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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祟,熟睡才会真正来临。可这是熟睡吗为什么还有“窸窸窣窣”的怪声在一旁围绕,同潜意识里灰绿色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睁开眼睛,回到意识世界,怪声也没停止,是在叫唤我的名字,“吉姆你怎么在这里”看一眼闹钟,又抓起了一旁的手表,以为自己错过了工作的时间。

    “你没有睡过头,是我突然回来的,”吉姆说的很轻,蹲在床旁,房间没有开灯,可我还带着改制眼镜,现在能看见他紧张的脸。

    “怎么了”我嘴里干巴巴的问道。

    “你跟我来,快”他站起的动作几乎紧张到了变形,不容许穿上一条裤子,就拉我出了房间。

    “到底怎么了,”我有点生气。

    吉姆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不停的跑,然后用丹田的气声说着,“我知道了,我知道答案了。”

    “什么答案有这么重要吗”

    “我猜到密室里面有什么了,是一套备用装置”吉姆用笑来掩饰什么。

    “你这个白痴,”这几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趁着吉姆打开禁区门的同时,狂奔到了电控室,可是没带卡出来。

    吉姆刷开了房门,我不顾他的拦堵,疯狂的冲进去按下排压开关。一片寂静过后,基地里响起急促的警报声,这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按下它”吉姆由于极度的紧张加上恐惧,面色铁青,“你为什么按下它”

    “我……”刚才按下的时候,压强剂显示刚排过压,可是我没有来得及认真去看。

    “阿贝尔,我们闯祸了,”吉姆快接近奔溃。

    “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歇斯底里。

    “我们闯祸了,压强剂爆满的时候,我没有去按排压按钮,备用设备启动了,我只是想带你来看这个,证明我是对的。”

    “可是我又按下去了,”我盯着压强剂,里面水银极上升,已经到顶。不对,这根本不是什么排压按钮,真的是冷压按钮,每次不是排压,而是冷冻加压。

    这里有自动备用设备却还要我们手动来做,显然是自动设备存在不合理性,被放弃使用,只在关键时刻暂时替代,现在备用设备和主设备同时工作,连续冷冻加压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天啊,我们做了什么好事,”我无奈又无力,接近暴走的来回踱步,吉姆还试图去查看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或许事情会更糟。

    禁区里其他房间的人都6续走出查看情况,我听见有人喊说禁区通向工作区的门被封了。基地广播这时候响起:“各位员工,请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基地设备出了一点小问题,我们能马上解决,”播音又重复了几次。

    我听到这个,心里稍微镇静了一点,可能真的只有一点小事,但我们的饭碗估计要保不住了。

    两人就这样坐在电控室里,偶尔眼神相会也无话可说,谁都清楚整件事中犯下的错误,可谁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犯下这种错误。

    稍过不久,广播再度响起,“请后区禁区的员工到入口过道集合,5分钟后进行例行检查……”

    我心里骂了一句,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检查了,还称什么例行。

    “你不用出去,”吉姆低头说着。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是有点疙瘩,可能在怪吉姆。

    “你真的不用出去,这个时间本来就不是你值班,”他看我,想我能说些什么,不要沉默。

    “不,错误是我们两人造成的,”我决定要和吉姆一起。

    “我已经受够这里了,离开可能会好一点,你留下,”吉姆声音有点变调。

    “吉姆听我说,”我按住他肩膀,“我也想改变什么,我现在出去,就说我们调班了,吉姆你留下来,这里非常适合你,而不是我。”

    “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没有穿裤子的你吗”吉姆甩开我的手,出门时还不忘补一句,“你需要藏起来。”

    电控室没地方可藏,他唯一指的就是那个密室。

    老头还在下那盘没意义的棋,没抬头就开口,“今天来的时间不对。”

    “可能碰到点麻烦,需要和你谈谈。”

