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珉正拿着衣袖研究,闻言不禁抬起头来,凝重地问道:“你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竟然引得这么多人来抢?”
第32章 盒中宝物
苏珉正拿着衣袖研究,闻言不禁抬起头来,凝重地问道:“你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竟然引得这么多人来抢?”
平阮儿突然发现那截衣袖闪过一道光,连忙夺了过来,道:“我得拿回去研究研究,至于那个盒子——”她用余光瞟了瞟左侧树丛,然后一笑说道:“猴子,折腾了大半夜你不累吗?你不困我都困了,快点,你老大我受伤走不动了,先送我回去,好看的:!哇——”她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老大,我也累了,对不住了,你自个儿回去吧!”苏珉说完之后竟然丢下平阮儿一个人,自己大喇喇地走开了。
“好呀,猴子你等着!”平阮儿气道,然后认命地独自慢慢朝自己院落走去。
平阮儿确实累极了,回到房间后随便洗了把脸,胡乱地收拾了一番身子后倒头就睡。她想着睡一会猴子就该过来找她问答案了,所以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眯着。
可是眯着眯着她就真的睡了过去。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做了好多好多梦,一个个碎片拼凑出她和皇甫勋、皇甫璋两兄弟的过往,走马观花似的挤入她的脑海,然后再被烈火一片片烧干净……梦中,那大火一直熊熊燃烧,那样的烤人的温度,似乎要将人的灵魂烤焦一般。她不停地喊叫,可是小璋子听不到她的声音。而那双拉着她的手是如此强硬,拖着她不断往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璋子在大火中微笑闭眼,然后倒下……
“不……不要!”平阮儿尖叫一声,蹭地坐了起来。
“老大,你又梦魇了……”苏珉叹了一声,然后取下她掉落在被子上的毛巾递给一旁的侍女,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是呀,我又梦魇了……你摸我头干什么。”平阮儿抬手想要打开他的手,这才发现手上软软的,身子似乎也有些疲乏。
“你这丫头真是,昨儿半夜你突然发起了高烧,还好珉儿发现得及时。珉儿守了你半夜,卯时不到去上了早朝,回来又在这儿守着,你呀醒来还没个好态度。”苏姨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过来,然后递给她说道:“先喝点粥,然后才好吃药。”
平阮儿接过粥,看了苏姨一眼,又看了苏珉一眼。苏珉的眼睛下面还一圈青黑,看来果真是没休息好。也是,从自己中毒到今日发烧,他都没少折腾。
“你先去回去睡一睡,我有姨看着,不会有事。”平阮儿对他说道。
苏珉也不回他,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榻上直接躺下,竟然闭眼就睡了。
“真是一个比一个犟。”苏姨无奈地摇头,然后走过去取了一张薄毯盖在苏珉身上。
平阮儿安静地喝着粥,想着昨夜他俩碍于有人偷听所以各自回了院子,猴子定然是准备趁夜过来问她,结果发现她发烧了。自己本来也打算昨晚带猴子去见见小六,怎么就睡过去了?
“姨,现在什么时辰了?”平阮儿抬头问道。
“已经午时末了,你这一觉倒睡得长,怎么,感觉身体舒服些没?”苏姨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就是有些软绵绵的,可能是这床太软了惯的。”平阮儿笑道,心里却明白是这几日神经绷得太紧,身体连着中毒和断手,以及昨夜故地重游有所忧思所致,只是这些她并不打算给苏姨讲。
“你这丫头还真是皮,对了,粥够不,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再来一碗!”平阮儿笑道。她得多喝点粥,一会儿便可以说是太撑了喝不下药了……
果然,苏姨又给她盛了一碗。
不过,喝完粥的平阮儿并没有逃脱喝药的命运,最后在苏姨的监视下将药喝了个干净……
用苏姨的话说:你这个丫头刚撅屁股我便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于是,平大将军的一切阴谋诡计,在苏姨的面前都不过是个屁……
喝完药后,平阮儿谨遵医嘱,又继续躺着休息。反正她不用上朝,也没有千金和贵妇来拜见她,正乐得自在,可以好好补眠。
平阮儿歪头看着在榻上熟睡的猴子,心里却有点踟蹰。
猴子是父亲在战场救下的孤儿,因为与自己年纪相仿,又正巧自己缺个伴,所以父亲干脆将他留在了军中,并把他拨给了自己做伴读。只是这个伴读并不是陪伴读书,而是陪着她打架、比武。后来在自己五岁时父亲又救下了只比自己大十岁的苏姨。那一天,猴子和军中众人打赌不幸输了,众人便命他去叫苏姨“干妈”。苏姨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被只比自己小几岁的猴子叫了一声干妈后竟然不羞不恼,而是大大方方地应了一声,吓得猴子当时就傻了眼。后来猴子觉得心有愧疚又去向苏姨道歉,道歉内容就是:我既然叫了你干妈,以后一定会尊重你、孝敬你一辈子的!
