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岂有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小述惦念你很久了,一直念着要来看你,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小孩子,课程紧。而且,他妈妈管得严,不是寒暑假不轻易放出门,每当寒暑假来时,又安排补课。要见你一面还真是困难重重。”
宋梓琦忍俊不禁笑出来,颇为无奈:“你的意思?”
“下周我要回b市一趟,你若是能抽出时间,陪我过去一趟?”
“我看看。”宋梓琦攥了攥指尖,找个非常拙劣地借口:“秦歌,小述他妈妈,我想这种时候我去不合适吧。”
“没有合不合适。”
宋梓琦不再辩解,恰好此刻秦述打电话过来,秦歌把电话递给她示意她听,宋梓琦接过来,还没喂一声就听秦述的声音,他问:“宋阿姨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呀,上次你说你会做蛋糕,爸爸也说你做的蛋糕特别好吃,我生日时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份呀。”
宋梓琦一听他声音就没辙,她几时做出来的蛋糕好吃了?在她纠结时又听秦述追问,她只好说:“阿姨给你订一个蛋糕好不好?”
秦述果断拒绝,还言辞凿凿地一口咬定要吃她亲手做的。她没辙,无奈至极只好答应下来,好不容易打发小鬼,秦歌笑了下,解释:“小述被他奶奶惯坏了。”
她笑笑算是回应,但总有一些心不在焉。宋梓琦不知道这该称作何种心态,他回来,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早在一个月前就辗转得知他回来的消息,以为只是回来探亲。初听时,她确实失眠好几夜,但在这座城市兜兜转转并无相见,也便淡了纠结。在这种场合遇上,不知是释怀还是更失落,他过得很好,早在预想之中。她以为这样,他过得好便能释然,可她似乎想错了,在那一刹,她甚至隐隐希望他过得不如她。
这些年来,频繁在梦中出现就是临别时最后那一幕,她站在人潮的街对面,抱着永不相见的心情,告别自己的爱人。
她一直以为,此生他们再无相见的可能,也以为,就算再见,怕也是白发苍苍。或许,他们还能点头微笑,只是不曾想,再见这般仓促,猝不及防,仓惶失措。她也以为,这些年来,生活已将她逼得无路可退。于是,佯装自己很好。并且,和唐曜晖在一起时,宋梓琦也觉得她能够忘记,是的,她相信自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希望,这个文能给同学们带去一点愉快!
放假了,端午愉快!
☆、我是在等你
第二天照例上班,但是脚扭伤了,舞蹈课是不可能坚持。因为秦歌的关系,黄俊倒也照顾她,安排其他教员代她授课。韩妮妮则是一大早就来了,黄俊把韩妮妮带到她办公室,并且告诉她,他本是已经安排好其他教员先顶上去,哪知韩妮妮一听说她受伤,就嚷着要过来看她。黄俊当然是顺从学员的意思,领着她过来。
韩妮妮一见到宋梓琦,就问:“宋梓琦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呀?”
宋梓琦望着她天真无邪的眉眼,只觉眼睛酸涩,眨了眨眼睛,“不疼,韩妮妮今天让其他教员教你好不好?”
韩妮妮背着手在她一旁站好,非常懂事的样子,“今天我本来也不想学,只是过来熟悉环境,我爸爸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且,宋梓琦那天我忘了说,我总觉得我们见过面,你有去过国外吗。”
宋梓琦无奈,对着黄俊笑了下。黄俊对韩妮妮说:“妮妮,你宋老师今天脚受伤了,我给你安排别的老师。”
“今天我不学了,好了,宋梓琦等你好了我再过来,再见啦。”然后一蹦一跳哼着歌走出去,黄俊笑着摇头。待韩妮妮走远了,黄俊才对宋梓琦说:“好好教,这韩妮妮很有天赋,宋老师,能够成为我们学员的,情况你也了解,不用我多说,这韩妮妮……”
宋梓琦淡淡一笑:“黄总说得极是,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课。”
“我不是这意思,你工作努力我知道,对了,我那老同学,他好像有些天没有来了。”
“……”宋梓琦不知要怎么答话,只笑了下。
黄俊点到为止,又交代她注意休息,记得去医院复诊,还特别强调医药费报销。
中午,田娅下课回来,见她就说:“对了,那位韩妮妮小朋友,听说来头不小。”
宋梓琦在整理资料,听了不露声色地皱眉,淡淡地说:“你又知道?”
