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什么用力的证据,到时再放了赵主子,岂不是也算还了人家清白。”
“贾姨娘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了!我行事光明磊落,无凭无据你们就搜查我的屋子,到时即便还我清白,别人岂不是依旧要说我闲话。”
赵初夏本还算沉得住气,听他们要搜查屋子就有些疾言厉色了起来。
倒不是她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只是她那屋子还放着那些紫色曼陀罗,若是让众人搜屋子,必定会将那些花搜罗出来,那到时候也是一桩不好收拾的事。
“赵主子既然说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何不如就让人好好将屋子搜一遍,这样也好还你清白呀!”
“福晋,您看……”贾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赵管家则略带询问地看着福晋。
福晋沉默了一下,终是朝他点了点头,赵初夏知道这次搜查行动是势在必行了,眼下她也只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第十章:暗藏凶器
?福晋虽是行动不便,但是赵初夏此事兹事重大,因此她身子虽不是十分好,却依然令人抬着轿撵随着侍卫众人一同前往潇竹居。
众人在路上遇见了正急忙赶往福晋房内的沈青梅和樱儿,樱儿一见着赵初夏就抢步过去抱着她哭了起来。
“小姐,我担心死你了,呜呜,小姐你没事吧,呜呜……”
樱儿一边哭一边说着关心赵初夏的话,赵初夏此刻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但还是说了几句话安慰她。
沈青梅虽也是极为担心赵初夏的,但是她知道这会子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站在赵初夏身旁,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众人来到潇竹居,赵管家立刻命令侍卫开始搜查赵初夏的房间。
那群侍卫显然也是和赵管家鼻通一气的,丝毫不客气,到处翻箱倒柜的,差点没将赵初夏的房间翻了个身底儿朝天。
樱儿眼见他们要搜赵初夏的房间,吓得脸都白了。
她显然是想起里头柜子里还放着那瓶紫色曼陀罗,朝赵初夏投去担忧的一眼,赵初夏知道她心里的担忧,向她摇了摇头,意思是叫她先沉住气。
赵初夏众人在外间等着,过了片刻,只见赵管家领着两个侍卫,手上分别拿着一个花瓶和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东西。
那花瓶会被搜出早已在赵初夏的意料之中,只是那白布看着眼生,不像是自己的东西。
“启禀福晋,手下的人从赵主子房里搜罗出了这两样东西。”
“那花瓶且先放在旁边,将那白布打开,看看里头是什么东西。”
“是。”
赵管家一个眼色,底下的侍卫便眼疾手快地将那白布打开,这一打开不打紧,众人据是变了脸色,赵初夏脸上更是遍布错愕之情,只见那白布包着的,竟是一把带血的刀子!
“这……”
对此赵管家心中早已有定数,却依旧做出惊讶的神情,贾姨娘也是在旁边幸灾乐祸,一副我就知道会如此的摸样nad1(
赵初夏身子一软,急忙跪了下去,“福晋,妹妹冤枉啊,这个东西并不是妹妹所有。”
“哼,不是你所有怎么会从你房中搜罗出来!”
贾姨娘是定要置赵初夏于死地,话里句句带尖刺,偏生要将赵初夏推往不利的境地。
“既不是你所有,那又为何会出现在你房中?”
福晋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开口向赵初夏询问,后者倒真是有口难辩,这天上掉下来的赃物,她该如何向众人解释呢!
“这……妹妹也实在不知啊……”
“哎呀,赵主子倒是挺会推脱的,人命关天的事情,您一句不知道就想搪塞了过去,您当我们众人都是傻子吗?福晋,如今人赃俱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分明就是赵主子杀了薛主子的,请福晋给个定夺!”
“你说什么呢,你才是杀人凶手呢,你个奴才凭什么这么说我家小姐,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贾姨娘巴不得福晋立马将赵初夏定罪,拖出去斩了才好呢。
樱儿听她污蔑赵初夏杀了薛媚莱急坏了,赶忙开口辩驳,也顾不得会在福晋面前失礼了,只管大声骂了贾姨娘起来。
“既然没有杀人,就赶紧将这把刀的来历交代清楚啊,只怕是心虚了吧,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
“你!”
