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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狠狠的摁在早已血红的墙面上。

    他们现在在宫家大宅,偌大的祖宅里满是尸体,浓重的血腥味直熏得让人作恶,上好的小羊皮靴像是在血里浸泡过一样,满地的血浆,要是气温再低一点,就可以直接做血糕了。而一切的惨状正是此刻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的杰作。

    “这不是爱,把我培养成和你一样的生物,这并不代表我就会爱你,你懂吗?”旭笙浑身浴血,她恨透了这样的生活,眼里完全是悲戚之色,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做困兽之斗,她不知道自己和气场强大的欧主还能对抗多久,若是再这样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精神崩溃而死。

    “可要是不是为了我,你怎么可能把自己培养成一个顶尖杀手了?你看看这些人,不都是你为我而杀的吗?你还说你不爱我,我告诉你,这就是爱!”

    “那我告诉你,我十分鄙视自己为了你所做的所有事。佛祖帮帮我吧!我居然用杀无辜的人来证明我爱你!那只是为了附和你!”旭笙的情绪一下子惊动起来,眼底的泪水喷涌而出,“我永远不会!不能!爱你!”一切都是错误的,杀戮,血腥,暴力,这一切都是错误的根源。

    “那你还想要什么?”欧净琛看着激动到快要崩溃的旭笙,十分不解,他们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血雨腥风、快意恩仇,瞧,单凭他们两个人就干掉了这一大家子人。

    “我想要选择,我不是你的利用工具。放了我。”旭笙重新拾起了佩剑,插入刀鞘。与他面对面站立,“而且,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才是那个怕永远孤独的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悲最孤独的生物了!”她的语言一阵见血,但也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她冒犯了她的主子。

    “你怎么敢这么说。”欧净琛“唰”一个大巴掌,瞬间就把她打出数丈,直到撞上了置物架,若干的珍品瓷器轰然倒塌,淬成碎片,若干的瓷片碎渣一下子就扎进了旭笙的背里,大大小小,疼痛万分。

    “放我走,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自杀。”

    “地上满是血液,欧净琛不能判断旭笙的伤情,只是绝的一下子她就变成了血人,表情疼痛难忍。

    “你难道就这么讨厌我。”他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对她的,“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欧家还需要你传宗接代呢。”

    “你必须这么做,放我走!”旭笙朝他大吼,拿起瓷片就要朝颈部割去。

    “好好,我放了你,但你必须要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帮我找到‘火龙’和‘破冰’。我会给你一把也是由玄铁制成的剑,它是由欧家仿造的,不过你对外宣称必须是‘破冰’。当年你姨娘欧净冬隐姓埋名嫁到延塘的滕家,至此‘破冰’便在江湖失了踪迹。我以仿制的‘破冰’为条件,使得你母亲能嫁到上官家,后来又用这把剑引的李婉儿为我效力,只为能得到‘火龙’。可这一切都因为发生了变故,是因为当年你出了错才毁了这整个的一盘棋,所以现在由你来终结这一切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原来一切真的都是你幕后捣的鬼!”她听着他说起往事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不禁怒火中烧。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个陷阱?!

    “你不是在仆人那也听说了不少了吗?你看,在这场战役里,我没有杀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和每一个都见了面,他们的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我只是稍微利用了他们的*而已。你父母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他们死于自己的野心和懦弱,你可知道!”他的神情倨傲,强悍的野心已经完全侵蚀了而他的心灵。

    旭笙看着居高临下的主子,心里暗自苦笑。她怎么可能忘了,欧净琛可是玩弄他人的高手,简简单单的几句挑拨,就可以诱发人心底里最残忍的*!

    第三十一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滕府的总管,你个小小的侍卫凭什么这样对我!”一个形状狼狈的男子正伏在地上叫嚣。ww他被点了丨穴,现在全身无力。

    只见阿东身着夜行衣,一只脚正踩着那男子的背让他动弹不得。润白接到阿东的通报缓步走向荒芜人烟的后院,免得动静太大招来不相干的人坏他的事。伏在地上的男子见润白已来,恶人先告状,企图能让润白放他一马:“少爷,我好歹也是滕府的总管级别的人物,你的侍卫竞这样欺人太甚!实在太不应该了吧。”润白唇角仍是噙笑,看向大汉使出一招雷家堡的绝招分筋错骨手,在大汉尖嚎出声前,阿东迅速点住他的哑丨穴。

