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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可能、应该就是今天那些让整个原府都忙的跟团团转的贵客们,红叶就忍不住要冒汗。

    眼角余光不时偷瞄身后,红叶真的怕极了那些人突然就冲上来,将她二人拿下问罪。

    “小姐?”明明那紫衣男子的声音很大,大得小姐想装作没听到他的声音都没人会相信,可小姐竟硬是直着背脊坐在那儿,似乎完全没听到身后之人的交谈及问话。

    “小姐?”红叶眼角余光甫一扫到那紫衣男子竟抬脚欲上前一探究竟,站在原负心身旁的她立即紧张地以胳膊肘碰了碰原负心肩头,随即俯首,迅速以眼神提醒她:危险,小姐小心!

    “回殿下,她是下官的三女儿,实在太过其貌不扬,殿下还是没污了视线了。”紫衣男子往前走了好些步伐。眼看着就要抬脚跨上石阶,然就在他一脚要落下去之时,原慕禹却突然开口,如是解释道。

    “丑?”那紫衣男子黑眸突的一闪,似乎对这“丑”字突生了几分兴趣,“来,转过头来,让本太子好好学习一下,究竟什么叫丑。”

    后宫佳丽三千,太子自小生活在皇宫内院之中,平日里所见之人皆是君主三年一选秀,经过千挑万选才找出来的绝世美人、妃子们,身着紫衣华服的太子君裕宸确实不知道所谓的丑女人究竟是生得什么模样,所以此刻他自然是更加好奇的想要原负心转头给他瞅一眼了。

    太子?原负心心中不觉一愣。

    父亲只是小小一枚新晋吏部侍郎罢了,且这芝麻小官还是他几乎花光所有积蓄买回来坐着玩的,何德何能竟是能让当今圣上的东宫太子亲自登门?

    且身旁还有这许多同行之人,原负心身体未动,颈部却悄悄未转,以着眼角余光稍稍关注一下身后那一行十多个人呢的队伍nad3(

    当真是贵客临门的!

    原负心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对身后那群身着各色锦衣华服的男子也算有了个初步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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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没事一起敲打着玩

    ?

    那紫衣玉冠的既是太子,那身旁同样各色锦衣,皆是头戴玉冠的想来该也都是皇亲贵胄一族。

    原负心一眼扫完,并未细看,便收回目光。

    眼见自家小姐竟然只是借着眼角余光随意扫了眼身后之人,又转回来,似乎完全没有要起身上前见礼的意思,红叶双手不觉互搓,一脸急色的盯着小姐也不是,回头看着正抬脚准备跨上台阶的太子一行人也不是。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原三小姐竟然胆敢完全不将太子一行人放在眼里之际,原负心却毫无征兆的突然起身,转身,往前走了两步,便豁然双膝弯下,随即叩拜,行五体投地大礼。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民女原三有眼不识泰山,望太子殿下大人大量,饶过民女这一回。”

    原负心跪的真诚,赔礼的话也足够实意,听得在场之人无不侧目,纷纷望向正双膝双臂及脑袋一起触地的原三小姐原负心。

    然,对她侧目而视的人虽多,投射赞赏之意的却并不多,甚至可说除了那一身青衣,着装与太子及其他几名锦衣贵公子明显不同的上官越溪眼露赞赏之意,其他人脸色虽各不相同,然细看却也不难找到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那便是对原负心的鄙视不屑。

    似乎只因原负心这样的主动赔礼倒更让他们觉得不悦了。

    这是他们男人的世界,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这样肆无忌惮了?且竟敢寻思着想以这样以退为进、先下手为强的方式激将于太子?如此锋芒乍现的女人,谁敢说留下她日后不会成为如妲己褒姒一般祸国殃民的妖女?

    “本太子为何要要怪罪与你啊?”太子君裕宸一脸莫名其妙的摆摆手,脸上那股子茫然倒仿似他真的完全状态外,实在不懂怎会突然冒出个人跪倒在他面前,且竟然还是五体投地的宫廷大礼。

    “不过,既然三小姐如此诚意的跪拜赔礼,想来三小姐定然是真的得罪本太子了,只是本太子粗枝大叶的竟然没留心nad1(”听前面那句反问,原以为太子倒是个贤德之人。原负心以为自己这一时疏忽也算糊弄过去了,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转脸,太子君裕宸竟又张口继续道:“那三小姐就先跪着,本太子这边也立即好好回想一下,等本太子想到三小姐究竟哪里得罪了本太子,本太子再决定要不要绕三小姐这一回好了。”

