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奇抬起头,看得出来,在明显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举起杯:“沉楷,祝你以后越走越好。“
父子碰杯,一饮而尽。
这是许多年来,他们家吃的第一顿真正的团圆饭。没有太多言语,没有太多笑容,却无比珍贵。
吃完了饭,易母匆匆将碗筷收拾回厨房,就又出来了,坐在离易沉楷不远的地方,似乎在守候什么。易家奇也没有上楼休息,坐在易沉楷的另一边。
易沉楷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父母是怕他会站起来,说一声告辞。
他靠进沙发,点燃一支烟,状似无意地说了句:“晚上吃点饺子算了吧。“
易家父母同时松了口气,母亲站起来,笑着:“哎,我这就去和面。“
易家奇的表情也舒展开:“沉楷,一会陪我下两盘棋。“
易沉楷没有拒绝,一个下午,两人厮杀几盘,各有胜负。易家奇输的时候比赢了更高兴,直拍着易沉楷的肩膀:“我儿子就是聪明。“
易沉楷只是微微地笑。
陪父母吃过晚饭,易沉楷本要走,母亲却又期期艾艾地对他说:“沉楷,你的房间……我收拾过了……被子也全是换的新的……“
易沉楷无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家人看着热闹得过头的春晚,父母毕竟年事已高,不到十点,已经精神不济。却又怕冷落了他,硬撑着相陪。
还是易沉楷先站了起来:“我懒得看了,去睡吧。“这才各自回房。
易沉楷站在自己房间外的露台上,他们家的房子临湖,迎面望去,一大片安静的湖水。不过今晚,这寂静被湖对岸的烟花所打破。
易沉楷拿出手机拍照,留下夜空中焰火最绚烂的时刻。
当他刚发送完这张照片给他心中的那个人时,彩信音响起,他看见的,是背景不同,却同样美丽的焰火。
呵,心有灵犀。
他拨通电话。
“新年快乐。“
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都笑起来。
新年快乐,你快乐,我就快乐。
119有你无眠
熬到初三,苏画在易沉楷的盼望和催促中再也坐不住。她鼓起勇气对父母说:“我有点事,明天想提前回去。”
爸爸只是摸着茶杯的盖子,笑着说:“没关系,你的事情要紧。”妈妈似乎早已看穿苏画的心思,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去厨房给苏画准备要带走的菜。
苏画又坐了一会,也磨蹭着进了厨房。苏妈妈听见了声音,却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用长长的竹筷,一块块地翻着锅里的鱼。
苏画有些不安地坐到小板凳上帮妈妈剥蒜,当她把一把莹白的蒜瓣放到妈妈的案板上,苏妈妈才开了口:“画画,你已经成丨人了,又在那么远的地方工作,我们做父母的,就算想操心也是白操心。可是有几句话我还是得提醒你。打小你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又倔,认准了什么,就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这样的性子,在感情里太容易受伤。”
苏画沉默,高中时,妈妈曾经在整理她的床铺的时候,翻看过她的日记,那里面记载着她对江岷点点滴滴的心情。当她发现自己做的记号被动过,在房间里哭着烧掉了那个日记本。那一天,妈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最后说了一句和今天类似的话:”画画,你会受伤的。“
此时此刻,苏画望着妈妈鬓发里夹杂的雪花白,慢慢走过去,把额抵在妈妈的背上,轻轻地说:“妈,这一次不会的。“
苏妈妈的身体不易察觉地轻颤一下,声音里含着些沙:“那就好,画画。我跟你爸,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够幸福。“
晕黄的灯光,诱人的鱼香,小小的厨房里,溢满了温情……
在回去的旅程里,飞机在云中穿行,苏画静静地微笑,她知道,在这段路的终点,有一个人,正在等待自己。
当她拐过那个拐角,她寻找到了早已在寻找她的眼神。
他站在人群中,对她微笑。那一刻,世界似乎虚化,他们仿佛是踩在云上,一步步走近对方。
当她站在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笑:“想你想到极点,见了你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笑:“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他低下头,覆上她的唇,把心里积累的思念,化作一个绵长的吻。
回去的路上,每逢红绿灯的间隙,易沉楷便会握住苏画的手,轻轻地摩挲她的指尖。苏画只是乖巧地抱着他的胳膊,依着他的肩膀,甜蜜地笑。
但他们回到苏画的小房子,一推开门,她就笑了:“你好像还真的做过大扫除啊。”
易沉楷挑挑眉:“当然,为了欢迎你回家嘛。”
苏画心里暖融融的,对他眨眨眼:“好吧,看在你为我辛苦劳动的份上,你曾经犯过的某些低级趣味的错误,就一笔勾销吧。”
易沉楷好笑地捏她的脸,原来这丫头还真的打算秋后算账呢!