贾姨娘一句话堵得樱儿说不出话来,跪在旁边的赵初夏悄悄扯了樱儿的手,趁人不备偷偷指了指她的衣袖,樱儿这才安静下来,脑中思考着赵初夏的意思nad2(
“妹妹不敢,妹妹知道福晋有你的难处。”
“你知道就好,新入府的这些个姐妹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我一见你就觉得和你有缘,今日我若不这么做,王府的悠悠众口是怎么也堵不住的,别人不但不会信你的清白,反倒会说我偏袒你,如今将事情查明白了,你也好自处。”
“妹妹明白姐姐的用心,谢谢福晋。”赵初夏说着就要俯身谢恩,福晋赶紧一把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客气。
“闹了半日,我也累了,这几日你且呆在潇竹居避避风头,没事就别出去了,省得惹人闲话。”
“是。”随后福晋唤进福絮,拾掇着离开了潇竹居。
屋内终于只剩下赵初夏和樱儿两人,赵初夏总算是有空仔细想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其间是隐藏着某条线索的,但是那条线索在诸多东西之后,任赵初夏想破了脑袋也不能将其揪出。
今日若不是樱儿和赵初夏还算默契,悄悄用刀将手指割断,指不定要闹成哪样,说不定赵初夏就真的成了杀人犯呢!
方才一众人在屋里,赵初夏脑袋瓜里只想着如何应对说话,一刻都不敢分心,如今静下来了,倒真觉得后怕了,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第十一章:深夜秘事
?夜里,赵初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薛媚莱的事情像鬼魅一般缠在她的脑中,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却依然被噩梦惊醒,樱儿最是没心没肺的,白天那样受了吓,夜里还是如常睡得雷打不动。
赵初夏翻得身子都疼了,想了想还是披了件衣服起身为自己倒了被茶。
茶水已经微凉,因为浸泡得久了入口俱是苦味,喝得赵初夏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屋外头又起风了,打开的窗户被吹得里外拍打,发出“扣扣”的声音。
赵初夏行至窗边,想将窗户关上,待到刚要将窗户关上,却见对面远处似有一丝亮光,饶是赵初夏再胆大,也是吓了一跳。
那灯光微微有些发绿,在夜色中瞧着愈发显得诡异,赵初夏忍不住朝窗外探了探头,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会儿,隐约看出那光亮竟是从死了的薛媚莱屋里传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
赵初夏可是知道,自从薛媚莱死了之后,福晋早就下令将她房内的丫鬟遣送出来,雨后居也全部封锁住,不让任何人进去的,可这会那里竟然有灯光,可不是很吓人的一件事儿。
赵初夏稍稍有了些许犹豫,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床头上的衣架上拿下衣服穿戴整齐,提了一个灯笼便悄然出了潇竹居。
屋外头风刮得更不了得,估计又有一场大要来了。
赵初夏在风中艰难地前进,灯笼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夜里的气氛更是诡异,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风呼呼地响着。
赵初夏心里也是微微有些害怕的,但她总觉得前方或许有事实的真相在等着她,如果她此刻不去,那日后关于薛媚莱的事情只怕是再难查清了。
纵然赵初夏和薛媚莱并没有什么大交情,但是赵初夏骨子里有股倔强气,最看不得这样不平的事情nad1(
赵初夏寻着那一丝光亮过去,好不容易总算摸到了薛媚莱的雨后居,那灯光似乎是从薛媚莱原先的房间内传来的,赵初夏曾和沈青梅一起来过,依稀还是记得的。
赵初夏猫着身子,小心地朝着房子的窗口靠过去。待到靠近了,竟隐约还听到屋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赵初夏贴身到窗户前,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从窗户的投影上来看,屋内显然有两个人,正小声说着话。
“主子,这薛主子死得蹊跷啊。”
“你可也看出了什么?”
“会这样做,而且有这样手法的,估计也只有那个人了……”
后者显然是有所犹豫,赵初夏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再次开口。
“你也看出来了,这些年那个人还嫌自己造的孽不够吗?她非要闹得整个王府不宁,王爷无处容身才肯罢休吗?!”
