没”的!

    然而这一身衣裳,可不就恰恰好是她去年生辰时,二姊所送,而且半月前出发的前一夜,二姊曾私下特意跑到她院落里同她抱怨从不曾见她穿过她送她的那身衣裳,可是嫌弃?

    现在想来,若不是她那一夜的那一连串抱怨,她是绝不可能想到要穿这身早已被她压在箱底的她十二年来收到的唯一的生辰之礼的!

    如是想着,原负心突然觉得背脊有股凉意腾的袭上来。

    若她的想法没错,那是不是她也可以试着联想到半月前那场抢劫自始至终其实根本就不是偶然?强盗抢大姊其实也只是个幌子?其实他们的目标本就是她?

    原负心,原府里低调到近乎不存在的原三小姐,他们抢了何用?大姊那日的叫唤究竟是无意识的?还是有人教过她必须叫喊“三妹”?

    “红叶?”原负心起身离开浴桶,边擦拭着身上水珠,边低声朝外面轻唤一声,道:“小镜子较那粉衣婢女,平日里谁更得大小姐欢心?”

    “回小姐,是袭月姑娘,小镜子只是个下等粗使丫鬟,大小姐瞧不上眼的。”听到小姐问话,也听见了小姐出水的声音,然而今日红叶却并未如往常般跨步去往屏风后帮原负心着装穿衣,只恪守本分的守在屏风外,恭恭敬敬的解答原负心的疑问。

    “嗯。”听出小丫头还在生气,原负心也不在意,只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出声nad3(

    各自静了半晌,红叶不觉又忍不住出声唤了声,“小姐?”拉长的尾音里明显带着焦灼与不安。

    “去吧,去叫二姊手下留情。”原负心突然松口的话令红叶禁不住面露期望之色,然而,等她听完原负心的整句话,她不禁又垂下脸,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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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给你真敢要吗?

    ?

    小姐说她对大小姐有疑惑,所以需要寻一个足够了解大小姐的人……

    众所周知,袭月姑娘一直是大小姐最最信任的贴身婢女,且她也如实告知小姐了!

    小姐并没有说不准她救小镜子,可是,依二小姐的脾气……

    二小姐虽不若大小姐那般张扬跋扈,然而,原府二小姐那奇怪的癖好却也是出了名的让人难以招架!

    可是,她是真的很想救小镜子啊!

    红叶一路皱眉纠结,心里天人交战也是一直未停,然,眼看前方再拐过一道回廊就是那方她们才离开不久的池塘边了,远远看着还未散去的人群,红叶知道自己并不需要特意跑去二小姐的院子里请求二小姐手下留情,不由松了口气,长长一口气吐出,虽然她的脑袋上还是被皱的一条条的纹路,不过好在不用再次进入二小姐那处处透着诡异的可怕院子,红叶瞬间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原馥莲几乎在红叶一出现在中院月洞门处就注意到了她,看着红叶一脸纠结难解的皱着眉,且越朝她走近,她那细致的眉头皱的就越是紧,原馥莲明锐的双眸微眯,嘴角微微朝上勾起,弯出一抹极富玩味的讽刺浅笑。

    眼见二小姐犀利的目光一直锁在自己身上,一直到她走近,停在距离她六七步远的距离,眼见二小姐一路“追随她”的目光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略一踌躇,红叶硬着头皮福身下拜,唤了声“二小姐,福安。”便就维持着福身下拜的姿势,静待原馥莲发话。

    原馥莲嘴角笑意未变,依旧静静看着眼前维持弯腰下蹲姿势红叶,看着她身上仍然湿漉漉的衣裳,再看她一头湿透的乌发在秋风中肆无忌惮的飞舞,“当真是三小姐允你前来?”这确实是此刻她心里冒出的最大疑惑。

    原负心那女人还真是她所见过的奇葩中的奇葩!明明前一刻还把这丫鬟当闺女似的护着,一转眼,却又由着这丫头低三下四的来求她?

    “是的,二小姐nad1(”原馥莲未说可以起身,红叶便一直维持着弯腰下蹲的福拜姿势,以着不响也不低的适中的音调恭恭敬敬的回答原馥莲的问话。

    答完原馥莲的问话,原馥莲不再开口,只继续以着她敏锐犀利的黑眸紧锁着她眼前低着头的红叶的发顶,红叶头顶上虽然没有长眼睛,却很清楚的察觉到有两道灼灼的探索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萦绕盘旋,久久不离。

    “小姐说突然有事想询问袭月姑娘,所以想先请二小姐手下留情,将袭月姑娘借过去两三个时辰,不知二小姐意下……”心底天人交战总算分出胜负,作为下人,红叶还是谨记住了自己该恪守的本分。

    “没意见!我当然没意见!”原馥莲声线抬高,响亮的足够叫周围还未散去的护院仆婢们清楚听见,“三妹的请求,我岂能有理由拒绝?”

