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又猛然觉得罪恶,赶忙用沐歌的事迹鞭策了下自己!不行!不争馒头争口气,好歹已经跟衍城有过誓约,若是不想去大周当傀儡,那就必须跟着师傅混,师傅那样懒,他的徒弟们也各个风姿各异,想必门规是十分宽泛松活的nad2(熬过这一段,后面才能迎来好日子啊!
如此一想,心情又晴朗不少,面含微笑。
六公子执剪打量我脸色变化莫则,时而阴郁,时而明快,揣测我是否练舞走火入魔。计较间,心神一散,手微抖,面前的一朵刚欲盛开的毒花就顺剪而落。
“云歌!”咆哮声起,整个浮生楼的茶盏都震了一震。说书先生一口红枣茶卡在嗓间,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啊?”我懵懂的很,不知道他发得哪门子火⌒细一看。咦?那不是他天天精心养护的摄魂毒花么?说是五年一发芽,五年一开花的。怎么就忽然剪掉了?抽的什么疯?
“以后练舞,不准表情丰富!”
我不服,嘴一撅。“为什么?”
他双眼含着泪捧起那离开本枝迅速枯萎的摄魂毒花,看也不看我,仅痛心疾首的朝我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以后你对着墙壁练习!”
我:“……”比窦娥还冤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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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舞后日子过得飞快。起初,只要我跳舞,百花楼就鸡飞狗跳,不是台子让我蹦塌了,就是奏曲师傅被我吓晕了。十日过后,颜夕的鞭子使得越来越少,而小六子也不再只专心对着花草,偶尔会驻足我身前,细细观看一番。
我以为,这是我舞艺突飞猛进的结果。而现实,却总是缺心眼般惨淡。
一日午后,颜夕打断我,面色微沉着于我道:“云歌……”
她性子直爽,我从未见过她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nad3(“怎么了?”
“恕我直言,你这惊鸿舞,恐怕再如何练也无法突破瓶颈。现在已是你的极限。”
不明白她的意思,我停下动作,茫茫然问:“是我跳的不好,缺乏天分么?”
“并非。沐歌之所以能跳惊鸿舞,乃是有十年的根基做保,舞者最重日经月累的身段培养,而你现下,虽已习得五分神,韵角却一丝都无,正是缺在这从小就得练习的基础上。这一样,不管用什么弥补,都骗不得人的。懂行之人,一眼就能看出。”
腿脚微有些发软,我突然累极的瘫坐高台,想到这十日的辛苦磨砺,觉得可笑之极。
颜夕略有不忍,上前轻拍我的肩膀。“想来那周国公子让你跳惊鸿舞便是拿准了这点,料定你无法完成。”
恍然惊醒。我面色苍白着久坐高台,良久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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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还是剧痛!我慢慢码……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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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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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败一个人的方法有许多种。若是宝儿,只要断了她两顿吃食,便可不战而胜。而我呢?
未出宫前,封夜便是我的命门,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到心成迟暮,他一直是住在我心底的人,只要将他拿得妥帖,便能令我做一切我不愿之事。出宫后,天大地大,除了宝儿我再没有任何羁绊,无形中倒增添了好处,失去了让人拿捏的弱
可要是进了大周,没有弱点只怕也会变成有。好比如今之境。和纳舒只有几面之缘,我慌乱想着如何寻求庇护,如何逃脱他的掌控,一心一意想证明自己,练好惊鸿舞。可到头来,只不过幻境一场。
把人捧到高空中再狠狠抛下。明明不可能进入竞宴的人,勉强入围,强手如云中,我形单影只。届时,整个竞宴中我都会是个笑话。无人愿意替我赎身,那我只能以青楼卖笑为生。真到那时,恐怕角色互调,跪着求他赎身的人将会是我。
“哎……好奸诈啊!”我以为我会崩溃。可独自躺在练舞的高台之上,相反的,我镇定异常。手指轻触耳后,被师傅削去的红记又长出了红豆般大小,颜色越发鲜亮,想必效果也定然有增无减。
通往成功结果的路有数千上万条,可为何,我面前却没有一条活路?
“你倒有闲工夫在这儿瞎耗……”靠着门框挤兑我,六公子眉眼轻佻,显然是在浮生楼等不到人,便寻了过来。
我躺着没有起身,无聊的在台上滚了一滚,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张口便问:“六公子,你为何帮我,一心一意想让我入御门?”
