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信了他的话,那么此刻火焰就会成为黑色。跑我拉起文诗,拍了一下王警官,当然还有毫无意识的那个人。经过监控室,经过药品室,经过不知名的室,狼狈不堪、跌跌撞撞的挤进尽头配电室,四人在门两侧坐下,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刚才几秒大家吸入的都是二氧化碳。
火焰的亮光还继续穿透走廊,映射进半开门的配电室里,外面有倒塌声、高压喷射声、“隆隆”声、最后听到的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火焰变的忽明忽暗,摇摆不定,然后就是熄灭。
两道手电光在此时变成了希望的光源,因为它照射哪里,就是人们目光的焦点。一切混声过后的安静,还不能让听觉停止下来,残音依旧。这份感觉是浩劫结束的征兆,还是暴风雨来前的片刻安宁
王警官站起去推那扇半开的门,我坐着探身去看走廊,手电都不敢照过去,害怕光源会引来那些人。可是走廊一片漆黑,那两个人不会笨到不开手电的就过来吧,那样很容易被我们偷袭。
文诗在瑟瑟抖,她还不能走出阴影,不敢相信父亲会这样对待她。可能这一切不管她父亲的事,我透过昏迷那人的护目镜,看见其嘴边的对讲机,都明了了。我们被误会成袭击这两个人的罪犯,我把这事说给了他们听后,就想要拿出对讲机跟外面的人解释清楚。
又一次面对摘下那人头盔的难题,我看了下王警官和文诗,他们也在犹豫,而这个人微弱起伏的胸部似乎在不断的说着“不要”。我已经开始厌烦了这个恼人的头盔,不得已对着“猪鼻子”大喊道:“禁区里面有怪物,他们是被怪物袭击的,这里有伤员,需要紧急处理”
我们听不到回答,不过我能猜到外面听见人的各种想法,他们会说“嘿你们来听听,是哪个白痴编出这么可笑的理由,别犹豫干掉他。”还有人会大笑,“怪物他们就是怪物,中毒的怪物,用炸弹吧,我们就这么干过。”
“bomb”一声爆炸从走廊传来,粉尘冲进了配电室里面,看来呼吁彻底失败。
“关门,关门”我大叫,可是那扇半开的推拉门死活关不上,纹丝不动的卡在那里。
“搬家伙堵上,”文诗稍微恢复了过来。
这时候我才有心,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配电室。这边同另一面的实验品储藏室明显不同,几乎没有遭受多大的毁灭打击。从设计图纸上看,他们的电似乎是来自一旁的江水,利用潮汐,或者直接分解水。外面还是有电,基地里至少有两套供电系统。
设备并不是我们常见配电室里的东西,有好多类似电冰箱大小的自控装置贴墙整齐排列,每一台上都有屏幕和复杂的操作按钮,只是现在无作为的立在那里。没有使用价值的机器,就是废铁。
文诗利落的用匕割掉连接电缆,我和王警官搬过两台,叠起来堵在门前。感觉这东西太轻,还需要多堆一点。于是又搬了好几台,外面也没有再听见爆炸声,但我门都置若罔闻般的不断堵门,因为都确定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随后会有大火,炸弹蜂拥而来,虽然堵再多可能都无济于事。
突然,一台自控装置怎么也无法抬起来,就像同地面和墙壁黏在了一起,无论我们怎么变换施力角度,就是纹丝不动。王警官一气之下重重踹了一脚,这也算是对整件事的一种泄吧,可这台装置居然向后面的墙壁陷入了一点。我们对望其他两人一眼,几乎同时用力往墙里推这台机器,毫无事先约定的征兆。
后面墙壁移动摩擦出难听的“哧噶”声,会让牙龈酸痛,我安慰自己能感觉疼痛证明我至少还活着。地面上渐渐露出了一个类似排水沟井盖的东西,这下面还有房间。
第四十八章 多点恐惧
“要是人没有了恐惧心就一切全完了一切全毁了一切全垮了据说,世界就是靠人们的恐惧心来维持的啊”高尔基语。.
