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叫什么,宋梓琦忘了,但她非常小人的给对方取了个苍蝇的外号。苍蝇踩着高跟鞋走向韩时叙,目光流转的有深情也有怨恨,朱唇张颌,“韩时叙,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女朋友?还以为你心有多高,原来不过如此。”
她的话让宋梓琦摸不着头脑,再看韩时叙,他特淡定,似对此不以为然。她不由忆起另一幕来,那晚韩时叙救下她,苍蝇撒娇的神态如今还历历在目。她有些想不通,两人感情看起来如胶似漆,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了样?
在她思绪神游时,亦琳琳自告奋勇地站起来,对前来挑事的苍蝇宣战。宋梓琦看战火要蔓延,说了句抱歉立马闪人。起身之际,她忍不住多看了眼韩时叙的表情,熟料对上他投递来的深邃眸光,心在那一刹,像是无政府状上下悬浮。她也来不及多考虑,从包厢出来先去卫生间,然后在无人的地方摸出烟,刚要点火,就看到吴哲和他女朋友手挽手走过来,她本是要躲开,哪知身后无处躲藏。
吴哲看到她那一瞬,笑意温存的脸上立即冻结成冰。宋梓琦到是无所谓,也没有要匿藏罪证,仿佛是经久不见的老朋友,笑嘻嘻地招呼:“吴哲哥聚会啊,嫂子也在?”
放在一天前,打死她也不会称呼对方嫂子,但今看着苍蝇纠缠韩时叙,仿佛是出了憋着的那口恶气,特痛快。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俨然摆出一副长兄的姿态。
宋梓琦笑了,“吴哲哥,你是在关心我?千万别,嫂子在呢。”
吴哲脸色更是难看,宋梓琦掂了掂烟,姿态更显得分外的散漫。吴哲女朋友对吴哲说:“我先进去。”
她没有听到吴哲的回答,反正觉得挺无聊,她也未等对方走,就对吴哲说:“我也进去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琦琦,你能不这么折磨人吗。”吴哲口气哑哑的。
宋梓琦想,分明是善解人意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折磨人了?就在她琢磨怎么回答时,就听到苍蝇阴阳怪气的声音,讽刺意味十足。“哟,我当谁呢,这不是外语系的系花吗,不在里面陪男朋友原来这里还有位帅哥后补,这可真是有意思。”
宋梓琦极度不爽,哼了声扭头就走,把烂摊子扔给吴哲。
也许幸灾乐祸太早,不想这一幕尽数落入韩时叙眼中。宋梓琦不想他误会,又不想先服软。关于钱包事件,也怪不得他,只是她心中的苦无处发泄,他恰好在当口上,殃及池鱼也在所难免。
苍蝇阴阳怪气地笑:“韩时叙,你可要小心了,免得哪天戴帽子还觉得对方对你好。”
“不劳费心。”仿佛是为了宣战,自然而然地将看戏的宋梓琦揽入怀中,戏谑地看向对方。宋梓琦当时的想法是,两人因爱生恨反目成仇,而她是传说中的炮灰。还有一点小心思就是,吴哲你都美人在怀了,我凭什么要为你守身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都木有人冒泡,讨厌楠竹么?
看文愉快!
