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了,你昨晚根本没睡多少。”雷云直截了当地拆穿她的谎言。
“你怎么知道?”夏萱脸色煞到鬼般变白。
雷云目光紧锁她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有好多血丝。”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无话可说。”夏萱默默地点头。
“你昨晚为什么没睡?是不是在做坏事?”雷云严厉的语气像个法官。
夏萱感到背脊一阵寒意。“只有一件坏事,打了一只大蟑螂。”
“那只蟑螂肯定是公的。”雷云话中有话地一口咬定。
夏萱尖声地问:“小云,你到底想说什么?”
雷云斩钉截铁地说:“你已经不是c女了。”
“乱讲!”夏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发出哀哀的叫声。
“我们两个一起对天发誓。”雷云抓住夏萱的手,态度非常坚决。
“算我怕了你。”夏萱连忙抽回手,她可不想在没嫁雷骘以前被雷劈死。
雷云重重地叹气。“看来我哥真的没指望了。”
夏萱别有用心地说:“还有一个可能,如果他不计较c女膜的话。”
雷云不大相信地问:“假设我哥不计较,你真的会移情别恋吗?”
“如果你哥愿意养我一辈子,我马上答应。”夏萱的表情十分认真。
“养你一辈子还不简单,不用我哥出钱,我也做得到。”雷云却当她在开玩笑。
“那我嫁你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夏萱勾引似地眨了眨眼睫。
雷云捂著嘴,看样子是被她逗笑了,可是她的笑法却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她都是抱著肚子,开怀地大笑。夏宣心里起了疑,她为什么不敢大笑?大笑会带给她痛苦吗?夏萱正想追问,但被雷云抢先一步。“昨晚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
夏萱掩饰地说:“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快被我气死的男人。”
“他不是讨厌你吗?”雷云感到不可思议,冤家变亲家。
“他终于发现我可爱的一面。”夏萱自鸣得意。
“谁有可爱的一面?”雷骘这时走了进来,手里也拿了九十九朵红玫瑰。
“真巧!”雷云发出惊叹声,她还不知道全天下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雷骘根本无心上班,他人到公司,心却留在家里。办奇+shu¥网收集整理公室里的椅子还没坐热,便急急地下楼招计程车赶回家,然后失望地发现她不在,但却看到床头的桌上有一盒情趣商品,他迫不及待地想拿出来使用,不过总要先找到她;他猜想她应该是来看小云,在经过大厅的花店时,他的心情和想法跟夏萱完全一模一样。
如果雷云不是这么兴奋,急于介绍他们认识,以她的聪明,不难想到这两个人的默契,不仅是同样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而且红玫瑰代表爱情,两个人同时谈恋爱,这才是值得注意的地方,只可惜她没想到这点,但离想到已不远了。
“这位小姐是……”雷骘装傻的演技还不错。
“她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夏萱。”雷云没有察觉出来,这两个人都是演技派。
“你好,夏小姐。”雷骘伸手握住夏萱的手,还故意用食指搔痒她的掌心,想考验她的定力是不是坚不可摧。“很高兴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夏萱用指甲报复地插在他肉里。“久仰大名,雷先生。”
“哥,你去把花插起来。”雷云刻意支开雷骘。
“我去好了。”夏萱想去浴室洗把脸,冷却脸上的热度。
“我妹妹命令的人是我。”雷骘也一样,他也需要冷水降温。
雷云见哥哥走进浴室,压低声音问:“夏萱,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看起来很优秀。”夏萱小声回答,雷骘此刻的耳朵一定像兔耳般拉长偷听。
“有没有比你的他优秀?”雷云一副要分出高下才满意的模样。
“一样优秀。”夏萱毫不考虑地脱口而出。
雷云不满意地噘嘴。“又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一样!”