    “殿下?”原慕禹不禁惊呼出声。

    “是,民女遵命。”原负心维持五体投地的匍匐姿势未动,也因为此刻她正五体投地的跪着,所以回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闷闷的。

    “殿下,此女如此不将您放在眼里,如此处罚会不会太轻了些?”君裕宸近旁,着一身湖水绿锦衣华服,头戴枣红东珠玉冠的男子侧首,如是提醒道。

    “正是如此啊,殿下,此女小小一名侍郎之女,却胆敢如此蔑视您身为东宫太子的权威,藐视您可是等于蔑视圣上,不将整个皇族放在眼里啊!”那锦衣男子话音刚落,立于太子君裕宸右手边、着靛蓝色锦衣的男子立即又脱口抢白。

    “是啊,殿下,听四哥、五哥这样一说,臣弟突然很好奇,小小一名侍郎之女怎敢如此嚣张呢?是不是……”

    一直同上官越溪一起站在最后排、身着水蓝色锦衣华服的玉面男子一步上前,信誓旦旦的将怀疑的话挑明说,并又在说一半的时候突然截住话舌,原落在原负心发顶的黑眸微转,不经意间扫过跟在他们一行人身后,意图阻止他们继续向前的原慕禹身上,意有所指的冲着原慕禹勾勾嘴角,眼里的算计并没有刻意去藏的特别深。

    “六、六皇子殿下您……”原慕禹额际冷汗豁然落下,如被人当头淋了盆水似的,竟是黄豆粒般,源源不断的连连直滚而下。

    “殿下明察,小人三女自小因症伤了身子,是以,打小便有些自我封闭,绝非有意忽视殿下,求殿下大人大量,绕小女这一回吧!”原慕禹额上汗水滚滚而下,没一会,就将他擦汗的整只袖口给弄湿透了nad2(

    “当真不是有意蔑视本太子?”君裕宸抬手阻下刚欲开口的六皇子君陌楚,转回头,面色祥和的冲原慕禹极为平静的浅笑。

    原慕禹?哈!他第一次听见这名字就笑的几乎一头栽倒。

    这世上竟有人以这么可笑的文字组合为名?原慕禹?原木鱼?木鱼?哈哈,木鱼存在的意义岂不就是为了被敲打?如此,今儿竟然被父皇下了死令必须前来,就好好敲打敲打这木鱼一番,倒也不枉他此行了!至于父皇对他耳提面命的要求……

    呵!要他低头向这木鱼求亲?且求情对象还是脚前匍匐跪着的原三小姐?要娶父皇自己来娶,他没兴趣找个这么无趣的女人回家供着!况且凭她的身份相貌,配得上他堂堂太子么?

    “万万不是有意的,求殿下明察。”原慕禹一听出君裕宸的口气有所松动,他立即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发誓。

    “比起三小姐,原大人似乎更急着解释啊?急什么呢?”水蓝色锦衣下摆一晃,六皇子君陌楚转身上前,直走到原慕禹跟前,才停下步伐,居高临下的睥睨此刻正跪在他脚前的原慕禹,眼角微扬,嘴角一抹浅笑看起来极为随意,似乎他们只是普通的知交老友,此刻正谈论着今日天气般稀疏平常。

    “六……六皇子殿下……”原慕禹更俯下头,额头上冷汗一滴一滴砸在他双膝前的青石板上。

    “看来三小姐真的有有意蔑视本太子。”一番观察,君裕宸终于相信原负心只是寻吃闭女孩,并不是存心瞧不起他,于是他便摆摆手,“既如此,三小姐便起身吧。这石板凉气重,寒气入体可就不好了。”

    “民女谢过太子殿下。”原负心闻言起身,再拜,叩谢,随即便扶着身旁同她一起跪的红叶,准备起身。

    然就在她低着头扶着红叶,双腿用力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却又听君裕宸开口,道:“不过由此可见,平日里原大人必是从不将皇族看在眼里的,否则怎会妻子、女儿都不懂礼数?都敢不尊本太子身后的皇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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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太子赐婚

    ?

    太子的话虽是故意迁怒,不过在原负心听来却是大大的赞同。

    毕竟他父亲几年地方官下来,蔑视王法、肆意妄为已成习惯,对于皇族,他恐怕除了知道国姓为君,其他皆是不知的吧!毕竟就连他现在的吏部侍郎头衔也纯粹是挥霍大把银子换来的呢!