田娅也不计较她冷淡的反应,拧开一瓶纯净水,不顾形象地斜坐上宋梓琦的办公桌,一手指关节敲打着桌面,有些得意,“跟你说,这叫察颜观色,我们这一行这点本事都没有,算是白混了。”
宋梓琦笑笑,“那我把她的课让给你好了。”
田娅转了转水瓶,哀叹:“得了,人家可是指定了你,我可不凑这热闹。再说我这里也很忙,就算是我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因为不想引来太多非议,昨晚和秦歌分手时,已经和他谈好,不要在接送她上下班。秦歌不说什么,只强调若是行动不便通知他。他的善解人意,宋梓琦非常感激,他不问原因,顺了她的意思。
而田娅临时有事,她的一节课是需要亲自到现场去,别的教员都排不出时间,田娅则烦躁地转来转去,非常着急,“这回完了,我怎么把今天这节课给忘了干净啊,这可怎么办?”
“哪里的课?”
“就是国贸大厦启阳基金,这些做金融的可真和我们不一样,霸气侧漏。要学舞蹈就学吧,你看,人家就是财大气粗,学个舞蹈我这教员还得亲自上门。”
宋梓琦随口问问,得知这是第二次,讲些理论知识。宋梓琦掂了掂量路程,便对她说:“我过去吧。”
“啊?你行吗。”
“只是动动嘴皮子,又不会伤筋动骨。”
宋梓琦打车过去,待赶到时,正好赶上对方下班。她不是第一次来,但却第一次这么狼狈,更不想会这么快就和韩时叙再次撞上,他和一行人谈论着往外走。再见他那一刻,她几乎是石化在原地,她真无法预测,几年来都无望相见,偏偏在隔了千山万水后,再次打开她紧锁的心门。
韩时叙突然停止交谈,举目望过来,看到她颇为意外,但看她站着不动,又不露声色地望向她受伤的脚,低声吩咐同行的人,自己则是走向宋梓琦。
“左脚?”昨天,他没有问,久别重逢的人,那些千言万语,只是哽在喉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回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偏偏没有遇到她,不想相见时又那么突然。
宋梓琦低垂着眉眼,时隔几年再次听到他不咸不淡的问话,只是区区这一句,只差那么一点就可将她击溃。宋梓琦庆幸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看过那么多悲欢及离合,感受过最绝望的孤独,那些澎湃的心境,在最艰难的时候,曾偷偷哭泣过。再次听到这一句,恍如隔世般,心痛如绞。
只是,再多遗憾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他和她终究越行越远,直至再也寻不着,再也无需解说。
“没事,我自己清楚。那……韩师兄我就不打扰你了。”宋梓琦咬了咬唇,就要离开。
韩时叙不知怎么突然上前要扶住她,宋梓琦提着包,不露声色避开他的手掌,抱歉地说:“韩师兄,实在是抱歉,我并非是故意,来这里只是工作需要。”
“宋梓琦,我们好歹也算认识一场。”
“我只是遵守承诺,并无其他意思。”她一心的情绪被淹在长长的眼睫下,轻轻地颤抖。
“随你。”韩时叙并没有和她纠缠,他工作很忙,并且同一时间他也接到电话,宋梓琦无心纠缠,没有道一声再见便匆匆离开,仿佛是逃命一样,也不顾受伤的脚。
韩时叙眼睁睁看着她匆忙离开,甚至不顾伤势,他想帮她一把,却只是站在原地,装作认真听电话的样子,而对方说了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清,无心直到宋梓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电话一端的人重复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淡道:“那就这样吧,改天在谈。”
对方支支吾吾,韩时叙挂了电话,随行的人走过来,笑得意味深长,“刚才那位……”
韩时叙轻轻皱眉,难得开口解释:“我师妹,小我三级。”
随行人惊得张张嘴,这是他所认识的韩时叙?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开口解释?太不可意思了。不过,随即明白来,听闻他和韩太太已分居,难不成他们要复合?这样也无可厚非,郎才女貌本就该在一起。不过,刚才那女子,到出落娉婷,姿色绝不逊色于韩太太。且依他多年的经验及刚才一瞥,两人关系似紧张似暧昧,莫不是……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你这位校友,挺不错。”他状似无意,余光斜睨韩时叙,仿佛在探听敌情。
