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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父皇如今偏颇着他,还不是他做主么?他要罚便罚,不罚便不罚,要如何个罚法便如何个罚法。

    小香子一直是低着头的,眼下突然多了一双金边黑靴与精巧绣鞋,他心里一紧,又感到周围荡起至冷的股股寒气,他知道是靖王携着秦妃过来了。

    流光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一向都好说话得很,但实则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被冤枉,有苦说不出,心里已是难受极了,现在向秦妃道歉不说,依着流光个性必定是宁死不屈的。

    而靖王也是倔傲脾气,是丝毫不容人抗拒的人,只怕现在到这里来,是要对流光做什么可怕的事来了,然而流光前不久才大病初愈,哪能再遭苦头?

    小香子不容多想,便猛的朝靖王一扑上去,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袍角,低声哀求着,“王爷,奴才愿意领罚,您便饶了主子吧。主子就掴了樱桃姐姐,没有推打过秦妃娘娘。樱桃姐姐与奴才一样,只不过都是贱奴而已,奴才们受了主子们的罚,是家常便饭,更是天经地义。我家主子许没有秦妃娘娘在您心里来得金贵,可也是真心待王爷的,为王爷您连命也是可以不要的,今日也是王爷明媒正娶回来的,如今又身怀六甲,只不过掴了个奴才而已,不至于教主子受罚啊。”

    这些都是听萧达讲的。

    有次见萧侍卫长喝得大醉,当时,他去给萧达送酒,便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事。

    从萧达囫囵醉话里,她大致了解到流光靖王付出了许多,乃至现在身体这么差劲,只不过又听萧达说,主子爱错了人,因为靖王心中只有秦妃娘娘,只不过利用主子罢了。

    那会儿,听到这些,他就一下子心疼地偷偷哭了出来。流光打小与他一起在宫里长大的,他们曾一起同甘共苦过。以前不知她是女子,两人相待如亲兄弟。如今她成了他的主子,还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白白受了那么多苦楚。

    更者,听说她只剩一年多的命了。

    但,他却从没见她哭过,她从来都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没心没肺地活着。他总觉这个小光子不是以前那个小光子了,她身上有着说不出的神秘与秘密。

    小香子声音的声音低低弱弱的,却也是不卑不亢,字字句句在理的。

    许多不知晓他们之间事情的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缠着八爷,又爱慕七爷的水性杨花的女子,都以为她步步为营从一介民女才成为靖王妃,如今又使计来伤害靖王的另一位妃子,可见心思何等的深沉。但,见这谢妃如此呵护自己奴才,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禁对她又起了些悲悯同情。

    而明白事情的那几个,都眉目皱得深深的,心里都拧得紧。

    主子打了奴才确实是不用受罚的,只是,大家又在想,秦妃那一跤摔破了的额头呢?依小香子这奴才说来,不是谢妃打的,又看小香子也不像是个会以下犯上的奴才,那究竟是谁让秦妃摔的跤?

    流光也是为之一震,小香子一惯是胆小怕事,顺从卑微的,这一席话,她从来没想到过会从小香子口中讲出来。

    这个楚留香,她算没白白待她好。

    虽与流光交识不过几面的赫连九,也“哇”的一声哭起来,抹着眼泪说,“七哥,我信那奴才的话,怀玉嫂嫂不会是那种随便动手打人的人,你就莫要再为难怀玉嫂嫂了。”

    秦曼青的面色一变,尖锐的指甲微微嵌入手掌心里,而樱桃心里怯怕,偷偷看向秦曼青,秦曼青一道凌厉的眸光扫来,叫她别自乱了阵脚。

    樱桃抖了一抖,随即又保持住镇定的神色,咬咬牙愤愤说道,“我家小姐手上被烫了是真,被推摔破额角也是真,岂容这奴才狡辩?”又看向靖王,铁骨铮铮、大义凛然的模样一般,“奴婢斗胆请王爷替我家小姐做主,还我家小姐公道。”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也有理,一时青红皂白分不清楚,也不知要闹到何时了?

    “罢了,谁都不用再说了。传令下去,责这奴才三十板,由樱桃监刑。”赫连钰一声令下,眉眼又冷冷掠过跪在地上的流光,在她肚腹上盯了许久,语气温和了些,“这动手打回来就免了。怀玉,你便向阿曼斟茶,陪个不是吧。”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用。

    依旧维持原判,唯一减免的就是她少挨一顿揍。

    还真应了秦曼青与她拉扯时那句话,赫连钰可不会帮她,她还真是抬举了自己!即便她如今怀了他的骨肉!

