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眯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rs!。(去 读 读 .
110、裴清的心思(第一更)
( 砸店时间已过去两天,一品天香早就恢复了平静。
在笃行学堂上完课的李墨,和几个小童蹦蹦跳跳从学堂里出来,福生已经在门外等着他。
刚跟邻居闲话完的三叔婆,正磕着一袋瓜子从巷口走过来。
福生认得她是裴先生的母亲,便叫了声:“裴家奶奶好。”
三叔婆不理他,只对李墨道:“哟,墨哥儿下学啦!”
李墨定定地看着她,这还是他进笃行学堂之后第一次碰见三叔婆。因裴清平日并不让三叔婆进学堂,她不过是忙忙厨房的事,然后外出跟邻居拉家常说是非,因总是错过时间,跟这些小童们倒很少有碰面的机会。
“你是三叔婆!”李墨看了半天,突然抬手指着三叔婆的脸叫起来。
三叔婆把他的手按下去,道:“墨哥儿记xing真好,我正是三叔婆,你们从前住清溪村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李墨认真地摇头道:“没有呀,你没有抱过我呀,你只有在我们家门口骂过我娘,还说过我娘坏话。”
福生只知道三叔婆是裴先生的母亲,但却不知道竟然跟自家主人是旧识,此时听李墨一说,这老女人似乎还不是好人,便往前挪了一小步,隐隐地将李墨护住。
三叔婆被李墨戳破过往,老脸有点挂不住,暗骂一声兔崽子,脸上却愈发笑眯眯道:“哪有,墨哥儿定是记错了,我何曾说过你母亲坏话。”
“有的呀,你忘记了吗,那天云侯叔叔还在我家呢……”
李墨可不是好糊弄的,一张小嘴叭叭叭,声音清脆又响亮。
三叔婆怕他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随手将一颗瓜子丢进他嘴里:“墨哥儿一定是记错了,天不早了,赶紧回家,别叫你母亲等急了。”
李墨猝不及防,那瓜子卡在喉咙里,顿时咳嗽不止。
福生吓了一跳,忙拍着他的肩膀,一连拍了三下,才把那颗瓜子给吐了出来,再看李墨,小脸已经通红了。
回头看三叔婆,早就流进宅子里去了。
“这老虔婆……”福生咒骂了一句,对李墨道,“少爷,那三叔婆是什么人?”
李墨道:“是清溪村的三叔婆,姥姥说不是好人。”
福生疑huo地嘀咕道:“裴先生怎么还有这样一个娘……”
好在李墨并没有事,福生便牵着他出了巷子。
眼看着他们主仆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躲在门后的三叔婆才啐了一口。
“兔崽子精得猴儿一样……”
“娘在说谁?”
“哎哟吓死我个娘!”三叔婆被这突兀的一声吓得跳起来,回头见是裴清,才拍着xiong口道,“你走路怎么也没声,吓死我了。”
裴清往门外看了看,没见到一个人影,问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三叔婆没好气道:“还不是李家那个小崽子,差点没把的老脸给扒下来,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崽。”
裴清yu言又止。
三叔婆道:“咋?你要说什么?”
裴清犹豫了一下,道:“娘觉得,那李姑娘如何?”
“哪个李姑娘?”三叔婆反应了一下,“你说琉璃街上的李安然?”
裴清点头。
“那可是个厉害丫头。”三叔婆说着愣了一下,“你问她做什么?”
裴清垂头道:“儿子已经二十有七了,该娶妻房……”
没等他说完,三叔婆已经拍着大tui叫起来:“哎哟我的好儿子,你可算开窍了。当年你刚中秀才的时候,我就说张罗着给你说亲,结果你那死鬼老爹好死不死那会儿挂了,耽误了你三年孝期,一拖拖到现在。”
“咳咳,娘,那毕竟是我父亲,你嘴上留些德。”裴清皱着眉头。
他父亲是入赘的,所以他跟母姓,是裴氏子孙。十七岁那年考中童生,也就是俗称的秀才,却正好父亲那一年病故,他守了三年孝,便到了二十岁。这时候已然是年纪有点大了,三叔婆本说要给他娶妻,是他自己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想着考中举之后,什么样门庭的女子娶不到,结果没想到后来考了两次都没考中,反倒把自己蹉跎到了这个岁数。
事实上,这跟他有个三叔婆这样的母亲也有关系。三叔婆素来爱惹是非,嘴上又刻薄,贪财占小,就是有中意裴清本人的,打听过他家的名声之后,也都歇了心思。
再加上裴家资产不丰,三叔婆好吃懒做,裴清一介书生只会教书不会生财,不过在清溪村有两间屋子,几块薄田罢了。
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才终于导致他二十七岁了还打光棍。
“咦,你问起李安然,难道是看中了她?!”后知后觉的三叔婆,才回过神来。
裴清道:“娘觉得如何?”