韩时叙装作听不懂,并不纠缠这话题,只是淡淡地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不过路过,对了,你不会是打算扎根c市吧,这有什么好,虽说也算是一线城市,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做事可不那么方便。”
“目前没有这打算,不过在考察中,若是不错,有在这开办事处的打算。”他淡淡解释,算是对好朋友的交代。
“呵,我说韩公子,这里不会有什么难以忘怀的人和事吧。”
韩时叙不以为意地瞥他一眼,抬脚便走。
将莫生打发走,韩时叙又折回来,回到办公层,在路过休息区,突然停下来,休息区的小型会客厅,传来抑扬顿挫又略伴娇柔的声音,使得他抬不起脚步。他就这样怔在原地,仿佛是被钉了魂,动也不能动。
她的声音,早已退去当年的稚嫩及羞涩,淡然自信,更显一番风韵。韩时叙在门外,往里望了一眼,眼尖的女同事发现他,立马停下来,并对授课的宋梓琦做了手势。宋梓琦一抬眼便看到站在门外,一身闲适的韩时叙,他仿佛早已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缕让人捉摸不定的笑意。其实也不算笑意,因为她细看时,那笑就像是晨曦之雾,薄雾云稠。
一瞬间,谈笑自若的她不知所措来,虽然外表看来还是风平浪静。她不自在时,就会撩一下披肩的头发,韩时叙也知道她尴尬,对她淡漠地点了点头。会客厅顿时鸦雀无声,韩时叙走进来,其实他也不知怎么就动了念头,想着这么多年来,既然碰过头,或许还能够聊一聊,谈一谈彼此的近况。
在楼下时,莫生一句话,勾起他一些刻意遗忘的心事。难以忘怀……他不清楚,宋梓琦算不算,毕竟在这些年来,对于过往,他极少回忆。如果,不是再次回到这座城市,他也认为两人今生在无缘相见。再次回到这里,一草一木都依稀熟悉,偏偏熟悉中又是那么陌生,仿佛是隔了千山万水,那些旧识,过了这些年的山长水阔,早已物是人非。那些曾经的朋友,贴心的情话,不过弹指之间化作乌有。
所以,无论原来多么的熟悉,终究会在世界的尽头,慢慢变得疏远。
“韩总……”几乎是异口同声,好像是演练千百回,默契到这种境界,宋梓琦自叹不如。
“你们继续,我回来取东西。”淡淡解释,转身便走。
后半小时,宋梓琦在自我矛盾里结束课程,准备打车回家,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在走出大厦时,韩时叙的车停在大厦外,他一身米色衬衫,华灯倪虹,更显欣长。宋梓琦拎着包,在旋转门外,远远地看着他。
这道身影,曾让她不能自拔过。这个场景,在多年前曾多次上演过,他就着淡月光华,彤云笼罩,他就站在绽飞的樱花树下。若干年后,定格在记忆里,多少次回忆起,苦辣酸甜皆有。只是冗长的岁月,早教会她不要沉溺在回忆里,爱情不是全部,但不可否认,在年轻的岁月里,他俨然是她少女时代不能取代的信仰。只是转过身的瞬间,在彼端再次看到他,她突然发现,旧时的盛夏光年里,年少的他们早已和时光擦肩而过。
韩时叙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站在这里,就像个傻子,并不知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又还能为她做点什么。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她也早不复当初的她,他们之间何止是隔了这些年,擦肩过这些时光。
倒是宋梓琦率先反应过来,慢慢地走向他,就如多年前,只是这一次,她脸上没有欢天喜地的笑容,只有淡淡的礼貌且伴着疏离的笑意。走近了,她点头,礼礼貌貌地说:“韩师兄,真巧。”
“不巧,我在等你。”韩时叙不想拐弯抹角,把车门打开。
“有事?”这是她第一反应,心想他总不会那么小气吧,不就是碰巧来这代课吗,她并非是有心,故意制造重逢的机会。
“我送你回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仿佛吃定宋梓琦会乖乖就范。可惜,宋梓琦就是宋梓琦,她也有她的骄傲,更有她的坚持,她笑着摇头,“不了,我朋友来接我。”
“秦歌?”
