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我的慌张,我赶紧应他的话道:“怎么,我没讲错吧,最需要私密空间的人,是你吧?”
他撅着嘴不满的回击到:“刚才是我的经纪人。她跟我讲工作上的事情。”
“经纪人?是个女的吧?”我追问着。
“对啊。”
“是个美女吧?”
“是的。“他无奈又点头。
“是个长腿高个儿的美女吧?”我继续追问。
他似乎被我点中了死丨穴,转移话题道:“走啦走啦,回家吧?不早了啦。”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我和何添亦也跟着他站起来,无奈得摇着头离去。
☆、第十三章 兄弟争执为哪般
这几日,乐俊迁果然如了何添亦的愿,整日住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一步。时间长了,我跟他混得越发熟了,也越来越印证了他性格上的种种优势:他不仅仅爱笑、嘴巴甜,为人也很耿直、勤快,开心的时候还会跟我一起去菜场买菜。这一切,倒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在我之前的印象中,仿佛这个圈子的人生活状态都像何添亦那样,才算常态。所以,我也越来越无法控制对他的喜爱,而且这种喜爱无关风月,只是发自肺腑的欣赏和爱待。
这个早晨,我同样早早得起床为他们兄弟二人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乐俊迁是有着“早睡早起”好习惯的人,他一向起得很早,爬起来后便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的散着步,而何添亦那边却一直没见动静。
“乐先生你该饿了吧?要不我去叫何先生起床,跟一起吃早饭吧?”我对着他说。
“不用不用,大哥有赖床的习惯,我们自己先吃就是。”他看我都准备妥当了,便从院子里走进来。
我把餐具递给他。然后,他便又像个新奇的孩子一样,不停问这问那,比如这面包是怎么烤出来的、这咖啡是怎样煮的、这煎蛋要怎样做才好吃,诸如此类。跟他在一起,我从来都不愁没有话说,也从来不担心自己会说错什么。在这一点上,跟和何添亦在一起时是完全相反的。
吃完早饭后乐俊迁又抢着过来陪我一起刷碗,我推脱不下无奈应允。
当我们嘻嘻哈哈得一起劳作时,不知不觉中何添亦已无声无息得站在了身后,我回过头来看到他时,吓了一大跳,“何先生,您起来了?”
乐俊迁也扭过头来,“大哥,早!”
不知为何,何添亦今日的心情似又不太好,我腾出手来帮他弄早餐,也不敢多问什么。
“小乐,你果真是个精力旺盛的人啊。”何添亦笑着,边与乐俊迁说着话,边掩饰着自己内心中的某种不安。
“那当然,陪同优雅的女性一起工作,向来是我的荣幸。”乐俊迁嘴上总是不缺这种溢美之词。
“乐先生,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优雅女性?跟您身边的女人比起来,我可只是只丑小鸭而已,担待不起。”我笑着解释。
他走过来靠着我,俏皮得讨好着我:“恕我直言,我现在倒是觉得,她们中的很多人,都不如你。”
“瞧瞧瞧,就你这话,不知在多少女人面前讲过吧。我可不吃这套。”我把他的身体支开。
“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她们中的很多人,在厨艺方面,都不如你。”他接着逗我。
“去去去,你是找女朋友,又不是找保姆,干嘛要求人家会做菜?”我恢复了正常,不再理他继续干活去了。
我扭过头来偷偷看了一眼何添亦,他还是一副精神萎靡
的样子,双眼呆滞,提不起神儿来。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昨晚又没睡好?还是又有了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我心里琢磨着,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添亦吃过饭后,踱着步子走到了院子里,观赏着我前几日种得怒放的鲜花和各色绿色植物。乐俊迁不再跟我一起做事了,他跟着何添亦也走到了外面去,站在他旁边。
俩人先是有的没的得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我看到乐俊迁故意先往厨房里看了一眼我。他似乎是确信这么远的距离,我定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可他不知道,这客厅和餐厅的窗户都是开着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们的对话虽然个别字句听不清楚,但大体还是可以听到的。
但是,我仍然佯装着洗碗、擦桌子,没有一点在注意他们的样子。
“大哥,昨晚没睡好吗?”我听到乐俊迁问。
“还好,只是,仍旧是恶梦不断。”何添亦回到。
乐俊迁似是默默停顿了许久后,方才直接问道:“大哥,在你心里,难道慕晓那段儿还没有过去吗?”