坐到沙发上,苏画打了个呵欠:“今天好困,昨晚没睡好。”
易沉楷把她抱到膝上:“那你睡一觉。”
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总是让人喜欢到贪恋,苏画窝进他怀抱的最深处,闭上了眼睛……
易沉楷拿过盖毯,将她和自己一起裹住,也闭上眼,其实,他昨晚又何尝不是兴奋地失眠,等着天亮?
在一方小小的毯子裹着的温暖中,两个人睡了一个长长的幸福的下午觉。
当易沉楷醒来,苏画已经不在他怀里,厨房里有饭菜的香味飘过来。他回头,看见那个系着围裙的小女人,正在忙碌,不由得微笑,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走到她身后,他环住她的腰,嘟囔:“我饿了。”
苏画拍拍他的手背:“一会就好,米饭已经焖好了,把家里的带来的菜热好,就可以吃了。”
易沉楷低笑:“今天看来,你还是很有贤惠的潜质的。”
苏画转过头,瞪他一眼:“我从来都很贤惠。”
他从善如流:“嗯,没错没错。”
既然违心地夸奖了别人,总要讨回点好处。易沉楷的奸商本色此时又出来冒头了。他本来放在苏画腰间的手,开始悄悄地上移……
当苏画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占领高地,她脸红地举起锅铲:“快放手,不然我敲你。”
易沉楷不情不愿地放手,却又在离开厨房之前坏笑着丢下一句话:’吃完饭我们再继续哈。“
于是,整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苏画在慢腾腾地数饭粒,易沉楷则是三口两口扒拉地飞快,不久就放下碗,对苏画抛个媚眼:“我先洗澡去了。“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和哼歌声,她再也吃不下去,只好站起来去洗碗。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每个碗盘都被她洗了擦,擦了洗。
他连洗澡都是超速,出来之后跑进厨房,故意拿起一个盘子,对着脸照照:“哇,都可以当镜子了。“
苏画挨不过去,只好停止洗碗运动,去洗澡。
在浴室里没能磨蹭太久,因为某人在敲门:“画儿啊,你是不是晕里面了,要不要我破门而入来救你?“
苏画咬牙,只好穿好睡衣出去。
易沉楷在沙发上张开双臂等待她:“来,我抱。“
苏画假装没看见,坐到沙发的另一头,手撑着扶手假装看电视。
她没想到,这个动作恰好加大了衣领敞开的程度,纤细的锁骨,泛着淡淡粉红的肌肤,还有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曲线,这一切让易沉楷喉头发紧,再也耐不住,他伸手将她捞到怀里,在她耳边低语:
“画儿,今晚给我。“
苏画不敢说话,心跳剧烈,脸已经通红。
下一秒,他将她凌空抱起,她尖叫一声,他用吻封住她的唇。
且吻且行,到床上的时候,苏画的眼神,已经迷离。
当易沉楷脱掉她的睡衣,所有的美景一览无余的时候,不禁惊叹;
“画儿,你真美。“
苏画用手掩住了眼睛,紧咬住下唇。
他拉下了她的手,从眼睛开始,用唇膜拜她的每一寸肌肤……
当那一刻到来,苏画疼痛得往后缩,他握住她的腰,声音低哑而温柔:“别怕,画儿,相信我。“
细密的吻落了下来,苏画的疼痛,渐渐纾解,她慢慢开始适应他的存在……
云雨深处最动人,一切证明,他们是天生的契合。
一起越过最愉悦的顶点,她瘫软在他怀里。易沉楷修长的手指,将她汗湿的发一点点顺到背后。她累得动不了,只是在嘴角绽开一抹笑。
易沉楷在心中叹息,过往的那些女人,欢爱过后,莫不会半撒娇半威胁地向他索求承诺:“我什么都给了你了,你可不能负我。“
她却什么也不懂得开口要,只是安安心心地躺在他臂弯里,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船。
画儿,这样的你,此生此世,我怎舍得辜负?