“我想我没有必要对你解释什么,抱歉韩师兄。”
“宋梓琦,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脚伤还没好,没必要逞强。不过是送你一程,上一次你送我,那么这一次就让我来送你。”
宋梓琦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要了断,其实还有什么可以了断的,该说的早说清楚,他们早已把彼此推出自己的生活。
“韩时叙,我是该感谢你对我的关心还是感谢你好心?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何必多此一举?还是觉得我可怜,给予的同情?”
“不管你怎么认为,我无所谓。”
“是啊,你当然无所谓。”宋梓琦有些嫌恶地移开脸,尔后又觉自己小题大做,不就是送她一程吗,何必那么敏感。宋梓琦呀宋梓琦,多少年了,还不死心?难怪唐曜晖会说她傻。看来不假,唐曜晖要比她了解自己。这样一想,突然想开了一样,点头,“既然你坚持,那好吧,谢谢。”
韩时叙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为她打开车门。宋梓琦坐上去,车里几乎没有装饰,她不禁嘘嘘,多少年了,这习惯如故。
宋梓琦不想他误会,于是解释:“我不想你在这里,同事有事赶不过来。”
“这些年,你都这样伶牙俐齿?把所有人都想得这么不堪?”
“不。”即使被他说中,她还是坚决摇头否认。
“那就是针对我了,我是不是该感到庆幸,在你心中位置非同一般?”
韩时叙口吻淡漠,但字字戳中她。宋梓琦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其实完全是没有必要解释,也不需要刻薄尖锐,但是,不管是从前还是过了这些年,只要触及韩时叙的话题,情绪就会失控。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人喜欢这个文么,嘤嘤!
端午节了,各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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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色即眼开
那一整晚,宋梓琦无不感伤纠结,在他婚讯传来时,她哭了一整晚。她以为,这个在她生命里轻擦而过的男人,会藏在心底,渐渐地被时间淡忘。
韩时叙是聪明人,对秦歌,他并没有多提起,只是淡淡一语带过。两人就这样,无言相对,仿佛隔了云,遥遥望向。
回到家里,照例查看邮箱,但是邮箱空空的,一封邮件也没有。她有些失望,回到家,她就坐在电脑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一张十几人的合影,因染了岁月的痕迹,早已显得苍老。十几个人,在绿地蓝天白云下,洋溢着青春的流光溢彩。那一张张笑脸,陈铺在幻灯片下,由远及近,就如时光深处那一抹身影,远远地朝她走来。她的心倏地一扯,疼的酸的涩的苦的铺面迎来。可是,她清楚,他并不是朝她走来,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她不过是在漫长时光之河里,一个为别人幸福插科打诨的龙套而已。在参与他短暂的旅程里,又算什么呢。
宋梓琦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那是她生平闹的第一个笑话,先后被校方领导争先传诵的典故。
那天,她们宿舍有一位舍友有一节大课,但因为和男朋友吵架闹情绪不肯去。宋梓琦恰好没有课,于是就代她去。哪知,因为对外系不熟悉,走错教室,等找到那间大教室时,足足迟到了半小时有余。大教室里人头黑压压一片,磁性的嗓音,回旋在教室空荡的上方。宋梓琦在教室门外徘徊,琢磨是走后门还是前门,来时舍友千叮嘱万嘱咐说毛概教授非常严厉,最痛恨不守时的学生。
宋梓琦心里没底,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考试时给室友穿小鞋就惨了。在她纠结时,不想和她一起迟到的还有另外一位女生,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在门外时毫不迟疑,喊了声报告就堂而皇之地往里走。宋梓琦想,既然人家都不担心,她何必畏畏缩缩,于是挺直了背,有点雄赳赳的气势。哪知,前面的女生安全而过,台上的教授喊住她,尾音抑扬顿挫。宋梓琦只好停下,转过身望向讲台,哪知看到一张俊朗的容颜。在那一瞬间,宋梓琦有点儿花痴地想,天呀,这男的长的也太颠倒众生了,他不怕引起众多男性同胞的愤慨么。
他只是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宋梓琦在心里哀嚎,默默念道,对不起亦琳琳,她真不是有意,是这老师太阴了。她认栽答道:“国贸本二,亦琳琳。”
他好像故意整她一样,咳了声问:“什么?”
