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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响起,只见面前的石壁慢慢上升,微弱的星光立即从缝隙中透了进来。

    “郡主!”暗卫们立即将平阮儿护在中间,精魂卫们也小心试探着走了出去。

    然而待他们走出,看清了自己所在的时候,一个个面容都化为了震惊。

    出口竟然是一处盘旋向上的台阶,而先前他们所在,分明是一座宏伟壮观的高台的腹部,这独特雄伟的高台,这开阔的景致,无疑说明了一个事实——他们在观星台上!

    观星台!

    百年前皇甫星灿建造,专用于夜观星象、预卜国运的观星台!

    看着平阮儿脸上亦是一副震惊的神色,燕文信心中微定,看来她也并不知晓这密道尽头。却不知平阮儿曾猜测出尽头在盘龙山中,只是没有料到会是观星台,故而如此惊讶罢了。

    因为她已经可以想象出,百年前,两位至交好友,一人负手高台之上,一边观测星辰变幻一边侃侃而谈,一人携壶饮酒,倾心聆听,会心微笑。

    这样的真挚情谊,令人动情,尤其是对比今日残酷现实,愈发显得弥足珍贵,令人扼腕叹息。

    “时刻警惕,准备应战!”她立即收住了心神,然后一步步朝台阶下下去。

    就在众人悄声无息而迅速撤退的时候,一阵破空声如索命召唤,骤然响在众人耳畔!

    “来得这么快!”平阮儿眸光一厉,皇室影卫果然小瞧不得,他们这刚出密道,这就被盯上了。

    “下!快!”她吩咐道,伸手一把将燕文信抓至自己身旁,然后所有暗卫便立刻将她与燕文信围住保护起来。

    精魂卫见状,暗骂平阮儿j猾,她将自家卫主拉入保护圈中,看似保护,实则是要挟他们围在暗卫外保护或者开路,与此同时,一有不测,她还可以直接将卫主当作挡箭牌!

    然而,纵是心中不忿,却也只得受着,谁叫卫主还在她手里,而且,为了防止最后一种情况出现,他们现在必须要尽全力保护好所有人。

    叮叮当当!

    无数利器与刀剑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犹如骤雨狂打芭蕉,毫无停歇。每一声都是夺命呼啸,每一声都是索命咆哮!

    暗夜里,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魔鬼从摇晃的树杈之间升起,冷血而邪恶地看着这围剿的血腥一幕。

    “撤!”平阮儿与宁有意同时出声,相似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同样的信息。

    对方一直以利箭暗器攻击,说明其人数并不多,定然打着先借助外力再近身搏斗的主意。而他们的根本目的是逃,只要赶紧退出射程便好,到时候对方必然追击,等到合适机会再出手击杀便是。

    “燕文信,知道我为何怀疑你了吗?因为你,太聪明。”

    犹记得第一次回帝京的时候,她对猴子说,宁有意是否太聪明了些,那时候的她只是狐疑,直到后来一步步确定。

    宁有意的聪明,不单是指他计谋无双,更是指他对她的了解,对她与三皇子、皇甫勋之间纠葛的洞彻。

    当初三人的纠葛,连猴子都知之不详,宁有意身为一个局外人,一个当时游历在外、未曾目睹的局外人,又怎会于无意间透出对三人之间种种往事的熟知?

    这一点,很有问题。

    “虽然你掩饰得很好,然而,每次提到小璋子,你总是潜意识地对我流露出痛恨或憎恶的眼神来,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厌恶,无论如何都抹不去,而这种眼神,我曾在一个誓死不听从小璋子遗训的精魂卫身上看到过。因为是我,害死了你们的主子,所以你们恨我。”

    她淡淡地陈述道。这样的怨恨她能理解,这一切也的确是她应该受的。

    无数利器自两人身边呼啸而过,精魂卫不断格挡,魂卫不断守护后退,在这凌乱而充满了杀机的时候,平阮儿与燕文信之间却好似诡异的形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关于过去的世界。

    “我能理解你的忠义,却不能原谅你的无作为。”燕文信吐露心声,他无数次试着压制那种恨意,只是每当想到三殿下,他唯有的知己好友,唯一亲近的表弟就这样为了一个女子而丧失性命,他始终压制不下。却不想,终究是这恨意,与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对三人关系的了解,令他露了破绽。