三叔婆下意识地就摆手:“不成不成,那可是个厉害的,你要娶了她进门,还有我的好日子?”
裴清哭笑不得道:“娘说的哪里话,出嫁从夫,她若进了门,自然是你儿子说了算数,有儿子在,怎会由她忤逆你。况且,我看那李姑娘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娘从前跟她有点小误会,那也是受人蛊huo,并非娘的本意,只要解释清楚,想来她也不会记恨娘的。”
他这几句话,三叔婆倒听了进去,不由思索着,儿子说的没错,清溪村造谣那事是程家指使的她,又不是她主动要干的,只要把罪名都往程家头上一推,李安然就怪不到她身上来。
况且,李安然虽然厉害点,但实在是个生财的能手,那一品天香开张才多久,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听说是日进斗金。而且她还能交际,听说什么护国侯府、忠靖侯府、刺史府的,她都能攀上关系,若真做了裴清的屋里人,不正能帮上他。
“不过,她可是有个儿子的。”三叔婆又想起了李墨。
裴清不以为然道:“那不过是个义子,李姑娘如今疼他,但将来有了亲生的,难道还会分不清亲疏么?”
三叔婆想想也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总归比收养的亲。到时候万贯家财,就都成裴家的了。
越想越觉得妙的三叔婆,不由眉开眼笑道:“还是我儿子有眼光,那李姑娘最能敛财,我看着她这么厉害,持家必然也是极好的。况且听说还认识好多的勋贵,将来你要中举进官,正是大大的助益!好儿子,亏你看中了她!”
裴清见她同意,也lu出了笑容。
若不是李安然生财有道,又有人脉,他堂堂一个秀才,怎么会看上一个抛头lu面的商fu。
不过想起那日一品天香中她lu出的那种英姿风流,他心里忽然有点火热。
其实仔细看,这李安然的相貌,也很是动人。rs!。 ww
111、一个老太太
浑不知自己的娘正被人惦记的李墨,正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位老太太。
老太太满头银丝,但脸上看着却并不是很显老,肌肤红润有光泽,慈眉善目。
他和福生从学堂的巷子里出来,转过一个路口,就遇见了这位老太太。
她似乎是走得累了,正坐在路边人家的屋檐下,看见李墨过来,便lu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这位小哥儿,老身又累又渴,能否讨碗水喝?”
敬老是美德,娘和先生都教过的,李墨忙寻自己身上,却发现自己和福生两个加起来,都没带吃喝的东西。
李墨推了一下福生:“去,给老太太讨碗水。”
“哎。”福生嘴里应着,视线却在老太太身上打量。
这老太太穿着虽不华丽,但那面料一看就是上等货,头上戴的翡翠簪子,是最稀少昂贵的祖母绿。看她通身的气派,应该是大户人家的老主母,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僻静的巷子里?
福生觉得有点蹊跷,便对李墨道:“少爷跟我一起去吧。”
没等李墨回答,老太太先说道:“这位小哥儿就陪着老身说说话吧。老身并非外地人,家住在城西,今日出门不慎与仆人走散了,便在此等候,我那仆人不久便会找来的。”
福生就有点脸红。
老太太着意说自己住在城西,不是外地人,就是告诉福生,她不是坏人,不用担心她拐走李墨。
福生想想也觉得自己多疑了点,不说别的,单说能戴的起那么粗大的一支祖母绿簪子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拐子,况且自己去讨水,也并不走远,就在这巷子里,就有几个零星的商铺门面,只要过去在门口讨碗水,眼睛仍可以顾到少爷,不至于让少爷脱离自己的视线。
“那少爷在这儿陪着老太太,我去去就来。”
福生跟李墨嘱咐了一声,便向巷口的那个箍桶店走去,走几步总要回头顾一眼。
老太太也不在意他的小心谨慎,只仰头对李墨道:“小哥儿坐下,老身抬头说话不方便。”
李墨便乖巧地坐在她旁边,他觉得这老太太不是坏人。
老太太盯着他的脸上下瞧,眼神清澈而专注。
李墨用肉乎乎的双手托住下巴,眨着眼睛道:“老太太,我们以前见过吗?”