宋梓琦有点火,前面的女生已经坐在前排,拿着镜子描描画画,而她却在接受众人的瞩目。于是,口气有点恶劣,“亦琳琳。”
却不想,对方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宋梓琦口气不好,摆摆手放行。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哪知课上她被点名三次,更可恨的是三次的问题她都回答不上来,要下课时,他特地点名让她下课找他。因为事发突然,她想还是先告诉亦琳琳一声,免得出乱子,结果一拿出手机准备发短信,就被他逮了正着。他修长漂亮的中指,轻轻地叩了叩她桌面,咚咚地轻响引来各位在场人的侧目。他狭长的眸眼,微垂着,仿佛是一潭秋水,碧波流转冷清中又透着风情。宋梓琦郁闷且纠结,心想人要是倒霉,真他妈做什么事都不顺。
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却不知他只是笑笑,特地强调:“下课找我。”
于是乎,下课她只得乖乖留下来,然而她痛恨的事却被其他女生羡慕且嫉妒着,坐在她旁边的两女生,对着她说:“同学,你可真是运气好,下一次我也要迟到。”
宋梓琦心想,是呀是呀她运气好他妈的才走路也撞鬼。她附和,“是呀运气好,要不你替我去吧。”
“真的?”
宋梓琦可没这胆,若是她自己或许还不至于担心,只好认命地往他指定的地点走去,不想他说:“你不是亦琳琳。”
完了,被发现了,她第一反应。他撕破真相,宋梓琦忐忑,不知接下来他会怎么处理,她心里没底。她曾听过亦琳琳提起过他们毛概教授,比较年轻,为人刻板不讲情面。她发现了,刻板有待考证,不讲情面也许要另当别论。在她默默腹诽时,他慢悠悠开口,“你哪个系的?”
宋梓琦心想,反正已经被他识破,就随口一说:“二外。”
“不是本校的……”他笑得更意味深长,仿佛是早已识破她的小伎俩。宋梓琦讪笑,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二外还是有点名头。
“那个,老师还有事吗,没有事我先走了。”
他一愣,随即抿唇,表情要笑不笑,宋梓琦觉得颇为奇怪,但见他不答话就当他默然,抬脚就走。
回到宿舍,她先坦白从宽,亦琳琳听后皱着眉,对她说:“我们教授虽然年轻,但绝对不是年轻小帅哥。经你这一说,我到觉得很像一个人。”
宋梓琦傻了眼,但她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帅,于是说:“他不算帅,肯定不帅,巨讨厌了。拦我不拦那文艺部部长,有什么了不起,不一样见色眼开呀。”
但见她愤愤不平,亦琳琳一点也不在意,失恋的痛苦仿佛在这一瞬间全然烟消云散。戳了一下她头,“我说宋梓琦,他这叫对你另眼相看,你应该感到幸运。”
宋梓琦怒,用脚趾头蹭了蹭她,非常鄙夷地说:“你简直是变态。”
亦琳琳也不理她,笑:“是呀,我变态,你不知道吗,变态心理人人有之。不过宋梓琦你简直不是女生,你知不知道今天给我们上课的是谁?”
宋梓琦看她花痴,恨恨地说:“我管他谁呢,反正惹得我不高兴,他就不是好人。”
“原来你眼中的好人坏人就这区分?宋梓琦我真要……算了算了,和你这宅女说不清楚,我们学校学生会主席,外加金融学院的风云人物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关于金融学院,她当然也不会太孤陋寡闻。亦琳琳对她摇头叹气,“也难怪,反正你这一生已经注定要吊死在吴哲这棵树上,眼里怎还容得下其他人。”
开始拨电话,电话里她兴奋不已。宋梓琦喝着她给的牛奶,开着电脑准备玩古剑,哪知亦琳琳挂了电话抱着她猛亲,恶心的她扔了牛奶,掀开她,威胁道:“亦琳琳你继续恶心小心我要骂人了。”
亦琳琳嘿嘿地笑,摸了摸鼻子,非常讨好地说:“好梓琦,你知不知道今天上毛概的是谁?”