这件事一直是军中笑谈,但是猴子后来竟然说到做到,见到苏姨就甜甜地叫一声干妈,有什么好的也不忘给苏姨捎一份,倒比亲儿子还亲儿子。军中人笑问他是不是喜欢苏姨,他便厉声责骂,说谁再乱说他就找谁拼命。猴子对苏姨的的确确是尊敬,所以流言也就慢慢的少了,以至于最后,人们都觉得苏姨就是猴子他亲妈。
直到十一岁那一年,父亲临死前受不住苏姨请求,将苏姨纳为妾,然后猴子便从她实际上的义兄变成了既实际又名义的义兄了,而苏姨也变成了她的姨娘。
那段时间猴子颇有些闷闷不乐,自己因为父亲去世倒也没有注意到,现在想起来,猴子的那句“我不愿意做你的义兄”原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一直以为猴子是不满苏姨这么年轻却嫁给将死的父亲。直到那天在饭厅猴子将苏姨和父亲的心思说出来她才觉得不对劲,猴子一直很清楚,也支持苏姨的每一个决定。他不喜的,真正只是因为变成自己兄长而已。
只是,她真的一直将猴子当成兄长呀。不管是实在的还是名义的,猴子都是她的兄长,她最最亲近的亲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的。
“干嘛盯着我看?难不成我脸上长花了?”苏珉突然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问道。
平阮儿这才发现苏珉已经醒来了。“没有,就是在想些事情。”
“还想,再想该头痛了!”苏珉走到跟前了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爆栗。
从他升级为她名正言顺的义兄以来,他便越发喜欢管束她。但她猴子的称呼还是改不了,谁叫她从小猴子长猴子短的叫个不停。
“对了,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我你那些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呢!”苏珉直接坐到了床沿上问道。
“本来准备昨晚你过来时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我又有些犹豫了。猴子,我不希望把你也拖进来,在我心里,即便有一日我出了事,你和苏姨依然可以隐姓埋名重新生活,我不要你们也……”
“废话少说,我看你是真糊涂了,从我进了侯府,你觉得即便你那些事我不知道,皇帝便会放过我吗?他也会认为我不知道吗!平阮儿,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苏珉脸色阴沉,语气中也有怒意。
“我……”平阮儿对上他沉怒的眸子,一时之间也再说不上话来。的确,这件事是她糊涂了!她给皇帝玩了一招虚虚实实,那么皇帝呢!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可不是他从来的手段!
“这件事是我错了。”平阮儿收回神,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向苏珉,然后说道:“他们都以为那盒子里是——传位遗诏。”
第33章 坦陈心意
平阮儿收回神,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向苏珉,然后说道:“他们都以为那盒子里是——传位遗诏。”
苏珉瞳孔立即睁大,那盒子里竟然是,是传位遗诏!他定定地看着平阮儿,当年她回京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关于三皇子的那场大火,还知之不详,她从来轻描淡写而过,现在看来,只怕是凶险万分!他竟然让她一个人回了帝京,让她一个回到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帝京!