老太太笑眯眯道:“你说呢?”
李墨想了想,摇头道:“没有见过。可是我觉着您好面善呀,就像上辈子见过一样。”
老太太笑起来,着他的小脑袋:“这是咱们有缘。你的年纪,跟我孙子差不多,叫我一声奶奶吧。”
“奶奶。”李墨脆生生地便叫了一声。
老太太顿时乐了,捧着他的小脸瞧个不停,越看眼中的神采越亮。
“像,真像,简直一模一样……”
她喃喃低语,眼神也有点离。
李墨好奇地道:“奶奶,我像你的孙子吗?”
“呵呵,”老太太笑着点了一年他的小鼻子,“不像我的孙子,像我的儿子。”
李墨身子一ting:“像你儿子啊!”他抬头看了看老太太满头白发,蹙眉摇头,老气横秋道,“你可不像我的娘,我娘头发是黑的,比你年轻多了。”
老太太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猴儿,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李安然。”
“哦?那你叫李墨是不是?”
李墨顿时张大眼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老太太笑眯眯:“我猜的呀。”
李墨可不相信,正要追问。
“老太太,水来了。”
福生端着一只粗瓷碗,碗里装了大半碗清水。
老太太呵呵一笑,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福生在旁边一面看,一面暗暗点头。老太太喝水的姿势如此优雅,必定是养尊处优的贵人,只有贵族才能有这样自然流lu的仪态。
喝完水,老太太很自然地将碗放在福生手里,福生捏了捏鼻子,只得乖乖地回去还碗。
还了碗,刚从箍桶铺子里出来,就看到一个fu人领着两个年长的丫鬟,匆匆地从巷口奔来。
听到脚步声的老太太,看都没回头看一眼,就对李墨道:“我的仆人找来啦,我要回家了。”
李墨冲那几个跑得脸庞红彤彤的人看了一眼,脆声道:“他们肯定找你找得很着急,你回家,我也要回家了。”
他说完便站起来,等着福生。
fu人和两个丫鬟跑到跟前,道:“老太太,叫我们好找。”
老太太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这个小哥儿给我讨了碗水喝,你们还不替我谢谢他。”
fu人和丫鬟便冲李墨和走回来的福生道谢。
李墨牵着福生的手,道:“奶奶,我走啦,回见。”
老太太笑眯眯道:“回见。”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福生和李墨很快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老太太,那个小哥儿就是李墨?”fu人小声地道。
老太太微笑着:“对,就是他。”
fu人想了想,细声道:“跟陛下小时候长得真像。”
老太太呵呵笑起来:“亲生的父子,当然像。”
fu人和丫鬟都lu出震惊的神sè,fu人道:“老太太只是见了一面,还不能断定吧?”
老太太摇头:“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十分肯定了,他跟他父亲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fu人没再说话,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草率。
“不过,你也说得对。”老太太像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话锋一转,“这是天大的事情,不能草率,必要的验证是一定要做的,否则将来便不能服众。”
fu人和丫鬟这才非常认同地点头。
“走吧,回家。”
老太太站起来,fu人赶忙上前扶住,冲丫鬟点了点头。
丫鬟便从袖筒中拿出一只金铃,摇动了两下。
等她们走出巷口,来到琉璃街,街面上已经停着一辆马车,外表不起眼,里面却布置得非常舒适。
老太太坐上马车,车子便向东走。
路过一品天香的时候,老太太将窗帘掀开一丝缝,看了店门上方的招牌一眼。
马车穿街过巷,一路走到城西,到了护国侯府,从供车马进出的边门驶了进去。
等到云臻和云璐知道老太太回来的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老太太早已在花厅里喝上了明前采制的碧螺春。
兄妹俩进门,她第一句话便是:“我见过那孩子了。”rs!。(去 读 读 .
