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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匿功夫也未免太高明了些,我军可是有士兵日夜巡山的。何况,你注意品味这几个字……”

    “叛国者,何葬之?食子者,何葬之?”楚轲轻声念了一遍,先前她只是简略地将她与李朗、宁有意等人的分析结果告诉了他,而他自是相信她的判断,又忙于其他事,所以便没有详细探究,以至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笺纸。

    “我一开始便读出了这其中的恨意,只是今日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恨,是对谁的恨?”

    楚轲又重新体味了一遍,眉峰微皱,“若史子孝真是彦昌之子,那这恨可就不那么简单了。他既然掘坟,怕是对彦老将军恨得彻骨。我们都知道那傻儿是史光臣故意留下的,那日我俩恰好撞见史光臣在史子孝面前逗弄傻儿,可见史光臣也在试探史子孝,这对父子在相互防备,而防备的根源就在于史光臣无法判断自己养在身侧的究竟是听话的绵羊还是伪装的猛虎。”

    平阮儿不禁想起她与楚轲夜探紫琉军大营给雷火炮动手脚的那一晚,当时在营帐中,史光臣还特意告诉史子孝傻儿是彦昌的儿子,现在想来,可不正是试探史子孝吗!而他之后出兵故意带上傻儿,紧接着国内就爆发了彦昌私通敌国的消息,这里面都有紫琉国细作的身影,不用想就知道是史光臣提前埋下的暗桩。

    至于后来彦老将军食用了以猪肉代替的“傻儿的肉”,在外人看来彦老将军吃的的确是猪肉,然而他食用的那一刻,却是抱着食用自己儿子的心情,可见他下了多么大的勇气与决心。这件事,在自己以及飞羽骑的将士看来是心酸,在史子孝看来,彦老将军却是个狠心得能够食用儿子的父亲,所以这恨,绝对不比对史光臣的少。

    “唉……”她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该是叹命运弄人还是人心复杂?“没有没缘由的爱,也没有没缘由的恨,爱恨交织,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这样的父子,实在是……”

    这样的父子,也不知是指彦老将军与史子孝还是史光臣与史子孝。

    见她感慨,楚轲担心她又想到彦老将军的死,于是赶紧转了话题,“史子孝既然能将朱瀚杀了,放你成功突然,便说明他与史光臣是敌对的立场,那么为何敌对呢?”

    平阮儿眼睛一亮,她与楚轲想到同一处去了。只是不想楚轲今日一看就想到了这一层,她那日却没发现,果然,她的心思还是比不得他敏锐细腻。

    史子孝与史光臣敌对,并以花冷的《飞花集》为密语,可见其对认贼作父这件事耿耿于怀,对史光臣恨之入骨。而这恨,自是因其父母的遭遇。所以史子孝对彦昌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毕竟骨子里的血脉联系是抹杀不掉的。

    “所以我认为,‘叛国者,何葬之’这句话根本就是我赤焰国的拷问。当年彦老将军投奔赤焰时便担上了叛国的罪名,却不曾想最后为赤焰付出了一生,还是落了个……叛国的罪名,史子孝这是为其父抱不平呀……”

    “勿要太过自责。”楚轲安慰道,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

    “我知道。”平阮儿回道,眉眼间却还是掩不去自责内疚之色,但她还是继续分析道:“史子孝公然留字,又何尝不是一种挑衅,只怕以他的心机手段,史光臣迟早自食恶果,而我赤焰,也将迎来苦战。”

    她早就见识过那副孱弱的身躯里冷酷残忍的灵魂,当时史子孝下令让她与孟铮以敌军头颅做抛石机的弹药之时,可是含着笑吩咐的。那样一个人,既然留了字,便是自负能够让赤焰付出代价!

    “史子孝所做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彦老将军,虽然他恨他,却并不妨碍此人为父报仇,也不妨碍他先前对父亲的感情。而我和猴子出事的那晚,彦老将军的事还没有发生,而我先前带入性地将一切套在了史子孝身上,却忘了时间的问题。那时候的史子孝既然对彦老将军还不存在这么大的愤恨,他又怎会将那些暗杀的细作安排在彦老将军麾下,又怎会埋下让自己父亲遇险的隐患?所以这一点说不通!”