我不傻,只是有时候太困顿,懒得思考。既然惊鸿舞练不成,倒也不必再绷着,将话说开更舒心。
微微一愣,随即脸色略红的将视线调向别处。六公子揉了揉额头,恍然间被人拆穿,脸面有些挂不住。“哪有的事?你入不入御门,与我有何干系?”
“是么?”翻身坐起,我晃荡着双脚,拄着下巴瞧他nad1(“那现在可好了,我骨骼僵硬跳不得惊鸿舞,眼看是要跟着纳舒去大周了。以后,不会再叨扰公子。”
“什么?”眼含怒火,他气汹汹的近前两步,居高临下着看我。“你想跟那蛮子去大周?”
蛮子?呵呵……于纳舒来说,还真是个好称谓。
我笑着点了点头。一番计较后,便想开了。既然自救不成,只能顺应天命。不去大周,有可能能过我们想过的安逸日子,但真去了大周,也不见得不好。说不准,我还能成为这世上第二位奇女子呢!
“你……你你简直是无药可救!”
看着他气急败坏,其实我很想说。咱这病有药也是能治的,只可惜现在没药不是。我总不能让骨骼倒退十年,再重新练习惊鸿舞吧!时间和医学上都没有半点实现的可能啊!
心中这么想,口头还是要安慰几句的。毕竟这段日子,六公子真的助我良多。起身想拍他的肩膀,却被躲开。我叹了声,幽幽道:“这也怪不得我,难道我就心甘情愿去当别人的替身么?若不是惊鸿舞练不成,我怎可能动这个心思!”
“若我说能练呢?”
“你也不必太自责,这事……”没听他说什么,我低头自说自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忙问:“你刚才说什么?”
嘴角抽了抽,他越过我到高台坐下。行止间,蓝颜祸水般模样▲定后方道:“我说,如果能练呢?你还是坚持要去大周?”
“怎么会!我傻么?”
他笑,嘲讽道:“是不怎么聪明。”说着从袖中拿出个蓝釉瓷瓶,他高高的抛给我,一脸神秘。“这药乃是魔教圣品,仅一粒就能使人变换体质,与原先判若两人nad2(”
捧着瓷瓶慢慢理解他说的话,我打开瓶口放在鼻息间嗅了嗅,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味道。不禁怀疑,这丹药会不会是他两钱银子在地摊上买来唬我的。“既然是魔教圣药,你怎么弄到的?”就算他是衍城的高徒,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管账的,怎可能有这般本事?
不知从哪儿摸出了把扇子,他故作翩翩道:“自是因为我是魔教的长公子。”
赶紧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并不烫手。我鄙夷的看他。心忖,你要是魔教长公子,我就是沐歌她亲表姐!
他皱眉,啪的一声把扇子阖上,危险道:“你不信?”
嘿嘿一笑,我拿着药瓶后退。“我信我信!不过此事重大,你且得容我考虑考虑啊!万一这药有副作用呢?万一我本来是副好身底,结果吃了这药变成豆腐渣了呢?”
“你?”满脸鄙夷,他界定摇头。“凭我多年习武之经验,你绝对属于根骨奇差的那一类,不必再多虑了。”
脚一软,差点跌个狗吃屎。我青着脸将药瓶揣进袖子,头也不回的朝外走。边走边道:“那我也得想想!突然变成高手,我也得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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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听竹轩院外。
我复手,在门前来回踱步。雪已积得很深了,踩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不一会儿,院落前的空地上就多出一排规规矩矩的脚印来,个个分明,没有一点多余偏差。
吱的一声,院落大门由内启开。衍城穿着单薄的长衫,执伞而立。我抬头,视线顺着骨节分明的伞柱,落上他的容颜。尽管已这般熟悉,再次仔细看他,仍不觉心动nad3(世上俊美非凡的人极多,可如他这般出尘的,活了这么久,我只见过这一个。
“衍城……”
他抬起伞沿,眼神清澈的瞧了瞧我,复去瞧地上的脚印。淡道:“去别处玩吧,吵得紧。”
那语气,那神态,仿佛站在他对面唤他名字的,只是个几岁的孩童。任他随意一赶,就吓得落荒而逃。
我有些想笑。干脆顺了他的意,孩子气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任他眉头紧皱,就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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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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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中,深不可测之人极多。常常拉过个卖糖葫芦的大叔,就是几年前才隐退的绝顶杀手。亦或者,无意间踩到的某个乞丐,却是当初风光无限的武林盟主。我们身在其中,顺应这风云聚变,我们称它为江湖。
江湖上有两大正邪门派,当今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宫廷官家都要给上三分薄面。
一个是战盟,盟主无人有幸得见,幸运见过的,如今也都不幸去世,此乃一个悲伤的故事,这里我就不做过多赘述了。江湖传闻,战盟盟主行踪不定,总是一身墨黑长袍,鬼魅般出现又消失,每次现身江湖,总会带来一片腥风血雨。
宝儿听后很激动,见着穿黑袍子的就眼冒绿光。我揣测不通她的心意,故只能在她忍不住想上前的时候,从怀中掏出个她最爱的什锦包子,化解危险局面。
另一门派,以防御之术闻名于世。相传其门主年纪轻轻就内力不凡,精通各种深奥武功,亲手创立的御门,更是不同凡响,收敛武林众多绝世之才,集治、膳、医、力、财于一体,从系完善旁多,整个江湖无人能敌。
仰头看着面前长身如玉的男子,我微有怔忪,突然有身在梦中的错觉。
他真的就是众人口中神帝一般存在的御门门主么?