    “哪里走!”一声厉喝打断了二人交谈。

    只见数十道黑影惊现于众人眼前,将去路拦住。

    果真是撤了影卫,若是平时,断然不会只有这么些人,平阮儿在心中暗道。

    眨眼间,影卫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同最外围的精魂卫拼在了一起。蚀骨剥皮万花筒的响声在寂夜中尤其令人头皮发麻,平阮儿瞧着这血腥厮杀的一幕,容色淡淡,眼底亦平淡无波,仿若生死在她看来不过寻常,便是最热的血,也捂不热她冷酷的心。

    她依旧没有停下她的步子,而是挺起肚子继续朝山脚走去。

    这会儿,被她拽着的燕文信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人如果不灭口,逃出任何一个都极有可能引来其他围剿的追兵,毕竟这里是皇甫勋的大本营,而她对此漠不关心,反而一个劲地往山脚走,却是为何?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精魂卫被她利用了个彻底!连保命的手段都算不上,而是沦为了她牵制皇室影卫的筹码!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突然严厉道。

    “干什么?”平阮儿突然回头冲他诡异一笑,“当然是,请你看一场大戏。”

    ==

    “报——”

    沉闷压抑的气氛被这紧急的喊声划破,却令众人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高高提起!

    明明已经过了宫禁下钥的时间,赤焰国朝阳殿内却依然站满了朝臣,一众大臣局促不安地站着,一个个伸长脖子望向殿门口,想着怎么听见声音这么久了,传令官还未到?

    “报——”

    一身轻装铠甲的传令官快步跨过殿门,箭步如飞地冲到了殿中,由于速度太快,看起来似往前一滑,身形便单膝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燕家军攻势猛烈,禁军损伤数千,情况,不容乐观。”

    听到汇报,皇甫勋原本便冷峻的容颜愈发显得冷沉,不过他却只是摆了摆手,道:“再报。”

    传令官立即又退了下去。

    文武百官脸色都有些惊惶,一个个冷汗淋漓,不断祈祷帝京无事,一定要守住!要知道他们的家眷可都还在城内,而他们自己的性命也全扣在了这朝阳殿内,所以他们自然不希望燕家破城,不希望燕家把持朝政。

    今日早朝后陛下突然出声留住了他们,并告知他们燕家包藏祸心,已悄然掳走十二王爷,领兵准备前来攻打帝京,同时说道,为了他们安危的考虑,还是将他们留在皇宫内比较妥当,至于他们的家人,他已经命影卫分散到每家每户实行保护。

    这无异于用强行将他们与家人分开,用他们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他们忠心于皇甫一族!

    这一手打得燕家一党的人都措手不及,前两日他们根本没从陛下的言行瞧出半点儿端倪,还以为一切都做得滴水不露无人察觉,本欲今日早朝之后立即动手撤退,却不料陛下突然下手,令他们都陷入困境。

    这一来,是抛弃家人换一个从龙之功的富贵荣华还是放弃抗争继续做自己的安分臣子的选择就摆在了面前。

    就目前来看,大多数人选择了后者。毕竟,小命要紧,不单是家人的命,更是自己的命。

    当然,还有几道隐晦不明的目光扫过皇甫勋沉郁的面庞,隐隐透露出几分激动与迫切来。

    皇甫勋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心中冷笑一声,侯府此刻已经化为一片灰烬,没了遗诏,燕家再无倚仗,不过就是跳梁小丑,如今不过是暂容他们蹦跶,彻底落实其谋逆造反的罪名,好让他们也享受一番史官与百姓的口诛笔伐罢了。

    这些年,他受到的质疑太多,一切拜燕家所赐,所以他定也要他们尝一尝这样的滋味。届时,就算他燕家侥幸逃窜,亦逃不开重重罪名。当然,他绝对不会给他们任何逃离的机会的。

    唇角的弧度浸透着无尽冷意,仿佛如钩子一般,能将人划出沟壑纵横鲜血淋漓的道道口子,令人痛不欲生。

    “报——”又是一声急而厉的汇报声。

    不一会儿人就如风一般卷进殿来,“启禀陛下,平将军她……”

    “她怎么了?”皇甫勋强压下嗓子里的迫切与矛盾的迟疑,问道。

    一方面他希望听到她身死的消息,那意味着那根扎了他七年的利刺终于拔掉烧尽,另一方面,他又有些不敢听,不敢相信当年倾心的女子终是离他而去,从此他的寂寞人生,再无那嚣张厉害的对手,岂不是太过无趣?