“那这事……要不要通知王爷……”
“暂且不要,以免影响王爷在前线打仗,等他回来了再说,更何况王爷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即便是回来了,也未必会有所觉察。”
“主子说得是,可是你我即知薛主子的死另有缘由,何故今日还有对赵主子搜屋这一回事儿?”
在窗外的赵初夏听到里面的人竟谈到自己,着实吓了一大跳,莫非现在在薛媚莱屋里的人,竟是福晋!赵初夏还在错愕之中,屋内两人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我当然知道赵初夏是被人冤枉,只是薛妹妹的死,我虽然极力封锁消息,但是王府这么大,只怕风声早就传了出去nad2(她死得蹊跷,我若是不假装查一查这事,只怕难免会落人口实。如今在赵妹妹房中这么一闹,以后外头或是薛家的人找上门,我也有话搪塞过去。”
不过赵初夏早已想好了应付樱儿的理由,只说是昨夜出去小解时不小心摔着了便是
。倒也不是赵初夏不相信樱儿才不告诉她实情,实在是樱儿为人过于单纯和直肠子,赵初夏怕她知道了反而坏事。
“小姐你看,这衣服上竟破了,少了块料子,难不成昨夜被老鼠咬去了不成!”
樱儿话刚说完,只见赵初夏立刻变了脸色,昨夜光顾着将沿途的血渍弄干净,她竟没发现自个儿衣裳被割破了洞!
那衣裳的碎料想必是留在了铁树上,昨夜福絮追了出来没看见人,必定会将那附近仔细搜罗一番,此刻那残布八成已经到了福晋手中。
“哎呀,怎么回事,这衣裳上面竟还有血渍。”
过了会儿樱儿才后知后觉发现那衣服上的血渍,赵初夏此刻完全没了向樱儿解释的心思,只是命令樱儿将那件衣服立马烧掉。
接着赵初夏又吩咐樱儿拿几件她的旧衣裳出去赏给下人,而且务必要做得高调些,让更多人知道了才好。
樱儿按赵初夏的要求出去办了,赵初夏心里沉甸甸的,她当然不指望送下人几件衣服,到时就可以推托昨夜所穿衣服已经送人,而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缓兵之计,想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好筹谋罢了。
以福晋在府里的势力,要查出那晚在屋外偷听的人是赵初夏,想必是不难的,所以赵初夏并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十二章:明争暗斗
?如今赵初夏只能赌一把,赌她把嘴闭紧一点,福晋就不会对她动手,或者说是暂时不会对她动手。
而赵初夏想要从这个被动的局面解脱出来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拥有比福晋更大的权利,另一个就是抓住福晋的把柄。
在王府中,女人的权利自然是由王爷给的。
如今别说王爷根本不在府里,即便是在府里,只怕赵初夏也是连他的面也见不着的吧,所以第一个办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赵初夏现在最要紧做的是多抓些筹码在手里,但是福晋的软肋在哪里呢?
在于她能行走,却以残躯示人吗?是的,昨夜赵初夏就知道了,福晋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
昨夜赵初夏在窗外见屋里传来两个剪影,那两剪影投射在窗户上的高度是差不多的,而从体形上判断,福晋的身高和福絮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那么剪影高度相同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福晋和福絮是处于同一种状态下,也就是说要么两人都是坐着的,要么两人都是站着的。
福絮虽是福晋的贴身丫鬟,但是王府也是最讲究长幼尊卑的,所以即便是在私底下,福絮也不可能会和福晋一同坐着。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福晋和福絮是同时站着的!福晋根本就没有半身不遂!
可即便是赵初夏跟人说福晋能行走,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她呢?说不定到时还会被人说成是疯子,毕竟赵初夏手中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福晋是能站立的。
这样一想着,赵初夏知道她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但是那条路同样难走,而且风险十分巨大。
要那么做吗?赵初夏在心底小声地问自己,最后她苦笑了一声,除了那样去做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的,没有!
所以,她这次是势在必行,她要找出福晋和福絮口中的“那个人”,或许“那个人”就是解开王府这所有秘密的关键!
而且从昨夜和福晋和福絮对话中不难猜出,那个神秘的人应该就在王府某个角落里,和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初夏本以为她正被禁足,无需向福晋请早安nad1(
不想赵管家竟来潇竹居请她,说除非是身子不适,否则跟福晋请安是怎么也不能免的,因此赵初夏稍微拾掇了一下就跟着赵管家去了。
“赵管家,听说最近府里刚进了一些肌露香,很是珍贵难得?”
