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男人温润漆黑的眸中抿出一些怪异的笑,打趣道,“似乎我们来晚了一步,被老八捷足先登了,哦,不对,这大概叫英雄救美。”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流光回以满满的明灿灿的笑。
这人是故意带她来看这一幕的吧,为的是断了她对阿缘的念想,只是阿缘前一世就是属于莞莞的,这一世延续上一世没什么不好的,她心中没有落寞,反而是祝福,两生两世她自己大概是得不到圆满了,但她所珍视的朋友能好好的,那也是她今生走这一遭所积的功德啊。
“七爷,有劳你这片良苦用心了。只是你有所不知,他们啊凑一对最好不过了。”
见她眼里划过淡淡的讥诮,赫连钰微微挑了下眉,“我是好心好意来带你看你的救命恩人,到你那里,竟变成多此一举的‘良苦用心’了。书上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确实有些道理。”
“你是从你娘肚子里出来,你儿子从我肚子里出来,你最爱的阿曼也是女子,更何况人类也是大地之母女娲捏泥造出来的,你还敢对女子有成见?爷,你也真算是枉读圣贤书了。”
这一副伶牙俐齿,他可真真想拔了她的牙。
似从他微厉的眸色里看出他有这想法,她赶紧闭了闭小嘴。
“娘子,你是不想去见岳父了吧?”他说着将靖王令牌掏出来把玩。
“夫君,你什么时候你能明白谦让妻子是美德,什么叫做言而有信是君子?”流光十分不耻他这种变相要挟的行为。
这人半眯着眸,一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重复道:“娘子,你是不想去见岳父了吧?”
还将他令牌在她面前显摆晃荡,她气得微微咬牙,这赫连钰上辈子叫做“无耻”吧。
而他却是笑得无害,却是丢给她一个“你求我啊”的眼神。
她心中卧槽一声,但谁叫该死的靖王有块该死的令牌可以让她去见爹爹呢,于是,她换上一副笑嘻嘻地贼贼的笑脸,“夫君,你那令牌便借我这不懂礼仪的小女子用一用,可好?”
这货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大义凛然地说了句,“既是娘子所求,我又如何不能为你去办,区区一块令牌而已,明ri你便拿着它去见岳父大人吧。”
听罢,流光有朝她吐口水的冲动,但还是强忍着,依旧走她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乖乖兔路线。
雨声太大,孟莞没听见步子逼近的声音。
突的,有什么遮盖她头上,雨变小了?
她缓缓睁眼,只见被雨水冲刷模糊的视线里,一张熟悉的想靠近却又害怕的要抗拒的脸,他狭长的眼依然是春日里最美艳动人的桃花,明明放浪不羁,但里面却黑得骇人,像藏了一丝怒气。
他在怒什么?
明明是他将她害成这样的,他又何必来,是来看她笑话吗?可为何,他现在又将他外袍罩在她头顶?她弄不懂,也不想弄懂,她缓缓闭上眼,可这人却更怒了,拽上她手臂,要将她拽起。
第一次,她使劲气力去推他。
温顺的羔羊也会有泼辣的母老虎一面吗?真是让她见识了。
“孟莞!”
他只冷冷一声,便吓得孱弱的身子微微一颤。
“你走!”
同样,她回他两个字,声音低低的,软弱的。
见她软得没有一点骨气一般,他心中又冷笑,就她这样的脾性不被人欺负才怪!
她又开始挣扎起来,两人挣扯之间,她不小心将他兜落在她发顶的外袍弄到地上,掉在脏水里,她竟觉得做错了事,又小声说了一声,“对不起,我将你袍子弄脏了,以后我会洗净还你。但是,请你离开吧,这是我的事,我不要你来插手。”
她总是假装强硬,只是她向来柔软,装也装不像,想必这男子也是这般想的,要不然为何看到他唇边弧线想扬却抑住,他是想笑却忍住不笑吧。
她又咬了咬唇,忍住嘶哑的声线轻轻说:“八爷,你还是走吧,若让我爷爷知道你来,对你我都不好。”
他望着她这副凄惨却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孟莞,随本王走!”