    “奴婢谢二小姐成全!”听见原馥莲如此爽快的答应,红叶私心里的期盼禁不住又悄悄抬起头。

    会不会二小姐今日心情不错,所以对她的请求也会爽快的一并答应了呢?况且这里还有这许多护卫仆婢们睁着双眼瞅着呢!二小姐应该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给大家证明那些关于她各种阴邪狠毒的传闻都是真的吧?!

    “怎么?还有事?”静静瞅着眼前一直维持身姿不变的红叶,许久,原馥莲才又开口,一派恬淡轻问。

    “二小姐,小镜子真的没有推奴婢,奴婢求二小姐明察。”

    “明察?”原馥莲笑着重复。再看红叶那一派正经八百的样子,原馥莲突然觉得其实无事逗逗这古人小婢女也挺好玩的!

    “红叶,查案子可不在本小姐的兴趣范围内,若你实在觉得小镜子冤屈,不如本小姐就将那小镜子送到衙门里,再由你去作证人,替小镜子洗刷冤屈如何?”

    红叶闻言抬头,看二小姐一脸正经,并无半分玩笑之色,心中一急,口中自然也就立即忘了分寸nad2(

    只见那一身湿漉漉的红叶突然一个极大的喷嚏,身子止不住颤了一颤,险些直接对着立于她面前的原二小姐直接砸过去,而就在原馥莲本能的侧身想要避开这站都站不稳的低贱下人的瞬间,她的胳膊却叫红叶一双手牢牢握了个死紧。

    “二小姐,奴婢这腿伤我家小姐似乎挺介意的,不知道二小姐介不介意我家小姐知道这并非大小姐所伤?”红叶身子微斜,凑近原馥莲的左耳处,低声将威胁一字一字吐进原馥莲的耳鼓之中。

    此刻,红叶几乎整个人挂在原馥莲的左臂上,外人看来,眼前所见只是丫鬟红叶差点摔倒,而二小姐宅心仁厚,以胳膊支撑住丫鬟的身子,未让她真摔倒在地上。

    亲眼见着如此善待下人的主子,此刻仍在现场,却不是原馥莲院子里出来的仆婢们此刻无一不在心里艳羡着能伺候二小姐的仆婢们真是上辈子烧好香修来的福分,根本完全无人注意到原馥莲的脸色一变再变,红、白、青、黑的交替了许多遍,并最终定格在“黑”上面。

    “你在威胁我?”原馥莲声音不大,却明显夹着股股凉意,红叶闻言禁不住后一缩脖子,心里也在这一瞬间生出股惧意来。

    然,想到自己的腿伤确实为眼前这二小姐所伤,而她眼下似乎又确实有些忌讳小姐,那么她就狐假虎威一回又何妨?况且这样就有可能能够救小镜子于水火之中,她何乐而不为呢?

    “奴婢既然答应过二小姐不说,便自然不会说,但要奴婢闭嘴,二小姐赏些‘封口费’不是应该的么?”

    这奇葩原负心……自己奇葩,果断跟在她身旁的也是奇葩一朵!原馥莲有些咬牙切齿,却介于池塘边各院子里聚集过来的护卫仆婢太多,而不能肆无忌惮的用她的方法整死眼前这不知死活的蠢货丫头!

    “封口费是吗?”原馥莲右手用力,硬是推开红叶的同时,笑纹在这一刻又浮上她的嘴角、眼角,以及眉梢之上,笑的极为肆意狂邪,“你确定本小姐给了,你就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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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想救人可以,以命换命

    ?

    红叶以为,反正这原府里除了小姐,以及她在几年前偶然认识的小镜子,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所以她即使在二小姐原馥莲面前失了身为下人该有的分寸,也不会有人留意到,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与二小姐之间的小动作,所以她对原馥莲的威胁可说是豁出了命一般,极其的肆无忌惮。

    而原馥莲,她自信这原府里她的眼线已是足够多,所以既然无人给她回报,那么便说明这周边并未有那个她“需要防备的人”存在,是以,她对红叶的明朝暗讽也是同样的百无禁忌,甚至更猖狂张扬些。

    然而,她们都没料到,原负心竟然能避开府里她原二小姐的耳目,轻松停在池塘边那棵正对着她们的枝叶仍旧的常青藤树后方,无声无息,却距离她们极其的近,甚至近到她们针锋相对时脸上闪过的各种表情她都已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小镜子的生路,奴婢今日便是要定了!只求二小姐成全!”