112、今时往日
云璐面上一惊,云臻则只是眉尖微微蹙了一下。
兄妹俩对视一眼,便分别在老太太左右两边落座。
“老太太觉着那孩子如何?”云璐试探着问。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放下,笑眯眯道:“那孩子,与他父亲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云璐脸上便lu出吃惊的神sè。
云臻沉声道:“老太太,此事不能武断。”
老太太握手成拳,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不能武断,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年轻轻的人,跟糟老头子一样唠叨。”
云臻脸就有点黑。
云璐捂嘴偷笑了两声,然后才正sè道:“接下来,老太太要怎么做?”
老太太的脸sè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眼睛也微微眯起,似乎在追忆某些事情,终于长叹一声道:“接下来,不过是验证的事情。我只是担心,这孩子的身份一旦确认,京中必定掀起巨大风bo。”
云臻和云璐脸上都郑重起来。
云臻道:“内宫之争,凶险程度不下于朝堂之争。当年既然有人敢胆大包天,让皇嗣龙子流落在外,如今就应该承担起她应该承担的后果。”
他声音冷酷,云璐不由自主便想到了一些血雨腥风的画面,不由脸sè一变,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她的小腹已经明显地隆起。
老太太便瞪了云臻一眼:“一再说了,让你不要暮气沉沉的,京中的事情再怎么惊世骇俗,也影响不到灵州。璐儿如今正怀着身孕,你危言耸听的,是要吓坏我将来的侄孙吗!”
她这么一说,气氛顿时松懈下来。
云臻略有点尴尬,他是天不怕地不怕,面对朝堂上的争斗,再凶险百倍也能想出解决之道,但在这个老太太面前,却像被捏在如来佛掌心的孙猴子,总是无可奈何。
老太太道:“这件事情,你们不必多管,我自有安排。只是李墨的身份一经确认,便不能再留在灵州,听说他从小是被那个李姑娘收养的,想来母子情深。我们若要将李墨带走,只怕人家不肯。”
云璐适时地插嘴道:“李姑娘与我乃是好友,她的人品信得过,绝不会因此提出要挟。不过,老太太说的没错,母子情深,骤然要他们母子分离,安然未必能够接受。”
老太太第一次皱起眉头:“李墨的身份来历,越少人知道越好,若非必要,不能告诉外人。”
外人?云璐心中一动,突然笑得神秘:“老太太,这李姑娘,说不定将来可不是外人呢。”
“恩?”老太太lu出好奇之sè。
云璐趴到她肩头,在她耳边窃窃地说了起来,一面说,一面还不住地瞥云臻。
老太太的脸上慢慢地便lu出了古怪的笑意。
“云侯年过二十,却一直孤家寡人,外面都在猜测,到底要怎样的绝代佳人才能匹配,没想到咱们侯爷终于心有所属了。”老太太先是促狭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到底这李姑娘只是一个平民,又兼抛头lu面经营商铺,与这护国侯府的门第,过于悬殊了。”
云臻淡淡道:“护国侯府的夫人,本就不能是高门大户之女。”
老太太脸上笑容一敛,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怨怼来。但云臻却始终只是淡淡的,他陈述的只是一个事实,并不是抱怨。
老太太叹了口气:“罢了,是皇家对不起护国侯府。从第一代护国侯起,便一直秉持着娶妻娶低的原则。历代皇帝都知道,这是你们护国侯府的忠心。”
娶妻娶低,这是第一代护国侯留下的家训。盖因护国侯府的爵位特殊,与国同休,是大乾最为尊贵的宗室,本身又掌着兵权,已经是自成一方势力,若再因婚姻之故,结到显赫的门庭,权势便会过于惊人,很容易触犯到皇家的忌讳。
云氏的男子,骨子里都流着桀骜不驯的血液,都有敢为至尊的野心和勇气,所以大乾每一代的帝位更迭,都会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斗争。护国侯府若权势膨胀,便很容易被人簇拥抬上高位,成为谋逆夺嫡的靶子。陈桥兵变这种事,不是只有史书上有。