☆、饮鸩不止渴
这一天回到宿舍,亦琳琳宣布要追韩时叙,宿舍里除了宋梓琦所有人都支持。宋梓琦对亦琳琳的话不以为然,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而且她还在为吴哲感伤,哪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他人身上,在说亦琳琳喜欢韩时叙已经不是秘密,倾慕对方已半年有余,她不认为亦琳琳有胆量去追他。
寒假里,她去北方一次,无意碰到韩时叙,两人吃了一顿饭,韩时叙又带她在帝都逛了一圈。两人关系因此得到改善,不在争锋相对。偶尔还有联系,有一次宋梓琦好奇,追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吴哲他女朋友。韩时叙避重就轻回答,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但一个寒假归来,她终于认清亦琳琳是认真的。她还是不怎么在意,因为亦琳琳完全不是韩时叙喜欢的类型。
高中时喜欢她的男孩向她告白了,宋梓琦没谈过恋爱,看着校园情侣一对对,觉得有些新奇,也想尝试一下恋爱的感觉。这个时候的她,对吴哲的心思淡了许多。静下来想,吴哲一言一行并无不道理,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放弃。
她和韩时叙的交集,无人知晓,她也懒得渲染,更不想不久后两人会摩擦出火花。在她和韩时叙关系不咸不淡时,韩时叙和吴哲关系渐好起来。联想之前种种,宋梓琦作了个大胆假设,就是韩时叙喜欢吴哲。
一次,宋梓琦无意问:“你不会是喜欢吴哲吧。”
韩时叙当时的脸色特难看,宋梓琦心虚,想蒙混过关。韩时叙才不吃她这一套,横眉竖眼,她听得出他是极恨了,咬牙切齿了都。但能看到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韩时叙发火,也是值得庆贺。
韩时叙突然低下头,在她错愕时,覆上她的唇。宋梓琦懵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会是这场景。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韩时叙意有所指地问:“要是还不够证明,我们可以更深一层。”
宋梓琦落荒而逃,好几天都避开他可能出现的场合。但有一次,吴哲请客吃饭,非要她过去。但过去时,看到韩时叙身边坐的女孩时,非常鄙夷地斜他一眼。饭后,吴哲让韩时叙送她回学校,宋梓琦不自在,但不想吴哲看出他们有过不快,于是答应了。
两人回去时,韩时叙问:“你在逃避什么?”
宋梓琦一惊,心想有那么明显?但矢口否认,“我最近忙,找了一份家教,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韩时叙衣食无忧?”
韩时叙不否认,但是不咸不淡地问:“是很忙,忙着花前月下忙着陪男朋友吃饭散步。”
他在吃醋?宋梓惊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昨天对她告白的男生不远千里来到c市,只因宋梓琦在前一夜心血来潮答应他的追求,于是才有昨天一幕,不想被他看到。
但,她答不出所以然来,韩时叙从吴哲处得知男生情况,又看她这反应,认定宋梓琦也是喜欢对方。心情非常低落,难得的一次为一个莽撞甚至还讨厌自己的女生。他也以为自己表现已经够明白了,不想直接被她忽略掉。
在宋梓琦绞尽脑汁想不出合理解释时,韩时叙冷冷地说:“暂时别和我说话。”
留给她一个背影,大步离去。
这夜,宋梓琦翻来覆去睡不着,亦琳琳和老大几位在yy韩时叙,她听得心烦,思前想后也没法解释韩时叙的善变。与此同时,她也后悔答应同学的追求,第二天一早就发短信过去,告诉对方她后悔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对方,但是总比相处一段时间后不欢而散好。
短暂的初恋无疾而终,她和韩时叙始终没再见过面,等见上时,他对她不搭不理。宋梓琦委屈,堵着气问:“韩时叙你什么意思呀,我哪来招惹你了。”
“宋梓琦你要是不打算和我好,就别和我说话。”
宋梓琦傻眼了,韩时叙不打算给她多余的时间,绕过她继续往前走。宋梓琦对着他背影说:“让我想想好不好?”
