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骘不满地噘嘴。“我能给夏勉比孤儿院更好的生活,你为什么反对?”
“因为我不想欠你人情。”夏萱叹了一口气,语气显得有些无力。
“你何苦为难自己的弟弟!”雷骘理直气壮地责备她。
一阵沉默,夏萱的脸上有些怒气,她紧握著拳头,一副想揍他的模样,但是她的拳头却微微发抖,仿佛被他击中要害似的;他说的没错,对夏勉而言,他家的确比孤儿院舒适多了。“好吧,夏勉放学后,我会带他去你家。”
“那你怎么办?”他看著神情沮丧的夏萱,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
“不用你操心,我会找到供吃供住的工作。”她强装开朗。
“现在景气这么差,工作不好找。”雷骘喃喃自语。
夏萱逮到机会问:“你公司缺不缺小妹?”
“不缺。”雷骘想都不想地一口回绝。
“算我没问。”夏萱像被人剌中喉咙般,声音变得十分痛苦。
雷骘充满歉疚地说:“我去问我朋友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不必了,求人不如求己,我决定自己去碰运气。”夏萱不领情地别过脸。
“好吧,那祝你好运!”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照顾她的冲动。
夏萱不看他一眼,手指僵硬地指著门。“门在那儿,请你高抬贵脚出去。”
“求职栏里有很多陷汫,你要小心点。”雷骘不放心地提醒。
“你快点滚,别妨碍我看报纸。”她激动地下逐客令。
雷骘木然地转身离去,关门声轻轻地传进夏萱耳里,夏萱的脸上反而出现笑容,她赶紧打电话给神田雪子,向她报告八字有了一撇,剩下的那一撇继续依计行事;相信她很快就能达到目的,和夏勉一起住进他家,被他包养一辈子……
三天过去,风平浪静地过去。
雷骘望著落地窗外的大厦,橘子色的夕阳罩住他的脸孔。
他的面容疲倦,仿佛和什么难题挣扎了一整天,不,或许是三个整天。
每晚探望完小云,从医院回到家,他都会到公园去游荡,他总是希望能见到她,可是她却始终没出现过。
怀著落寞的心情走进家里,夏勉非常乖巧,早睡早起,还把自己的衣服用手洗净晾在后阳台,不给他添麻烦;但他却无法不这么想,他以为夏勉是不想见到他,他们之间的话题,除了夏萱,似乎就无话可说。
他看过夏勉的家庭联络簿,上面都有夏萱的签名,他知道夏萱趁他不在,会来他家督促夏勉做功课,不过她绝不会留下来;很明显的,她不想见到他,这应该是很好的结局,可是他的心却隐隐作痛,为什么痛心?他知道原因,但他不愿面对。
一声开门声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看到衣笠雅人走进来,他的眼中有些担忧,他为了避开他锐利的目光,又转过头,佯装在欣赏落日美景;但他知道衣笠雅人绝对会戳破他的伪装,因为那家伙有令人讨厌的个性——唯恐天下不乱。
是的,天下越乱,衣笠雅人才能发挥他身为金田一家后代的本领。
雷骘心不甘情不愿地问:“有事吗?”
“我看到她了。”衣笠雅人一脚跨坐在桌上。
“谁啊?”雷骘提不起劲地问,整个人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躯壳。
“就是快把你气死,却又躺在你床上的女人。”衣笠雅人发出窃笑声。
雷骘无法控制急切的心情,迅速地转身。“你在哪儿见到她?”
“加油站。”衣笠雅人同情地看著他为情所苦的愁容。
“很好,她找到工作了。”雷骘勉强地牵动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衣笠雅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不好,眼圈好黑,而且一直咳嗽。”
“你告诉我这些有何居心?”雷骘觉得仿佛有只大章鱼吸附在他的胸口。
“看你有没有恻隐之心?”衣笠雅人承认自己是不怀好意。
“我已经在帮她养她弟弟和她的狗了。”雷骘冷哼。
衣笠雅人质问道:“你为何不顺便连她一起养?”
