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正准备再进一步观察时,他已经放下碗筷,擦拭了下嘴边,逗着我说:“小姐,买单!”
我笑着走上前,回应到:“您上午已经预付过了。而且,这一桌子的菜也不过只花费了我拿走的那些钱的十分之一而已。”
他以惊奇的眼神看着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
我满意得打点好一切,回到房间,即刻打开电脑,突然感觉文如泉涌,一种久违了的舒畅感统治着我。我感到非常得满意,非常得快活,仿佛看到了一个丰满的男性形象正象我走来。我轻快得在键盘上敲打着:“他是个沉闷而又小有偏执的男性”
☆、第五章 无耻的偷窥者
这日中午午餐过后,我在厨房里忙着刷盘子。何添亦很是难得的,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吃完了直接上楼,而是慵懒得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杂志。
从我所在的厨房往他所在的客厅望过去,能看到的,只是他宽大、但感觉并不结识的后背。今日的阳光出奇得好,从窗户缝里挤进来的丝丝光线折打在他的后背上,在想象中本应是美丽的一幕,可不知为何我看到的,却更多是孤独和落寞。像他这种经历的人,此刻会在想什么?未来又能做什么?难道,人生一世,从此就这样挨过吗?
在我思想游离的同时,我的双手却一直也没闲着,它们勤快得刷着碗、抹着桌子、扫着地,忙得倒是不亦乐乎。
又忙了一会儿,待我去打扫客厅时,我才发现,何添亦这家伙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突然心生一念:这家伙平时都不出门,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二楼,可真是大好时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呢?
我佯装着拿着扫帚和抹布去打扫东楼梯,扫着扫着走向了二楼。我似乎听到了他在楼下的打呼声,于是便放心得绕开书房,尝试着去推开书房右侧的房间。可是,很无奈,这门竟然锁着。我又走向书房左侧的一个房间,还好,不至于让我太失望,这门是开着的。
我站在门口,往里面望了一眼,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摸索着在入口处轻轻得打开灯源,不禁再往里走了几步。中间有张诺大的床静静得杵在那儿,原来是他的卧室。但是,拿这间房作卧室的人,似乎也有点太亏待自己了:整个房间的格调极为阴森,窗帘是黑色的不说,还全都关闭着,把这难得露面的阳光公公愣是给挡在了外面。再仔细看下去,便会愈发觉得这房间布置的诡异,床上用品全是深蓝色,并且,从墙壁到地面,从卫生间到梳妆台,所有装饰都极为朴素和陈旧。
天,这哪里是卧室,应该是地狱吧,躺在这鬼地方,能睡得着?
不仅如此,可能是房间没开窗的缘故,我越闻下去,便越发觉得这里似乎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怪怪的味道。我一时忘形,走到窗口处想拉开窗帘开开窗透透气,可突然被身后的一声怒吼,吓得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谁让你进来的?”何添亦嘶哑的声音大叫着。
我回了下神儿,慢慢得转过身,小声说道:“我看阿姨这么多天没来,想帮你打扫一下房间”他没让我说完。
“小姐,你是不是以为我吃了你几顿饭,你就可以在我家里为所欲为了!”他厉声说到。
“不是的何先生”
“小姐,请认清你的身份。”他走回去打开门,漠然得说道,“请你出去,立刻!”
虽然这样的结
果我已料到,可是,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却还是如此难过,我感觉似乎已经不能再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了。
当然我更知道,此时再进行任何辩解已是无用。我抓起抹布,任泪水横流,泱泱得走出房间。
身后,他卧室的门“磅”得一声关上了。
我心里顿时凉了一大片,自责、无助、难过,混淆在我心里,苦苦的说不出来。
可是,等我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我却突然又变得生气起来。他这个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呢?难道我这两天做了这么多铺垫,还博不得他的一丝好感吗?我只是进了他那个空无一物的卧室,值得他这么生气吗?
“冷酷,冷血,无情”我飞快得敲打着键盘,边想着他刚才的表情边写下这些怨念的文字,都没有察觉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我一看时间,竟已晚上七点多了。要不要给他做晚饭呢?我犹豫着。他都这样对我了,我再这样屁颠屁颠得贴上去,似乎也太掉价了吧。可是如果不给他做的话,他会不会明天一大早就把我给赶出去了?