韩时叙没有回头,“给你三天时间。”
“不行,半年。”
“三天,没得商量。”他一点缓和余地都不给。
“那一个星期?”她讨价还价。
“三天。”
“韩时叙……”
“那一天。”
“三天就三天,有什么了不起。”
冲动的赌约,事后她后悔不已,承诺什么呢。但是一想,万一他和别的女孩交往,她也许会难过,而且当韩时叙夺走她初吻后,她对这个人确实不反感。
同一时间,亦琳琳对韩时叙展开大势进攻,豪言壮志要攻下这座城池。宋梓琦每次都不屑地想,韩时叙怎会是你想攻下就攻得下的。但在室友前,她选择沉默,原因是因为他们一致认为她活在甜蜜里,完全体会不了求得不得的心情,所以对她的不屑很排斥,宋梓琦也不是那种自讨无趣的人,碰了一鼻子灰后觉得他们没法沟通,索性任他们折腾。
约定时间很快就到来,她也有了决定。但是,就在她准备坦白心迹时,韩时叙玩失踪了。宋梓琦打电话问吴哲,吴哲报给她一个地址,照着地址找过去,果然找到了他。
见到他,所有勇气瞬间消散,她是临阵逃离,韩时叙岂会肯在关键时刻容许自己的猎物逃脱,拦住她去路,逼着她问:“宋梓琦,就算你今天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你明天点头,既然迟早都得履行女朋友的义务,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
宋梓琦觉得自己平日里伶牙俐齿,不想韩时叙歪论,把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句话也反驳不出来。然后,稀里糊涂地成了他女朋友。
因为已经临近暑假,宋梓琦忙于各科考试,两人虽确定关系,但极少出现在公共场合里。她的新恋情,因为所有人都忙于复习没有曝光,亦琳琳依旧沉浸在自己勾勒的美梦里不能自拔。后来,宋梓琦想,要是早一点敲醒她,亦琳琳的悲剧就可以避免了。
可在那时候,生活按部就班。韩时叙在校外和朋友合伙开了家小公司,对于她这女朋友,除了电话慰藉,见面机会也少得可怜。
放假前一夕,宿舍开座谈会,老大问宋梓琦的梦想,宋梓琦说她的梦是长大了嫁给吴哲。她想,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毕竟是问小时候的梦想,虽然她已不可能嫁给吴哲。亦琳琳说,她的梦想是能够愿望成真。老大也安慰她,说一定会金石所致金石为开,不要患得患失。宋梓琦本是想坦白她和韩时叙的关系,但一个电话打断思路,以至于错过了时机。
同学们都提着行李回家了,她却不急着回家,在韩时叙的公寓住下来,韩时叙很忙。她一直以为他是靠家里活得风光,不想这一次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这期间,她为他洗衣做饭,完全的贤妻良母。
两人都是冲动的年纪,宋梓琦又不是保守的女孩,发生关系也无可厚非。韩时叙许下承诺,宋梓琦也以为韩时叙已是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让她没办法原谅自己的事。亦琳琳去告白,韩时叙拒绝了她,亦琳琳受不了打击,更让她没法接受的是,宋梓琦既然是韩时叙女朋友,为什么要看她笑话不阻止?
这一年,在宋梓琦十八岁如花灿烂的年华,迎来了第一次生死离别。亦琳琳自杀了,轰动全校。自杀也就算了,偏偏拉一个垫背的,遗书里说她受不了宋梓琦的欺骗,不堪忍受,还说因为宋梓琦的存在,她感觉不到生活还有希望,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亦琳琳家里有一定背景,逼着学校严处宋梓琦。那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韩时叙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压力,社会舆论一片哗然。两个年轻人,面对各种不明是非的指责,均选择沉默。
恰好那段时间,宋梓琦得知韩时叙爸爸在仕途上的各种不顺,只要一步不慎,整个韩家将会一无所有。更是听说,韩家要和另一政坛上的家族联婚稳住家族利益,而这大家族和亦琳琳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这些,韩时叙从没对她说起,但她清楚他的压力。
宋梓琦面对亦家施压,家里也面临了极大压力,但更甚的是自己父母的不理解和指责,面对好友的疏远,她选择了她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在韩时叙还在处处为她设想时,她对韩时叙说分手。韩时叙也许是累了,兴许一直在等她这句话,于是答应冷静一段时间。
亦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校方最终没有处理宋梓琦,但是她名声在学校已经如过街老鼠,人人痛恨,就连宿舍的室友们也隔离了她,不问青红皂白,一致咬定她是杀人凶手,即便不是真的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不能脱其究。而韩时叙,校方开除其学籍。
故事到这里,宋梓琦已经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她的安然无恙,以及家里后来的安稳,一定是因韩时叙的关系,但让她没办法接受的是,他悄然无声的离开,还有后来的订婚以及结婚。
时至今日,她都不能释怀,那如流星一闪即逝的感情,在她年轻的生命里,悄然绽放,可是,那些美好即便是分开了,依旧固执地赖在回忆里,霸占着她心里的每一寸缝隙。
秦歌久久不语,一根烟已燃至尽头,他却浑然不觉。电台节目插播歌曲,忧伤无奈的唱腔和词曲。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没机会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
许久,秦歌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弹了弹烟灰,喉咙干涩,“后来呢。”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宋梓琦轻轻哼起奶茶的歌,又笑了下,“后来呀,男婚女嫁,失散在人海中。”
可那时候,宋梓琦却坚信,爱一定能够永恒,不管伤害还是幸福,她一直坚信,如今,她还是没办法敞开心扉接纳另一个人。
而秦歌,以为她是因为学校出事,想起一些往事,没有把这事和她切身经验关联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应该算是最后一章完整的回忆章节了,毕竟这是都市文!