    “说吧,”老头见我的滑稽扮相,笑了。

    “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误的,”觉得像是绕口令。

    “恩”老头沉淀了一下,“是推卸责任的那种吗”

    老头点中了我的心事,“我应该怎么做”

    “先让我猜一下吧,”老头闭眼作出了古怪的动作,类似中国电影里的道士,念着变戏法的咒语。“哈我知道了,你兄弟为你承担了,而你愧疚了。”

    “他……”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不能再推卸责任。

    老头放下了骰子,认真的看着我,“你一辈子都是别人给你决定的,他们叫你学数学你就学数学,他们叫你21岁交女友你就21岁交女友,女方倒追,他们说这里的工作很伟大你就来了,他们说你留下你就留下了。该到你自己决定的时候了。”

    自己做决定我有什么权利自己来决定自己,父母决定方向,上司决定内容,女友决定方式,朋友决定生活。世界是上帝的,地球是人类的,而我却不是我自己的。

    今天我要做出改变,我要走出这里,承担该有的错误,可能一个人只用一份惩罚,两个人会加倍,可我还是决定要出去,要自己为自己决定一次。

    “啪”一片漆黑,电被关掉了,上面传来阵阵的惨叫,是对漆黑的惊恐还是惨绝人寰的屠杀开始了……

    第五十三章 阿贝尔自述:怀疑的代价四

    马克思说要“怀疑一切”,有人把它列为马克思主义的精髓,也有人将它作为支持怀疑论的基调。.

    怀疑论是谬论,是对一切事物甚至包括真理的怀疑。马克思所说的是对假象的怀疑,是对否定的否定,和怀疑论完全不同。

    如果我们不怀疑,那么现在还会认为天圆地方;如果我们不怀疑,大庆油田依旧沉在地底;怀疑是进步的原动力,可也需要代价。

    密室外面传来某些会让你毛骨悚然的声音,我急忙爬回电控室,吉姆无力的坐靠在门边,像睡过去一样。喊叫声已经停止,只是电还没有开来。

    我试图唤醒吉姆,却现他身上正在淌血,根本找不到受伤的部位,无法知晓如何去触碰他,“吉姆,吉姆。”

    吉姆一直醒着,可能是不相信刚才生的事情,全身不动,说话像在自言自语,“火,全都是火,还有枪。”

    “为什么生了什么”我失去理智的吃惊。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依旧无力。

    走廊上也一片漆黑,似乎刚才根本没生什么一样的平静,几道手电光束从进口打在走廊中间,有节奏的上下晃动着。

    “哐哐哐”,几颗催泪弹扔在墙壁上,其中一颗通过折射落到了电控室门口。顿时苯氯乙酮弥漫而来,眼睛都无法睁开,“吉姆,吉姆振作一点,跟我来,”我急忙扶起吉姆。

    吉姆却出一声惨叫,身体的疼痛令他无法动弹,刚才不知道是什么意志使他能跑回这里。“阿贝尔,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不不不,你一定要跟我来,我知道密室,我们可以躲那里,”我很焦急,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突如其来的事情会使你根本来不及做出心里准备。

    “阿贝尔,你听我说,他们找不到我的话一定会进密室的,你就无法逃脱了,你让我留在这里吧,”吉姆用他落泪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也同样在落泪,早已分不清是属于催泪弹的还是内心的。

    “不行,我们一定要在一起,老头他有办法的,他会知道一切的,”我试图努力,监控室那边已经传来枪声,虽然根本看不清楚状况,起码能预知死神的步伐越来越近。

    “老头密室里的老头”吉姆瘫痪般的小哼了一下,“还记得我问你这里没什么,对吗,你却毫不客气的回答了没有,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我……”这一刻我才明白了吉姆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不用回答,我知道这里没什么,因为我是那么相信你。”

    “我……”第二次开口还是顿了一下,“对不起,吉姆,坐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求求你,和我一起进密室。”