我纠结了一会儿,选择了一个折衷的办法:今晚就不做了,等到明天早晨再给他做早餐吧,可能他那时的气儿也会消一些。所以,我只是自己下楼到冰箱里拿了几片面包吃,完全没有理会他,而且,我也没听到他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天晚上,我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漫无目的得走着,周围上着大雾,我四处什么也看不到,更分不清我身处何地。突然间,前面隐隐约约得出现了一位白衣男子,随着他的出现,周围的雾开始慢慢散去。我逐渐看到了四处绿绿的青山和草木。我急切得想看清这位男子的脸,于是加快了脚步。可随着我的奔跑,这位男子也开始奔跑起来,而且越跑越快。我跑得气喘吁吁,再也追赶不上他了,也看不到他在哪里。当我就要放弃追他的时候,我却似乎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呼叫:救命!救命!
我惊醒了。虽然,我搞不清这个梦的意思,可一下子却变得异常清醒。我冷静得分析着:是啊,我有什么理由责怪他呢?从他的角度,我不过是个莫不相干、萍水相逢的路人,从我的角度,我不过是个无耻的对别人生活的偷窥者。
对,他的话是对的,我确实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第六章 何先生!何先生!
第二天早上,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向他道歉。我早早得爬起来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恭敬得放在托盘中端着走向二楼。
他书房的门大开着,没人。卧室的门虚掩着,没完全关上。
我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轻轻得扣着门,大声叫着:“何先生,九点了,您起来吃早饭吧!何先生”
没有回应。
我再次敲了几下门,还是没动静,难道他出门去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之时,他卧室的门不知是被我敲的,还是被风吹的,竟然诡异得“吱嘎”一慢慢得开了。我朝里望去,仍然是黑黑的看不清楚,只有门口卫生间的灯亮着。
我眨了几下眼睛,仔细一看,天,一个男人趴在卫生间的地上,“何先生!何先生!”我吓了一跳,大叫着放下托盘冲了进去。
我抱起他,他死死得闭着眼睛不动,只有弱弱的呼吸。
“何先生,你怎么了?你醒醒”我大叫着,他却一丝反应也没有。
我更慌了,打120?不对不对,那是内地的号。香港的急救电话是多少?是多少?天,谁能帮帮我啊?我该怎么办?
于医生?!对,于医生?!他上次好象透露过对何添亦身体的担忧,我得找他,得赶快找他!
我跑出卫生间,去寻找何添亦的手机,卧室没有,我跑向书房,终于找到了。
我慌忙打开他手机的通讯录,还好,姓于的不多,只有三个。第一个,我打了过去,不是。第二个,我再拨过去,仍然不是。最后一个,当我终于听到于医生那熟悉的声音时,我一下子感觉自己似乎到了天堂,仿佛此生此刻没有这么开心过。
于医生听了我的描述,吩咐我说:“他现在还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吗?不行,那地板太冰了,伤人,你赶紧把他扶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掐住他手上虎口处的丨穴位,再按摩他的脚底。如果家里有姜的话,你按摩十分钟后帮他熬碗姜汤。别慌,我半小时后就到。”
放下电话,我匆忙跑回去按照于医生的吩咐扶他上床。可是,对我来说,他实在太重了,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精力才背起他。扶上床后,我又尝试着帮他按摩丨穴位。对于我来说,这真的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这种“救人救命”的事,我不知道我做的这些是否会有效。我能做的,便是几乎哭着大叫着求着他,“何先生,你撑住啊,绝对不能有事啊!我求求你。”
半个小时的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我已经把姜汤都帮他喂下去了,于医生还是没到。我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感。虽然我外公身体也不太好,可是我们家住得离医院很近,把他交到医生的手上后我的心也就定了。可是,现在
我不停得搓着何添亦的双
手,也不停得祷告着。当我感到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于医生终于带着他的助手过来了。
他们帮何添亦量了血压和体温,然后,帮他输上了点滴。又过了一会儿,何添亦的脸色才慢慢开始有了红润,于医生也终于笑着朝着我点了点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向于医生示意我想跟他谈一谈。于医生又帮何先生理了理被子,又吩咐了他的助手在这里照看着何添亦后,才跟着我走到楼下的客厅。
“于医生,请问何先生得的什么病?”一坐下来,我便迫不及待得问。
于医生无奈得摇了摇头,“哎,老毛病了。是胃病。”
“严重吗?会死吗?”