“老大,当年你……”
“我没事,都过去了。”平阮儿挤出一个微笑,除了偶尔做噩梦外,她还活得好好的,真没有什么事。
“那传位遗诏的事?”苏珉不由得担忧,怪不得皇帝视她为眼中钉,若是遗诏现世,只怕他的皇位便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也怪不得燕国公府贼心不死,原来是有倚仗的。
想到这儿,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头,忙问道:“什么叫他们以为盒子里是传位遗诏?”先前他被传位遗诏四字惊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对呀,就是他们以为而已。那盒子不过是当年我及笄时与小璋子玩闹画的几幅画罢了。”
“啊?”苏珉彻底晕了,几幅画还藏得这么好!
“嗯。在书房弄暗格是我的主意,然后小璋子说要把最珍贵的东西藏进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收藏的是我随手乱画的两幅画。第一幅画是我胡乱画的乌龟,我想现在应该在皇帝手中,他看到估计会恼羞成怒。第二幅是我画的多嘴的鹦鹉,八成更像乌鸦吧,如今应该在燕国公手里,相信燕国公也气晕过去了。至于最后一个暗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紧张。那个暗格是最隐蔽的一个,小璋子说他也放了一幅画,只是画的什么我却不知道。如今,落在了楚轲手中……”平阮儿说完不由得轻笑出声,“果然是魑魅魍魉竞相上阵,出征前我下令让侯府的暗卫撤退之后便不断有人进府暗中查探,后来一无所获后便把主意打到了被毁的三皇子府,没想到昨夜一去就把所有的鬼逼了出来。果然,不过都是人在作祟罢了!”
说完的她的眸子已经变得一片冰冷。
“的确,人才是世间最可怕的,鬼算得上什么!”苏珉也不由得叹道,随即问道:“那你手中究竟有没有……”
平阮儿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苏珉一片茫然,最后沉重地叹了一声,说道:“其实你有没有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们都认为你有。”
平阮儿深以为然,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脱离这个危险圈了。只是,现如今连猴子也被牵扯进来了。
“不要又想着让我隐姓埋名,!哼!”苏珉见她若有所思,急忙打断道,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平阮儿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我就不能聪明一回了?”
平阮儿摇头,她本想问他是不是懂得猜心,后来又觉得多此一举。猴子虽然不擅长尔虞我诈权谋之术,但并不代表他笨,况且他对于自己的情绪一向了如指掌,和苏姨一般。那么,自己如今明白过来,他是不是也知道?是不是也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管了,还是说了吧!
“猴子,那个……我想说,我一直把你当……”
“当亲哥,比嫡亲哥哥还亲的亲哥!”苏珉没好气地接道。这下平阮儿是彻底没话说了,只得微张着嘴巴望着他。
“把嘴闭上,丑死了!”苏珉瞪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平阮儿,我也不想以后你见到我尴尬,今日话说完之后你还是我老大,你也别放在心上。我苏珉十年前敢拉着苏姨喊干妈,不信今日还没勇气跟你告白!”
说是这样说,平阮儿却发现猴子无意识地抓了抓手下的被褥。只听他继续说道:“其实你就是个喂不家的白眼狼,这些年我算是发现了!我或许不好,可是三皇子我看着却是一等一的人物,哪知道这么多年他也没能入你的眼,你不过就是把他当朋友罢了。至于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更长,只怕你抛弃我来更顺手。其实你的心防一直很重,就如这一次,若不是我跟踪你,只怕这些事你憋死了都不和我说,或许你真的是不想我和苏姨担心,可是你就敢说你没有一点怕我泄露出去的意思?我不是责怪你,你是我老大,也是我最亲的人,何况每个人都有秘密,这些我都不怪你。”
苏珉顿了顿,随即又肯定地说道:“别想太多,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有些生气,你一个人风雨里来去,有危险都不给我说,这很令我生气!我很在意!”
