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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离家事,白伦一定会飞鸽传书,禀报家父,但相信家父还不至于不让我回来。”

    “那就好,只不知道南宫伯父会不会在此地。”

    “家父不可能在此地。”

    “那么咱们这就进去吧!”

    “容我带路。”

    南宫玉人带路,从庄院旁往前绕去。

    到了庄院前,只见庄院大门紧闭,外头空荡,里头寂静。

    欧阳小倩道:“没有人么?”

    南宫玉人道:“这似乎可以想见,家父那帮朋友是何许人了,我来叫门!”

    他上前叫门,叫了半天才听见里头有人问:“谁呀!”

    有点不耐烦,还带点火气。

    南宫玉人道:“不会开门看看么?”

    门豁然开了,一个中年黄衣人探出了头,正要发作,一眼看见是南宫玉人,一怔!忙陪笑脸,而且诚惶诚恐,急步迎出:“啊!是少主,您怎么没派人知会……”

    南宫玉人冷然:“你现在知道,还迟了么?”

    “不迟,不迟……”

    “闪开,别挡住我的进门路!”

    中年黄衣人可没有闪开:“少主是要……”

    “废话,我要进去。”

    “少主原谅,老主人交待,此地只接待外宾……”

    “你怎么说?”

    “少主原谅,少主原谅!”

    “这么说,我从这儿路过,带朋友进来歇歇都不行了!”

    “少主明鉴,这是老主人的令谕。”

    “老主人的令谕,此地只接待外宾?”

    “是的。”

    “难道我的朋友不算外宾?”

    这到是!

    “得有老主人的允准。”

    “大胆!”

    “少主……”

    “闪开!”南宫玉人扬掌掴了过去。

    “叭!”地一声脆响,那中年黄衣人捂脸暴退,砰然一声撞在门上,没等站稳他就急忙闪开了。

    南宫玉人回过身来,像个没事人儿,他欠身摆手:“欧阳姑娘,请!”

    欧阳小倩也像个没事人儿,她微颔螓首,带着四婢当行跨进大门,进了庄院。

    南宫玉人跟上一步,紧陪在旁。

    进了大门,绕过影背墙,六个人却立即停住了。

    为什么?因为……

    那条把前院一分为二,通往后院的青石小径上,摆了把上铺锦垫的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名肌肤白皙的清瞿黄衣老人,老人两旁,站的有黄衣老者,也有中年黄衣人。

    定了定神,欧阳小倩低声道:“少主不是说,南宫伯父不可能在这儿么?”

    南宫玉人没有说话,上前施礼:“爹!”

    清瞿黄衣老人像没有看见他。

    欧阳小倩带领四婢上前检衽:“南宫伯父。”

    清瞿黄衣老人抬了手,很轻微的抬了抬手:“贤侄女少礼!”

    “多谢南宫伯父。”

    清瞿黄衣老人这才转望南宫玉人:“玉儿,你好威风!”

    南宫玉人道:“他不让孩儿进来。”

    “那是爹的令谕。”

    “难道欧阳姑娘不算外宾?”

    “你事先有没有请准爹?”

    “孩儿跟欧阳姑娘只是从这儿路过,事先并没有想到到这儿来……”

    “你敢骗爹!”

    “孩儿不敢。”

    “你可曾想到,爹会在这儿?”

    “孩儿没有想到。”

    “你可知道,爹为什么会在这儿?”

    “孩儿不知道。”

    “爹就是为了等你。”

    南宫玉人身躯一震:“白伦已经飞鸽传书禀报您了。”

    “那是他的职责。”

    “孩儿并没有怪他。”

    “谅你也不敢怪他。”

    南宫玉人扬了扬眉,欲言又止。

    “怎么,爹这么说你不服!”

    “孩儿不敢。”

    “谅你也不敢!”

    南宫玉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异样表情。

    “爹料到你会到这儿来,所以先赶到这儿来等你,你果然来了,能说事先并没有想到到这儿来?”