    “要杀我全家,你们雷家堡还不够格。”润白依旧的和风霁月地说道。他精于外科却不喜见血,雷家堡的功夫多是残忍,唯有这招深得他心。大汉经脉全断身不能动,嘴不能说只能愤恨的怒瞪着他。“我只是将你对前任总管所做得事也让你也尝尝看,阁下喜不喜欢?”以指凝气弹向他哑丨穴,让他又可开口说话。

    “你个狗娘养的,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好深的心机,竟然能瞒过了天下人的眼睛。”

    犹死不知悔改的大汉再一次被消音,脸部被人狠狠的豁出一道红印,眼前金星乱冒,几欲晕去。不知何时润白的一抹白色身影形同鬼魅般得快速靠近他,在惩罚过出言不逊的男子后,背手而立月光之下恐怖的像是地狱使者。大汉一下子没了声响,打心里感到恐惧,怕得不敢再乱逞英雄叫嚣,但那双眼仍是凶怒,恨不得把润白干刀万剐。少爷这次的反应着实也让长期伴其左右的阿东有些吃惊,他一直小心维护着自己白玉公子的形象,虽是有时故作放浪形骸状给旁人看,但明哲保身的他从没有像如此暴露本性过。身为医生本应宅心仁厚,可他的主子可不是像世人期望的一样是吃斋念佛的。以他对少爷的了解他今天应是要大开杀戒了。

    十里处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少爷,人来了。”滕府的护卫从暗夜一下子涌现出来,悄无声息一看就是常年经过训练的精锐。那汉子临死的最后一刻也没料到润白为这一刻已经暗自筹划了好些日子,此时他就等鱼上钩了。

    第三十二章

    (“哐啷”一声,门房被人一脚踹飞进厅堂来,跌坐在地上呕出一大滩黑血,看似已被打成了重伤。ww润白立马上前医治,心里暗暗地记下这笔帐。滕府的大堂内已是灯火通明,气氛冷沉严肃,像是严阵以待,有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上官桀,你还没死!”阿东大骇地叫出来,门房的这种表症正是中了以前邪道第一高手上官桀的独门掌力,此种武功十分阴毒,人受伤后不是直接死亡而是全身肿胀溃烂流脓而死。

    “想不到武林中人还有人认识我,你就是那小子的护卫吧,记忆力不错,哈哈哈。”只见一大帮子的黑衣人带着浓浓匪气径直地闯了进来,领头的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上官桀。他看向阿东半带赞赏似地夸赞着他,只见他的双眼凹陷,像是已被挖去眼球。面部刀疤纵横交叠,由于脸部神经受损,随着说话的动作,艳红的肌肉不断抽搐着向外翻出,甚为恐怖。他身材高大,身上没有任何兵器,身子微向前倾将全身的力量压在手上握着的手杖之上。虽是人近中年,老态初显,但依旧让人见了不由得心里发毛。

    润白不理会众人,暗用内力替他催毒,确定门房再无大碍后,站起来寒着脸缓缓走向黑衣人。上官桀收住笑声,没注意润白为仆人医治时的手段,一双眼只是怨恨地眯着,冷冷地道:“滕大夫,你的侍卫记得我,你也应该还记得我吧?我瞧你如丧考妣的,不会是怕我来毁了你全家,没人安葬你吧。”

    润白听他有辱他的家人,心里顿时就不舒坦起来。不过他向来冷静,自然不会因此而会受到他言语的干扰乱了心神。其实按照上官桀的说法,一切就都可以理得清了,为什么歌妓出生的玉娘会有雷家堡这样的靠山,为什么像他们这样的黑暗组织会无私的帮助一个女人。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都是因为恨!

    只见他不退反进,慢慢走近他,“仪楠大师未曾救你,你又何必寻我至此。ww”他与上官桀的恩怨由来已久,在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润白就已知道大概了。只是没料到上官桀竟会命大至此,以至于找上他的门来。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上官桀指着自己脸部的伤口,踏前一步,“要不是你,我一定能得到师傅的医治。我今天的这番模样全是拜你所赐。你说我要不要找你来复仇!”他始终记得那个雨夜离开山林,重伤未愈四处躲藏的日子。像雷家堡这种不入流的帮派在他眼里完全是垃圾一样的存在,但昔日的魔王今日还是沦落到这番地步,这更加加剧了他对润白的恨意。众人见他向前均慌张地后退,顷刻间给对峙的两人空出一大片空地来。