“我要和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雷骘从牙缝中逼出冷声。
“她强占你,是你的荣幸。”衣笠雅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别逼我割袍断义。”雷骘高举拳头。
这家伙真像刚吃了一枚炸弹,随时可能气炸,衣笠雅人可不想陪葬。不过,他的心里引以为戒,当初段彬卫和风鹤立都有过跟雷骘一样的情形,足以见得爱情不是个好玩意,沾上爱情就像吃了大麻,明知不好,但是却又拒绝不了诱惑。
不是他看不起雷骘,而是这家伙本来就是“黄铯炸药”中意志最薄弱的,每次他们要去打架,他不是头痛就是手脚冰冷,遇到困难就变成缩头乌龟,他甚至怀疑他不能带给女人x福,所以他不结婚的决定是对的,但是他更怀疑他真的能坚持到底!?
那个叫夏萱的女孩,跟雷骘可以说是天造地设,她的优点刚好弥补雷骘的缺点;可别以为衣笠雅人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包括她和神田雪子的阴谋,他什么都知道。不过他倾向站在她们那边,而且他还要助她们一臂之力。
这不能算是卖友求荣,事实上他会帮夏萱,完全是因为他手中的资料袋,里面是夏萱的身家调查;他很佩服夏萱,觉得像她这样勇敢的好女孩应该得到幸福,就算是他对日本侵华的历史尽一些道义责任吧!
“对了,这是她的调查报告。”衣笠雅人把资料袋扔到桌上。
雷骘看都不看一眼地命令道:“我不想看,把它拿去碎纸机里绞烂。”
“她舅舅侵占她家的财产,而且还染指她爸妈的保险金。”衣笠雅人直说。
“可恶!我要替她和夏勉讨回公道。”雷骘马上就破功,冷漠转为关心。
“她舅舅现在在大陆开拓事业,和养小老婆。”衣笠雅人明白指出。
“你去把他给我捉回台湾。”雷骘拍著桌子下达命令。
“没问题,不过你记住欠我一份人情。”衣笠雅人走向门口。
雷骘被自己打败了,忍不住问:“等等,她在哪里的加油站工作?”
“你把资料袋打开。自然就知道答案了。”衣笠雅人大笑著开门走出去。
堂堂有钱的贵公子居然像个变态狂,偷偷摸摸地尾随夜归女子?这话若是传到“黄铯炸药”那群损友的耳中,不把他们的门牙笑掉才怪;但是雷骘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急切地想知道她住在哪里?晚上会不会踢被子?
听到夏萱不停的咳嗽声,他真想扑上去,用他的外套盖住她,给她温暖,可是他不敢;他暗暗责怪爸妈,把他生得那么高壮,却忘了给他生一粒胆。
随著她来到公园,看著她从隐密的灌木丛中取出睡袋,然后走向溜滑梯的空隙里,他的背脊不禁升起一阵寒意……
难怪她会咳嗽,难怪她眼圈发黑,原来她夜宿公园!在治安那么坏的台湾,她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生命!?
“你在这儿干么?”雷骘受不了良心的折磨,站了出来。
“跟你无关。”夏萱佯装吓一跳,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在跟踪她了。
“你该不会在这儿睡觉吧!?”他以严肃的口吻压抑心里的担忧。
“有何不可!又不用花一毛钱。”夏萱迳自打开睡袋。
雷骘咆哮道:“亏你头脑那么好,从小到大都拿第一名……”
“慢点!你怎么知道我的成绩?你调查我是不是?”夏萱比他更大声。
“我是为你好才调查你,你知不知道你舅舅侵吞了你家的财产?”