    不过,说到底这男人她也还得叫声“爹爹”,即使她并不乐意,然这身体毕竟是人家女儿的,她都占了十二年之久了,纵是再不愿意,这些年下来,也早习惯了这具身体残存的那几丝对父爱母爱的渴求,有机会,她自然会身体力行的将这身体的父母亲当做自己的父母亲奉养。

    所以,当她听到君裕宸那般仗恃皇权的肆意愚弄原慕禹,而原慕禹只能哭天抢地的扑倒在地,苦苦解释自己的冤屈,原负心清冷的双眸不禁一暗,扫向太子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其的深沉冷锐。

    “殿下明察!小人万万不敢有此胆大妄为之心,就是想小人都是未敢想过的,求殿下明察,小人真的冤枉啊!”

    然而几乎就在原慕禹跪扑在地、哭嚎着冤屈的瞬间,一直概身子,被晾在院门处的原姜氏却突然自行起身,走向跪趴着的原慕禹身旁。

    “殿下冤枉,老爷这半生为官,虽未做成多少大事,却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为辖区百姓谋福利,倒是老爷这三女儿,神神秘秘十多年,也不见她露过面,殿下可莫叫她这朴素样给欺骗了才好!”

    原姜氏侧身避开原慕禹伸上来想拉她的手,脚下微微后退几步,转向太子君裕宸一行人方向,依旧未跪,只恭敬的再次福身下拜。

    “哦?”太子君裕宸并未言语,倒是自他身后走向前的六皇子君陌楚抢先将疑惑问出口,“原夫人这意思是说三小姐就是故意蔑视我皇族权威?”

    君陌楚嘴角微勾,一双颀长风目似笑非笑,出口的话并不犀利,语气也没有什么咄咄逼人的味道,只是那时不时飘忽着扫过原负心的眼神里,原负心很敏锐的捕捉到一抹嘲笑、一抹不屑、还有一抹算计及挑衅nad1(

    原负心不动声色的将双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冷锐掩藏起来,眉目微敛。

    “民妇已有整整十二年未见过三小姐,所以并不知道三小姐今日为人,可是在做何大事?不过,身为老爷的妻子,民妇自然明了老爷的为人及所做之事,民妇只是说老爷是冤枉的,不论是对殿下,还是殿下身后的皇家,绝没有任何不敬之意。”

    原姜氏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似乎并无不妥之处,然随着她一字一句的话出口,院内十数名听闻此话的人却个个脸色瞬变,且各不相同。

    太子君裕宸嘴角得意的笑大大绽放,丝毫不加掩饰:真是一家子欠敲打的主儿!真搞不懂父皇究竟为何会注意到原慕禹这么个新晋小官?竟然还点名让他来向原三小姐求亲?

    立于君裕宸左右的四皇子、五皇子虽不若太子君裕宸这么明显的将嘲讽形于色,却也没有太掩饰,毕竟于他们而言,此处并无外人,而他们,是宫里出来的君家太子、皇子,当然没必要在这群只会跪地求饶的小人物装什么清高。

    而六皇子君陌楚,并无什么多余表情,依旧以着那副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时不时扫一眼原负心。

    原慕禹微抬起头,一脸紧张的觑着正扯着唇,笑的张狂的太子君裕宸。“殿、殿下……”开口似想解释,却又一时愣住,不知该从哪里解释起。

    眼下太子与几位皇子就是咬着原负心未及时行礼是不敬太子不敬皇族,他解释了,他们竟又立即将矛头指向他,大有想咬定他不敬皇族、蔑视皇权,势必治他罪的势头,眼下经原姜氏这么一解释,矛头又指回原负心头上,他此刻若是再开口解释,势必又会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如是想着,原慕禹更愣住了。

    莫说是太子与这几位皇子,就算只是代三皇子前来的上官越溪,他也是万万开罪不起!可眼下……原慕禹心中烦躁不安,额上如雨水直下的冷汗就更迅猛的汩汩流下nad2(

    “是民女疏忽了殿下及各位皇子,民女愿意接受殿下的任何惩罚。”原负心平静的回扫了眼一直暗中瞪着她,眼中似有两团熊熊烈焰狂烧的原姜氏,转回头,虽说愿意接受君裕宸的任何惩罚,然这一次她却也是概身子,并未再行跪拜大礼。

    “任何?”似乎是原负心的“海口”引起了他的注意,几乎在原负心话音一落的刹那间,君裕宸便一脸大乐的反问,道:“当真?”

