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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他:“和我的事情有关?”

    他回答:“啰嗦。”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翻过我的身子,束带重新扣上,迫使我伏趴在台面上。大掌又快又重地落在臀上。“呜……痛!烈,我很痛!”

    那电击的标记还没有消褪罢,烈的每一下都找准了最能带来痛楚的一处,力气大得一点也不像个受了伤的人。拍打持续猛烈地落在同一个地方。挣扎躲避都没有用。烈也不回应我,无论我说出“烈”这个字眼的时候是在叫他还是在说安全词。

    最后一切静止。

    烈解开我时,我看见自己臀部一片通红。突然感到火烧火燎的痛。可是我坚持道:“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见他受伤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与他并肩站立。

    烈却回答:“玄音,今天的事情,我还没有惩罚你。”

    什么?

    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你没于我回来之前准备妥当。你向我撒谎。还有刚才——那不应该是你对主人做的事情。”

    “这不公平!你——主人,您也骗了我。”

    烈危险地靠近:“我也给你惩罚我的权力——在此之后。”

    他不顾我的挣扎,把我绑成双腿大开的姿势,吊在空中。“喂,喂!”我大声地抗议,但是烈拿起一根沉重的橡胶鞭子。那可是真家伙——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忍受。

    没有什么让我准备、放松的言词。“啪”的一声重响几近夺走我的意识,几秒钟之后,鲜明已极的疼团向我袭来。我分不清那是种怎样的痛感,只觉得几乎连呼吸都要停顿。

    烈停手,亲吻我的耳珠。可是这小小的温柔难以抚平鞭子带来的疼痛。烈问:“为什么这么固执?有些事,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答:“因为我想要了解您,主人。——因为我爱您,也希望被您所爱!”

    烈似乎无动于郑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他总是以沉默应对我的感情。他始终无法释怀么?他对我的宠爱只是因为我和那个人相像么?可是——我不是别人。不是谁的影子。我有自己想要争取的东西。

    又是一鞭子。它或许和主人的标记有些许重合了,因为我感到不同寻常的痛楚。“呀啊!主人……主人!”我不顾一切地叫喊。

    烈问:“即使如此,你还希望我爱你么?”

    烈的受伤令我发现,这间别墅对我而言不可能永远都是整个世界,他在我炕见的地方受伤流血,我然知道缘故。烈说,如果我刻意追寻自己的过去,我们的关系也许就此改变,我终于理解他的意思。然而此时此刻,我唯一能下的决心——

    我大叫:“是!”

    烈的鞭子再次呼啸而至,抽在我的背上。因这疼痛,我有些眩晕。我又听见烈问相同的问题,我仍旧回答:“是!”每说一个字,烈就给我一下。这是和无关的纯粹痛苦,然而,我们在谈爱和被爱的事情。

    ……主人,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啊。不再需要疼痛来助我解脱。如果这是您的惩罚,那我甘愿忍受。但如果您只是想通过残酷的刑罚迫我离开——您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目的。我们回不到主人和玩具的关系。我也不愿意回到原点。

    “我希望被您所爱……主人!”

    鞭子无止歇地抽击。到后来,我只听见“噼啪噼啪”击打的响声,却感觉不到它抽打在我的身上。烈问:“你执意了解你的身世,只是因为你希望我爱你?”

    是这样吗?他的受伤、我们的改变,都是因为我要求他的爱?烈说:“玄音,就让事情到此为止吧,别再追究下去。——即使你的过去是一片空白,我也可以宠你、爱你。”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演变成那个样子。但这所谓的宠爱只是主人对玩具的责任,娶非我的愿望。我希望我是玄音,天下地上独一无二的玄音,和他平等相处的玄音,而不是做一个玩具,任他予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就无法认同自己,因为没有过去的人也炕到将来。

    而这些,我的主人,他究竟能不能理解呢?

    第13章 决心《我是谁的谁(调教)》朱曲言

    “……过分。”我苦笑着说。

    烈大约也知道他下手得重了。踌躇着想抱我,又担心再把我弄痛。最后还是我奋力支起上身,揽住他。虽然身子抖调害,缠在他颈间的手倒是稳的。这是第一次,背上交织着深深浅浅的鞭痕,我然觉得痛楚,只攥着烈的衣领,用尽全力不使他离开。我说:“别把我圈养在这里。主人,别把我排除在您的世界之外。”

    我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实在软弱可笑。

    说起来,和烈相处两月有余,我竟一点也不了解他。我只见过两人独处时的他。他在别人面前也会像这样笑吗?也会不计较别人的反抗?这不可能。烈一定有他的权威。也许,他对我的过分纵容,只是因为我怎么反抗也不能真正威胁到他。

    若是这样,这好的幻象已经被我亲手打破。不过我不觉得可惜。既然是梦,就总有醒来的一天,我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装一辈子糊涂。我努力地笑着,轻轻在烈的耳边说:“别为我担心。我很强,您伤不了我。”

    烈搂住我,紧紧地。我因为鞭子的灼痛而瑟缩——不过管它呢。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爱我,烈,像普普通通两个人相爱那样爱我。所以,我无法忍受不完整的自己。我想了解自己的过去……而且,也想了解你的过去。”我抓着他:“烈,请你告诉我……那张照片里的人,他是谁?”