    “如果我们都死了,只是消失了两个光点。而你活下来就会每天想到我,用一生的时间去赎罪也好,享乐也好,我都在,你也在。”

    “吉姆……”

    “走,”吉姆声嘶力竭,把全身的疼痛换化力量,“给我滚,你这个不相信人的白痴,是你把我们害成这样,你给我滚。”他用力推了我一把,不住的咳嗽,每一下都会从嘴角喷出血液,痛苦,撕心裂肺。

    我提醒自己要救吉姆,可那眼神告诉我,他不屑,证明了到最后他都是对的,我无法去反驳,无力去争辩。我战胜不了自己的懦弱,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艰难作出决定还是输给自己,我不甘,真的不甘。

    疯一样的踢开密室上的自控装置,老头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喊,把眼泪和鼻涕甩向了挥手的一边。

    “实验品储藏舱破裂,生泄漏,”老头语气平和,他只在下棋的时候表情会有起伏。

    “什么泄漏,”我把语气也放下来,眼泪流多了会累。

    “病毒”

    一阵疑虑,我向来以为这里是在做一些能源研究的基地,怎么会出现病毒,“基地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来几年了”

    “两年。”

    “哦怪不得你还不知道,至少工作1o年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我只能毫无头绪的思考,吉姆的话无情徘徊。

    “基地表面像是普通的科研地,暗地里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为什么要杀害这里的人,”我再度疯狂,捶墙是唯一的泄。

    “病毒很危险,而且会传染,”老头终于从床上下来。

    “所以要杀光这里的人我不明白。”

    “不是这里,只是后区的人。”

    “也包括你”

    “我不会,”老头微笑,或者假笑。

    “救救吉姆,救救吉姆,”我终于控制不住,像听到一丝希望般的恳求老头。

    “病毒都是失败品,被无限期的冰冻冷藏在了实验品储藏室,它们拥有极强的生命力,可是不会通过空气传染。血液、体液或许可以,反正我也没实验过,”老头开始边思考边讲解,“可惜他们并不懂得病毒。”

    我继续恳求老头,人一天能产生差不多三毫升眼泪,今天远不止此了吧,“能救吉姆吗”

    老头几乎不搭理我的话,“他们认为病毒都是可怕的,都是随意传染的,一口呼吸、一次握手、眼神交汇都有可能。中毒的人也很可怕,没有失去理智,却失去了自己。他或者它可以感觉到,又控制不到;可以触摸到,又感觉不到。”

    老头略微调整了下站立的姿势,一股理所当然的神态,“对于无法确定的事情,应当给予毁灭的打击,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对吗”

    我逐渐理解老头的意思,基地里的那群人害怕病毒的传染,即便理论上明白它只会通过血液或者体液传染也不愿意去拯救这里的人,没有真正的实验过,他们不敢冒险,而选择了毁灭。

    “怎么样可以救人”

    “可以去证明它,他们或许知道结果就懂了。”

    “中病毒的人会活多久。”

    “理论上不会过一天时间,这种失败病毒的吞噬能力很强。”

    “它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坐在床上,拼命呼吸,希望回复一丝体力。

    “我说用来救人的,你信吗”

    我走出了密室,来到吉姆身边,他闭眼艰难的呼吸,我轻轻的对他说:“吉姆,我现在就去救你。”

    他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已经恍惚,没有理我,催泪瓦斯余灰依旧可以熏出眼泪。监控室里的人用枪争取了生命延续的时间,而我正淌着泪水走出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怀疑有什么代价,改变有什么代价,信任有什么代价,生命又有什么代价。我们总在对于不对,是与不是之间徘徊,结果我们都错了。错的离谱,错的一点都没有道理……

    第五十四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

    老头难得会露出一股悲伤的表情,就像梭哈后的底牌,虚实难知,站对了边,押错了牌,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文诗稍微软一下身子,就被重新撑直,她比想象中的要多一份勇敢。我就坐在她旁边的地上,无意间可以碰到低频率振动的双脚。心情是可以传染的,幸好我们都带着头盔,隐藏着面部表情。