如果死亡已经不可避免的来临,我们不再有恐惧,感觉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才是最恐惧的时刻。我们战战兢兢、颤颤抖抖过着每一天,是因为心中还有希望,努力去实现希望。
每当秒针轻轻滑动3o下,就有一个人自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他们没有恐惧吗他们没有希望吗有句话说“如果自杀,选择割脉”,据不完全统计,割脉是自杀者的第一选择。可那句话还有下半句“因为你会看到希望,”割脉成功率不足5。
我不想愚蠢的分析这是为什么,也不想争辩某些人所谓的方法正不正确、他们感觉太痛之类的烂问题。因为活下去,希望就在前方
“井盖”被掀开,露出向下的梯子,手电探射里面现是小房间,勉强能看见一些食物包装和零零散散的杂物。这就是地图上标记的用虚线相连的地方。
文诗抑制不住激动,紧张的心情,她看到了希望,也产生了恐惧,犹豫着是不是真要进去。外面有已知的危险和未知的危险,很难肯定这里面还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我不能让她去寻找一个可能残酷的答案,于是毅然而然的率先钻进了里面。铁梯子冰冷的扶手正好可以缓解紧张引起的过高心率。在距离地面差不多一米高的时候,跳跃落地,一切同我预计的都一样。
只漏算了一点,转身准备照射房间的刹那,一点红光定格在了我的护目镜上。霰弹枪在后背,还来不及摘下,面对这种情况,无论谁都会告诉你,“别动举起你的手来”
虽然房间里一片安静,可能有一点纸张抽动的声音,我却已经将手举起,手电被我用来暗号,希望上面的人看见我投射摇晃的光亮,不要贸然下来。
耳边能清楚听见文诗来不及叫出我名字,嘴巴被捂住的声音。王警官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让对方知道上面到底还有多少人,以取得心理上的部分优势。
一秒、两秒、三秒……
我一点也看不见房间里的情景,或许对方只有一个人,利用他松懈的瞬间,关手电,倒地滚,举枪射击,霰弹枪在漆黑中有一定优势,我心里想着几种对策实施的可能性。
红光慢慢移动,从护目镜到脸庞、心脏、胃部、然后是……,在最重要的部位停止了。我承认在那个时候会有一丝闪尿的冲动,就是那种尿到一半全身一颤的感觉,刚才所有的对策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祈祷的勇气而已。
“叭”我听到一声红外瞄准被打开的声响,又一点红光射在拿手电的右手,我心里一凉,这里有多少人啊不管怎么样,继续这样保持对大局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可能是一些幸存者,只要我说明情况,会没事的,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他们会相信我说的吗
也许会相信,然后给我倒上一杯二锅头或者龙舌兰,抱着我痛哭流涕的讲述避难这几天的艰苦经历;也许不会相信,我说完话的时候,他们就会考虑先打我右手还是重要部位,或者两个一起打。
九秒、十秒、十一秒……
时间没有因为环境的不变化而停止,我的思绪还在继续,他们不会开枪,我是人质,打死了我,上面就会扔下无数的炸弹,他们肯定这样想,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我不应该背着枪下来,把自己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既然这样,心里也释怀了,他们不敢伤害我,于是准备好一段慷慨大义的陈词,也算陈词滥调,可未等我开口,房间一角传来两声“哼哼”,就像强忍住,最终忍不住从鼻子喷涌而出的笑声。
他们在笑什么这种笑只有在裤裆没拉好的情况下出现,现在我可是穿着连体服。可能是我难看的动作:双脚张开微屈,举起右手摇晃,如果在其他地方,路人以为在跟谁告别。
十五秒、十六秒……
“哼哼”声终于变成了“哈哈”声,带着戏耍带着愚弄,身上的红点也随之起舞。我气急败坏的将手电照向了笑声传来的地方,一个老头盘腿坐在床上,带着一副奇怪的、射着红外线的望远镜,捂着肚子大笑。