    “我们到都忘了这么一点,时间对不上。”楚轲赞同道。

    平阮儿眸光却一戾,沉声道:“但有一个人却能够预测我的心理,以至于我的行动。而且无论那日我是否出事,对他,都能获得极大的利益,尤其是在天凤命格的预言之下,利益甚至还能够放大几倍!”

    原本她以为皇甫勋最多只是试探她,却不会真正走到杀她的这一步,却不想……晚宴上的放纵,常雩礼时的维护,以至于城门交接帅印的重托,其实都不过是想让她打消心中疑虑,再次以所谓的家门祖训、忠诚信义约束自我,为他而战,为他的国家而战。

    她,不过是他精心锻造的一柄利器而已,虽然会偶尔割伤反噬他,却还是逃脱不了他的钳制,被他拿捏,指哪打哪。而到了今日,他终于决定将用得不甚顺手的兵器投入熔炉,亲手毁掉!即便是毁掉,他也要榨干她的最后价值,让她化作铁水,变为其他武器的助力。

    有的事情,终究要她自己去面对。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睁开,声音异常冷静,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当日暗杀我的那几个士兵的尸体已经焚毁,所以无从查证,但几人除了是紫琉国的细作的可能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皇室影卫。”

    顿了顿,她继续道:“如果是皇室影卫,便可以解释为何肖崎会同他们出现在一个地方了。肖崎从户部尚书降为城门领,从文职变为武职,为的就是成为监军的这一天,也就是说皇甫勋其实在晚宴之前就布下了局。我一直以为肖崎的作用是来牵制我,这也是我为何想法设法将他手中文书搞到手原因,却没有料到……”

    “他的作用,就是死。作为大军监军被你杀死。”楚轲接口道,声音也分外冷沉,这么分析下来,皇甫勋果然不能小觑,这般长远细致的算计,当真令人毛骨悚然。

    平阮儿点头,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肖崎应该是知晓那些士兵的暗杀计划,并被受命跟随。他为了私仇,在计划完美无缺的情况下,在那位决心坚定之时,自然乐意作此等冲锋陷阵的勇士,也好博得个头功。只是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是那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并且是被废弃的那颗。”

    她略微停顿,又道:“先不说他。单说这暗杀,若是能将我除了,他自然可高枕无忧,从此再不担心我与燕国公府联盟,动摇他的江山。若是不能,我也定是九死一生,便是落在紫琉国军营当中,侥幸不死得以与紫琉国谈判,也只会令征东大军怒火难息,届时紫琉国必然遭受重创。尔后,若是我撑不住死去了,无论是在紫琉国手里还是已经被征东大军拯救,这笔账毫无疑问都会算到紫琉国头上,试想,一国准国母被敌军戕害,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皇甫勋先是特意透露出她是天凤命格,并表示她的出现能够拯救赤焰于危难之中,若是她出事了,只怕第一个不干的就是他赤焰国的子民。虽然赤焰暂时在战争中处于下风,然而紫琉国比起赤焰国来说,终究国力薄弱,若是赤焰举国震怒,紫琉国是万万承受不了这滔天怒火的!

    与此同时,皇甫勋身为赤焰帝君,第一个摘除了自己的嫌疑,谁又能相信,这个帝王胆大妄为去策划了一切,暗害他的准皇后,篡改赤焰国运!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辣!步步算计,所谓的天凤命格就是个引子,引发了之后环环相扣的系列谋划。

    平阮儿抬眸看向楚轲,眼波平静,深处却暗流汹涌,若当真如她猜测,实在是太令人……心寒。

    “或许会有人问,我乃一军主帅,当世名将,如今两军对战之际,他怎会抛却国家安危于不顾做这等自毁长城之事,呵呵,怕这个缘由也只有你我知晓了……”她突然苦笑起来,眸光紧紧锁着楚轲,然后自顾自地说道:“因为,赤焰国还有一个楚轲呀!”

    ------题外话------

    这是存稿君小意子,呜呜,一点了,我的美容觉……

    你们看到稿的时候我应该还没回来,算起来18号这天二更加这个存稿,嘻嘻,自己写了九千多,这个状态要是能保持就好了!