    而身后秦曼青细长迷人的眸子间划过一丝笑意,得胜的终究是她,也只会是她。

    自然听得这话,樱桃也是在心底笑开了,她会替王爷、小姐好好监刑的。

    身边小香子赶紧向流光使了个眼色,求求这位小祖宗,快认个错低个头。他们人言微薄、权势卑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而流光就是犟性子,抬眼看向赫连钰,盯着他,声音不大不小,却微微慑人,“臣妾说过,绝不认错。还有,小香子那三十板子,便由臣妾领了罚罢。”

    小香子身体单薄的一个小太监,更何况还让秦妃的丫鬟监刑,这三十板子,小香子怎能挨得过去?这三十板子,要的是小香子的命!

    既然这黑心肝的男人要小香子的命,她还有什么不敢去放手一搏?

    她有身孕在身,他怎敢下狠手?

    听得流光这么宁死不从不肯认错的模样,小香子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啊,他不得不将靖王的袍子抓紧了些,低声乞求道,“王爷,求您别罚主子了。板子和认错都由奴才来好了。”

    谁知,赫连钰一敛眉,冷骂了一声,“刁奴”,又飞快抬起一脚,似要踢在小香子身上。

    与小香子挨得近的流光反应灵敏,一下子就扑到小香子的身上。

    见流光扑过来,赫连钰眸子募得一睁,那一脚也只收住一半,但还是结结实实踢在了流光背上。

    饶是流光体内有师父灵哨残存的仙气护着,也是抵不住那横来的一脚,只觉胸口剧痛,眼前一暗,声音痛苦地哽咽在喉中,连叫也叫不出,一口大血翻吐出,便摔到在小香子怀里。

    小香子惊惧地喊了一声,双手颤抖着翻过流光的身子,只见自己胸腹间满是血红,而流光脸色惨白如纸,白色单衣领口也被染红了些,嘴角涎着一缕血沫。

    小香子手指颤巍巍地,竟不敢去擦拭流光唇角的鲜血,生怕那血沫子擦也擦不干净了,他痛心地眼泪直流,“主子,主子……你……你别吓我呀……”

    云阳眼睁睁看着倒了下来的流光,含着满口的眼泪水,喃喃道了声,“怎么会这样……”

    一串变故,瞬间而生,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吃惊地看着这惨剧,想必靖王刚刚那一脚是用足了力道的吧,不然这谢妃怎么口吐鲜血不止呢。

    这时,人群中飞快走出来一个面容沉重的男子,拄着拐的脚步也是微微凌乱,他想赶紧走到流光身边将她接到自己怀里来,但是却教身旁神来素白的手给死死拽住,他凌厉眸色狠狠刺进白衣女子温柔的眼眸里,白衣女子微微一抖,但仍不肯松开,她只抿了抿唇,小声说:“八爷,你这样冲过去,反会害了她。”

    他抬了下头,正见老佛爷端端盯着自己。最终,他一拂袖,甩开孟莞,而他的眸里是孟莞前几日里就已见过的痛恨与灰败。

    “我自小也研习医术,虽比不得你与秦小姐国手般医术,但总比一般的大夫来得好。这次,我替你去吧,你且宽心。”

    她依旧轻声细语,这女子总是柔软得让人心底莫名动怒。

    直到一身白衣的孟莞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赫连钰才从刚才莫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那一脚竟真是踢在了流光身上,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踢了她?

    他从来没有想到要踢她,他只是要让她向阿曼认个错、陪个不是罢了。若是放在平时,即便她任性动手伤了阿曼,他也不会逼着她跟阿曼认错!但是,今日不行,老佛爷在这里。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可这女子与其他不一样,她向来一根筋认死理,这是他早就知的,他不该去逼她的。他心中竟悔起来。

    又见到孟莞举动,这女人想对流光做什么?他眉头一拧,一把按住孟莞探向流光的手臂,厉声道,“你做什么?”

    “七爷,你方才已踢了她一脚,你还要眼睁睁看她死吗?”