这是一个非常不受欢迎的题材,呜,不过某菲会认真填满,喜欢看的同学不要担心某人会坑,现在某人的坑品很好!
然后就是:看文愉快!
☆、曾经爱过你
这次自杀事件很快平息,学校好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不快,抱怨的田娅,似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秦歌依旧奔波于两座城市,两人的关系若即若离,韩妮妮据说和她妈妈度假去了,韩时叙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生活里,但就在她觉得生活又回到正轨上时,她再次迎来了秦太太围堵。
在她来之前,宋梓琦有接到过她电话,但被她拒绝了。她不想对方也是这等固执的人,竟然找到学校来。
这天,她外出给学员上课返校时,秦太太就守在校门外。宋梓琦知道避无可避,只有正面迎敌,但她又算什么敌人?只不过一场误会罢了。
下车向她走去,保卫见到她回来,笑嘻嘻地说:“宋老师你总算回来了,这位太太等你多时了,点名想要你授课呢。”
宋梓琦笑笑,对秦太太点头。
“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宋梓琦没意见,两人挑了附近一家茶吧,秦太太开门见山,“宋小姐,我想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说着,将一张陈旧不堪的旧报纸推至她桌前,宋梓琦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不想过了这些年,以为早已烂在时光的洪荒里,不曾想还有人特定将伤疤再次撕开,提醒着她,曾有一条生命,因她而陨落。
“你什么意思?”宋梓琦知道她今天来,定是准备充足。
“也没什么意思,但是秦述是我孩子,他爸爸要给她娶继母,我总得过过目看看够不够成为小述继母的资本。希望你能体谅一位母亲,还是一位即将和丈夫分开,孩子抚养权不在自己手上的心情。”
“我想你找错人了。”
秦太太第一次来时的狰狞,也不是第二次的歇斯底里,若不是准备充分,怎能悠闲地和她闲聊?
秦太太低眉一笑,姿态优雅从容,“看来他还没把你拿下,不过不要紧,未雨绸缪嘛。”
“秦太太,若你今天没事,我想我们没必要聊下去,因为在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但我想有一个人你一定很感兴趣。”
到这一刻,不用对方指名道姓,宋梓琦也知道一个人姓甚名谁。经历的事情多了,再遇措手不及的事,早没了当日的自乱阵脚。她押了一口茶,缓慢地问:“秦太太果真不同凡响,就是不知道,你来不是为了秦述难道是为了自己,你确定要和我谈,不需要在考虑考虑?”
秦太太显然不料她冷静对待,有一瞬间地忤愣,在她认知里,宋梓琦不过是靠男人苟活的寄生虫,就连她现在的工作,也是因为秦歌的关系。但不想她口齿伶俐,她所有努力,好像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但她又怎会就此甘休,她笑笑,“你果真不一般,难怪秦歌帮着老友照顾小女友就照顾到那份上去,你确实挺令人意外。”
“随你怎么想。”
“但,宋小姐,你对韩先生回国就没有一点想法?”
“他回国与我何干,难不成秦太太对韩师兄有想法?”
区区一句,秦太太脸色骤变,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反应,不想她一针见血戳到她痛处。宋梓琦不想和她浪费时间,结账走人,不忘说:“人心很贪,但适可而止,祝你好运。”
回去的路上,接到韩妮妮的电话,告诉她,她在国外度假问宋梓琦喜欢什么,宋梓琦望了望天,让她玩尽兴。一大一小聊了一会,韩妮妮突然说:“宋梓琦,我妈妈回来了,改天在打给你。”
宋梓琦下车往小区走去,门卫喊她,“宋小姐,有人找你。”
她望过去,看到时则,她蹙紧眉,站在原地不动。时则见她,笑了下。宋梓琦很排斥他,冷冷地问:“找我有事?我可付不起你昂贵的损失费。”
时则听了忍不住笑,自嘲戏称:“上次是我不对,这次特地来向你赔罪,不知宋小姐能否赏我个面子。”
“好消除你的负疚之心?”