    老头本身带着那副眼镜挡住全脸,现在拿掉后被一览无遗。有一双迈克尔甘本似的哀怨眼睛,鼻子略挺,露出几根鼻毛紧贴着鼻沿。他应该去饰演李尔王,或者饱受欺凌的老一辈农民工。

    “他做了什么”我想知道阿贝尔出什么事情。

    老头不回答我的话,继续走自己的棋,非常漠然、安份、不吵不闹,甚至没有多少奇怪的规矩来强制赢取局面上的领先。

    我们纷纷过了他,开始和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开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我问。

    “我是在这里,不是与世隔绝,”老头回答。

    “这里根本无法取得任何信息啊”我审视了一下房间。

    “会有人来和我谈很多。”

    “谈什么”

    “谈关于如何继续这里的实验。”

    “你到底是谁”

    老头做了几下拉伸动作,“自己都不知道哦。”

    “连名字都没有”

    “有吧,他们会叫我嘿或者喂。”

    “这里的实验是什么内容”

    “你们知道了,病毒。”

    老头虽然陷入放空状态,可语言还是机智的躲避着重点,“一种残害人类的病毒”我问道。

    “是拯救人类的病毒。”

    “但是它在杀人。”

    “枪是杀人的武器,也能救人,只是如何运用,”老头叹气。

    “需要怎么运用”

    “失败品无法运用,”避重就轻的说辞。

    “那还一直继续”

    “有人就喜欢不断的追求,永不放弃。”

    “你就不能说清楚吗”王警官沉不住气的站起。

    老头起先还是被吓一下,马上又沉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世界如同一锅杂烩,集结了乱七八糟的人。你,王圣瑞,会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世界是充满欺骗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能相信我的眼睛。所以你会冲动,你要跑在第一个,去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老头又看向我,“你,古岳,会说:事情为什么不简单一点,再简单一点,最好什么都不要生,都是好麻烦。你们的观点都是错误的,我的才是正确的。所以你孜孜不倦的去给人讲解自己的理论,让他们接受你的思想,只是证明你的存在,可悲的活着,甚至不了解自身的根源。”

    老头看向文诗,“你,刘文诗,会说:诶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那应该是我错了。我是不是应该这么做这件事情我要怎么处理呢你不相信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要征求别人的意见,犹豫不决,如同思想迷失在分叉路口,连自己投硬币选择的能力都没有。”

    老头说完,立马让我想到小妮子,如果她在,老头一定会说:“你,倪妮,会说:世界是美好的,生活是健康的,我们是乐观的,态度是积极的。问题不知道,就不用知道,是时候总会知道。自顾自的活着,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说中了我,不知道有没有说中王警官和文诗,至少他们没有反驳,都是一阵寂静。老头是一个神秘人,他不让我们了解他,却异常的了解我们,仿佛从出生之时就被一双恶眼狠狠的盯着。

    老头见我们不说话,又继续着,“上面的人被杀死,是因为大家都要他们死。死刑犯为什么要死,因为法律说他要死,法律就是大多数人的意志。有些人大家也都认为他该死,他却死不了,活的比我们更好。所以很多事情其实并不受大多数人控制,我们认为的也并不都对,无力改变,又不想接受,就像我现在这样。”

    老头清了清声音,看了一眼手表,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事情,“阿贝尔比我要勇敢,”他看文诗,停顿一下,“你们勇敢吗”

    我才不勇敢,我心里想着:梅尔吉布森会大喊大叫“freedom”,然后玩玩勇敢者的游戏“尤吉曼”,或者“忍受生命赋予人们的责任”最后勇敢的活着。

    我不会,至少还怕鬼,独自一人望着黑暗的角落就会觉得有飘动的暗流,睡觉也会听见奇怪的声音,做梦都会吓醒。我还怕高,三楼以上往下看就会双脚软,头脑摇晃,不断尿急。最怕莲蓬乳,给我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会马上竖起寒毛。最后是弓形虫,一种寄生虫,喜欢寄生在大脑里面,引起精神分裂。