孟莞看着他的脸,只见他眼底似有似无的笑意,明知他不真诚,但她却想答应,可是答应下来,他若不娶她,那她岂不是让孟府成为长安城最大的笑话,可她又不敢问,跟你走,是不是代表你会娶我?
她还是怕最后再重重伤了自己的心,她一咬牙,用力摆脱他的手,不敢再去瞧这男子,视线落在自己脚上,死死盯着,“八爷,你一人走吧,我要留下,求我爷爷原谅,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只要我认真道歉。”
他突然想骂她一句傻子,但见她这般落魄样却下不去口,她脸低下,额角黏着发丝的伤口撞入他眸底,他眸再眯了眯,想问她头上痛不痛,可也问不出口。
最后,只变成,“孟莞,你跟不跟我走?”
她不想再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又再次要跪下去。
真是个软弱到骨子里去的女人,像她这样的出生背景,她有骄傲蛮狠的资格不是吗?她怎没一丝半点大小姐脾气?可这娿让他莫名地气恼,眼见她又要朝那扇冰冷的大门跪下去,募得,他又握上她纤细的臂,霸道而用力。
手臂上的疼痛,让她一脚浑身不舒服的身体更不舒服,为何他要如此逼她,如今她已被他害得够惨够狼狈了不是了吗?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概,她想是自己脑子被雨水淋坏了,她才会如此大胆,她竟用力踩上他那只受伤的脚,见得他嘶得一声,她心中明明紧张,但还是咬紧牙关,用力踩着不放脚,而他却仍旧不放开她,手上越来越使力,恨不得捏碎她手臂。
“阿缘,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被你毁了清白,你却还不肯放过我,到外大肆宣扬,如今李家已来孟府退了婚,而我爷爷也不要这样为孟家丢脸的我了。究竟,怎样,你才算满意,怎样你才能放过我?自始至终,我都不曾想过惹上你这样的人。”
她一开口,竟呜咽起来,眼泪混着雨水拼命地掉。
漫天的黑夜里,只见她一双眸红得可怕,就如,那酒醉的夜,他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贯穿她身体时,他也隐约见到这样一双殷红的眸似愤懑又似讨饶,也一如她留在他洁白chuang单上的处子血一般,刺目得很。
“你以为是我散布出去的?”
孟莞身子重重一震,难道不是他吗?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在七爷府里,他明明说过要败坏她名声。
“你既不想走,那就算我多管闲事!”
说着,他愤怒了一双桃花眼,他用力甩开她手臂。
石阶上本是又湿又滑,她身子那么轻,被他那么一推自然不稳,又重重向后跌去,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不过幸好,在他甩开她时,他就扭头走开了。
没让他瞧见,她更糟的狼狈。
她用力嗅了嗅鼻子,手旁是他遗留的用上好布料做的腻滑的外袍,如杏花般的白色绢袍衣领袖口是粉边,襟口亦是绣着粉翼,一般男子都偏爱穿深色调衣服,但也就他爱穿这样的高调的与男子不匹配的粉色,可这人太过俊美,竟也能将粉穿出别具一格的风味,既不腻歪娘娘腔,也也不少格局气场。
她将脏污的衣袍轻轻捡起,像是心爱之物缓缓叠起,她的手儿巧,明明是脏了的湿衣服也能在她手下叠得整洁好看,她看着她的作品,竟含着泪微微笑了。
又重新跪下,将衣轻放在自己双膝上,不让它再脏了。
她却是不知,身后有一男子将这幕全都看在眼里。
一股强劲却温柔的力道从她腰上横抄过来,才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她便落入男子坚实有力的怀抱里,发顶也是微微紊乱的男子气息,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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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情话简直迷汤(三)
一股强劲却温柔的力道从她腰上横抄过来,才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她便落入男子坚实有力的怀抱里,发顶也是微微紊乱的男子气息,陌生又熟悉。
她心中一惊,他不是走了吗?他怎又折回来了?