    第7章 被迫臣服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击而中,几乎将所有的主力兵力尽数调动了起来,在营外集结,除了外圈寻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妇孺看守牲口珠宝,程灵素他们又在营中的偏僻之处,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清澈的斡难河,是所有蒙古人血脉的源头。深不见底的河水清冽如冰,大草原绵延起伏,在高头骏马的铁蹄下,腾起团团碎雪般的绿影,几乎和青天练成一线,仿佛只要纵马一直沿着草原跑,就能冲破层层白云,跑到天的那一头。

    斡难河源上,勇敢豪迈的蒙古将士,能歌善舞的热情姑娘,人声鼎沸,王罕远逃,桑昆殒命,札木合就擒,人人都为威震大漠的铁木真举起欢庆的酒杯。

    所有人都去了斡难河源,铁木真的大营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不闻丝毫人声。

    某一座营帐外,一只小小的木鼎立在帐幕的一角,通体深黄,几乎与暗黄的帐幕融为一体。若非细看,就算是仍然像平日里那般人来人往,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精致似玉却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之物。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站在离那木鼎半丈之处,一动不动。一件普普通通的蒙古袍子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大出许多,随着风呼啦啦地翻转。

    “你要走了?”他忽然抬起头,一张绝不该在他这个年纪出现的异常枯槁的脸仰了起来,说得是汉语,声音嘶哑,好像年久失修的木质窗棂,在寒风中吱吱嘎嘎地作响。

    帐幕忽而一动,程灵素从帐中走出来,肩上负了一个小包,手里捧着一小盆花星河血全文阅读报告首长,萌妻入侵txt下载。见了这奇怪的年轻人,她却微微一笑,好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熟人:“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这趟要白跑了。这才点了这鼎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到底总算还来得及见上一面。”

    一边说,她一边换过一只手捧着花,走到帐幕下,将那木鼎拿起来,托在手中。

    那年轻人似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见他像躲避洪水猛兽似的样子,程灵素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花盆放在地上,寻了块巾帕出来,将那木鼎细细包裹起来。

    “我是个生意人,东西既然卖给你了,就别再叫我看到。”那年轻人惨白的脸色虽然有所好转,话音中却还是听得出几分颤意。他摸索着从袍子里拿了个布囊出来,扔给程灵素,“这是你上次要的东西,先看看罢。”

    程灵素接过来,将那包好的木鼎系在腰间,这才打开那个布囊。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柄仅有手指长短的小刀,刀刃极薄,锋利异常,还有四根长短不一的金针。

    “如何?”那年轻人仿佛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紧紧盯着她的脸色。

    “没错,就是这样。”程灵素用食指和拇指拈起那柄小刀,又放了回去,和金针一起包好,放入怀中,“谢谢你啦。”

    “那我要的报酬呢?”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渴望。

    程灵素捧起花盆,送到他面前:“这盆花,都给你罢。摆一瓶酒在花盆边上,每隔三个月采下一朵蓝花,埋在土里,莫说蛇蝎之类的毒物,周围十步之内可保寸草不生,虫蚁绝迹。”

    那年轻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么说……以后再也不会有毒虫爬到我身上了?”

    程灵素点头:“这蓝白两色的花,相生相克,只要中间那株‘醍醐香’还在,蓝花你自己也可以种。”

    年轻人心里激动,接过花盆的手有些不稳,干脆紧紧地将盆抱在怀里。

    “我真的要走啦。”

    那年轻人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就走。

    程灵素提高声音,在他背后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四处替我寻这寻那,虽说是交易,我却是真的获益不少,这花种本就是你寻来给我的,只是叫我给养活了而已。所以,这次……算我还欠你一份帐,你若以后有事,只管来寻我。”

    而那年轻人却一直低着头,眼里只管低头盯着那盆花,也不知听没听到她这番话。

    程灵素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斡难河源的方向,那里的喧闹声一波一波地划破草原的上空。她牵了帐前的青骢马,翻身上马,辨明了方向,策马往南而去。