我没有听到何添亦有什么回答。
“大哥,都这么多年了,当时我要是知道你从美国回来,是为了经历这样失败的婚姻,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虽然我在美国这几年也没演到什么好片子,可是…”
“当时要回香港,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自责。这都是我的命。”
“可是大哥,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就准备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不这样,还能怎样?”我听到何添亦又是长长的叹气声。
“你的音乐,你的演艺,都不准备再重新拾起了吗?我们后来在美国学习的这几年,都是白学了吗?”
何添亦似乎又是没有作答。
“大哥,我知道你这一辈子一直很苦。从小要替父还债,后来成名后却又遭受了天哥的离世,然后在美国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成家了,却又经历了这样的婚姻…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你如果一直这样沉沦下去,我真的…真的于心不忍啊…”
“小天…有时候,我真的愿意当时死去的是我…小天,至少会比我有出息…”
“大哥…就算为了小天,为了我,你再重新振作起来吧…大哥…”
“你不要说了,你们,都不知道我的苦…”
“大哥,我这次从美国回来,专门是为了你。我们一起从香港复出,好吗?你知道那些媒体上是怎么写你的吗?我真的…真的非常的生气…大哥,我们跌倒过不要紧,关键是我们要爬起来啊…”
“你不要说了…我已经爬不起来了…”
“大哥,小天在天之灵,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一定也不会瞑目的…大哥…你到底要怎样才能…”
“小乐,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我要上
楼去了。”
何添亦匆匆得走进客厅,然后迈着大步向二楼走去。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脸上似是比之前更加沉重和严肃了。
我扭过头来,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继续背对着客厅打扫厨房,直到听到何添亦完全走上楼去了,才又转过身来,看着外面的乐俊迁。他第一次这样焦虑的皱着眉头站在外面,许久不见动静。
我没有去打扰他。听刚才的对白,果然,如媒体猜测的一样,他这次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确是为了重新在国内“复出”的。但媒体没猜到的,是他不仅仅想要他一个人的复出,而是能与何添亦一起,以崭新的形象重新站到公众的面前。他有这样的想法,一来是为了他自己,但更多的却是为了何添亦。毕竟,他一个人的复出,和跟何添亦两人一起的复出,造成的新闻话题、舆论效应和影响力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不过,乐俊迁果真是个过于乐观的人。他没有考虑到,也没有注意到,以何添亦现在的形象、身体和心理状态,以及那样大量烟、酒过后的嘶哑嗓音,无论是当歌手、还是演员,都怎么可能再在公众面前创造二十年前那样的辉煌?