    南宫玉人没有说话,谎言遭拆穿,他无法辩解,能说什么?

    “你对爹从没有说过谎,如今果然不同了,好,好!”

    欧阳小倩什么样一位姑娘,焉能听不懂这话?只是她没有说话,她不想辩解,也没有必要往自己身上揽。

    南宫玉人也懂了,他立即道:“这跟欧阳姑娘无关。”

    “爹没说跟欧阳姑娘有关,爹说了么?”

    他是没说。

    南宫玉人没说话,他没话说。

    “白伦禀报爹,说你离了家。”

    这是实情,南宫玉人不能不承认,他也没打算不承认,他道:“是的。”

    “为什么?”

    南宫玉人没说话。

    “你不好说,我说,其实,你都不要家,不要我这个爹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还真是。

    只是南宫玉人还是没说话。

    “听白伦说,你是不满我的作为,是么?”

    “是的!”南宫玉人忽然点了头。

    清瞿黄衣老人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当你还得我喂你吃的时候,你怎么从来没有不满我的作为?”

    南宫玉人毅然道:“那时候您并没有犯什么大错。”

    “说得好,如今我又犯了什么大错?”

    “您的那些朋友。”

    “我的那些朋友?”

    “您那些住在这儿的朋友。”

    “我那些住在这儿的朋友怎么了?”

    “他们不是咱们大宋朝的人。”

    “怎么说,他们不是咱们大宋朝的人?”

    “不错。”

    “那你说他们是……”

    “他们是来自‘金’邦‘敢死军’。”

    “来自‘金’邦的‘敢死军’?谁说的?”

    “不必谁说,您自己清楚。”

    “我自己清楚,他们不是,我听也没听过什么‘金’邦的‘敢死军’。”

    “您可愿让他们出来,让欧阳姑娘辨认一下?”

    “怎么辨认,他们有什么不同?”

    “欧阳姑娘自有她的辨认方法。”

    南宫玉人还算机灵,他没说。

    “来不及了,我的那些朋友已经走了。”

    “怎么说,他们……”

    “主人的儿子对他们这么不友善,他们焉能不走,早走免得受辱。”

    “爹,他们虽然已经走了,可还是您的朋友。”

    “不错,怎么样?”

    “‘金’邦觊觎咱们大宋朝锦绣河山已久,他们派遣潜来中原的‘敢死军’,用心不想可知,您不但跟他们来往,还接待他们,掩护他们,爹,您这是……”

    “这是”什么,南宫玉人没有说出口。

    清瞿黄衣老人道:“这是什么?玉儿,这事你并不是现在才知道,你早知干什么来着?”

    “爹,我懂您的意思,无论如何,孩儿还知道醒悟……”

    “那么我这个做爹的又如何?你凭什么指责我这个做爹的!”

    “孩儿不敢,但您那些朋友……”

    “我那些朋友怎么了,你能确认他们是‘金’邦的‘敢死军’?”

    南宫玉人沉默了一下:“孩儿不能。”他还是真不能。

    “这就是了,那你凭什么不满我的作为?凭什么离家?又凭什么当面指责我这个做爹的?”

    “我……”

    “我要先以家法惩处你,等你有了证据,再不满我的作为,再离家不迟,来人!”

    两名黄衣老者应声越前,南宫玉人双眉一扬:“谁敢?”

    “对!”清瞿黄衣老人两眼之中威态闪射:“我倒要看看,谁敢不服‘南宫世家’的家法!”

    南宫玉人立即敛去煞气:“爹!”

    清瞿黄衣老人轻喝:“押下去!”