床是收纳式的,不用的话可以收到墙上,老头的身前铺着一张棋盘,我见过的竞斗棋,甚至他手上还握着一张命运卡片。
老头白黑相间的头被奇怪望远镜绑在头上的紧绷带撑成机翼状,脸被挡住。身上穿了基地里面分的统一服装,裤管挽起,床边的白鞋后颈被踩扁。
房间很小,同一个单身监狱差不多,床边有洗漱盆和马桶。另一面几台奇怪的机器装在了墙里,上面有很多按钮和三个类似自动贩售机的出物口。
地上及其混乱,包装食品、洗漱用品、全新的衣服堆成了小山,几乎占去半个房间,确实像一个避难场。
老头笑了足足半分钟,终于开口说话,“上面还有人吧都下来吧,”抛出骰子,自言自语道:“又有人来陪我解闷罗。”好像有突然想到什么,看了我一眼,“上面结束了吗下面要去哪里”
他没有因为外人打扰显出多少的拘束,一副嫣然自得的样子,伪装成武侠片中的绝世高手,深藏不露。头上的望远镜,现在觉得称改制眼镜比较合理,保证了能在黑暗中看清棋盘。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怎么样的开场白,武侠片里的愣头青应该会上去和他下棋,然后老头会在下棋的不经意间,传授内力到主角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因为他是主角。
我从背后摘下枪,对准了老头,“你是谁”他没有穿防毒服,这点真的令我很生疑。文诗跟我口诉过病毒的厉害,中毒的人会失去自我意识,而且这种病毒似乎能通过空气传播。
老头调整了下眼镜的角度,两个红点晃了我一下,“你不是这里的人对吗你是古岳还是王圣瑞”
第四十九章 需要活跃的思维
这里不应该有人会认识我,这稀奇古怪的老头突然叫出名字,一度让我浑身不自在。承不承认都能被他瞬间洞悉,而我却不知道他的来历。
老头见我没有反应,居然开心的拍起手来,手舞足蹈的像个小孩猜中了别人的心事,“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怎么会有个人疯子坐在那里呢”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上面传来的金属敲打声,让我赶紧示意他们下来。背一个没意识的人下梯子确实有点难度,差点给他添上新伤。
“这里安全吗”我边拖着伤者边问。
老头还自顾自的玩他的棋子,幽幽的说,“对核爆的话很安全,对人就不安全。”
王警官把上面重新关上最后一个下来,他们看见这一幕都有点惊愕,我也解释不上,“病毒”
“恩病毒,”老头一点也不害怕,神情自若,会为抽到一张好命运开心,也会为不好垂头丧气。
“那……”我用手划了划身上的穿着。
“不会传染,确切的说只会通过血液或者体液传染,”老头的语调带着一股老派说教。
我立马就想去摘昏迷人的头盔,被王警官按住肩膀,想来也可笑,我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疯老头的话,可能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迷惑了我。
“他受伤了,”我转而给老头看昏迷人的背部。
老头看一眼,停顿了半响,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只是昏过去了,连背都没伤到。”
从开始现他到现在我都没认真的看过伤口,因为害怕病毒在伤口上的传染,嘲笑自己怎么连眼睛正视的勇气都没有。现在才知道,抓痕只是割破了防毒服的外层露出黑色隔板,他显然被吓晕了。我们背部有非常多的毛细血管,被刀划中会大量出血,而危及生命。
“上面是不是有一个怪物”
“怪物为什么称为怪物是因为长相恐怖还是行为怪异”
“这个……”我指指昏迷人,又觉得哪里不对,马上收回了手指。
我们都和老头保持一段距离,后背贴到墙上,“您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王警官问。
老头怪里怪气的说:“一天,有人拿着这副棋过来,用它来决定吧。结果我输了,失去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我问。
老头抱头痛苦,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不敢上前抚慰,“躺了三天,在他实验室躺了三天,醒来,一切都是正常,我失去了什么到底失去了什么”