    “平将军她——”

    “平氏阮儿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题外话------

    这里是存稿君小意子,爱你们,么么哒~

    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第66章 大戏开锣

    时间,退回到半个时辰前。

    夜风徐徐,是三月初特有的轻柔微凉,夹着清冽的桃花香,明明该是浅淡清甜的味道,却因为其中携裹的丝丝血腥味而散发出一股靡丽来。在血腥味的催化下,靡丽中的甜味显得浓郁甜腻,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令人沉醉的同时又不禁感到危险而心惊。

    与影卫的打斗已接近尾声,听着愈发零落的武器碰撞声,燕文信并未因即将杀出重围、死里逃生而感到庆幸欢喜,相反,看着眼前女子冷静中含着浅笑的面容,他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戏?

    她是要请他看戏,还是将他们所有人摆上戏台,唱一出大戏?

    无论是哪种情况,定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精魂卫死伤大半,暗卫却只是折损一些,强烈的对比让他更是担忧。

    很显然,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精魂卫的杀局。

    “你心中难道不明白,何必多此一问?莫非,燕三公子不过自欺欺人的懦夫?”那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压制住的浓浓血腥,令平阮儿的笑容带着残酷冷意。

    正说话间,前方突然冒出火光,渐渐的,火星愈发密集,汇成一片,同时响起沉重整齐的脚步声,很显然,听到动静之后的禁卫军赶来了。

    “保护卫主!”仍在同皇室影卫拼杀的小六自然也注意到了朝他们逼近的禁卫军的,急忙大声吼道。看着围着卫主他们的安然无恙平氏暗卫,再对比自家伤亡惨重的精魂卫,他虽是恨得牙痒痒,却依然无可奈何。

    这平阮儿根本就是吃定了精魂卫要保护卫主,借以挟制卫主令他们不得不全力保护她及平氏暗卫。

    只是他现在还不曾明白,平阮儿要的不仅他们的保护,更是他们力量的削弱。

    算计了她的人,自然要付出相应代价!

    眼见着禁卫军已经冲上前来,平阮儿当即冲暗夜中厉喝一声,“暗主!”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的,是一道如雾如幻的黑影。

    只见那黑影如同浓黑迷雾一般,翩然降落在槐树顶上,还未待众人捕获到他的身影,便见一刀亮丽白光刷地惊现,在众人被炫白之光刺眼受不住眯眼的那一瞬间,他身形一动,立即消失于原地,只余下一抹形长而时短的白色幻影!下一瞬,炫白之光如雷电,乍然闪入精魂卫与皇室影卫打斗的圈子中,众人只觉得白光中骤然映出一抹鲜红,然后便见最后几名影卫齐齐倒地,喉咙上有一线血痕,分明是被利剑所伤!而先前看到的红光,分明是鲜血飞溅映出的颜色!

    下一瞬,暗主人已经奔到平阮儿面前,双手将剑奉上,说道:“郡主,幸不辱命!”

    平阮儿立即伸手将已经收入鞘中的剑接过,随即单手举剑,对被先前暗主短短一瞬的精悍击杀惊得僵立在原地的禁卫军号令道:“盘龙山影卫实乃燕家j细,方才见本将军挟制住他们的首脑,便欲取本将军性命,如今本将军已命我平氏暗主以忠义剑处决。忠义剑一出,如圣上亲临!禁卫军听令,全力扑杀叛贼,不容有误!”

    “平阮儿!”小六大喝一声,提剑就朝平阮儿飞来,从看到平氏暗主手中拿着忠义剑的那刻,他就觉得不对劲,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她这是将他们全给卖了!

    “当”的一声,却是平氏的暗卫拦住了小六的攻击。此刻众人将平阮儿团团围住,纵使小六武艺高强,却双手难敌四拳,何况之前他同影卫奋战已耗去不少真气,所以这一击并未伤到平阮儿半分。只是在这磅礴怒气下的倾力一击威力确实不可小觑,平阮儿身旁的三个以剑抵挡的暗卫都闷哼一声,噗地一声吐出血来,想来内伤不轻。

    “禁卫军还愣着干嘛!听本将军号令,捉拿燕贼叛党!”平阮儿厉喝一声,立即将处于迷茫状态的禁卫军给惊醒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平阮儿不才是叛党吗?