    两名黄衣老者上前架住了南宫玉人,南宫玉人没有反抗,任由两名黄衣老者架着往后行去,很快不见,清瞿黄衣老者转望欧阳小倩:“我执行家法,贤侄女不要见怪。”

    “侄女不敢。”

    “也希望没有惊吓了贤侄女。”

    “谢谢南宫伯父,还不至于。”

    “那就好,真说起来,我该好好谢谢贤侄女。”

    “南宫伯父明教。”

    “玉儿本来不懂这些的,见了贤侄女没多久,就学了不少。”

    姑娘焉能听不出好赖话,她道:“南宫伯父好说,南宫伯父的儿子焉能不明大义、不辨是非?”针锋相对,毫不逊色。

    清瞿黄衣老人笑了:“说得好!说得好!不愧是欧阳家的千里驹,不管怎么说,我要好好谢谢贤侄女,贤侄女在此盘桓两天,让我这做伯父的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恭敬不如从命,伯父好意侄女儿心领,侄女儿还有别的事,不敢打扰。”

    “说什么打扰,你不是已经跟玉儿来了么?两家知交多年,我若是没有好好照顾你,他日相见,你爹非骂我不可,来!”几名中年黄衣人应声上前。

    “送欧阳姑娘上后头去!

    欧阳小倩道:“侄女儿不得已,只有违命,就此告辞。”她施下礼去。

    只听清瞿黄衣老人笑道:“长者赐,不敢辞,侄女儿,这儿是‘南宫世家’,不是‘欧阳世家’,你还拗得过伯父么?”

    欧阳小倩还能听不懂这话?她估计了一下情势,此时此地的确拗不过‘南宫世家’这位老主人,她沉默了一下道:“伯父的好意,侄女儿领受就是。”

    清瞿黄衣老人大笑:“这才是……”一顿,向几名中年黄衣人:“你们还等什么?”

    几名中年黄衣人上前走到欧阳小倩跟四婢两旁,或许因为欧阳小倩是姑娘家,他们并没有出手架住欧阳小倩,只由一名黄衣人道:“欧阳姑娘,请吧!”

    欧阳小倩带着四婢袅袅行去,几名黄衣人在两旁紧紧伴行。”

    很快的,欧阳小倩等行入后院不见。

    厢房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来,老少两个人都穿锦袍,老的是个五十多岁老者,身躯高大魁梧,半截铁塔也似的,豹头环眼,钢髯如猬,少的廿多近卅,同样像半截铁塔,既黑又壮,除了胡子短点以外,长像跟老的一样,老少俩还有一个相像的地方,那就是凶恶慑人,只听锦袍老者道:“南宫兄,姜还是老的辣。”

    清瞿黄衣老人带笑站起:“好说,好说!”

    只听锦袍年轻人道:“南宫伯父,刚才那个妞儿,就是欧阳奇的女儿?”

    “不错,清瞿黄衣老人说话满脸堆笑,似乎有点媚。”

    “模样长得好,娇滴滴的又弱不禁风,我喜欢。”

    清瞿黄衣老人微一怔:“怎么说,贤侄喜欢?”

    “我喜欢。”

    锦袍老者道:“南宫兄,欧阳家的这个丫头是令郎的人么?”

    清瞿黄衣老人忙摇头:“不是,不是!别说不是,就算是,贤侄喜欢,也应该让给贤侄。”

    锦袍年轻人大笑:“好,太好了!南宫伯父,你够意思,将来我会好好谢你的。”

    笑声跟话声都够刺耳难听的。

    清瞿黄衣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将来仰仗贤父子的地方还多,将来仰仗贤父子的地方还多。”

    锦袍老者道:“南宫兄,那就这么说定了,欧阳家的丫头,就这么给了小儿了。”

    “当然,当然!不过不能操之过急。”

    “怎么?”

    “她到底是欧阳奇的女儿,应该知会欧阳奇一声。”

    “你是怕他怪你,怕他不答应!”

    “那倒不是,我只是怕这个丫头外柔内刚,到时候来个不愿意。”

    “你怎么知道她会不愿意?”

    “他根本就不认识我这乌龙贤侄,是不是?”

    “那么知会欧阳老儿……”

    “由做爹的出面就又不同了。”

    “倒也是……”

    锦袍年轻人一摇头道:“不行,我急,等一会儿我就要她!”

