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心里一凛:“这是爹爹特意要你转告我的?”
“是啊,”拖雷点头,“爹爹那时要把你嫁给都史是因为王罕势大,我们不得不忍耐,他说,要你能懂这道理就好了。”
程灵素默然不语。铁木真不会言之无物,遇到困难要忍耐,此言不差。可“深沉细心”又指的是什么呢?
十年来,她一直处世低调,数次暗中出手,救人也好,防卫也罢,俱是避开了铁木真的耳目。算来算去,也就都史来访的那一次……
而都史此次又是先落到铁木真的手里……
程灵素垂下眼,心里暗自作下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铁木真名言的原话:在明亮的白昼要像雄狼一样深沉细心!在黑暗的夜里,要像乌鸦一样,有坚强的忍耐力!
马上要挥别大漠了~
欧阳克:喂喂喂!本公子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居然连个镜头都不给我!
圆月【星星眼,一脸陶醉看帅哥,啥都没听见】
欧阳克【一扇子】:喂!
圆月【捂头】:嗷呜——那是玄铁的扇子!!!脑震荡了……嘤嘤嘤——
第3章 半道被堵
平阮儿当即抽手,却被楚轲拽着,“别动。”楚轲的手劲不大不小,却让她挣脱不得。
见他坚持,平阮儿只好不太情愿地由他去了,“又不是什么重伤。”她撇撇嘴,颇是不以为意。
楚轲扫了她一眼,眼神凉凉的,里面带着些许责备,顿时让平阮儿体会到自己担心他的心情,于是闭了嘴。
拉着平阮儿到一旁落了座,楚轲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白的瓷瓶来。拔出瓶塞后,挖了一些药膏,就翻开她的掌心替她上药。
若不是先前平阮儿抓着他的手腕,他也不会发现她的掌心竟然全是密布的痂,可见她与苏珉出事的那夜她有多逞强,竟然让兵器将手伤成这般模样!
肉粉色的条状痂纵横在掌心上,如突起的纹路将手掌分割。楚轲抬眸瞪了她一眼,然后将药膏抹在她掌中,以食指画圈轻轻抹开。
清凉的药膏化开之后,一股清淡怡人的香味就飘了出来,萦绕在二人之间,抚平了她这几日浮躁的心绪。
楚轲埋着头,神情很是专注,从平阮儿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长如鸦羽般的睫毛。一时之间,他全神贯注地替她抹药,她则定定地盯着他,时间无声,安宁平和,一种温馨与安然在默默流淌。
“以后可不许如此了。”他突然抬起头来对她说道,见她一脸怔愣,不由得轻笑起来,“怎么,看痴了?”
平阮儿当即撇开脸,这人还真是自恋!随即才在他的笑声中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做了这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这一撇头,岂不是印证了他所说的,自己真的看痴了?当即又转过头来,愤愤地回瞪他。
他却敛了笑意,正色道:“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在战场中如此拼命,将自己弄得一团糟,事后还不按时擦药。”
“噢?元帅这是要本将军临阵脱逃,做那等苟全性命的懦夫?”她忍不住呛声道。
他却不为所动,只认真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何况,我还宁愿你到那时候能想着我一点,偶然做回懦夫也没什么打紧。”
言外之意便是他也知晓平阮儿不可能做畏缩的懦夫,但比起她的性命而言,有时候他宁愿她做懦夫,学会保全自己。
闻言,平阮儿垂了眼眸。这个人自然知晓自己的性子是不可能“安分”的,却从不拘束自己,只是希望自己的能多注意安全,危急关头想着他一点儿,惜命一些。这份体贴与关心,看似简单,然而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身居高位、善于掌控一切的男人而言,又是多么的不容易。
不由得想起那时在府中书房给他分析赤焰国形势与紫琉国地位时,他便是如此耐心倾听,给与她肯定,而之后她的很多想法甚至只提了一个由头,他便能知晓,让她惊讶的同时也觉得无比妥帖。人生难得一知己,她似乎捡到宝了,不过……
“只说我,那你呢?”说罢手一翻,直接将他的手压在自己膝盖上,然后把起脉来。只觉得他脉象紊乱,气息不稳,当即问道,“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本出去寻地方沐浴,谁料却遇到了灵殿来人,想来是那几日为苏珉施法引起了灵殿的注意。后来同灵殿交了手,为了震慑一二,所以……”
“所以便不顾重伤的身体,再次动用真气,甚至故意使出高招将真气全给耗尽了?”她接口道,用的疑问语气,然而眼中的笃定却表明了根本不需要楚轲回答。
看见她眉眼间毫不掩饰的担忧,他心中半是心疼半是欢喜。她永远不是那等矫揉造作的女子,一旦确信了自己心意,便坦诚以待,便是担忧、喜欢、憎恶、爱恨,都会直白地说出来,不会隐藏起来让你费尽心力去猜,也不会口是心非躲躲藏藏。
或许这一切都来源于她自小生活在军营的原因。只是后来经历了皇位之争,一步步爬上高位,才使得她学会筹谋算计,深藏喜怒。
不过如今在他眼前,她便不屑掩饰,换回了本真。
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
“同你说话呢!”平阮儿斥责道,这人盯着她的脸看干嘛?明明在同他说话,结果什么表示都没有,明明重伤却耗尽真气,还真是胆大妄为,不要命了!