    “这么坚决?”原馥莲再用力,这一回彻底将挂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推离,看着面前一脸决绝的红叶,原馥莲嘴角笑意更深,“听说红叶也是自小长在原府,那么对于本小姐的规矩,红叶应该很清楚吧?”

    “二小姐想要奴婢的命?”对于二小姐那些邪肆无常的诡异规矩红叶自然是很清楚,即使之前不清楚,右脚踝上的伤也足够她懂得二小姐的手段了!

    最简洁直接的为难急于救人的她的方法无非就是要她以命换命,要从她手里讨回小镜子,自然必须得有个人甘愿为她所擒,随她处置,至于最后究竟是生是死,那自然得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原馥莲听闻红叶的自以为是,嘴角笑纹有些克制不住的裂的更开,“你的命?”一声冷嗤,原馥莲也不再多言,只自顾着转身,往身后的中院月洞门走过去。

    “二小姐?”眼见原馥莲脚下步伐极快,红叶掩饰不住紧张的急忙开口又唤。

    “你的命不是三妹的么?若本小姐真要,你有本事给么?”正走到月洞门,一脚已跨出去的原馥莲回头,漆黑如墨的双眸微眯,望着已追着她脚跟,紧跟在她身后的红叶,嘴角一抹轻浅淡笑似邻家姑娘般无邪而有股狡黠的味道,“况且好好的,本小姐要你命何用?”

    “那二小姐想如何?”红叶一路紧紧跟随原馥莲极快的步伐,略有些急促,却终究紧跟着,没被这步伐不知为何迈的极其大的二小姐给甩下nad1(

    “进去吧!让本小姐好好瞧瞧你想救人的决心。”原馥莲一路疾行,直到转出中院绕过后院,停在位于中院旁靠西的院落,原馥莲停下脚,抬手推开院门,朝身后极力掩饰不安的红叶微笑。

    透过已推开的半扇木门,红叶自觉这院子里并无什么异常之处,且这院子并不是二小姐的院落,所以就算二小姐想折磨她,应该也不至于比进二小姐的院子更恐怖才对。

    再转头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温柔无害的二小姐,红叶心里开始犹豫起来,“只要奴婢听从二小姐吩咐进去这处院子,二小姐当真会放了小镜子?”

    “当然!”原馥莲不光答应的爽快,还立即抛出更诱惑红叶的诱饵,“只要红叶你此刻进去走一圈,本小姐立即就放了那唤作小镜子的婢女!”

    虽然原馥莲的诱饵真的极为诱人,不过红叶也没立即就昏了头,仍是以着怀疑的目光看看眼前的院子,再看看自己身前一手推开院门的原馥莲,心里不停计量着这二小姐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这院子看似太平无波,其中究竟又暗藏着怎样奇怪的玄机?

    看出红叶的犹豫不决,原馥莲也不催她,只静静的立在一旁,一手继续推着院门,保持院门打开,一手撑着院门旁那似乎快要坍塌的土墙瓦坯,不疾不徐,浅笑嫣然。

    “奴婢相信二小姐!”咬牙犹豫许久,红叶终于还是决定要为小镜子试上这一回。

    “恩,去吧nad2(”虽然心里对红叶这么愚蠢的激将法实在鄙视的连吐槽都嫌浪费时间了,不过这丫头如她所愿的进去了,就是再蠢,她也愿意笑脸相迎的!

    原馥莲目送着红叶缓步踏进小院,对于红叶的谨慎慢行,原馥莲也不在意,只安静的立在一旁,黑眸紧紧锁住即使很慢,仍是一步一步踏进院子里去的红叶,嘴角越发的上扬,似略有些克制不住的张扬得意。

    一路尾随的原负心此刻正隐身在这小院对面的回廊拐角处。

    她同样也是静静的目送着红叶进了小院,然,随着红叶孤身一人渐渐消失在院门口,不同于原馥莲笑的愈加的激奋畅快,原负心面上清冷的神情则是更加清冷的可谓严寒般冻人了,眉心那个不常出现的“川”字,今日也是尤其的明显。

    要进去这院落于她而言不难,不过要瞒过原馥莲的眼线似乎就不那么容易了,况且这看似寻常的院落却又似乎处处透着股不同寻常,而她此刻也无法确定原馥莲暗处到底有多少人在监视这院子,且院内又是否有人监视都是个未知数,她贸然前往只会打草惊蛇罢了。

    如是想着,原负心便决定就此转身,此事也先就此打住。虽然她对红叶比起对待原府的任何其他人,确实是多了几分关心,不过对于所谓人生,原负心还是更信奉自己的人生路走向,决定权在自己,造成任何后果也只能自己承担。

    “三小姐?三小姐?”