    清瞿黄衣老者一急,就要说话。

    锦袍老人道:“傻小子,有些事急不得,她又跑不掉,你怕什么?”

    “可是,爹……”

    “好了,不要再说了,一切听你南宫伯父安排就是。”

    清瞿黄衣老人道:“贤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锦袍年轻人两眼一瞪,神态吓人:“南宫伯父,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说完话,他转身走了。

    锦袍老者大笑:“这个东西,怎么跟我年轻时一样!”

    清瞿黄衣老人也跟着笑了,不过他笑的勉强,也笑得不自在。

    欧阳小倩带着四婢,在一间像卧房的小屋里,这间小屋没有窗户,四壁跟屋顶是石砌的,连门都是一扇石门,只听春兰道:“姑娘,完了!咱们出不去了。”

    欧阳小倩泰然安祥的坐着:“那是当然,你以为他们会拿咱们当贵宾?”

    “这个南宫少主,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你指望他怎么样?”

    “他怎么能让他爹……”

    “不要怪他了,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

    “‘南宫世家’这个老主人好j诈,他居然把那帮人先弄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确实把那帮人先弄走了?”

    “姑娘,您是说……”

    “再在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就算那帮个还在这儿,又怎么样?”

    “那咱们怎么办?难道就……”

    “别急,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谁?谁会来救咱们?”

    “燕少侠他们。”

    “燕少侠他们?怎么会,您……”

    “我已经知会他们了。”

    “什么时候?婢子们怎么不知道?”

    “不必事事让你们知道。”

    “您不说没法知会燕少侠么?”

    “那是说给南宫玉人听的,你怎么能当着他问?”

    “姑娘是怎么知会燕少侠的?”

    “跟燕少侠在一起的那个祖冲,是‘鼠党’的老大,他们那帮鼠辈遍江湖,消息灵通,我就是利用他们带话。”

    “告诉燕少侠,咱们在这儿?”

    “不,告诉燕少侠,我要去‘南宫世家’的那处别业。”

    “您怎么……”

    “燕少侠是个聪明人,他应该一点就透,知道我是去干什么的,只等他接到传话,一定会兼程赶去,到那儿找不到我,他就会向白伦要人,白伦骗不了他,最后一定会告诉他咱们到这儿来了。”

    “姑娘,还是您高明,只是……”

    “你要说什么?”

    “要是那个白伦抵死不说呢?”

    “白伦还不是那样的人。”

    “盼只盼燕少侠快接到传话。”

    这是路边一座草棚。

    不知道这座草棚以前是干什么用的,反正它现在空着。

    路边有这么一座空草棚挺好,可以让过往的人歇歇腿,遮遮太阳。

    如今就有两个人在这儿歇腿,那是燕翎跟祖冲,两个人都皱着眉不说话,似乎都有心事。

    什么心事?听……

    祖冲道:“他奶奶的,那帮兔崽子究竟那儿去了?”原来是这个心事。

    燕翎没说话,八成儿心情不好,懒得说话。

    祖冲刚骂完,一个人落在草棚外,是侯老三,只听他道:“兄弟们还找不到他们,倒是传来了欧阳姑娘的话。”

    祖冲没说话,燕翎道:“三哥辛苦了,快进来歇歇凉快凉快吧!”

    谁都没问欧阳小倩传来了什么话。

    侯老三进了草棚,往下一坐,道:“欧阳姑娘告诉咱们,她上‘南宫世家’的‘翠竹别业’去了。”祖冲仍然没在意。

    燕翎可为之一怔:“‘南宫世家’、‘翠竹别业’。”

    “不错!”

    燕翎一跃而起:“走,咱们赶去!”

    祖冲、侯老三跟着站起:“怎么了?”

    “路上再说,快走!”燕翎当先掠了出去。

    祖冲、侯老三双双跟出,刹时,草棚内外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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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七 章

    “南宫世家”的“翠竹别业”。

    “翠竹别业”前站着三个人,那是燕翎、祖冲、侯老三。

    只听燕翎扬声发话:“里头那位在?”