    滕府的家仆们站立在一旁,均是一头雾水,十分不解清心寡欲明哲保身的少爷为什么会惹到了邪教头子。七年前,润白去往尚阳的路上曾因黛蓝不胜脚力而停留在宝应数日,并且在他上山采药,结识了一位高人,他就是隐居在此的仪楠大师,但也是在那时他种下了今日的恶果。

    “大师,跪在外面的那位男子好像身负重伤,滕某着实很好奇呢。”润白欠过身子,接过童子送来的棋盘,准备与老翁对奕。那男子面部基本被毁容,一身布衣早已被鲜血浸透,外伤严重内伤也轻不到哪里去,他时不时地口吐黑血还有中毒的迹象。润白猜想此人肯定是内功深厚,是真正的高手中的高手。若是一般的武林人士早已身亡,再加上山上霜露寒冷跪地多时,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了。仪楠大师的宅心仁厚是出了名的,可他这次却见死不救,着实勾起了润白的好奇心。

    “那是我的徒弟上官桀,”望着润白惊异的眼神,大师点点头表示赞同,“你想的不错,他就是现在的头号杀手上官桀。此番整个武林围剿他,他知道这个世界唯有我能救他,所以又寻到这里,求我救他一命。”老者谈起这个徒弟真是又爱又恨,他曾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因为过度的溺爱导致自己看不到他强大的野心与全身的杀气做成错事,自己遁入空门也是因为此事。老者一双看透世情的眼,浮现了沉重。活了八十岁面对亲如爱子的徒弟他始终难以决断,情感的阴霾始终蒙蔽着他的理智。

    润白停下摆棋的手,认真地问:“大师,您是不是在救与不救之间难以决断。”

    老者抬起头,“润白小友看来你有些高见,愿听其详。”

    “高见倒是谈不上,想您应该看过道家奉为宝典的一部《庄子南华经》其中有三句是‘生死修短,岂能强求?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庄子的原意在阐明,‘生未必乐,死未必苦,生死其实没甚么分别,一个人活着,不过是‘做大梦’,死了,那是‘醒大觉’,说不定死了之后,会觉得从前活着的时候多蠢,为什么不早点死了?正如做了一个悲伤恐怖的恶梦之后,一觉醒来,懊恼这恶梦实在做得太长了。’”

    润白本来不懂得这些有关生命的大道理,甚至不相信庄子的话。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早着去重生,能多活一日就是一天吧。但这几年行医日日都在生死之交的边缘,他也渐渐懂得活在世上的日子本来就屈指而数,如果死后自会有奇境,又何必在活着的时候竭力的去求生。就像是一个人活着正似流落异乡,死后却是回到故土一样。

    润白将这些话讲出,大师手拿棋子登时呆了,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润白竟然有如此超脱的境界。多年隐居在此就是不想为世俗的事所烦扰,不想多年的修为碰到自己的死丨穴还是动摇了。弟子们出去闯荡,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幽冥之事,究属渺茫。死虽未必可怕,但凡人莫不有死,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自己隐居不就为参透这一切吗!润白的这番话恰好点醒了自己。心不在焉地输了润白两盘棋之后,润白告罪离开。大师也终于拿定主意。

    “当年你走了之后,师傅即日为我开出药方用当归、远志、生地、独活、防风五味药,并且告诉我分量越重越好。如果不是你在师傅面前胡言乱语,师傅怎么可能将我拒之门外!”上官桀有些激动,被师傅抛弃,重伤难愈一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而这一切全归功于姓滕的一句话。

    “这怎么能怪我们少爷,你师父不是来救你了吗!”怕少爷有危险,更是出于对亲密爱人的关心,黛蓝趁旭笙入睡连忙赶来,大为不解的发问。

    “黛蓝住嘴!”润白看到她没有在侍候旭笙,一下子气急不留情面的呼叱她,也是借此让她这个弱质女流回避这剑拔弩张的危险。黛蓝再看向阿东,他也急急地示意她快快离开,这群不懂人家心意的坏蛋,黛蓝不由得怒气冲冲的回到腾兰雅居,路上一想才知道这五味药本就相冲,当归、远志也没有分量越重越好之理。“当归”或许是“该当归去”之意,跟着“远志”其实是“志在远方”、“高飞远走”、“生地”和“独活”的意思明白不过,自是说如此方有生路,方能独活,那“防风”呢?嗯,是说“须防走漏风声”。其实最后一刻,仪楠大师还是割舍不掉对徒弟的这份情谊,告诫他最好远走高飞,隐姓 ...

