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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因为这消息就是我们散布出去的啊!而他现在能好好的活着,完全就是因为他觉得世上的人都对他不好,所以说,如果你同情这样三观不正的人,会有什么结果呢?!”

    旭笙有点乱了,是润白将他死亡的消息散布出去的,造成他们的视听混乱!可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大夫又从哪里来的能力可以这样的一手遮天?他的话信息量太大,可偏偏当事人就在她面前,她却不能问一句,直到最后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以前做过什么事?”

    润白对于她这样的热心感到很意外,他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旭笙在看到赵佑天之后的各种反应,但当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他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心里不大舒服的,“你不必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有很多事你都不必知道。”

    旭笙:“……”他生气了?为什么?该生气的应该是她好不好,她才是那个一直被他蒙着鼓里的人!旭笙对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一切感到愤恨,对于萦绕在润白身上的种种谜团更是火大!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还是他原先认识的那个人吗?她到底该不该还是像过去一样无条件的信任他、躲在他的羽翼下,丧失自己所有的技能!

    旭笙得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了……

    第一百零四章

    (旭笙凝视着璐璐漂亮的脸,她的皮肤苍白无人色,显得双唇更加浓烈似火、呵气如兰,吞吐之间就像是要把人的魂魄给勾了过去一样。如果说莺莺是那种艳丽逼人,大红色的纱霓被她穿的活色生香,*裸的肉欲横流,那璐璐就是那种妖冶到骨子里的那种女人,她不靠卖肉,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双*,便可以骚气十足,直接就将人扼杀在温柔乡里,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家半夜来打扰你,还不是因为有点事情嘛!”一如既往的娇嗲,要是男人听了,准会酥了半边骨头,但她面对的是旭笙,一个与她截然相反的女子。

    “什么事,你说吧!”她依然是面无表情,这些年她的战斗经验完全是拜她所赐,璐璐在她眼里早已无信任可言,她们之间拥有的只是堂姊妹的关系而已。

    “再说这件事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这是美女都会有的习惯吗?说个话吞吞吐吐,先卖上半天的官司再说!“你突然离开欧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这不关你的事,你要是没事的话,请出去。”旭笙站在门口,做出请的姿势。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间客栈里还有谁?”璐璐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她。

    旭笙一下子就板起脸来,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只是她在尽力的去克制住自己,这是成为杀手的先决条件,待敌人亮出所有的底牌,她在来致命一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家族里的烂摊子扔在那,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是为了什么?你不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传说中的顶级杀手,好把我们这些不服你的人全杀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璐璐的脸色因愤怒而变成铁青,一双幼细柔滑的手也在不停的发抖,显然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脾气发作。“要不是我因为家里出事出来找你,兴许这个时候还被你蒙在鼓里呢!我今儿就在这里告诉你了,欧旭笙,我欧璐璐从小就看不惯你,长大之后更加不可能,即便你现在是坐上了欧主的位置,我也不会归顺于你的!永远不会!要是你也看不惯我,我们可以单挑啊,你找这么个人出来,你以为我就会害怕你了吗?你做梦!”

    看来她真是气着了,只是旭笙现在却有点啼笑皆非!原来她说她找赵佑天来是为了对付她?这也太可笑了点,即便她用毒很高明,若是真的打起来的话,旭笙也不知道胜算有几成,但她竟然为了她找出赵佑天来,这也未免“杀鸡用牛刀了”吧!

    只是此时的旭笙只能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因为如果否认了,她就会继续追问,若是承认了,离她们两个真正决斗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而她只想息事宁人,烦心事少一桩是一桩。

    看着旭笙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璐璐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甚了,这这意思就是说她已经承认了。“难道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欧旭笙,你……你这是要为自己清理门户是不是?好啊,你来啊!”璐璐苍白的脖子开始泛起纵横交错的青筋,旭笙知道她要开始用毒了,眼看着这个女人要把事闹大了,旭笙连忙喊停。

    “你先等等,我这还没说话呢!我找赵佑天是为了欧净琛,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复杂,另外你说的家里出事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找我?”