“下次再也不会了!”他轻快地答道,眼底眉梢全是飞扬的笑意,显然对她的关心很受用。
平阮儿微微蹙眉,表情有些懊恼,她先前本是一肚子怒气,结果看见这人就发作不起来,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好像,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张了张嘴,她却还是说不出什么来,甚至连压在心头的对楚轲为何压制天火的疑问也问不出口了。既然他愿意相信她,她便也该试着相信他,他行事向来有分寸,既然故意岔开不提这茬,想必是还未到告诉自己的时候。
“算了,记住你说的话便是!”她终是只说了这么一句。
“自然。”他应允下,眸光深深,似三万里星河灿烂,波光潋滟,令她流连忘言。
罢了,又被他糊弄过去了。平阮儿终于意识到,在他的温柔的眸光里,她便是再大的怒气也提不起来。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对美男计竟然毫无招架之力,真是丢人呐……
破为无奈地揉了下太阳岤,自嘲过后,她便收了心思,与楚轲谈起了军机大事。
“对了楚元帅,如今我国与紫琉全面开战,你如何看?”
今日她已经两次叫了他元帅,可见对于卸任一事,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平的。毕竟飞羽骑解散、卸任元帅一职,与其说是她顺势而为,莫不如说是迫于压力不得不为。不过她的态度远比他想象中要淡然许多,只是这样的淡然之后,更多却是无法排遣的无奈与无法推卸的责任。
江山美人,皇甫勋或许永远不知道,他错过的竟是难得的两全机会。
“如今供水紧张,粮草虽还勉强跟得上,却也算不得宽裕。紫琉比之赤焰,虽不存在这些问题,却因路途遥远,同样也耗不起。按理说若能速战速决必是最好,只是收复河山非一日之功,况且两方兵力悬殊,所以我还是认为——等。”
等?与平阮儿先前所想不谋而合。她点头,眸中划过锐利锋芒,“等西路大军与征东大军汇合,然后再全力出击,不出则已,一出必重创紫琉!”
七天她等过了,这三日又等过了,再等一个月,她也等得!
紫琉国欠猴子的,欠她的,欠飞羽骑的,还有当初那三千士兵的人头,她全部都记着呢!既然让她平阮儿留住了这条命,她接下来必定活得好好的,慢慢儿与他们清算!
时间一晃而过,在等待中如水悄然流逝。
一个月的时间里,平阮儿与楚轲都恢复了身体,与此同时,在楚轲的悉心教导下,平阮儿成功打通了任督二脉,将镜花水月的心法与残月弯刀融为一体,使得残月弯刀如臂指使,刀法更上层楼,自身内力也精进了不少!
她努力习武,一面是因为只有增强自身实力才有足够能力自保复仇;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自从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便知道她武艺不能太差,想要站在红轲身侧,她还需要更强。
在她的旁敲侧击下,经护法依旧不为所动,并没有泄露任何关于红氏主母的消息,不过之前她听过苏姨的警告,便知晓作为凡尘俗人,恐怕与红轲在一起并不简单。但她不会知难而退,既然选择了,她更倾向于勇敢面对。已经缩在了乌龟壳中这么多年,既然决定探头,那就要骄傲地扬起头,绝不退缩!