    (埋名。只是满心杀气的上官桀还是无法了解师傅的缜密心思,枉费了这番心意。

    厅堂的对峙还在继续,可是雷家堡的小喽??侨丛缫寻崔嗖蛔。?ソサ墓脑肫鹄础!胺匣吧偎担?凑獭!鄙瞎勹钜簧?钕掠肜准冶と?鐾沉斓牡督f胪?蟀椎纳砩险泻簦?笳揭淮ゼ捶1?p》

    第三十三章

    (四人一齐围攻润白,门里门外的人均是得到号令按兵不动,呐喊叫骂更是厉害。润白虽是懂得制剑却始终没为自己造一把兵刃,又受这四个好手夹击,无法直接争锋。只得展开轻身功夫,在四人兵刃缝中穿来插去。上官桀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木杖递了出去,这根木杖乃是楠木所制,看似轻飘飘的木杖其实完全由深厚的内力所控。俗话说举重若轻,江湖中人常评武功高低,均称赞那人使重兵刃犹似无物,但举轻若重,却又是另一个高峰,非得内力了得的人才可配得上这一赞许。润白曾得仪楠大师指点,知道这招是仪楠大师的得意之作,他一辈子习武,汲取少林、武当等精华自创出“幻影剑”。

    上官桀刚是使的起手招数。润白知其中变化,却还是难免生熟。他从一开始就没把雷家堡当一回事,那三人虽是统领,分别善使鞭、斧、刀,与润白的武功修为相比尚差一大截,但在这样的高手对决之时有这样的烦扰也不免是让人左支右绌。上官桀的木杖越来越重,此套剑法大开大阖,端凝自重,纵在极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气象。ww它讲求剑招力求稳妥,脚步沉着,剑走轻灵。上官桀得其真传又使木杖,虽是招式凶猛不符大师出剑心境,但他也将剑法最大优势——轻灵发挥到了极致。既有重兵器的威猛又具轻兵器的灵巧。润白奋力接招,见他木杖越发显得渐渐沉重,似乎毫无止境,心里也暗暗地佩服。

    阿东扬起手中的剑,叫道:“接剑。”挥手向润白掷去。润白纵身接住,一下子如鱼得水一般,想到“幻影剑”乃是由各家武学综合八卦五行之术,要破解它十分困难,唯一的方法便是以彼之道还制彼身。两人重新交手,一连数招润白全以正宗的“幻影剑”拆解之。

    上官桀见他的招数也是本门功夫心中大为吃惊。“你怎么会我派的功夫,难道师父还传授了你?”他的口气有些慌乱,润白存心想要刺激他一下,这套武功于内劲一道极是讲究,内息不畅,便是输招落败的先兆,所以屏气凝神,心中不能惊慌显得尤为重要。

    “你师父对你极为失望,料想你一定会来找我报仇,所以不惜培养我以达到制约你的效果。”上官桀虽是狂妄但对于师傅尤为尊敬,当年大师赐他一味“当归”,心中已大为受伤。今日听润白说如此觉着是对他的强烈羞辱,更是气愤难当,剑法当即失了招数,全凭着一股狠劲冲了上来,口中扬言道:“我送你下地狱。”那三人举足欲往润白肩头脚上猛踢,润白纵跃避开,但头上木杖也已砍到,上官桀着实用了十分的力,裹挟着疾风呼啸而至。

    润白身子急偏,闪过了这仗,左足踹落却又将自己逼入三人的包围圈内。躲闪不及,就在这时,右边大腿却也中了那首领一鞭。这一下痛入骨髓,这鞭子是雷家堡抢劫镖局时的来乃是南海蛇皮编制而成,上面又带铆钉数枚,抽上人身非得撕扯出好些皮肉来,极为残忍。幸好这蛇皮鞭乘势一让,卸去了一半来劲,骨头未断,但足下踉跄,险些摔倒。那使斧的抛去斧头,扑在地上双手合围,誓死将润白的两腿抱住,牢牢不放。润白立足不稳,跌倒在地,上官桀也弃了剑法,直接飞上前来,右手掐住他的咽喉,三人一下子欺上前来。润白纵有深厚内力却也是动弹不得。卡在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这般蛮打,已全然没了武术家数,然凭着一股刚勇狠劲,那四人一时却也奈何他不得。

    阿东等见少爷被压在底下,各挺兵刀来救。雷家堡的众人也都是不甘示弱齐喝一声,出掌阻挡。一下子场面乱作一团,各不相让,刀剑相击声此起彼伏。那使单刀的看着润白的架势,直起身来运足气力挥刀下去,润白腰腿用劲一个挺身,纯用内力挣开身上的束缚,跃起身来。