又见他黝黑眸光从摆在她腿膝上那依旧整齐的衣袍上掠过,便朝孟府大门走去,扣起铁环。
那一下一下铁环叩击木门的声音让她心中恐慌,她心中甚是不安,咬了咬唇才轻声嗫嚅道:“八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回应,俊美的下颚绷得紧紧的,竟有丝刚毅的味道来。
直至下人从里面将门打开,两扇门慢慢开启,孟长卿的面容在雨帘下也愈发清晰,在赫连缘胸怀里的孟莞不觉发颤起来,不明所以为何有一种被捉歼在chuang的感觉,而孟长卿身旁站着的孟妍,她眼中轻蔑神色愈发浓重,像是嘲笑她是y妇。
孟长卿倒三角的眸从她小孙女憔悴的脸转到赫连缘身上,一点点眯起,“哦,八王爷到此,真是有失远迎!”
“孟老头,本王不与你费话了,让你孙女失了身不是别人正是在下。只是,你也不用如此残害你这胆小又可怜的孙女来逼本王现身,本王堂堂男子汉敢作敢当,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不是吗?”
赫连缘扬着眉淡笑着说,眉宇间挑染出他惯有的一丝雅痞邪恶,只是这番话,让孟莞心底微微震颤,更多的是欣喜,似乎之前承受的所有委屈都是值得,只为等这人一句话而已。
孟长卿老沉的眸光眯得更深了些,这赫连缘也是个人物,竟猜到他如此为难孟莞只是为了逼他现身,只笑了笑,一团和气,“虽说八爷你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也请八王爷你明白老朽疼爱孙女的一片苦心。既然八爷你快人快语,老朽的小孙女也被你给——”他说到这里微恨地看了孟莞一眼,身为大家闺秀的她怎能如此轻易交出清白差点毁了名誉,他皱了下眉,才继续说:“总要给孟莞一个名分吧。”
“这是自然,不给她名分也对不住她这清清白白的身子更对不住你堂堂孟相的颜面,不是?”
说罢,他又抱着孟莞伶俐转身,一边走下青石阶一边轻笑道:“未免莞莞再受孟相你摧残,本王先将她带到府里安顿。孟相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最多也不过是本王提前再多行几次夫妻洞房之礼而已。待选好良辰吉日,聘礼自会送至府上。”
这人荒唐又大胆地不在意任何人眼光,被他如此一说,她不觉俏红了微微惨白的小脸。
她一颗心不禁碰碰跳,脸上也露出傻笑来。
他低头正撞见她痴痴地笑,他心中莫名被牵着一动,可嘴上不如他的一颗心柔软,厉辣地可以打破一个人的梦:“孟莞,别痴人做梦。本王心里只有一人,无论你再好,你终不是本王想要的。娶你不过是为了圆了我们那夜的错误,再怎样,本王也要给孟相三分薄面,不是?”
被捧到云端,再狠狠摔下,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这人给了她被瞩目的名分,可他的心底最软最深那处给了别的女子。
孟莞脸上的憨笑戛然而止,心头流血,如这漫天大雨一般,不停不止,只是她终是感谢他,感谢他今日及时出现,至少他没有逃避责任,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他不过是不爱她而已。
“多谢八爷你的坦白,我会谨记你今日所言,今后我自当克己守礼,不敢逾越,不做妄想。”只要可以在你身边就可以。她这样的想,滴血的心仿觉安稳,不若刚才那般痛。
流光一直紧紧捏着衣袖,只盼赶紧回到屋内。
袖中藏了她今日去见爹爹时,爹爹偷递给她的血书。
爹爹说,皇帝早前告诉他,他的小女儿没死,灵魂被云道子弄到了另一具身体内,皇帝还将他的小女儿嫁给了皇帝的七子。
都说这运命弄人,他这当爹的爱慕人家老七娘亲,怎么这种“神经错乱”也可以遗传,遗传到他家小女儿身上?