至于军队,飞羽骑虽然打散了,却给了火云骑一个展现自身的机会。在楚轲严令下,整支征东大军按时操练,战力短时间内提升了不少。
同时精魂卫卫主小六也传来消息,证实了宁有意的身份,只是她隐约觉得某些地方还是不太对劲,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宁有意的支使。
更令人值得庆贺的是,干旱维持了近三个月,最后几天,也就是六月初,整个赤焰国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甘霖!瓢泼大雨下得端的是酣畅淋漓,令人欣喜不已!
而这时,自皇甫勋下令之日就从西南边陲重地急速开往东面边境的烈焰大军也终于抵达倒马关,十万征东大军与抽调过来的十万烈焰军合二为一,终于形成了一支可与紫琉国大军抗衡的力量!不过楚轲并不急于立马出击,两支军队各为其主,作战习惯以及行事风格迥然不同,所以在出征之前要尽快将二者融合,拧成一股绳。
这便需要楚轲的努力了,所以这几日来,楚轲忙得脚不沾地,甚至夜间也直接宿在了军营之中。
平阮儿在卸任之后,只是将军职位,每日除了监督士兵操练之外,便回到房内埋头琢磨两军对阵的兵法。其实她将自己关在房门之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带领烈焰军来的将领正是燕国公的长子燕国忠与长孙燕文礼,若是可以,她是不愿与这二人打交道的。只是这一日练兵之后,她终是被有备而来的燕国忠堵在了回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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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论文答辩,呼呼,终于搞定了人生的一件大事~
第4章 他的异常(一更)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击而中,几乎将所有的主力兵力尽数调动了起来,在营外集结,除了外圈寻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妇孺看守牲口珠宝,程灵素他们又在营中的偏僻之处,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清澈的斡难河,是所有蒙古人血脉的源头。深不见底的河水清冽如冰,大草原绵延起伏,在高头骏马的铁蹄下,腾起团团碎雪般的绿影,几乎和青天练成一线,仿佛只要纵马一直沿着草原跑,就能冲破层层白云,跑到天的那一头。
斡难河源上,勇敢豪迈的蒙古将士,能歌善舞的热情姑娘,人声鼎沸,王罕远逃,桑昆殒命,札木合就擒,人人都为威震大漠的铁木真举起欢庆的酒杯。
所有人都去了斡难河源,铁木真的大营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不闻丝毫人声。
某一座营帐外,一只小小的木鼎立在帐幕的一角,通体深黄,几乎与暗黄的帐幕融为一体。若非细看,就算是仍然像平日里那般人来人往,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精致似玉却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之物。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站在离那木鼎半丈之处,一动不动。一件普普通通的蒙古袍子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大出许多,随着风呼啦啦地翻转。
“你要走了?”他忽然抬起头,一张绝不该在他这个年纪出现的异常枯槁的脸仰了起来,说得是汉语,声音嘶哑,好像年久失修的木质窗棂,在寒风中吱吱嘎嘎地作响。
帐幕忽而一动,程灵素从帐中走出来,肩上负了一个小包,手里捧着一小盆花星河血全文阅读报告首长,萌妻入侵txt下载。见了这奇怪的年轻人,她却微微一笑,好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熟人:“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这趟要白跑了。这才点了这鼎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到底总算还来得及见上一面。”
一边说,她一边换过一只手捧着花,走到帐幕下,将那木鼎拿起来,托在手中。
那年轻人似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见他像躲避洪水猛兽似的样子,程灵素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花盆放在地上,寻了块巾帕出来,将那木鼎细细包裹起来。
“我是个生意人,东西既然卖给你了,就别再叫我看到。”那年轻人惨白的脸色虽然有所好转,话音中却还是听得出几分颤意。他摸索着从袍子里拿了个布囊出来,扔给程灵素,“这是你上次要的东西,先看看罢。”
程灵素接过来,将那包好的木鼎系在腰间,这才打开那个布囊。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柄仅有手指长短的小刀,刀刃极薄,锋利异常,还有四根长短不一的金针。
“如何?”那年轻人仿佛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紧紧盯着她的脸色。
“没错,就是这样。”程灵素用食指和拇指拈起那柄小刀,又放了回去,和金针一起包好,放入怀中,“谢谢你啦。”
“那我要的报酬呢?”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渴望。
程灵素捧起花盆,送到他面前:“这盆花,都给你罢。摆一瓶酒在花盆边上,每隔三个月采下一朵蓝花,埋在土里,莫说蛇蝎之类的毒物,周围十步之内可保寸草不生,虫蚁绝迹。”
那年轻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么说……以后再也不会有毒虫爬到我身上了?”