    眼见敌人又提刀赶来,他没了束缚将手中的剑使得得心应手,那人狂呼怒骂,却也无法伤他。润白看着这气势汹汹的三人,心想:不除掉这三人也无法将上官桀了断。三人估计看出他的心思,念头未转,润白已然纵身跃起,只听空中如布帛断裂的声音。一时之间就见一缕白影飞窜交错,外人完全看不清润白的身影,打斗未歇的众人都是退避一旁,只求不让自身被流窜的斗气波及。

    第三十四章

    (上官桀难以相信地看着他的招式,他脚下的套路是崆峒派的绝不外传的“飞凌仙步”,手上是华山派的“鬼影刀”,润白将剑为刀,若始终以刀作剑,以剑作刀,那也罢了,偏生倏忽之间剑法中又显示刀法,而刀招中隐隐含着剑招的杀意,端的是变化无方,捉摸不定。ww这套武功走的全是单剑路子,招数出手却与武学至理恰正相反,手中持剑,所使的刀招虽只是炫人耳目,但若对方武功稍差,应付失宜,刀招却也能够伤人,并且威力更甚一倍。这些人武功他是晓得的,施展如此杀招只怕三人命不久矣。心里大惊这小子到底会多少门派的武功,实力不同小觑!

    先是一道血光闪过,然后三个黑色的物体一齐向高空抛起。纠缠的光影散开,众人才又瞧见润白一身仍是雪白,持剑而立的身形。“啪啦”的声响紧接而至,那三个球状物落地,散落在众人之间,三具无头尸体横在地上触目惊心。

    “是头,是他们三人的头颅!”胆小的人有人尖声高呼。雷家堡来的人虽多,但都是山匪集结的帮派,与滕家又无宿敌。外围的人一看头领已死乱了主张,这种慌乱的情绪一下子感染了众人。中间你推我挤,乱成一团。上官桀见势头不对,大声喝令约束,但军心已乱,士无斗志,不到一会儿,匪徒已不战而败,大股歼灭,小股路荒而逃。

    “现在是我们对决的时候了。”上官桀笑出声,那笑声宛若雷轰大地,震得人耳膜生疼,护卫们皆是闻之神色大变,纷纷盘坐下来运功抑制体内翻涌的气血;功力差些的人已经吐出血来。对于毫无武功的寻常人来说,这声音只会让耳朵非常痛,所以滕府的奴仆们只能极力捣住双耳来阻绝那声音带来的伤害。一时之间,满屋子的人都无法助少爷一臂之力,皆是无计可施。润白微微一笑,道:“进招罢!”左袖一拂,长剑借着袖风递出。眨眼间两人又开战了,凌厉的掌风使众人又退了三大步。

    两刻钟后,局势渐渐明朗:上官桀功力还是高于润白,现时是难分胜负但时间久了自会力乏受困,再加上先前腿部受伤继续加重了情势一边倒的境地。润白也察觉到问题的严重,心中拿定主意。几乎是同时,双方都动了起来,只见润白长剑连进三下快招,上官桀木杖之上内力深厚,一一将敌剑逼回。杖剑相交,发出“金鸣之响。旁观众人知道两人已至比拚内力的要紧关头。上官桀猛地将木杖在地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居高临下作势挥出一掌,润白提剑过头作为抵挡。瞬息之间上官桀如鬼魅一般迅疾地变换位置竟然将木杖压在润白举在头顶的长剑之上,仿佛吸铁石一样牢牢地粘贴在他的剑上。

    上官桀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对方长剑之上,使得润白原本可以借力双脚的优势反倒成了劣势,手臂也是一阵阵的酸麻。上官桀加重的力量越来越重,过了片刻,只见长剑渐渐弯曲,慢慢成为弧形。两人一个全身凌空,全凭一仗支撑。一个双足站地,大力金刚般举起泰山。众人见润白手中长剑越来越弯,再弯得一些,只怕便要断为两截,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但同时也为了这两人武功之高而哑口瞠目,没有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少爷是如此这般的深藏不露。他们觉得自己犹如坐井观天的青蛙,直至今日才知艺业之精进竟是无止无境,天地之辽阔浩瀚,每个人都大受震撼!