多亏了衣笠雅人在报告上动了手脚,把夏萱的存款涂改成零,让雷骘信以为真,以为她袖里只有清风;其实她和夏勉的存款加起来有五十万,但她宁可来公园喂蚊子,这不是因为她有爱心,而是她很贼……
“知道又能怎么样?”夏萱不在意过去,她想追求的是未来。
“去讨回来呀!”雷骘看不惯她不积极的态度。
她钻进睡袋里。“我会去讨,不过我现在只想睡觉。”
“你不能睡这!”雷骘弯下身,用力把她从睡袋里拖了出来。
“公园又不是你家开的,除了马市长,你没权利赶我走。”夏萱大叫。
“跟我走。”他强拉著她,经过单杠时,她的手臂紧缠著单杠。
“你别拉著我,男女授受不亲。”夏萱狠劲地咬他一口。
雷骘痛得松手。“算我求你,我出钱让你住旅馆。”
她失望地说:“谢谢你的美意,我不接受。”
雷骘试著用平稳理性的语调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我想跟夏勉在一起。”夏萱垂下眼睫,羞怯地回答。
雷骘沉吟半晌,很勉强地同意。“好吧,你就跟夏勉挤一张床睡。”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会帮你打扫家务,不会白占你的便宜。”
“你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投降!”雷骘捉住那丝怪异的微光。
夏萱一脸的天真无邪。“冤枉,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先声明,你若在半夜偷袭我,立刻滚出去。”雷骘毫不客气地警告。
“你若是害怕,晚上睡觉时把门锁起来,再放张椅子挡著不就好了。”
“我会这么做的。”他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
万岁!万岁!中华民国万万岁!夏萱心里高兴地呐喊。
神田雪子说的一点也没错,雷骘果然不难对付,望著他走在前头的背影,虽然看起来很轻松,不过她相信他现在脸上一定有懊悔的表情;真是可怜的大笨蛋,谁教他自己要引狼入室,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为未来赢得胜利而欢呼……
第六章
雷骘瞪著天花板发呆,房门却故意没锁。
他真卑劣,表面上一脸道貌岸然,身体和心情却是蠢蠢欲动。
一声开门声传入耳里,他紧张得全身神经紧绷,佯装熟睡地合上眼;苦候多时,她并没有进来,反而传来一阵流水声。
这女人在搞什么鬼?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洗澡,分明是有意勾引他偷窥;他劝自己别理她,可是他的双脚不听使唤地落到床下,拉著他的身体慢慢地往浴室移动……
果然如他所料,浴室门并未关上,橙黄铯的灯光从门缝里泻了出来,他忍不住拉长脖子,身体躲在墙后,从门缝里偷看进去:她穿著整齐的衣服,背对著门口,他偷偷地用头把门缝抵开扩大,失望写在他脸上。“你在干什么?”
“洗衣服。”夏萱回过脸,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难道你不能白天再洗?”雷骘扬起眉,极度不满意地责备。
她继续搓洗著衣物。“白天我要上班,而且脏衣服放久了会长霉。”
“不差一个晚上的时间,麻烦你快去睡,我被你吵得无法入睡。”雷骘说。
“就快洗好了,你再忍耐五分钟就行了。”夏萱照洗不误。
雷骘突然面红耳赤地大叫。“你干么洗我的内裤!”
“夏勉在睡觉。”夏萱食指放在唇中,做出要他小声的手势。
“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鸡婆!”他眼中燃烧著怒火,走出浴室。
既然睡不著,去看电视好了,他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放著枕头和薄被,这个女人故意不跟夏勉同房,摆明了是要让他有机可乘;太可恶了,他应该立刻转身回房间,但他的脚又来了,带领著他的身体往单人沙发坐下。
不一会儿,夏萱把衣服晒好,来到客厅,对他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你干么睡沙发?”雷骘忍不住地问,表明怀疑她别有用心。
“夏勉的睡相不好,我不想被他的脚打到。”夏萱神色自若地褪掉牛仔裤。
雷骘瞠目结舌,感到热血沸腾。“喂!你在做什么!”
“准备睡觉。”她又褪掉上衣,穿著胸罩和内裤钻进被里。
“你平常是这样睡觉的吗?”雷骘百分之百相信她是在向他卖弄风情。
“天气这么热,脱衣服睡比较凉快。”夏萱十足地说谎。
“你不会开冷气机是不是?”雷骘站起身,打算去开冷气。
“我有踢被的习惯,开冷气睡会感冒。”夏萱懒洋洋地解释。
他压低声音指责。“你分明是有意勾引我!”
她背过身体,不理会他的怒气,安然地合上眼。“晚安了。”
“你不能这样睡,夏勉看到会流鼻血。”雷骘硬是将她的被子掀开。
“我是他姊姊,他见怪不怪,倒是你大惊小怪。”夏萱欲盖弥彰地掩胸。
他把放在桌上的衣服扔到她身上。“把衣服给我穿上!”
