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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傅戈看来,雍丘却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屯积粮草辎重的场所,这里太靠近叛军活动的地方,尤其在项梁主力转战到齐地之后,雍丘实际上已成为了和定陶一样的军事据点,叛军若是想要西进的话,就必须先拔除雍丘这个钉子。

    在项羽和刘邦面前,三川郡守李由就象是一头待杀的肥猪,越是养得膘肥体壮,就越是容易被拖出去。

    “想不到我们会再见面吧”李由端坐在雍丘郡衙的裘榻上,宽宽胖胖的身体占了床榻的一大半。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讥讽和嘲弄,眼神里似乎在说任你小子闹翻了天,也逃不过我李某人的手掌心。

    “不,我想到过。我们都是帝国的将军,当然会有机会在一起共事”傅戈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现在他的身份是帝国的左军校尉,和李由在军爵上是平级的,傅戈不用惧怕他什么。

    李由哈哈一笑,从案上抛下一卷简牍,道:“哦,大将军没有直接跟你说吗鉴于你在东阿城的表现,朝廷已经免去了你左军校尉的职务,降为低一级的军侯,这是正式的文书,你若不信就自己看吧,这还是看在你为帝国曾效过不少功劳的份上,怎么样,傅军侯,三十年河东又河西,这只过了几个月,你又成了我的部下”

    军侯,傅戈的耳边嗡嗡作响,章邯临别前说的那句话竟是别有意思:帝国是一定会追究的,没有办法,若实在避不过去也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降职,原来这就是委屈的手段,恐怕在傅戈到达定陶时这个命令就已下达了吧,只不过章邯压着不发罢了。

    “章邯,老狐狸”傅戈再压不住对章邯的怒火,存在心底的最后一点点知遇之恩也烟消云散。

    “请问李郡守,我军的驻地在哪里”傅戈努力平复住忿怒的情绪,向李由躬身行礼。

    “嗯,这才是帝人应有的礼节,在得悉傅军侯要来的消息后,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部的驻地就在这里陈留城。”李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占了上风的他越发的得意洋洋。

    陈留,距离雍丘不过二十里的一座小城,那里比雍丘更加接近叛军的根据地,如果叛军要往西打雍丘的话,首当其冲就需先拿下陈留。李由让傅戈驻守那里,目的很明显是要让他做挡箭牌,一旦叛军在陈留一带出现,李由就能利用傅戈替他挡着的这一段间隙或调集援兵、或拔脚逃跑,至于增援陈留估计李由心里压根就没那样想过,而傅戈也再不会天真到痴痴的等他来救援。

    “多谢李郡守,傅某这就领着部下赶往陈留。”傅戈冷冷的应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还有一件事。朝廷不久前下了一道诏令,凡军侯以上军官在外领兵作战,家眷一律由后方统一安置,我听说傅军侯新婚不久,但这朝廷的诏令我也违抗不得,唉,你看是不是把尊夫人先留在雍丘为好,放心吧,有我李由在,没有人敢动夫人一根毫毛。”李由阴阴的朝傅戈笑了笑,道。

    让傅戈把虞姬留到李由这样的贪官yin贼身边,这岂不是把羊送进狼的口里,那样做的话如何对得起虞姬的一片真心。

    “李郡守,傅某的夫人就在城外的军营中,你若有心留她,就麻烦和我一起走一趟吧来人,备马接李郡守出城。”傅戈神情一肃,然后肆意大笑起来,同时腰间剑呛啷一声迸出,寒光闪烁,唬得李由激凛凛直打冷战。

    狗屁朝廷的诏令,也只有咸阳的那帮贪官污吏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帝国的军人们在前方舍生忘死拼杀,他们却在背后使权术,这样的不信任让流血的将士们如何不寒心。

    李由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骑马,又见衙门外陪傅戈一起来的十几个亲兵亮出了明晃晃的利刃,气焰顿时弱了不少,他支吾道:“这个,傅军侯就不必了吧,我也听说过尊夫人在战场擂鼓助战,真堪称女中豪杰,如此的话破例留在军中也是可以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傅戈已决心为自己而战斗,帝国的那一套军爵晋升、按功赏赐对他来说再没有一点的吸引力和约束力,李由若执意要留下虞姬,那么傅戈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凭他身边的那帮脓包,又岂能拦得住。