伞面稍斜,上面浮落的积雪便倾洒下来,宝石一般晶莹飞扬。透过雪幕,衍城静静的看我,眉头好看的轻皱。我以为,尽管说过不帮我,却从未真正疾言厉色的赶过我,好歹他也会说些温和的话来,却不想,他说:“以后别再来听竹轩。见你仍是个孩子,我言尽于此。”
我特烦他叫我孩子!可心里委屈的时候一听,又莫名有点温暖的错觉。低头抓了把雪放在掌心攒捏,我闷闷道:“为什么?”
嘴上硬撑,心里戚戚然想。为什么连听竹轩都不准我来?不帮我也可以,但整个陈国,只有他是故人,难道就不能看在这点上,别把话说绝,留点情面么?
不免难过,低垂的眼眶默红nad1(袖子里揣着的药瓶沉甸甸的,我话在嘴边却想着该不该说,茫茫人海,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孤独仿佛奔腾的山洪,瞬间将我卷入江心,覆盖淹没。
夜风起,卷起他的衫袍,拂在我脸边。顺着风势,他的声音夹着竹香,清冷传来。似冰又似火,浇灭了些什么,又点燃了些什么。他道:“若想进御门,就别想在胜出前依仗我。御门从不收无用之人,待到你脱胎换骨之时,我定会端坐高台,喝你一杯拜师茶。”
猛地抬头,他却已转身,撑伞进了门去。眼眶中打转的泪终是滑落,我拿出袖中的瓷瓶端看,手中的雪团被热激过,已松软出水。啪的一声将它砸在地面,摔得崩碎。我打开瓶盖,头一仰,将药丸倒入口中。瞬时,胸口气血上涌,呼吸难继。揪着衣领躺倒在地,我伸出手在空中乱抓,半晌才喊出一句:“小六子,药丸做这么大,你想活活卡死我么?”
夜幕中,凄凉喊声一晃而过。片刻后,一切又回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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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对着铜镜前后左右的瞧,我瞪着大眼,仔细寻找服用药丸以后的变化。可,眼睛依旧是那个眼睛,鼻子依然是那个鼻子。我表示很失望。
宝儿就乐观许多。她建议:“若不,你踢个腿试试,说不定一下能踢到后脑勺去呢!”
我一想,觉得有理。但又怕真踢到自己的后脑勺,酿成惨剧。一个人,被别人踢中后脑勺身亡是很正常的,但若是被自己踢中后脑勺而死,估摸明日整个陈国都会记住我的名字,并广为流传,爷爷告诉孙子,孙子再告诉孙子的孙子。
基于这点考虑,我在院中溜达着找了一根红柱,上下一拍,结实非常。胸口气息微调,我大喝一声顺势抬腿。只听刺啦,顿时,下身寒风凌厉。
我后悔nad2(听宝儿的建议,永远是自掘坟墓。可此情此景,还得由她相助。“宝儿……快来救我!”
她满嘴果子从屋内窜出,奔我道:“咋的了咋的了?”
我并拢双腿,贴着柱子,四处提防着有没有人注意这边。“你站在我身后,扶我回屋去。我裤子坏了。”
噗的喷了我满脸,她脸色扭曲。我咬牙,比方才更想弄死她了!