“有没有搞错?你要穿我的衣服?”夏萱冷笑嘲讽。
“你别跟我嘻皮笑脸,限你在一分钟之内把衣服穿好回房睡。”
“我偏不,我们说好的规则里,不包括这一项,你别想藉机赶走我。”
夏萱的嘴角泛起不甘示弱的笑容,这抹微笑有如蒙娜丽莎的微笑,有高傲、有满足、有得意又富女人味,仿佛是勾引又仿佛是嘲笑,似乎是在考验他薄弱的意志,令雷骘大为光火。“剩下三十秒,你再不穿衣,休怪我不客气。”
“打女人的是小狗。”夏萱毫无畏惧的模样有如火上加油。
“你自找的!”他一手把她拉起来,坐到沙发上,按住她的臀部。
“你想干什么?乘机摸我屁股吗!”夏萱对他的行为大加挞伐。
雷骘往她翘起的臀部,用力打下去。“我才没那么下流。”
夏萱跳起来,一手捂著疼痛欲裂的臀部。“你好过分!居然来真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快把衣服穿上。”雷骘的眼中有深深的懊悔。
她看透他的眼神。有恃无恐地别过脸。“不要!”
“你……”雷骘火冒三丈,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夏萱贼眉贼眼地回过脸,一脸挑衅地问他。“我怎么了?”
“你快把我逼疯了,你知不知道?”他双手掩脸,发出痛苦的哀嚎。
她心软地说:“拜托你别一副痛苦的模样,我看了会很难受。”
她坐到他身旁,像安抚小土狗般轻抚著他柔软的发丝,她之所以会这么大胆,完全是神田雪子教她的;神田雪子是学医的,对男人的身体结构比她清楚,她说只要她穿著内衣裤,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保证他很快就会弃械投降。
这方法虽然好用,可是她实在不忍心见他痛苦的模样,喟叹一声,她正想伸手去拿她的衣服。不再折磨他。但他却突然抱住她的腰,沙哑著嗓音向她诉苦。“我才难受,我想要你,却又不能要你。”
夏萱羞红了脸说:“为什么不能?我保证不会拒绝。”
“你知不知道你不拒绝的后果会是什么吗?”他的眼中有急切的渴望。
“知道,但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娶我。”夏萱说谎,表情却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雷骘屏住呼吸,深怕他的心脏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自愿投怀送抱,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夏萱鼓起勇气。
“不可以,这对你和你未来的老公都是不公平的。”雷骘摇头。
她难以相信似地闷哼了一声,每个男人都只想到自身利益,希|奇+_+书_网|望自己是女人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而不曾考虑过会不会是女人生命中最后一个男人,他却背道而驰;她很高兴他有以她为重的观念,但在她心里,早就决定他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但现在她还不能告诉他,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再说实话,她爱他,她要他养她一辈子!她真贼,不过谁教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老是以身体不适的借口搪塞她。“你能告诉我,现在这个社会,有几个女孩在结婚时还是c女?”
雷骘注视著她说:“我不知道,但我担心你会后悔。”
夏萱舔了舔干涩的唇。“我不会,我想要你。”
“现在?”雷骘迷惑地望著她,总觉得她别有用心。
“除非你不想要!”夏萱扳开环在腰上的手,厌烦他的犹豫不决。
雷骘兴奋地将她抱起来,往温柔乡走进。“我要,我想要到快发疯了。”
用脚推开门,再用脚关上门,四片唇瓣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合而为一。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夏萱的手像怕他反悔似的,急急伸进他的睡衣里,掌心感受到他炽热的肌肤,她才放下心中大石;此刻的他已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她好想欢呼!她终于突破他的理智防线,今晚将成为他人生最大的转捩点,同时也是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关键点,她满心欢喜地期待著……
在她手心的爱抚下,雷骘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控制,但他回不了头了,他全身悸动著,为渴求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而颤抖;这样的情形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也从不知道体内会有如此强烈的需求,他的坚挺在裤里紧绷,好像快要爆炸似的。
他不是不知道,身下的女人处心积虑地勾引他,绝不是像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只是要一夜情而已,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他的手才不管他的理智警告,急切地褪去她身上最后两道防线,然后又快速地褪去自己身上的累赘,再扭开床前的小灯,他要好好地欣赏她甜美的娇躯,他要好好地看清她脸上陶醉的表情……
夏萱赶紧背过身子,羞怯地央求。“拜托你,把灯关掉。”
在床上,男人习惯做发号施令的主宰者。“我想看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我的胸部很难看。”她对自己的身材没有信心,深怕他反胃。
“一点也不会,我觉得它们非常好看。”雷骘硬是扳过她身体。
夏萱一脸娇羞地问:“你难道不觉得太小了,该去做隆|乳|手术?”