    “是。”虽然君裕宸的嘚瑟实在太明显,明显到原负心本能的就要开口吧拒绝,不过心里稍一寻思,原负心终究轻轻点头,如墨的双眸不避不退的直视着君裕宸擎笑微眯的风目。

    “原大人,不知道三小姐现今年庚?婚配否?”君裕宸话锋一转,突然冲着原慕禹如是问道。

    “回殿下,小人三女现年十七,尚无婚配。”虽然搞不懂太子为何突然有此一问,然甫一听到君裕宸的问话,原慕禹脑袋一低,双手伏地,又是恭恭敬敬的一拜,才启唇,声线清朗的回答君裕宸突然而来的问题。

    “如此……”君裕宸回头,左右扫视立于他两边的四皇子、五皇子,再看一眼身前的六皇子及身后的青衣男子上官越溪,左右前后的巡视又巡视,半晌,就在众人都有些掩饰不住好奇的有些想出口询问之时,君裕宸终于不再卖关子的再次开口,“甚好!甚好!”

    “上官越溪,你虽身为右丞相府嫡长孙,不过据本太子听说,右相大人并未替你寻得婚配之人,可属实?”

    君裕宸都这么挑明了问到自己头上了,上官越溪不觉转头,冲着自始至终冷面无表情的原负心抱歉一笑,才转回头,咬着牙点点头,并不开口回答。

    “既如此,本太子今日就做主,将吏部侍郎原大人三女赐予右丞相府嫡长孙上官越溪为妻,三日后大婚,二位就不用谢本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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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谢殿下赐婚

    ?

    “殿下?”上官越溪眉目微皱,却也只是这么叫唤了一声,转脸朝着原负心所在方向回了个抱歉眼神,便转回来,不再开口。

    上官越溪这无言的冷抵抗君裕宸自然看得懂,不过,谁叫他上官越溪是他三弟君少泱的人呢?听说这美人公子上官越溪可是他三弟的入幕之宾呢!他倒要看看,经他这一赐婚,他那一直视礼教为无物、就连父皇都不太放在眼里的三弟会不会为了这美人公子挺身而出?

    “殿、殿下,小女……”还跪在地上的,脑袋点地的原慕禹微微抬起头,仰望高高在上的君裕宸一行人。

    此刻时近正午,日头正盛,原慕禹扬头仰望,只觉君裕宸身后光芒万丈,刺的他根本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低声询问自己不敢置信的疑惑,“小女虽未婚配,可小人毕竟官小位卑,只怕高攀不起上官公子。”

    虽太子的金口玉言赐婚的准新娘是她,不过她原本并未有开口多话的打算,然而,当她听闻父亲原慕禹竟抛出如此假的推脱之辞时,原负心几不可察的微皱了下眉,张口欲言,不曾想,却叫一直沉默的维持福身姿势的原姜氏抢了先。

    “自古婚配,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既是太子殿下赐婚,自是咱们原府几世修来的福分,老爷又何须推辞?”原姜氏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裳丝毫看不出是皈依佛门的样子,不顾她手上一只转着一串佛珠,对太子一行人也是自始至终未行大礼。

    “只是这三小姐毕竟十多年未露面,若是真由她嫁入右相府,民妇担心若是进了相府门,她若还是这般神神秘秘不露面倒还好,若是万一她整出些奇怪的幺蛾子,恐有损右相府声誉。”

    “依原夫人的意思?”君陌楚嘴角笑纹拉大,两边嘴角肆无忌惮的尽力向上拉扯,似要裂到耳根才甘心。

    “未入京之前,原府七仙女也算小有名气,民妇觉得若太子当真优待原府,不如就从‘七仙女’中挑选一人赐婚右丞相府上官公子,民妇虽不敢说究竟娶了哪位小姐会更好,却也敢确定原府七名闺女,无论娶了谁,相府日后都绝不会为今日之赐婚而埋怨殿下nad1(”

    “娶了三小姐就一定会后悔?会因此恨上我太子二哥?”君陌楚接茬开口,言辞虽不算犀利,但那有意无意扫过原姜氏的冷锐眼神,却叫原姜氏止不住连连瑟缩了好几下。

    “民妇……”原姜氏愣住,对君陌楚似笑非笑的反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越溪觉得呢?”君裕宸轻笑着打断手足无措的原姜氏,突然转向始终低着头、不言不语的上官越溪如是问道。

    不动声色的望着上官越溪那双垂落在腰侧、紧握成拳的双手,看着他手上青筋暴起,君裕宸的语气不觉更加亲切,似乎他们一直都是交心换肺的好兄弟般。

    “对原府七仙女本太子也是有所耳闻,不过既然是给越溪挑媳妇儿,本太子当然不能擅自做主,必须得问问越溪的意见才行啊!”

    君裕宸这番设身处地的为上官越溪着想,不知道的外人听来,还真当这二人是多么要好的忘年之交呢!