程灵素点头:“这蓝白两色的花,相生相克,只要中间那株‘醍醐香’还在,蓝花你自己也可以种。”
年轻人心里激动,接过花盆的手有些不稳,干脆紧紧地将盆抱在怀里。
“我真的要走啦。”
那年轻人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就走。
程灵素提高声音,在他背后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四处替我寻这寻那,虽说是交易,我却是真的获益不少,这花种本就是你寻来给我的,只是叫我给养活了而已。所以,这次……算我还欠你一份帐,你若以后有事,只管来寻我。”
而那年轻人却一直低着头,眼里只管低头盯着那盆花,也不知听没听到她这番话。
程灵素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斡难河源的方向,那里的喧闹声一波一波地划破草原的上空。她牵了帐前的青骢马,翻身上马,辨明了方向,策马往南而去。
“华筝!华筝!”才走出十余里,只听头顶几声雕鸣,划破长空,身后马蹄翻飞,马鞭声啪啪的犹如一个紧接着一个的爆栗,越来越近。
程灵素拉住马,回头看着原本应该还在斡难河源大会上的拖雷单人匹马,一骑飞驰而来。两头才学会飞翔的小白雕在空中打了漂亮的盘旋,双翼展开,侧身从她马前掠过。
拖雷奔到她马前半丈之处猛地勒住缰绳。飞奔的马匹陡然收住脚步,一声长嘶,前足提起,人立起来。
“华筝,”拖雷满头大汗,七手八脚地从马鞍旁解下个皮囊,驱马靠到程灵素马旁,系到她的马鞍边上,“爹爹虽然会生气,但你总是他的女儿。什么时候玩厌了,想回来了,不要怕,只管回来。”
“拖雷哥哥……”程灵素原以为他是来阻拦她的,心里正盘算着要如何解释,却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拖雷却忽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淡定修仙路穿成戒指怎么破全文阅读。
拖雷从马上探过身去,伸臂轻轻的在她肩头一拢:“你往南行,便是金国,金人喜欢用诡计,这次王罕突然发兵攻打爹爹,就是受了金国王爷完颜洪烈的挑拨。他们和我们草原上的儿女不一样,说了话常常不算的,你可得小心,别被人骗了去。”
程灵素扑哧一笑,点点头,抬头打了个呼哨,两头白雕长鸣一声,分别落在两人肩头。
程灵素伸手逗弄了一下雕爪,白雕低头将利喙在她掌心里反复蹭了蹭,又复扑腾了下翅膀。
“快走罢,爹爹要是发现了你我都不在,该派人来寻了。”拖雷挥挥手,要将停在程灵素肩上的白雕赶开。哪知白雕极具灵性,反而抬头往他手背上啄了一口。
雕性凶猛,纵然还没长大,这一口也着实啄得不轻。看着拖雷抱着手背上的一个红印目瞪口呆的样子,程灵素忍不住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和草原上呼呼作响的轻风交织在一起,碧绿的草尖翻起层层碧色的波浪,如同也在应和着这最美的乐曲翩翩起舞。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如此大声地笑过了,方才缠绕心头的一点离愁别绪好像也随着这笑声中远远飘了出去。药王庄也好,蒙古大漠也罢,程灵素本就是说走就走的性子,此时心中畅快,拍了拍拖雷的肩膀,道了声“保重”,便掉转马头,头也不回策马往南而去。
两头白雕蓦地展翅,好像两朵缀在马后的白云,悠悠然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随即一个错身,一左一右,远远望去,四蹄翻飞的青骢马犹如肋生双翼。马背上的少女长发飞扬,恍若身在天外。
头顶上层层叠叠的白云,轻缓优雅地慢慢飘动,时不时露出一线碧蓝清澈到了极致的天色。放眼远眺,绵延的草原大漠,接天连地,仿佛永无尽头。