“是的,这肌露香乃是南部进贡的,王府总共就从宫里拿回了几盒,除了几个主子能领用之外,其他人是都沾染不得的。”
“哦,这样啊。我素日就不喜欢用这些香料,而且还容易过敏,你就将我那份送与贾姨娘吧,当是那日抢了她衣料,我向她陪个不是。”
“哎吆,赵主子你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们夫妇两个了,那日原就是内子的错误,赵主子何须这么说,况且肌露香那么名贵,她怎么用得上呢,快别折煞我们了。”
“我也是一片心意,我出来府里,认识的人也不多,贾姨娘性子耿直,我正愁不能和她结识呢,被赵管家这么一说,倒更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那我代内子谢过赵主子,他日必定让她登门拜访。”
赵初夏点头一笑,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管家又怎么再好意思推脱呢,而赵初夏此举无非就是在向赵管家示弱。
虽然她心里知道老奸巨猾的赵管家不会真以为她放下两人之间的恩怨了,但是此刻她若不示弱,那当真是将自己置于靶心之上,成为众矢之的nad2(
赵初夏只希望自己这番行为能让赵管家稍微有所放松,不再处处与她作对,至于两人之间的恩怨是否能两清,等赵初夏解决了眼下的困境之后再来度量!
“樱儿,你听我说,你替我去办件事情。你到府里的郎中那里,朝他要一些金创药,要悄悄地拿,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到了那里,不管郎中问没问你拿金创药干什么,你都要假装让他知道你是因前几日被刀割了手,这会子有些发炎,才需要这些金创药的,明白吗?”
“哦哦,我明白,小姐你没事吧?”
樱儿见赵初夏讲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惨白不说,额上还潺潺往外冒着冷汗,心里急得不行,可是又无计可施。
“我没事,你快去!”
赵初夏说着一把将樱儿往外推去,樱儿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心里虽是担心极了赵初夏,可也不得不依她的话出去了。
赵初夏见樱儿出去总算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床上,她实在是觉得自己虚弱至极,连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稍稍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赵初夏将两手撑在背后,还是挣扎着起了身,在背上垫了个枕头小心地靠着。
之后缓缓伸手撩开自己的贴身浣裤,裤子上有些已经干掉的血渍和黄水,赵初夏一拉显然是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待到赵初夏将裤子往上卷起,露出她的小腿来。只见她的腿已经有些微肿,伤口处微微有些发黑,还在朝外流着脓水。
这便是赵初夏要樱儿帮她去要金创药的缘由,这是那晚被铁树所伤的地方,天气本就十分炎热,加上赵初夏这几日劳心劳力,心力交瘁,自然就内火淤积,导致高热和伤口发炎了nad3(
赵初夏在房内等了好一会儿还未见樱儿回来,她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终是渐渐地滑倒在床,睡死了过去。
第十三章:深夜寻人
?待到赵初夏再次醒来的时候,腿上已经不觉那么疼了。
原来樱儿回来见赵初夏昏倒在床,又见赵初夏脚上的伤口,知道金创药想必就是用在那上头,因此帮她敷了药。
这不,樱儿这会儿正端着一碗清凉羹进屋,见赵初夏醒了赶紧迎了上去。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赵初夏喉中一阵干烧,干咳了两声,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樱儿见状给她倒了杯茶喝,赵初夏这才觉得爽快了些。
“樱儿,我睡了多久了?”
“小姐,你睡了大半天了,期间福晋还派郎中来看过呢。”
“那他们可有发现我脚上的伤?!”