    事实上“南宫世家”这座别业没有大门,没有围墙,整座别业就座落在一圈碧绿的修竹里,燕翎没法敲门,只好扬声发话了。

    话声方落,两名黄衣汉子出现在眼前,一打量三人,脸上立现轻蔑色,左边一名道:

    “干什么的?”

    燕翎道:“有劳两位,请你们白总管说话!”

    两名黄衣汉子一怔,左边一名道:“你认识我们总管?”

    燕翎道:“当然认识。”

    “你等等。”

    脸上轻蔑之色没有了,两名黄衣汉子转身不见了。

    祖冲道:“兄弟,你认识‘南宫世家’这座别业的总管白……”

    燕翎微一笑:“跟祖大哥一样,只能说知道。”

    祖冲明白了,也笑了。

    也就在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三个人,白伦带着刚才那两名黄衣汉子,左边黄衣汉子一指燕翎:“总管,就是这位!”

    白伦脸色一变:“我不认识他。”

    左边黄衣汉子一怔:“可是他说……”

    白伦抬手拦住黄衣汉子,冷然望燕翎:“你跟他说你认识我?”

    “没错。”燕翎道:“可是我没说白大总管也认识我。”

    白伦脸色一变,笑了,当然不是好笑:“有意思,只是你们应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他丢了给两个黄衣汉子一个眼色。

    两个黄衣汉子要动。

    “我们别处不去,单上这儿来,也知道你白大总管,还能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

    白伦忙拦住两名黄衣汉子,道:“说得是,是白某人我疏忽,那么找上‘南宫世家’有何贵干,看三位都是爽快人,何妨明说!”

    燕翎又笑了:“白大总管别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白伦神色微松:“找人,但不知三位要找什么人?”

    燕翎道:“‘欧阳世家’的欧阳姑娘。”

    “欧阳姑娘?”白伦转眼望两名黄衣汉子:“欧阳姑娘上咱们这儿来过么?”

    两名黄衣汉子齐摇头:“没来过。”

    当然了,交待过了。

    这就泄了底,招人动疑了,要知道燕翎三个是得了传话赶来的,并不是没有根据来找人。

    燕翎一本正经:“那一定是你们三位没留意,让我们进去找找看。”

    他就要往里走。

    祖冲道:“兄弟你真好兴致。”

    白伦伸手拦了人:“你站住,没有这个理。”

    燕翎一指祖冲:“听见没有,我这位祖大哥说我好兴致,不错,我现在兴致是不错,奉劝白大总管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兴致。”

    白伦不知道眼前是何许人,那听得下这个?冷冷一笑,道:“你怎么说?”

    燕翎道:“你听见了。”

    白伦抬手就是一掌,这一掌拍的是燕翎心口,而且是重手法。

    双方距离近,又是出其不意,换个人绝难逃过这一掌,而且不死也必重伤。

    燕翎双眉一扬:“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抬手扣住了白伦腕脉,只一捏,“叭”地一声,白伦这只手完了。

    他大叫,抡左掌就劈。

    燕翎两眼一睁,又扣住了他左腕脉,沉声道:“你是不是两只手都不想要了。”

    白伦没敢再动,混身颤抖,额上迸现汗珠,一颗颗豆大。

    两名黄衣汉子惊声叫人!

    燕翎听若无闻,道:

    “欧阳姑娘呢?”

    白伦一咬牙:

    “没来过……”

    燕翎两手微一用力,白伦身子一挺,大叫:“来过,来过……”

    黄衣汉子奔来了十几二十个,个个拿着兵刃,一来就围上了三人。

    祖冲、侯老三要动。

    燕翎道:“祖大哥、侯三哥,不用。”

    祖冲、侯老三明白燕翎的意思,没动。

    燕翎看也不看那些黄衣汉子:“让你的人告诉欧阳姑娘一声,说有我们这三个朋友来找她。”

    白伦道:“欧阳姑娘已经走了……”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白伦忙大叫: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他们”当然是指那些黄衣汉子。

    两名黄衣汉子忙点头:“真的!真的!”