流光当时听了只无奈的笑,她只说:“才不是,我们不过是奉子成婚,与那些爱慕不爱慕的可不相干。”
他爹爹那老顽童与她闲叙家常外,就是一个劲的感叹,她那师父云道子可真比那些鬼斧神工会使换颜术的神仙还厉害,竟把她整得如此貌美。他以前每每看着这不体面的小女儿,总想着要将她弄死回炉重造。
想着这些,已回到屋院,她急忙招来小香子,让他在门外小心守着。
从袖中掏出血书来看,爹爹早料到她能借以靖王的权势进来探视,所以将个中内情写下。
看罢,她心中无不欣喜,她就知道这歼杀丽妃的凶手不是爹爹,而且这事与她二姐有关,是二姐将从素槿殿出来的爹爹诱到皇后故居,趁爹爹不备,用药迷昏爹爹,又纵了火,想让爹爹葬身火海。她还从中了解到太子一个大秘密,他企图说服爹爹叛变皇帝,爹爹不答应,又念在太子是女婿份上答应不会告发他,只是太子向来多疑狠辣,害怕爹爹会抖落他的居心叵测,便用了这计来至爹爹于死地。
血书中还提及,这二姐不是爹爹的亲女儿,但爹爹却想保住二姐,所以当时承下这纵火罪名。
最后,爹爹还提醒她,靖王未必待你真心,务必提防靖王。
连爹爹都看得出,赫连钰待她不是真心,要提防,只是如今,他已真成了她的夫君,她该如何提防?爹爹,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
突然的,门外响起小香子提高了的声音,“奴才参见靖王殿下。”
流光赶紧将炉罩揭开,将这血书揉成团,丢尽哔拨作响的炭炉里。
“守在门外,为何?”赫连钰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出这里有什么蹊跷。
“我……我……”小香子有些支支吾吾的。
这奴才像是故意守在门外的样子,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么?
赫连钰眉峰一厉,随即踢开门来,正见流光背对着他更衣。
流光感受到身后射来的目光,立即停下宽衣的动作,本能地轻拢了拢胸口衣衫,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赫连钰,镇静而冷淡地说,“是臣妾让小香子守在门外的,若是今晚王爷过来,就让她跟王爷说,臣妾刚从刑部衙门回来,身子有些乏了,恕臣妾今晚不能陪王爷了,所以还是请王爷回吧。”
听得流光开口说话,站在门口的小香子才松了一口气,遇到靖王他真是没辙,方寸大乱了,还是没得主子来得机灵镇定。
瞥到她那拢衣衫的动作,他就莫名窝火,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么?何须像防狼一般本能地防着他?
还有她二话没说又准备打发他走了。
他多日来温情相待,还不够吗?
他双手剪立在身后,带着怒气大步过来,走近她身边时,又看清了她微微泛红的双眼和眼下那一圈的疲惫青黑,不觉眸光轻轻一动,要忿怒出声变成掀唇一笑,“流光,你就料定了本王今晚一定会来这里么?”
不知为何,流光觉得这个男子越来越古怪,竟连这冷冷的斥责声里也能听出几丝笑意来。
“你我已结为夫妻,就算你偶尔来我这里,也属正常。”
“流光你是在怪我近日不来找你么?”忽的,他袖口一动,粗糙宽大的手掌已捉住了她按在胸前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轻轻揉摸,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轻笑道,“你莫不是又在吃本王的醋了?”
他将新婚夜留给了这女子,她竟还不知足。阿曼虽做错了,但她也因此烫了手,磕破了额角,他终究于心不忍,这几日一直留在阿曼房里相陪,她便吃醋了?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不过,他却是喜欢。
额?流光顿时滴了无数滴冷汗,这货又犯那啥子自恋病了吧?
她真想问一句,爷,你今晚出来之前磕了药没?
流光被迫地直视着他的黑眸,如爹爹说的那般怎么也看不透,她轻轻抿着唇,不作声,任由他蹂躏着她的手,也不知这货今日究竟怎么了,她的手是招他惹他了,被他这么个搓法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皮?
“爷,今晚过来找臣妾是何事?”流光淡淡问道。
今天她确实有些累了,与爹爹见面,心中一番波动,而且又纠结那封血书上的事,又担心太子与二姐又会来害爹爹,心中已是无法安宁,不会按捺住脾性来与他好好对话。生怕又一个冲动惹怒了他,那么二人多日来的平静又被打破,将是永无止尽的争吵,彼此不得安稳地度日,那是何必?
谁都想好好过日子不是么?不管生命还剩下多少?
突然的,赫连钰也这么问自己,他今晚来找她做什么?
从他们新婚之夜他离开后,他就一直盼着过来这里,他不知这可不可以称之为念想?