“没呢,我料想小姐让我偷偷去领金创药,八成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伤,因此小心给你遮挡过去了。”
“那就好。”
赵初夏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樱儿端来的清凉羹尽数喝下,接又躺卧在床上歇息,就这样将养了几日,赵初夏脚上的伤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福晋昨日已经将她的禁足解了,赵初夏却让樱儿对外称自己病还未好,依旧呆在潇竹居里头不出去,也将所有来看她的姐妹都推辞在外不让进。
赵初夏虽是生病在床上躺了几天,脑袋里却是一点都不安生,早已经将之后的行动计划了个遍。
趁着樱儿出去的功夫,她将藏躲在床垫底下的王府地图扯了出来,那是她刚入王府时无意中得到的,不想这会儿倒真派上用场了。
据赵初夏所知,王府并没有什么庭院是比较神秘或是不许人进入的,因此那个神秘人的藏身之处可能是在某个密室或者是在地底下的nad1(
其实赵初夏对于从何处下手找那名神秘人是没有头绪的,在未得到进一步线索之前,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凭着直觉来办事。
至今为止,王府里头最与其他处不同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福晋所在的赤月阁,还有一个便是望月阁附近的那片曼陀罗林。
赵初夏倒比较希望那个人是处在后面那个地方,这样她比较方便下手调查,若是福晋将那人藏在自个儿屋里的某处,那倒真不好下手了。
当夜可谓是月明星稀,赵初夏借着夜色再次悄悄摸出自己的房间,今晚她想先去望月阁附近看看情况,指不定能发现些什么东西。
赵初夏的潇竹居离望月阁并不远,不过一小会儿功夫她便已来到那里,放眼望去,赵初夏极目全是一片花海,在夜色当中看着真是极美。
只是赵初夏此刻并没有欣赏的心思,那一片煞是好看的紫色,这会儿在她眼里倒显得有些诡异了。
花海的范围很广,从外头根本就看不到深处,赵初夏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踩了进去。
曼陀罗从外头看着郁郁葱葱的样子,进去之后却发现花与花的间隔还是蛮宽的,赵初夏觉得脚下的路似乎时常有人走动,倒比其他地方的宽敞些。
赵初夏走了很久很久,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迷失在花海中的时候,眼前隐约出现某个障碍物。
赵初夏从月亮的位置判断出夜已至深,随着温度下降,附近水汽凝成一团解不开的雾气,将她包围在其中。
赵初夏不得不放慢前进的步伐,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终于看清了前方的阻挡着的东西,竟是一座像假山一样的东西。
赵初夏绕着那山左右前后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她不禁觉得有些失望nad2(难不成搞了半天竟是白费劲?
赵初夏不愿就此放弃,仍旧细心绕着假山转了几圈,脑袋里寻思着这假山有些古怪之处,可是古怪在哪儿,赵初夏竟一时也想不起来。
“小姐听了可别告诉别人哦,听说被知道了要挨打的。”
赵初夏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不想樱儿竟是如此反应,这会儿她倒真有些好奇她听到了什么,于是催促她赶紧说。
“是关于王爷和福晋的哦。”
“哦,到底是什么事?”
“府里的人都说王爷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这不是什么大新闻啊,我们以前在南方就听闻王爷性子古怪,你别再大惊小怪的了。”
“这次不一样!跟我们以前听到的不同,你知道不,林娘说我们王爷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也跟现在的不同。”
“什么乱七八糟,原来现在的,你讲清楚”
“林娘说她娘以前在王府当差,是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刚开始的时候,王爷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整天拿着宫里的俸禄到处潇洒游玩,至于行军打战的事情,压根儿就没见王爷学过。而且王爷以前十分好色的,福晋是老王爷为王爷安排的亲事,因为福晋长得并不好看,所以王爷是十分冷淡福晋的,每天就出去外头找女人鬼混,常常好几日都不回家。”
“快接着说。”
听着这里赵初夏终于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没想到王府里头还有这样的传闻,当真是侯门王府闲话多啊。
“听说是大约在八年以前吧,王爷好像消失了一段时间,由于王爷经常到处游玩,不回王府也是常事,因此府里的人起初都没有在意nad3(可是等到王爷回来之后,众人开始觉得十分奇怪了,王爷虽还是原来的那个王爷,可是却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似的,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
“哪里都不一样了,林娘说原来的王爷是闲不住的人,一得空就爱和狐朋狗友出去玩。可是那之后的王爷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中研读
各类书籍,而且王爷对福晋也突然好了起来,夜夜都只宿在福晋的府中,再没到烟花之地去了。”
第十四章:王府秘闻
?“还有嘞?”