经过清晨试炼失败,我已深觉,那颗让我纠结良久的药丸,绝对是六子那个财迷为省钱买来的假货。说什么魔教长公子,我呸!
正带着人清扫舞室,颜夕闻声回头,笑着闹我:“怎么大清早就这么大火气?”
我扶着腰,早上折腾的遗留病仍隐隐作痛。呲牙道:“别让我看见六公子,给了我个劳什子丹药,说是能变换骨骼,纯属唬人!”
微微一愣,颜夕快步过来,抓着我的手腕一摸,脸色骤变。“你个实心鬼!给你什么你都敢吃!魔教的东西,岂是孰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突地傻住,我心下一空,忙问:“怎么?那劣质药还有副作用么?”
“若是真有无凭无故就能变换骨骼这样的好事,那岂不江湖大动,天下大乱!服用魔教之物,必须习得魔教护体之功才行,若不,会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小腿肚子一抖,我苦着脸拉起袖子递到她面前,求道:“那你快再帮我仔细看看!我服用的真的是魔教圣药?”
一把拍开我的手,颜夕翻了翻眼问:“是浮生楼的六公子给你的药么?”
我猛点头。
她叹了声:“那就对了!魔教大公子最擅使毒,必是圣药无疑nad3(”
瞬时有天塌地陷的错觉,我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刚才还有拿着菜刀去浮生楼大砍大杀的冲动,现在确定了六子的身份,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人家是正牌魔教公子,心情一糟再使点毒,我估计会死得更快更难看。
见我心如死灰,颜夕轻拍我的肩膀,坏处说完,便挑拣了些好处来说,安慰我道:“其实这事细想也并非没有好处。骨骼已换,只要三日练习就可全部舒展开,到时你进了御门,和那六公子成了同门师兄妹,再央求他教你护体神功,倒也不难。”
好好的一条退路,就这样变成了绝路。这下,不成功便成仁,只有拼死进御门这一途了。我不由悲戚望天,眼泪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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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晚了……昨天写了发的时候又觉得不好,做了一些改动!妞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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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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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胎换骨。原听人说起这个词,我并无深刻体会。可服用圣药后的这三日,我彻底体悟了此词含义。
站在全身铜镜前,我聚目凝视,修长窈窕的身段,随意两个动作,就能将身体柔韧的拉伸到极致,放在原来,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宝儿一脸钦羡。原先我和她身高相抵,几乎一般高。服药拉骨后,却整整比她高出半个头,连带着人都清减不少。
她问:“云歌云歌,这样的好东西你从哪儿寻来的?帮我也寻一颗!”
我笑,从镜子里去看颜夕。她低头轻叹,显然是未想到,此药在我身上竟会有这般明显的效果。效果越好变化越大,也就意味着,对我的身体伤害越大。没有神功护体,我应该撑不了太长的日子。
“你个傻丫头,照你这么爱吃,什么药也不见得能起效。”远离铜镜摸了摸宝儿的头,我转身朝练舞的高台去。万般变化下,竟觉得我已不是我,身体里躁动着一股精魂,属于我,却像极了沐歌。
事情的发展,已越来越超出我的掌控。我闭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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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练惊鸿舞,只觉身姿轻盈,信手捏来。我将了熟于心的动作,一遍遍反复跳过,起初几遍身体仍会不适应,脚步不稳,险些从高台落下。到后来,上百遍的练习后,我已能悬立高台边,向后弯身触腿而稳健如常。
颜夕对我突飞猛进的进步惊叹不已,复叫了些舞韵奇佳的姑娘过来,帮我训练颦笑眼神。又五日飞逝,我已能完全掌握高台的范围弧线,在十米高空之上遮目旋舞,亦游刃有余。
忘记是第几遍练习,我满额晶汗,舞毕停步,高台下,六公子斜靠门边,双手优雅的击合,竟是在为我鼓掌。
他说:“云歌,若是换作当年她起舞时的衣衫,我甚至要认错人了nad1(”
这个她,自是指沐歌。我嘴唇轻抿,半点高兴不起来。“后天就是百花竞宴,可冥线我却还掌控不住,如何是好?”