夏萱哑口无言,幸好护士适时走了进来。“雷小姐,吃药的时间到了。”
待雷云吃完药后,雷夫人突然出现,三人一起陪著雷云度过愉快的早上,然后夏萱先,雷骘后,离开医院的间隔不差过五分钟。这时,雷云总算看出端倪,向妈妈求证,雷夫人把来龙去脉全告诉小云;母女俩同样衷心地期盼这对自以为戏演得很好的情人,能早点开花结果……
第七章
时间过得好快,七十天匆匆地从指缝间溜走。
最近,夏萱一直愁眉不展,她的月事从来没有间隔这么久不来。
她跑去问药局,药剂师叫她买验孕纸回家试验,测试结果如果浮现两条线就表示她中奖了。
一回去,刚放暑假的夏勉坐在客厅里打电玩,对她视若无睹;最近他突然变成不定时炸药,谁碰他一下,谁就倒大楣,连小土狗见到他都退避三舍。夏萱懒得管他,只要他暑假作业按时写,她没理由不让他放松读书压力。
夏萱咬著手指,如临大敌般紧盯著验孕纸,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怀孕?他每次都有用美国国旗包住,照道理说,她绝不会中奖;但她的心情很矛盾,其实她希望中奖,母以子贵,到时候她就能随著她的孩子,一起被他养一辈子。
看著验孕纸上第二条线逐渐明显,她惊讶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这怎么可能?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个大好消息要尽快告诉神田雪子,由她来决定要不要告诉雷骘;她的手正放在门把上一扭,“砰”地一声,她的头上突然多了好多只飞鸟围绕。
就在这个时候,夏萱没注意到验孕纸掉在地上,她一边抚头,一边瞪著把门往里推的夏勉。怀孕使她不知不觉地心情浮躁,再加上夏勉鬼鬼祟祟的样子,那个烦闷的躁气一下子涌到她喉咙。
夏勉好奇地问:“姊,你躲在厕所里干什么?”
夏萱没好气地说:“没事,你不要有事没事就偷窥我的举动。”
“我才没偷窥,是你自己作贼心虚。”夏勉解开裤炼,对著马桶发射。
她两手掐住弟弟的肩膀。“夏勉,你是不是皮在痒?要不要我帮你抓?”
夏勉浑身不自在似地抖动肩膀。“拜托你,别偷看我的小鸡鸡。”
“小鬼,你别忘了以前是谁帮你洗小鸡鸡。”夏萱冷哼。
他忘恩负义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只求你离我远一点。”
“谁稀罕看你的小鸡鸡。”夏萱感到一阵鼻酸,真的是往事如云烟。
“我的是不稀罕,雷大哥的才好看。”夏勉恶毒的讽刺。
她用力揪著夏勉的耳朵。“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好痛!你快放手!”夏勉从耳根胀红到脸颊。
看到夏勉痛苦的表情,夏萱心软地松开手,这时她才感到弟弟变了,以前他很少顶撞她的话,而且在今天以前的这几天,他几乎一天说不到五句话,他是怎么了?气她忽略他?吃醋她跟雷骘要好?她摇了摇头,这两个答案都不对,他比她更爱缠著雷骘,他们两个都是等他熟睡之后,才能偷偷摸摸地进行联谊活动。
她不懂他会有什么心事,每天只要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好了,不过他这几天好像食不下咽;天哪!她居然用了“好像”这两个字,真是失职。
她虽然感到内疚,但夏勉说了不该说的话,理应受到惩罚,至于他的心事,等他心平气和之后再问清楚。“立刻给我用肥皂刷牙,把不干不净的胡说全刷出来。”
“我没胡说,你在雷大哥房里干什么,大家心里有数。”
“大人的事,你最好有看没有到,别多嘴。”夏萱羞得无地自容。
“我什么时候可以当花童?”夏勉知道这个问题会让姊姊心花朵朵开放。
“时间不是我能决定的,要问雷骘。”夏萱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浴室。
“姊,你结婚时,可不可以请我同学小芬当花童?”夏勉尾随在后。
夏萱眉头皱起来。“小芬是你的心上人?”
夏勉一脸青涩的甜蜜。“我跟你一样坠入爱河里。”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你的成绩单呢?”
“在学校,我忘了带回来。”他的眼神明显地闪烁不安。
“你这次是第几名?你老实回答。”夏萱明白夏勉是故意忘记。
“第八名。”夏勉自诩做诚实的华盛顿,但夏萱可不想做华盛顿的爸爸。
“你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学什么大人谈恋爱,你欠揍!”夏萱真是气炸了,她放弃保送台大的机会,为的就是希望弟弟争气,可是他却彻底伤了她的心;她不能原谅他,她要把他的屁股打成猴子屁股,让他知道痛改前非。
两人绕著桌子跑,夏萱不敢从桌上横过身去捉夏勉,她现在有孕在身,要小心为妙,这时雷骘刚好走进门,夏勉仿佛见到救星般,赶紧躲到他身后。“雷大哥!救命啊!姊姊发疯了!”