“不许去做,我喜欢它们现在的样子。”他愉悦地抚摸她的双峰。
“我一直很担心,你会因为我的胸部不够大而嫌弃我。”夏萱挺起胸部满足他。
“才不会,我爱死你……的胸部了。”雷骘赶紧补充说明。
在漫长艰苦的一生中,他们俩首次感到平静,他们彼此觉得对方的身体是自己的归宿,她的柔软和他的强壮是如此相配,仿佛彼此是为对方而生,唯有结合,才能得到完整,他们互相凝视,看到对方的眼中都有绵绵情意……
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神田雪子说,厉害的女人就是懂得把握机会,在男人意乱情迷之际,果决地说出心里的话:因为男人在这时通常不会用大脑,而是用身体思考。夏萱呢喃地要求道:“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你想说什么?”他像被当头棒暍似的,脸上出现防备的神情。
“你别误会,我不会逼你跟我结婚。”夏萱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解释。
雷骘虽然面色凝重,不过他的手却依然在她身上游走。“那你要什么?”
“跟我一起养夏勉,直到他上大学为止。”她退而求其次。
雷骘眉头皱起来,双眼眯细。“他上了大学之后呢?”
“我会带他离开,不再打扰你。”夏萱果断地说,避免他起疑。
“你打算跟我同居七年!”雷骘若有所思,显然他觉得七年太长了。
她不得已地又退了一步。“如果你觉得太长,那等到夏勉上高中就行了。”
“好吧,到时候你二十五岁,找个好男人应该不难。”他勉为其难地答应。
“谢谢你。”夏萱心里想他作梦,他休想在四年之后一脚踢开她。
“我才应该谢你。”他低下头,含住一颗樱桃细细品尝。
她在他臂弯中战栗。“你谢我什么?”
“你带给小云欢笑。”雷骘故意把这次当成是回报。
“我最希望的是,也能带给你欢笑。”夏萱真心地希望。
“我的确很快乐,就目前来说。”雷骘的手覆盖在她的湿热上。
夏萱屏住呼吸,悄悄地为他分开双腿,她要毫无保留地带给他最大的快乐,随著他的手指旋转,g情的热潮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将她推开再推开;她好喜欢这种甜蜜的折磨,她的手指忘情地陷入他的背部,在他背上留下深情鲜红的抓痕。
一声又一声的呻吟,从她火烧火燎般的灵魂深处发出来。她合上眼,感受他所制造的魔法,她觉得自己好想哭喊;幸福确实是会让人做出异于平常的疯狂反应,她快受不了了,她全身因渴望更多的温柔而痉挛……
这时,他突然离开她,快速地跳下床,走向偌大气派的书桌,打开抽屉,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资料袋,是衣笠雅人给他关于她的调查报告,里面还多放了一个小纪念品,他原本是嗤之以鼻,现在他才明白衣笠雅人的用心良苦。
对他的举动,夏萱感到不解和担忧。“你在干什么?”
“戴保险套。”雷骘坐在床边,背对著她做好安全防护。
“原来你对我早有企图!”夏萱心里暗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是我,是衣笠雅人的阴谋。”他回过身,重新点燃她的热情。
“他怎么知道你有需要?”她的身体有如期待被发掘的温泉,又热又湿。
他以极缓慢的速度深入她的甜蜜。“他是名侦探,最喜欢观察别人。”
“啊……”突来的疼痛使夏萱惊喘,双腿不由地紧紧夹起来。
雷骘轻吻著她皱拢的双眉。“忍著点,会有点痛。”
她气若游丝般地追问:“雷骘,你以前有没有经验?”
他没信心地说:“你是第一个,不瞒你说,我有点紧张。”
“你很棒,用不著紧张。”夏萱露出鼓舞的微笑。
“你又没经验,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棒,还是假的棒?”
“真的,我对天发誓。”夏萱高举著双手,一副被他征服的样子。
“不要用手,要用脚发誓。”他高深莫测地说,眸里闪过一丝顽皮的促狭。
“啊?为什么?”夏萱放下手,不明究理地照著他的话,抬高双脚。
“这样我才能跟你完美的结合。”雷骘往里一挤。
“啊……”她不能克制地尖叫一声。
雷骘又是难过又是责备自己笨手笨脚。“你还好吧?”