    才转身走开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唤她,原负心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跟踪被原馥莲发现了,不曾想转头见着的竟是父亲原慕禹院子里的一等大丫鬟,“三小姐,老爷念叨着您这一遭遇劫回来,没能及时给您好好接风洗尘去晦气,很是愧疚,是以想请您这会儿先到前院去一趟,父女俩好好说会儿话。”

    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说话、动作皆是毕恭毕敬,循规蹈矩的浅蓝衣裙婢女,原负心面上表情未动,心里却不由的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回来几日,不曾听到前院一句关照,如今这大姊才刚出了事,且似乎是与她这三小姐有关的!而就在此时父亲竟然就想起要与她这女儿联络联络父女亲情了?

    当真是想叫她不想都难!

    原负心跟随那浅蓝衣裙婢女脚步来到前院,还没踏进父亲的院落,父亲竟然就亲自迎了出来,这叫原负心止不住一惊,父亲何时这般会做戏了?

    “心儿来了,这几日餐风露宿的可还好?回来怎的也不来跟为夫报个平安?”原慕禹剑眉微拢,双目笑眯着,藏住了平日里总是流转其中的算计,此刻的他看起来竟真正像是个慈眉善目,疼宠女儿的好爹爹呢!

    “爹爹,负心回来了nad3(”原负心侧首望了眼肩头原慕禹自然轻搂着自己的长臂,稍稍愣了会儿神,原负心才启唇,轻着嗓子冷声答道。

    “心儿……心儿……是何时能开口说话的?怎么为父……”原慕禹突然一声轻咳,随即便听他故作轻松的开口。

    “负心一直能说话,爹爹挂心了。”原负心一直微低着头,听见原慕禹问的结巴,她冷着声打断,口气里明显的不善丝毫不加掩饰。

    原慕禹被原负心冷锐带刺的回话刺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以此刻他亲昵的搂着原负心肩膀的手突然有些无所适从起来,放开似显得他这做父亲的小气了些,可若不放,他心里却又忍不住有些担心,要是原负心就这么甩开他……

    那他岂不是一张老脸都丢尽了!原慕禹转头扫视一圈他这仆婢尤其多的庭院,心底一番计较,他终于还是决定收回手,选择停靠在原负心身旁就好。

    “可那年……”嘴巴张张合合,几番犹豫,原慕禹终于还是决定问出口,然而,就在他张口出声的瞬间,原负心却突然,冷眸不带一丝情绪的飘向原慕禹,而身为一家之主,原慕禹竟就那样的在原负心的冷眸注视下鬼使神差的选择了闭嘴消音。

    “毕竟是生身母亲,岂会真忍心绝了女儿的生路。”对于自己究竟为何能说话原负心觉得自己自然没必要对任何人解释,不过眼前之人既然是造就这具身体的另一出力方,原负心便如是信口道了句,只当是替那母亲洗刷些许罪名,改改她在原慕禹心中的落到低谷的毒辣印象。

    “她……她……你母亲她……”

    “爹爹若是无其他事,负心累了,就先告辞了。”对于原慕禹那副似乎一直对嫡妻难以忘怀的怀念表情,原负心不关心,自然也就没有兴趣继续听他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唠叨。

    “心儿?”搭在原负心肩上的手臂突然被摔下,原慕禹回神,见着才跨进院落的原负心已经转身要走出院子,原慕禹想上前拉人,然手才伸出去,不觉又缩了回来,眼前之人可不是平日里那被他疼着宠着的“原府七仙女”之一,想着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丫头整整十二年之久,原慕禹如是一想,又觉得三丫头这般冷漠不理他也着实是正常的。

    “这些天你也累坏了,便先回去休息吧。”原慕禹望着正一脚踏出院门的原负心,突然极为热切的又关照道:“这些时日杂事着实多了些,明日你便去相国寺拜拜吧,听说相国寺乃是皇家国寺,香火旺得很,你明日便出去拜上一拜,去去晦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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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

    庄严肃穆的相国寺,除了佛家必备的庄重深幽,还处处透着属于皇家的恢宏贵气。

    原负心驻足停在高高的门槛外面,手挡在眉梢处,佛堂菩萨的金光实在闪耀,她虽是以手遮着大片金光,注视着佛堂内的双眼依旧被金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

    眯眼看着面前蒲团上一个换一个的善男信女虔诚跪拜,原负心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真的也该拜拜?