    为何她会出现在皇室禁地盘龙山?

    望着她尖挺的肚子,禁卫军首领眯了眯眼,最终还是下令道:“捉拿燕贼!”不管她是不是叛贼,反正她身后那些肯定是燕家叛贼,先拿下再说。何况忠义剑在手,如陛下亲临,他们确实无力反抗。

    “平阮儿,你出尔反尔,根本就是个冷血的女人!”小六怒骂道,双眸已是赤红。只见他一边同如潮水般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做斗争,一边朝平阮儿投去怨毒的眼神。

    对于小六的指控,平阮儿不发一言,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他们恰好在这一刻变成对立而已。

    只是,相处七年,她终究还是念着往昔情分,道:“此人乃燕家神秘力量首脑,活捉用处更大。”

    “呸!”此刻被众禁卫军围击的小六已是头发散乱,面颊上擦出了无数血痕,他极其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再往燕文信的方向看了眼,见燕文信一脸死沉,终是收回了目光,对身后一众奋战中的精魂卫说道:“兄弟们,存情义捍死志!战!”

    在这一声吼之后,他似变身为苍山中的孤狼,身上散发出凌厉而孤绝的气势,充满了嗜血残忍的气息。

    只见他领着最后剩下的十几名精魂卫,毅然决然地冲入了禁卫军中,见人就杀,见人就刺!

    剑光翻飞,血色弥漫。

    “啊——”

    破釜沉舟的骇然吼声直冲九霄,带着鱼死网破的坚决心意。

    此刻的精魂卫犹如杀人机器,不断撕裂禁卫军的包围圈,不断地收割人命。

    只是,再顽强亦是肉体凡胎,终是避不过死亡的命运。

    时间仿佛变得极为缓慢,精魂卫弑杀的气势依旧蔓延着,却在减弱,而他们狰狞的面容、眸中的恨意,似乎都定格在了那一刻,永远地映入了平阮儿与燕文信的心中。

    一个又一个精魂卫倒下,最后只剩下卫主小六一人。

    只见他的手不住地颤动,几乎拿握不住剑,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候,一个禁卫军猛地朝他肩头刺来,他直接伸手把住了刺来的佩刀,眸光冷冷地盯着刺杀他的士兵。

    那士兵似乎被他的眼神慑住,推刀刺的力量也变弱不少,而小六的力量此刻也根本所剩无几,完全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着。把住刀手上鲜血直流,配上他浑身浴血的模样,看上去分外吓人。

    “唔——”

    正当两人对峙的时候,一柄长枪从小六的后背直接贯穿了他的前胸!原来是一名禁卫军趁他毫无防备之际偷袭!

    “嗷——”他怒吼一声,猛然转过身子,力道之大,导致贯穿的长枪直接将周围几人打倒,而他手握长剑,目光狠狠盯着那偷袭他的倒地的小人,一个箭步跃起就举剑朝他逼去。

    “去死!”怒喝声震天动地。

    长剑带着凛冽寒光直逼而来,那一刹那,小兵畏惧地闭上了眼,死亡的恐惧笼罩他全身,令他动弹不得,只得在原地坐以待毙。

    然而——

    方才那一声震吼,却是小六人生最后发出的声音。

    就在剑尖即将刺向小兵喉咙的那一瞬,他倾斜的身体直直地往下栽倒而去。

    一代卫主,命绝于此。

    平阮儿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眸中已是一片深水,不见半点儿波澜。

    “小六说错了,你并非出尔反尔,而是从头到尾,均是你的预谋。”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燕文信突然冷冷出声。

    从暗主突然携带忠义剑出现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他这只猎物已经完全陷入了她的陷阱中,再逃不掉。并且明白,今日,就是精魂卫的死期。

    “这戏,演得还真是真,想不到我燕文信,做了七年的戏,却依然不如你。平阮儿,你……果真不愧是,天生的戏子!”