“他是谁”
“他是谁我或许认识,或许不认识。”
我恍然大悟,“你失去了记忆。”
老头欣慰的笑了,好像在开心我猜错了,他敲敲脑袋,“记忆都还在这里呢,除了那张模糊的脸。”
老头的神经就如同旋转的万花筒,变化快的离谱,我只能附和,“他什么也没有做,是你自己想的而已,”不想同他猜论这么简单的问题,而关心为什么他在这里躲这么几天都没事,“这里能出去吗”
老头忘情般的进入沉思,对我刚才后面说的话置若罔闻,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害的我们习惯的往后一闪。他蹒跚的走向我,嘴里念叨着,“你是错的吧你是错的吧……”声音由轻至响,动作由慢变快,走到我身边,紧紧抓住了我双手。
在这狭小的空间我根本没有地方躲闪,被抓住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笨蛋不会说自己是笨蛋,疯子也不会说自己是疯子,唯一的方式就承认他是对的。“对对对,您失去了些什么。可是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她都不知道。那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东西,可能是一根体毛,可能是几百只大肠杆菌,这些就随他去吧。您既然这么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走出这里,而无地自容的躲藏起来,答案就会从您那些该死的出物口冒出来吗”
“这……”他放开我,开始神经质的,身体僵硬的踱起步来,“对我们要出去,对我们要出去,那先来陪我下盘棋吧。”
我宁愿面对聂副院长那样只懂聆听的疯子,也不愿意和思想如此莫测的疯子对话,“您能先告诉我上面那……东西是什么吗”
老头没顾我的话,开心摆好棋盘,“四个人正好,来来来,”他看我们都没有要动的意思,脸色突然一沉,郑重的说道:“这棋是一场命运,它会告诉你答案。”
王警官走过去,坐在地上,我也坐下,随后是文诗,坐在老头对面的床上。这棋里有答案,可他自己却没有找到。
“敬老尊贤,我先来了,”老头掷出一点,第一格是一副圣母托着婴儿的画,“出生即被神顾,前进六格。”
“您的规则我们怎么知道”我问。
“规则不都是人定的,我来定还是一样,只是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没有权利,而我有,”老头诡秘一笑。
王警官掷了个六点,是一副张开大口的恶魔。
“你被恶魔吃了,回到起点吧,”老头拍手叫好。
“我们能问问题吗”王警官说。
老头想了想,“当然可以,以前每天跟我下的人只有赢了我才会问一个问题,你们的最后一局棋,就不用这么约束了,追上我就可以了。”
老头的话总带着半真半假的感觉,这句更带有诅咒的味道,幸好上面没有传来太多的杂音,以至于我们还能安心的坐在这里下棋,这会是多少神奇的一幕。就像躲在战壕里吃着大锅饭,而头上却是枪林弹雨的感觉。
老头的话让文诗莫名的提起兴趣,催促我赶紧走,我走到了一张武士图上,被一个离奇的理由弄回到了起点。他说这是霍格尔,战死沙场了,而我怎么看那刀都像是日本武士刀。
可文诗比我幸运,她也掷出了一点,令老头有点“啧啧”的不爽。
他拿出了男友照片,心急的说:“您认识阿贝尔bel吗”原来文诗在意的是老头刚才说的和他下棋的人。这个名字倒不多见,像是北欧人。英文名都是有含义的,就像星座,阿贝尔会是一个高大,强壮,能干,独立,又聪明的小伙,而性格中会带一点点温顺。
老头紧盯着照片看一会儿,然后拿掉改制眼镜,露出憔悴的脸,在文诗手电的照射下又看了一会儿,颤颤的问:“他……他怎么了”
文诗的神经在这一刻也溃堤了,整个地方都看遍了,就连唯一希望的这个小房间也没看见男友。她紧紧的抓住那张照片,身体渐渐软下,虽然那件防毒服令人看不见面部表情,可她应该需要一个肩膀。
放在任何时候,我都会去争取这个任务,今天怎么都提不起那个心情,“他失踪了,”我替文诗说了话,也在注意老头的表情。
“他终于还是做了,”老头握着骰子,迟迟无法掷出。
第五十章 阿贝尔自述:怀疑的代价一
8:oo点,离闹钟准时响起还有半小时,我没有睡着,而是在一小时前就醒来,我还在想着某个折磨我到失眠的问题,没有关掉闹钟,不想在看书的时候错过必须的工作时间。.