    璐璐一听她这么说,口风立马一转,酸酸的说道:“还能出什么事,反正你都人对付他了。我今儿来也真是多此一举,欧家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没有什么地位!”

    “堂姐,今儿我叫你一声堂姐,并不是想跟你拉关系,套近乎。你也知道,我是这个家族的神定之子,按照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我毫无疑问是欧主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而你必须要尊重我、尊敬我!而我也会负起一个首领的责任。今天你在这和我打太极,闹情绪,我权当是没看见,我不希望你再犯这样的错误!”旭笙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神定之子的鬼话,但在此刻她很感谢欧净琛为她打造的这一层唬人的外衣,至少她能借着它压制住璐璐。

    她这话说的璐璐无可反驳,只能无奈的撇撇嘴道:“欧家下面的人报上来说,我们旗下的产业有好几处发生了变动,他们怀疑家里出了内鬼,在将这个家悄无声息的掏空。所以我们就怀疑是不是欧净琛安插进来的人做的,他正在伺机反扑回来。”

    欧净琛这几年的暴政虽然提高了欧家的名气,但也激起宅内的民愤,这不他一走,旭笙立马就能进而补上,但不排除有类似于周渝生这样的人死忠于他,而这也恰是旭笙最为担心的地方——狡兔三窟。欧净琛是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他肯定做好了各种万全的准备,而且他藏在暗处,让他们翻遍江南的整个地皮都找不出来!

    “那到底有多少产业被调出来了?”旭笙连忙问道,知道他拿出了多少,她心里也能大概的做出个预测。

    “我们在塞外的军工厂被转让出去了,还有全国各地很多家妓院赌馆也被人易手了。”璐璐简单的说了一个情况,看着一脸镇定的模样的旭笙惊慌失措是她从小到大乐此不疲的游戏。

    “什么?他还干过这些东西?”旭笙完全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些年来她光忙着练功了,丝毫不曾注意到周围的人在干些什么事。

    “关键的不是赌馆、妓院被转让,是那些地皮,他们被人顺带收购了!”她笑得很神秘.很暧昧,任何人都可看出她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有点幸灾乐祸。她正是故意要旭笙有这种感觉。璐璐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她似乎已猜出旭笙心里在想什么,故意笑了笑,淡淡道:“也许你要问为什么我会这么大惊小怪的,欧净琛这么多年利用我们为他累积出巨大的财产出来,而后他又利用这笔钱做饭馆、赌场、妓院,这类的生意。但旁人绝对想不到他的财产大部分其实是土地,他为欧家累积下的根本是土地!因为土地是任何人都毁不了的,世上只有土地最可靠只有土地,这才是一切事的根本。而现在,他要取回他一切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了,他要在欧家来一个釜底抽薪!”

    跨过起初的惊讶,旭笙面上又恢复到起初全无表情的模样,但心中中已掠过了一片阴影。

    “拿回他的东西?真是可笑!”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他曾经要求她刺杀过好几个地方商业巨头,她原先只是以为是对方的仇家要买他们的命,现在想想欧净琛只是再为自己的经商之路在铺路而已,那笔钱也全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的非法所得,欧净琛他根本就是坐享其成!

    璐璐将她修长的双腿高高翘起,叠放在桌角,很是悠然的建议道:“反正是家里的总管让我跟你讲一声而已,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现在他正在筹集各方面的力量,恰好是你杀他的最好时候!”

    “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你是我主子?”旭笙不喜欢摆架子,但她的确是有些恼了。她做事不希望有多少人旁边告诉她应该这样做,不应该那样做,始终是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我当然是听你的吩咐!”璐璐说出这话,多少也有点咬牙切齿,“我只不过 ...

    (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说完忽然又很诡异的笑了笑:“欧净琛常说你最冷静,想不到你这么容易发脾气。”

    旭笙忽然觉得自己被一道惊雷击中了一样,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她的内心不再像过去一样平静如水了。大敌当前,作为像她这样的杀手,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绝对的冷静,可她却像是早已就乱了分寸,心慌得更是不行。她明知到璐璐千方百计的跟踪她的行动轨迹,千里迢迢的追过来,她的心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可她终究还是让她如愿了,不管旭笙承认与否,她说到底还是变了。就像璐璐说的一样,像她们这种人的确不该动怒的,怒气对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杀手来说,简直比毒药还可怕。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已的指尖正在渐渐变冷,身体开始发硬,这是恐惧的表现,她的一切不安、担心皆是来源于恐惧。

    璐璐看着她紧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担心问道:“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舒服?”