    上官桀见和他比拚已久,深恐夜长梦多,倘若他精心培养的护卫一拥而上,终究多费手脚,当下凭借内力在空中运仗如风、顷刻间连出九招,润白奋力抵挡,但终是真气不继,身子一晃。“哗”的一声轻响,木杖刺中袖袍,扯出一大块布料来。

    众护卫不顾自己的伤同时纵出,欲要营救。上官桀看着刺杀未中,再次上前直取他面门。“不,不要上来。”润白在危急时刻毅然决然地阻止众人的莽撞。这群护卫完全是为滕府内的人服务,不应为自己枉费了性命。上官桀不愧曾是邪教的第一高手,这些人在他眼里还不如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他一开口说话,内力难免不纯,但上官桀并不乘机上前至他于死地,反而退开一步,木杖拄地,等他说好了再斗。阿东等吃惊于他的风度闲雅,半点不占人便宜,但显然也是对于自己武功高强的绝对自信。因为有恃无恐,所以无须占此便宜。

    上官桀右手持仗,贯足了内劲,横将过来。直取润白的脑门。他的木仗离润白脑门“百会丨穴”不到三寸,蓦地里一柄短刀破空而来,劲力十足生生地将楠木杖割成了两段。

    “是谁?”上官桀厉声质问。目光如电地扫过所有人,确定不是这些小角色之后,他屏息半晌,然后如苍鹰掠兔一般猛地拔身往左侧的菱形花窗飞射而去。

    第三十五章

    (但一抹更为迅捷的黑色身影自门外飞身而入,正好阻住上官桀的身势,交错那一瞬间过了几十招才各自分开。众人定睛一看,站在自家这边的是一个气势冷然的年轻女子,她双手负于身后,腰佩一把软剑。面貌极为美丽,但全身的寒气更是冻彻人心。

    “你是谁?!”上官桀与她过招深为惊讶,没有料到滕府居然藏龙卧虎。先前滕润白的功力之深其实与他也难分伯仲,只是缺乏训练。而现在出现的这名女子只是数招,已足以让他胆怯。

    “旭笙。”声音一如本人也是极为冷淡,将自己介绍得轻描淡写,造成的效果仿若是平地滚过的一声惊雷。更有人惊呼:“难道江湖传言是真的,少爷你真的在保护这位小姐。”

    润白看向来声处,原来是管家滕叔。不禁有些头痛,忠诚的滕叔要是知道旭笙在滕府,那他唠叨的口水足以淹没他。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理这些,旭笙的身上还带着伤呢,虽然内力恢复但外伤的严重程度经不起这样的高手对决的。

    “你竟是当今江湖追杀的头号角色,看来我真是看轻你滕润白了!”上官桀看着刚进来的旭笙语气指向润白,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两个人均是难得一见的新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多年未出江湖,料想那些名门新秀皆是关起门来自己封着高兴的,江湖上有名望的也多是些沽名钓誉之辈,正失望得紧。今日偶遇拥有如此实力高手,与他们对招也是令人兴奋的事,哪怕是死在他们手里也已足惜。上官桀露出笑容,衬着那副面孔让人心头一颤,不问来由,摆出架势兴致高昂的喊道:“出招吧!最好两个人一起来。”

    这时的润白反而有些犹豫,他看着来至他身旁的旭笙,眼眶里盛着满满的担忧。旭笙知道他的心思,朝他微微一笑像是在安慰他:我没事。可他们都知道战场之上不能期盼敌人的仁慈,既然选择出征就是绝无退路,何况遇上上官桀这样的对手,更是要拿出十倍的精力去应付。润白看着眼眶发青的旭笙感到一阵心如刀割的伤痛,这场战役如果能使旭笙免受伤害,即使让他受伤甚至死亡都不要紧,可是身为医生他是最了解旭笙的病情,这也是最让他接受不了的事实。

    他突然心念一动:“与其两人都受伤才能制敌,不如护她周全。”这一下劲随心生,手上功夫威力大盛,招数递将出去的同时竟然也将旭笙全身要害尽行护住,只是自身反倒落了个一无守备,处处能受敌招。本来旭笙欲抽剑同战,看见润白的招式完全了解了他的心意,从小到大从未有一人如此呵护她。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怜惜,当真是深情无限。

    上官桀的目光何等敏锐,只数招之间,便已瞧出破绽,挥剑直接攻向润白。情势万分危急,旭笙决定放下儿女情长,回得爽快,直接从腰间抽出“破冰”贯以内力,原本一把软趴趴的钢铁瞬间变为世间最恐怖的修罗刀。看到旭笙的这把兵器上官桀有些诧异,瞪大双眼却极力表现出镇定。

    “这…这柄剑是不是“破冰”,你从哪里得来的。”他将木杖插回腰间凶神恶煞地冲上来,旭笙呆愣地点点头,与润白一齐向后退却,对着面前匪夷所思的情况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正开战呢吗!怎么是现在这般的混乱景象,围站在一旁的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快回答我,你的剑从哪里来的?”上官桀有些癫狂的冲着旭笙大吼道。

    “少爷不好啦,前些天来的的那些人又来了。”小厮慌张跑进来,话语间带来又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一眨眼一大帮子的人以来到厅堂。

    第三十六章

    (众人惊呼一片,定睛一看,原来是心有不甘的所谓“白派”再次上门滋事而来。这些人多是些刚刚崛起的新秀,听闻旭笙深受重伤兴奋至极,这时可正是铲除她的好机会呢!