“我不是故意的……”平阮儿听得鼻头酸酸的。
“不,你就是故意的。你害怕,你尤其害怕我们死。只是,我和苏姨哪是这么轻易就死的,我说过,你不是天煞孤星,你也不用在意克死谁。生死有命,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克死的,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平阮儿诧异地抬头看他,眼眶已经微微地红了,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我想说的是,从帝京回来后你就真的已经不太容易相信人了,这也是昨夜你开口问宁有意而我却并不意外的原因。至于为什么,我猜应该和那个差点儿走进你心里的人有关联。当年一把大火烧尽了一切,所以从此以后关于情爱方面你再也不存希望了,甚至于关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你也在不断怀疑。我也算看明白了,我和三皇子两个都没戏,我是太像你,而三皇子,是因为与你太不同,至于适合你的,我也想不出是个什么样子,或许某一天就出现了。如今你既然开了口,定是已经想好不愿接受我,只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是你大哥,还是泼皮猴子,只有亲情才是最牢固的,天天守在你身边帮你挡桃花也还不错!”
苏珉笑了笑,笑容宽和而温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使劲揉了两把,好似要将满腔的爱发泄一般,随即甩下一句“我饿了,吃饭去了,一会儿再来看你”便潇洒地走向房门。
平阮儿怔怔地看着苏珉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有种释怀的感觉,却也有一抹苦涩。猴子那么好的人,不该在她身上蹉跎年华的……
苏珉则装作状若无事的样子出了平阮儿的房间,但实际上他的手心早已汗湿了。原来,坦陈心意也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天知道他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
他刚踏出房门,便看见苏姨站在回廊里正对着他。
“干……干妈?”苏珉这才意识过来,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恐怕站在窗外的干妈早已听清了。
第34章 惊天炸响
“珉儿,陪我去钓鱼吧。”苏姨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说道。
“干妈还是去陪陪老大吧,我怕她想太多……”苏珉偏头朝屋内望去,眸中难掩担忧。
“那丫头向来通透,你不用担心她。倒是你,走吧,干妈陪你说说话,你也陪干妈钓鱼如何?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盼到你们回来了,难不成连这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我了?”苏姨的笑永远是温和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温柔,有着母亲独有的理解和宽怀。
“是!遵命!”苏珉爽快地应下了,因为他知道,苏姨根本就不是为了钓鱼,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开解他。
两人相携着一路来到侯府后院的池塘处,那样子,还真是母慈子孝。侍女们也早已备好渔具和矮凳,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你们先下去吧。”苏姨对侍女们说道。
“是。”侍女们低头行礼,不一会儿便都退了下去。
苏珉在一旁摆弄好鱼竿,又装上鱼饵,然后递给苏姨。之后自己也弄了一柄鱼竿拿在手里,坐在矮凳上静静的不发一语,倒像是真来钓鱼的一般。
此时已是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柳絮飞舞的时节。阳光暖暖的打下来,映得一池碧水波光粼粼,仿佛揉碎了万千金光洒落在池中一般。和风暖煦,拂起柳絮徐徐飘落池面,旋转飘舞,然后坠落,激起一圈圈涟漪。此般景致,柳下垂钓,倒真有几分惬意舒怀。
苏珉闭眼静静地感受着这方宁静,先前的惶恐和不安也去了几分。苏姨也只是静静地望着池面,她在等苏珉主动开口。
“其实我很自私。”
半晌,苏珉终于说了一句话。
苏姨不答,依旧静静地望着浮漂。
“我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做她的兄长,所以不再压抑自己,而是让她察觉到我的心意。明明知道说出来会给她造成困扰,我却依然挑破,只想着或许还有机会,哪怕是飘渺的机会,我也得抓住。我不甘愿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她,因为她是我守护十多年的人,我不甘心。我本是自私的,说出来也不过是幻想在她心里植一颗种子,让她注意到我的存在,注意到我区别于兄长的存在……”这时候的苏珉,眼中有一抹疯狂,也有一抹痛色。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你的自私,并不妨碍谁。今日之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选择,阮儿她也提了出来。”苏姨淡淡地回道。
“不,若不是我故意表现得明显,她便不用苦恼。干妈,我其实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大度,我不过想让她注意到我,甚至对我愧疚,然后一步步扰乱她的心……”
“傻孩子,世间情爱,又岂是可以用理智去权衡的?自私,亦不过是对爱的占有欲。你喜欢阮儿多年,有权对她表明心迹,这世间之人,均有表明爱的权利。你,不过是做了一件普通的事而已,其他书友正在看:。至于你说的苦恼愧疚,你们不是说开了,最后你不也退出来了吗?”