“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至于死亡的问题,全世界每年死于最多的病是感冒。”
我皱起了眉头。
“其实,无论哪一种病,跟病人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病人配合,医生也料理得当,即使是癌症,也有复原的可能性。”于医生看到了我的担忧,似乎是想安慰我。
“您的医术我自然是放心的,您的言外之意,就是何先生不配合?”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是不拒绝吃药的,可大约三四年前,他突然不吃药了。”
三四年前,应该差不多是他离婚的千户,当时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才导致他的这种变化的。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跟旁边的那间屋子是否有关联?我心里揣测着,寻找真相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上次发生这种情况,是在一个月前,当时也是被阿姨发现的。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已经预测到一个月后他应该又会晕倒了,因为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而且饮食不规律,又大量进食烟酒。可是你来了之后这十多天,他这里竟然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他在你的影响下,他已经开始规律的生活了呢。”
“都怪我,昨天我没经他允许,想帮他打扫卧室。他发现了之后非常生气,大骂了我一顿。我一时气不过,就没帮他做晚饭,也没再理他。哎,是我的错。”
“胃病一方面跟饮食有关,另一方面也跟情绪有着极大的关联。何先生的身体状况是不宜动怒的。不过,我想,这个跟你也没有太大的关联,你不用自责。他可能是心里的心结还没打开。况且,我估计他昨晚也是因为空腹大量饮酒才会导致病症复发的。”
心结?或许这个于医生能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于医生,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何先生看病的?”
“这就早了,大概是十年前,从他在这里买了宅子之后就开始的吧。因为我也是台湾人,也住在大屿山,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我便成了他们家的家庭医生。”
“他们家?何先生以前不是一个人
住?”
“对,一开始我还帮何太太看过病,很漂亮的一个女人,整天打扮得金光闪闪。当时他们家可热闹了,还雇了两三个佣人,所有房间都布置得富丽堂皇。后来不知何故,何太太走了,家里也开始越来越冷清。”
“富丽堂皇?那何先生以前的卧室不是这样?”
“那当然不是。之前他的卧室非常奢华,连床头都镶着金。何太太好像提起过,何先生最喜欢天蓝色,所以房间里的窗帘和被套都是蓝色的丝绸。我之前也进去过一次,满眼的蓝,很亮。但是,后来”
“后来怎么变成黑色的窗帘和深蓝的被套啦?”我很急切。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跟他们俩的分居有关吧。顾小姐,我是看在你很关心何先生的份上,才告诉你这些的。请你务必不要跟外人提起。”
“您放心,何先生和您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乱讲的。”我看出了于医生的谨慎,便转移话题问道,“那现在您看,我应该做些什么来帮何先生呢?”
“其实,你住在这里,便已经帮了他大忙了。我看得出,何先生对你并不抗拒,你是近几年来第一个被他允许住在这里的人。所以,如果你能劝他配合我的治疗吃药最好,但是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偷偷对他进行食疗,也算是一个缓解的办法。只是,食疗需要很长的时间,见效慢,要坚持。”
我走到厨房拿出我原先拟定的菜单,“这是何先生之前勾好的菜谱。您看下我应该作什么样的菜。”
于医生在上面勾勾画画,又写了许久之后,把菜单递给我,让我按照他改良后的做,“另外,我这边帮他开一些滋补的药品,明天让助理给你送来。”
“对了,于医生,是不是烟酒是不要沾的?”
“那当然,正常人用烟酒都有害,何况一个病人。”他笑着。
我点点头,又向于医生要了名片后,方才目送着他和他的助手离开。
☆、第七章 生病不忘梦前妻
这晚,我几乎是一夜未睡,趴在何添亦的床边,按照于医生的嘱咐帮他换点滴瓶。由于他的病情比较严重,身体又比较虚弱,所以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点滴走得非常慢,这才刚刚滴完。
看着眼前的这个虚弱的男人,我不由自主得想问:他真的是慕晓口中的那个生性粗暴、不留情面、嗜烟酗酒又打老婆的男人吗?虽然这几天从跟他的接触中,我能感觉到他性格中阴、冷的一面,可是,很多细节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热情与善良。而且,他现在就这样无助得躺在这里,即使病着可还是眉头紧锁的样子,让我心里又波澜不止。可真是可怜啊,他的内心到底为什么这么苦呢?
我又回味了一下昨天于医生讲的话。话说有时候我还真是喜欢这个精力旺盛的于医生,他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慕晓,可还真是形象。他描述的那个金边床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慕晓的“豪爽”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至于漂亮嘛,这样一个人气女模特,又整天满身换着不是chanel便是gucci的大牌时装好珠宝,她能不漂亮吗?