120与爱相随
第二天早晨,苏画说要去庙里祈愿,可是当她起身穿衣服时,易沉楷一见她雪白滑腻的裸背,色心又起,把她硬拖回床上,陪他晨练。
剧烈而长时间的运动结束后,苏画抱怨:“这么累,待会哪有力气爬山啊?”
易沉楷坏笑:“那我们不去了,就留在家里。”
苏画闻言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衣服跳到一米开外。
开玩笑,跟他一起留在家里??那只会比爬山更耗费体力!!
当他们来到山脚下,看着矗立在山巅的宁远寺,还有如天梯般陡峭的石阶,苏画只觉得腰膝酸软,两眼发黑。
易沉楷见状十分识相地蹲下来:“我背你吧。”
“佛曰,心诚则灵,这几步路都不走,许愿怎么能灵啊?”苏画没有爬上他的背,只是把他拉起来当她的人肉拐杖,这么高的山,她哪舍得要他背?
易沉楷心念一转,问她:“心诚真的就可以灵么?“
“嗯,当然。“苏画点点头,开始努力爬山。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站在了佛的面前。
苏画在蒲团上跪下,闭目双手合十。她没有拉易沉楷一起许愿,他那般的人,自己就是自己的信仰,必不会信神佛。
可是,她却听见身边的蒲团响动,睁开眼,看见他一脸虔诚……
但他们许完愿迈出殿门,苏画悄悄地问:“你也信佛?“
“为了你,我今天信一次。“易沉楷微笑着说。
苏画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攥紧了他的手。
“你刚才许的愿望是什么?“易沉楷期待地问。
苏画故意吊他胃口:“嗯,首先是祝我爸妈身体健康,然后是祝我的朋友们今年一切顺利,再是祝我堂弟今年能考上省重点……“
易沉楷气恼地打断她:”你怎么不顺祝世界和平,社会和谐?“
苏画忍不住笑起来:“小气鬼。我最最重要的愿望,当然是希望我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幸福。“
易沉楷惊喜地傻笑:“和我的愿望一样呢。“
“傻瓜。’苏画叹息着笑,她的愿望里,怎么可能没有他?
易沉楷看着苏画惹人爱怜的样子,不由得俯下头想亲她。
苏画赶紧用手格开他:“喂,这里是佛门圣地!”
易沉楷故作无辜地东看西看:“我只看到有牌子写着不能乱丢垃圾,没写不能接吻啊。”
苏画无语,只得拖着这个不讲规矩的人尽快撤离寺院。
下山的路,并不比上山的路好走。
站在山的最高处,只觉得路更长更险,看不到终点在哪里,让人茫然害怕。
这时,易沉楷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我们一起跑下去吧。”
“可是……这么陡……“苏画犹豫。
他不管,只是喊:“一……二……三……预备……跑。“
苏画只能跟着他,向山下冲去。
渐渐地,畏惧变成了畅快,他们的笑声,穿过林间,穿过风……
但他们来到山脚下,他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摸她的头顶,微笑:“看,丫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吧?“
苏画使劲点头,对他笑弯了月牙眼:“嗯!“
即使前路艰险,只要有你相随,苦也快乐,不惧不悔。
121白雪公主又来了
拜完佛回来没多久,易沉楷的手机就响了。
放下电话,他揽过苏画:“戚叔叔他们来我家拜年,我爸让我今晚回家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苏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我不去。”
大正月的,她可不想跟他老爸玩火星撞地球!