同样沉默。六公子飞身跃起,眨眼便落于高台侧方的屋梁之上。远远将冥线护具扔给我。这是他第一次帮我练习,原来皆是将冥线悬与高台的灯架之上,再由旁人控制。
我试过高空旋转几次,都无法很好的掌控身体平衡。起是起来了,可在空中的时候却前摇后摆,像只折翼的飞鸟。
利索将用冥线编织的护具在双臂腰间绑好,我提气轻跳,整个人便随着六公子的提拉飞升起来。半晌后,重重的狼狈落地。
眉头轻皱,似也没想到,真正实践和当初的想法会有这般大的差距。六公子坐在梁上出神,沉思片刻后问:“是不是因为你太重了?”
我瞪他,心里说,你放屁!姑奶奶我为了练舞,只日进一餐,每天睡两个时辰,整个人都瘦得快成空壳了,你还说我胖,胖你个头啊胖!
忌惮着他魔教公子的身份却是没敢说出口,只翻着眼睛瞪他。
自也以为这由头太过像借口,六公子摸了摸鼻子,纳闷:“那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冥线操控的不妥?你且等着,我去问问师父!”
一听他要去找衍城,我下意识就抵触,出声阻止:“别去!咱们自己再好好想想!”
蹙眉瞧我,六公子松了指尖的线,立马猜透了我的心思。“你不想师父助你?”
其实,哪有什么想不想之说。衍城已将好话说绝,我再不受教,事事依赖仰仗他人,即使竞宴胜出,也入不得御门。这层道理,除了我这样毫无根基的人明白,六公子恐怕再怎么通透,也体会不到nad2(这就是天之骄子跟市井流民的区别。
若想得到认可,竞宴这仗,我必赢得干净漂亮才成!
“六公子能出手相助,已是我的福分,哪敢再奢望更多。”口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垂眸,心里细忖着空中身形不稳可能存在的因由≡己想不通的地方,便说出来跟六公子商议。“每次在空中,我都半点借不上力,所以只能跟着线动而动,故而做不到平稳轻盈。”
把玩着冥线,随手从怀中拿出个玉佩,他吊在线下方,拉扯几下,跟我在空中时的境遇一样。眼光一转,望向殿外枯树上的麻雀,他静静的望着,良久无声。
起身一跃,再回来已拿了只麻雀在手,他将它绑在冥线底端,轻轻一拉,麻雀便振翅飞起,冥线稍紧,麻雀又受制落下。
“有了!”看过此情此景,几乎是异口同声。我和六公子含笑对望,约好了似的异口同声道:“是内力。”
所谓内力,便是体内圆混之气。很早以前我便听封夜说过,习武之人,若想将武力达到极致,必由内力牵引才可。如若内力深厚,看似普通的一掌,能掀翻整座城池。相反,若是半点内力都无,那不管武功招式再怎么精湛,也只能是个武夫打手。
我受冥线提拉,本就是借它之力。但若本身没有丝毫内力能掌控它,便会同死物一般,来回摆晃身不由己。但麻雀却不同,它自有羽翼,可以高飞,此时再用冥线抑制掌控,便能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事情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原就是因为我没有内力,不能习得轻功,才想出冥线这法子,如今这个也需内力支持,我又如何用得?
见我愁眉不展,六公子却显得明朗许多。他枕臂在屋梁上躺下,慢悠悠道:“这就好解决得多!内力虽不可一两日练成,但只要掌握内功心法,就可在体内集气。冥线的引力并不是那般大,只要稍微掌握内力心法,想必便可应对自如。”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他笑,由我看着,极为刺眼nad3(他是没骗过我,但是总话说一半,害我走上邪路。
不过此时已箭在弦上,哪里容我再选。认真听他将口诀婉婉道来,我潜心背诵,不再急于习舞,屏息打坐,试着将体内之气集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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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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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进南宫时,我还年少。认识了宝儿这厮,带着我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坏事。比如,偷看春宫图。再比如,偷偷练习什么天地乾坤大法,立誓练成后,杀出南宫,一定让欺负过我们的嬷嬷和春花等人好看!
我俩猫在仓库里练了一个月完全无任何成效后,宝儿才坦白招认,她这内功心法是从一个戏曲手抄本上习得,气得我差点一命呜呼。
从未想过,自己真有学习内功的一天。我脑中不静,胸口腹部团着一缕气,上下左右徘徊,冲撞得我心肺俱痛。
六公子不知何时来到我背后,掌心贴着我的背脊道:“静下心来,将那股气引至丹田。”
“丹田在哪儿?”一分神说话,那气散得更厉害。我张嘴大口呼吸,可胸口的郁结还是无法排除。
若不是见我难过,肯定恨不得一掌拍晕我。六公子紧声,急道:“丹田在你中腹脐门后。”
深吸了口气,慢慢将心沉下来。我试着去感受那股气的动向,感觉到它们在胸口盘旋,随即渐渐下沉,合成一股,蜿蜒着朝腹部流淌。
“云歌!云歌!”