搁下文摘,这是我学中文的必要课,用拇指按揉太阳岤,默背刚才看到的一诗。趁着卧室没人,我要把它录下来,作为一份礼物送给她。
“咳咳。前世,你是深山里的一枚海棠,在逢秋夜半,被送入姑苏城外的客船。远风吹灭了沾霜的渔火,却不曾吹尽弯月沉没的忧伤。”
有好几个字的读音,无法确定,应该再去问问吉姆,他是个中国通。算了吧,她不会介意的,她会抱着我说:“天啊,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中文,”但我只是这一诗,还是吉姆给标注的音标。
“咳咳。前世,我是洞庭湖上撑篙的船夫,孤舟、蓑衣……”
天啊,中文真是太难了,我还是再练习几遍吧,吉姆这家伙等我早餐应该要疯了。
我叫阿贝尔-拉尔森,26岁,来之瑞典的耶夫勒,一个美丽的海港城市。母亲是一名高中数学教师,她想我能成为阿贝尔那样的数学家。父亲是一名狂热的球迷,他会说:“儿子,我们有伟大的传统,拉尔森,你会知道他有多伟大的。”
通过两年的集训,我到来基地的时间也已经有两年,每天游离在电控房和比厕所都要小的卧室里。这是一份伟大的工作,是谁告诉我的早已记不清楚。
我每天的工作是记录电控图和按下一次排压开关,当然,我还有一个同伴,他叫吉姆帕森斯,一个美国男孩,来自俄亥俄州。吉姆会用他那套可悲的量子理论来比喻同女孩子间的感觉,而不会熨烫自己皱巴巴的外衫。他也会每天跟我抱怨:“伙计我们的智商加起来都过了36o,为什么只做抄抄记录,按一个固定开关这种连小学生都会的工作”我会回答:“可能是因为需要配上正弦图像,那是高中才有的课程。”
吉姆会沉默,他渴望换个岗位,可以去操作那些有非常复杂按钮的机器,或者显示器里可以显示出三维图像的设计创作。
吉姆是值晚班,在地基里根本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我喜欢空闲的夜晚,在这个时差下,还能看上几场利物浦的球赛,尽管我是马尔默一只瑞的球队,传统两强之一的球迷。
不知道多久前,吉姆跑过来跟我说电控室里有一个密室,因为经常有人把他赶出来,然后在里面待上几小时,可不是为了去翻修里面的机器。这也是我的一个秘密,因为早就知道,而没有告诉我这里唯一的伙伴。我会说那里面可能是一个核反应堆,否则基地哪来的电,吉姆深信不疑。
每天做好固定的工作,我就会爬下梯子,去找那个一直不停下棋的中国疯老头。他在这里的时间比我早,早上很多,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又为什么在这里,甚至叫不出自己的名字。可能以前是基地里的员工,后来疯了被关进来的吧。
老头照常会喜欢我带来的食物,而且他还是一个伟大的“明家”,我就很喜欢那副红外线眼镜,可是密室里面永远灯火通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用到。老头说:“总有一天它会派上用场,那天不会太远。”
“今天过的好吗”永远一样的开场白。
“恩,不错,你带来的那本杀死一只知更鸟太棒了,我以前也有一本,不过忘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老头吃着我带来的肉夹馍,那是基地里的陕北师傅做的。老头吃不到,他只能从墙上的自动食品机里按出食品来。
“您多久没洗澡了”我看到他脏脏的头,想去为他整理一下,可前几天刚为他剪过一次。
“洗澡太麻烦了,水会溅到床上。”
“你可以收起床。”
“那就没有铺我棋盘的地方了。”
老头倔强的可怕,我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他吃完后把油脂往身上一擦,意犹未尽的吸允着手指,“下回叫厨师做葱油饼好吗那有家的味道。”