“不管是谁就是一讨厌鬼。”
“是韩时叙师兄。”
咋一听,宋梓琦没反应,还愣愣地问:“他谁呀。”
立马惹得亦琳琳不痛快,遭来她一顿咬牙切齿地痛训。宋梓琦心想,有什么了不起,学习好就很了不起啊,横竖都是见色眼开的男人,她不喜欢他。
因为亦琳琳事件,宋梓琦在学校一下子跳跃上风云人物榜,说什么的都有。开始她不甚在意,人家说人家的,路是她自己走的,日子过的舒坦才叫好,何须在意他人看法。她抱着这样的心态,得过且过。有一天,她去外校看朋友归来,夜已深了,为了早点回到宿舍,她超近道走在僻静的小路上。走了一半路,突然冒出几个学生模样的小混混,拦住她。宋梓琦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但在这地方,在陌生的城市却是第一次,她难得心慌,但表面上却十分镇定。
对方似乎笃定他们今晚会有收获,对峙中,突然一道闪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在这安静僻静的小道上,显得格外的亲切。宋梓琦扬起手,出租车在她旁边停下,她在心里庆幸,亏得停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在她暗自庆幸时,车窗摇下来,竟然是一张久违的脸。他淡淡扫她一眼,“上车。”
宋梓琦难得不扭捏,拉开车门就要坐上去,哪知他说:“坐前面去。”
待她坐好,身后有一个女声,似乎已经喝醉了,在说酒话。宋梓琦有点好奇,毕竟那次后,耳目渲染,听得多了就算不甚在意多少也会听进一些,所谓的耳根子软嘛。这样偷听人家撒娇好像不厚道,她非常没骨气地想,韩时叙并没有那么讨厌嘛。
这样的改观,她自己并没有察觉,还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心安理得的讨厌她的讨厌。本以为他会说什么情话,毕竟他的传闻可不少,怎么能少呢,这样一位风云男子,在纯白的校园里,割切了腐朽的欲望,偷偷仰慕或者肆意张扬已成潮流。不过在多女生仰慕他,她也绝对不会是其中之一。
那件事后,宋梓琦因出了点意外,休假一段时间,在那段空白的日子里,韩时叙这个人,再没有想起来过。再次回到学校,亦琳琳兴奋地告诉她,他们的韩时叙师兄为他们代课一个月,原因毛概老师婚假中。宋梓琦有些心不在焉,一时间想不起韩时叙这个人该对上谁。
后来好几次,亦琳琳都强行拉上她去上课,但她依旧是心不在焉,仿佛是丢了魂。亦琳琳也察觉出她的不对劲,问她,宋梓琦也只是摇摇头,并无多言。
那天下着雨,下课后宋梓琦去二外看青梅竹马吴哲,在教室外看到韩时叙,他应该在等人,似乎等了不少时间,但是看来没有一点不耐烦。宋梓琦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心事重重的样子。没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宋梓琦,我有事找你。”
宋梓琦惊得不小,有点受宠若惊。她实在是想不通,韩时叙会来找她,一来他们完全没交集,二来,两人并不对盘。宋梓琦承认自己小家子气,但谁让他讨人嫌呢。
转念一想,那晚他救了她,该算是她救命恩人了吧,她总不能横眉冷眼。于是她笑吟吟地说:“好啊韩老师,找我什么事?”
她没有看到,韩时叙轻轻皱起的眉头。然而,他这人冷静惯了,开口时已是冷冷淡淡,“你还欠我两顿饭,今天正好想起来,你不会是忘了吧。”
宋梓琦在心底恨恨地想,她那不过是口头客气,他听不出来么?要是她真心想请客,还等到他主动找上门来?