夏萱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说:“你叫神也没用,我今天非得好好地揍你一顿不可!”
雷骘一把抱住她,夏勉乘机溜进房里。“干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不学好,居然谈起恋爱来。”夏萱伤心的怒骂。
雷骘笑著说:“没事,我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曾动了凡心。”
“你不是说你没恋爱经验!”夏萱莫名其妙的有了醋意。
“我是单恋老师。”雷骘曾暗恋过一个非常关心他健康的女老师。
那个女老师,现在浮现在他眼前,他才猛然发觉她并不美,不过她有一双和夏萱一样乌溜溜的大眼睛,他还记得老师都是骑脚踏车来学校,这点跟夏萱也一样,或许这就是他喜欢夏萱的前因。
夏萱不甘心地说:“不行,我不能任他荒废学业。”
“没那么严重,恋爱有时反而能刺激上进心。”雷骘反驳道。
“你别拦我,我是他姊姊,我有责任导正他走向正途。”夏萱坚持。
雷骘婉转相劝。“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我不希望我的屋檐下有小人。”
夏萱冶声道:“你忘了,你曾打过我的屁股。”
“你还想不想再被打?”雷骘的心头燃起一把欲火。
“上床后再说。”夏萱在他的怀中微微一颤。
雷骘放开她,眼里有迫不及待的兴奋。“好,我赶快去洗澡。”
夏萱娇羞地把他推进浴室。“我去跟夏勉沟通,你慢慢洗。”
“答应我,要用爱的教育。”雷骘不放心地再次提醒。
夏萱站在门外发呆,她终于从他口中听到爱这个字,不过她更希望他用别种方式说。
转过身,她走向夏勉的房间,出乎意外地夏勉并没锁门,看在他知错的分上,她的怒气全消,推门进去,坐在铺了卡通图案的床单上;雷骘不仅对她好,对夏勉的好也可见一斑,她真希望这种好能延续下去,直到永远、永远……
原来小芬到加拿大的外婆家过暑假,夏勉得了相思病,所以茶不饮,饭不食,觉不睡,其中最后一项症状,就是害夏萱和雷骘露出马脚的关键,夏萱费了好多唇舌才抚平夏勉的烦恼,并得到夏勉保证下学期拿第一名。
夏勉入睡之后,回到雷骘的房间,夏萱立刻感到气氛不对劲,雷骘站在落地窗前,房里并没开灯,唯一的光线是窗外射进来的路灯;不过他宽广的肩膀挡住大部分的光线,黑暗罩住他的脸孔,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但空气中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
夏萱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向他,怯怯地问:“你怎么了?”
“这东西是谁的?”雷骘将紧握的拳头张开,手上拿著一张验孕纸。
“我的。”夏萱觉得像是有只八爪章鱼紧抓住她的胸口似的,令她无法呼吸。
“你怀孕了!”雷骘狠狠地指责她,仿佛她做了天大的错事。
夏萱难过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中奖!”
“你说谎,你一定有在保险套上动手脚。”他气得咬牙切齿。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夏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声音止住。
雷骘伸手抓住她的臂膀,双手陷入她肉里用力摇晃。“你怎么不说下去!”