    来寺庙烧香拜佛去晦气是父亲的主意,她不信,然当她听说大姊原馥梅竟因着落水那件事竟然兴师动众的搬去别院专心礼佛求去晦气,原负心觉得自己就算再不信,似乎也该做做样子给原府人看看,免得众人都喜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就是晦气源头,所以根本不敢接近佛祖菩萨,而且这一路十数日劳累下来,原负心觉得出门散散心也好,于是便没有拒绝父亲的要求。

    “小姐?你不拜吗?”红叶虽然从没见她的小姐拜过任何菩萨佛像,不过这一次是险落强盗之手,算是历劫,怎么也不拜拜呢?而且一同落水的大小姐都专程礼佛去了,小姐怎么着也该做做样子嘛!“小姐向来淡然无所求,可这一回却是为了去晦气,红叶觉得或许小姐该听老爷的拜上一拜才好。”

    “算了,走吧。”原负心仰头,又盯着高高在上、直达数丈高的佛像看了许久,她终于还是决定转身离开。

    曾听过一段民间童谣,说的是有人偶见观世音菩萨对着自己的佛像虔诚跪拜,那人不懂,便问菩萨为何要拜自己,那观世音菩萨的回答很简单却也很有道理:求人不如求己。

    既然观世音菩萨都在求自救,又怎么会有时间理会凡间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原负心跟随红叶脚步,进到相国寺里面,本打算随意走走看看,然一道灼灼其华的目光却瞬间扫了她所有的兴致。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又见面了,原小姐,真巧nad1(”

    原负心一张脸维持着平日里的冷淡,淡然扫了眼面前一副见到老友般自来熟的君少泱,转开头,对陌生人,招呼都很多余。

    然而,原负心自以为不熟的想离去,君少泱却并不打算让她如愿,伸臂挡到原负心面前,君少泱低笑,“娘子还在生气?”

    原负心低头看一眼挡在她身前的长臂,放下刚抬起准备跨出去的脚,转头看向一脸阴险笑容的君少泱,“公子有事?”

    “娘子可还是在怨为夫的不告而别?”君少泱冷眼扫了眼原负心身旁正瞪着双眼,蠢蠢欲动的红叶。

    甫一接收到君少泱那带着警告意味的冷眼扫射,红叶瞬间蔫了般又往原负心身后挪了挪,不过内心里,她可没忘记身为丫鬟,必须要时刻保护好小姐!所以即使她被君少泱的冷眼吓到了,她仍眯着双眼,努力的凭着他们的对话分析着他们的可能关系。

    小姐认识这公子?看小姐的反应不像!不过这公子却表现的与小姐关系匪浅的样子?小姐瞒着她私下养情郎?也不对,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根本没机会!可这公子叫小姐娘子?小姐竟也没生气?!

    “做皮肉生意的在城西,看诊号脉的药铺子在城东,公子请自便。”原负心讽刺的反驳。

    “娘子皮囊差是差了点,肉质却也鲜嫩,还没让为夫难以下咽。”君少泱嘴角勾起,眼里邪佞的意味更浓,也不管眼前原负心一张俏脸早黑成了锅底。“至于看诊拿药,有娘子这般温香软玉在怀、耳鬓厮磨,便是为夫最上等的良药!”

    “公子请自重。”原负心不想理会君少泱的满口胡言,抬脚欲绕开挡在身前的他,却又被抬脚跟上的君少泱挡住。“公子?”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有幸再见便是缘,不如一起聊聊?”苦苦监视原府好些天,今日好不容易见她出府前来相国寺拜佛,他就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大堆待处理的公文,马不停蹄赶来只为与她“偶遇”,从来没有这么急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君少泱觉得这感觉很新奇,所以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原负心离去nad2(

    “小女子不便在外逗留,还请公子让开。”原负心敛眉,看都不看眼前笑的轻狂的君少泱,继续沉着脸拒绝。

    “不便吗?”君少泱空着的手轻抚下巴,双目则是更紧的盯住原负心一派平静的双眸,姿态略显轻佻,“来人,修书一封,送去原府,午时……”

    啊!那白马的主人?小姐的救命恩人?!努力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红叶,脑中陡然灵光一闪,等她这一想通,再抬眼,竟是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美的有些妖娆的男子除了太美,其他都还挺顺眼,尤其身上那股冷然的气质,与她家小姐简直绝配!