似乎就那么简单,他想她了?还想了数日,虽这数日里,他们并非不曾见过面,他们也会一起用餐,甚至昨天雨夜,他们还一起出了府,斗嘴吵闹,但似乎那不够,远远不够。
募得,他眉头一紧,立即打断他的这个念头,将她的手贴到到他的胸口,眸中精光微荡,“你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我已为夫妻,本王找你来侍寝,可好?”
听到侍寝二字,猛地她的心猝不防及地一拧,微微痛起来。
他跟她除了这一纸婚约,只剩下肉体上的纠缠了么?
她也看到了从他眼中迸出的炽热欲望。
流光微微眯眼,怔怔望着他,他却突然长臂一揽,揽住她的腰肢,她整个身子都跌在他纠实的胸膛里,鼻蹭到他肩下衣袍,他身上复杂的气息味,让她本能地想退出他的怀抱,总感觉他的身上有秦曼青的气息。
感受到她轻微的反抗,赫连钰眉间一敛,在她腰间的手猛的一收,紧紧地攫得她腰间生疼,在她头顶的口气重了几分,“流光,本王就让你如此不待见么?你就如此抗拒我么?”
恍然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她告诉他,她无法接受这种有性无爱的婚姻么?难道要她告诉他,她本能地抗拒这种一夫多妻,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前一刻拥着另一个女人,后一刻就来抱她么?
她该如何说?
“夫君,我如今怀了身孕,同房的话对孩子有影响。”
“我已询过大夫,大夫说现下你胎气稳定,只要小心着点就无碍。”
妈蛋的,他这是有备而来的吧!
她咬了咬唇,沉默地想招来对付他。
又忽然间,赫连钰放开了她,鼻子稍微用力一嗅,转眼看了一圈四周,狐疑道,“你房里气味有些奇怪。”
流光也仔细一闻空气里的味道,在熏香里还夹杂着一股什么烧焦的味道。
她把这点给忽略了,布条烧焦是有焦味的。
流光心想这下可糟了,若是教他发现了那未烧尽的布条,他会如何想她,今日她外出过,他定又会怀疑她与其他男子有私信往来,她又该如何辩解,以后只怕在这王府里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赫连钰说着,正要去寻找这古怪气味的源头。
就在他眼睛扫到炭炉之前,流光一急,抱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尖,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赫连钰登时一惊,脸上不觉有些莫名微微发烫,突然被这么亲了一口,他有些木木的,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心中情感翻滚,只比她第一次亲他时来得狷野。
他的表情让流光有些想笑,青青涩涩的,隽白的面颊上飞出一丝羞红,眸子微微睁大,嘴唇也是微微张开,受惊过度地看着流光,又有些傻头傻脑的样子,好似个害羞的大姑娘一样。
每每她主动亲他,他总是这般怪诞表情。
但这样的情况下,不是笑的时候,流光一咬唇,委屈地说,“我自然是吃醋的,你只待秦小姐一人好,你成亲前答应我的都没做到。我问你讨个靖王令牌,你还如此刁难,非得让我死皮赖脸地求你,我能不气么?”
见得她噘着小嘴儿,赌气撒娇的样子,赫连钰又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了。
只是用力地将流光抱得更紧了些,微微木讷地开口,“今后……不会了,我会像待阿曼一样……好好待你……只要你……一心一意在我身边。”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像是最缠绵的呓语,又似乎不像是个会说好话哄女儿家的人。
都说情话简直迷汤,喝不着渴望,喝多了穿肠。你一下子说这么多,教我如何是好?
流光又在想,他会待她同秦曼青一样么?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的。
他爱的人与不爱的人终究是有区别的……不出状况还好,一出状况便知了。
其实说到底,他只是想占有她,只要她一心一意,到死为止都要待在他身边,替他生儿育女。她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是可以产子的机器。
流光心底蔓延出无尽的苦涩,不觉眼眶便红了,有些辣的水意在涌动出来。
这个男人完全不懂她。
明明不想在他面前流泪,可是却敌不过心尖的痛意,又或者是人在疲惫时,特别脆弱罢了。从新婚夜被他冤枉,还生生被踢了那一脚伊始,积蓄在心中的痛苦终于找到一个缺口迸涌而出。
赫连钰一慌,伸手去擦她眼下的泪,“怎哭了?”又去轻轻揉她刚刚被他捏疼的腰,“是这里疼么?”