“我不知道厨师会不会你说的那个东西,试试吧,”我需要从墙上机器里按下衣服的按钮,给老头换一套整洁的衣服。
“别那么麻烦了,先来陪我下棋,”老头催我。
“我想你能教我中文,吉姆标的太差了,”这棋的规矩都是老头定的,我从来没赢过。
“中文可不好学,一句话会有几种理解,”我懂老头的意思,表面上这句话是叫我知难而退,其实是想我能努力学习。
“就像你刚这句话吗能理解,”我说道。
“你不是有一位漂亮的中国女友吗为什么不叫她教呢”
“她恩我要给她一个惊喜,”我开心的笑。
“你自己的惊喜呢”老头摆好了棋盘,走出了第一步。
“没有,还是平常一样,吉姆开始厌烦,昨天基地都在传,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呢”老头似乎猜到了一样,只是想跟我确认一下。
“应该是怕被人现吧,这里毕竟不安全。”
“那你怎么看”
“换个环境我或许可以换个岗位,吉姆想去按那些复杂一点的按钮。”
老头不说话,他想让我继续,“我……”
“你不想做这些,看你的体魄和聪明的大脑,现在应该在利物浦或者巴塞罗那,对了你喜欢什么位置”
“小学的时候踢中场,我喜欢过人,当他们以为我还要过的时候,把球交到一个空档,全场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惊呼哦原来他是有脑子的。”
“哦加林查先生,那你现在在干吗呢”
我皱起眉头,“记录每天都一模一样的图像数字,按下排压按钮,到你这里,下一盘不会赢的棋,”今天奇怪,我一直领先着老头。
“你怎么知道那是排压按钮”老头低头看棋,故意隐藏笑容。
“上面用四种不同语言写着排压两字,”我觉的他的问题好奇怪,但也心生些许怀疑。
“你有露出怀疑的神情,”老头藏起了一张命运,他总是这么做,以为没人会知道。
我小笑一下,“我赢了,你第一次输了,应该把那副眼镜送给我。”
老头转头调皮的暗骂一句,笑嘻嘻的回过来,“你看,这不就生了改变”
我蹑手蹑脚的爬回电控室,带上了那副眼镜,坐在中间的转椅上,缓慢的转动它,看着四周不同颜色的指示灯,似乎我的世界只有这样而已。
而世界中唯一会跳动的就是排压按钮上面的压强计,等它快满时,必须提前去按下它一次。现在还有很久,我想轮不到我按了,吉姆就会过来换班。
果然,吉姆进来了,带着黑眼圈,比平时早了1小时,我们有个习惯,会提前来和对方聊上一段话。
“我没看见你的记录本,你拿去上交了吗”我先确认工作上的事情,藏起眼镜。
“在这里,我带回去了,”他喉咙被卡了一口痰。
“为什么你今天有点紧张。”
“我研究下里面的数据,每天记录、上交而不理解,多郁闷的一件事,”吉姆摸了摸凌乱的头,走到排压钮旁,“如果像你所说的这里有一个反应堆,那么这个排压钮就是假的,而是一个冷压按钮,”他又想了想,“叫排压钮好像也对。”
“不不不,吉姆,你听我说,反应堆是不成立的,这里有水源、水能,白痴才会用那个,它生成的热量足够烤焦我们了。”
吉姆睁大了双眼,露出微笑,“你不想看下这个按钮的作用吗它可能连着密室的秘密。”
“我不想,一点都不想,”说完走出了房间,心里很不放心,回头补了一句,“密室没有什么。”
“嘿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能知道……”
我快步走掉,以免听到恼人的问题,吉姆这蠢货不会做傻事吧,隐隐有股不安。
第五十一章 阿贝尔自述:怀疑的代价二
带着改制眼镜,眼前会变成灰绿色,红光的波长比较长,可以轻易穿透一些东西,让你看见不能见的世界,昧心者会做恶心的事情,野心者会做杀人的武器。
老头的眼镜没有这些功能,只是夜视仪。这样可关掉灯,让别人以为我睡了,不会来打扰我看书,学中文。