    这么想着,红叶立即放下心中到底要不要跳上前“舍命护主”的纠结,安安静静等在一旁。

    “我答应。”原负心有些忍不住要咬牙切齿。

    “那娘子就陪为夫走走,边走边聊吧。”君少泱面上虽笑的轻狂,心里却也并不十分轻松,毕竟若是这给他诸多新奇的女人太过坚持,他也并不方便立即登原府门,至少在没搞清楚原府的底细之前,还不适合。

    原负心转头看了眼面前庄严肃穆的佛家建筑,再看看身旁笑的轻狂的君少泱,略一斟酌,原负心点头,却也并非无异议的接受君少泱的“邀请”,“佛门圣地,似乎不太合适。”

    “这寺庙后面竹林不错,原小姐随我来。”君少泱说完便径自转身朝着相国寺后面走,原负心虽然心里很不想跟,不过既然已经答应过,她自然也是抬脚跟上。

    而紧随其后也想跟着的红叶却在抬脚的瞬间,一柄未出鞘的长剑豁然横档到她胸前。红叶转头,很是不悦的瞪向一手抱胸,一手持剑挡着她的黑衣劲装侍卫,以眼神询问这人是什么意思?

    那黑衣侍卫面无表情的挡着红叶许久,直到君少泱与原负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相国寺右侧偏门的拐角处,他才撤回长剑nad3(

    眼见甫一重获自由的红叶把腿就要循着君少泱二人离去的方向追过去,那黑衣侍卫不觉出口提醒,“主子们的事,恐怕姑娘还是少管为妙。”

    正朝着相国寺右侧门跑过去的红叶闻言回头,又望了眼自挡住她时就已细致端详过的黑衣男子,才又转头跑开。

    对他而言,那男子也许只是他的主子,可小姐之于她,却并不仅仅只是主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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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刺探她的身份

    ?

    葱郁繁茂的竹林,大片粗壮的竹子枝叶堆叠,层层遮掩,几乎隔绝头顶上方那轮骄阳的万丈光芒。

    原负心脚下亦步亦趋跟着走在她右边稍前方的君少泱,脸色淡然,平静如水。

    君少泱脸上邪佞的笑不知何时隐了去,他脸色同样静如止水,只沉默领着原负心走在这大片的竹林子里,一路走进林子里,二人皆是沉默不语。

    就在原负心觉得继续往里面走就太过深幽,决定停下脚,不再跟随的时候,君少泱突然转头,望了眼原负心,“这竹林像你。”

    原负心突然听到君少泱这么说,不觉转头又巡视了圈他们此时所在的竹林,这竹林清幽冷沉、不引人注意,满眼绿意确实是有几分像她,没什么存在感,有时有了些许存在感却又成了衬托红花的绿叶。

    看原负心那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君少泱知道原负心曲解了他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又随意的在深幽的竹林里走走停停,君少泱终于察觉了原负心不想再前进,便也汀脚,停在不远处一棵茎杆足有腕粗的竹子前,不动声色的打量停在他身后有一段距离的原负心,并不言语。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可以直接说你的目的了。”各自沉默对望许久,原负心终于率先转开脸,不再看君少泱那双仿佛会将人吸进去墨色瞳眸。

    原负心觉得君少泱既然这么急切的相与她独处,必定是带着某种目的或者为了试探她,是什么目的?试探她什么?她的身家底细?还是原府的底细?莫非她的噬忆蛊噬忆失败?

    原负心面色沉静的又回头扫了眼立于面前不远处的君少泱,心中各种猜测,百转千回,不过当她看到君少泱嘴角又那样邪肆的向上微勾,她知道自己想错了。

    “娘子只是假装不认识为夫,是吧?”君少泱的声线突然压低,低沉的嗓音里有些令人心头发颤的磁性nad1(

    “公子既然无事,小女子先行告退了。”原负心福身,盈盈下拜。不是假装不识,而是真的不想识得如你这般邪佞的男子。

    既然他根本无事,她也就不用乱紧张的受他胁迫,如是想着,原负心转身便打算走出竹林∵出几步,原负心忽又停下脚步,回头朝着仍立在那棵粗壮竹子旁的君少泱,道:“公子若得闲,还请到原府沁藏雪。”

    “近来常听说江湖上风头最劲的碧落宫易主了,娘子听过碧落宫吗?”君少泱这番突然的问话看似无头无尾,却叫正转身走开的原负心微微一愣。

    原负心稍稍缓了缓心神才回头,脸上依旧一派平静,“深闺之中,略有耳闻罢了。”原负心声色自然的摇摇头,却也并没有否认自己听过“碧落宫”。

    略有耳闻吗?君少泱嘴角越发的向上勾起,“不知为何,为夫这几日总会想若我的负心娘子就是那碧落宫的新宫主,那为夫这几日的烦恼就都可迎刃而解了。”

    “公子说笑了。”原负心似乎一点也听不懂君少泱话里的刺探,所以她淡漠的回答几乎让君少泱都相信眼前这女子真是个不问世事的普通闺阁小姐了,不过延伶的记忆缺失,却让他找不到不怀疑她的理由!