他忽然的小心翼翼,让她微微愣怔,透过微亮橘黄的烛火,眸中泪光火光交叠错落,将这般俊美温润如画的男子折射得更是神峻,她心尖忍不住微颤,忍不住地微微咬着嘴唇,她很想问,是不是他可以不爱她,她却必须是他的,还必须对他一心一意?
可是话到嘴边,却被她换成了,“我只是太感动了……”
现在的她总能说出昧着良心的话来,因为她知道她这样嘶吼出来,必定又是一场无止境的争吵。
罢了,罢了,她今日真的是累了。
他知道她总是这么轻易就被感动,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一动,又将她抱紧一些,那眸色里竟有丝暗抑的轻喜。
旋即,他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抱到上去,他说,“我会待你温柔的,不再弄疼你。”
流光心头一凛,她深知这个男人想要的是什么。
而小香子也早就不便在门口观望,早已自觉退下,替他们管好门。
他的手已经伸进退的衣衫内,罩住了她的丰满,他的掌心灼灼热热,她的心腔却空空荡荡,让她找不到何处是出口。
他的唇也轻轻含吻住了她湿润的睫毛,她没做什么拒绝,睁大了眸子望着他平静的脸,没有多大的起伏,这个男人有时候连做起这种事来,都可以做到如此冷冽自持。
他紧紧盯着她,似乎在毫不避讳地欣赏她微微泛红的表情,流光微微蹙眉,深深望着他的眸,烛火光亮,却也照不进他深沉隽邪的眸。
而他这双眸子里迸射而出的精睿冷光,更像是野兽盯着猎物的目光,微微刺痛她的眼,让她不禁微微迷眸。
她不得不闭起眸,淡淡道,“烛光太亮,我不太习惯,还是将烛火灭了罢。”
一道冷风拂过,阖上的眼皮光亮变暗,流光知道他将屋里烛火都灭了。
接下来是炽热的吻,深深的、柔柔的,缠绵的,却也能夺走人的呼吸,似要缠绕进她的灵魂里。
不得不承认,比起之前,他接吻的技术高明了许多。
她与他口齿相缠次数不多,必定是在秦曼青那里练就的罢。
想到秦曼青,又是一个激灵,而身上衣衫却在刚刚这场醉人的深吻里,统统被他剥落。
这人不止吻技水平精进许多,连脱女子衣服的速度更是一流了。
感受到他火热滚烫的身体,她仍旧想要本能地避开,而他像个君王一般凌驾在她之上,他架开她的双脚,跪在两腿间,双手按着她的手一齐按在枕头上,一根烙人粗壮也早已抵在她入口。
而她的身体也在他还算柔情的百般挑弄下,不可抑止地水润起来。
他在她入口轻轻滑弄,不入,却不安份的在花口周围碰触,四处点火,她抓紧身下被褥,不觉心里一阵阵可耻的空虚涌上来,身体潮湿,本能地渴求而微颤。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仿佛感受到她的情动,他柔软的薄唇依依不舍的离开含吸着的那个浑圆娇艳,一双闪动着的凤眸,温柔的看着已经呼吸有些迷乱的流光,细长的手指,滑过她汗湿的娇红小脸,混浊沙哑的问道:“可以吗?”