    “华筝!华筝!”才走出十余里,只听头顶几声雕鸣,划破长空,身后马蹄翻飞,马鞭声啪啪的犹如一个紧接着一个的爆栗,越来越近。

    程灵素拉住马,回头看着原本应该还在斡难河源大会上的拖雷单人匹马,一骑飞驰而来。两头才学会飞翔的小白雕在空中打了漂亮的盘旋,双翼展开,侧身从她马前掠过。

    拖雷奔到她马前半丈之处猛地勒住缰绳。飞奔的马匹陡然收住脚步,一声长嘶,前足提起,人立起来。

    “华筝,”拖雷满头大汗,七手八脚地从马鞍旁解下个皮囊,驱马靠到程灵素马旁,系到她的马鞍边上,“爹爹虽然会生气,但你总是他的女儿。什么时候玩厌了,想回来了,不要怕,只管回来。”

    “拖雷哥哥……”程灵素原以为他是来阻拦她的,心里正盘算着要如何解释,却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拖雷却忽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淡定修仙路穿成戒指怎么破全文阅读。

    拖雷从马上探过身去,伸臂轻轻的在她肩头一拢:“你往南行,便是金国,金人喜欢用诡计,这次王罕突然发兵攻打爹爹,就是受了金国王爷完颜洪烈的挑拨。他们和我们草原上的儿女不一样,说了话常常不算的,你可得小心,别被人骗了去。”

    程灵素扑哧一笑,点点头,抬头打了个呼哨,两头白雕长鸣一声,分别落在两人肩头。

    程灵素伸手逗弄了一下雕爪,白雕低头将利喙在她掌心里反复蹭了蹭,又复扑腾了下翅膀。

    “快走罢,爹爹要是发现了你我都不在,该派人来寻了。”拖雷挥挥手,要将停在程灵素肩上的白雕赶开。哪知白雕极具灵性,反而抬头往他手背上啄了一口。

    雕性凶猛,纵然还没长大,这一口也着实啄得不轻。看着拖雷抱着手背上的一个红印目瞪口呆的样子,程灵素忍不住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和草原上呼呼作响的轻风交织在一起,碧绿的草尖翻起层层碧色的波浪,如同也在应和着这最美的乐曲翩翩起舞。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如此大声地笑过了,方才缠绕心头的一点离愁别绪好像也随着这笑声中远远飘了出去。药王庄也好,蒙古大漠也罢,程灵素本就是说走就走的性子,此时心中畅快,拍了拍拖雷的肩膀,道了声“保重”,便掉转马头,头也不回策马往南而去。

    两头白雕蓦地展翅,好像两朵缀在马后的白云,悠悠然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随即一个错身,一左一右,远远望去,四蹄翻飞的青骢马犹如肋生双翼。马背上的少女长发飞扬,恍若身在天外。

    头顶上层层叠叠的白云,轻缓优雅地慢慢飘动,时不时露出一线碧蓝清澈到了极致的天色。放眼远眺,绵延的草原大漠,接天连地,仿佛永无尽头。

    程灵素放马跑了一阵,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响,眼前一片开阔的景致,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甚是畅快。

    这莽莽黄沙,青青草原,方向辨识不易,即使是行惯了这条路的行商脚客也要小心翼翼地行个十数里便停下来确认一番,然而程灵素却没这顾虑。两头白雕直冲长空,雕视极远,远远就能看到那些行商线路上的歇脚客店,青骢马紧紧跟着雕影,从未错过任何一处宿头。

    这么走了几日,过了草原大漠,便到了黑水河边,白雕一声长鸣,率先飞到了大道旁的客店上空打了个回旋。

    程灵素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是踏上了中原的土地。正要驱马往那客店驰驱,却忽然听到一阵似曾相识的驼铃之声。

    眉尖微微蹙起,这驼铃声与平素里在那些行商队伍中听到的截然不同,而更不同的,却是这驼铃的来源——果然,再走近一点,四匹雪白的骆驼靠在路边,时不时地仰头晃脑,带动颈下的驼铃铃铃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先交代下灵素妹纸这些药物花草滴来源~某年轻人不算纯打酱油,以后还是会有很重要滴作用滴哇~

    告别了草原大漠~大漠圆月还木有去过,不过草原却是见过滴,那连续绵延真的就跟dows一样咩~〖这是毛比喻?!〗

    先上两张圆月当年见到蓝天白云草场萌马的照片~真是巨美咩~

    以下是圆月和基友就这一章的一段对话

    圆月【苦闷】:男主总是消失肿么破~

    基友:把他的jj留下!