“还有啊,哎呀,让我喝口茶再说,一下子讲这么多话,渴死我了。”
赵初夏正听得起劲,樱儿却卖起了关子,非要喝茶了才继续讲,把赵初夏气得不轻,却也拿她无可奈何。而樱儿喝了茶之后,润了润嗓子就继续讲开了。
“我还听说了呀,福晋的身子就是在那段时间残掉了的。听说是在和王爷去郊外游玩的时候,不慎跌落山谷下方导致那样的。身子残了之后,福晋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人,都只让贴身丫鬟在房内出入。直到两年之后,王爷奉旨出关杀敌,福晋这才出来管理王府家事。”
“这样啊,那可有说福晋性子有啥变化?”
“这倒没听说,不过林娘说福晋以前性子善妒,经常为那些花花草草的事情和王爷闹。许是后面王爷回心转意了的缘故,福晋和王爷倒相处融洽,颇有相敬如宾的感觉。”
“这样啊,这些只是底下人的传言啦,有什么可信的,还把你搞得神秘兮兮的。”
赵初夏口中虽是那么说,对王府的疑云却更重了,王府像一座大坟墓,里头埋藏了太多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往事,她能否揭开其面纱,看清王府众人的真面目?只怕当真是难上加难啊。
“哼,就知道小姐不信这些,那鬼神之说就更不用讲了,免得浪费我的口舌!”
“怎么?王府还有关于什么鬼神的传闻?”
“小姐又不爱听,樱儿不说了。”
樱儿有些赌气地转过身子不讲了,赵初夏连忙哄着她,让她把没说完的继续说下去,樱儿见赵初夏总算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了,这才又将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外头还说啊,王府经常闹鬼的!我还听人说薛主子说不定就是被鬼给抓走了的!”
“啊,还有这等事,那王府都没人管一管吗?”
“不知道,好像不管下人如何议论,福晋只当没听到,从来不理会这事,听说往年的时候王府里死了不少女子,这两年终于平静了些了,不料又发生了薛主子的事情了nad1(”
“那王府到处都闹鬼不成?“
“那倒没有哦,林娘说让我夜里不要往望月阁那附近走,听说那里是鬼怪经常出没的地方,吓得我半死,以后我再也不拉着小姐去那附近看星星了,怪可怕的……“
樱儿还在叨叨絮絮讲着些什么东西,赵初夏心却“疙瘩“一响,好似发现了什么东西。
莫不成她之前预料的神秘人在望月阁附近是正确的?否则王府下人为何会传那里经常闹鬼?
可是昨夜她并没有从那里发现什么啊,虽然那片花海她走了可能一半都没到,但是那人既然能经常在王府里走动,按理说也不该是呆在太远的位置啊。
可是她到底藏在哪儿呢?赵初夏偏着头又一阵好像,过了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叫樱儿赶紧为自己准备笔墨,一端地坐到书桌前开始书书写写,竟是连洗漱都顾不上了的。
“清有谈有,两者合一;行人做事,表里如一。“
赵初夏一边念着,一边讲昨天晚上在曼陀罗林中看到的诗写了出来。
昨夜太过仓促,她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好好猜想下这首诗的意思,而且昨天不过是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去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
这一看还了得,眼前的女鬼竟然是薛媚莱!
“又不是我杀了你,你何苦来找我偿命呢!“赵初夏心想自己与薛媚莱无冤无仇,向对方求个饶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nad2(
薛媚莱听到赵初夏如此说,竟像是听懂了一般停了下来,赵初夏见事情有转机,赶紧抓住机会再朝后退了几米,待到和薛媚莱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再次开口说话。
“你明知杀你的人不是我,又何必要寻我呢!“
薛媚莱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十分诡异,赵初夏怕看久了会忍不住想去,赶紧稍稍侧了侧脸。
“我要你帮我报仇,记得一定要帮我报仇……“
“我哪有这个本事啊,喂,不是我不想帮,是我实在帮不了你啊!“
薛媚莱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渐渐从赵初夏眼前飘开,赵初夏心想她要托人报仇也得看看对象啊,她赵初夏现在是自身都难保,还能为谁去报仇啊!