恍惚间听见有人唤我,我皱了皱眉,跟着腹部的气流略有松散。
“别分心!”背后,有人叮嘱我。紧接着,一抹冰凉之气由背心钻入我的体内,似一只小手,牵引着我腹部的气流缓缓朝丹田而去。眼看着就要进入,唤我的声音复传来。“云歌!封夜来涅惘城了!”
心下大动。几乎是同时,嗓间微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失去意识前,我迷蒙看到宝儿朝我冲过来。我向她的方向伸手,想拉住她问,是真的么?封夜真的来了么?可不管我怎么伸,她都离得好远nad1(最后闭上眼,我想,终于我也像戏本子中的小姐一样,吐了口血,没想到却还是因为封夜,当真没出息的紧。
原来常常听戏里说,哪位高手又走火入魔啦,哪位教主又运功之时气息大乱,导致静脉尽断啦之类云云。
轮到自己身上,是此生第一次,还当真新鲜的很。
躺在床上,我意识清醒,可无论怎么尝试,却始终睁不开双眼。胸口时而灼烧般疼痛,时而冰冻般刺冷,折磨得我忍不住呻吟发抖,恨不得自我了断。一片黑暗中,宝儿的哭声断续传来,有人搬动我的身体,朝我的背后运气。我却像失去了所有感知,连坐立的能力都丧失了,布偶一样瘫倒在身后之人的怀里。
混乱之中,有人在我耳边轻叹。隐隐的,有竹香在我鼻息间缭绕。
“衍…衍城……”
下意识就唤出这个名字。周遭死寂,没人应声,仿佛一切都只是个梦,只有我独自沉迷,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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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我朦胧从睡梦中醒来。偏过头,宝儿正枕着胳膊,在我床边睡得香甜。
试着活动了下手指,轻盈舒爽,似被炙热太阳烘烤后的羽毛,说不出的服帖温暖。缓缓坐起身,双手抚着胸口,昨日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已消失不在,唯存一团温润之气,脉脉在周身流转。
昨个儿调气时走火入魔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我披散着头发怔忪,正想把宝儿推醒问个究竟,房门便吱的一声打开,六公子神色疲惫的端着托盘步进屋来。
“你醒了,感觉如何?”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今天的脸色比往日苍白许多。大致活动了下手脚就穿鞋下床,我披着长衫来到桌前,问:“昨个儿我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么?”
他侧眼瞧我,大冷的天,额头竟起了层薄汗nad2(看着极虚弱的一个人,口气倒冲,张口就骂:“人莽撞也得有个限度!内功调息最忌心浮气躁,我昨天帮你运功时说什么了?只旁人一句话,你就气息大乱前功尽弃,将来还能成什么气候?只这等资质,还想进我御门?!”
稍稍后退一步,我心中难过,却无从辩驳◎日是我太浮躁,想必六公子为了救我,耗损了不少内力心力。可,每个人都有禁忌。就像衍城的禁忌是沐歌,而我的禁忌,现如今除了封夜,别无他选。
“我知错了……”默默垂头,我攥着衣摆认错。却不知会不会被原谅。
猛地锤了下桌子,连带着桌上的茶盏托盘都震了一震。六公子扔下托盘就拂袖出了门去,只留下我孤立屋中,茫看着一院雪景。
“云歌,怎么了?”宝儿揉着眼睛过来,被门外卷进的风一吹,打了个冷战,赶紧过去将门关好。
瘫坐在凳,我望着桌上托盘里的汤药出神,不敢想象自己昨天闯了多大的祸,竟能把平时脾气甚好的六公子气成这般模样。“宝儿,昨天你去找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也知道自己找过去的不是时候,宝儿吞吞吐吐,半晌才道:“昨天你吐血以后,六公子也跟着吐了血。好像是被你体内乱闯的气息影响。可当时你已经只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他也顾不得自己,赶忙替你运功疗伤,好不易才薄你的性命。”
“是么?”恍惚间突然想起昨天那抹竹香,我抓着宝儿的手,追问:“昨天衍城也来了?”