“慕慕,慕慕”昏睡中的何添亦突然开始迷迷糊糊得叫着。
我起先没听太清楚,可后来猜测了一下,这类似“慕”的发音,难道是对慕晓的昵称?
何添亦呀何添亦,你前妻现在可能正躺在一个花心的老男人怀里温存呢,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对她念念不忘?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水我想喝水”这回我倒是听得很清楚,赶忙端起水来喂他。
他的双手也不停在摸索着,抓到我的手时竟一把拉过来,放在他自己的脸颊上,似乎在求救。
我叹了口气,轻轻起身伺候他喝水,待他喝完水后,这意识也仿佛恢复了清醒。他睁开双眼,眉头紧皱:“你怎么在这里”
我帮他掖好被子,镇定得说:“何先生,我诚心诚意得向您认错,那天闯入您的房间,实在实在是我的不对。然后又没给您做晚饭,我更是大逆不道。我这个卑鄙可耻的小人物,怎能这样对待我的恩人呢?不如,您就罚我在这里为您守几天吧,以弥补我的罪过”
何添亦无奈得笑了下:“我现在不听你的还能怎样呢?我浑身无力,也无法轰你走。”
我也对着他笑了笑,看来我们的关系因为他的病情而得到了缓和。
“那您想吃点什么吗?我帮你去做。”
“我,其实什么也不想吃。”他回复到。
“不吃东西,您怎能恢复得快呢?我下去给您熬点粥吧!比较
清淡,也比较养胃。”我没顾他的阻拦,跑了下去。
半小时后,等我熬得差不多了,我上去想看看他是否醒着。
果然,他再次进入了梦乡。
我一看看手表,才早上六点多,觉得还早,便没叫醒他。但我又害怕他临时有需要,也没敢离开他房间,而是继续趴在他的床边,守着。
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沉。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到一只冰凉的手俯在我的头上,吓得一惊,醒了。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到的”他说。
我笑了下说没事,然后下去帮他盛粥。其实,我之所以这么热情得要帮他盛粥,自是有我的主意。我记得小时候当我不想吃药的时候,妈妈便把药磨成粉偷偷放在粥里。也许,这个办法现在最适合何添亦不过了。
等我把粥端上来的时候,他自己已经坐了起来。看来躺了这么久的他终于也饿了,我心里暗暗叫好,然后端着粥喂给他吃。
“我自己来吧。”他说。
“那天你也喂过我,现在就当我还你吧!”我笑着推脱。
他没再推辞,慢慢咽了一口,没说什么。当他咽下第二口的时候,终于问了:“我怎么觉得这粥有点苦?”
“是你自己嘴里苦吧,躺了这么久。”
他半信半疑,但还是吃掉了整碗。
我终于安心了,看来这个方法是奏效的。而且,比于医生的那个食疗的“远水”,这方法确实是更容易救近火,最起码把他这两天的病情先压一压再说。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办法可能有点“卑劣”,但是我对自己说,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出于对生命的敬畏。我不知道何添亦为什么不吃药,但是,只要他藐视生命,就是他不对。
“你在想什么?”他看着发呆的我。
“哦,没什么。”我回答道。
“你很喜欢思考吧?”他问。
“对。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比如说?”
他这实打实得一问,还真让我犹豫了半天。我想起他刚才梦里对慕晓的呼唤,遂开着玩笑接下去,“比如说,好奇什么才是爱情啊?”
“你不是谈过恋爱吗?”
“是啊,但是,谈恋爱不等于就知道什么叫爱情啊。”
“爱情会伤人,所以还是别拥有的好。”他说完,看着窗外,那个皱皱的眉头又出现了。
“伤人只是结果,最起码你体验了过程啊。”我反问着他。
他回过头来盯着我看,“你这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是
一套一套的。”也许他不愿意再与我争执下去,便转移话题到,“你的动手能力也很强,不仅会做家务,你做的饭菜也是很好吃。”
听到赞扬,我很是开心,那当然,我们女人又不都全是像慕晓那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享受,不懂付出”的“吸血鬼”。
于是,我笑着回应到:“我很喜欢做菜。因为我外公是大厨师,小时候吃他做的饭菜最香,长大了便开始自己动手做,因为我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东西组合在一起和单个的味道会不一样。”
“看来,你还真是个好奇的姑娘。”他说。
然后,我们俩便都不再言语。但是,我心里很开心,因为,他已经愿意与我进行这种对话了
☆、第八章 散步中的暧昧
这两日,我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我仍然保持着每日三顿“特色粥” 的形式让他进食,同时也按照于医生的食疗食谱,多给他吃一些健胃的蔬菜、水果和各色食物;另一方面,我仍然担心他那污浊的卧室根本不利于他病情的恢复,但是又担心如果我“作为”过火又会惹得他生气,这样反而不利于他的健康。
想来想去,我终于还是决定:对于他这种人,倒还不如直接、坦诚来得好。最起码,给予他尊重后,最起码不会惹他发火吧。
于是,我跑去集市上采购了一套淡蓝色的棉布床单和被套,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找何添亦“汇报”。
“何先生,我看到您的床上用品该换了,于医生说病人最好每隔几天换次床单。所以,我便去集市上买了套新的床上用品,您看能帮您换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回答我的问题,却奇怪得问到:“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花?”