    噬忆蛊,碧落宫镇宫之宝,只有宫主才能随性催动的至奇至圣蛊,他不是第一次听说,甚至曾经他还有幸见识过一回,所以对于延伶那诡异的记忆缺失,君少泱很确定是有人对他施了蛊,而能随意抹去人短暂记忆的蛊毒,除了碧落宫独有的噬忆蛊,君少泱根本不做他想。

    “原小姐当真觉得我是说笑么?”君少泱嘴角的笑忽的隐去,脸上邪佞的表情在这一刻也瞬间变得沉冷慑人,只听他一句反问,随即身形忽转,根本没给原负心反应的机会,他竟已到了原负心身前,且一手用力揽住了原负心纤细腰肢。

    “一直惊叹于原小姐绣工精致,这荷包我就自作主张的向原小姐讨了nad2(”君少泱一手紧揽着原负心的柳腰,一手捏着一只荷包,举到原负心眼前,定眼细瞧,那荷包可不就是她一直挂在腰间的,那只工法极其简单,里面其实装着瓷瓶,养着噬忆蛊的普通小荷包。

    “公子若真喜欢,赠予公子又何妨?”原负心敛下双眸,盯着眼前被君少泱捏在手里的荷包,半晌,再抬头,她的脸上又是那副淡静无波澜的恬淡神色。“不过,可否烦劳公子先放手?”

    街头随意挑选的荷包罢了,他喜欢便送他就是,只要这男人能稍微理会一下世俗礼教,这样素色的粗制荷包,送他一箩筐她都不会皱一下眉。

    “为什么一直不问我的名姓?”君少泱满意的将自行讨来的荷包收进袖中,随后,他不光没如原负心愿的放开她,反而变成两手圈抱,更将她锁在自己怀中。

    “你……”原负心没想到君少泱会突然完全将她箍进怀里,即使她早习惯了将情绪隐藏在一张冷面具下面,然突遇君少泱这突如其来的逾矩,她还是有些克制不住露出了些许恼羞成怒的迹象,“放开!”

    “小野猫,记住,君少泱,我的名字,即你未来夫君的名字。”

    “公子,请自重!”原负心固执的以“公子”相称,心里不由开始计较,若此刻自己与他正面冲突,她究竟有几分胜算?

    这男人,自那日初遇就觉得他一身贵气不容小觑,前几日虽设计摆脱了他指派来跟踪她的人;然昨日,她以为一同摆脱的藏雪却又先她一步进城,且由另一名黑衣侍卫桥,在晨曦中等她。而今日再遇这男人,他似乎对“碧落宫”、“噬忆蛊”都有所了解,凡此种种,无一不在说明着这男人是她惹不起的!

    况且随他一起单独走进这林子深处之前,她可没有忽略这男人身后那一大群持剑佩刀的劲装侍卫。

    然而,此刻她却亟需要摆脱这个她惹不起的男人……

    原负心心底各种计量权衡,半晌,她终于还是用了母亲曾教过她数次,却又数十次提醒她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用的制胜之法na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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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正面交锋略胜她

    ?

    原负心的贴近虽来得突然,君少泱的接受却是十分的坦然。

    似乎他早已料想到原负心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脱身,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张口含住原负心自动送上的双唇,不过他却只是那样含着,不拒绝,也不主动,似乎他本就没有要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的打算,之所以张口含住,只是因为她既然送上了红唇,那他就配合的含住,仅此而已。

    终于,原负心有些受不了自己一直与他这样暧昧不清的纠缠,她想要速战速决,于是她循着之前被君少泱强吻的记忆,学着他那日侵入她口中一般,她主动将舌头探出,贴近他有些清冷的下唇瓣,欲要一举攻掠他的城池。

    君少泱对于原负心的主动不置可否,只垂眸细瞄了眼面色依旧维持淡然的原负心,瞧见她耳根处无可掩饰的绯红,原是面无表情的的君少泱瞬间就乐了。

    这小女人,真是越发的有趣了!