所以,何添亦没有同意乐俊迁的想法,完全是在我料想之中的,毕竟,丰富的人生经历不仅磨平了他的棱角,更让他懂得看清现实、认清自己。
但是,乐俊迁似乎并没有放弃。大约一小时后,他从院子里走进来,笑着对我说:“不用为我准备午饭了哦,我要出去几天办点事儿。”
我点头答应着,并没有去问什么。但是,与此同时,我却已经开始担心,他的这一走,不知道又会让何添亦那边产生怎样的动静。
☆、第十四章 宿醉中的强吻
如我所料,果然,乐俊迁走了之后的这几天,对何添亦来说,实在不好过。书房里不见了前两日的笑声,何添亦又如从前一样,吃饭的时候不再与我讲话,而且每每吃完饭后便即刻上楼,不再下来走动。前几日我心里还觉甚喜的“大好局面”,荡然无存。
这日晚饭后,我一如既往得收拾好一切后回到房间,先是无聊得看了会儿书,又坐在电脑前工作了一会儿。
可是,等到临近凌晨我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仿佛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玻璃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感觉放心不下,便披上睡衣,慢慢走到何添亦房间的门口,想趴在门边听听他的动静。
立面传来的是一片嘈杂的音乐声。然后,仿佛又是一阵七零八落的声音。
“何先生,何先生!”我本能得关心着何添亦的安全。
“走开,都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静静”明显是一个醉汉。
我直接推门而入。果然,何添亦穿着睡衣醉气熏天得坐在墙边,围着那黑色的窗帘,阴森、恐怖。
“医生不是说了不要再喝酒了吗?”我大声说着,回去把音箱的声音调小。
“医生?哪个医生?你是医生吗?凭什么管我?”
看来他喝的还真不少。
“我想起来了,你是顾,顾,顾什么来着。”
连我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你是不是听小乐讲了很多我的事啊?啊?”
“只是一点而已。他也是图个乐呵。”我不经意得回答着他,然后试图想扶他起来走到床上,“来,何先生,都快一点钟了,我扶您上床休息吧!”
“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你们不是都嫌弃我吗?请都给我走开…”他说着说着,竟然歪歪斜斜得往地上去躺。
“哎,哎,别躺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都嫌弃我”他嘴里还是嘟嘟囊囊个不停。
“我们都喜欢你,你看,我现在不是陪着你嘛。”
他侧过脑袋来看着我,然后,突然一改满脸醉像,竟然含情脉脉得看着我。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只见他一把抓住我的双手,狠狠得把我压在地上,然后他便疯也似的对着我的嘴使劲吻下去。
“你干什么…干…”我的双手被他的手抓得牢牢的,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充满酒气的嘴就这样在我的嘴唇上蠕动着。我无助得挣扎着,却一点用也没有。
就在我几近绝望之时,他的唇突然主动得离开了我,朝旁边的地板吐去。他拼命得咳嗽着,却没吐出来。
我趁机赶紧把他沉重的身体向旁边推去。就在我准备逃离这个房间时,背后传来的他痛苦的呻吟声,却又让我心里一软,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好冷啊…我好
难过…”他嘴里不停得念叨着。
我转过身来,本来心里压着满肚子的气,可是当看到他这幅可怜的样子,我又无法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算了,不跟醉酒的人计较。
我深吸一口气,使劲得搬他起身,可是,他的体重比我预料的要重很多,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就只移动了这么一点点。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喘着气。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何添亦平时的那种声音。
我吓了一大跳,望向他的脸,他也正严肃得看着我。
我一时心虚,不敢正眼望向他。怎么回事?他又恢复清醒了?他知道什么了吗?可是,当我再次转向他时,他已经又闭上眼睛,不知“神游”到何方了。
我长长得舒了一口气。哎,这家伙,可真是个可怜的男人啊,少年得志,中年时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你看看,现在唯一待在身边的这个我,还对他隐藏了千个万个秘密。
我边叹着气,边再次扶起他向床上走去。这次,他终于听话了,趴在我的身体上拖着七零八乱的步伐走着。
“哦…啊…”突然,我只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发热,然后,仿佛是什么黏黏湿湿的东西,爬遍了我的整个后背。
我转过头来,看到何添亦正稀里哗啦得往外吐,而且,他边吐边咳着,然后也不顾地上的肮脏,开始晃晃悠悠得往下躺去。
我终于忍耐不了了,这一刻,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胃也开始不停得翻滚着。我先扔下他,迅速跑到他的衣柜,拿出一件衬衣先给自己换上。然后走向卫生间,拿出他的浴衣,又带上了一个卫生口罩后,才又迅速得跑出来。