他笑,坦然承认,“是,宋小姐就给一次机会吧。”
“不需要,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要是没别的事,再见。”
望着她急匆匆地往里赶,时则扬了扬下巴,她的冷淡早在预料之中,若是好言好语他才觉奇怪。
待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他坐回车里,拨了一个号码,眉梢均染了玩味地笑意。他直言说:“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对方兴许没他好兴致,“有事说事,我忙。”
时则扑哧一笑,按着眉心,意味十足地说:“我想你会对这个人感兴趣。”
对方不言,时则自顾自地说:“有一位姓宋的小姐,若是我没记错,她是你前女友?”
“不要去招惹她。”
“你在警告我?”他轻轻一笑,“但,我觉得这宋小姐挺有意思,在说家里人不是希望我早一点安定下来么,我就这样想,宋小姐也不差,配我绰绰有余。但想起你和她在一起过,关于她的品性,你应该比我清楚,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宋梓琦去过他家后,他便让朋友查了她,结果让他意想不到。他不想,韩时则宁肯委屈自己也要保全的女孩,到是挺有意思。漂亮温和的外表下,含着一颗尖锐的心,感性也敏感。
“韩时则,我警告你,不要打她主意。”
听得对面的人动了怒,时则心情大好,难得看这同父异母的弟弟发火,他怎会不感兴趣。他笑:“听你的口气,这宋小姐是一块玉,我就更有兴趣了。时叙,我未娶她未嫁,又和你好过一段,嫁入韩家,不是更好?”
韩时叙顺了顺气,时则扬了扬下巴,“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像她这样几经转手的女人,本少看得上也算她福气。”
他滔滔不绝,结果发现电话没声音了,再一看原来对方已经挂断。想着有可能失去理智的弟弟,他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但一想到自己,再看看她所住的楼层,瞬间产生一种很想了解她的冲动。哪怕传闻她多么不堪,但能够让他高傲的弟弟尽全力也要保全的女孩魅力何在。
可惜,行错一步棋,以至于她对他处处提防,一个笑容都吝啬于给予。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韩时叙接到电话后,枯坐一小会,有些忍不住了,拿了车钥匙往外走,在外不想碰到莫生,及莫生身后的女子,让他不露神色地蹙了蹙眉。
莫生指了指身后的女子,说:“好久没有聚一聚了,正好老友过来一趟不容易,今晚一起喝一杯?”
“真是越来越忙了,想见你一面,都得排队等时间,比去医院挂个号还难。”女子衣着妖娆,红唇轻启,有点故卖风骚的嫌疑。
“今天有事,改天吧。”
“什么事?”女子急切地问,也怕白天找宋梓琦的事传到他耳里,有些惴惴不安。虽然没有在宋梓琦那里讨到便宜,但她却想保留最大度的姿态,或许他不稀罕,但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韩时叙皱了下眉,“真没时间。”
“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很闲啊,秦述就不抱怨你没时间陪他?”韩时叙本不想揭对方伤疤,但实在是心烦,对方又太没眼力,要是他同样对她有兴趣,何必处处避着她。
至于莫生,带她来的目的,他也是清楚。莫生觉得自己看戏看够了,笑着打圆场,“好了,韩总大忙人,我们就不打扰他了,饶他一次,下次双倍讨回来。”
女子也觉得在纠缠下去没意思,而且有台阶下,她也不傻会自讨没趣,更不想两人关系点头之交都够不上。
韩时叙开了一圈,发现无处可去,不知不觉来到当初她和他租住的小公寓,不想灯亮着。看着橙黄丨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扩散来。他在车里静坐了一会,听着网络电台dj的故事。即使时隔已久,他还是第一时间辨别出她的声音。这是她最后一期故事,尔后便消失了。他想,如果她继续她的dj生涯,那么,他一定会躲在地球另一端里,没有勇气回来。但是她突然失去音讯,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
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时光,每一期节目,她的开场白都说:大家好,我是时光,时光的时时光的光……这是一个非常简洁又不失幽默的自我开刷,但韩时叙却是懂了。他宁愿自己在迟钝一点,不要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他曾尝试过,结果失败了。
最后一期节目,故事主题叫一个人的欢喜和忧伤。
她说,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忘记一个人,都是一个人的事,和对方无关,只需要对自己的心负责就好了。
仿佛是中了魔障,凭借深刻的记忆,他朝曾经的公寓走去。四月天的楼道,有些闷热,曾经的喧哗,如今的落寞,倒也映衬他此刻的心境。
仿佛是有心灵感应,宋梓琦正巧要下楼扔垃圾,拉开门就看到韩时叙站在门外,黑暗中,确实把宋梓琦惊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做梦了,使劲地揉了揉眼,确定不是梦境。
韩时叙更是意外,他从不敢想,她会住在这里。一时间,两人心思复杂,宋梓琦几乎是本能,她说:“这里房租便宜。”
“方便吗。”
“什么?”