    燕翎道:“他们倒真听话。”

    白伦忙道:“你杀了我,我也是这么说。”

    “我不杀你。”

    燕翎让他比死还痛苦,两手又用了力。

    白伦又大叫,都快昏过去了。

    那十几廿名黄衣汉子硬是没敢动。

    燕翎道:“怎么样?”

    白伦面无人色,颤声道:

    “我还是那句话,她真已经走了……”

    燕翎道:“既然来了,怎么会又走了?”

    白伦只好说欧阳小倩诱走了他们少主,可没说真正的原因,也没说上那儿去了。

    燕翎怎么会就此算了:“那么,他们上那儿去了?”

    白伦不敢说不知道了,可又不敢说真情实话,他犹豫着没说话。

    燕翎道:“白大总官,你算是一条硬汉子,不过,在我手底下,还没有能硬到底的人。”

    他两手微紧。

    白伦出来了,忙道:

    “朋友,我端人碗,不得已,你何必跟我为难。”

    燕翎道:“我也是不得已,欧阳姑娘会上你‘南宫世家’来,是有原因的,如今你们少主跟她一起走了,我不信你‘南宫世家’会

    (以上至第320页)

    (此书由于出版装订错误,缺少321-352页,也就是第十七章与第十八章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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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八 章

    (此书由于出版装订错误,缺少321-352页,也就是第十七章与第十八章之间。)

    (以下由第353页起)

    了。”

    申二娘目光一凝:“还有下回么?”

    “冤有头,债有主,是不是?”

    申二娘沉默了一下,道:“你这个人还不错,这要是犯在别人手里,我跟王麻子旱就没命了,像你这么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跟你结仇?”

    “结仇?我根本不认识他,甚至从没跟他见过面。”

    申二娘似乎有点不信:“那他为什么要害你?”

    “我看可能是因为……”燕翎把他认为的原因告诉了申二娘。

    听毕,申二娘讶然道:“有这种事?孙英不是这种人,也没听他说起这回事。”

    “他什么事都会告诉你么?”

    “他从不跟我提公事。”

    “这就是了。”

    “就算真有这种事,也绝不会是他的主意,他不是那种人,也没有理由那么做。”

    “是么?”

    “你想,他是在帅府里当差,端人碗,服人管,能随他自己的意思做事么?尤其是这种事。”

    “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那么以你看,会是谁?”

    “事关重大,我不敢乱指,最好让孙英自己告诉你。”

    “以你看,我两个朋友怎么了?”

    “真要以我看,你两朋友可能根本没上帅府去。”

    “怎么见得?”

    “帅府上下没理由对他们两个怎么样,要是像你说的,又是密报机关大事去的,帅爷一定会另眼看待,待他们如上宾,他们俩怎么会无故失了踪?”

    “可是我有十成把握,他们俩来了‘大名’,至今还没走……”

    “来了‘大名’,不一定非去帅府。”

    “既来‘大名’,一定去帅府,说好了他俩要找大衙门。”

    “也许他们没去,你根本不知道。”

    “他俩要是真没去,孙英不会要你们俩害我。”

    “也许孙英是为别的。”

    “我刚说过,我跟他连见都没见过。”

    “以孙英的身份、地位,他要对付你这么个人,办法多得很。”

    “府衙要外来的江湖人限期离境,他不是没试过。”

    “那是府衙……”

    “怎么知道不是他的授意?”

    “我又要说了,他不是那种人,再说,帅府又怎么会……”

    “就像你说的另一句话,还是让他自己告诉我吧!”

    “你说过,冤有头,债有主。”

    “怎么?”