正是因为第一代护国侯的睿智和忠心,不愿护国侯府一脉卷入这无休止的斗争中,所以才会立下这样一条家训。每一代的护国侯都执行得很好,直到云臻的祖父云锐,与当时的忠靖公之女、现在的忠靖侯之妹赵慧娘议亲。
护国侯府与国同休,忠靖公府门第显赫,这两家一旦联姻,权势会庞大到惊人。
那时候,皇帝已经因为勋贵势大而开始做削弱勋贵力量的打算,对于这两家的联姻,自然是有所不满的。
最终护国侯府和忠靖公府闹成死仇,其中的原因,并不只是世人所知道的两条人命那么简单。
想到这些过往种种,云臻和云璐都一起沉默了。
老太太见自己将气氛弄僵了,必定在兄妹俩心中唤起了许多yin影,不由有些愧疚,拉住了云璐的手,语态轻松道:“好在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护国侯府再与忠靖侯府联姻,绝不会有当年那样的阻碍了。我们璐儿既然看上了赵家的二小子,那便只管嫁,不必在意什么忌讳。”
云璐惊讶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老太太微笑道:“这是皇家对你们两家的补偿。当初你们两家为了皇家,背了那些罪过和因果,人人皆知你们两家结成死仇,却不知道其实这里面都是皇家作梗。罢了,先人的过失,我们做子孙的不便非议,但我与皇上都认为,时势不同了,该是让你们两家放下包袱的时候了。”
云璐的双眼忽然红了起来,捂着嘴低下头去。
未婚先孕,爱上的还是仇人之子,她背负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即便赵焉许诺会拿着功勋迎娶她进门,但一想到忠靖侯始终不肯承认这门婚事,将来还有可能闹出门庭分裂的丑闻,她还是充满深深的忧虑。
如今有老太太的承诺,什么恩怨都会烟消云散了。rs!。(去 读 读 .
113、两面三刀县令(第二更)
114、话说三叔婆(第一更)
115、说媒(第二更)
116、待客之道
117、莫非你余情未了
118、突飞猛进的男女关系
119、蹩脚的媒人
120、嘴巴都肿了
云臻便冲她们两个打了个眼sè,两个丫鬟福至心灵,手拉手退了出去,走得远远的,在一丛月季花下坐了。这个距离,她们听不见亭子里的谈话,但云臻和李安然若要叫人,她们第一时间便能看见。
李安然没好气道:“我的丫鬟,对你倒是言听计从。”
云臻似笑非笑:“你的丫鬟,比你乖巧多了。”
李安然懒得与他争辩:“你将她们支开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
“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
云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那个男人,是谁。”
李安然一头雾水:“哪个男人?”
云臻眯起眼睛:“媒人都已经上门,谁允许你跟别的男人议亲了。”
李安然这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与谁议亲,与你有什么干系?”
云臻眯起的眼睛愈发深邃逼人:“清明那日我就说过,要你做我的女人,今日竟然还有人敢托媒上门,我倒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不肯回答,正说明你很清楚对方的身份。说,他是谁?”
李安然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同时又有一丝被在乎的窃喜。她故意道:“你不是很厉害么,何必问我呢,你只消派人一调查,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往外走。
云臻也不出言阻拦,只是不动声sè地将脚往外伸了伸。
“啊!”
李安然被长裙的裙摆所阻,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一迈出去,上身已经前倾,鞋尖却正好踢在他的脚上,顿时失去平衡,惊叫一声倒下来。
云臻早已计算好了,很适时地一伸手,佳人入怀。
“哎你……”李安然被他抱住,tun部正坐在他大tui上,紧密的触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是故意的!”