“打扰了。”韩时叙觉得自己很神经质,“倒垃圾是吧,我拿下去。”
“我自己有手。”宋梓琦退让一步,警惕地望着他,“你有什么事?”
韩时叙深深地看着她,一如多年前,只要触碰他深邃的眼眸,她就节节溃败一样。为了不太狼狈,她说:“你若是来告诉我,我可以和谁在一起,你还是不要开口,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恨你。韩时叙,你家庭幸福婚姻美满,就不能大度一点吗,好歹我也曾爱过你。”
“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你也说你曾经爱过我,那能不能拜托你,不要用对敌的方式待我?”
“抱歉,我还没大度到看着你过得好,我由心欢喜。”
韩时叙不知想起什么,在宋梓琦怒目下还能笑出声。他说:“好吧,至少证明,你对我还是很在意。”
宋梓琦恼,“在意的话你要把我摆在哪个位置?韩时叙,请你尊重我也请你尊重你太太。”
韩时叙打量她,悠扬地说:“秦歌和我有什么区别?”
宋梓琦抿了下唇,不肯答话,在他注视下,她上前一步靠近他,幽幽地问:“韩时叙,你是想我做你情妇?”
如果说,两个曾深爱的人再见面不该是这样夹枪带棒,但是,正如吴哲所言,她这些年的心结就是对韩时叙最终的决定,她一直不能释怀。
“琦琦……”韩时叙皱了皱眉,算计一下,反问:“你希望?”
“我希望你滚,你做得到?”
韩时叙摇头,她冷哼,“要是你很需要情妇,完全不需要动用妮妮这颗棋子,因为……”
因为什么,韩时叙听得不清楚,至于她的误会,他想等到时机成熟了告诉她,那些苦难,不该是她去承受,可是偏偏因为他,她尝遍辛酸。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两个人的债
周末,宋梓琦在家里休息,田娅找到她,兴奋地说她要参加舞林大会,宋梓琦诧异,这个节目岂是他们这些平民能够随便想参与便能参与?虽然知道田娅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去凑这个热闹她就觉得没有必要了,一来,那不是他们的场所,二来高手如云,宋梓琦可不想去出这个丑,就算她有这个机会,更不想浪费时间。田娅好说歹说,宋梓琦始终不松口。最后,田娅无奈放弃劝说。
田娅几乎是把全部尽力都投入到这场比赛来,于是她在国贸中心的课程便落到宋梓琦头上来。宋梓琦以为和韩时叙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多,但不曾想她去了四次,没有一次碰过面。之后,她暗自猜测,韩时叙是不是和她一样,也在回避着?若不是这样,不可能次次都碰不到人吧。但若是真的碰上了又能如何?问一声你好在擦肩而过?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理智这样想,但见不到他,总是有些牵肠挂肚。这样的患得患失再次体会,唯有苦辣酸甜,她只能嘲笑自己不争气。
她黯然惆怅时,终于如愿再次碰上他。在人群里,他和她的家人和和睦睦,那样的画面,她曾多次假设过,但是不曾想过会有一天亲眼目睹。在他订婚时,她独自一个人在阴暗的阁楼里,盯着他们的照片从天明至月华灿烂。他和林薇的真情相拥,他对着她含情脉脉,她回以幸福的笑脸。
韩时叙抱着韩妮妮,他美丽动人的太太,温和地看着她的丈夫还有可爱的女儿。那样幸福,让羡慕和嫉妒,宋梓琦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知道该何去何往。