易沉楷无奈又好笑:“那算了,我也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苏画连忙推他:“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今天爬山累得不行,你走了我正好补个觉。”
他跟家人的关系刚刚开始破冰,不能因为她再次冻结。
“对了,你说的戚叔叔是不是上次在宴会上见过的那个戚总?”苏画转移话题。
“嗯,是的。”
“他们家跟你们家好像很熟?”不然正月里怎么还会特地去他家里拜年,据她所知,戚氏在行内的地位,要远超过华易。
“以前我爸没办华易之前,是个高中老师,戚叔叔那个时候是我爸的学生,他大学毕业,还在华易干过两年,后来又出去上了硕博,才自己创建了戚氏。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叫我爸老师,走动比较勤。”
听完易沉楷的叙述,苏画做恍然大悟状:“难怪戚家的那个小白雪公主,会那么亲热地叫你’沉楷哥哥‘,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啊。”
易沉楷吓得一激灵:“你可别瞎想,我大她十岁,我上大学她上小学,我跟她青什么梅,竹什么马?”
“是吗?”苏画软软地靠进易沉楷怀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跟你说哦,沉楷哥哥,今天晚上回来,要是让我闻到你身上有什么异常的香味呢,我会让你洗澡洗到蜕皮哦。”
易沉楷打了个寒噤,立刻举手发誓:“我保证,今晚我跟她之间的距离,绝不缩小到一米之内。”
苏画笑容妩媚,眼波流转:“嗯,我绝对相信你,宝贝。”说完还亲他一下。
易沉楷只觉得背后冒汗,他怎么觉得苏画玩阴耍诈的本领,越来越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又和苏画厮磨了好一阵,易沉楷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穿鞋的时候,又回头叮咛:“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好好吃饭。”
苏画飞给他个吻:“好的,我等你回来。”
122不欢而散
当易沉楷跨进家门,戚安安果然是一见他就像蝴蝶似的扑过来。易沉楷谨记苏画的教诲,立刻不露痕迹地闪开,走到戚宗胜夫妇面前问候:’戚叔叔安阿姨新年好。’
戚安安本想再扑一次,却被父亲严厉的眼光一扫,只好收住了脚步,噘着嘴站在一边。
寒暄中,戚宗胜问易沉楷:“听易老师说,你想建新厂?”
易沉楷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商场之上,关系再近,也不适合问细节。戚宗胜拍拍他的肩:”要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易沉楷笑了笑:“谢谢戚叔叔。’
这时易家奇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的,正是易沉楷过年的时候带回来的酒。
他满脸是笑地招呼他们:’今晚喝我儿子带回来的酒,一醉方休。’
戚宗胜有点讶异,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顺着易家奇的话说了句:”沉楷这么孝顺,易老师您真有福气。’
易沉楷牵了牵嘴角,什么也没说。
吃饭的时候,戚安安很希望能坐在易沉楷的旁边,可是易沉楷偏偏坐在右手边的最后一个位置上,她只好坐到他对面。
用餐过程中,易沉楷礼貌地回答长辈的问题,对戚安安的没话找话,偶尔会对她笑笑,并不多搭腔。
易家奇今天心情很好,喝酒非要尽兴,戚宗胜笑言相陪。易沉楷却是心里想着苏画,希望能早点吃完回去,有些心不在焉。
当易家奇要易沉楷满上第三杯的时候,他推辞了:’我待会还要开车,不能喝太多。’
易家奇的脸上,露出些不悦;‘喝醉了在家里睡不就行了,你还要开车到哪里去?“
易沉楷,语气淡淡地,却很坚决:’我不能再喝了。“