    戏子无情。

    平阮儿自然能听出他弦外之音。

    比起小六的暴怒,燕文信以犀利目光看穿了一切,是以从头到尾显得平静无澜。然而到了小六死亡的这一刻,他终是忍不住怨愤出声。

    “比起我这个直接的刽子手,不觉得你们这些野心家以报仇之名利用别人更可恶么?”平阮儿淡淡回了一声,她从不是心善之名,纵然有当初情义在,然而当她出声分析并劝阻之后,小六仍不听,那么,精魂卫在同她作对的那一刻便已经是她的敌人,容不得她半分仁慈。因为那样的仁慈,会让死的人,变成她自己!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曾如此训诫过孟铮,不知,他可如实向你汇报过?”平阮儿冷眼斜睨他,眸光幽深,意味明了。

    “你——”一瞬惊讶之后,燕文信立即放声大笑,“原来如此,唱戏的一直是我,你才是那个台下看戏的人!”孟铮这般容易令人放下心防的人都被她查出来了,只怕如今赤炎军大军也尽数在她控制了吧?

    平阮儿却懒得与他再纠缠,直接对禁卫军说道:“此乃燕家叛贼头脑人物,速速保护本将军去面圣!”

    此刻她有百年前皇甫星灿御赐平氏的忠义剑在手,禁卫军自是莫敢不从。何况她这话说得极有技巧,保护她?

    一种禁卫军用长矛及佩刀指着她,应该也算是一种保护吧?这样既可以对圣上交待,说是阻拦不了她,却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卸下防卫,另一方面确实是按照她的话保驾护航了。

    “走!”被众人的剑指着,平阮儿毫无恐惧之感,坦然从容地押着宁有意朝前走去。

    宁有意说错了,刚才只是大戏之前的开锣声而已,一会儿,才是正戏!

    ------题外话------

    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儿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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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金殿杀人

    “平氏阮儿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一声清冷的女声从殿门外传来。

    朝阳殿门口,一袭青衣男装的平阮儿巍然站立。

    男装宽松,却依然掩不住她高挺的肚子,整个人再不若当初的英姿飒爽,隆起的腹部令一身男装的她看上去分外奇怪。

    然而,绝对不会有人认错她!

    因为那双寒星般透亮的眼眸中的杀气,依旧如此浓烈而惊心,令人望而生畏。

    只见她手握一柄重剑,依旧腰背挺直地站在殿门口,口中说着请恕罪,脸上的神色却分外冷凝傲然,如隆冬雪天里凌然盛开的红梅,那嫣红的颜色,艳丽逼人,带着嗜血的光泽!

    她的眼直直地逼向站在殿中的皇甫勋,那眼神并非一个臣子的敬畏,反而带着几分狼性的凶悍与敌意。

    而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仿佛被黑雾缭绕的男子,男子手中提着绳索,押着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面容清俊的书生,那书生,俨然正是御史大人宁常德的第五子宁有意!

    因宁有意乃平阮儿左膀右臂,又曾在兵部任职,且为宁御史之子,所以在场的朝臣都还是能认出他来的。

    不过宁有意分明是平阮儿的人,为何会被黑雾男子挟持,为何整件事看起来却是平阮儿默许?

    还有,平阮儿带着这十几个人,就说要来护驾?

    更重要的是,她才是被列入名单的叛贼好不好?如今禁军要对付的就是她率领的赤炎军,她身为统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当一众朝臣心中疑惑重重不得其解的时候,皇甫勋更是难以置信!

    她的肚子……

    “来人,立即捉拿叛党!”皇甫勋当即怒吼道,此刻看到她高挺的肚子,他的脑袋已几乎不能思考!

    他知道这是她真人,因为就算她烧成骨灰他都能认出来,何况只是肚子大了!

    只是……

    当初只听到她怀孕的消息而已,他便已然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在还未调查清楚情况之时就直接命蒋世德对她进行扑杀!

    她是他的对手,怎么可以怀孕生子,变成庸俗的妇人!

    这是根本不将他这个对手放在眼底!

    其实他不愿承认的是,这只他一直禁锢在笼中的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振翅飞了出去!他想要一手掐掉的爱,在他还未动手之前就被她直接剪断!

    “拿下她!”一声厉喝,带着一种狮王暴怒的狂躁。向来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终于真正的暴怒了!

    “是!”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回应的是竟然是平阮儿!