    旭笙看着这个手足,看着她一脸关切的神情,眼睛就像是具有透视功能一样直接就看透了她那颗正在偷偷奸笑的内心。她曾经笑话上官家手足之间兄弟相残,现在想想她到底是有什么资格啊!如此耻笑别人,自己家又比人家好多少!她沉默了很久,等到璐璐都对她丧失耐心,不准备看好戏的时候,她才缓缓的说道:“我累了!”

    这是她在这个堂姐面前第一次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她是真的累了,被这样斗来斗去的日子完全消磨掉了整个生活的所有热情。她现在就连一个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人都找不到,所有的人都变了,他们都在离她而去。

    在过去,她心里也许还有个安慰,至少还有个润白呢,她唯一的爱人。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她彻底的混乱了!

    说出这句话的旭笙就像是奔跑千里,即将力脱而亡的长跑选手,而坐在她面前的璐璐,眉梢之间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气,她的开心无论是在做多少的掩饰都已经掩盖不住了。本身就是一双狐媚的丹凤眼,此时就像是要乘风而去一般,“有句话我不如该不该说?”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旭笙看到她竟然学会了如此的虚伪,心里是有点想吐了。

    璐璐的一双眼睛都快笑没了,又故作羞赧的半垂着脑袋,摇了摇头,“也许我还是不说的好。”

    “有什么屁你就快放!”旭笙被她这种欲说还休的态度给惹火了,她也不去管什么杀手准则了,什么不能生气,什么极端冷静,尼玛,老娘都快被你们搞的快疯了,你还在这跟我磨叽,“你要是不说,就给我滚!”她伸手一挥,青葱似的食指直接就指着大门,下达了最后通牒!

    璐璐从来没见过向来沉静若水的旭笙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下子也惊呆了。连忙解释道:“我的意识是,你看这么多年来你的确是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阵子。”

    旭笙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意思,璐璐也知道她听懂了,停了一会又接着说道:“其实我原本还跟你商量说是你来杀,还是我来杀?不过现在看来你是早有预备,竟然会找到赵佑天这样的传奇人物来处理家事。想来也不用我费心了。不过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要是你真累了,或者说这件事你觉得不想去做,我可以替你去。”

    旭笙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她,一字一句的对着她说道:“你知道欧净琛是怎么样的人吗?”

    璐璐将高高翘起的脚放下,执起自己的一绺秀发,绕在手间玩弄道:“你是说,我杀不了他?!”

    旭笙看着她这副闲适的样子,突然又有点想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请赵佑天来吗?”简而言之就是连我都杀不了他,就凭你!

    这句话有点刺激到她了,璐璐一听就浑身炸毛起来,嘴唇一嘟,又是那副标准的璐璐娇嗔样,冷笑道“你以为杀不了的人,别人难道就就更杀不了吗?照你这口气,也忒大了点!”

    “首先,注意你与我说话的方式,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另外我所说的别人,目前单就指你一个人,你要明确这个范围!你的毒是使的不错,但若是你想要的是使敌人死的话,你的这种必须近身才能致命的招术是远远不够的,况且你的内功不够,要是真的想杀欧净琛这样有着纯阳内功的人,这是远远不够的!但就是内功一样,他就能甩你几条街!”

    旭笙发誓自己只是在单纯的分析给她听,并不像她一样,特地跑过来打击她的自尊心!但她多次提到了她的软肋,这让璐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气的发青了,所谓身为杀手的淡定,在她身上,瞬间就荡然无存了,“就算你武功比我强,但杀人并不是全靠武功的,主要的是看你下不下得了手,靠的是心狠!但你看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执行任务都会放走那些孤儿寡母的,旭笙你知道吗,你无法和欧净琛媲美的最大缺点在于哪里吗?你身上还有人性,即便他再怎样的去刺激你,甚至是派人去强bao你,但你的心始终还是狠不下来,所以,你觉得这样的你有资格来说我不行吗!没错,我的内功是不行,但至少我能为你将那些早已吓的失魂落魄的孩子女人全部给解决掉,为我们欧家不留后患!”