夏萱吁了一口气,慢慢地将不适的感觉排出体内。“痛死了。”
“要不要我停止?”看她那么痛苦,雷骘担忧尺寸不合带给她极大的伤害。
夏萱扭动著臀部诱惑他,让他无法自拔地陷入。“不要,我要你继续。”
“你真是个坚强勇敢的女人。”雷骘露出愉快的心情进攻。
“我的确是。”她紧紧地抱住身上强壮的躯体。
当他们的呼吸渐渐回复正常,两人的身体像刚冲了热水澡般湿滑。
这是个完美的句点,夏萱一脸甜蜜地靠著雷骘的胸膛,她的j计得逞了;不过这不是让她快乐的原因,而是他,他的温柔、他的g情,让她快乐、让她发疯。她记不清楚自己喊了他几次名字,但她却记得她的心里至少说了十次——我爱你。
就在睡意即将爬上她的眼帘时,他突然起身,她眼睛陡地一亮,望著他强健的身躯,一股欲望贯穿四肢百骸,她舔著干涩的唇问:“你要去哪里?”
“洗这个。”雷骘不好意思地指著像水球的保险套。
“这个不是用完就丢的吗?”夏萱纳闷道。
“我还想再要一次,可是只有这一个可以使用。”
“你那个朋友,为什么不多替你准备一些?”
“因为他瞧不起我,以为我是绣花枕头。”
“他错了,我会替你作证。”夏萱的嘴角正泛起甜笑。
但笑容突然变得僵硬,她万万没想到雷骘在走出房间时,居然会抛下如此没良心的绝情宣言——“明天早上,我们来签约,白纸黑字,免得到时候有人反悔。”
原本她以为她会伤心欲绝,但她没有。这是一场战争,他以为只要做好防卫,他的城堡就不会被她攻破;其实她人并不在城墙外,她已经在他家里,甚至在他心里,是他自欺欺人,不敢承认他已打开城门。
这就像木马屠城记,看起来无害的木马就是她的伪装,等他发觉上当时,她已经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夏萱听见流水声,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七点半了。
原来是雷骘在洗澡,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从浴室里传来好有朝气的歌声。
糟糕,夏勉好像还在睡觉,她赶紧跑到客厅,见四下无人,迅速地穿好衣服,把夏勉从床上挖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到厨房煎荷包蛋;夏勉这时也在他房里附设的盥洗室里刷好牙洗好脸穿好衣,懒洋洋地坐在餐椅上。把桌子当鼓般拿著筷子敲。
夏萱不以为意,以为夏勉是在催她快一点,他上学要迟到了;这个小坏蛋,自己睡晚了,居然把矛头指向她?若不是她此刻心情太好,她肯定会冲到餐厅,把他的小耳朵拧一圈,让他知道谁才是姊姊!
端著放著荷包蛋的盘子,走向餐厅之后,她才发现夏勉的眼圈好黑,一副昨晚没睡饱的样子,而且他眼中有怒火,这股怒火还是朝她喷来,她想不出来自己做错了什么,唯一的错就是她上车没买票。“夏勉,你脸怎么这么臭!”
夏勉抱怨地说:“这都要怪你,昨晚吵得我睡不著。”
夏萱心虚地转移话题。“快吃,吃完了快去上学。”
夏勉贼头贼脑地盯著她脖子看。“姊,你的脖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夏萱实在拿弟弟没办法,因为他的贼是得自她的身教。
“有好几块地方红红的。”夏勉百思不解地说,眼中却有不明的担忧。
她佯装不当一回事地说:“被蚊子咬的,擦点药膏就没事了。”
“姊,你昨晚干么在他房里一直尖叫!”夏勉又重回旧题。
夏萱心虚地避开弟弟的目光。“有蟑螂,你知道我是最怕蟑螂的。”
夏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害我白担心,以为你是被修理了。”
“谁不想活了敢修理你姊姊?”雷骘只穿运动裤,光著上身从浴室走出。
夏勉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昨晚打我姊姊。”
“那你为什么不来救她?”雷骘不露痕迹地反诘。
夏勉贪生怕死地说:“我不敢,我有自知之明,我打不过你。”
“这样不好,你是男生,保护女生是男生的天职。”雷骘晓以大义。
夏萱目光幽幽地看著雷骘,她爱对人了,他不仅有钱,长得英俊,而且还非常有男子气概,昨晚甜蜜的回忆涌上心头,全身一阵酥软;若不是夏勉这个电灯泡在,她现在肯定会要他再表现一次昨晚英勇神武的体能,做一百下伏地挺身。
从她的眼中,雷骘看到欲火,这使得他心跳加速,他跟她一样想要,但是夏勉怎么办?总不能叫他把荷包蛋拿在手上,在上学的途中边走边吃吧?所以他只好做深呼吸运动,努力压制体内的欲火。