程灵素放马跑了一阵,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响,眼前一片开阔的景致,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甚是畅快。
这莽莽黄沙,青青草原,方向辨识不易,即使是行惯了这条路的行商脚客也要小心翼翼地行个十数里便停下来确认一番,然而程灵素却没这顾虑。两头白雕直冲长空,雕视极远,远远就能看到那些行商线路上的歇脚客店,青骢马紧紧跟着雕影,从未错过任何一处宿头。
这么走了几日,过了草原大漠,便到了黑水河边,白雕一声长鸣,率先飞到了大道旁的客店上空打了个回旋。
程灵素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是踏上了中原的土地。正要驱马往那客店驰驱,却忽然听到一阵似曾相识的驼铃之声。
眉尖微微蹙起,这驼铃声与平素里在那些行商队伍中听到的截然不同,而更不同的,却是这驼铃的来源——果然,再走近一点,四匹雪白的骆驼靠在路边,时不时地仰头晃脑,带动颈下的驼铃铃铃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先交代下灵素妹纸这些药物花草滴来源~某年轻人不算纯打酱油,以后还是会有很重要滴作用滴哇~
告别了草原大漠~大漠圆月还木有去过,不过草原却是见过滴,那连续绵延真的就跟dows一样咩~〖这是毛比喻?!〗
先上两张圆月当年见到蓝天白云草场萌马的照片~真是巨美咩~
以下是圆月和基友就这一章的一段对话
圆月【苦闷】:男主总是消失肿么破~
基友:把他的jj留下!
圆月:jj还在四处风流……
欧阳克:
第5章 捏酸吃醋(二更)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击而中,几乎将所有的主力兵力尽数调动了起来,在营外集结,除了外圈寻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妇孺看守牲口珠宝,程灵素他们又在营中的偏僻之处,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话音未落,不等程灵素出口断拒,欧阳克忽然身形一晃,骤然欺近身来。程灵素急退两步,手一扬,指间银针疾飞射出去。
欧阳克口中“哎哟”叫了一声不闪不避,折扇在手上轻轻一转,银针正好射在墨色的扇面上,“叮”的一声,立刻转向,飞落出去。震飞银针之后,那把折扇丝毫不停,又向程灵素头上飞旋而去。
程灵素侧身一避,扇骨带起的刚猛的劲风已扑面而来,逼得她几乎呼吸也为之一顿。急切间纤腰一折,猛然向后仰去。鬓边散落的发丝飞起,被扇沿的罡风一卷,几根黑发,簌簌断落下来红粉官场最新章节。
却不想欧阳克的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明明前一刻还在她面前,蓦地里忽而竟在空中一拐,又绕到了她身后,正好穿到她下弯的腰间,在她腰里一托,顺势一带复仇亡妃最新章节。程灵素只觉得腰间一紧,已被他搂住了腰,身不由己地撞入他怀中。
这一招之间,犹如电光火石,直到此时那根被折扇挡住震落的银针放才落到地上,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响。
“你……放手……”程灵素用力挣了一下。她衣衫上原本洒有赤蝎粉防身,就算欧阳克能事后将这药力逼出,但也同样抵挡不了赤蝎粉那触之如焚的痛楚。可她来时却担心会遇到拖雷,无意间碰到她的衣衫有所误伤,这才在外面罩了见狐皮短裘,挡住了药力。却不想竟又遇到了欧阳克……
欧阳克只觉得手下的纤腰虽在厚厚的狐裘之下,却仍只盈盈一握,温软柔韧,似能从那皮毛下直透出来。鼻端又闻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不由心中快慰轻荡,双臂用力,压住她的挣动,笑得轻薄:“放心,纵然你出手不容半分情面,我可舍不得伤了你。”