“保险套是我朋友送我的。”在他有力的摇撼下,她感到头昏眼花。
“哪个朋友这么有心机?”雷骘认定她所说的全是脱罪之词。
“对不起,我不能说,说了等于是出卖朋友。”夏萱宁死不屈。
他轻蔑地瞪著她。“你真会演戏,把我骗得晕头转向。”
“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演戏,我是真心地爱你。”夏萱急声解释。
“很有趣吧,你看我这么笨,一定觉得自己很厉害。”雷骘听不进去。
“我没有……”夏萱摇头,眼泪甩到他的脸上。
雷骘嫌恶地放开她。“你故意怀孕,目的就是要我养你一辈子。”
她跌坐在床上,胃部翻搅。“别再说了,我会遵守四年的合约期限。”
“你休想!你立刻给我滚出去!”雷骘眼中冒火。
夏萱双手撑床,用力地站起身。“好吧,我马上带夏勉走。”
现在的局面,是她作梦也没想到过,她原以为未来也会像这七十天一样,是在甜蜜和平静中度过,甚至还有喜悦和期待。
她太天真了,以为他会跟她一样高高兴兴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显然她错了,神田雪子也错了,她们低估了雷骘不婚的决心;她感到慌乱,但并不气馁,至少她以后有伴,有夏勉和他们的孩子可以作伴……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雷骘不肯善罢甘休。“夏勉留下来做人质。”
“人质?你说什么?”夏萱颤著唇,全身都在发抖。
雷骘绝情地要胁。“你去堕胎,拿医院证明来交换夏勉。”
“我不要,我保证不会利用孩子向你要一毛钱。”她苦苦恳求。
雷骘无动于衷地说:“你的信誉跟放羊的孩子一样,我再笨也不会再被你骗。”
“求求你!只要你肯放我的孩子和夏勉一条生路,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对你的身体已经没兴趣了,事实上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吐。”
“别说那么狠的话,好伤人……”夏萱的声音近乎破碎。
“是你先伤了我的心,亏我这么信任你。”雷骘反咬她一口。
夏萱哑口无言,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夏勉的房间,把自己少得可怜的衣物装进背袋,虽然他曾送过她很多昂贵的衣服和首饰,但她不想带走,怕触景会伤情。
她背起背袋,脚下像被钉了很多钉子,又痛又难受地走向门口;一打开门,忠叔的手正要举向门边的电铃。“这么晚了,忠叔你有什么事?”
“小云小姐,她快不行了,她想见你和少爷最后一面。”
雷骘和夏萱坐进忠叔开的车,火速赶往医院。
车里的空气闷热,忠叔用眼角瞄了一眼旁座的雷骘,又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的夏萱,这两个人的脸上都有哀戚的表情,不过还有一种怪怪的神情;忠叔困惑地蹙拢眉头,他是雷夫人派来观察注意他们之间进展的侦探,对他们从敌对到相爱的情形,自然是了若指掌,但他不明白他们在生什么气?为什么而吵架?
情人之间的口角,在所难免,忠叔心想应该很快就会和解;不过他又想起刚刚看到夏萱时,她好像背著背袋要离开的样子,是她自己要走,还是少爷赶她走?他比较担心会是前者,因为他了解少爷,他的意志力不如夏萱。
到了医院,两人分搭两部电梯而上,雷骘的电梯先到,他不等她就直接走进加护病房;他很讶异母亲的脸上并没有显露悲伤,母亲变坚强了,他记得父亲和大哥临终前,母亲哭得浙沥哗啦,是她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还是受到夏萱的感染?
小云也是一样,她一脸平静地迎接死神来带她走。他也记得小云以往每次被送进加护病房,总是一脸的惶恐不安,现在却能够坦然面对,是因为她看开了?还是也是受到夏萱的感染?
她们都变了,变得跟夏萱一样坚强而勇敢,夏萱带给他们一家人欢笑,包括他在内,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无法原谅她擅自作主,她故意怀孕,故意接近他的家人,说穿了都是为了钱,只要有人肯出钱养她一辈子,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才不做冤大头,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他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看到夏萱走进来,雷云没好气似地说:“你们两个好坏。”
雷骘和夏萱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尽快赶来了。”
“你们两个真有默契,连说话都一字不差。”雷云忍不住噗哧一笑。
雷骘讽刺地撇嘴。“只是巧合罢了,鬼才跟她有默契。”
“没错,算我倒楣,跟他说同样的话。”夏萱不甘示弱地回嘴。
“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雷云一脸的难过。
雷骘恶狠狠地说:“我才懒得跟她废话。”
夏萱也不客气地说:“我跟他八竿子打不到。”
“你们两个为何还要骗我?我早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我们没有关系,如果有也已经是过去式了。”雷骘郑重地声明。
“天啊!算我求你们,在我死之前和好,好不好?”雷云哀求。
“我没意见,只要雷骘肯委屈一下。”夏萱背对著小云,不情愿地伸出手。
雷骘轻碰了一下她的手就急急收回。“只是暂时和解,你别想歪了。”
夏萱感到喉咙有如鱼鲠,连小云的临终要求,他都不愿妥协,可见他对她的怨恨有多深。她知道就算她说破嘴,他也不会相信她事前不知道神田雪子在美国国旗上戳了针洞;但她不怪雪子,这是她的命,谁教她一开始就存心不良!