    我知道我闯入了地。但是当我手中握涌匙,就没法不去开蓝胡子那扇秘密的门,即使门后真有陈年的血迹,我也不惧怕它沾染我的身。站在他的身侧,看见了他的悲伤和愤怒,很难不试图去做些什么,即使未必真能如愿……我想,这不是好奇,而是因为,我爱他——

    我和烈没能在一开始相遇,不是错过,而是注定。我们毕竟有着十岁左右的年龄差距,当我还沉陷在教导院的黑暗中炕见翌日曙光时,烈打开了一扇门。门外站着一个孩子,他直直倒进烈的怀里。昏倒前的一刻,他笑得人畜无害。

    十三、四岁的年纪,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光。然而那笑着的孩子身上满是无法平复的鞭痕和灼伤,不洁的身体让烈觉得厌恶。烈问,“是谁这样对你?”男孩笑,“和你无关。”烈说,“若是教导院里的人,我会处理他。”男孩又笑,“怎么你还想伸张正义么?”烈或许有他的原则,比如不伤害属他所有的玩具的身体之类,不过男孩笑,“我喜欢这样啊。——我是个。”

    他其实不喜欢——烈沉默许久,说。

    不过是无处可去罢,退到无路可退的地方,找一个壳把自身保护起来。我想,其实我也是如此,喜欢疼痛只因为我必须忍受它,因为一旦放弃反抗和怨恨就不必那么痛苦地活着。

    烈问男孩的名字,他答,“我没有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叫我‘喂’或者‘那个笨蛋’都可遥”烈叫他无铭。无铭在烈的屋里住下,怎么赶也不走。他笑,“我无处可去呀。——难道您不想要我么?虽然您有许多玩具,不过我肯定是最好的一个。”

    他确实很好。烈语焉不详地看我,啊,我想我明白烈的意思。相比之下我就不是个好玩具……我淡淡地笑着,为什没要求被爱的人得到了爱,而要求的人却得不到呢?

    无铭在这里住下,就住在我闯入的那个房间。烈每次离开,都会用一条锁链把他锁在屋里。对待身份来历不明的人烈总是很谨慎,即使他们之间确切地“发生”了什么也还是不能互相信任。无铭笑,“我不逃走,主人,就是死也不离开您。”说这话时他全身的伤都已淡化,但是疤痕还留在那里。这些丑陋的瘢痕或许令烈感到痛苦,他问,“到底是什么人把你弄成这样?”无铭还是笑,“想为我报仇?我都不在意的事情主人却在意,这真可笑。”烈说,“你属于我。”无铭大笑,“可是您捡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我啊——如果没有这些伤,我也不会遇见您,主人。”

    不管怎样,烈原本不喜欢游戏,在无铭的一再要求下才有了游戏室和那些种类繁多的道具。烈坚持不肯伤他。无铭又笑,“好吧……那就用笼子把我锁起来。其实我是为了寻求解脱才找上您,主人。不过现在,我也只能任您处置。”我猜想,他相信抛弃了沉迷于痛苦耗躯壳才能得到拯救。

    烈说无铭总是笑。是那种符合他的年龄的、真正的笑。我在照片上见过他的笑容,纯真无邪像个孩子。烈是对的,然而我无法理解这些。——幸好我也不打算成为第二个他。

    烈是因为无铭的笑才他么?哦,其实不是。直到无铭从烈的世界里消失,烈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烟雾袅袅上升时烈才发现,原来如此。

    我笑,所以我的主人戒烟了。

    有一天无铭说,“主人,请您为我照张相片吧。”烈问为什么,他解释,“这样,如果我死了,您就不会那么快忘记我。”他们接吻。这个吻来得也许太迟,比上的关系要晚许多。我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无铭没有死,他失踪了。

    烈不停歇地找他。烈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在他无法兼顾组内事务的那段时日,令人不快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烈最看重的部下被人狙杀,大宗交易的伙伴临时违约,落到警方手中的不利证据逼迫他们转移了据点,甚至烈本人也在追查有关无铭的线索时遭到了袭击。

    “我到那时才省觉,无铭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烈叹道。

    无铭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当烈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第二次打开门,有个男孩第二次扑入他的怀里。

    烈问,“你敢回来?”

    无铭说,“我回来是因为我爱您。——这是不是个很可笑的笑话,主人?”

    烈问,“最近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无铭笑,“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您的玩具,主人。”

    烈说,“和你有关。”

    无铭没再否认。能毁了烈和他的地下王国的,除了他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烈说,“你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无铭浅浅笑,“知道啊……所以我回来找您,主人。”

    烈把无铭交给他的兄弟。我的主人并没有向我详细地描述,他只是说:“我们会很严厉地惩罚背叛者——你明白,玄音。”我明白那程度远远超过主奴之间游戏的限度。

    无铭再也不曾出现在烈的面前。我踌躇,不敢问那个男孩后来究竟遭遇了什么。我咬着唇看烈,不知道这段故事是否已经到此结束。烈说:“我以后没淤去找他——直到你要我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一切事情。”

    我苦笑:“我是不是提了很过分的要求?”

    烈沉默许久:“不。或者我一开始就不该放他离开。”

    我察觉到烈异样的语气。不冲口问:“他……怎么了?”

    烈说:“我今天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我们沉默着对视很久,我的嗓子很干,有什么在喉咙里灼烧。“是因为……”

    烈补充道:“他在死前曾遭受很残酷的对待。——玄音,别问得那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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