    就如,此刻的原姜氏,便是个不知情的,“殿下厚爱,老爷必会永记心间。”

    一心以为上官越溪一定正得太子君裕宸重用,所以要是她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的心腹,那么日后必定会有办法助她离开那个奇怪的阁楼,从此她再不用每日与青灯古佛相伴了!

    回想起自己不得不留在那个奇怪的阁楼里,原姜氏只觉得心间一阵郁结翻涌,随即她才觉察侯间一热,空腔中腥浓的气味瞬间弥散开来,原姜氏身子不觉晃了晃,几乎瞬间栽倒。

    原馥莲!原姜氏咬牙稳住自己,心底里几乎只因想到“原馥莲”三字,就翻涌出滔天怒火,誓要将原馥莲千刀万剐、烧成灰烬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只不知,她与那前一刻她还亲生闺女一般担忧的原二小姐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而这仇怨又是何时结下的?

    “太子二哥金口玉言,既然都已经开口赐婚了,上官公子、原三小姐一起谢恩便是了,何来如此多的幺蛾子?”似乎很不高兴六皇子君陌楚的专美于前,四皇子君祈岳跨步向前,冷沉着脸冲一直喋喋不休的原姜氏怒吼nad2(

    不对他们这群皇子行礼已经够叫他不悦了,如今对太子赐婚又是意见多多,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是胆肥的让人有股想立即将她拖出去砍了的冲动!

    君祈岳心里如是想着,扫向原姜氏的眼神更加的鄙夷不屑。

    “殿下赐婚,原三谢恩。”虽然这据说是右相府嫡长孙的上官越溪她同样不识得,不过比起君少泱,原负心觉得自己就这样嫁了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况且那君少泱看着虽是一身襟贵,不过这上官公子毕竟是右相府嫡长孙,且与太子关系似乎甚笃,想来日后纵是当真再见,君少泱应该也要有所忌讳才对!

    原负心心里如意算盘噼里啪啦一番计较,算的极为清楚,自以为也许顺着太子之意嫁入右相府,同上官越溪共结连理定会让她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却怎么也没料到,就是自己这一次轻易答应了太子赐婚,才让她更快坠入君少泱的牢,再难摆脱。

    “三、三小姐,你……”上官越溪完全没有料到一直躬身维持福身下拜姿势的原负心会突然开口,且竟是松口应允了?

    当真是新迁入京的,看来对于他上官越溪的风言风语当真是一点都没听过啊!上官越溪双眉紧蹙,嘴角不觉上扬,扯出一抹极为自嘲的淡笑。

    “上官这是想拒绝?”君陌楚一直同上官越溪并排而站,即使之前几番上前冷嘲热讽原慕禹夫妇,依旧未离上官越溪几步远,所以此番上官越溪蹙眉、自嘲皆是让他瞧了个清楚。

    转回脚,君陌楚伸手以胳膊肘撞了下上官越溪的胳膊,“可是三小姐已经同意了啊!上官若是拒绝,不光拂了我太子二哥面子,就连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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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跪至子夜

    ?

    “越溪莫不是嫌弃三小姐貌丑无盐吧?”四皇子君祈岳可谓神补刀,一句话才刚出口,上官越溪竟就一脸紧张的转头望向原负心,一脸紧张歉意,“三小姐莫恼,在下绝无半分轻视三小姐容貌之意!”

    “公子若是不弃,就允了吧,原三不介意侧门进,公子无需担心。”原负心福身姿势未变,清冷的脸色却是越发的暗沉,竟似冰封了般寒气逼人。

    “小、小姐?”一直紧挨着原负心的红叶一见原负心如此寒了面容,不觉探手,极为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原负心垂在身前的衣袖口,以眼神示意原负心消气、莫恼。

    于红叶而言,她家小姐才刚寻着自己的真命天子,这一刻却要被这群仗势欺人的太子皇子们逼嫁,小姐自然是要怒气冲天的,丝毫未想过或许小姐此刻这同意是真的打心里同意的,发火,只因浪费这么半日之久,她觉得烦了、腻了、不想再伺候这群大爷们了。

    “上官公子若觉得即使为侍妾原三也不配,那也请直说,众位殿下在原三这小院里已呆了半日,想来也该回前院用膳了才对。”

    原负心逐客令虽下的足够直接,然,一句话完了,她想转身走,然君裕宸一行人还未动,眼下只因她跪拜的不够及时惹出的乱子还没平复,此刻若是她真撇下这群人转身走开,只怕今日这原府真得人仰马翻了。

    此刻原负心既然已经直接表态,众人自然是更不急着走,皆是转向,目光灼灼的盯着垂眸立在一旁,一身青衣的上官越溪,静待他的反应。

    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增多,上官越溪当然不会没有感觉。联想着太子会突然替他赐婚的原因,上官越溪眉头不觉蹙的更紧,想着市井间那些关于他与三皇子的传言,他的名声已经够坏,不打紧,可若白白连累了眼前这淡然沉寂的原三小姐,那他岂能担得起这罪名?况且若是他真与原三小姐定下婚约、并且成婚……

    上官越溪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三皇子君少泱,毕竟若今日这事真成了真,他并不能假想出君少泱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是会铁了心冲破世俗,让世人都知道他俩是真的龙阳君?还是会报复性的缠上原三小姐?