中文真难学,美国人将汉语、日语、韩语、阿拉伯语并称“高难度语言”,四个声调就足够我记忆奔溃千次。老头今天帮我重新做了标注,反而增加了难度,他还饶有兴趣的跟我解释起了诗的意思,听得我云里雾里,一点也不明白。我只喜欢中间的一个词,叫“来世”,是一个非常深奥的词语。
中国人是相信有“来世”的,就如同我们相信有天堂一样,来世相会和在天堂相会哪一个比较好,真难分辨。
我一直无法集中精力,心里总有放不下的石头,堵在胸口,窒息弥漫。两个人的房间,永远只在一个人在,这样我就无法更加去了解吉姆那小子的想法。
吉姆的床上乱成一团,没叠的被子隆起,似乎下面藏了一个偷情女子。走到他的床边,极不情愿的掀开扑满潮味的被单,吉姆掉漆的笔记本电脑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我有些犹豫,中国有句老话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可想去打开它的心占据了全部思想,看了下时间,距离需要按下排压按钮差不多还有一小时。
我就这样坐在床沿,做着心里斗争。如果打开后看见了满盘不堪入目的影音带,今后要怎么去看待这个人呢或者看见他有虐猫心里、同性倾向、暴力倾向……
吉姆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乖巧的小孩,从小应该成绩优异,有非常强的好胜心。成绩榜的时候,他会站在最前面,微笑着听别人念到他的名字在第一位。如果不幸被越,他会站在最阴暗的拐角处,愤怒的盯着站在原本属于他位置上的那个人,下一次他又会重拾微笑站在那里。
只是看一眼的话不会被现,我甚至可以带上橡胶手套,像神偷一样不留下一丝指纹,破解密码的这点小事对于我就如同多吃一个苹果这么简单。然后可以不用去看那些隐藏到极深的日记,直奔主题,神不知鬼不觉的了解到他最近在做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吉姆笔记本电脑的位置从原来的床上变到我的腿上,而且已经翻开了盖子,只差按下启动开关。侵犯在两种情况下是合法的,有法院出示的证明和对无行为能力的未成年人。
好吧,如果真的没什么,就把伊布的签名照送给他当作道歉,启动开关的时候心里有一种犯罪的变态刺激感……
x战警的动画全家福封面被当作了背景,系统是他自己设计的,桌面上整洁清楚,和他的生活习惯截然不同。使用时间排序就很快能找到最新建立的文档,尽量不去看其他的东西。
一个较新文档的名字叫discovery现,里面记录了吉姆对电控室的数据分析,指出存在核反应堆的可能性以及排压按钮功能的猜测:排气、排水、排毒、排压、冷压……。他将一个又一个可能划掉,最后剩下冷压一种情况。可最令人猝目惊心的是他还分析了如果不按下按钮会有的7种结果:备用装置启动、爆炸、断电被划掉、进水被划掉……
这该死的吉姆,我猜不透他会怎么去想,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去看一下才能放心。仓促之间忘记带着改制眼镜,一脚勾到了网线,身体重重砸在墙上,一阵晕眩袭击而来。
我的世界都在颤抖,过道会像巨蟒的尾巴,s型的摇晃着,反胃、呕吐都随之而来。有人经过的时候会好心的过来搀扶我一把,我都婉言拒绝,认为强壮的身体经得起这种轻微的碰撞。
有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我低头抚着不确定的墙壁快走,像一个被例行检查的醉鬼,永远走不成一条直线。没有时间、没有时间、没有时间……我要阻止这一切生。