我强忍着这房间里难闻的气味,努力把他移出原来的位子,先把他身上的脏衣服给换掉,然后帮他裹上浴衣,强拉着他上床。
当我手忙脚乱得一阵忙活之后,终于把这个可怜的醉汉给放到了床上。而可怜的我,现在一看手表,竟已三点钟了。
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算了,好人做到底吧。我走到楼下,拿出清洁工具,对何添亦房间的呕吐物做了清理,并清洗了睡衣。
就在接近四点钟,我感觉终于收拾好一切准备回房补觉时,谁知,这该死的家伙,就在这个点儿上,竟又坐起来开始不停得咳嗽着,似乎又是想吐。
还好,我这次是有备而来。
我递了个痰盂过去,然后不停得帮他拍打着背部。
他似乎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无奈得摇摇头,“何先生,我已经在这里被你折腾了快四个小时了。”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身上的衬衣。
“啊,这个…不好意思…刚刚您吐得我满身都是,我便随便拿了您的衣服换着穿。”我
小心翼翼得回复到。
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裹着的浴巾。
“那是您刚才也把自己的睡衣给弄脏了,我就…”我支支吾吾,不知不觉中脸竟开始发烫。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一切似乎来不及由他说了,他又开始边咳着边吐了起来。
“啊…我怎么给忘了,于医生好像讲过,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吃药的,您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拿。”是的,于医生确实曾经跟我说过对付这种情况的方法。我扶他坐好,让他自己端着痰盂,然后跑下楼去取药。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竟然又睡着了。
我也顾不了太多,过去掰开他的嘴,把药片塞进去,然后捏住他的鼻子。他喘不过气儿一张嘴,药片顺利得进入了他的胃。
我扶着他慢慢躺下,然后又是一顿忙乱的打扫和清理后,我也决定不回屋睡觉了,趴在他的床边,沉沉睡去…
☆、第十五章 打情骂俏?
一丝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缓缓睁开双眼。也不过才六点多,可我觉得仿佛已沉睡了好久。
我走向窗边,拉开一点点窗帘,看向乍亮未亮的远方的山林和草木。
“这个时间,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如果能跑到哪个山头去看日出,那应该是不错的视觉享受。”我默默想着。
“这个时间,看日出最好。”身后传来何添亦沙哑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真是见鬼,难道他能听到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何先生,您对这里比我熟,应该知道哪个山头看日出最好吧?”我趁机询问着。
“是的,你要是想去,我现在可以带你去。”他边盯着我,边缓缓得准备起身。
“可是,您这身体…”我想起他昨晚的宿醉,感觉有点担心。
“没事,习惯了,死不了…”他没理我,径自起床去衣柜里找衣服。
“可是…”我还在犹豫。
他拿出一套白色的运动服,问向我:“难道,你要站在这里看我换衣服吗?昨晚看得还不够?”
我看向他现在身上包裹着的浴巾,想起昨晚他强吻我的情形,一时不好意思得满脸通红。
“那…”我边走向门边,边还是有些迟疑。
“你也赶紧换件运动服,十分钟后楼下见!”他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无奈得悻悻走了出去,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就姑且还是由着他吧。
我打定主意后,便迅速得跑回房间,换上了一身行动方便的行头。
果然,十分钟后他准时的下楼了。我递给他了两片切片面包和一杯蜂蜜水,作为早餐补充盈盈。他没有说话,都乖乖得吃下了。
然后,我们便一起出发向外走去。别看他平时并不出门,可对于这山林中的“野路”,倒是十分熟悉的,也是跟着他走我才知道,原来在我们居住的宅子后面,有一条盲肠小道,直通对面山顶。他个子高、腿长,大步大步得向前走着,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是个宿醉的人,而我本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一直小跑似的紧紧得跟在他后面,不到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所以,按照他这种走法,我们不到半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你还好吗?”他终于算是注意到了我的“疲惫”。
我喘着粗气,“还行…还行…”
“今天出来晚了,我是害怕看不到太阳升起的那个最美的瞬间,所以走得急了点儿。”他边说着边皱起了眉头,“不过,好像还是没赶上呢,太阳已经升起半个儿了,可惜啊,我们错过了最美的时候。”
我仰起头来看向远方一片片粉红的朝霞和刚刚跃出来的太阳,令人感觉生机盎然却又不华丽刺眼,“现在看上去也很美啊。此时的景色依然值得赞叹呀!”