    须臾之间,上官越溪敛起的双眸微转,脑中百转千回好些假设划过,他虽然没办法确定君少泱的反应,不过想到确实存在君少泱会将报复还击在原负心身上,上官越溪觉得自己还是不能随便连累人家姑娘nad1(

    “祖父曾说,圣上似是有意赐婚,所以不允小人随意与人订立婚约,拂了殿下美意,还望殿下莫怪。”上官越溪先是朝着君裕宸拱手作揖,继而也不等君裕宸发话,转首便又对着原负心深深一鞠躬,“三小姐宁谧静雅、秀外慧中,是在下配不上三小姐,只盼能同三小姐交个知心好友。”

    “什么不能娶又配不上的,还不就是嫌咱们原府不够位高权重,嫌小姐不够美艳秀丽。”红叶紧挨着原负心,原负心一直维持福身下拜的姿势未起,她自然也是一直作陪,如今再听上官越溪这么一番酸儒慎言,向来恪守下人本分的红叶都忍不住压低嗓子,小声嘀咕着鄙视起来。

    “上官公子不弃,原三求之不得。”原负心胳膊肘不动声色的撞了下身旁红叶,阻止她继续瞎嘀咕,以免飞来横祸。

    “既然父皇与右相都对越溪的婚事有要求,不好三小姐分担惩罚,那三小姐便继续跪着赎罪吧,也别跪太久,至今日子夜就好,三小姐觉得如何?”

    “原三谢过殿下轻罚。”点点头,原负心豁然再跪,并不十分在意究竟是跪至今日子夜还是明天正午。

    君裕宸看着这样几乎从头到尾都一副冷脸无表情的原负心,瞧着她果真乖乖又跪下,深觉无趣,便转身,沉着脸朝院外走,随同太子君裕宸一同前来的四皇子、五皇子一见太子都走了,他们自然也是抬脚就跟了上去。

    而六皇子君陌楚,原也是转身就要走的,然才抬脚跨出两步,却又豁然停下,转头望向挺着腰杆、跪的笔直的原负心,君陌楚不觉勾唇,意味莫名的扯出一抹笑纹,直到原负心因一直被盯视,似有要抬头一探究竟的刹那,君陌楚才转身,步伐轻快的望院外去了nad2(

    “三小姐……”

    直到在场主子仆婢尽数离去,就连原慕禹、原姜氏都走出这独属原三小姐的小院院门,独自留下的上官越溪才低沉着嗓音开口。

    然,当原负心应声抬头,以着无波无澜、一片澄澈的眸光望向他,上官越溪突觉心里一咯噔,只在这一刹那之间,上官越溪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一根弦似乎被轻轻的波动了一下,虽然很轻微,但与他而言,却是十分的震撼。

    “上官公子不必介怀,原三受罚,本就与公子无关,公子请回前院吧,别再惹恼了太子殿下,恐怕原三就不止受罚如此简单了。”

    原负心的意思很明显,眼下跪着虽然不能怪着上官越溪,不过突然赐婚一茬,却很明显是太子在针对上官越溪,所以她当然会想如果今日没有这男人在,兴许事情最后就不会演变成她需要跪至子夜时分,所以她还是迁怒了;而此刻若是上官越溪再单独留下,谁知道接下来太子会不会又整出什么新法子处罚她?

    况且市井传言漫天纷飞,她岂能未听闻过右相府嫡长孙与当今盛名远播的三皇子那非比寻常的特殊交情?

    她有必要同三皇子抢人?原负心心中冷嗤,她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当然没必要再给自己添上这么一桩大麻烦!

    “连累了三小姐,在下当真惭愧至极,日后若是三小姐……”

    摇头打断上官越溪急急开口的解释,原负心只摇摇头,再垂眸比了比自己此刻的的样子,一句“上官公子请了,请恕原三不送。”便转过头,再不理会几番张口,急欲解释的上官越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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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火焰密函

    ?