摇了摇头,宝儿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的性子,定是什么话都藏不住的,故也不去问。果然,不一会儿她便将忍不住,问:“云歌,你喜欢上衍城了么?”
微微一怔,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我端起汤药捏着鼻子喝下,心揣着得快些去寻六公子,好好的赔罪nad3(撇去这次救命之恩不说,两日后的竞宴还要靠他帮扶,可得让他快些消气才好。
放下汤碗,捏了捏宝儿的脸,我做了个鬼脸道:“你这妮子又乱想!哪里有的事?”
“真的?”她似是不信,抓住我的手,眼神凿凿。见我万分确定的点头才复道:“只因你醒后并未提封夜半点,方才又追着衍城问,我才怀疑你是不是已改变了心意。”
手指一僵,我抽回手苦笑。“宝儿,我的心意如何已不重要。封夜已是有妻室的人,以后前尘往事,都莫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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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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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一僵,我抽回手苦笑。“宝儿,我的心意如何已不重要。封夜已是有妻室的人,以后前尘往事,都莫再提了。”
说这句话时,我心如止水。好似那口血,将心底所有郁结痴缠都卷走带去。也许,在一段爱恋思慕中,要将对方彻底遗忘很难,但说到放下,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前,我仍为封夜走火入魔。一念之后,往事如烟,风过即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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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六公子门外。一路上过来,想好的万千说辞,此刻却一个都说不出口。
我想让他帮我,竞宴就在两天后,再不练习冥线操控,我必败无疑。可想到昨天的事,瞬间,我又格外清醒,怎么都无法说出请求的话。
衍城说,想进御门,我需得靠自己努力。六公子也说,以我这等资质,如何进得了御门?
自叶家败亡后,我懂得了一个道理。想在世上存活,就必须依傍坚固的势力。倘若当年叶家攀附着权贵,有他们作保,绝不会落到满门被灭的结果。南宫生活七载,我依附着封夜,依附着能依靠的一切势力,艰难卑微的存活。同进宫的宫女有数百,最后只活了不到一半,我就是一半中的一个。能顺利出宫的人只有数十,而我又是这其中的一名。
故,我深以为,这信念正确无疑,只要好好坚守,我一定能安稳的度过余生。
可经过昨天一劫。万火焚心后,我突地变了念想。南宫中的数载,在我记忆中忽然变得虚幻模糊,我看着过往中的每一张容颜逐渐淡化消失,如释重负,似涅槃重生一般,从未有过的轻松。
脑海中倏地闪出爹爹为救我死前的一幕。他攥着我的手说:“菡儿,好好活,好好珍惜自己,你是整个叶家的荣耀。”
不知何时,我将荣耀理解成为活着nad1(只要活着,叶家根脉就能得以保存。只要活着,叶家就永远不会消亡衰败。但,这样卑微的乞讨生活,真的是爹爹口中的荣耀么?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醒悟。对自己曾今的虚度,追悔莫及。
“六公子。”细细将思绪捋清,心中的焦躁便一扫而尽。我隔着门板说话,原来尽想着要见到六公子的面,才好耍赖求情,如今却觉得,见不到才好。不管以后如何,这次,我定要靠自己的实力,拜进御门!
如此想着,我将备好的补品汤药沿门放下,整了整衣摆,昂起头来。“云歌知道,以我自己的能力,要进御门,难如登天。可……”低头,太阳升得正好,将一撮艳阳斜在实木门槛上。我笑了笑,给自己鼓劲道:“怎么也是您和颜姐一起调教了的,我一定能在竞宴上胜出的,您一定要来看!”
说完,门中仍然寂静一片。
复顿了半晌才转身欲走,我一步一回头的朝院外去,本想着他肯定气得狠,不会再理我。未想,出院落前,屋门嘎的一声,带着气似的朝外开启。
六公子的脸色依然苍白,许是这么快就搭理我,有失颜面,故眼神闪躲着不瞧我,道:“我内力有失,控制不得冥线。让颜娘去找年洛,他能助你。”
眼眶微红。第一次未祈求就获得他人相助。我一时心里百感交集,五味陈杂。也不知如何表达,只得转身快跑两步,上前去抱了抱他,扭头就跑。
身后,某人后知后觉的红了脸。只可惜,这情景我是后来听人提起,当时感动得太认真,一心闷头跑,并未有幸得见。
竞宴当天。
大清早,姑娘们便都聚集一处,抽取竹签决定表演顺次。
宝儿比我还紧张,排队抽签时就全身紧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nad2(“佛祖娘娘保佑,保佑云歌今天夺得头魁!”