其实,纵然程灵素的武功远不及欧阳克,却也不至于一招就会落败。实在是欧阳克的手臂如此突如其来地几乎是转到了全不可能的方位出招,令她猝不及防。
这一招本是西毒欧阳锋取意于蛇类身形扭动潜心苦练而创的“灵蛇拳”,出拳时手臂的方位灵动如蛇,虽有骨而似无骨,令人匪夷所思,防不胜防。而欧阳峰万万不会想到,他这原拟于在高手交手中出奇制胜的绝招,还未曾在江湖上露面,今日却先叫欧阳克使在一个小女子身上,却也出师大捷,软香温玉,立奏奇功。
突然,只听到远处大营中似乎有些喧闹之声,还有人声呼喝,夹杂着金刃敲击,铁甲铿然之声,隐隐约约,一起传了过来。
那些人说的是蒙古话,欧阳克不懂,程灵素却听得明白,原是方才拖雷奔出营时砍倒的几个人被巡视的哨兵发现,哨兵互相示警,要去营中盘查。
程灵素听那盘查声正向他们这里走来,心中一动,正要开口高呼,想将他们引过来,乘人多杂乱,借机脱身。
哪知欧阳克看破她的心思,手臂一收,薄唇轻启,嘴角浮现的一抹浅笑几乎要贴上程灵素的脸颊:“就凭这些人还拦不住我。”
话音未落,身形已经往前冲了出去。而这时,营中的示警号角声方才吹响,勉强聚集成队的军士见他们两人来得迅猛,正要大声喝阻。但欧阳克的身法何其之快,拦截的人刚举起刀,一道白影已从他们身侧飞掠过去。就在错身的一刹那,欧阳克腾出一只手,闪电般地拂过那几个人的腕上、颈边,或点或按,堪堪掠到营门边上时,只听背后响起一片惨呼。
到得营外,已没人敢跟上来。欧阳克见程灵素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不禁问:“怎么?”
程灵素从那玉雕似的修长五指上移开目光,转到他脸上:“完颜洪烈和王罕好歹也算是盟友,那些都是王罕帐下的士兵,你又何必多伤人命?”
欧阳克没想到她竟问的是这个,洒然一笑:“我堂堂白驼山少主,要是不给些教训就走,岂不是要被人当作夹尾而逃?”
程灵素见他下颚微微抬起,神情倨傲,当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使用无药可解的剧毒,是她师父毒手药王的大忌。毒手药王虽以“毒手”为名,用毒如神,其实却是慈悲心肠,尤其是晚年出家之后,更是对门下弟子谆谆告诫:“下毒伤人,不比兵刃拳脚,不至于立时致人于死地,若对方能悔悟求饶,立誓改过,亦或是错手伤错了人,都可以解救。”因此程灵素用毒,重在心思灵巧,即使面对她几个叛师的同门,下手也是步步留情。直到最后,那一支含了七心海棠的蜡烛,也是由他们贪心不减,方才自行点燃。
而西毒欧阳峰虽同样是使毒的行家,目的手段却皆截然相反终极魔道催眠师最新章节。一味只求炼制各种性烈的剧毒,只求致敌于速死,莫说留下几分余地,便是一口喘息之气也断不会留给对手。欧阳克自幼受此教导,自然不会明白程灵素的想法,更不会想得到这世上居然还会有用毒的人心念如此慈悲。
不过他现在软香温玉在手,也无意去深究这些,怀里的少女腰身柔韧,不似那些娇弱女子身娇体软,身上还自有一股香气醉人,宛如令人置身于娇花馥郁,偏偏那花香之中又有一丝似有若无的酒香……再配上那暗藏在眉眼中娇嗔,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正要再调笑几句,却突然发觉眼前那张清丽的容颜似乎轻轻晃了一晃。
“嗯?”欧阳克眯起眼,偏过半边脸,眉头不自觉地微微拧起,似察觉到了自身有些许不对劲。
程灵素眼睛一亮,腰身猛然一挣,一手在两人身前一格另一手划向欧阳克紧扣住自己腰间那只手的脉门。
欧阳克头脑昏沉,仿若醉酒。程灵素这一招的拆解应对,甚至后手反制,明明心里想得清楚,而到了运劲之刻,手上却不知为何生生慢了一拍。不但如此,手一动,竟还带得脚下一个踉跄,被程灵素一招挣脱,还反手又往他胸前一劈。
“怎么回事?”欧阳克正自站立不稳,胸口挨了一掌,纵然程灵素并未用什么劲力,也是应手而倒,连手里的折扇也“啪”的一下落到地上。天旋地转地一阵晕眩,眼前的景物也跟着渐渐模糊起来。