联想到今晚易沉楷对戚安安的刻意疏远,易家奇知道,他一定又是打算回去跟和那个苏画混在一起。顿时,眼神冷了,语气也重了:’沉楷,有些事的选择上,必须得要有眼光。“
本来心里就已经有些不舒服的易沉楷,干脆放下了筷子,冷冷地靠到椅背上抽烟。
气氛尴尬,戚宗胜忙笑着打圆场:“易老师,我敬您一杯,去年太忙,都没陪您好好喝过一场酒。’
戚宗胜的面子,易家奇自然不能不给,却还是在举杯之时瞪了易沉楷一眼。
失了初时的兴致,酒局自然也很快就结束了,易沉楷略略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
戚宗胜微笑着点头,表示不在意;戚安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多留一会;易家奇阴冷着脸,看都不看他。
一场聚会,就这么不欢而散。
易沉楷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父亲重重的叹气声,但是他没有停步。
苏画是他放在手心里的宝,无论是谁,都不能看轻她,即便是他的父亲也一样。
12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易沉楷走了,易家奇的眼神也彻底黯淡下来。
戚宗胜安慰他:“沉楷大了,自然有他自己的生活,别太在意。“
易家奇看了一眼失望的戚安安,叹了口气。
戚宗胜明白他叹气的内容,却不动声色。
可是易家奇还是不放弃努力,对戚宗胜说:“沉楷他妈妈平时在家也挺孤独,这次就让安安她们母女多住几天,陪她说说话。“
戚宗胜看起来有些犹豫:’嗯,我这几年身体不大好,平时的起居都是安安他妈妈在照料,离了怕是不行。“
这却正中易家奇下怀:“那就让安安留下来玩两天吧。’
若是戚安安离了父母的管束,以她莽撞热情的性子,有些事情更好开展。
戚宗胜点头答应,却瞟了一眼戚安安。本来喜形于色的她,立刻正襟危坐,收敛了表情。
易家奇的心情总算缓和了些,安安和沉楷,是他早就算好的一对。他跟戚宗胜的师生情谊如此深厚,而安安又是独生女,一旦联姻,沉楷就是易戚两家共同的接班人。就私心而言,戚氏的丰足,正好补华易的虚空。
所以这一局,他一定要赢。
可惜,他的儿子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范。
此时的易沉楷,正阴鸷地盯着前方的路。
又想安排他的人生?够了,真的是够了!
他本来就是想永远远离,过自己的生活,却被父亲用医生开的所谓的心脏病证明,连逼带哄的弄回来,接管这个的家族企业。
当他在这个地方,遇到了苏画,终于有了安心停泊的理由,父亲却又拼命想将她从他的生命中赶出去。
那么接下来,是要安排他和戚安安商业联姻吗?
妄想!他绝不妥协!
车停在苏画家楼下,望着等他的灯光,他慢慢地点燃一支烟,沉淀心中的怒火,他不愿意带着情绪见苏画。
这时,手机却响了。
打开看,是苏画嘟嘴的样子:
“还没回来,我想你了。”
呵,他笑,心里的火彻底熄灭。
三步并作两步,他跑上楼去。
进了门,他将她抱起来,她却是在第一时间,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乱嗅,看有没有“异味”。
检查完毕,一切正常。她满意地吻他一下:“宝贝你真乖。”
易沉楷失笑:“我记得以前某人还特地把我让出去,给别人抱啊。”
苏画皱皱鼻子:“现在怎么能跟那个时候相比?”
“为什么不能比?”易沉楷挑挑眉。
苏画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呃?”易沉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的脑门上写着三个字――苏――画――的。”苏画边说还边在他额上点了三下,像是真的写着字一样。
易沉楷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紧接着他眼珠一转,问苏画:“那我怎么没看见你额头上写着‘易沉楷的‘呢?莫非……在别的地方……?”
他的手开始掀开苏画的衣服四处“检查”……
苏画哭丧着脸,难道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么?本来想耍耍他,结果却被他吃足了豆腐!