    就算他到章邯那里去告一状,傅戈也不怕。

    章邯还能把他怎么样章邯也会怕他情急之下反了朝廷,而部下若反叛章邯一定脱不了朝廷的责难,毕竟傅戈这一支军是在章邯的支持下扩建起来的。

    正文 第三十九节 高阳酒徒

    离开雍丘,傅戈和虞姬率领着士兵奔往陈留,这一路上辗转颠沛,加上新遭了败仗,有不少的士兵借故走不动离开了部队,傅戈没有下令追赶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这是别人无法强加于他的,就算自己是他们的军侯,也不能够。

    好在陈留城虽然小,但却还算殷实,容留他们这一支不到二千人的部队没有多大问题,否则的话,以李由对傅戈恨之入骨的劲头,他一定会暗底下克扣粮秣瞧好看。

    不过,在傅戈到达陈留之前,这里的治安情况和帝国的其它地方一样,除了靠近县城的地方比较安全外,其它地方都有不少的叛贼作乱,只不过这些叛贼大多是当地乡里的年轻人,他们在听说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后,也纷纷效法并拉拢了一些人聚啸山林。

    这些人中间最大的一股由高阳人郦商领头,人数大约有四、五千众,比傅戈所部的数量还要多了近一倍,当然,这些人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否则的话,在傅戈抵达陈留的途中他们就可以埋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了。

    陈留东。

    帝临洮部驻防地。

    “军侯,今天派到高阳去的说客又被赶了回来,怎么办”亲兵急冲冲跑进傅戈的新营帐,惶急的禀报道。

    高阳,是陈留县内最大的一处商埠,傅戈若想要获得足够的粮草补给,高阳是必须要拿下的,但那里正由郦商纠集一伙人占领着,傅戈本想用和平方式解决,争取收编郦商的这支部队,现在来看不动武是不行了。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容我再想想。”无奈的摆手命亲兵退下,傅戈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并不是他不想付诸武力,实在是力有不逮,加上初来乍到,对高阳一带的地理情况都不熟悉,与土生土长的郦商等人相比,傅戈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

    正在苦恼的当口,虞姬一身火红戎装炫目亮彩的走了进来,见傅戈伏案盯着地图不动,就笑道:“走,换个地方说话,别老呆在这里闷坏了。”

    拗不过虞姬的好意,刚走出门,却见大青马已不知什么时候被牵了过来,虞姬拉紧了马缰道:“上马,我带你去见一个高人。”

    傅戈惊奇道:“谁,陈留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哪有相熟的人”话虽然这么说,但好奇心却被虞姬神秘的表情给勾了起来。

    在士兵们羡慕无比的目光中,傅戈抱起虞姬横放在身前,然后一夹马腹赶路前行,由于虞姬穿着军服于是在许多路人看来,傅戈他们就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搂搂抱抱行那龙阳丑事,若不是还穿着帝人的甲衣,估计两个人早就被人扔石块了。

    依照虞姬的指点,两个人穿行过整条街道,在引发了路人数度围观之后,终于在城西角的一处酒馆前停了下来。

    “下马”虞姬轻喃道,刚才由于马的颠簸,两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这样的亲密无间怎不让人意乱情迷,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

    “我们要见的人在这酒馆里”傅戈若有所悟的问道。

    虞姬白了傅戈一眼,娇嗔道:“哪里这么容易就见到高人的,快下马,去买几坛好酒带着。”傅戈满腹疑惑的进了酒馆,想不到这店家好生的眼力,见他们两个人径直向店里而来,必定是大主顾,于是狠了命的涨价。在帝国的普通百姓中间,喝酒一般并不是青铜的盏、觥,而是用陶制的坛子,这种坛子的做工相当的粗糙,也极易破损。

    提着三坛好酒,傅戈和虞姬牵马步行,转到了酒馆后的一条小巷,最后在一处低矮破旧的小茅屋前站住。

    “请问,郦老先生可在”虞姬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出声问道。

    好半天,屋内都没有回应,傅戈有些不耐道:“可能人不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虞姬却是狠狠的瞪了傅戈一眼,示意他不能着急,然后她又说道:“东海郡虞子期差人带了礼物求见郦食其郦先生。”一边说着,她一边示意傅戈打开了一坛酒,浓烈的酒香扑鼻,立即在小巷里缠绕开来。