因此她在后头急忙喊着没有本事帮忙的话,薛媚莱却像是未听闻一般,慢慢地从赵初夏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一股风吹过,打在窗机上发出“扣“的一声响。
赵初夏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她翻了个身子,伸手一摸,发现背后已经全被汗水浸透了,原来方才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还好只是个梦。
这样想着赵初夏就下床换了件干燥的衣裳,便又躺回床上,脸朝外侧躺着继续睡觉。
过了片刻,微风轻轻吹进房内,屋子一片寂静无声,就在众人都以为赵初夏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却猛地再次睁开了眼睛,起身开始穿起了衣服。
外头的天还是那么暗,月亮偶尔躲在云层里,让原本就十分阴暗的天更多了些压抑之感。
赵初夏悄悄地掩了门出去,白日在演算出“请回”那两个字之后她本想从此就当个哑巴聋子,再不管这件事nad3(
可是夜里梦到薛媚莱之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薛媚莱和她是无亲无故,而且赵初夏也不相信这等鬼神之说。
但是,以赵初夏的性子是怎么也容不住这等冤枉之事的,再加上她心中也是有担忧的,她只怕若是此刻她还不找出真相,只怕下一个薛媚莱就是她自己!
第十五章:再探假山
?有了昨夜的经历,赵初夏再次探访曼陀罗林就显得轻车熟路了许多,没过片刻她就来到那座假山跟前,这次她聪明了些,提了一把灯笼,带了火折子在身上。
她蹲在假山有字的那个角落里,用火折子把灯笼点着,然后提着灯笼在那周围转了一圈,将那些字重新看了一遍。
由于有了灯光的缘故,这回她看得更加真切,刻那些字的人要么就是有武功之人,要么就是力气十分大的男人,因为那些字虽小,却刻得十分深,而且苍劲有力的样子。
她还在那些字的后头发现一个标志,从外形上看,倒有些像海棠花的样子。
赵初夏伸手在那海棠花上面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触手一片微凉,那海棠花刻得极是栩栩如生,赵初夏觉得自己甚至隐约还闻到了花香味儿。
摸着摸着,赵初夏觉着海棠花上好像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她蹲着身子看得不十分明朗。
待要趴下身子去看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啪嗒”一声,却原来是她怀中放着乘凉用的檀香扇子掉了下去。
赵初夏一把手将扇子捡了起来塞进怀里,却突然觉得隐约哪里不太对劲。
她小心地将灯笼放到旁边的地上,两只手一起朝着地下摸去,果然,将上面的一层泥土扫开之后,下面露出一块长宽各约两米的石板。
赵初夏掏出丝巾将石板表面的土全部擦拭干净之后,只见石板整个十分光滑,只在正中央的地方画着一朵海棠花,与她方才在小字后面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不过石板上的海棠花大上了许多,赵初夏这次很快在海棠花的花心处发现一个凸出的圆块。
赵初夏轻轻按压了一下,那圆块竟稍微有些下沉,看来当真是有蹊跷在里面的。
只是虽然如此,却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变化,赵初夏不禁有些挫败,一抬眼却又看着了那首诗nad1(
“清有谈有,两者合一;行人做事,表里如一。行人做事,表里如一……“
赵初夏嘴里念念有词,突然火石电光之间想起了什么,表里如一!
对的,表里如一,这小字后面的海棠花和石板上的海棠花不正是一模一样的!
而一个在地上显眼的地方,一个在地下藏着,代表的一定就是表和里的意思。
她稍稍挺直了身子,仔细一看,那小朵的海棠花中间果然也有一个凸出的圆点,这么一想着,赵初夏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伸出两只手,分别同时按压住两朵海棠花中间的圆点,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座假山竟活生生移动了开去。
这么一着,赵初夏手上没了着力点,一个身子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赵初夏一手撑地,好不同意稳住了身子,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原本放着假山的地方已经被移开了,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甬道。
赵初夏朝里面头忘了一眼,只见一股阴凉的风扑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甬道深处隐约传来一丝灯光,站在门口的赵初夏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提着灯笼走了下去。
石阶一直蔓延着向下,许是久不见光的缘故,上面有些潮湿和苔藓,赵初夏吓得不敢走快,扶着旁边的墙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这万一要是不小心滑了脚滚了下去,那是不死也得半残啊!