    他们起先看到是背对着他们的上官桀,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居然完全不认识这位让他们父辈闻风丧胆的人物,都以为是什么拄着木杖的无名小卒。更有人嫌他挡路,粗鲁地推搡着他大声地叫他”滚开”,急于想见到在他身后的旭笙,杀之而后快。上官桀二十岁就出来混江湖,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无理遭遇,原来只是听闻,如今一见,江湖的后起之秀竟然皆是这般的荒唐无样,可想而知今日江湖已是多么得混乱不堪,人心浮躁,相比之下这位杀人如麻的“魔王”对于润白和旭笙的仇恨冲淡了好些反是更添了一份喜爱。

    上官桀曾偷偷潜入少林寺的藏经阁内,偷学少林绝学“洪荒无极”的内功心法,其中的一式“真气护体”早已练成,那年轻的男子一碰及他的身子,上官桀的意念未动,那人就已弹出数丈之远,吐血而亡。ww上官桀看都没看他一眼,仍然紧盯着旭笙,在等她的答案。那些人看着同伴凄惨的死相都吓了一跳,有些年纪稍长的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谁。

    “你难道是上官桀,不可能啊,我父亲明明对我说他一掌将你打落山崖,你落了个尸骨无存的呀!”华山派掌门的儿子有些疑惑。

    “不可能,我母亲说上官桀是他们夫妻联手双剑刺死的,只是太过血腥就地掩埋了。”泰山派的少主大声否决了金玉涛的说法。

    一时之间厅堂里吵成一团,完全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各个都像没长大的孩子,争论着自己父母是盖世英雄,不过他们唯一统一的便是上官桀的尸体谁也没找到。

    这一边,润白作为主人也无心理他们,他的神经一直高度紧张,腿上的鞭痛阵阵袭来,现在只能祈求那根鞭子上没有喂毒。上官桀仍然和旭笙僵持着,旭笙好像要隐瞒些什么,全身处于戒备状态始终不发一言。

    “你告诉我这柄剑哪里来的?是不是来自上官家。”

    “上官?”这个姓现今少见,难道是上官若兰的家族?润白也有些疑惑不解了,心里暗暗地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意味。

    他性子本是一事不解如鲠在喉,拼死也要寻个究竟。心里的不安不断加剧,但对这位带有杀机的老者,还是谦恭地问道:“不知您说的是不是二十年前几乎惨遭灭门的上官家。”上官桀神色复杂得看向他,语带疑惑:“难道你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的剑从哪里来?”

    润白沉吟不答只是摇头,不过听他的口气可以断定的是这把剑与上官家一定有渊源。而旭笙守口如瓶的警觉态度更加令人生疑,难道说她与上官家有关系。润白的脑子在飞速得旋转,百思不得其解。

    “旭笙,这剑不是你家祖传的至宝吗?”牵着旭笙的衣袖,润白思维混乱得搞不清楚状况。根据啸虎堂的情报显示也是确实如此,难道这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的惊天秘闻!身为啸虎堂的掌门人,他天生的好直觉开始莫名其妙的将旭笙和他的母亲联系在一起。难道说她们之间有着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呀!

    “我不知道。”旭笙对于这个反应很大,拉扯之间,她手腕的一串玉片被扯落掉地,发出悦耳的敲击声,白净透明的圆润里透着淡淡的青绿,一看便知是稀少珍品。仔细辨认上面还可有赠侄女的字样,不过各有各心思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第三十七章

    (旭笙不肯说的原因是,第一,这把剑不是真的“破冰”剑,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事实,只有欧净琛和她两个人知道,所以这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第二就是与这把剑相配的短刀和这把剑一样,都是来得太肮脏:那天大火,在趁众人前去救火时,师傅趁乱攻入藏宝阁,可不知是欧家要来夺宝的消息走漏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师傅说他走进藏宝阁时就没有发现真正的双剑,相反只有这把短刀横亘在那里。