冲到电控室门边,耳中已经听到的压强计爆满出急促警报声,会把头上的丝根根拔起,全身皮肤扯到了一个方向,有瞬间的僵硬感让你无法动荡。
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一股狼狈相,冲开了门。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
吉姆正在一台电控装置前做记录工作,睁圆了双眼,惊讶的看着我,却又一丝慌张。排压按钮似乎不久前刚被按过,压强计里的水银才冒了小小的头颅。
“你……”吉姆指指自己的额头。
我擦了一把,血液有点开始凝固在伤口处,被我一动,又有新的流出,“我也需要提早预防高血压。”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吉姆继续一脸的不信任和疑惑。
“额你肚子饿吗”
“不是让我喝你的血吧”
身边确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副改制眼镜,还被我撞裂了一块,“那好吧,你继续,我只是随便走走。”
“等一下,你像个醉汉一样走进这里,还留着满头的血,空气里没有一丝酒味,你却说只是随便走走,这称为相悖理论,”吉姆掏出了手帕交给我,这年头在用这个的不是走不动路的老头就是从小留着鼻涕长大的小孩,“我每天都会杀菌。”
我用手帕按住额头,走进去坐下,“你喜欢伊布吗他是我的偶像,一米九二的大高个,却能晃开像你这么灵活的人。”
吉姆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像在测试我刚才说的话,“不认识,我以为你的偶像是阿贝尔数学家,美国人不太热衷足球,可我也不喜欢橄榄球,非要说个运动偶像是阿姆斯特朗吧。”
“哦”,我开始想准备离开的理由。
“你是来看这个排压按钮的吧,”吉姆走到那边,弯下身子,双眼紧紧盯着压强计,“刚才我就是这么的盯着它,玻璃外壳的弯曲度使我视线产生了偏差,一度以为水银即将喷涌而出,吓的我赶紧按下了按钮,”他看向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对吗”
我拼命点头,“对什么都没有,我看我需要去一下医务室,”血还在微微的渗出。
“明天……”吉姆停顿了一下,“你还是快去吧。”
虽然我也想知道那个按钮的具体作用,但是却不会去改变什么。从小就不会改变,虽然喜欢踢球,却还是安份的工作;虽然喜欢皮夹克,可还是会穿上休闲服;虽然喜欢酒精饮料,可还会疯狂的排斥它……
吉姆有非常强的好胜心,他会不会为了越别人,而去改变什么呢
第五十二章 阿贝尔自述:怀疑的代价三
世界是灰绿色的,它是一件军装,可以隐蔽在自然的色彩中,眼中透射杀光,搜捕接近的猎物;它是一颗翡翠,划分了等级规格,象征幸福与兴旺,预示爱情的忠贞;他是一面镜湖,沉淀每一段沧桑,怀抱一份寂寞,“在任何气候任何时辰,我都希望及时改善我当前的状况,并要在手杖上刻下记号;过去和未来的交叉点正是现在,我就站在这个起点上。.”;它是眼睛的颜色,神秘而又稀少,乔纳森莱斯梅耶斯拥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为黄石的孩子乔治霍格增添了一丝悲怨,“彩色绚丽的生命啊,光辉而又温暖,为了它,人们一直奋向前”。
这一觉睡的非常浅,是在看书中睡去,甚至来不及脱下身上的外套。大脑抽经会出“啪啪”巨响,被误以为巨浪拍打玻璃的声音,醒来睡去,睡去醒来……
当思绪天马行空起来,万恶的声音停止,潜意识出来作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