“哦,这是花叶芋。于医生说您的房间有异味,需要通风和去味。而这种花的去味能力非常得好,还能吸烟尘。不过就是晚上可能容易跟您抢氧气,所以,我每天傍晚会把它拿到书房,然后第二天上午再拿到您的卧室。您看行吗?”
“这些,真的都是于医生说的吗?”他面无表情得看着我。
我心跳瞬间加速,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我的把戏在他面前自是穿帮了。我低下头,没说话,估计他是不愿意被我这样“掌控”了。
“那就按于医生的意思办吧。”谁知,他又突然这样说道。
“真的吗?”我抬起头看着他,满脸惊讶,但是更为高兴。
他不再答我,低头看书去了。
我高兴得跑到他的卧室,换上被套,开窗通了风,又放上可爱的花叶芋,整体看上去的效果甚是不错,这才像卧室的样子嘛。而且,相比于慕晓的蓝色丝绸,我反而觉得纯棉的柔软舒适更有利于睡眠。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那迎风飘扬的黑色窗帘,还是不免有些煞风景。
“现在不能再要求何添亦换窗帘了,不然他可能又要怒了。”我想着,但是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帮他换掉这丑陋的窗帘的。
我从他卧室出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得又往他书房里瞅了一眼。话说这两日的何添亦,表现得倒也真是乖,生活很规律,早起早睡,除了偶尔抽根烟外,基本也没沾什么酒。可能,在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他,已开始悔悟人生?但是,他的沉默倒还一直保留着,除了那日早上的深入对话后,后来他便没怎么找我说过话。有时候,我们俩就这样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玩他的电脑,我读我的小说,两人之间却没有什么对话。
但是,这一切我已经感到满足了。我开心
得笑了下,遂下楼做晚饭去了。
一顿忙碌之后,我们与往常一样,一起吃了晚饭。饭后,当我们又一起坐在沙发上各自忙各自的时,我突然不知哪根筋坏了,竟然把书放在一旁,抬起头来前不着村、后不着调得对着他说:“何先生,我们今晚去散个步吧!”
话刚一出口,我便特别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因为,我看到了他脸上异常诧异的表情。
完了,又该被他教育,说是“要认清自己的地位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天真无邪得问着我道:“为什么要去?”
我没有心理准备,便支支吾吾得说:“因为今天天气晴朗天上星星很多而且,于医生说”我说着说着似乎也说不下去了。
他愣了一下,无奈得摇着头说:“那好吧,我们就再听一次于医生的话吧!”
我心里一下子很开心,于是积极得去帮他取了件风衣后,我俩便出发了。
我没有敢问,他到底多长时间没有离开过这栋房子,也不敢问他,突然踏出来又会有怎样的感受?
“于医生有告诉你,我们应该走哪条路吗?”他回头看着我。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不觉脸一红,“现在就不要听于医生的了,还是听我的吧。我最熟悉的路,便是每天去菜场的那条路,要不你跟我走?”
他点点头,跟在我旁边。
一路上,我像个导游一样,不停跟他介绍着路边的树木和野花,告诉他我每天在这条路上会遇见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他只是听着,没有打断我,但也没有搭腔。
当我终于以为我说完了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问道:“现在离你常去的市场还有多远?”
“我们大概只走了三分之二吧,怎么,你累了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是。原来,你每天要走这么远的路来买菜啊?家里车库里有车,你以后开车来吧。”他看着我。
我心里微微一震,他可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啊。但是,我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啦,我天生喜欢走路。而且,您以前出来都是开车的吧?那您有注意过刚才路边的那些花花草草和风土人情吗?”