我仍然忍不住大声感慨着。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那一刹那的美,那绝对是无与伦比的,你会为此甘愿放弃一切。”他反驳着我。
我盯着他那沧桑的脸看了两眼,转而问道:“何先生,如果是拿人生做比,您是觉得一瞬间的辉煌更有价值,还是细水长流的过程更值得称道呢?”
他也回头看了我两眼,“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决定了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会不同。我知道顾小姐可能会选择后者,但在我看来,前者才能证明人生的价值。”
“那在您看来,人生价值只是体现在一个时点上,而不是整个过程喽?”我笑着问他。
“我的观点是,人生的价值体现在他是成功还是失败上。”他坚定得回答着。
“那就是说,如果某些人凭着狗屎运,天上掉馅饼,他成功了,那就能说明他的人生是有价值的,而即使某些人累到死,也没有成功,那他的人生就是没有价值的?”我试图攻击着他的逻辑。
他思考着,仿佛也看出了自己逻辑中的破绽。
我又紧接着说:“而且,成功和失败的标准和界定又在哪里呢?比如说我们现在的这个大屿山的岛民们,可能他们只要认为自己能赚得了钱、娶得上老婆、一家其乐融融,那就是成功。而对于另外一些人,他们即使万贯家财,也从不觉得自己成功了,因为他们还幻想着更大的财富。”
他回答道:“要论这些,我自然是无法说服你。但是,每个人看待人生的态度都是不同的,这和他的经历、背景、眼界都有关系。我曾经幻想过和山下的渔民一样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也尝试着如你所说的那种‘细水长流’的生活,但是我失败了。所以,就我自己而言,我的人生,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得问道:“那您觉得乐先生的人生是有价值、还是没有价值的呢?”
他又愣住了。因为我知道,按照他的理论,现在的乐俊迁只不过是个在美国打拼失败的可怜人,事业上并非象往日一样大红大紫,不能算是“有价值”。但是,我也知道,天生乐观的乐俊迁,在哪里都无法遮掩住他与生俱来的感染力和魅力,尤其对于何添亦来说,这种乐观的感染力是他无比羡慕的,甚至有点“自惭形秽”,所以最起码,他会认为乐俊迁的人生比他有价值。
“小乐迟早会成功的。”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选择了回避。
我没有再与他争辩下去,因为就这个问题,本就争不出什么胜负,只要他对这个问题开始思考了,我的话也就起作用了。
我们俩都沉默了一会儿,欣赏着眼前这美轮美奂的朝阳。果然是四月的天,这太阳一出来,我一下子感觉到整个
山间的空气都变暖和了。我们俩静静得看着这天上山下的美景,不自觉得沉浸其中,没有对白,却都能明白彼此现在的感受。
“不过,话说这乐先生也真是奇怪哟,走了两三天了,也没个联系。是不是我们哪里得罪他了?又或者是因为,实在不想再吃我做的饭了?”最终,我还是不喜欢过于沉默的气氛,遂又打破宁静,也装作没有听到他们那天谈话的样子似的,怀着疑问的语气问到。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肯定跟你没有关系。”何添亦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笑了,而且还故意调侃着我,“其实,我看得出来,小乐很喜欢你很喜欢吃你做的饭。”
“这个我知道,因为他明目张胆的‘拍我马屁’,不知道有多少回了,而且他明确告诉过我,他喜欢我饭给他吃。”我轻松而又开心得说,“可是,何先生您呢?”