她控诉道。
云臻微微一笑:“对付不听话的女人,就该故意。”
他一面说,一面身体便慢慢地压了下来。
李安然忙往后仰,但她本来就坐在他tui上,往后仰也只不过是后背离他另一条大tui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变成横躺在他tui上了。
她用双手抵住他xiong膛,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云臻嘴角邪气地一笑:“你猜。”
这分明是对她那句“你去调查好了”的报复。
李安然后悔极了,她怎么就忘记,这个男人是何等地小气和睚眦必报,她跟他玩心眼,岂不是自找麻烦。
云臻的身体越压越近,xiong膛几乎已经碰到她高耸的丰盈,两人的脸也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呼吸相闻。
男人身上有股好闻的清香,应该是衣服被熏香过后残留的余味,混合着他本人的体香,含着一丝雄xing动物特有的侵略xing,liáo得人心里慌慌的。
离得近了,李安然才发现,虽然一贯是冷酷如冰山一般的脸,但肌肤却比闺阁少女还要细腻;眼睛之所以显得深邃,原来是眉毛与眼睛靠的比较近、眼窝较常人又深的缘故。
他的嘴chun原来这么好看,chun形优雅,chunsè偏淡,如同桃花瓣一般。
李安然浑然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对男人同样是引you犯罪的存在。
她的双眼因惊慌无措而显得离,两颊因羞恼而染上了红晕,牙齿因紧张而不自觉地咬住了红润的下chun。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很多男人都对女子咬chun的动作有特别的兴趣么!
“你用的chun脂,也是自家做的么……”
“什么?”
李安然头晕晕的,明明听见了他问的是哪几个字,脑中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云臻却根本不需要她回答,他准备自己去探究那chun脂到底是哪家的出品。
月季花丛下,黄鹂和青柳紧张地抓着对方的手,脊背绷直,手心都快出汗了。
“亲,亲,亲下去了吗?”
“有吗,有吗?”
青柳小丫头的眼睛瞪得比黄鹂还大,黄鹂只觉手掌被捏的生疼,回过头来,见小丫头满脸通红,身子绷得跟即将离弦的箭似的。
“哎呀小孩子怎么能看这些!”她忙抬起另一只手,张得像蒲扇一样,挡在青柳脸上,自己却还是伸长着脖子,往亭子里看个不停。
李安然觉得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唔!”
云臻chun上吃痛,猛地张开双眼,震惊地看着身下的人。
她咬住他嘴chun了。
“快,放开……”云臻艰难地吐着字眼。
李安然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像被欺负了的小兽,眸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云臻觉得下chun都快被咬掉了,终于用右手在她腋下戳了一下。
李安然顿时全身一软,嘤咛一声张开了嘴。
“嘶……”
云臻了一下嘴chun,鲜血淋漓。
“你属狗的么,每次都咬人!”
上次在苍耳山救她的时候,肩头就被咬了一口,花了两天功夫印子才完全消掉。这次嘴chun都被咬破了,肯定要结痂,也不知多少天才能痊愈。
李安然恨恨道:“谁让你欺负我!咬的就是你这个yin贼!”
云臻只觉太阳xué上突突地跳,他压制着掐死她的冲动,努力用平稳的语态道:“你咬嘴chun就算了,怎么连牙齿也一起咬。”
最疼的不是他的嘴chun,是下面的一排牙齿。这个女人咬他的时候,连牙齿带嘴chun一起咬住了。他再怎么常年练武,也练不到牙齿上,这会儿感觉牙齿都被咬翻了一样。
李安然见他满嘴都是血,也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咬得太重了,惴惴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臻抹了抹chun上的血,恨恨地看着她道:“既然都这样了,总得找点本儿回来。”
他突然俯身下去,一口叼住了她的嘴chun。
李安然这回可是一点阻拦都做不出来了。
而且云臻早有防备,一察觉到她有咬人的趋势,手指便在她腋下一戳,她立刻就是浑身发软。
长驱直入,横扫千军。
狂烈的攻势,席卷摧毁一切的理智。
李安然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若不是云臻用手托着她的后颈、抱着她的后腰,她早就从他tui上滑了下去。
可怜李安然,活了二十年,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第一次便遇到了一个高手,完全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白羊。
黄鹂和青柳,这回可是看的真真切切,侯爷跟小姐是真的亲上了!
好羞人啊!
是不是不该偷看啊!