他诧异得看着我,一副很是迷惑的表情:“那这样吧,之前你身体不好,最近又老是照顾我,自己的工作也没来得及找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啊,我差点忘了告诉您。前两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出版社贴出来的信息,说是近期想临时招聘一位职员,负责文字和版面校对。虽然它给的报酬不是特别高,但是我考虑到这份工作不用坐班,可以拿到家里来做,比较适合我。而且按件计薪,多劳多得,所以我便接下来了。”
“也就是说,你已经找到一份工作啦
?”他貌似显得挺开心。
我点点头,“只是等我正式领到工资后,我再搬离这里吧,行吗?”
他没有说话,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后又转过头来:“是不是我这个又老又不中用的病人,给你造成太多困扰了?”
“何先生,您这哪里的话,是我怕打扰您太久”
他笑了下没有应声,转而说到:“只是你这么好的消息,我也不能帮你庆祝了,因为明天我有事要去趟台湾,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会还害怕吗?”
我摇了摇头,“那您大概什么时间回来?”
“说不好,可能两三天,也可能五六天,甚至更久。”
“那,您的身体”我想到了药的事情。
“是不是于医生又有什么吩咐?”
“不是,是这个药,您最好带上吃吧”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你是指哪个药?是你给我碾碎放在粥里的那个?”
天,他怎么会知道?是他一直查了我?这家伙也太敏感了吧?我看着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的病早就已经好了,不需要吃药了。你没看刚才走了那么多路,我都没喘一下吗?”他脸上虽然仍是严肃,可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不悦。
我对着他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对答。
然后,我便跟随着他一起走回程路。回到家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
他刚转身准备上楼,我叫住了他。
“何先生!”我跑到厨房,拿出一包药,递给他:“看在我和于医生都用心良苦的份上,这个药,您无论如何要带上。”
他疑惑得看着我。
“这个药不一样,它是急救药。万一您要是突然觉得不舒服,就赶紧服一颗。要不然,如果您又倒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没人管,出了事我可是脱不了干系,因为,我就住在您的宅子里。”
他笑着点点头,便听话得接过药上楼去了。我跑去厨房的垃圾桶一看,果然是我粗心了,竟然把空胶囊壳直接扔在这里,怪不得被他发现了。
“哎”,我叹着气走回房间,可心里,却满是成就感。
☆、第九章 天上掉下来个乐帅哥
何添亦走了之后的这栋宅子,一下子好像失去了重心,我虽然不必再围着他转了,可是,却总感觉像是缺少了什么。
百无聊赖之中,我能做的主要工作,自然是继续我“光荣而伟大的事业”。但是,我似乎对我的作品越来越不满意,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我对它越来越失去了控制力,有时候,我甚至感觉它就像个脱缰的野马,不停得想挣脱我为它预设的轨道。而更危险的是,我强烈得感觉到,它正走在“失去灵魂”的路上,而我,竟然对这种失去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正踌躇不得志时,我捕捉到了阳台上的一件内衣被风吹下衣架的情景,不知正飘向何方。我赶忙跑出来,只见它不偏不倚得落在了同样是二楼的另一间屋子的阳台上。
我出门跑到旁边另外两间房寻找,可发现这两个房间并没有阳台。怎么回事?难道那是何添亦的卧室?
可是,我去寻找后仍然没有发现。
我突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何添亦书房旁边那间长年锁着的屋子!
为了确信我的猜测,我走到院子里去,对这栋宅子的构造进行了解剖,答案仍然如此。那可怎么办好?何添亦应该不会给我那个神秘房间的钥匙吧。
当我看到院子墙角处横躺着的绳子的时候,我心生一计:如果我可以从我这边的阳台跨到那边去,不就可以了吗?
我按照自己设想的办法走到阳台,把绳子的一头扔了过去。但是,很明显,这不是个好办法。是不是应该去集市上买些工具?我思考着。
“喂,你是谁?你在做什么?”一个清亮的男声。
我寻着声音望去,一名带着墨镜的男子站在门外的大路上,一身白衣,个头高高瘦瘦,大墨镜快遮挡住了整个白净的脸。
“你又是谁?!” 我反问到,其实我的潜台词是“干嘛要管我?!”
“小偷,我要报警了!”他竟然首先对我发出了通牒。
我虽然非常的生气,可是转念一想,他要真是报警的话我还真说不清楚我跟这栋房子的关系。而且,听他这浓浓的台湾音,难道是何添亦的亲戚或朋友?
我没再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