    “哈,哈,还是老朋友知道我的喜好”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茅屋内响起,口气相当的狂放不羁。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戴竹冠穿着一身破旧下吏制服的六旬男子跌跌撞撞的奔出,未等傅戈答话,他就一把抢过开着的酒坛,抑起头朝喉咙里猛灌。

    “山为樽兮,水为沼,酒徒历历兮,坐洲岛”一坛烈酒饮罢,这男子胸襟大开,放声高歌,周围的百姓可能伺空见惯了他的这副样子,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们在路过时,目光反而上下打量起傅戈和虞姬两个来。

    “郦先生”见虞姬对这人尊敬得很,傅戈也不敢造次,恭敬的揖了个礼。

    “嗯,哪一个刚才说要见我”男子用眼睛斜倪了一下傅戈手里的另二坛好酒,摆足了架子道。

    虞姬伸手摘下头盔,笑道:“郦叔,你看我是谁”

    “虞姬,你是虞姬,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一身打扮,你爹爹还好吗”这个叫郦食其的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虞姬,终于大叫了起来,他连声的问着,他的表情欣喜若狂,傅戈看得出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

    虞姬眼眶里也有了泪花,她哽咽道:“郦叔,是我。我爹爹去年病逝了,我”郦食其的话勾起了虞姬的回忆,她一时泪流满面抽泣无语,虞姬之所以会成为陈王胜的侍妃,就是因为他父亲病故,族中有势力的长辈伺机欺凌弱小,将她半骗半卖的献给了陈胜。

    “快进门,慢慢说”直到这时,郦食其这时才醒悟过来三个人还站在门口,他赶紧一侧身,将傅戈和虞姬让进了屋内。

    屋内,乱七八糟的,几乎没有一件象样的物品,有几个空空的陶制酒坛歪倒在榻上。

    正文 第四十节 郦生妙计

    从屋子里的摆设看,郦食其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也是的,一个看城门的小吏能有多少月俸,加上这郦食其很明显是个嗜酒如命的狂徒,这钱不够花再正常不过了。

    “虞侄女,你怎么入了帝中这位又是”在傅戈又开了一坛好酒之后,郦食其终于将话题转移到傅戈身上,不过他的目光明显的不友善,也许在他眼里傅戈是绑架虞姬的无耻yin贼,是十恶不赦的帝国帮凶。

    “我叫傅戈,临洮人氏。”傅戈没有在名字后面挂上一长串的头衔,对于他来说,那些都是帝国给予的,根本不值得炫耀和留恋,如果真的要加的话,傅戈倒是很希望自报家门说虞姬的丈夫。

    郦食其没有一点的惊讶,仿佛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傅戈这个人似的,而事实上,他若是看守城门的吏史的话,在傅戈进入陈留城的那一天,他就已经看见了,他刚刚的这句问话明明是故意问的。

    “傅军侯,我和虞姬有话要单独说,你是不是先出去一下。”郦食其不由分说,从傅戈手里抢过最后一坛好酒,然后就把他推了出去,原来,他让傅戈进门看中的竟是烈酒。

    无可奈何的等在屋外好久,虞姬却一直不曾出来,傅戈不知道她和郦食其在谈些什么,他很想知道但却又不能进去。终于,虞姬出来了,郦食其跟在后面,看到傅戈时脸色缓和了不少,这可能是虞姬在他面前说了不少的好话的缘故。

    辞别郦食其,好不容易挨到转出了巷口,傅戈急拉住虞姬道:“这个郦食其就是你说的高人,我怎么瞧着是一个酒囊饭蛋呢”

    虞姬卟哧一笑,回道:“郦先生是酒徒可不是酒囊饭蛋,明天,你可要大张其鼓宴请陈留的贤达显贵,到时候,对郦先生可绝不能怠慢”

    “这酒徒真有本事,又怎么只做了这陈留城的看门小吏”傅戈不解道。

    听到这话,虞姬白了傅戈一眼,反诘道:“枉大哥平日里总说朝中的权贵不识人才,怎么今天真的贤士在跟前了,大哥却也一样糊涂了呢”

    一席话说得傅戈满面通红,羞愧难当,也是的,腐化没落的帝国由一群贪官污吏和小人把持着,有才能的人哪里还会有施展才华的地方,郦食其看城门也不足为奇,傅戈暗暗提醒自己,切切不可学了李斯、赵高、章邯等人,提拔任用官员只顾着门弟礼数,而忽略了人的真实本领。