123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易沉楷走了,易家奇的眼神也彻底黯淡下来。
戚宗胜安慰他:“沉楷大了,自然有他自己的生活,别太在意。“
易家奇看了一眼失望的戚安安,叹了口气。
戚宗胜明白他叹气的内容,却不动声色。
可是易家奇还是不放弃努力,对戚宗胜说:“沉楷他妈妈平时在家也挺孤独,这次就让安安她们母女多住几天,陪她说说话。“
戚宗胜看起来有些犹豫:’嗯,我这几年身体不大好,平时的起居都是安安他妈妈在照料,离了怕是不行。“
这却正中易家奇下怀:“那就让安安留下来玩两天吧。’
若是戚安安离了父母的管束,以她莽撞热情的性子,有些事情更好开展。
戚宗胜点头答应,却瞟了一眼戚安安。本来喜形于色的她,立刻正襟危坐,收敛了表情。
易家奇的心情总算缓和了些,安安和沉楷,是他早就算好的一对。他跟戚宗胜的师生情谊如此深厚,而安安又是独生女,一旦联姻,沉楷就是易戚两家共同的接班人。就私心而言,戚氏的丰足,正好补华易的虚空。
所以这一局,他一定要赢。
可惜,他的儿子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范。
此时的易沉楷,正阴鸷地盯着前方的路。
又想安排他的人生?够了,真的是够了!
他本来就是想永远远离,过自己的生活,却被父亲用医生开的所谓的心脏病证明,连逼带哄的弄回来,接管这个腐朽的家族企业。
当他在这个地方,遇到了苏画,终于有了安心停泊的理由,父亲却又拼命想将她从他的生命中赶出去。
那么接下来,是要安排他和戚安安商业联姻吗?
妄想!他绝不妥协!
车停在苏画家楼下,望着等他的灯光,他慢慢地点燃一支烟,沉淀心中的怒火,他不愿意带着情绪见苏画。
这时,手机却响了。
打开看,是苏画嘟嘴的样子:
“还没回来,我想你了。”
呵,他笑,心里的火彻底熄灭。
三步并作两步,他跑上楼去。
进了门,他将她抱起来,她却是在第一时间,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乱嗅,看有没有“异味”。
检查完毕,一切正常。她满意地吻他一下:“宝贝你真乖。”
易沉楷失笑:“我记得以前某人还特地把我让出去,给别人抱啊。”
苏画皱皱鼻子:“现在怎么能跟那个时候相比?”
“为什么不能比?”易沉楷挑挑眉。
苏画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呃?”易沉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的脑门上写着三个字――苏――画――的。”苏画边说还边在他额上点了三下,像是真的写着字一样。
易沉楷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紧接着他眼珠一转,问苏画:“那我怎么没看见你额头上写着‘易沉楷的‘呢?莫非……在别的地方……?”
他的手开始掀开苏画的衣服四处“检查”……
苏画哭丧着脸,难道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么?本来想耍耍他,结果却被他吃足了豆腐!
124并肩出发
浓情蜜意地过到初七,易沉楷让苏画搬到他那里去住。苏画知道,易沉楷常常晚上回到家还要继续工作,住在她这里的确不太方便,所以尽管舍不得离开这个她住了一年多的小房子,还是同意了。
易沉楷见她那样留恋的样子,哄着她:“这房子我们也不退,没事的时候就过来住。”
苏画瘪瘪嘴:“是不能退,万一哪天你抛弃我了,我也还有个地方可去。”
“胡说八道。”易沉楷敲了一记她的头。
等苏画跟着易沉楷回到他的家,一进门就倒抽一口冷气。
那个酒后的早上,她气冲冲地离开这儿,倒是没顾得上仔细看这里的布置。
“老大,原来你真的有洁癖。”白色的沙发,白色的茶几,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电视,到处纤尘不染。
“这叫格调你懂不懂?!”易沉楷撇撇嘴。
“不好意思,本人品味不高,这格调我欣赏不了。”苏画哼哼着,开始详细参观整间屋子。
色调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
“住这房子,会得强迫症也不奇怪了。”苏画在鉴定完毕之后发出感慨。
“听你这意思,敢情是说我有强迫症!”易沉楷微眯着眼。
“你没有吗?”苏画笑眯眯地反问:“你是超级强迫症患者,人家都是强迫自己,你是强迫别人!”
“我哪里强迫过你了?”易沉楷凶神恶煞地揪住她。
“哇塞。”苏画怪叫。“你没强迫过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我占用你公司资源看电影,我偶尔迟到一次你就骂得我狗血喷头,还公报私仇制定一系列考勤制度妄想逮住我重罚!”