他看着我,有些不解,不知道我要问什么。
“您从来没有评价过我的厨艺。”我固执得非要知道答案。
“很好有家人的味道我也喜欢”他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赞扬,支支吾吾得回答着。
我却感到非常得满意了:“喜欢您就说出来嘛。”
他竟然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
我得意得转过身,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走啦!下山啦!”
他缓过神儿来,回头看着我。
“走啊,我接着给您做‘你喜欢’的早餐啊!”我大叫着,一蹦一跳得往山下跑。
确实,这个早上,不知为何,我出奇得开心,或者确切得说,是我来到这凤凰山之后感觉最为开心的一天。
☆、第十六章 寿宴
乐俊迁不在的这段时间,何添亦终于肯听从于医生和我的再三嘱咐,已经不再饮酒抽烟,身体日渐起色的同时,我感觉他的声音、他的身材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青春和性感。
虽然,我知道我自己打心眼儿里喜欢乐俊迁,但是说实话,有时候我却真心愿意这栋宅子里只有我和何添亦两个人。一来,这种情况下的何添亦比较乖,会非常愿意跟我平和得对话、听我“差遣”,或是不自觉得向我透露一些个人信息;二来,我不用在更多的人面前伪装自己,因为对何添亦隐瞒,对我而言已是很残忍的事情了,我不想把这种残忍应用到越来越多的人身上,何况还是天真烂漫的乐俊迁。
对我来说,让更少的人对我产生印象,便可以让我更早、更安全的脱身离开。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由于它总是存在着诸多“事与愿违”,才具备让一切都变得复杂化的能力。而不太擅长处理复杂环境的我,却总是会不经意间让大家对我产生印象。
数日之后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去,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乐俊迁再次出现。而且,这次,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以他为首的一群人。
何添亦听到我说乐俊迁来了倒是十分欢喜,他奔跑着冲下楼:“小乐,我还以为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你不愿意跟我过呢。”
“你怎么会这样想啊,大哥?要说上帝只允许我选择一个人来过这生日的话,那我就只会选择你了!”乐俊迁也激动得冲上去,“只是,上帝并没有让我只选择一个人,所以…”
何添亦透过乐俊迁的背后看过去,两男两女站在那里,当他看到其中一位女人的时候,他的眼神略微停留了一会儿,但是很快,他就故意表现出很开心得样子对大家说:“欢迎各位老朋友来到寒舍,请先在客厅就坐,我上去换个衣服就下来。”
乐俊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招呼着大家就座,然后又吩咐我赶紧准备茶点和咖啡。我趁着煮咖啡的空档,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也默默得观察着这几位客人。
听口音,今天来的这几个人应该都是台湾人。两个男的里一个年长些,头发已有些花白,但打扮得却很年轻,一件黑色t恤外加一条破烂的牛仔裤,听乐俊迁称他为“王导”,看样子应该是导演。
另外一位男性则看上去比较年轻,头发又黑又亮,精神气十足,但穿着打扮却是有板有眼、一本正经,乐俊迁称他为“张总”,依我的经验判断,这人应是投资商或制片人之类的人物。
坐在这位“张总”旁边的这位女士较为年轻,听说话的口气和神态,年龄应该不超过25岁。其实他们刚进门时我就注意到了她,不只是因为她接近1米8的身高和那双暴露
在外的大长腿,还因为她的胳膊一直搭在“乐俊迁”的肩上,同时,乐俊迁也一直不停“小艾”、“小艾”的叫着她,让我怀疑,难道他是乐俊迁的新欢?
最后坐在边上的这位女士,就是刚才何添亦目光停留的那位,看年龄和打扮应该30有余,话语温柔、谈吐有质,自进门开始,就一直不停得在和那位“王导”沟通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其实,对于她,我是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的,但是,我在脑海里搜索了近半个小时,几乎把港、台女星都搜了个遍后,也没找到正确答案。可突然间,当乐俊迁不停得叫她“心姐”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难不成,她就是那个由模特转作演员的谷心?