    若是她今天在众人面前说出了这些,那欧家百年的声誉,欧净琛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可能就会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即便她的欧家有千万种不好,但她注定不是那个可以毁灭她的人,亦或是说:在她的心里,她从来不认为:她可以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当年在上官家,她也曾听家里的人谈起过这两把剑,只是那时她还小,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过。现在想起来,其实上官家的野心不比欧家小,每一个人都妄想着能有朝一日也来个蛇吞象。

    这种野心,在她曾经的祖父的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他的一生有两子,一个是她的父亲上官尧,另一个是她小叔。小叔这个人她大多时候只是听闻有这个人,五年来她从未见过,不过逢年过节都会收到他别具一格的礼物,那是她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候。她那时就幻想小叔肯定是一个有情趣的大男孩,不然怎么可能如此了解她的心思,冰冷如她现在身上唯一的首饰就是他亲手做的玉佩手链。但遗憾的是她始终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听仆人们曾谈起爷爷为他们兄弟俩取名时是借用荀子的一句:“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她的祖父,那个时候取这样的名字,其实也是正话反说,暗指他能掌控一切,偏偏是要逆天而行!这种经典笑料,还被那些熟知内情的仆人在背后嘲笑了好多年。但这样说来,她父亲叫上官尧,那难道他的小叔叫上官桀?!

    旭笙的思维在高速的旋转,如果按照这样推理下去的话:那么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就是那个曾送她玉佩的小叔,那个和蔼可亲的小叔?!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样的对峙让上官桀有些抓狂,放在平时他都是严刑拷打一番,任谁都受不了,最终吐露种种。可这两人始终坚若磐石,守口如瓶,他回想起旭笙与他过招的姿式拳法,反复推考,想不起她的武功是甚么门派,愈是想着她的招术,愈感奇怪。这丫头像是在隐瞒什么。蓦地看向砍断他木杖的那柄短刀,那木杖截断的切口,这一认知令他惊惧万分。世人都知道“破冰”是一把神器,众人竞相追逐的至宝。所以仿品甚多,其实他们不知配这把剑的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它与软铁制成的“破冰”虽取自一体,但匕首却坚硬无比,刀剑相击,甚至可震断利剑。

    当年欧家派杀手潜入仪楠大师的兵器库,想要抢走双剑时被他发现,杀手在仓皇逃窜时只带上了“火龙”,而对于这把体型较小的匕首,师傅虽认为它是至宝,但料想未来肯定会惹上更多的血孽,想要毁了它。但最终被众人说服后,匕首被师傅赐与了他。从此这把匕首一直是与他贴身相伴,直到他将身上这唯一在乎的至宝交予一位魅族之女,他今生唯一的挚爱。想起这段让人心碎的感情,上官桀心生苦楚,仿佛那些日子从来不曾走远,而他也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厅堂仍是吵闹,润白逼着自己耐下心来,仔细思索。前些日子下属的一句无心之语闯进他的脑海里。

    “欧旭笙曾用名是上官旭笙,她进入欧氏的那一夜江湖上发生的最大的事就是上官家的灭门案。”当时他一心想知道她成年的事,没有在意她五岁之前的生活,所以也没在意听,现在想来,特别是旭笙的原名“上官旭笙”。

    这里的一切好像有了解答,再给他片刻,他便可即刻理出头绪。

    第三十八章

    (上官桀本来就是火爆脾气,耐心耗尽的极快,既然找不到他想知道的答案,“那就接招吧。”大喝一声,弃掷木杖,双手成爪向两人凌空扑去。两人相距一尺有余,纵他身手矫捷,虽是短短距离,旭笙施展绝顶轻功急速后退。润白退防不及,上官桀瞧出润白的劣势,转而攻向他。一抓面门,一抓前胸,手爪未到,一股劲风已将他全身罩住。润白欲抵挡,已毫无施展余地,只有束手待毙。

    旭笙一口气提在嗓子眼,提剑立马挡在润白之前,袖中劲风疾出四周风声大作。一干子的人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纷纷退避三舍,这时才意识到适才如此鲁莽与不自量力,似乎没有出丑,其实已大大的出丑,登时各个都是满脸通红。欧旭笙看样子只是诈伤,是自己太过莽撞,还以为逮着了个大好机会。而眼前这位老者身份虽然不确定,但看他的功夫绝非等闲之辈。若不是这两人站在对立面上,打得不可开交,这时哪有他们的插足之地。润白看着吹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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