    虽然他一心想要认真道个歉,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负心甚至看都未多看他一眼,只怕下次再见,这原三小姐根本连记都不会记得他上官越溪,由此,他又何必太过一厢情愿呢?

    上官越溪自嘲一笑,随即一声“抱歉,三小姐。”,便也转身快步朝着院门外速度离去。

    “小姐?”等到院子里真正的众人离去,彻底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之,随同原负心一起跪伏在地红叶微微起身,动了动已经麻木无知觉的双膝,眉头皱的死紧。

    “红叶先进去歇着吧,我没事。”原负心抬头扫了眼身旁脸色已经泛白,额际也是冷汗涔涔的红叶,原负心目光微沉,不动声色的将视线向下,扫了眼红叶有些止不住颤抖的右腿,轻声道,“罚的是我,你不用陪着,先进屋歇着去吧。”

    “小姐,红叶不累。”一听原负心竟然让自己进屋休息,且还是用那种不容拒绝的命令口气,已经习惯凡事陪着自家小姐、有难同当的红叶一下慌了神,急急开口抢白,生怕原负心强行撵她进屋休息。

    看着红叶一脸紧张,似乎生怕她强行押她去休息的样子,原负心冷硬的表情止不住裂开一道细缝,虽然轻浅,却实实在在在她嘴角处形成一道向上的笑纹。

    一声轻叹,原负心有些止不住嘴角抽搐,“紧张什么?先进去擦点药吧,右脚踝处伤还没好利索了不是?”

    “可是红叶没事啊,脚踝这里已经不疼了,小姐不用担心,红叶想陪着小姐一起跪,求小姐别拦着红叶好不好?”红叶一手伸向身后使劲揉按自己的脚踝,一手拉着原负心衣袖,很是急切的想原负心证明自己的没事,完全可以陪着她跪到半夜没有问题。

    原负心沉着双眸看着红叶许久,就那样面色淡然、眼神沉寂的看着,直到红叶被看的有些手足无措,打算听从主子命令自行起身回屋之时,原负心才又开口,“那就一起进屋歇着吧。”原负心如是说着,脚下便已经施力撑着起身nad1(

    “小、小姐……”红叶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已经半起立的原负心,直到原负心以站直身子,转身,朝她伸出右手,打算拉她起身,红叶才突然惊醒般的瞪大双眼,“小姐这样……那……太子殿下……老爷……”

    红叶语无伦次的回头又转身,望望眼前微俯着身子站在她面前的原负心,再转头望望空无一人的小院门口,已微有些失去血色的双唇几番张合,终于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走吧。”摇摇头,原负心更俯低身子,主动伸手拉着红叶起身,回屋。

    回了屋子,替红叶脚踝擦好药,强行将红叶押回偏房休息,主室厅里便只剩她一人。

    这大半月日月兼程的赶路,加之昨日大姊原馥梅一番折腾,今日又是太子一行人,几乎折腾了她一整日,这几日原负心原就感觉有些身心俱疲,这会儿杂事瘟神总算统统送走,趁着无事,她干脆铺平被褥,解了外衫,决定放空思想,好好睡一觉。

    许是这半个多月来日月兼程的赶路真的累了吧,是以原负心几乎是一沾枕就睡了,且睡得极其深,深到有人曾来过她的榻边,又悄无声息的离去,她竟是好梦正酣,毫无所觉。

    一方梦醒,原负心半坐起身,并不艳丽的脸上有股刚睡醒的慵懒,似乎还没睡饱,不过从她灵气氤氲的双眼可以判断,此刻的她精神很好,正是睡饱之后的满足之相。

    斜眼扫了眼置于她枕边的绯色绢布,布被折叠的很整齐,有棱有角的四个尖角朝前,后面弯成弧形形状,乍看很像火焰,绯红色的火焰,母亲独钟爱,可她此刻却打心底里生出一股不想拆开看的厌烦之感,搞不明白为何突然会生出这种排斥感,但却真真实实在她心底里生出了,且,很强烈。

    “小姐若实在累了,不如就让奴婢烧了,当做不曾看见吧。”红叶一手端着烛台,走到床榻边,伸手就想捡那绯红色的绢布nad2(

    “烧了这次,还有下次,有何差别?”原负心摇摇头,终是拿起枕边的绢布打开。

    “小姐,怎么了?”眼看着原负心的脸色因着那绢布上的内容而一变再变,红叶越发着急的想要知道内容。“小姐你倒是说说话,别吓红叶好不好?”