可是毕竟得了人家好处,宋梓琦不好做的太过分,只得点头笑:“既然韩师兄今天有空,那今晚好了。不过,我只有半小时时间,要是韩师兄不嫌弃……”
“半小时足够了。”他抬起腕看了看时间。
她只好陪着他到校外环境稍微好一点,但客流还算可观又不需要等太久的小餐馆,本以为他会嫌弃,但不想他到是挺识趣,也许看得出她并非出自自愿。
吴哲电话催过来,问她什么时候过去,需不需要他过来接她。宋梓琦说不用,她这有点事,等忙完了立马过去,不要等她。好不容易伺候好韩时叙,哪知吃饱喝足的他,又要了杯咖啡,要了也就要了偏偏只是拿来观赏不喝那种,悠然自得好不快哉。她心里着急,但客人在座,她总不能抱歉一笑便一走了之。结果只得陪其虚耗时间,在吴哲第二个电话催来时,韩时叙忽然说:“帮我一个忙。”
“什么?”
“花不了你多少时间,在说,上次我也帮过你,这一次算是扯平。”他讲得在自然不过,一点愧色也没有。
宋梓琦心里是极不愿意,想一想觉得他说得并没有错,况且她也不想欠他人情。她点头时,韩时叙忽然说:“你不问问是什么忙,不担心我坑你?”
“我信得过你。”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忙会是扮演他女朋友。宋梓琦就不明白了,他明明有女朋友,干嘛找她来演戏,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需要她来当炮灰?但话说回来,这机会若是给其他女生,一定不会像她一样在这里郁闷纠结了。
更更不幸的事还在后头,他领着她去见他朋友,等他们到时,宋梓琦才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是吴哲现任女朋友。吴哲见到她时,也是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宋梓琦会交男朋友,更不想她会带男朋友来见他。
一时间,四个人都是各怀心事。韩时叙出于什么目的,宋梓琦不清楚,但她看到吴哲身边小鸟依人的女孩,心莫名地酸痛。
宋梓琦想,如果当初她不答应帮忙,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纠缠了,她和吴哲会是另一番景象吧,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唐曜晖的参与,人生或许平淡,但不会有那么多动乱和不安了吧。
会还是不会呢。
后来,宋梓琦反复地想,她亦是冲动的人,如果彼时不那么冲动,也不至于把自经逼入那种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媒约之言
她和吴哲也算青梅竹马,他爸爸和她爸爸同在一研究院共事,两家关系自然好。而两家长辈在宋梓琦还没来到这世界时,就已经为他们订下娃娃亲。
但是,年长她两岁的吴哲,对她虽然很好,宋梓琦小时候不懂事时不清楚,笃定的认为,将来长大了,她一定要做嫁给他。还有一次,在院子里乘凉时,宋梓琦当着众多长辈们的面,对在听英语的吴哲说:“吴哲哥,等我当大了你娶我吧。”
她没有看到在那一瞬间,吴哲突变了的脸色,一帮长辈还起哄附和,吴哲问:“为什么?”
“因为吴妈妈做的饭好吃,妈妈说我不能嫁给吴妈妈,但是我又特想吃吴妈妈做的菜,所以呢,只能将就嫁给你啦。”那时候,她哪里懂得什么是嫁人,更不晓得两人原来就有婚约。
当时他没有说什么,对她依旧挺好。后来她才知道,吴哲对她好那是因为责任以及长兄般的照顾,虽然口头婚约无效,但吴哲却把宋梓琦当成责任,同时也成了他的包袱。
大学,宋梓琦也来到吴哲所在的城市,虽然与他不同校但同在一片天空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已经心满意足。而当时她的想法是夫唱妇随,吴哲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一辈子不离不弃。可是她忘了,于吴哲,她只是责任。她第一次来时,吴哲去车站接她,因为初次离家,第一次住宿舍,第一次因为环境失眠。吴哲每周都会来看她,但话极少,交代她注意安全,然后在带她去吃饭。来的次数多了,大家都默契地认为吴哲是她男朋友,宋梓琦更是这样认为,两人一起长大,还有婚约在身,关系都这样子了还不算男女朋友算什么?
有一次,宋梓琦无聊了,第一次去二外找他,二外她不熟悉,但是吴哲也算二外的风云人物,只需开口打听就能得到一大箩筐有用的信息。找到他的宿舍,他室友看到她笑得殷切,非常热情,“你是琦琦妹妹吧,你来找吴哲?”
宋梓琦一点也不意外,当时心里还想着,原来吴哲的同学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