偷窃让人有罪恶感,同时也给人带来快感,偷窥也一样,两个丫头现在就被这种强烈而复杂的感觉冲击着,完全不知道自己也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热烈到极致的wěn才在云臻依依不舍中结束。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美。
李安然慢慢地睁开眼睛,似乎还没有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
“再瞪,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他戏谑地调侃。
李安然的眼神这才猛然一清,然后双手用力推开他,狼狈地从他tui上跳下来,找不到帕子,只能用袖子不住地擦自己的嘴chun。
云臻站起来,从背后环抱住她。
“今日起,乖乖待在家,不要再出去招蜂引蝶,等着我来娶你。”
李安然一声不吭。
云臻在她发上轻轻啄了一下,放开她,满面春sè地离开了花园。
黄鹂和青柳,用敬畏地目光恭送他出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面,才忽然发动,拎着裙子一路飞奔到亭子里,围住了李安然。
“小姐小姐,侯爷跟你说什么了?”这是好奇的黄鹂。
“哇!小姐的嘴巴都肿了,侯爷咬你了吗?”这是不谙世事的青柳。
“小姐?”
黄鹂见李安然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一腔热情不由冷却下来,微微弯腰,从下面去看她的脸sè。
李安然忽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一手一个揪住了她们的耳朵。
“两个死丫头,是不是一直在偷看呀?”
青柳痛得叫起来:“疼疼疼,小姐快放手,我没有偷看啊!我真的没有偷看啊!”
黄鹂忍着疼道:“小姐自己被侯爷欺负了,就拿我们撒气。我可听见了,侯爷说要来娶你呢!”
李安然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晕,猛然又一下子回来,不仅两边脸颊,连耳根和脖子都像煮熟了似的,红彤彤热腾腾。
她撒开两手,提着裙子便跑出了亭子,一直跑出花园,跑进西院,跑到自己房间里,一头扎在了chuáng上,用枕头ng住了脸。
羞死人啦!
孟小童、刘高、李虎三人跟着云臻从李宅出来,只觉侯爷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气,满脸都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孟小童桶了捅刘高,窃声道:“你们看,侯爷像不像偷吃了鸡的黄鼠狼?”
刘高和李虎都嘿然笑着,猛点头表示认同。
“孟小童!”云臻忽然高声叫道。
孟小童以为自己又被抓到了,忙精神一震,道:“在!”满脸的严肃认真,让刘高和李虎差点又笑出来。
“去查查,那个媒婆是给谁来做媒的。”
一听是这个,孟小童嘿嘿一笑道:“侯爷,不用查,我们早问了,就是李墨小公子的先生裴清。”
裴清?
云臻立刻想起了桑九娘砸店那天,李安然对裴清千恩万谢的样子,还有裴清莫名其妙的脸红。
哼,这小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rs!。
121、再生奸计
“什么?要我亲自登门赔礼道歉?!”程彦博几乎跳起来,“李安然这个贱人,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灵州县不满地在桌上敲了敲:“嚷嚷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程彦博察觉到对方的不耐放,忙换了一张脸,笑道:“是我孟浪了,大人别见怪,我是被那贱人给气糊涂了。”
灵州县哼一声道:“别一口一个贱人,人家身后可站着护国侯,这话被侯爷听见了,本官可保不住你。”
“是是。”程彦博按捺着xing子坐回椅子上,旁边的姚舒蓉便瞪了他一眼。
今日得到灵州县传唤,他们夫妻猜测是一品天香的事情有了结果,便一起过来县衙后堂,没想到灵州县却转达了李安然的两个要求,顿时让他们又惊又怒。
惊的是,明明灵州县收了他们的打点,怎么还会把这件事情办成这个样子,不仅护国侯知道了,还成了李安然要挟程家的把柄。
怒的是,那李安然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要求程彦博亲自登门道歉,这岂不是生生地打脸!
姚舒蓉暗恼程彦博不会说话,只得自己对灵州县道:“大人,那李安然的要求也太过分了,我都已经答应赔偿她损失了,她还要我亲自登门认错道歉,这不是故意下我们程家的面子么,也是没把大人你放在眼里啊。”
不得不说比起程彦博的猪脑来,姚舒蓉便聪明多了,话里话外就把灵州县给带进去,挑拨李安然的用心。
可惜,若在平时,灵州县说不定还会迁怒一下李安然,但现在他知道,连护国侯都给人家撑腰的,他哪里会跟护国侯的朋友过不去。
因此灵州县根本不受ji,只摆手道:“别把本官和程家扯在一起,程家是程家,本官是本官。本官只负责审案断案,李安然是原告和苦主,你们是被告。本官问你,”他面向程彦博,“事情是你做的吧?桑九娘是受了你的指使吧?事实俱在,本官不过是看在往日与你程家的交情上,才替你斡旋。但人家原告不肯放过你,本官总不能硬逼着人家撤诉吧。”
程彦博听着话风有点不对,灵州县这是要摘清立场的感觉呀。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吧。打我奶奶开始,程家可一直没忘记过大人的孝敬啊。”程彦博意图委婉地提醒灵州县,却没想到自己这话反而触怒了对方。
灵州县脸sè一拉,冷冷道:“程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要挟本官么?”