    圆月:jj还在四处风流……

    欧阳克:

    第8章 生不如死

    “弑父?是吗?呵呵,普天之下,敢问有将义子生身父母杀尽,并日日在其饮食中投毒的义父吗?”

    阎岳当即怔在原地,公子这说的,是……他自己?

    还未待他消化这个消息,却听得替史光臣清理伤口的那人回头冷声冲他讲道:“若不是你口中的大帅,公子身体也断然不会落到如此差的地步!若非他,公子的母亲也不惨死,公子亦不会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公子的一切悲剧都是这人造成,你所看见的不过是虚假的表象而已,就是他将公子打入地狱,这样你还要公子感恩戴德吗?那可真是天大的恩德!”

    “这……”这不可能是真的。阎岳其实特别想要反驳这人,可是对着来人灼烫的目光,他却说不去话来。他与史子孝一起长大,自然知晓他的病况,这体虚咳嗽的毛病似乎从小就有,却查不出根源,只是他去能明显的感觉到,史子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近期更是已经到了极限的样子,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更是瘦得仿佛轻轻用手一戳,就能立即从那个点折断!

    最重要的是,大帅对公子的态度似乎也有些奇怪,虽然让公子随大军出行,甚至允许他替大军出谋划策,却不给他实职,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防备。如今,这些看似奇怪的事都能够说得通了……只是,大帅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他不由得将疑惑地眼神投向榻上昏迷的史光臣,然而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疑惑立即将愤怒盖住,现在他还无法判断史子孝所言的真假,不过却能够肯定,公子对大帅下毒手了!

    只是不等他开口责问,史子孝却似看穿了他的意图,眼神冷冽如刀,提醒道:“阎将军既然已经看过,咳咳……大帅的伤口,就应该知晓这伤口必须妥善处理,咳咳,为避免进一步恶化,不宜沾染外物,所以还请……咳咳,还请将军退出帐外。”

    这话虽然被咳嗽打断了几次,却丝毫不影响其威胁性。

    阎岳一张黑脸此刻被憋得通红,活像一张刚刚摊好的大饼。铜铃般大的眼紧紧盯着史子孝,同他对视了几乎整整一炷香之久!只是,史子孝的眼虽不大,稍显细长,其中的锋锐却毫不逊色,那暗敛的锋芒远远胜过阎岳那种外露的。

    “属下告退!”阎岳终是朝史子孝施以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地掀开纱幔走了出去,脚步匆匆,不知是因为惧而逃离,还是因为愤而怒走!

    此时那替史光臣清理伤口的人也完事了,他站了起来,目送着阎岳匆匆的背影,眉头轻锁,担忧道:“公子,这阎岳,不会……”

    “不会。”语气是说不出的笃定与自信,“不是不会,而是不能。阎岳乃将门子弟,并非史光臣的私兵,这也是为何史光臣信任冯征超过他的真正的原因。史光臣看得很透彻,阎岳将家国大义与忠诚看得更重,如今军中大帅陷入昏迷,四大将领死了两人,紫琉国初次失利,在此等情况下,阎岳,咳咳,定会以国家为重,不得不臣服于本公子,咳咳……咳咳咳……”

    “公子!”男人立即从袖中掏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送与史子孝服下,随即一手端着杯子给他喂水,另一手则轻轻抚着他的背,替他顺气,轻蹙的眉头此刻已经狠狠地拧着了一个死结,眼神中更是露出恨不能将榻上之人抽筋拔骨碎尸万段的狠戾来。

    缓了许久,史子孝才直起身子来,冷冷道:“在我大限之前,这份痛苦,也定要这人尝尝!这药发作起来奇痒难耐,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大帅还能不能忍?咳咳,还是亲手将自己腿抓坏。咳咳,若是他知道自己的腿已经废了,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他的表情说不出的阴狠残酷,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不由得打了过哆嗦,慢火煎熬,不但在身体上让史光臣吃尽苦头,更从精神上对其进行打击,这样的报复,明明不见血,却绝对令人痛苦万分!

    截肢,高傲如史光臣,只怕难以接受自己的残废的事实吧!最重要的是,这截肢海还是他自己忍受不住日日抠挠自己的伤口造成的后果。而且,截肢不过是开始……

    既然想要公子的命,就要做好丧命的准备。公子二十年如一日,衣食住行皆按他安排,甚至为打消其疑心而以身试毒,不惜以性命做赌,这样的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心怀有鬼的人!