    可能还有很多怕的一时也想不起来,所以我真的不勇敢,老头不知道要问什么,现在也没有人回答他。他又看了看手表,小呼一口气,意思像是说“总算完成了。”

    “好吧,我们到时间了,走吧”老头站起来,整理衣容,弯腰放下裤脚,认真的穿上鞋子,估计那头是无法理顺了,“脱掉防毒服,跟我走出这里。”

    老头平静的邀请没有马上被我们领会,他的任何举动都会被认为是一种失心疯,勇不勇敢难道就是脱掉这身衣服

    我是第一个反对,老头的话根本没有一点可以使我信服,他那些天花乱坠的理论充其量就是一场必要的演讲秀,我等着他还有什么说辞。

    “文诗,阿贝尔已经去证明了,你呢”老头对我们太了解了,从最脆弱的文诗开始。我正想辩驳一下,老头就继续将话,“古岳,我知道你很想证明你是对的,大家都要听你的,可你错了。”

    “这次错了不会有什么损失,要是你错了呢”我说。

    “哼”老头冷笑一声,“你不去证明,他们会轻易把你烧死在基地里。”

    “难道上面的那些人都是穿着防毒服被活活烧死的”

    “他们没有辩解的机会。”

    “我们就有”

    “对”

    “对不起,我无法相信你,”我摊摊手,觉得谈话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突然,老头动作飞快的跑到一边,抓下昏迷人的头盔,摘下无线对讲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动作一气呵成,灵活的像一只猎豹,“我要跟刘一波讲话,……,现在我要出来,重新掌管这里,我们的棋局已经结束了……”

    王警官从我身后一跃,一把抓住老头的衣襟,重重撞到墙上,“你到底是谁”

    老头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有些懵,喘着粗气,刻意一字一顿的说着:“我叫刘一波”

    第五十五章 精妙的演技

    名字对中国人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很多都寄予父母的期盼,从出生就开始承载理想。.老头说自己叫刘一波,我现他真是疯的不轻,从抢对讲机这种幼稚举动开始,一阵反感就侵袭而来。

    刘一波是文诗的父亲,我们同时望向她,寻求一丝求助,揭穿这出无聊的闹剧。文诗却出乎所有人预料,已经摘掉头盔,鼻头略红,眼睛布满血丝,都说林黛玉的眼睛“泪光点点”,文诗这时也能聊胜于此。

    她不用开口就已经说明一切,我们三人只有她同这里有密切的关系。她相信老头的话摘掉头盔,那么也会相信老头说的名字。

    王警官的手劲让老头多少有点难受,令他轻微咳嗽了几下,“我现在要马上出去,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

    “会怎么样”王警官又多施加一份手劲,力道拿捏的非常好,不会到窒息说不出话的地步。

    “会,会,会死很多人,”王警官略一松手,老头就不住咳嗽,但表情依旧带着一副胜利者的模样,眉心处会略略上扬,嘴角挂着永不凋零的微笑。

    整个大局似乎都被他掌握在一手之中,是他安排好的一出戏码,出色的编剧和导演,现在又是一名戏精演员,将我们导入他的流程里。

    我们是要选择出戏,还是跟着既定的节奏去走,或者当一个旁观者、观众去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的指出哪里的不协调。

    文诗已经完全入戏,甚至有点无法自拔,或者对于突然出现的第二个爹有一点茫然。王警官就像老头说的不会相信任何人,这个时候他应该像警察做笔录一样去探究老头的底细,可也没有,是不是在犹豫什么。