    “你……”旭笙一下子瘫软在椅子里,这也不奇怪,璐璐这么多年一直视她为头号敌人,她知道她这么多的内幕的确是不奇怪,但她怎么可以,那些孩子,那些她冒着生命危险,费劲心机才拯救出来的孩子,她怎么可以……

    “好啊,你是不是一定要替我去?要是你真的想去,那就去吧。我不拦你了。明天我就和赵佑天讲一声,你会成为他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拍档!”她累了,她真的累了。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很疲惫、厌倦这周遭的一切,厌倦到已经不想再为那些死去的冤魂去争辩、去斥责、去请求他们的宽恕!有些人与你的价值观、人生观皆是不同的。你不能说他们是错的,你也不能去改变他们,这些年来她唯一所做的事情就是不要被他们所同化掉,但是现在,她累了,累到什么事都不想做。但出于作为一家掌门的职责,她还是有句话不得不对她不说。

    “做这件事情之前,我还是劝你先想清楚。我和欧净琛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武功到底有多恐怖我很清楚,所以你最好还是先要了解一下与他为敌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你现在又说这个干什么?与他为敌,现在只要是姓欧的,应该都是他的敌人吧!这是你给我们带来的厄运,是你将他赶出我们这个家族的,所以,你觉得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成为他的敌人了吗?”璐璐依旧是标志性的嘲讽方式,嬉笑怒骂之讽刺的旭笙里外不是人。她的一张小嘴就是这样,在异性面前能哄的让人心里开了花,但在同性之间,你只能是气的牙痒痒。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旭笙对于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方法就是:多说无益。

    璐璐立刻回嘴道:“又不是你和他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他虽然没有和我有多少亲密接触,但我自认为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你所说的 ...

    (情况我一点都不怕。”她的这句话说的酸气十足。身为欧家人,谁都知道旭笙和欧净琛有一腿,只是当事人一直不承认而已。不过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的确是一点都不害怕。她学武的时候,欧净琛也不在一边,也没有和他对打过,也没有被他死死的压制过,所以这一点危险的确是吓不倒她。况且,她等待这机会已有很久了,无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让她放弃。她的心里一直在念叨:只要她能够做成这件事,她就能够翻身,能够取代旭笙的地位。

    其实旭笙的心里当然也跟个明镜似的,她了解璐璐想要表现自已的急迫感,也知道她想将她踢下台来,但她却完全不在乎。欧家之主,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甚至说欧家都不是她进去的。这些年来,她一直认为只不过是被历史的车轮推着往前走的人,一切都不是出自她本尊的希望,而与之齐来的荣誉、地位也都只是别人不要了,扔给她的。她一直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所以才更加不理解为什么会那么多的人自命不凡要去争抢那些浮名俗利,而她这个从来就没去努力,一直勤勤恳恳做事的人反倒会被推上高位。她是个俗人,而她这个俗人现在也不愿意去想堂姐的事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现在只想躺下来好好地睡一觉。。

    旭笙对她摇了摇头,死死的盯着璐璐的眼睛,她那美丽的眼睛逐渐变得很深沉,到了最后也什么也不愿对她说了,就连问都不想再问什么。转了头就走了出去。

    璐璐也没有说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她发现,旭笙渐渐在变,变得不再拥有他们欧家人才会有的那种气息,那一种类似于秃鹰一般嗜血的气息。现在的旭笙就像是星星,温暖而干净,不断的在撩拨她上前去毁了她,将她打回到与她一样的黑暗色调。一个原本就从黑暗之地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拥有如此透明的色彩,不,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她看错了!