现在她更不能把怀孕的事说出来,雷夫人一定会因抱孙心切而逼雷骘点头,即使雷骘甘冒不孝的罪名,坚持到底,雷夫人也会担起做祖母的责任,养他们母子一辈子。可是。除了雷骘,她不希望任何人养他们母子,她宁可做个单亲妈妈。
雷云虽然看出哥哥不情不愿,但她并不担心,哥哥太笨了,还没看出他自己的心意,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一群太监。
但她知道哥哥最后仍会屈服在爱之下,即使他不会,她也会去找邱比特商量,要他再射一箭到哥哥的身上。“看你们两个和好如初,我就可以放心地去找爸爸了。”
“小云,你别急著走,再撑一下,我马上捐肾。”
“夏萱,你别惹我笑,我要你的肾干么?”雷云哭笑不得。
“有了我的肾,你就可以活下去。”夏萱异想天开地说。
雷云平静地说:“两个月前,医生检查出我是肝癌末期。”
“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雷骘把矛头转向知情不报的雷夫人。
“是我要妈别说的,我不想让你们两个为我担心。”雷云赶紧打圆场。
雷云不担心,雷夫人可是担心极了,大儿子没留下子嗣就拜拜了,二儿子却迟迟不肯结婚,老是疑神疑鬼,怀疑自己有隐藏性的不治之病;其实雷夫人心里很清楚,她有三个孩子,只有雷骘生下来没有进保温箱,而且他的毛病,不过只是气喘和过敏的小毛病,生育下一代毫无问题可言。
趁著雷云临终之前,灵光一闪,雷夫人捉住这难得的机会,抛开伤感,以喜孜孜的口吻说:“妈有一个希望,希望你们两个能在小云面前结婚。”
“我不答应。”雷骘面有难色,但语气坚定。
雷云难掩一脸失望地叫了起来。“哥,难道你不爱夏萱?”
“跟爱无关,我不想雷家再有悲剧发生。”雷骘只会老调重弹。
“哥,你的身体这么好,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雷云真想骂他白痴。
雷骘不采纳地说:“我的身体一点也不好,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操心而已。”
“医生说你只有一点小毛病,健康好得很。”雷夫人打岔。
“妈,你别自欺欺人,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但你还是别指望抱孙子。”
“你说什么傻话!你明明……”雷夫人真想给这个不孝子一巴掌。
“小云快走了,我不想让在她临终前听到吵架声。”雷奇+shu¥网收集整理骘说得真好听。
“哥,夏萱,把你们两个的手交给我。”雷云突发奇想。
“这是你妹妹最后的希望,只不过是牵个手,没什么好别扭的!”夏萱朝不识大体的雷骘使了个眼色,将她的手交在小云手上。
雷骘考虑了几秒,硬著头皮,满脸通红地把他的手交给小云。
雷云的脸上出现一抹清亮的光彩,将两人的手包覆在她渐渐冰冷的手里,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你们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哦,我会在天上守护你们……”
看著雷云带著微笑合上眼,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雷云早已写好遗书,遗言是不要有葬礼,雷家已经举行过太多次葬礼了,她不希望再看到眼泪,只要几个少数的亲友来医院看她最后一面就足够了;她选择火化,骨灰撒向大海,她下辈子想做美人鱼,在大海里悠游,拿珊瑚当梳子……
几天之后,在医院办完简单的告别式,夏萱坐上风鹤立夫妇的轿车,陪著雷家人一起去花莲的海边,把骨灰和无数的鲜花一起撒向大海,看著蓝蓝的海水将鲜花越飘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回头。
“你跟我走!”雷骘突然拦住要往风鹤立夫妇走去的夏萱。
“对不起,我有事。”夏萱戴著墨镜,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
雷骘不经大脑地问:“包下你今天一整天要多少钱?”
“你如果想找妓女,报纸上就有电话号码。”夏萱反击。
“我要的是你,只要今天就行了。”雷骘的声音转为苦苦哀求。
“你要带我去哪里?堕胎吗?”夏萱不敢掉以轻心。
“回我家。”雷骘抚著胸口做出保证状。
因为爱,就算明知山有虎,夏萱也会坚强地越过虎山,投向爱人的怀抱。她走向风鹤立夫妇,向他们表示她要搭雷骘的车回台北,两人同时抛给她鼓励的眼神,她向他们谢谢,然后走进雷骘的车里;雷夫人则是露出欣慰的眼神,目送车子渐行渐远,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在不远的未来要喝喜酒了。
回到雷骘的住处,满天的彩霞跑进屋里,将白色的家具照成温柔的颜色,但失去小云的悲伤挥之下去,夏萱看著始终不发一语的雷骘,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想哭就哭吧,没有人会嘲笑你的。”
“小云终于摆脱病魔纠缠,我替她感到高兴都来不及。”
看著雷骘面无表情地走向酒柜,夏萱担忧地问:“你要干什么?”