    “禀告陛下!末将已将燕家叛贼首脑人物燕文信成功捉拿!”随着她冷厉的声音,一抹寒光刹那闪现,下一瞬,只见一柄锋利的宝剑架在了宁有意脖子上!持剑之人,正是威势凛然的平阮儿!

    抽剑的那一刻,重臣只觉得眼前寒光凛冽,如冰雪的酷寒之意扑面而来,抽打得人面颊生疼!

    众人皆知,那是赤裸裸的杀气,而那杀气,针对的并非是剑下的宁有意,而是对殿内的众人,更确切地说,是对殿内最尊贵的那个人!

    皇甫勋自然也感觉到了那股强烈的杀意!

    他眸光一眯,被怒火冲散的神智渐渐回笼,尽数聚在了那柄锋利寒冽的宝剑身上。

    忠义剑?

    忠义剑一出,如帝君亲临!

    她究竟想干什么?看她架势,可见并非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怕,还想洗涮她平氏一族反叛罪名。

    精明的帝王此刻已恢复了往昔明睿,立即在脑海里分析着她的行为,在分析的同时,也愈发心惊!影卫分明已经来报,发现可疑人潜入威远侯府,他当然知道其中有她,所以当即下令将侯府一把火给烧了,为何她还会出现在此?更最要的是,为何她还能一路安然无恙地抵达金銮殿!

    眸光狠狠地扫过平阮儿身侧围着她的欲进不进的禁卫军,这群草包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平阮儿,你既然携忠义剑而来,可知自己违逆忠义,天地难容?对于城外攻城的赤炎军,你如何解释!”

    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解释,如何绝地反击!

    平阮儿轻轻一笑,然后在禁卫军以及突然出现保护皇甫勋的皇室内卫的瞩目下抬步挟着宁有意迈过门槛,直直朝皇甫勋走去,眼神中的杀意不减,锋芒逼人。

    “大胆,站住!”内卫立即大喝道,剑锋直指平阮儿的眉心。

    平阮儿从善如流地停步站立,然后皱眉道:“赤炎军忠君爱国,未曾做过任何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圣上明察!”

    言辞恳求真挚,仿佛说的是真的一般。

    众朝臣面面相觑,眼神中分明不信,帝京如此形势,不是赤炎军和烈焰军相逼,又如何会变成如此?

    “胡说,难不成朕和各位爱卿,以及帝京的百姓的眼都瞎了不成?难不成那堆积在朕案头上的奏折都是个各地官员杜撰的不成!当真狡辩!来人——”

    “报——”正当皇甫下令的时候,一位传令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命令。

    众人一齐抬头朝殿内看去,心中暗想:这次来的又会是什么汇报?

    而平阮儿唇角适时勾起弧度,那笑容莫名地令人觉得胆寒。

    皇甫勋陡然一颤,他突然有种落入她算计的感觉!

    然而想要直接开口将她拿下已经来不及,她笑容完全绽放的那一瞬间,传令官已经奔至殿内,跪地禀告道:“禀告陛下,赤炎军临阵倒戈,此刻正在与燕家军厮杀!按情势分析,赤炎军将掌控局势!”

    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就连皇甫勋亦掩不住眼中震惊,更何况早被帝京危急形势逼得心惊胆战的一众朝臣了。

    最淡然的,某过于平阮儿与她剑下的宁有意。

    平阮儿的淡然,是乾坤在握胸有成竹。而宁有意的淡然,更多的是一种认清现状接受命运的无奈。

    自忠义剑一出,自精魂卫战死,自孟铮的潜藏被平阮儿点破,他便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这一幕。也知晓,赤炎军必在她掌控!

    好筹谋,好算计。

    他自愧不如。

    燕家必败无疑,毋庸置疑,只是现在他想看看,皇甫勋又会是什么结局?而且,她怀孕的事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她将会如何面对?更何况,他分明见到她带着遗诏了,她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刻,宁有意沉默,因为他终于明白,他只需好好看戏便成。当看到巍峨耸立、富丽堂皇的朝阳殿时,他才知晓,原来真正的大戏才拉开帷幕。

    在死亡之前,他想好好看一看,这位惊才绝艳的女子带来的非同凡响的大戏。

    “陛下……”传令官先前跑得太急,到此刻才发现殿内诡异的寂静气氛有些不对劲,一偏头便看到了平阮儿,当即冷声道:“叛贼!”