“不,我是害怕,所以不得不退……她还没开口我就制止住了,那一刻我便后悔了,比起搅乱她让她知道我的心意而言,我更怕失去,失去今日所有的一切。我是贪心的,所以我拼命保住兄长的名分,只为还能与她共处,我连失败都承受不起,算什么勇敢,算什么男人!”苏珉抱头痛苦地说道。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珉儿又何须自苦?”
“可是干妈,就算如今我做了大将军,我依旧觉得自己卑贱。我退出,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可是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我却还是妄想呀!”苏珉的声音带着沉痛与嘶吼,他改变不了自己的出生,就算如今风光了,在世人眼中,他亦不过是侯爷当年捡回来的小孤儿,如何能配得上身为郡主的平阮儿!
“何为卑贱?何为尊贵?按身份,这世间最珍贵的莫不如白墨两宫和七大世家,就连皇室也屈于其下。可是,他们还不是汲汲营营、勾心斗角,离不开人心倾轧、阴谋算计。身份尊贵又如何,那颗心还不是如此肮脏!”苏姨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些激动,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眸光悠远,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干妈,你……?”苏珉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苏姨。苏姨说话从来都是温柔大方,何曾见过她疾言厉色!
苏姨也恢复了神色,转向他坚定地说道:“珉儿,干妈一直认为,这世间真正尊贵的,莫过于是人的本心。”
苏珉身子一震,人的本心?超越身份,独独一颗真心、一片真意?自己,似乎一直错了……老大心防很重很重,可自己又何曾不是,那些卑贱的念头和想法已经扎了根,所以,那道鸿沟何尝不是自己亲手挖的?
“顺其自然吧,无论如何,阮儿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你产生嫌隙,她是个重情的孩子,你对她的好她也都知道,不管她最后是否能接受你,你都是她敬重的兄长、是她最亲近的家人,这一点,却是永远不会变的。”
“也是……谢谢干妈。”苏珉回道。如今他已表白,也算是……了无遗憾了。接下里,便顺其自然吧。
又过了一会儿,苏珉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道:“干妈,珉儿没有家人,却也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而干妈被救时已经十五,难道就没有想过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吗?”
他突然很疑惑,因为刚才干妈提到白墨两宫和七大世家的那语气似乎很熟稔,而且情绪也未免太过激动。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苏姨开口道,随即她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不过与我有血缘关系而已,我的家人,只有你和阮儿。”说完便再不言语。
苏珉一怔,心知干妈不愿再说,也知道这是干妈藏得最深的事,今日能和他说上两句已是极为不易。想到当初干妈被救起的情景,浑身血淋淋的,只怕是遭受了家族的迫害吧!当即也不再说话。
“奇怪,今日怎么半天钓不上来一尾鱼?”苏姨将鱼线拉起,自言自语道。
苏珉的耳廓突然一动,随即面色惊变,大吼道:“干妈,趴下!”整个人直接飞扑出去,将苏姨的身子挡住!
“砰!砰!砰!砰……”无数声炸响震动天地,霎时间池水如喷泉般喷涌而上,直袭天空,池塘底部的淤泥也全被掀了起来,砰地炸开,袭上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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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的,我的人品呀!我的新闻联播时分之约呀!竟然因为我头天忘记传文,第二天又华丽丽地抽风忘记点“发布”,就这么被爆菊了!
为了我的人品,我决定今天加更!嗷呜呜!我要补回来!看我“破”!
第35章 料敌应变
“砰!砰!砰!砰……”无数声炸响震动天地,霎时间池水如喷泉般喷涌而上,直袭天空,池塘底部的淤泥也全被掀了起来,砰地炸开,袭上岸来!
池底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爆炸将大地都炸的晃动起来,那爆炸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苏珉牢牢地扑在苏姨身上,双手还紧紧地捂住她的耳朵。然而他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耳朵里嗡嗡的一片,又痛又麻,而身上更是湿透了,背上也全是淤泥,还辣的痛。
平阮儿本来正穿好衣服在梳头,准备稍后去和小六他们联系,却不想突然听到这惊天炸响,手中的玉冠当即掉在地上,披散着头发便急忙朝池塘奔去!