    “行了,人也该醒了,将他的嘴堵上,别吵到外间的人。”史子孝扭头看向榻上脸色愈发潮红,并隐隐有醒来趋势的史光臣说道。

    “是。”男人立即将先前拆下来的脏纱布裹成团塞进了史光臣嘴里,随即掏出一个银针,刺向他脖子上的岤道。不一会儿,就见史光臣闭着的眼皮下的眼珠飞速转动,身体极不安稳地扭动起来,然后霍地一下,他的眼睛倏然张开,整个人噌地一下惊坐起来!

    “义父睡得可好?”史光臣温和笑道,温和煦暖的眸子纯粹得入水晶,根本看不见任何阴影与瑕疵。

    明明是暖洋洋的笑意,史光臣却蓦地打了个寒颤,想要开口,却发现嘴里又被塞了这么个肮脏物什,手脚也一如先前般被绑了起来。

    “唔唔……呜呜……”他使劲地摆头,恶狠狠地瞪着史子孝。

    “呵呵……”史子孝却笑了,眸中依旧是真诚的恭敬与谦和,“子孝也是知道义父这伤口痒得难受,这不,怕义父忍受不住,这才出此下策,还望义父莫要怪罪。义父若想要保得腿完好无缺,还是好好听话为妙。”

    “唔……”史光臣的眼睛都快能喷火了,似乎恨不得将史子孝脸上的假面具撕下来一般,然而此时他为鱼肉,史子孝为刀俎,又怎会受到一个眼神的威胁?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对了,阎将军见义父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所以暂时建议推举本少帅统领全军,义父便安心养伤吧。”

    闻言,史光臣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史子孝这话分明就是告诉他,阎岳已经来见过他,并且在见过自己的情况下竟然还选择投靠史子孝!本来想弄出动静引来人,结果没想到阎岳早已背叛了自己。难道,他史光臣真的要栽在这小儿手上?

    不会,不会的!他一生荣华无限、呼风唤雨,怎会栽在此处!

    “唔唔,唔唔……”他眼中满是不信。

    “不信?”史子孝反问,“这是事实,由不得你信不信。咳咳,我们走吧,让大帅好好养养伤。”最后“养养伤”三个字说得是意味深长,而史光臣却是脸色剧变,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头脑摆动得愈发厉害,“呜呜……呜呜……”一向不屑而冷漠的眼中也透出了几分哀求神色,口中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也变得凄厉起来。

    然而史子孝却不为所动,带着男人径自扬长而去,只留给史光臣一道虽然纤瘦却异常冷酷的背影。

    不一会儿,房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人体从高处跌倒落地的声音,随即是一阵咕噜噜的闷响,似乎有人在地上打滚,其间还夹杂着痛苦而凄厉的低声呜咽,但是听着,就分外渗人。

    史子孝端坐在外间品着茶,丝毫没有受到里面声音的影响,唇角衔着清浅而诡异的笑意,茶香袅袅中,他的笑容变得愈发虚幻迷离,煦暖的眸子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雾气,透着无尽冷意!而他惨白的脸色更是在幽幽烛光下透着一层迷蒙的死灰之色,一如香烛店扎的纸人,沉冷阴郁,了无生息。

    “咚咚咚!咚咚咚!”

    耳边突然传来密集鼓声,史子孝眼睛一眯,将手中茶盏撂下,转身对身旁之人说道:“带上史光臣,立即撤往平遥城!”

    “是。”那人面色不变,立即闪身进入纱幔之内执行命令去了。

    “没想到这楚轲,倒是个非常角色。”他眼尾一挑,手同时一挥,桌上的茶盏立即被他推倒在地,发出哐啷一声清脆响声,描着青花瓷的茶盏咕噜噜地滚了一圈,最后磕在椅子脚上,竟然没碎,“果然,赤焰国平遥城的瓷器就是上等,还真是经得起摔,这平阮儿祖上,似乎就是平遥城的呢!咳咳,咳咳……”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帐帘很快被掀了开来,周代等一众将领闻声而来,一个二个都面带焦急之色。

    “少帅!”