    “他如果不是冤头、债主……”

    她还真护孙英。

    “那就要看他怎么对付我了,只要他不过份,你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

    “到时候,能不能让我跟他说说话,我劝他说实话。”

    “当然可以。”

    “我一定会劝他说实话,他一定会听我的。”

    燕翎没说话。

    --------------------------------

    第 十九 章

    天黑了,该上灯了。

    王麻子坐在椅子上,睡得很香甜,是燕翎让他睡的,恐怕放炮都轰不醒他。

    燕翎放了申二娘,他不怕她跑,她也没跑的意思,燕翎告诉她,一切如常,真要是为孙英好,就别玩什么花样。

    申二娘点上了灯,谁也不知道她平日这时候都干些什么,只见她点上灯以后就在堂屋呆坐。

    看时候,平日这时候应该是吃饭的时候,如今申二娘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况且她也没做饭。

    …真等到了二更,外头有了动静,燕翎闪身进了耳房。

    外头进来个人,正是大宅院里那个提剑黑衣老者,这时候他仍是一身黑衣,可是没提剑,进来先望王麻子,话却是问申二娘:“得手了?”

    申二娘还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他又问:“老王怎么在这儿睡,还没回去?”

    耳房里,闪出了燕翎,他道:“你说呢?”

    黑衣老者望申二娘,手指燕翎:“这是……”

    燕翎笑道:“好嘛!不知道我是谁,却叫人要我的命。”

    黑衣老者脸色变了,扬掌就劈燕翎。

    帅府护卫领班身手自不等闲,可惜他碰见了燕翎,燕翎伸手扣住了他的腕脉,他立时脸色大变,不动了。

    申二娘忙道:“老孙,这位冤有头,债有主,你说实话!”

    黑衣老者孙英惊怒叱喝:“你这个女人,闭上你的嘴!”

    申二娘道:“老孙,不要怪我,换个别人,我跟老王早没命了,还能站这儿跟你说话么?”

    孙英语气不一样了:“你……你叫我说什么?”

    “说实话,人家这位只要你说实话。”

    “我……”

    不知道孙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有难言之隐。

    燕翎道:“我来问,你来答我问,申二娘说你不是冤头债主,你不是那种人,我也相信,我要听你的实话,只要你说实话,我不为难你。”

    孙英微微低头,没说话。

    燕翎松了手:“只要你有把握,你只管动,否则我劝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申二娘忙道:“老孙,听人家这位的。”

    孙英左手揉了揉右腕脉,如此而已,他是个行家,伸过手了,还能不知道有没有?

    申二娘神色微松。

    燕翎微抬手:“坐下说话。”

    申二娘忙过来扶孙英坐下,她自己就坐在孙英身边。

    燕翎也坐下了,道:“孙领班,你连见都没见过我,当然更谈不上跟我有仇吧!”

    孙英低了低头道:“这是我们师爷的意思。”

    申二娘道;“我就知道……”

    燕翎道:“前些日子,府衙赶外来的江湖人限期离境,也是他的意思?”

    孙英点了点头。

    “为什么?因为我来找我两个朋友了?”

    孙英又点了头。

    “我两个朋友,上帅府去过,是不是?”

    孙英又点头。

    “他们是怎么去了?”

    “夤夜从府后翻墙。”

    申二娘道:“怪不得老王不知道。”

    “所以我那两个朋友有罪。”

    孙英没听明白:“怎么说?”

    “你们把他们抓起来了,押进大牢。”

    孙英脸上掠过痛苦神色,摇头道:“没有,没有把他们抓起来押进大牢,他们俩是来密报机密大事的,怎么会有罪?有罪也没罪了……”

    “那他们俩哪儿去了?”

    孙英脸上又现痛苦神色:“师爷听了他们的密告以后,不敢做主,往禀帅爷,之后,帅爷待他俩如上宾,还带来了帅爷赏赐的酒菜……”

    “那还不错。”

    孙英脸上闪过抽搐,没说话。

    “之后呢?”

    孙英仍然没说话。

    申二娘忍不住问:“老孙,怎么了?”

    孙英脸上抽搐得厉害,身躯也泛起了轻颤。

    “老孙,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燕翎心神暗起震动:“孙领班……”

    孙英颤声道:“没想酒菜里竟下了药,他们俩没多久就人事不省……”

    燕翎忙道:“之后呢?”