程彦博不提还好,提起来他就一肚子气,程老夫人在的时候,程家的确是常常孝敬他这个县令,什么时候都很尊重他这个县太爷的权威,处处捧着他,那才是会做人的。等到程彦博掌家,不到求着他办事的时候,根本就不理睬,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哼,当他这个县太爷是平事儿的工具么。
程彦博再不会做人,看眼sè总还是会的,一见灵州县的冷脸,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补救道:“哪能呢,大人可真是误会我了,我这不是心里着急么。程家的面子都掌握在大人的手上,还得请大人多多周旋呢。”说话间,给姚舒蓉递了一个眼sè。
姚舒蓉便笑道:“大人千万别生气,外子就是个嘴笨的,不会说话,我替他给大人赔不是了。”
她站起来,走到灵州县跟前,深深地行了一礼,雪白饱满的xiong脯晃得灵州县眼晕。他忙咳嗽一声,别开脸去。
姚舒蓉又道:“我们也知道,这事情有护国侯插手,大人必定很为难,只是程家毕竟跟大人是多年的交情,大人总不能看着我们被羞辱而不管吧。这传扬出去,人家还只当大人说话不管用,连一介商贾都不肯给你脸面呢。”
她走上一步,悄悄地将一张银票塞入灵州县的袖筒,腻声道:“大人,你说是吧。”
灵州县咳嗽一声,不动声sè地将那银票拢进袖筒,顺便还在她滑腻的手背上了一把。
姚舒蓉心中暗骂一声狗官,面上却还是笑吟吟的。
灵州县的脸sè这才好看了一点,喝了一口茶,叹一口气道:“不是本官不肯帮你们,实话告诉你们吧,如果只是一个一品天香的老板李安然,本官自然不放在眼里。但是她背后站着的,可是护国侯。我说你们也够有胆子的,护国侯罩着的人都敢下手,这回可是护国侯亲自发的话,李安然的两个要求,你们必须满足,没得商量。”
程彦博和姚舒蓉的脸sè顿时有点难看,刚塞过去三百两,竟然就换回来这么一句话。
不过灵州县很快又道:“不过念在与程家多年的情分上,本官也不能眼看着你们吃亏,这样吧,本官发个话,叫李安然控制场面,你去登门道歉的时候,不许旁人围观,仅限在一品天香店铺中,事后也不许她到处宣扬,这样你们程家的颜面也算保住了。就这么着吧。”
他端起茶杯送客。
程彦博和姚舒蓉无奈,只得起身告辞。
出了县衙,上了马车。
程彦博第一时间就骂了一声狗东西。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芝麻大的县令么,跟我摆威风打官腔。”
姚舒蓉冷冷道:“就算他只是个芝麻官,你不一样要tiǎn他的屁股蛋子。”
程彦博生了半天气,最终还是泄气道:“怎么那个护国侯就认准了护着那贱人呢,我就想不通,那贱人哪点好,我递了多少回帖子,连侯府的门都进过,她竟然把个侯爷指使得团团转。”
他着急道:“你上次不是说打蛇打七寸,要从根子上下手,到底要怎么做?”
姚舒蓉皱眉道:“这事儿还不能急,我派人试探过,那一品天香的人嘴都严实的很,对那贱人也颇为忠心,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程彦博道:“时机时机,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急什么。”姚舒蓉看不上他猴急样子。
程彦博坐立不安道:“我能不急么,上次你上她店里一闹,我就成了灵州城的大笑话,去长柳巷还次次被人取笑。这次又栽了跟头,这张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李安然那个贱人,一天不除掉她,我就一天不舒服!可是现在她有护国侯撑腰,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