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存在,夏勉低著头,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吃荷包蛋,可是眼皮却向上扬,两颗眼珠忙碌地跑来跑去,一会儿看姊姊,一会儿看雷大哥;啊哈,他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快要有姊夫和外甥了。“我懂了,以后我再听到姊姊尖叫,我会拿拖鞋进去打蟑螂。”
“蟑螂?”雷骘看到夏萱朝他使眼色,恍然大悟,不过他很不高兴,她居然把他比喻成大蟑螂,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其实她比他更像蟑螂,她有打不死的个性,但他委屈自己地说:“没错,昨晚的确有只大蟑螂跑到我床上。”
“雷大哥,你的背怎么了?”夏勉起身时,不小心瞄到雷骘的后背。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夏萱赶紧抓住弟弟的手,把他拖到门前去穿鞋。
夏勉不服气地说:“我是关心你们。”姊姊的穷紧张让他更加确定昨晚发生大事了。
“昨晚有只猫跑进来,是猫捉的。”雷骘干笑地解释。
“昨晚真热闹,有蟑螂,有猫,有狗,这间屋子都快成了动物园。”
“动物园里不会展示蟑螂,难怪你常常考不到一百分。”夏萱乘机教训弟弟。
“我去上学了,你们两个继续跟猫和蟑螂打架吧!”夏勉把门用力关上。
雷骘摸著下巴沉思。“你觉得他是不是知道我们昨晚……”
“你也快去上班吧!”夏萱言不由衷地催促。
经过一晚的缠绵,雷骘现在已经很清楚她的眼神和她的声音代表什么,他望著她羞红的脸,他的眼中却有犹豫;她一直在等待,给他机会改变心意,但他却想到那个保险套已经不能再用了,为了安全的理由,他决定去上班。
夏萱噘著嘴,走进浴室里,她需要冷水浇熄不能自己的欲火。
不过,她故意不关门,但是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在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破碎,强烈的失望啃蚀著她的心。
他的意志比神田雪子想像得坚强,她不由地担心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在她付出一切之后,如果他仍是不要养她,她该何去何从?
天啊!她不敢想下去,这个问题太可怕了,她必须去见神田雪子一面,是她想出来的点子,她应该有办法防止最可怕的结果发生;她正一脚跨出浴缸,门铃却突然响起,她赶紧裹著浴巾去开门,来的人居然是神田雪子。
不过,神田雪子另有要事,连听她吐苦水的时间都没有,站在门外,把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塞在她手上,便翩然地搭电梯离去。夏萱好奇地拆掉包装纸,打开一看,好多迷你美国国旗,这要干什么?她拿起一个,才发现原来是情趣用品。
神田雪子送这玩意儿是什么意思?她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神田雪子晚来了一步,如果是在昨天晚上送来就好了,至少今天早上还可以……真是羞羞脸,一想到昨晚的g情,连烦恼都被她抛出脑袋,她骂自己——色女!
穿上轻便的衣服,关上门,她决定去看雷云,这是她每天早上的例行工作。
坦白说,雷云虽然不再插鼻管。精神看起来也十分饱满,可是她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坏。夏萱曾去问过忠叔,为什么雷云还不能出院?忠叔以医院有完整的医疗设备搪塞她,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并没有追问。
经过大厅附设的花店橱窗,夏萱被艳红的玫瑰花吸引住,她想到雷云好可怜,不能跟她一样谈恋爱。但她想将她的喜悦分给她:所以她走进花店,一口气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花,一朵二十块,她拿两千块给店员,大声地说不用找零,这是她第一次付帐给小费,她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当有钱的少奶奶。
“夏萱!你昨晚用什么保养品?”雷云对红玫瑰花只道了声谢谢而已。
“我的脸怎么了?”夏萱感觉到她有心事,不免担忧她的病情有坏消息。
雷云仔细端详她的脸,仿佛在找什么似的。“变漂亮了。”
“哦?”夏萱摸著自己的脸,没有什么改变嘛。
“是什么牌子的保养品?快介绍给我用。”雷云爱美的要求。
夏萱心虚的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