前面的姑娘回身瞪了她一眼,轻蔑着小声数落:“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身段,也敢奢望花魁!当真可笑!”
一蹦三尺高。宝儿怒起,撸了袖子就准备上前跟她论个究竟,被我一把拉住。劝道:“别冲动,为了这点事,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云歌!你怎么现在脾气比尼姑还好!”
宝儿对我这两天的反常十分不理解。就好像失去了昔日最好的盟友,内心孤独无比。我甚理解她的心情,可对尼姑这等比喻,还是不敢苟同。
嘴角抽了抽道:“怎的?这样不好么?”
“自是不好!”抱臂将嘴巴一撅,她紧皱着眉,有些委屈:“上进固然是好的,可怎的连性子都一起变了呢!”
我抚着下巴,脚错出一步来,自我检讨。的确,就算是决定上进,可我依旧是原来那个贪生怕死的云歌。不可能一夕间就变成颜姐或者旁人,让宝儿产生这种感觉,诚然是我的不是。
队伍往前进了些。突听哎呦一声,前面的女子应声跌倒,整个人趴在地下,腰带不知被谁踩住,牵连着她摔倒不说,裙子也散了,人伏在地上,下身白花花的一片。
在宝儿的注视下默默将脚收回。我挑了挑眉,跨过地上的障碍,往前进了几步。宝儿对我此举甚为满意,立马星星眼跟上,一把揽住我的肩膀,重新找回了往日情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兴许就是这么回事。
和宝儿一起,四只手攥住已抽好的竹签。我俩闭着眼祈求,是中间次位,中间次位!可打开一瞧,三十号☆后一位。
顿时瘫坐在地,我眼前一片昏花,本来就满心忐忑,现在知道了顺序,更是心如乱麻nad3(
原来就听人说过,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竞宴着实也没那么可怕,可瞧着别人一个个都表演的精彩万分,自己心里没底,仍要苦苦等待,这个过程就很是磨人了。
宝儿显然与我想的不同☆后一位,肯定是力压群芳之作。这就跟她们原来在南宫演戏一样,看戏位份最高的主子,绝对是最后一个入座。
我怀疑,问她:“是这样么?”
她一拍我的肩膀,张口就来:“哎呦喂,肯定是啊!最后一位怎么也要正午后了,早上你还可以再练习练习!”
如此一想,心里又平复了些。我拿着竹签报上自己的姓名。一个多月的磨砺,今个儿终于要见真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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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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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气候仍反常的温暖宜人。陈国的冬天,日头落得要比南朝晚些。一到傍晚,红霞便棉絮似的铺了漫天,火红火红的,带着苍茫拓然之气。
大红轻纱遮着半阙容颜,耳后,红纱宝石坠扣光泽璀璨。我沉静着双眼往前方的演台去望,夕阳正好,卷着几缕残云,将原本冷清的高台映衬得喜庆非常。
“云……云歌?”
这是宝儿第一次见我上舞妆。绝艳的大红嫁衣,金饰宝石点缀的发髻,再加上这格外妖媚的眉眼及额心的昙花印记。此身装扮,莫说是宝儿,就连我自己第一次在铜镜中瞧见,都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
六公子说,扮上这身行头,我活脱脱就是当年的沐歌,美得令人屏息。
我笑,分不清这话是褒是贬。众说纷纭,我已承了她的容貌,如今又习得惊鸿舞,再过多为了摆脱什么争辩,未免苍白。故,只得装作无谓。“怎么?吓傻啦?”
上前来,拽着我的手左左右右转了好几圈。宝儿死盯了半晌才找回声音,羡慕地摸着我发尾的宝石流苏道:“云歌,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美。”
要是往日听到她说这话,我一定甩开袖子赏她爆栗子吃,然后厚脸皮的大言不惭道:什么叫不知道,我每天都很美!可今天听到,又是在这红衣加身之时,我突然眼眶酸涩,莫名的难过。强撑起笑颜:“是啊!我都不知道我能这么美。”
跟着我傻笑,眼眶红红的。宝儿吸溜了下鼻子,冲我挤眉弄眼:“说什么呢!你本就是名门家的小姐,美也自当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哪里能不知道呢?”说着,帮我理了理鬓间的碎发,她收了笑继续道:“本就不是奴婢的命,却除了这条路没旁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