    原本跑来与她偶遇,只纯粹是因着自己想见她,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想见一个人,他觉得很新奇,所以便抛下手头一切事务,就这么心急火燎的跑来同她“偶遇”了。眼下再见冷然淡漠的她明明已经羞愤欲死,却还是咬牙硬撑着脸上那张冷面具,对于摘掉原负心这层冷面具,他真的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对于君少泱毫无反应的僵持,原负心心底很想大骂一声“混账”,然而甩袖离去,然而此刻,她的整个人都被君少泱圈抱在怀里,她要脱身,又不能硬取,所以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她只是在喂毒而已,对于这邪佞狡诈的男人,除了这最能确保的方式,她不想浪费精力尝试其他方式。原负心如此想着便更坚定的欲将舌探进君少泱口中。

    母亲说过,这药溶在唾液里便是无色无味,且女人就算误食也是无妨,然此药对男人却可谓是剧毒无比的!

    毕竟半月不举呢!半个月,虽也谈不上很久,不过,对男人,尤其是那些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也许半日就够要他们命了吧!

    “伴月眠?”君少泱眯起的双眼在原负心的滑腻的香舌完全探进他口中的瞬间豁然睁开,一句话,似询问,然他凝着她的黑眸却写满肯定nad1(

    原负心微一愣神,不敢置信的撤回双唇,脖颈尽量朝后,她仰着头盯着近在咫尺的君少泱,他如鹰般锐利的黑眸里满满的肯定,丝毫没有丁点怀疑。这男人既然连母亲独创的“伴月眠”都知道,那么她与他,已经完全失去较量的必要了。

    “你放手!”原负心甫一回过神,她本似柔弱无力的双手便灌足内力,侧成手刀,笔直劈向君少泱交握在她后腰的双臂。她决定直接反抗,既然注定是输,她当然没必要输的这般委曲求全。

    “恼羞成怒了?”君少泱双手在原负心手刀劈来的瞬见迅速放开,然而在原负心手刀落下的同时,君少泱那才收回的双手却又在瞬见揽上她的腰际,嘴角邪肆的笑如期挂上,“为夫突然有些搞不明白,娘子究竟是原府鲜为人知的三小姐原负心,还是碧落宫新继位的神秘宫主菱无心?”

    “你究竟是谁?”原负心并不回答君少泱笃定的询问,此刻,她心里忍不住开始思索,噬忆蛊是不是该再一次催发?

    不过照这男人这几句话推断,她决定还是放弃的好,毕竟噬忆蛊能吞噬的记忆至多不会超过三天,而这男人对碧落宫的了解却绝不是这三天里刚打听来的!

    况且他竟还能识得“伴月眠”,且明明已经咽下了她渡过去的、溶有“伴月眠”的唾液,却没有丝毫反应,她有理由推测,这男人的身体就算不是百毒不侵,恐怕也至少能自主抗击半百以上的毒物。

    也在这一刻,原负心才突然意识到,那次她体内的媚药的药效之所以突然消散无踪,也许并不是因为她蛊母的体质以毒攻毒压制了媚药之毒,而是这男人的强行渡进她口腔之中的、他的鲜血救了她。

    心里虽是不得不再感念一次这男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过对照这男人堪比强盗的行为,原负心决定还是趁早挣脱这邪肆男人比较好!而在心底,她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捷径,便只能靠蛮力挣脱君少泱铁钳般一直箍住她细腰的双手,然她的拳脚功夫原就有限,所以挣脱起来着实不那么容易nad2(

    “原小姐总算想起该好奇一下在下的身份了?深感荣幸!”君少泱双手再放开,再次避开原负心狠砺劈过来的手刀。

    这一次,原负心气力运的更足,劈得也越发的不留余地,且收掌再劈的速度也明显较先前快了许多,所以这一回君少泱张手放开后再侧身避开原负心的连环劈,便来不及再如先前那般轻易的继续将原负心的柳腰牵制到他怀里了。

    “记住,你未来夫君名唤作少泱,君少泱。”佳人虽已不在怀,君少泱也不在意,嘴角那抹邪肆的笑纹不光没有减淡,反而越发的加深拉大。

    “久闻京城纨绔子弟众多,倒不曾想到竟是这般的肆无忌惮。”好不容易总算摆脱了君少泱铁钳般的双手,原负心怒意上涌,转身跑开之际终是忍不住回头,冷眸隐隐夹杂怒焰,“你也最好记住,这一生,原负心纵是皈依佛门,也绝不做你君少泱的妻。”

    原以为对于自己这样挑衅的回答君少泱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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