事发突然,侯府的丫鬟顿时都呆住了,胆小的甚至还抱头蹲了下来,她们何时听过如此惊天动地的声响!
府中的侍卫也慌忙朝响声来源处奔去,而此时平阮儿已经赶到了。她刚赶到,便看见池塘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而且还塌陷了下去!看上去就像一只怪兽豁然张开的血盆大口!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池塘底下竟然是空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而苏姨和猴子趴在岸边,不知生死!
“猴子!苏姨!”平阮儿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此刻她的心如坠冰窟,她害怕……
苏珉的手却动了动,然后便见他撑开身体,再伸手去扶底下的苏姨。
“你们没事吧?没事吧?”平阮儿慌忙扑倒苏姨跟前问道,手不断地翻着苏姨左右看,眼中全是惊惶不安,甚至还有盈盈泪光。
“姨没事,你快看看珉儿……”苏姨晃着身体站了起来,扯着平阮儿说道。
平阮儿蹭地站起来抓住扶着苏姨的苏珉,上下打量了一番,急忙问道:“伤到哪里了没!”
苏珉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微笑。平阮儿这才放心了些许,随即转头朝池塘看去,又回头望了望正急忙赶来的侍卫,当即眸光一冷,对苏姨说道:“姨,你记住,一会儿就说咱家的冰窖已经无用,我和你赌气非得把它炸了,而你坚持留下。一切都是因为我手受伤心情不好,所以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然后你立即吩咐侍卫们将这番说辞散布出去!再让仁叔去请工匠来修补!记住,一定要说是我自己炸的!还有,那是冰窖!”
苏姨也反应过来,兹事体大,当即点头应下。
随即平阮儿朝苏珉说道:“猴子,你现在还能不能用武?”
“你说什么?大声点。”苏珉大声说道。
平阮儿和苏姨登时明白过来,苏珉的耳朵伤到了!
“我问你还能不能动用武功!”平阮儿大声喊道。
“能,没事!”
“那就好!跟我来!”平阮儿二话不说拉着苏珉便急急朝前赶去,在经过侍卫队伍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冷声吩咐道:“你,去告诉侍卫长,一会儿无论是禁卫军还是京城戍卫队,只要有人妄图进府就给我拦下,好看的:!”
“是!”那个侍卫急忙跑了出去。
随即平阮儿急忙拉着苏珉一路奔跑,朝前庭的练武场赶去!赶到练武场后她直接走到武器架前,然后取了一副流星锤交到苏珉手中,大声说道:“你用这个!咱俩比试!记住,一定要将柱子击碎!用内力!”
“懂了!”苏珉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
只见平阮儿取了一杆长枪,单手擒住站到了苏珉的对面。
“我上了!”
话音一落,平阮儿便回身疾步踏上扶栏,随即足尖一蹬,旋身借势飞奔而出,枪头直指苏珉而去!红日下,她如惊鸿掠起,银光闪烁,转眼便已奔到苏珉眼前!枪尖直刺他双目!
苏珉提起流星锤纵步后退,右手扣住链条,在头顶划弧一圈,左手臂随即外旋,两手交替不断,旋舞如飞的链条便吊着两个几十斤的大锤划出一个寒光闪闪的大圆!
平阮儿慌忙后退,正此时,苏珉提气一扔,流星锤便迅疾如电夹着呼呼风声直接朝平阮儿击去!这刺球流星锤一颗便重达几十斤,若是被它击中还了得!她登时急急抱枪旋身侧避开来!而流星锤招式已老,竟然直直击中先前她身后的柱子!
“嘭!”的一声大响,响彻云霄!
平阮儿如仙鹤亮翅,迅速飞跃到另一侧,而这时,另一颗流星锤也紧随而至,她登时枪尖直刺地面,枪身立即弯折成弓,整个人便射了出去!
又是“嘭”的一声,另一根红漆大柱断裂开来!回廊连着两根柱子遭毁,登时往一侧倾塌,檐上的瓦片哗啦啦地全滑落下来!