“庆祝小云上天堂。”他拿著酒瓶,直接嘴对著瓶口喝下。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还是回去好了。”夏萱嗅到一股危险的气味。
雷骘不讲理地把她拉进房里。“找你来,当然是有事,跟我进房去办事。”
她反抗地大叫。“不要,我没心情做那种事。”
“你只要乖乖躺著就好,我来做。”雷骘用力把她压到床上。
夏萱双手抵著他胸膛。“你疯了!这个时候小云在天上看著我们!”
他一脸的邪笑。“让她看,让她体验一下男欢女爱是多么快乐的事。”
“闭嘴!你说这种话,太不可原谅了。”她奋力地往他脸颊掴下去。
雷骘用手轻抚著脸上的红印,笑容从他嘴角消失。“你打我!”
“谁教你欠揍!”夏萱不客气地说,全身却明显地发抖。
“可恶!我要你付出代价!”雷骘往她颈上咬下去。
夏萱全力反抗。“你别这样粗暴,你是不是真的快疯了?”
“别再挣扎了,我知道你也想要。”他轻而易举地拉开她的裤炼。
“住手!你快住手!”夏萱挣扎,但他坚硬的胸膛使她白费力气。
“你现在才装贞节烈女,已经太迟了。”雷骘伸手探入。
她抖著声大叫:“不要!求你不要用强的!”
事实上她怕的是自己,她和他一样渴望,他的手能带给她最大的快乐,这几天她不只一次想重回他的怀抱;他强而有力的臂膀,使她想忘记一切,使她想回应他的需要,她的手渐渐失去力量,在他的探索下,她感到浑身软绵绵。
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感觉到他的手熟练地找到她的胸部,快速地解开两个罩杯中的小扣子;她感到一阵不寒而栗,胸部仿佛吸到大量的冷空气而挺了起来,似乎是在欢迎他的入侵,他得到这个讯息,更加的为所欲为。
在近乎昏眩的状态下,他的手指旋转著樱桃粒,引来她全身一阵火烧火燎,她差一点发出娇吟;但这不是她要的,他现在既不理智又粗鲁,完全没有爱,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失去控制,可是她的心却悲凉地在哭泣……
当雷骘的唇移到她唇上时,她因拒绝张开,而被自己的牙齿咬出血,他强行进入,吸到她嘴里的血腥味,他的胸口像被打了一拳似的,用力地将他的身体从她身上搬开,他坐在床边,双手遮著脸,羞愧地喃喃道:“老天啊!我在做什么?”
夏萱坐起身,看著他的背影微微颤抖,悲伤化成温柔,她轻轻地搂住他的肩膀,靠著他的背,像个好妈妈在安抚失去心爱宠物的儿子,细声细气地说:“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想哭的话,就好好哭一场。”
雷骘倔强地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哭就哭!”
“我还是走好了,你就不用在我面前逞强了。”夏萱的脚落在地上。
“别走!别离开我!请你留下来陪我!”雷骘的头突然一偏,靠在她肩上。
夏萱抚著他的头安慰。“哭吧,用力地哭吧,好好地发泄一下。”
雷骘无声地流下泪,不解地问她。“你为什么不哭?”
“我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夏萱一向不爱哭。
“你的泪腺真没用,不像我朋友的老婆,轻易就能装满一桶。”
“哦!我倒想见识看看哭功那么厉害的女人!”夏萱不知道他说的就是林蕾。
在车上,她发现林蕾长得好漂亮,虽然她的脸上带著哀凄,不过还有幸福;她看得出风鹤立很疼老婆,她真希望有朝一日,雷骘也能这样待她,但这个希望会实现吗?可能吗?
望著雷骘沉睡的脸孔,夏萱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已经快七点了,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打电话叫夏勉去吃麦当劳。
挂上电话,拉开冰箱门,冰箱里的东西跟她三天前离开这里时一模一样,她拿出腌好的肉片和四季豆,再拿五颗蛋,然后开始洗米;在两人拥抱之际,她发现他瘦了不少,他这些天一定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胃很脆弱,最好是煮稀饭给他吃。
刚把锅子里装好水,雷骘来到厨房。“你在干什么?”