    第二天,不用虞姬再提醒,傅戈早早起来,亲自带着兵士前去迎候郦食其,通报了姓名之后,又在门口等候了老半天,直到日上三竿时才听到破门声响,郦食其还是昨天的一付样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双目无神。

    这大半天时间傅戈本以为他是在梳洗打扮,岂料想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样的高人也着实特立独行了点吧要不是昨晚那一番自醒,要不是虞姬昨日再三嘱咐并吹嘘这位郦先生如何如何了得,堪比帝国历史上最有名的说客张仪,他恐怕早就掉头就走了。

    “先生,请上车”傅戈长揖施礼,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牛车慢慢启动,突然,郦食其瘦削的身子一晃,差一点从车后滚落下来,帝国战乱频频,战马已成为最稀缺的物资,所以用牛车来接送已是最尊贵的礼仪了。

    “小子礼数不错,只是这车傅戈坐不惯,要不你来当这个车夫”郦食其翻了一下白眼,毫不客气的对傅戈道。

    旁边的士兵见郦食其如此无礼,一个个气愤莫名,若不是被傅戈的眼色制止,他们的老拳早就招呼在郦食其酒气冲天的脸上了。

    “先生坐好”早就领教过郦食其的倨傲态度,傅戈没有生气,他只是客气的转头对郦食其说了句话,然后坐上车夫的位子扬起鞭子。

    昨晚,虞姬跟傅戈讲了许多郦食其的事情,其中有一个故事讲的是在始皇帝在位时,帝国每隔几个月都会派出御史官员到一些地方暗访,陈留的县令对此相当的不安,郦食其就对县令说,不用着急凡有御史暗中前来,他这个监门的都会分辩的清清楚楚,只要认出是御史,他就会通知县令注意防备,果不其然,在随后的几次吏治考核中,陈留都是政绩优异,这个事例说明郦食其的眼力相当的不错。

    除此之外,郦食其的辩才也是出了名的,传说他训练口才开始时是跟街上的泼妇较量,随后又拜了帝国名相范睢之后范蔡为师。

    虞姬的父亲虞子期和郦食其曾经同在范蔡那里求学,两个人私交甚好,在虞姬十五岁那年,郦食其曾到虞姬的故乡东海郡建陵住了一段时间,他还曾教授过虞姬一阵,也算得上是半个老师了。

    牛车经过陈留大街小巷,一路上行人纷纷指指点点,郦食其则旁若无人的揭开了车上的美酒,仰脖子大口倒灌,等到了宴会的地方,傅戈再回头看去,郦食其却已是鼾声如雷,醉如一团烂泥了。

    如此,一连三日,傅戈都毫无怨言的载了郦食其来赴宴,可是每一次他都是醉倒在路上,这三日只苦了陈留的那些被傅戈同邀的贤士达官,他们既不敢驳傅戈这个军侯的面子不来,来了又不好渲泄怒气,他们能做的也只好是回去寻家里下人的晦气了。

    相比之下,已想明白了自身处境的傅戈一直很是心平气和,这些天来他更是好好的回想了一下过去的那些事,其中固然有章邯、章平、董翳等人蓄意设下圈套的原因,但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提醒、没有一个有智慧的人指出可能的危险也是另一个原因。

    身边没有人才的话,就会被别人欺负,血的教训让傅戈明白了这一点。

    不管郦食其是不是真有才能,至少傅戈这不苟小节、礼贤下士的名声传出去了,如此就不愁那些高人不来投奔,最起码的,这三天来已经有好几个陈留一带的名士主动来投奔了。到了第四日的时候,傅戈仍旧如约定的一样早早的赶车来请郦食其,却忽然发现郦食其已站在了门口,头发梳理得很是整齐,而且身上还穿着干净的衣服。

    “傅军侯,郦某这筑巢引凤的计策如何”见傅戈到来,郦食其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正文 第四十一节 龙的子孙

    筑高台以引巢凤,播声名广纳贤才。直到这个时候,傅戈才真正明白郦食其这三天来作为的用意,怪不得这些天来,不时有慕名而来的儒士,其中虽然夸夸其谈的不少,但也有好几个有真材实学的,他们与傅戈谈古论今,纵论国事,有许多见解让傅戈这个贫寒出身没有读过什么书的穷小子顿开茅塞。