“将军,有人求见!”仁叔急忙喊道。
“不见!本将军心情不爽!”平阮儿抽空答道,继续与苏珉交战,转眼间又毁了好几根柱子!“轰!——”回廊终于不堪重负,一瞬间砸了下来,一时间又是柱子砸断的声音,又是瓦片碎裂的声音,地面更是轰地腾起层层灰雾!
“再来!”平阮儿视而不见,继续出招。由于她左手负伤,是以她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刺!
只见她飞掠而起,携着长枪如女杀神般直刺而来!
苏珉对上她的眼睛,两人视线交汇,暗流涌动,随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狡诈的微笑。
只见苏珉向左一扑,一个纵跃避开了去,却佯作受伤倒地不起。而平阮儿却是收势不住,整个人继续朝前飞去!枪尖银光雪亮,直晃晃地逼人眼!
“咔——”
平阮儿的枪尖直接刺向来人顶上的头盔!“咔”的一声,那人的头盔应声碎成两半!
平阮儿却早已飞跃过去,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停稳,随即转过身来错愕地看向来人。“这位是……?”
仁叔急忙快步走上前来,介绍道:“将军,这位是戍卫队的刘统领,因为听说咱府上出了大响动,所以特意前来查看。奴才已经告知了刘统领府中无事,可是刘统领担心将军安危,一定要亲自前来,奴才也拦不住呀……”仁叔一脸的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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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呜!你们不会懂我滴悲伤,偶滴新闻联播之约呀!
二更奉上!人品归来!欧耶!
好吧,我抽风了……
第36章 强硬威胁
“哦?原来是这样。”平阮儿收回长枪,单手背在背上,冷眼睥睨眼前的男人。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长相中正,此刻头上的头盔已被她毁掉,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脸色更是苍白。“刘统领,本将军在此多谢您的好意!只是如今您也看到了,本将军好得很,是否可以走了?”
刘统领很快从慌乱之中醒过神来,他略微沉吟,直直看向平阮儿。这女子,果然如传言中的一般冷静自如、出手狠辣!自己有备而来,却不想她这么快便想到应对之法,甚至还想好了招威慑自己!竟让他直到这一刻还心有余悸,仿佛眼前还是那明晃晃的枪头。
“不知刚才贵府那些响动?”他开口问道,心里却知道今日必当无功而返了。
“哦,那些不过是本将军负伤在身心情抑郁泄愤所致,您看,这便是惹得本将军不快的后果!”平阮儿突然手腕一转,长枪吐出,直射刘统领而去。刘统领面色微变,正要开口质问,却见平阮儿枪尖晃了晃,然后听她说道:“一时玩得太过,可惜这回廊了。”
平阮儿的语气中有着微微惋惜和怅然,又有几分意犹未尽。原来她的枪指的是刘统领身后被毁的回廊,只是,刘统领却还是觉得那枪头指的是自己,而自己头盔掉落,才是她口中所谓的惹恼她的后果!
“不知刘统领还有什么疑问?”平阮儿收回枪,平静地问道。
刘统领正待开口,平阮儿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刘统领未经通传擅长我侯府,虽然是好心,但刀剑无眼,您可知方才若不是本将军勉力将枪头往上挑了挑,只怕如今碎了的,便是您这项上人头了。”
威胁,裸的威胁!
枪头既然可以上挑,为何不能左偏右移!明摆着就是要威慑他!
平阮儿盯着刘统领阴沉的脸,却突然爽朗地大笑起来,随即说道:“既然刘统领对本将军如此关怀,本将军也好心提点刘统领两句,我这侯府,可不是您随随便便闯得的!刘统领虽然统领京城戍卫队,却还是无权私闯他人府邸,若是被有心人上个折子弹劾可就不好了……”
“是刘某唐突了,还请平将军恕罪!”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赶紧带上您的人走吧,本将军可没时间招待你们!”平阮儿挥手道,仿佛在挥那些讨厌的苍蝇一般。
“刘某这就告退!”刘统领也是个识相的,再不多说,转身招着带来的士兵便如潮水一般退了出去。
平阮儿目送着这些人离去,眸光更是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