    第一百零六章

    (就在这润白和旭笙两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千寻者”孙乾也在一直不停的忙于搜索,只是他完全想象不到身为千金大小姐的上官若兰,好好的一个美人竟然会委身在乡村,甘愿做一名农妇,任凭生活磨去她所有的美丽与灵气。

    散碎的阳光照在低矮的茅檐下,映上若兰安详面容上,她的脸庞微微扬起,双手搭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身子随着躺椅轻轻的摆动着,恍若年华喜悦,岁月静好。白色的纱衣也被这阳光照得晕开了一层光,梦幻的像是得道的仙人。

    她想起了那一日,老人送她来到这处乡野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夜深了,这地方又这么偏僻,当真是漆黑一片,不过因为是老人经常来住的乡间小屋,所以收拾的也还算是干净。

    “若兰小姐,这里所有的事都已经安置好了,吃的东西我会定是再派人给你送来。这里荒芜人烟你确定可以吗?”

    “老板娘,你直接可以称呼我若兰的,不要小姐小姐的,我只是怀孕了,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

    “呃,好吧,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窗关严,这里虽然没有多少动物,但小心一点也不为过。”

    “嗯,我知道了,你还有店铺了,老是留在这陪着我也不合适。”

    “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

    “我送你一程。”

    “没事,不用了。”

    “我坚持,你的恩情,我真的无以回报了。”

    “小姐,你快别这么说,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走啦,走啦。”若兰拥住老人的胳膊,依偎着她,心里突然一暖,她的身上有妈妈的滋味,多少年过去了,转眼她也变成妈妈了。她曾后悔和欧净琛在一起纠缠过,但这件事她不后悔,孩子,妈妈爱你,而且发誓,绝对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原本想着乌漆抹黑的夜里肯定没什么新奇,待她眼睛一旦适应了这种黑暗,却发现诸多美好出来。已经入秋了,乡野间的很多植物在白天皆是一副垂头丧气,如丧考妣的模样,但在夜里,仅有的一点点月光,温柔的笼罩着他们,仅这些错落有致的影子就已经是美的不可思议。

    若兰已经记不得自己一颗温暖的心,用温柔的态度去对待周遭的一切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发觉自己自从被无辜搅进滕府的乱局,参与上官家的密谋开始就已经变成了那个自己最不想要的成为的那个人,那个卑鄙的、自私的、只想着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而欧净琛的存在,只是加速了她朝着方面转变的步伐,她到底是上官家的孩子,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也更改不了的。

    不过若兰的性格也好,她不会在一件事情上纠缠太久,直到把自己逼进墙角里出不来。她会反省自己,但也知道该如何开解自己。瞧她现在就躺的很安慰,暖暖的阳光熨的她全身都暖暖的,脸上满是恬淡而又满足的神情。

    她到这来已经住了好多天了,乡下的环境虽然没有城里的好,但它的确适合孕妇居住,既没有上官府里面的吵闹,也没有那些个女人的闲言碎语一直聒噪在她耳边。上官家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标准的白道领袖,要不是因为族里人的推辞,武林盟主都早已被他们收入囊中了。其实在上官家谁不知道,真正有真材实学的子弟没有多少,如果真要是去争抢盟主地位的话,那可是要过五关斩六将的。若是以他们目前这种水平去了,倒时候肯定是要沦为整个江湖的笑柄的,还不如安稳一点,落一个淡泊名利的好名声也是好的。

    但这声誉越大,这里面的规矩也就越多。少爷们可以玩,但不可以把人肚子搞大了,若是要搞大了话,那就不是给封口费,打掉孩子那么简单的事。对于家里的女眷来说,那规矩可就更多了。像若兰这种乖乖女,要是被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她很难想象那帮虎视眈眈的外戚会不会把她和孩子大卸八块,然后分餐食用!她绝对相信这种事那帮丧心病狂的男人干的出来,当年她为什么一直坚持每年都要去滕家小住几日的原因正是出自于此,滕家唯一的不好就是有个瑞白时常骚扰她,但这也总比在家被这帮不省心的哥哥嫂子们骚扰来的强。

    她知道大当家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在这个家地位超凡,属于每一个人都争相巴结的对象。但其实她心里也清楚,暗地里他们骂的比谁都凶,说的话更是难听到数倍不止。

    上官家多的是两面派的人,这些人的面部神经天生就好像是与大脑分离的一样,完全不受脑中真实的想法办事,在她面前一直固执的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这些年她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但她的孩子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如果她真的能在这里,在这个偏僻的小村落里安稳的养育他的话,让她放弃上官家给的一切荣华富贵,她也甘愿。