怅然后,她提起精神去给学员上课。课后,她和学员调侃,聊着不知怎么就绕到男女交往这话题上来,有学员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没有他们都可以有资源介绍。宋梓琦笑了下,不知出于什么心里点了头。
还有学员更大胆,建议她要多来走动走动,传闻老板和老板娘感情不和,或许不久将来会离婚。宋梓琦听到这事非常吃惊,转念一想又觉不可能,如果一个女人不爱一个男人,是不会有那种能够柔化一切的眼神。
在这一惊一乍时,她觉得自己太过神经质。就算真如他们所言,又能改变什么?横在他们中间的不是独身还是已婚,这些都是次要。
又过两天,高中学校的老师来c市出差,碰巧和她不期而遇。作为c市半个移民,宋梓琦请客,在一间环境还算优雅的餐馆,但偏偏人和人的境遇就这样巧合。这一天,韩时叙一家人也去了这家餐馆。宋梓琦想,c市也算大城市,但是连贫民饭馆都能碰上他,也算是一种缘分。
韩妮妮眼尖,看到宋梓琦便奔过来,但是又规规矩矩地鞠躬行礼。这样规矩的韩妮妮,宋梓琦忍不住多看了眼她,又望向韩时叙及他太太,韩妮妮眉眼像她妈妈多一些。
韩时叙对她点头,韩太太也友好地对她笑笑,韩妮妮拉着韩时叙的手,央求说:“爸爸,我的伤已经好了,我是不是可以学舞蹈了。”晃着脑袋,又去拉她妈妈的手,央求:“妈妈。”
“好了,不要打扰宋老师,你不是要吃烤鸡翅吗。”
提到吃食,韩妮妮吐吐舌头,又对宋梓琦说:“宋老师再见。”
一家子走了,她老师说:“这女孩真可爱。”
宋梓琦笑了下,饭后,老师没有免俗,要介绍男朋友给她,宋梓琦一听相亲就有点草木皆兵,总觉得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于是开始谈婚论嫁的场景想想就恐怖。但老师说:“他是我一师兄的学生,人品方面有保证,家世也好,见见也无妨。若是不能成,权当是多认识一位朋友。”
话说到这份上,宋梓琦不好在推拒。但她不想老师行事比先前雷厉风行多了,她勉强同意后立即联系对方,然后敲定见面地点。宋梓琦有些哭笑不得,但事已至此还必须前去会一会。
万万想不到,宋梓琦千算万算从没把这个人算在内,她怎么也想不到,老师介绍的对象会是时则,也许对方和她一样。两长辈引见后,找借口走人留两人独处的机会。
宋梓琦觉得有必要解释今天的举动,但时则却兴趣很浓。本是不想来,但听老师说对方也是一位舞者,在高中时曾夺过冠,只可惜大学却放弃原来的专业,毕业后重操旧业。既然能够得到老师赏识,他也想会一会,不想老师赞口不绝的女孩会是宋梓琦,这更让他兴趣浓厚了。先前还觉得她皮相好,懂得吊人口味,不想这小丫头到深藏不露。他让朋友帮忙查找她所有资料,资料上确确实实写着她曾是一位舞者天才。但是大学却选择一个完全不相关联的专业,他百思不得其解。
宋梓琦则是更意外,时则这样一位轮廓分明,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痞气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舞蹈教练。
“我们真是有缘分,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那我也不介意重复一遍。”时则笑着望向她。
“我想我来错地方了,对不起失陪。”宋梓琦不想和他演戏下去,“如果知道对象是你,我一定不会来。”说着掏出一张钞票,搁在桌上,“失陪。”
时则也不生气,但小小的郁闷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