程灵素脱得身来,探手入怀,拿出了事先藏在怀里的那两朵蓝花,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可能!”幽蓝的花骨朵在风中簌簌发抖,似是孱弱不堪,几乎连小说睁不开的欧阳克却立刻认出这正是他之前在悬崖底下见程灵素拿在手里,后来又在她帐内看到种在塌边的那奇形怪状的小花,“这花我事先查看过,分明无毒……”
程灵素微微一笑:“好,我教你一个乖。我帐中虽然说不上是人来人往,平日里总也有人要进出,这花就放在我帐中,总不好随随便便就伤了人。因此若没人动它,自然是无毒的。除非……”
欧阳克猛然醒悟:“是那酒……”
“还不算太笨。”抬程灵素格格一笑,手将方才挣动间散乱开来的发丝往耳后拨了拨,手背在被日头晒得有些泛红的额头上贴了贴:“这花花香馥郁,本是无毒。一旦加了酒之后,才是真正的香气醉人。”
欧阳克自小就在毒物里打滚,对奇花异草本应防备颇深。只是他在崖下见程灵素拿出过此花,当时虽然有所警醒,可后来又立刻发现这花香中并无异常,再加上之后他潜入程灵素的帐中亲自探查,确认此花虽香,确是无毒,心里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这才失了防范。
这花乃是程灵素按照上一世培植“醍醐香”之法栽种,花香如烈酒,醉人于无形。欧阳克在程灵素帐中之时其实已经嗅入了一点这香气,但他仗着内力精深,这点酒力一时半会儿的也根本醉不倒他。若不是他方才心存轻薄,一直紧紧地搂住程灵素不放,将程灵素刻意从巾帕中取出来的花香当作了女儿香,毫无戒备地闻了又闻,这大漠里种出来的“醍醐香”到底不比前世的威力,还真奈何不了这位来自白驼山的少主。
三番两次地栽在这个小女子手里,欧阳克心里再有不甘,此时也挡不住翻涌上头的浓浓酒意。眼皮越来越重,强自撑起的精神渐渐涣散,心里的警觉愈盛,意识却愈发不受控制的逐渐远去……
正心焦如焚间,只感到有人在他怀里轻轻一碰,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轻语:“这‘醍醐香’如饮烈酒,但于性命无碍,醉一下就好……”
紧接着一声唿哨,马蹄击地声由远及近,稍稍一停,又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有灵蛇拳奇招迭出~一个有醍醐香奇毒四布~所以说嘛,克克啊,和灵素妹子斗,到底是谁赢了呢?哇咔咔~【歪头】
第6章 帝王之谋
听到事情与皇甫勋有关,楚轲的神色也不由得严肃起来,虽然七大世家凌驾于皇权之上,但同时又担负着保证自己所在国家不被覆亡的使命,可谓是相依相存,所以虽然一国帝王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却也不能轻易妄动,取其性命。
于是他正色问道:“此话怎讲?”
“暗杀那事还是存有疑点。那夜我坠落悬崖之后,与猴子落入敌军包围,后来冯征到来,他看到我二人时表情怪异,似乎是惊讶。当时我曾怀疑过暗杀的那些士兵是史子孝的人,而史光臣与冯征正因如此才不知晓暗杀一事,故而惊讶。史子孝如此做的有两种结果,一是成功杀了我,令征东大军群龙无首,二是在不能擒获我的情况下令史光臣承受征东大军的怒火。”
她站了起来,然后从抽屉中取出那日李朗在坟边拾起的纸花,递到楚轲面前,继续道:“我猜测史子孝才是彦昌真正的儿子,这样他便与史光臣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也能够解释朱瀚的死亡以及为何我能够轻而易举覆灭紫琉军队西营。只是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史子孝再擅长筹谋算计,又如何能够算到我那日会深入山林?若是他守株待兔,那几名士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