薄热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眼里隐忍着的欲念一触即发。
也许是这样的夜晚太迷离,也许是洒进窗棱的银色过于浪漫,又也许仅仅是因为赫连钰的话语真的太过温柔了。
流光迷茫地睁开眼,从凉淡的月色里微微看清他清晰明朗的轮廓,她的指尖不觉轻轻触摸上他的脸颊。
他以为是她的回应,猛的一挺身。
流光拧眉咬牙一嘶,身体却被实实密密的填满,灼热的铁铸插入,一捅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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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情话简直迷汤(四)
赫连钰一声低叹,一道狭窄挤压着他巨大的□,湿热的体温,润滑的内壁,像是无数张小嘴急迫的吮吸着他,强烈的刺激逼得他浑身发痛,迫切的想要宣泄。
他有些失控,忍不住用力,再用力……
随着他重重的喘息与搅弄,流光的心与身体一点点溺水式的下沉,轻轻吟出破碎的声音……
此前的温柔一点点消散,他粗暴又猛烈的动起来,很深,很重,很狂。
每一下都要命的,精准的直抵敏感点,慑人的电流击遍全身,到处流窜,惊起她尖叫阵阵。
羞耻迷乱的声音回荡在屋里,也回荡在她耳边,让她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她的身体在无法克制地欢愉着,而她的心也是不可控制地在痛着,流着血,黑暗里咸涩的泪水淌进她微微张开的嘴唇里,更是一种无法呼吸地窒息般的死亡……
无奈之下,她死死抓住他的脊背,圆钝的指甲嵌入他结实的背肉里,她也想要他痛,去感受到她的挣扎与痛苦。
可是却不能,他只是更深更沉地进入……
迷惘、挣脱、纠结……百味陈杂纠绕在一起,如同毒藤在慢慢生根发芽……
注定一场无法终结的。
到极致时,他一声低吼,在她体内最深处喷薄而出,他身子轻轻抽搐着,更紧更深地将她纳入怀里,在她耳畔吐出温热而粗噶的气息,“流光……流光……”
情迷之时,那一声声绵柔到极点的低喊,好似间最温柔最动心的情话,而这个呼唤着她的名字的男人,也好似对她有最深最烈的爱一般。
流光意识混沌,竟也低低柔柔地回应他一声,“阿钰……”
激烈过后,他翻身而下,躺在她身旁,半拥着她,将头埋入她的颈窝,轻轻吐出微重的喘气。
二人相拥着,多么近,近到没有一丝空隙,可是又那么远,即使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心脏传来的温度,但是她却知道她没有走进那颗心里,与他的心隔了万重山、千重水。
门口急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随之而来的是敲门声,“王爷……王爷……”
流光心里微微一紧,这声音熟悉的很,是秦曼青的贴身丫鬟樱桃的声音,声音里满满的是着急,似乎有什么急事。
赫连钰微微皱眉,头从名字颈处抬起,望向门口,“何事?”
“小姐今个儿心绞病犯了,一直忍着,现下疼得要命,所以……所以奴婢私自过来,斗胆请王爷过去看看小姐。”樱桃轻声哭泣着,在门外哆哆嗦嗦地说。
赫连钰眯眸看了一眼流光,立马掀被起身,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袍。
“本王立即过去,你先回。”
在这样的漆黑的夜里,无须去观摩赫连钰的表情,她就知道他现在急得很,这种着急与担忧皆是出自他本能的反应,以至于他刚才一下子便抽离了搂在她腰间的手,立即坐起。
这算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旧疾复发,她本就是大夫自己不吃药,来请赫连钰过去有什么用?
赫连钰也不是蠢货,他会不知道秦曼青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么?
然而,他却选择了要辜负她。
那么她算做什么?
他的chuang伴?钟点么?
流光一咬唇,她内心燃起一股怒火,在他批衣时,她猛的坐起,从身后抱住他,脸贴在他半裸的肩背上,喉头微微哽咽,“别走……”
她不肯死心呵,她如今逃不出去,这个府里这男子是天,她应该努力试试看捆住这个男人的心,她不要输给那个狡猾阴险的女人,她想要留住自己的丈夫,于是她第一次开口留他,用尽自己所有的自尊和卑微。
赫连钰穿衣的手微微一滞,眸光一敛,背对着她,心中自是再多不情愿,还是冷淡而言,“阿曼她现下需要我。”
是的,那个女人需要他,不管是真是假,他要立刻去陪那个女人,可是她呢,他有没有想过她也需要他?
房事过后,就留给他冰冷的身影和空置的另一半孤单的chuang么?
流光抱在他腰间的手不觉轻轻一抖。
这就是他说的会对她跟秦曼青一样么?
她很想问一句,他妈的,究竟哪里一样了,赫连钰你凭什么为了那个女人这般欺负我?
她心眼一揪,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不受控制地犯贱地问道,“那我呢?”
“流光,别胡闹,她旧疾发作了。”
不用看,流光就知道此刻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