    “好吧刘……,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您,如果你能给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么我们都会乖乖的走出这里。”我让王警官放下老头,“否则就让所有人都见鬼去吧,也包括你我,”最后几个字,我是看着文诗说的,希望他能理解,最为不确定的时刻,抱有必死之心的一方才有可能占据形势上风。

    文诗一直很安静的坐在床上,突然觉得她异常怜惜,如此遭遇各种各样的谜题,太阳岤一定紧锁,把大脑的运动皮质区压到瘫痪,所以会呆滞成一个植物人般。

    我也作出一个至今都会令自己震惊的举动,摘掉头盔。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怎么想,总觉得应该去安慰一下文诗,而这样比任何柔情的语句都要来得实在,因为能让她感觉大家都同她是站在一起的,“沉默是金,说话是银”,体现的淋漓尽致。

    文诗也疑惑的看我一下,很快就被老头的说话声吸引过去,“让脱掉这身防毒服是最正确的做法,否则你们走不出这个基地,上面的那只怪物会攻击穿着防毒服的你们。”

    老头点醒了大家,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方,屠杀、怪物、病毒,可他却能有如此闲庭信步的心情,或许我真的应该信任他,否则不管是怪物还是外面的人都会以杀死我们为目的。

    “我知道外面也有个人会告诉你他叫刘一波,而且文诗是他女儿,25年前的事情不是现在能说清楚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去,”老头这次信心十足的抓住了梯子,独自上爬。

    局面完全倒向他的一边,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清楚,“你不是文诗的……”

    老头在梯子的一半楞住一小会儿,“不是,”语气非常坚定,几乎刻意压低深沉的音调,随后我们听到打开顶盖的声音。

    两个刘一波,就像这个神秘的基地一样不可理解,我从接手这个案子以后第一次感觉到无法解释,答案在哪里是一个深邃的无底洞,还是水月镜花般的幻想。

    “走吧,脱掉这身负担,”我这话像是在对自己说的,也怕王警官可能会不同意。可没想到的是他最先脱掉防毒服,背上昏迷人,拔起枪栓,踩上梯子。没有同我说一句话,像告诉我他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

    我检查几下霰弹枪,枪筒和握柄合起时的清脆“咔”响,可以令心情暂时火热一下。最后一个走出密室之时,不免会回头再看看这里,短短几分钟却像走过一生,从彷徨、疑惑、不信任到无奈、迷茫、笃定,密室的魔力和老头的演技让我们裸的在这里看清一下自己,或许他真的是在给我们上最为生动的一课,解读世界从了解自己开始。

    老头已经不再疯癫,带着改制眼镜站在电控室中间一圈一圈的环视一切,那副眼镜分明就是为此刻做着准备。他把右手握拳放在胸前,鼻子微弱的一张一缩,贪婪的呼吸着风尘和焦金属的气味,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味道,像福尔马林,却又不是。

    “这是储藏这种病毒的介质,我们称为原细胞液,这味道太久没闻到过了,还是如此醉人,”老头诗情画意般表达着自己的喜悦,根本不顾及我们内心的感受。

    这里同我下去时并无多大变化,门前堆满我们搬来的东西,就是已经不稳而坍塌掉,并不是先前以为的炸弹袭击。

    躺在一旁的昏迷人被我们一阵折腾也醒过来,正大呼小叫着到处摸索自己的头盔,看见我们就不住的用双脚磨蹭地面,企图能退到最远的地方。

    文诗无法顾及自己的心情,在一旁解释,可这位惊慌过度的人已经无法正常同我们交谈,不知道是看见怪物的后遗症所致,还是现自己没有穿防毒服,总之他又被王警官送进了昏迷状态。

    拆搬自己搭建的防线,感觉东西都好重,当时无比轻巧的自控设备变成千斤重担,毫无作用又要被拆,这只有在1929年经济危机中,美国人的挖洞政策才会这样做。

    老头什么都不干,双手置于身后,挺直腰板,一副领导站在工地边视察工作的情景,威风凛凛。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看不出来呢,现在明知在别人的操控之中却也要心甘情愿的做这些事情。