    只是天不遂人愿,若兰这么奢侈的愿望,上官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让它成真的那一天呢,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第一百零九章

    (旭笙说什么也有着这么多年辛苦训练的底子在,不到一个时辰也就渐渐转醒了。她曾记得小时候背的一首酸诗,“城外青城山里湖,七桥一亭孤。秋云拂镜荒蒲欠,水汽*冷画图。”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当真是这首诗的完美的阐述,秋天湖滨的水汽像烟雾那样缭绕缠绵,使得碧波万顷,水天一色就像图画般的那样清冷,仿佛秋天从这片无边无际的水面开始的,一切都恍如仙境一般。

    旭笙一醒来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云里雾里,全身都是冰凉的露水。天很快变成了绛紫色。湖面上升起的袅袅水汽润湿了她的衣衫,湖边的硬泥上一圈一圈的碱迹,就像是上天在无语的暗示着时间的变换……

    “我怎么睡在这了?”经历过起初的惊讶,旭笙迅速回神过来,大声质问不远处的赵佑天,只是那人一点都不理睬她。他木偶似的坐在湖边,钓竿猛的向下一坠,鱼咬上钩了,这人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欣赏鱼在钓钩上挣扎。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说你这干的这叫什么事,为什么要等到天黑的时候出来钓鱼,还有为什么要把我打昏了,还随便仍在一边!”旭笙看着已经潮了一半的衣服,心里满肚子的气,但她其实最火大的她竟然会被人一个手刀直接打晕,这么长的时间里要是放在平时她不知已经死过多少次了。这种行为对于她这样一个杀手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拢 闭馀?苏嫠?璧某常?p》  “你还说我??拢?热晃颐鞘且黄鸪隼吹模?颐蔷陀Ω檬呛献骰锇椋?闼的阕龅恼饨惺裁词拢俊彼?缸潘?笔?目憬排?慷?樱?袷窃谒挡灰?晕?飧鍪澜缟现挥心阌薪囫焙貌缓茫?阏庵植淮蛞簧?泻羧梦沂?只鸫蟆?p》  “那里面有衣服。”赵佑天依然不看她,一手指着旁边的一个包裹说道。

    “那是什么?”旭笙走近了它,“什么?你出来钓个鱼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行李全部都拿过来?”完全不对盘的两个人都有一种想要杀死对方的冲到。

    赵佑天心里不禁感概:这女人做好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空气中流淌着她的香气……这一起来,所有的美感就全没了,剩下的全是聒噪,烦闷,而他还非得逼着自己不能发作!

    赵佑天还是没有回头也没有抬头甚至还没有移动过他的眼睛。钓钩上的鱼已渐渐停止挣扎,死已渐临。他忽然道:“一个杀手这么明目张胆的住进客栈是个最愚蠢的决定,而且丐帮的耳目那么多,我只站在客栈里就能探知到他们在说什么。你个笨蛋,你在一个早上就完全暴露了我们所有的行踪!”

    旭笙猛的停下了翻动衣服的手,“所以,这才是你突然要拉我出来钓鱼的目的,而且把我们的行李都打包了出来?!”

    “不然,你说呢!”他眯着眼看过来,满眼的杀机。

    旭笙曾想过她与赵佑天之间的差距是什么,要是两个人打起来,以她的能力胜算能有几成,她甚至还想过很多种来对付他的法子,当时想的那些东西,最后又全部被自己给推翻了。直到看到他的真人之后,她想着如果当真让她选的话,估计也只有一种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法子。就是直接去找赵佑天,一旦有机会,她就直接杀了他。若没有机会,被他杀了也无妨。反正像赵佑天这种人,你若想杀她就得用自已的性命去作赌注.否则你无论用多复杂巧妙的法子,也一样没有用,

    可就在刚刚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所想到的这唯一的办法其实也是没有用的。

    这个人就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他具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找一个最强的人作为对手,总希望自己能击倒这对手,为了这目的,人们往往不惜以牺牲自己作为代价。但这些人不知道,一个行业内的强者,又岂是他们这些自认为自己不错的人所能媲美的。就像她和赵佑天之间,即便她杀过再多的人,拥有着永不疲惫的杀手利器,有着常人都没有的特殊能力,可与他相比,她也只不过是只小虾米,连隐藏行踪都不会!