    哗的一声,一道血线飞溅而出,红色血光刹那划破殿内的金碧辉煌!

    “啊啊啊——”

    无数惊叫几欲冲破殿顶!

    那惊叫中带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害怕与惧意,是对死亡深深的畏惧。

    杀人了……

    她……她竟然在金銮殿中杀人……在……在陛下面前杀人……

    这个女子,实在是太恐怖了……

    胆小的文臣甚至禁不住双腿颤抖,此刻平阮儿带给他们的已经不是嚣张二字可以形容,而是恐怖如杀神魔鬼!

    从头到尾,这个女子噙着浅笑,每一句都说得恭敬无比,偏偏那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人根本无法相信她的话,而她的眼神扫到每一处,都是威慑,似乎在说:千万别乱动,否则,刀剑无情哦。

    更重要的是,她的右手一直扶着肚子,看上去充满了母性的温暖与呵护,做出来的事却是如此惊悚血腥,令人完全联想不到这是一个即将分娩的妇人会做的事!

    “陛下,平氏一门忠烈,皆忠心耿耿,赤胆忠肝!如何能容小人污蔑!此人不识忠j,污蔑我平氏荣耀,末将自己蒙冤倒无所谓,却绝对容不得任何污蔑家族的言行!忠义剑在手,斩j除邪,还请圣上谅解。”

    大庭广众之下,在最神圣的金銮殿杀人,她竟然连求饶之意都没有,有的只是清淡的一句“求陛下谅解”,不得不说,真是狂妄到了极致!

    威严受到严重挑衅的皇甫勋目光猛然如电刺向她,当真放肆!目中无人!

    最重要的是,她何止在挑衅他的权威,根本就是在威胁他!

    不识忠j,污蔑平氏荣耀!

    分明说的就是他!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告诉他,对于他火烧侯府一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剑锋依旧滴着血,滴答滴答的响声在惧怕之后的寂静中显得分外刺耳,这让他毫不怀疑,这女子下一剑就会捅入自己的胸口。

    偏偏这是忠义剑,先祖皇甫星灿亲自御赐的忠义剑,令他无法拿她如何。其实他不愿意承认的是,他忌惮的是那即将掌控形势的赤炎军!

    “他不是宁有意吗,你为何说他是燕家燕文信?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他突然跳到先前的话题上,这件事到底如何,他倒要看她如何说!

    ------题外话------

    小意爱你们,今儿个坐了一天的车,总算赶回来写了这章!爱你们!谢谢大家的谅解!鞠躬!

    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第68章 遗诏出世

    “他是不是燕文信,陛下只要问问御史大人便知。”平阮儿目光从左到右逡巡一周,眉头轻微一皱,状似疑惑地感慨道:“噢?御史大人不在?”

    众人不自觉地跟随她的话语朝人群中寻去,果然,宁常德并不在。

    皇甫勋眸光一厉,面色有些阴沉,一旁的杏公公会意,立即上前一步,“启禀圣上,宁御史前一日便因病告假,如今正在家中养病,是以并不在列。”

    言外之意便是宁御史的行踪是控制在皇甫勋手中的,并非被燕家救走,未必是燕家助力。

    平阮儿却丝毫不肯放过,继续道:“看来只有到了阵前,让燕国忠那老贼来认亲了。”

    皇甫勋如何能顺她之意去城头对质,若她真生了谋逆之心,让她去城头,岂不相当于纵虎归山!

    正在这时,一道暗影闪入殿内,却是皇室影卫,只见那影卫附在皇甫勋身边说了两句,皇甫勋的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

    “宁常德在家中自杀了。”

    修习了镜花水月之后五识过人的平阮儿自是将这耳语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将这耳语当众读出。

    燕文信霍然抬头看向她,又扭头看向皇甫勋冷沉的面容,顿时确信平阮儿不是信口开河,这消息是真的……

    一时间,殿内众人面色惊疑不定,却不敢交头接耳议论,心中却奔涌着各种猜疑:宁御史真是自杀的?还是影卫暗下杀手?宁御史为何要自杀?他难道真的是叛贼……

    平阮儿却根本不给他们细细思量的时间,左手从怀中飞速掏出醒目的明黄铯遗诏,大声道:“先皇遗诏在此!”

    该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殿内的目光已经完全聚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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