当何添亦走下来时,我的茶点和咖啡也刚刚准备好。我端起盘子,恭敬而又小心翼翼得走过去,害怕太大的动静影响了他们的谈话。
可是,这该死的乐俊迁还是非要让大家注意到我。我一走来,他便开心得叫道:“亲爱的念依,这几日不见,你可曾想过我?”
我不觉脸一红,“亲爱的”?他还真敢叫啊。
我俏皮得回复到:“看在今日你是寿星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得回答你‘想过’吧。”
我一一帮他们递上咖啡和茶点。
“大家来品尝一下啊,这就是我跟你们推荐的茶点,也是今天带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因为我尝遍了整个香港,都找不到一家饭店做的台湾饭菜有她做的这么好吃。”乐俊迁又在一旁大呼小叫。
“乐先生,您不要这样给我压力呀…”我哀怨着求着他。
那位叫“心姐”的女士停止住了与王导的交流,问着乐俊迁:“小乐,他是你大哥家请的保姆吗?很年轻啊。”
乐俊迁刚要说话,我听到背后传来何添亦的声线:“不是,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暂住在我这里。”
我怀着异样的心情和眼光回头看了何添亦一眼,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正十分镇定得走过来。
不知为何,他的这一“解救”并没有让我放松下来,反而让我一时不知所措。说真的,在他的这些“朋友”们面前,我是一直希望以一个类似于“保姆”的第三身份出现,这样,就不用去应酬、去解释、去理会,而是把自己做的事情做好,然后剩下的,就全都跟我无关。可是,何添亦的这一行为却明显并不符合我的这一定位。
“心姐”意味深长得看了我一眼。我赶忙递给何添亦一份点心和一杯咖啡,然后便急忙撤退到厨房,专心准备起晚上的菜单来,没再去理会那群人。
“顾小姐,晚上就不麻烦你来做饭了。以前都是我一人吃,好做,现在一下子一屋子的人,会累坏的。我一会儿带他们到山下的餐厅去吃就行。”何添
亦突然站在我身旁,严肃得对着我说。
我抬起头来,笑着说:“那怎么行。一来今天是乐先生生日,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怎能让他扫兴而归;二来他刚才都已经把我给吹出去了,我要是不努力应战,那不就是不战而败吗?不行不行。您不要管我了,我刚拟好了菜单,您看下行吗?”
何添亦似乎犹豫着,他思考了半晌后,终于对着我说:“那好,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买菜。你现在去门口等我,我开车去。”
还没等我来得及拒绝,他便准备快步而出了。可就在此时,乐俊迁却又像个拦路虎似的跳出来,拦着他道:“大哥,你是主人,离开这里算什么,这些杂事我来干就好。再说了,王导和心姐都很久没见你了,都打算跟你好好叙叙旧呢。我去我去…”他用力得一把把何添亦推个“心姐”,然后拉着我便往外跑。
当乐俊迁开着带着我顺利得上路后,我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偷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着我。
“没事。”我没理他,然后径直问道:“乐先生,恕我直言,您今天费这么大心思搞这样的聚会,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过生日吧?”我神秘得看着他,继续略带诡异得笑着。
“什么意思?”他还是端着架子。
“有导演、有演员、有制片…多好的朋友圈子!”我也不愿意直接点破他。
他终于笑了,然后扭过头来,用左手拍打着我的后脑勺:“呀,姑娘,你可以啊,亏我没看错你,跟你交流,可真是一点力气都不用费!”
我没理他,略带得意得瞪了他一眼。
“不过,话说,你觉得我的做法,在老大那里会有效果吗?”乐俊迁征询我的意见。
“从感情上讲,我是支持你的。但是,在理性上,我认为你有些操之过急。”我回答道。
“怎么讲?”
“以何先生现在的心理和身体状态,连独立过正常人的生活都不一定能成行,别说你想让他做的那些事了。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