一路上赵初夏都没见着什么东西,不过是在地下大约三五米的时候,石阶两边开始出现了一些长明灯,赵初夏这才将灯笼熄灭了。
又过了一会儿,赵初夏好不容易走到了石阶尽头,却只见面前出现两条岔路,惹得她倒不知道该往哪边去了nad2(
突然,右边那边的岔路上似乎传来了一声咳嗽,赵初夏壮了下胆子就走过去。
说完赵初夏只见那老头穿着一双木屐“哒、哒”地出去了,福晋和跟着的来人也随脚就出了石屋。
赵初夏在确定来人都走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揉了揉被老头子踢疼的腰,嘴里忍不住痛骂了一声。
那老头虽是好心想叫赵初夏不让人发现,可是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就在赵初夏想着要不要尾随他们而去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轰隆隆”巨响,听着像是某个大门打开的声音,赵初夏赶紧将耳朵贴在石墙上,仔细地听着。
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其中貌似还夹杂着铁链子的声音,赵初夏隔着墙听得并不十分真切。
就在赵初夏待要将耳朵往墙上再贴进之时,突听一“吱嘎”声,竟是有人复又进了石屋内!
赵初夏吓了一大跳,这会儿要再次躲到床下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呆在原地,转过身来见机行事。
门外的人终于进来了,居然是方才那个邋遢的老头子,赵初夏见是虚惊一场,拍了拍胸脯,总算缓过了气来。
老头子见赵初夏趴在墙边并不理会她,只是踱步到石桌边上,为自己倒了杯酒自酌自饮了起来,赵初夏也乐得他不管自己,只是再次将耳朵贴到墙上,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第十六章:石室对谈
?“哼,福晋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被软禁之人,难不成是董千瑾又在前线打了败仗,你眼巴巴地想过来告诉我,好让我高兴高兴。”
那个说话人的声音赵初夏从未听过,她猜心想必定就是那个神秘人无疑。
那人的声音十分清脆好听,说出的话却是歹毒轻薄之极,隔着墙赵初夏见不着她的脸,只是听声音便觉得肯定是个美人了。
“不许你提王爷!你还有何资格提王爷的名字。“
一向温厚沉静的福晋竟然动了怒,厉声地斥责那个神秘人。
“哈哈哈,我不能提王爷的名字,难不成你就能提了,啊?你不过就是个冒牌的福晋,难道还自以为有资格来教训我吗?“
“你放肆!要不是福晋仁厚,哪还留得你一条命在这儿。“
“她仁厚?哈哈,这真是笑话!想要取我命就快点动手啊,趁着董千瑾还没回来一把了解了我,也省得你们烦心。“
“你!……”
福絮被那人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了,赵初夏心想那个神秘人倒真是奇怪,竟是连死都不怕的吗?
而且看她和福晋两人相处的样子,居然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她骂福晋是冒牌货,到底是何意,听得赵初夏可谓是一头雾水。
“你们不杀了我也无妨,还以为这锁链就能困得住我,当真是笑话!待到哪日我心情好了,出去对人称,你们万民敬仰的杀敌王爷竟爱上敌国的奸细,不知王爷和福晋到时要如何自处呀?哈哈哈……”
“哎。”
福晋还算沉得住气,并没有因那神秘人的话而动怒,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赵初夏却是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不成那个神秘人竟是王爷的心上人不成?而且还是那么不可对人道的身份?可是外头不是传闻王爷只钟情于福晋的吗?这女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即便你恨我跟王爷,薛媚莱毕竟是无辜的,你又何必对她下手呢nad1(”
“哼,我不过是出去散散心,谁料想那个女人自己撞了上来,既然她看了我的脸,那我是必须要取了她性命的!”
“你还当真是歹毒!”
“歹毒?福晋有资格说我吗?难道这些年为了守住那个秘密,你手上沾染的血还少吗?要说歹毒,我竟不如福晋你的万分之一!何况你的歹毒是与生俱来,我却是被你们活生生给逼出来的!”
“嗯哼,听够了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过会儿就没机会出去咯!”
赵初夏正听得出神,只见那原本喝着酒的老头出声了。
赵初夏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