    孙英又不说话了。

    申二娘叫:“老孙……”

    孙英颤声叫:“不要叫我说……”

    申二娘又叫一声:“老孙,你是说……”

    燕翎站了起来:“帅府杀了他们?”

    孙英没说话。

    “老孙,是不是?”

    “孙领班,你必得说。”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没见过这么惨的……”

    “老孙,你是说……”

    孙英连摇头,颤声道:“不要叫我说,不要叫我说……”

    燕翎一把抓住了他的骼膊:“孙领班,不管什么事,你说!”

    孙英猛然一阵激动,大叫:“他们俩死了就是了……”

    燕翎虽然已经料到了几分,但是入耳孙英这句话,还是免不了心神震动。

    只听申二娘叫道;“帅府真杀了他们,怎么会……”

    燕翎道:“孙领班,他们俩是怎么死的?”

    孙英叫道:“你已经知道他们死了……”

    “还不够,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死了就是死了,怎么死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像你刚说的,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没见过这么惨的。”

    “你知道他们俩死得惨……”

    “怎么死的?怎么个惨法?”

    “你这是何必……”

    “孙领班,你必得告诉我,我不惜用任何手段,你又何必!”

    “我不为别的,我是不忍说呀……”

    申二娘又叫:“老孙,就算他俩挨千刀万剐,你也说!”

    “你知道什么?”

    “难道还有比千刀万剐的更惨的。”

    燕翎道:“孙领班……”

    孙英突然叫了声:“你听听有没有千刀万剐惨,他俩让喂了狗了……”

    燕翎心头猛一震!

    申二娘惊叫:“帅府的獒犬!”

    孙英一点头:“对,那十几只凶恶无眧乳|崛 ?br />

    燕翎没见过獒犬,可是听说过,獒犬产自西藏,体型大小如牛犊,不但长得凶猛,性情也极凶恶,虎、豹见了都怕,如今他入耳“獒犬”两字,心神为之狂震,急叫:“怎么说?

    他们俩……”

    申二娘突然捂住着脸惊叫了一声:“天……”

    孙英闭上了眼,直摇头,似乎怕看见什么。

    燕翎摇了他的骼膊:“你是听说,还是亲眼得见?”

    孙英颤声叫:“是我带着人把他们俩送去的,还得眼睁睁看着他俩让狗吃完了,才准走。”

    怪不得他直闭着眼,狗吃人本就惨,十几只凶恶獒犬争食活人,拉扯撕裂,血呐模糊,更惨。

    申二娘悲叫:“老孙哪!你怎么能干这种绝子绝孙的缺德事?”

    孙英睁开眼,两眼竟有泪光:“端人碗,服人管,我不干行么?”

    燕翎猛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下:“杀人的手法那么多,何必非用这一样。”

    孙英颤声道:“杀人灭迹,有比这更干净的么?”

    燕翎高扬着双眉,两眼都红了:“对,这种事不能让人知道,这种事不能让人知道,可是,还是让人知道了……”

    孙英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你看着办吧!”

    申二娘忙望燕翎,一脸惊容,两眼都瞪圆了。

    燕翎像没听见孙英的话,也像没看见申二娘的模样,他缓缓坐了下去:“我有话问你。”

    孙英道:“你还要问什么?”

    燕翎道:“这么艰难的你都说了,别的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孙英没说话。

    燕翎道:“你可知道,他们杀了我那两个朋友,为什么怕人知道?”

    “你那两个朋友不该死。”

    “不该死为什么让他们死,毁尸毁迹,甚至可以不承认有这么两个人到帅府去过。”

    孙英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当时你在场,我那两个朋友密报什么事,你不会不知道。”

    孙英道:“我也想到了,可是我不能相信,师爷也说怕他俩到处去说,扰乱人心。”

    “那罪不及死,是不是?”

    孙英道:“我也觉得帅爷的说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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