    搬开最后一件烂铁,露出半个门帘,老头不理睬的从我们身边走过,步履迫不及待,但又非常缓慢,刻意压制自己的心情,害怕过多的暴露会失去所有的威信。

    我们跟在其后,走在漆黑的走廊,脑海里无缘无故就响起周星驰在赌圣中出场的音乐,全部的场景变成2倍的慢。老头迈着春风得意周星驰的步伐,虽然差一件外披大衣和雪茄,墨镜也变的更可笑,可气势异常相近。

    而他屁股后面的我们,就是一群势利的小喽罗,从不敢轻易越,只能望其背,做膜拜心情,然后期望背地里给予致命一刀,获得人生的飞跃。

    第五十六章 灰尘的世界

    禁区这里平静如旧,手电筒光线中的灰尘缓慢移动。.灰尘大多是石头,金属,木头的小微粒,这些比重远远大于空气的物质却能神奇的自由漂浮,令人啧啧称奇。一颗小石子是不能飘起来的,但是如果把它粘成粉末、甚至灰尘,它的表面积就会增大几百倍,继而能在天空翱翔。

    小学有篇课文叫假如没有灰尘,例举了失去灰尘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教会看待事物要学会两面性。那只是看没有思想意识的物体,对于本身拥有多面性的人类来说,看清一个人应该需要多少的洞察力呢

    走廊墙壁上多出几道连续的抓痕,不断向外延伸,脑里会下意识响起爪子摩擦墙壁令牙根酸痛的声音,酸是声音震动的频率正好同牙根走在同步,我们称为“共鸣”。而大脑想到后的酸痛是属于惯性思维植入,想起来就会感同身受。

    不知道现在应该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走这一段路,禁区同外面的门大开,外面也断掉了电源,不知道在刚才躲进密室的短短几分钟,这里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头对基地的构造非常熟悉,走路的节奏随着心情会逐渐加快,那是不由你控制的,即便你心里想去压制那种情绪。

    “毁坏比想象中要严重啊,”老头说起来不免感触。

    “你的想象应该是什么样子”

    “看来他们走的差不多了,”语气带着一丝希望的落空。

    “嗯,没有什么值得的地方了。”

    “值得”老头坚定,“赢的自己的人才能战胜别人。”

    “非要以这么多人的牺牲为代价”

    “……”老头没有回答,执着的加快着步伐,奋勇向前,我们已经可以听到某些不经意的声音正从前方传来,熟悉又害怕。

    一路都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原本忙碌的生活区里变成鬼屋般寂静,沿途都有洒落的文档、丢弃的纸箱、跑掉的鞋子、不明显的抓痕。

    文诗有点惊慌,表面虽依然能强硬,可在我身后紊乱的呼吸声透露心情的起伏跌宕,终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老头突然停住步伐,深呼吸起来,前面就是一个拐角,他在为最后的冲刺做准备。

    “不用这么紧张,”我适时的上去跟他说话,王警官已经放下神志不清的昏迷人,举起武器,大家都有一种蓄势待的心理。

    “等会儿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惊慌,我会来处理,”老头最后给我们交代,双手颤的厉害。

    拐角后会有什么,我只能感觉到一阵极其微弱的呼吸声,万籁俱寂下偶然才能觉,急促、焦躁、不像人类,如同炎热夏日里吐着舌头的大狗,呼吸的同时还滴落许多口水。

    “会有什么对于生命时刻都有可能结束的我们应该要讲多点吧,”我眼睛不住的飘向拐角另一边,企图看见些什么,黑暗里的飘动,正是我最恐惧的事情。

    “来吧,胜利者是不应该畏惧的,”老头说完,向前走了两大步,将自己置于拐角处,面向另一边,胸口略微欺负几下就恢复平静,看来一切如他所料。

    王警官在拐角的墙边紧靠,像同歹徒作战时那样,快探出头来,利用手电筒的光线搜寻猎物,而后显然看见什么东西般的,楞在当场。

    我同文诗当心会遭到基地外面人的打击,于是慢慢移动到老头身后,自然而然也看见了那幕场景,是曾相识。

    那只怪物保持着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和动作,就连环境都如此相似,只差它身后那扇紧闭的门里走出人来,可历史只会重演,不会重复。