夏萱扭开瓦斯。“煮稀饭,我知道你胃口不好,不过你还是得吃。”
“你表现得这么贤慧,该不会是想要我回心转意?”雷骘心眼又变小了。
“你别担心,炒好几样小菜,我马上就走。”夏萱不愠不火的回答。
“你该不会想在菜里下药吧!?”雷骘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忿忿地将围裙脱下。“算了,我投降。”
“你要干什么?”雷骘突然神经紧绷,眼神中有后悔。
“回家,免得我的耳朵淹水。”夏萱板起脸孔,不想再心软。
“今晚别回去,好不好?”他赶紧抓住她的手,脸上堆著笑容。
夏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你不是见到我这张脸就想吐!”
雷骘转移话题地说:“你去打电话给夏勉,要他睡觉前关好门窗。”
“我又不是狗,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夏萱才不干。
“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雷骘一脸楚楚可怜。
她心软地叹气。“雷骘,你到底要什么?”
他老实地说:“我不要结婚,不要小孩,但我要你。”
“这是不可行的,孩子跟我是一体。”夏萱摇头,表情十分冷漠。
雷骘忧心忡忡地问:“你难道不担心生出像小云那样不健康的孩子?”
“有一点,不过我那么强壮,我的小孩应该不会太差。”夏萱有些微动摇。
“万一他很不幸地遗传到我的坏基因,那你怎么办?”雷骘又问。
“用爱把他养大。”她毫不考虑地说,眼神豁然开朗。
“说的容易。”雷骘发出嗤鼻声,雷家的悲剧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天下没有容易的事,保持乐观最重要。”夏萱给自己打气。
雷骘勾著她的指头,孩子气地撒娇问道:“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我说不好,你会怎么样?”夏萱拿他没辙,谁教她深爱著他!
“霸王硬上弓,把你强抱到床上。”他厚脸皮地抱起她。
“稀饭还没煮好,电话也还没打……”夏萱担忧这又担忧那。
他抱著她没有马上回到房间,而是走到厨房,一边关掉瓦斯,一边说:“先玩一次,休息时间再打电话给夏勉,至于稀饭就不用煮了,我不饿,如果你饿了,我的手给你当鸡翅膀,我的腿给你当鸡腿吃。”
夏萱对他的笑话没有反应,她的大脑停在“玩”这个字上,她宁可他说“做嗳”,最起码,“爱”这个字比较好听,而且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不爱听,就算是花言巧语,女人也甘之如饴。
她被放到床上后,忍不住地问:“雷骘,跟我说你爱我,好不好?”
“这是上床的条件吗?”雷骘有些生气,他不想臣服于她。
“我总要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夏萱幽幽地苦笑。
“好吧,我爱你。”雷骘原以为说出来会痛苦,但事实上却是感到无比轻松。
她双手环住他脖子,将他热情地拉向她。“谢谢你。”
他不安地说:“我又不是真心的,有什么好谢!”
“至少你说出口,聊胜于无。”夏萱忍不住滑落一滴泪珠。
“你不是说你眼泪哭干了!”雷骘冷冷地说,但表情却充满疼惜。
“全天下能让我一想到就想哭的人,只有你。”夏萱是为爱而高兴的哭泣。
“别哭了,我帮你把眼泪吸干。”他俯低头,用舌尖把泪珠卷进去。
夜间,两人一再地缱绻厮磨,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唯有今晚,宝贵的一晚,他们要将生命燃烧殆尽;这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进入她,将g情注入她体内,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刺下,他们彼此呼唤对方的名字,用充满爱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无尽的热情和欢愉,每次她自认筋疲力尽和无力再承受更多时,他都能证明她错了;谁说他身体不行,看到现在的场面,说他不行的衣笠雅人,肯定会张口结舌,大叹世界奇观……
天快亮了,雷骘紧紧搂著熟睡的夏萱,责怪自己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小云才刚去世,他应该把持好自己,但他却屈服于自己的欲望之下,现在该怎么办?他该如何从这棘手的局面抽身而出?罪恶感笼罩著他,天空越来越白,他却了无睡意;他知道自己该作出最后的决定——立刻离开她,不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