    旭笙像是被人点住了哑丨穴,不能发一言。她的内心遭受到了重创,在这个一个只能高山仰止的人面前,她的那些雕虫小技让她羞的无地自容。一个在不断追寻的人,内心挣扎得也许比钓钩上的鱼更痛苦,因为她虽然不断追寻,却一直不知道自己追寻的人究竟是什么,这样的追寻最容易令人厌倦。旭笙以为自己到达了一个顶峰,她不想再这样继续追寻下去了,所以她背叛了欧净琛,脱离了他的掌控,企图拥有一个新的人生。可是她从未想过,你真的已经到达那个制高点了吗?还是只是你的那些天赋给了你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

    “喂,那谁,过来陪我钓鱼。ww”赵佑天看到自己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很满意的招呼她过来坐。

    他的一喊搅动了她的思绪,让她一下子从过度的自责中苏醒过来。其实旭笙也不需要这样的过分的反省自身,她才几岁,和赵佑天相比,她真的太嫩了。不过她也有着赵佑天没有的先天优势,年轻嘛,总是做一切大事的本钱。

    “哦!”她的脖子像是被人勒住了一般,原本的怒气冲天,侃侃而谈一下子全失踪了,话多的反倒是心情突然变得愉快的赵佑天本人。

    “你是不是曾经想要杀过我?”

    “啊?”旭笙有点没反应过来,难道说这人能嗅得出她心里曾经有过的杀机?

    “我看你的体格像是练过武功的底子,而且你走起路来脚步轻的像只猫一样,你知道捕鼠的猫脚底长着肉掌,这是一个杀手的基本功。而且你也并没有故意将脚步放轻,甚至说你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走路方式。很少人能养成这种习惯,要养成这种习惯并不容易。这由此更加证明了我的观点,说明你的武功还不低,至少也在杀手榜上的前十位吧,而排在那个榜单上的人,基本上都想杀我!”

    他的思维缜密,洞察能力惊人。见旭笙不言语,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他开始莫名的起了聊天的兴致。

    赵佑天的声音冷静的像块冰一样,“你杀过多少人?”

    “嗯……额……”这男人变换如风,她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估计也有不少了,润白找过来的人都是手上有好几条人命的!”

    “润白?”旭笙最近一直在感概她对润白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一开始她也曾疑惑过为什么润白会跟这样恐怖的人认识,现在又听赵佑天这样一说,她的心头就好像突然多了一种可怕的威胁和压力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那小子手下又这么强悍的军团,要是我和这帮人打起来的话,估计一起群攻而上的话,估计我也是招架不住的吧!不过话说你也应该是他找来的杀手吧,最近这小子好像要有什么新动作,到处在招兵买马。”

    “不,我不是……”

    “诶呀,不要再否认了。我知道他师傅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病,估计他查到凶手是谁了,现在正在筹备反击吧。”他一下子变得健谈起来,估计是开了话头, ...

    (这么多年又鲜少有人只听他聒噪,这是润白所料想不到的,在他基于对赵佑天的了解,他私以为这两个冰块在一起无论多少天也是相对无言的,他怎会料到赵佑天以为这女孩是自己人,什么话都能说。只是他突然这么大的转变让旭笙感到非常的不适应,而且他嘴里说的消息让她一下子也难以消化。

    润白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情,什么他师傅?什么复仇?这都是从哪冒出来的事!他不是回去处理滕府的事情了吗?难道说他还有别的目的!