    帝国一贯崇武,尤其在始皇帝听了李斯的建议焚书坑儒之后,读书的人就更被瞧不起,儒生几乎就成了祸国害民的一个标志,在这种情况下,许多有才能的人士不得不选择隐居起来,暂且过着默默无闻的日子。

    读书为了什么读书就是为了将知识和才学卖给帝王家,并由此获得高官厚禄、显赫身份,当这条路无法走通的时候,一些不甘屈从的人就会将目光投向另外一条路。

    跟随反叛力量推翻帝国,成为新的国家的见证,当儒生们抱着这样憧憬的希望准备投奔叛军时,却又发现叛军的那些将领对于儒生同样抱着不屑的态度,与傅戈打过仗的叛军首领包括陈胜、吴广、项羽、刘邦在内许多人或是根本没读过书、或是粗通文墨。

    陈胜和吴广出身贫苦,靠帮别人耕种田地生活,项羽在少年时读书读到一半就丢下不学了,当叔父项梁斥骂他时,项羽理直气壮回答道:写字,能够用来记姓名就行了;剑术,也只能敌一个人,不值得学。我要学习能敌万人的本事。而刘邦,虽然曾做过帝国的亭长,但对儒生同样看不起,据说在他举事之后,有许多人头戴儒生帽子的人闻知沛公威名来求见他,刘邦竟然毫不客气的把那些人的帽子摘下来,然后当众在里边小解。就是在和人谈话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百无一用是书生。当投奔叛军这条路也走不通的时候,一些心高气傲的人只好又选择回到家乡继续隐居,而这时,傅戈善待郦食其的事情被广为传播,这让不甘心过隐居生活的儒生们又萌生了一点希望。

    陈留一带早先是郑国的土地,郑庄公建都在此地不远的地方,战国初,魏惠文王迁都大梁,大梁城的位置与陈留相隔不过五十里,由此足见,陈留这一块地方的繁华富庶。粮食殷足、人杰地灵,这样的地方必定会引起掠夺者的注意,在始皇帝即位后不久陈留就成了大秦的疆土,陈留的百姓因此也多以秦人自居,他们中间就有很多有学问有才干的儒生,对于身份还是帝军官的傅戈来说,这里正是最好的休养安息所在。

    在这里,傅戈不用担心被六国的遗民唾骂,不用隐藏自己秦人的身份,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傅戈一样是秦人。

    一连数日,傅戈强征了陈留城内最好的酒馆,也就是那个敲诈傅戈的店铺,宴请郦食其和陈留一带的地方名流贤达,很快的傅戈仗义疏财、礼贤下士的名声就传播下来,就连雍丘、洛邑一带的饱学之士也纷纷赶来要求与小孟尝一见。

    面对这样的盛况,陈留的百姓很高兴,一方面傅戈率部进驻让陈留的治安一下子好了许多,另一方面不少外地人的到来也给他们带来了赚钱的机会。只有那个狠狠敲诈了傅戈一把的酒馆老板一脸的苦相,他要是事先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打死他也不会多要酒钱。

    “郦先生良苦用心,傅某感激不尽,若不嫌弃,戈当奉为上宾。”数日之后,在一次宴会之后,傅戈单独留下了郦食其,诚挚并郑重的向他说出了请他出山的要求。

    有虞姬这个弟子在旁吹风,加上这段日子恭敬有加的接待,傅戈本以为郦食其会爽快的答应,谁料想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郦食其闻言,沉吟了好久,说道:“军侯的盛情老朽心领了,在此,有句话我想问,军侯接下来是想帮助秦国攻打诸侯呢,还是想率领诸侯灭掉秦国”

    秦国,诸侯,郦食其这么说傅戈就明白他对帝国没有什么好感,也是的,在他这个年纪来说,帝国统一天下不过是生命中的短暂一瞬,他的一生更长的时间是在战国纷争中渡过的,在他的眼里,帝国不过是争夺天下的七雄中的一个罢了。

    傅戈轻轻的推开酒馆的窗户,盛夏里的一缕凉风吹进来,让人心神皆畅,回眸过往,他傅戈不过是生活在边陲临洮的一个野小子,只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了这中原,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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