    “看完烧了吧。”原负心将绢布递给一脸着急神色的红叶,对于这“绢布密函”所传递的信息,她并没有多多作解释。

    而接过绢布的红叶才瞄了绢布一眼便长大嘴巴,瞪圆双眼,整个人怔愣的几乎要摔掉手里的烛台。

    “小姐,这……”

    红叶怔愣了许久总算回神,回过神的她张嘴就想说些什么,然,当她一垂眸对上原负心一脸冷然,嘴角微弯,似笑非笑的无奈表情,红叶又愣住了,她想说什么呢?眼下这种境况,她又能说什么呢?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救母之恩恐怕不大过天也差不了多少,尤其对小姐这样只在乎母亲的人而言,恐怕夫人的救命恩人早被她也视作了救命恩人,甚至那恩人的不可忤逆程度更是远胜于她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吧!

    所以如今大概不管那恩人想要谁的命,小姐都会毫不犹豫的替他取来吧!即使那代价可能是付出她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吧!

    “小姐,也许……也许……”

    红叶鼓足勇气想要开口,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劝慰的话,就被原负心摇头制止了。

    也许母亲会懂她的难处么?原负心心里忍不住笑,那如今究竟不知为谁效力的母亲若真能懂,这密函又何必要送来给她?

    “去拿夜行衣来。”摆摆手,原负心不甚在意的摇摇头,心中不禁暗叹,也好,这是她承诺替她完成的最后一件事了,办完这件事,她与那人,便再无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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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他竟然是三皇子

    ?

    身为原府三小姐,原负心一直都是无欲无求,更无存在感的影子小姐。不过当脸上那层假面撕去,再佩戴上母亲精心为她打造的银色半脸面具,她就只能是狠砺毒辣的碧落宫主凌无心,那个视人命如草菅的魔宫新宫主,那个杀人毫无章法,似乎永远都是随性而为,今日想杀谁便杀谁的异族妖女凌无心。

    关于自己今夜所要杀的人,原负心虽没有见过,不过关于他的传说,她却听过很多,而几乎每一条传说都足够告诉她,她不是他的对手,今夜这一趟,死的恐怕多半是她,这个不自量力的刺杀者。

    进入三皇子府的路远比原负心想象中要容易的多,不过即使如此,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传说很多,却无一条提过他的侍卫或是府邸,几乎所有的溢美之词都是围着他那个人,只因他本人,造就了各种不败的传说。

    成功潜进内院,原负心脑中迅速勾画晚间母亲命人送来的那幅三皇子府内建造图,确定好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原负心很快就判断出三皇子的院落就在前方右拐弯处,也就是说此刻她与她的目标物只一墙之隔,穿过眼前的月洞门,她就必须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朝那面朝南的窗口发出致命攻击,且力道必须要足够将攻击推进窗内,打到窗后面的床榻之上,才有可能一举重伤据传功夫深不可测的三皇子!

    然,不知是她的功夫真的荒废了,还是三皇子实在太高深不可测。原负心只觉得她才翻身越过月洞门,手上早已备妥的五根均淬有剧毒的银针还没来得及对着漆黑的窗户射出去,冰凉幽寒的冷剑刃却已经自身后架到她的脖颈上。

    “谁命你来?”身后之人声线低沉,原负心觉得似在哪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便作罢了。

    “直接去问阎王,岂不是更快。”原负心移步换影,侧身避开脖子上冷剑的同时,手上毒针立即朝着身后飞射而出。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一转身,映入她眼帘的竟会是君少泱那张十分欠扁的邪佞笑脸。

    “姑娘这张脸生得够美,虽是遮起一半,却也是半面倾城,想来整张脸该是足以倾国的!”三皇子君少泱长剑横扫,轻松挡掉原负心银针的同时,不忘言语轻佻的调笑,“莫不然姑娘就摘了那碍事的面具让本皇子瞧瞧,指不定入了本皇子眼,姑娘也无须这般打打杀杀的讨生活了!”

    原来他竟是自己今晚要刺杀的对象?君少泱竟然就是传闻中那个神出鬼没的三皇子?等等,传闻三皇子不近女色,性好龙阳,据传丞相府嫡长孙上官越溪便是他的入幕之宾……这男人……原是个好男色的,却还对她一介女子上下其手、吃尽豆腐?简直混账!

    “油嘴滑舌,先薄你的命再说吧nad1(”原负心甫一回神,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君少泱放浪不羁的轻佻调笑声,说不出什么原因,原负心只觉心头突然一阵发闷,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再回神,原负心只一声呵斥,随后便见她双手先后自身后翻转,送出,眨眼间,又是十数根细丝般的银针笔直射向君少泱的全身各处,尤其其中有三根,竟是笔直攻向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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