    她心里想着事情,越想越害怕,手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铜丝正在慢慢的垂下。

    赵佑天忽然道“你忘了放饵。”

    旭笙停了好一会,才回复道:“最好不用饵!”她有一种预感,也许刚从一个阴谋中脱身,现在又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另外一个陷阱中。这个认识让她手上的筋骨忽然紧缩,心里起伏更是过了很久才能平复下来。

    赵佑天这个时候还没有察觉到她的失常,依然故我的答道:“你错了,没有饵就没有鱼。”

    旭笙紧握着鱼竿道“有鱼无鱼都无妨,反正我在钓鱼。”

    赵佑天慢慢地点了点头,道“说得好。”只见他忽然转头,盯着旭笙。他的目光就好像是钉子一般,一钉上旭笙就似已钉入骨肉。旭笙只觉得脸上的肌肉已僵硬。

    “你到底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如果他们两人都是润白的自己人,那她不可能在听到“影子”军团的事会有类似于她的这种反应,而且润白在招兵买马的事她很明显不知情。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旭笙怕他看出多少端倪出来,故作镇定的答道:“我是润白的妹妹,旭笙。”她在等待赵佑天爆更多的料给她,润白最近在做什么?她最近在上官府不得而知,但她知道铁定没什么好事,一种危机感弥漫在周身的细胞里,使得旭笙看上去更加紧张了些。

    这些敏感的动作看在赵佑天的眼里,更是列为可疑的对象征兆里。故意说自己是亲戚关系更是可疑。

    “那你曾经还想杀了我?”

    “我……曾经是个杀手。”这直接回复了他的问题,我是杀手,所以我不得不杀了前辈您,以证明自己的强大。

    “但你知道,你现在还杀不了我!”他难得给一张正脸给她,貌似态度清闲,其实这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彼此互相试探的“游戏”,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旭笙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看到她这副强作镇定的模样,赵佑天心里更是像明镜一般,她拒绝回答,是因为她根本就用回答,因为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有必要和这个小辈“沟通”一下,即便他这个沟通有点危机四伏,“杀人的人很少聪明,你很聪明,对一件事的看法也很自己看法,但就因为你想得太多,所以不行,杀人的不能想,也不能聪明。长于思考的人大多裹足不前,而干杀手这行的,反应能力必要要好!”

    “可是我觉得反应能力是可以靠后面培养的,谁说我就一定不行。”旭笙对他这种不负责任的武断颇有微词。

    他锐利的目光瞥向她,直接给她下了定论:“对,这个是可以培养,但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出在你还是过于聪明了,而只有聪明的人才会害怕。”

    “这又怎么说?要是怕死的话,我就不会干这一行了!”旭笙从未想过这件事,他这么一说让她有点接受不了。谁不希望自己聪明一点,别人想有她这么聪慧还得不到呢。

    “那我就说两件事情吧。第一,虽然你故作镇定的说不用放饵料,但这个事实还是不容置疑的,你没有做出放饵这个动作;第二,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给你的这根钓竿的饵是放好的。你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话说完了,终于不再朝她这面看了。

    旭笙的心猛地向下一沉,这代表什么?这还能代表什么!她的思绪很混乱,她的心也好乱,但她毫无察觉到自己已经乱到这般地步了。她紧握着钩竿的手心里,突然沁出了丝丝冷汗。钓竿的末梢已经传来一阵的震动,而这震动就像是像是压死旭笙的那最后一根稻草一样。钓竿震动那就表示钓钩上已有鱼,她不相信自己真的能空饵钓上鱼来,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赵佑天没有故意吓唬她,钩上是的确有饵的,是她自己早已乱了分寸。

    她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有失水准的事,这种事就像被赵佑天砍了一个手刀一样,发生在普通人身上是可以的,但在她们身上则是不可饶恕的过错,因为但凡是走神一秒,你都可能被别人砍成肉泥了。要杀人的人,连一次都不能错,何况她已经错了两次。她也不知道在赵佑天的面前,她为什么总是失去以往的水准,但有一点还是被他说中了。她为什么会走神?为什么会连钩上有没有饵这个就在眼前的东西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在害怕,她害怕被润白背叛,她也害怕赵佑天和润白联合起来对付她,她惧怕这两个比她强的男人!正是因为她心里怕,所以她才会错。她若不怕的话,就不会看不见饵了。

    突然的,旭笙也笑了,笑的那样的肆无忌惮,让人心里发毛。

    “你笑什么?”他阴郁的问道。

    “我笑,是因为你也犯了一个错误。我经验虽然没有你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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