    “少帅!”

    史子孝轻轻抬手,压住了各人浮躁的情绪。

    与此同时,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报——报——报——”传令的传令的清脆喊声也愈发逼近帐篷!

    一声马嘶在帐篷外响起,随即便见一个士兵疾步走了进来。

    “勿需行礼,直说便是。”史子孝直接说道,声音却无半分担忧与焦急。这副气定神闲,立即令众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下。

    士兵也知道事情紧急,当即汇报道:“禀告少帅,赤焰军队突然夜袭我军大营,势如虎狼,不可阻挡!如今阎将军正奔赴前线,如何排兵布阵,请少帅立即指示!”

    ------题外话------

    明天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了,嗷呜……

    另,今日好友“岁寒寒”的《夫人拒宠之玉骨天成》正在首推中,欢迎大家捧场~种田励志文,剧透,男二上位的文文哟~!

    第10章 掩人耳目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击而中,几乎将所有的主力兵力尽数调动了起来,在营外集结,除了外圈寻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妇孺看守牲口珠宝,程灵素他们又在营中的偏僻之处,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话音未落,不等程灵素出口断拒,欧阳克忽然身形一晃,骤然欺近身来。程灵素急退两步,手一扬,指间银针疾飞射出去。

    欧阳克口中“哎哟”叫了一声不闪不避,折扇在手上轻轻一转,银针正好射在墨色的扇面上,“叮”的一声,立刻转向,飞落出去。震飞银针之后,那把折扇丝毫不停,又向程灵素头上飞旋而去。

    程灵素侧身一避,扇骨带起的刚猛的劲风已扑面而来,逼得她几乎呼吸也为之一顿。急切间纤腰一折,猛然向后仰去。鬓边散落的发丝飞起,被扇沿的罡风一卷,几根黑发,簌簌断落下来红粉官场最新章节。

    却不想欧阳克的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明明前一刻还在她面前,蓦地里忽而竟在空中一拐,又绕到了她身后,正好穿到她下弯的腰间,在她腰里一托,顺势一带复仇亡妃最新章节。程灵素只觉得腰间一紧,已被他搂住了腰,身不由己地撞入他怀中。

    这一招之间,犹如电光火石,直到此时那根被折扇挡住震落的银针放才落到地上,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响。

    “你……放手……”程灵素用力挣了一下。她衣衫上原本洒有赤蝎粉防身,就算欧阳克能事后将这药力逼出,但也同样抵挡不了赤蝎粉那触之如焚的痛楚。可她来时却担心会遇到拖雷,无意间碰到她的衣衫有所误伤,这才在外面罩了见狐皮短裘,挡住了药力。却不想竟又遇到了欧阳克……

    欧阳克只觉得手下的纤腰虽在厚厚的狐裘之下,却仍只盈盈一握,温软柔韧,似能从那皮毛下直透出来。鼻端又闻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不由心中快慰轻荡,双臂用力,压住她的挣动,笑得轻薄:“放心,纵然你出手不容半分情面,我可舍不得伤了你。”

    其实,纵然程灵素的武功远不及欧阳克,却也不至于一招就会落败。实在是欧阳克的手臂如此突如其来地几乎是转到了全不可能的方位出招,令她猝不及防。

    这一招本是西毒欧阳锋取意于蛇类身形扭动潜心苦练而创的“灵蛇拳”,出拳时手臂的方位灵动如蛇,虽有骨而似无骨,令人匪夷所思,防不胜防。而欧阳峰万万不会想到,他这原拟于在高手交手中出奇制胜的绝招,还未曾在江湖上露面,今日却先叫欧阳克使在一个小女子身上,却也出师大捷,软香温玉,立奏奇功。

    突然,只听到远处大营中似乎有些喧闹之声,还有人声呼喝,夹杂着金刃敲击,铁甲铿然之声,隐隐约约,一起传了过来。

    那些人说的是蒙古话,欧阳克不懂,程灵素却听得明白,原是方才拖雷奔出营时砍倒的几个人被巡视的哨兵发现,哨兵互相示警,要去营中盘查。

    程灵素听那盘查声正向他们这里走来,心中一动,正要开口高呼,想将他们引过来,乘人多杂乱,借机脱身。

    哪知欧阳克看破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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