既然苏画敢翻旧账,那就翻个彻底:“那你呢?怎么自己不反省一下?我训话训到一半你就敢开溜,电梯门还没关好你就敢骂我有毛病,你还敢背后跟程惜雅说我这么嚣张,怎么装低调都装不像!你这样的家伙,天生就该挨批!“
苏画扑过去咬他,他反手将她抱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笑倒在一起。
唉,冤家,真正是天生的冤家。
易沉楷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苏画的头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样的性子,很容易招人怨恨,说不定哪天,就倒了霉,落了魄。以前我一个人,什么也不怕,可是现在有了你,真怕连累你跟着我受苦……”
苏画用手指点住他的唇,对他微笑:“别怕,尽情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你曾经跟我说过,要想成就大事,就要学会在惊涛骇浪中闲庭信步,我早已经做好了和你一起冲浪的准备。”
易沉楷深深地看着她,那双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害怕,只有鼓励。这是个内心坚韧的女子,这一路走来,无论是叶家的报复,还是老孙的跳楼,她从未退缩过,而是那么勇敢,甚至每每在关键时刻张开双臂去保护他。
他拥紧她:“得你如此,夫复何求?”
苏画静静地伏在他怀里,因为爱他,所以更不想成为他的拖累。他是天生的强者,所以她也必须足够坚强。他胜,她为他骄傲加油;他败,她做他休整的港湾,等待下一次出发。
假若人生注定不平静,那么与其一起嗟叹,担心最坏的结果;不如打起精神,共同争取最好的结果。
125嫉妒的毒药
正月初八,华易正式开工。
按照惯例,新年的第一天要召开全体员工大会,易家奇自然是要来的。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着戚安安。
当戚安安从易家奇的车里出来,有消息灵通人士,已经认出了她是戚氏的千金大小姐。
戚易两位老总之间的情谊,众所周知。而现在,老爷子带着戚家的小姐来到易家公子的办公室,很容易让人产生什么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之类的联想。
因此,华易上上下下,弥漫着一种诡秘的兴奋。
人往往有种阴暗的心理,倘若一样好东西,自己得不到,也绝不希望跟自己差不多水准的人得到。若是被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得了,虽然会暗叹自己命不如人,至少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心理不平衡。
所以眼下,大家都希望戚安安的出现,能将苏画那个小狐狸精,打个落花流水,一解心头恨。
尤其是程惜雅,心里有种急不可耐的痒,只恨不得能够变成戚安安本人,直接上去,给苏画致命的一击,亲眼看看她是怎么从不可一世的凤凰,变成落毛的鸡。
戚安安并不知道,苏画是易沉楷的秘书,易家奇没告诉她。
所以当她来到十楼,满心欢喜地想着可以见到易沉楷的时候,猛地看见苏画,她呆住了,张着嘴喘气。
易家奇脸色没变,心里很满意。他就是要这个效果,人在突然遇到某个刺激的时候,往往会做出更激烈的反应。
果然,戚安安快步走到了苏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轻蔑:“原来你不过是沉楷哥哥的秘书。”
苏画早就看见了戚安安,自然也料到她会有这么一着,平静地点点头:“是的,我是易总的秘书。”
戚安安冷嗤一声:“我的沉楷哥哥呢?”
苏画听她说“我的”,心里有丝不舒服,但还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在里面跟魏总谈事情。”
这时易家奇也走了过来,无比亲切慈祥地拍了拍戚安安的肩:“安安啊,我们进去找你沉楷哥哥。”
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人家学叫“沉楷哥哥”,想气人也不必这么装嫩吧?苏画不屑。
易沉楷和魏庭正在谈今年的市场计划,门突然被推开,还以为是苏画,两个人抬头却看见了戚安安。
魏庭不认识戚安安,但是看见紧跟着进来的易董,也大概明白了这是私人关系,于是站起来告辞:“易总,我等会再上来吧。”
易沉楷的眼神阴郁:“不用,我们继续。”
魏庭无奈,难道今天又想让他当炮灰?
易沉楷就这么把进来的两个人晾在一边,易家奇忍无可忍,低斥魏庭:“有什么事非要现在汇报?”
魏庭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