    这时候应该要怎么处理,我不禁看向前面手无寸铁的老头,他难道会像里昂斯科特肯尼迪那样从我手里夺过霰弹枪,快步走上去朝着怪物的脑袋轰出一枪;或者那副眼镜里还会射出安东尼爱德华般的激光射线,让怪物瞬间融化。

    老头不做多少的思索,镇静、缓慢、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步伐迈的很小,深怕过大的动静会造成怪物暴躁、怒。

    我们当然不能理解他所作的一切,这算是羊入虎口的翻版吗可惜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去阻止这一切,至少我不会,每一个人都透露着杀机,少掉一个少一份威胁。

    或许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是转身往外跑,可奇怪心里就是想留下来,那是说不出的感觉,好奇会害死猫。

    老头离怪物越来越近,我武器紧握手中,随时就能射出杀人子弹。

    两米呼吸会在那刻停止;一米空气会在那刻凝固;一步时空会在那刻冻结;一臂结果会在那刻公布。

    怪物没有任何动作,除了急促的呼吸,甚至看不见它的眼神,那是因为我们不敢用手电筒直射它的面部,惯性思维里怪物都是久居地下,惧怕光源的家伙。他们只会在黑夜到临之时出没于无人街区。

    老头渐渐抬起头来,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怪物,我只能猜测他现在的表情,慈父抽搐惊恐平静微笑我想不到,这一刻太难猜测了。

    突然,身边的文诗轻轻叫唤一下,我现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惊恐万分的神情。四周没有出现什么变化,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这里窥视我们。

    不像,文诗坚强的乎我想象,一定是有什么突如其来的现她才会如此,很想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可是现在的局面几乎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僵硬般的立在那里,来不及做多余的动作。

    老头同怪物只有一臂之隔,我们适合在这个时候去谈论一些惊奇现和心理路程吗

    可事情并无我预料的那么简单,老头没有被吃或者撕裂成碎片,而文诗居然已经开始向前移动,行尸走肉一般的向前移动。经过我身边,是不是需要拉她一把,可手怎么也伸不出来,死死的钉牢在霰弹枪上,只能目光随着她而晃动,心里不住呐喊“停下来,停下来……”。

    老头肯定是在等这一刻的到来,我终于猜到他的表情,他是微笑的,比惊恐还要令人指。老头慢慢伸出右手,文诗每迈一步,就向前举高一点,像一个演奏会即将开始时的指挥家,慢慢举起手,快放下的一刻,大提琴就会响起前奏。

    老头的手没有快放下,他也不是指挥家,虽然他有足够的资质成为一个出色的指挥家,也不会去选择,那边的舞台显然太小了。

    手是落在怪物的头顶,如同抚摸自己的孩子,文诗已经走到老头侧后。时间在什么时候会停止,爱因斯坦说“当身体过光的时候”,古岳会说“当思想过光的时候”时间同样会停止。

    一只毫无威胁的怪物,一个微笑自若的老头,一个惊慌恐惧的女孩,一个镇定依旧的警察和想赶快结束这一切的我,五只生物组成静止的空间。灰尘不会静止,它们没有思想,所以还可以任意的飘动,只有它们才有真正的自由。

    老头用它凡的意念力打破静止,把世界带回现实,他低下头,声音怎么是颤抖的、哭泣的,没有br /&gt;好看的txt电子书shubao2</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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