    孟莞眉梢微微一蹙,明明是清和柔弱的语气里却夹杂着惊人的怒气,让人心底微微震了震。孟莞心底惨惨一笑,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气愤,大概只因为她是赫连缘心里梦里的女子,她依稀记得,那个漆黑的夜里,他满身酒气地将她压在身下,一遍一遍地低呼着“流光,流光”,痛苦如深泣。

    听到那个“死”字,赫连钰心里猛地一窒,指尖莫名一抖,才缓缓挪开自己按在孟莞手臂上的大手,静静地蹲在一旁。

    秦曼青听到孟莞的口气,也是怔了一怔,双手紧紧攥住,柳眉也是蹙得紧。

    这下恐怕要将事情闹大了,她可没打算让这个女人因为她而死了,这个女人若是这时死了,阿钰便会记挂这个女人一辈子,说不定还会怨恨于她。

    她不允许!

    秦曼青也稍蹲下身子,想将赫连钰扶起来,“阿钰,谢妃妹妹吃了你一脚,应是小伤,你莫急,我手上被烫不便替她救治,但是看孟二小姐也是医术了得的,定能治好妹妹的。”

    赫连钰一拧眉,推开了她,低吼了一声,“你知什么?”

    然而,在他低吼之时,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直担心地盯着流光。

    秦曼青被赫连钰一推,身子一僵,身子半直半曲着停滞着,随即,心里便腾起翻江倒海的恨来,赫连钰何时这般对过她,跟她说话,哪怕连一句大声的口气都不曾有过,如今,为了这个女人,竟三番四次……

    肩膀上骤然一热,是老佛爷身边的红人悠姑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轻扶住了她,在她耳边低柔道,“秦妃娘娘,还是莫要在这里打扰孟小姐他们施救了。奴婢先扶你回房去吧,你手上、脸上的伤,还是赶紧上些药,处理下为好。否则留了疤就不体面了。”

    秦曼青听不到悠姑姑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一直注视着流光那里,看着孟莞从腰间锦袋里拿出一颗什么药丸子,那药丸晶莹剔透,幽幽散光,欲塞进流光嘴里。

    孟妍突然上前,要阻止孟莞将那药丸,“莞莞,这可是我孟家祖上世代相传的‘鲛人珠’?你怎可趁爷爷不在时,拿祖传仙药给这不相干的外人服下?更何况,你——”

    孟莞猛然阻止孟妍继续说下去,“姐姐,我知你为我着想,既然母亲将这丹药留给我,那我便有处置这丹药的权力。即便,爷爷在这,也定会赞同我此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吗?”

    孟妍咬牙,不再多说。谁叫母亲只将鲛人珠留给她这柔柔弱弱的妹妹,但孟莞若如没了这丹,以后——她突得狰狞一笑。

    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可治百病,延年益寿。

    众人也是震惊,这鲛人珠可是仙家之药,怎落到了孟家手里?

    孟莞执意将鲛人泪给流光服下,为的不是造七级浮屠。

    她悄悄抬眸看了人群中那无比矜贵的男子一眼,又缓缓垂下眼睑,轻笑而过,不知自己为这男子做到如此,可能讨他半点欢心?

    ps:我知道写到这里,肯定要吃批斗了。但请相信我,一定会给大家圆满结局。这是一篇苦大仇深的重生虐文,不要把它看成女主全能的复仇爽文。依旧求月票啊求月票……阿曼是男主儿时的梦,要一步一步来……

    124不负如来不负卿(九)

    她悄悄抬眸看了人群中那矜贵的男子一眼,又缓缓垂下眼睑,轻笑而过,不知自己为这男子做到如此,可能讨他半点欢心?

    赫连缘见得孟莞柔情似水的一笑,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曾听说过这鲛人珠是仙家之药,又是她母亲的遗物,那必定对她很珍贵,他又想,方才她着急阻止她姐姐说下去的究竟是什么?

    “七爷,你快在她背后运气,让她吞服下这丹。”

    赫连钰依着孟莞说的去做,又着急问,“她可还好?”

    孟莞朝流光手腕摸去,顿时一惊,这八爷心中百般牵挂的女子竟已危在旦夕,性命不过一年罢了。心中不觉惋惜,明明韶华正好,却已近黄昏。

    难怪八爷总是用心疼的目光看着这女子?

    她心中感伤又气愤,不用想,这女子性命危急定与靖王脱不了干系,这明明是冠玉般温熙的男子,怎如此狠心?

    向来温顺和气的她,竟也第一次有些嘟嘟逼人,“多亏王爷那一脚不遗余力,谢妃娘娘被震伤了心肺。亏得她体内有一股怪异的真气护着,又幸运服下我的鲛人珠,若是换做寻常人,只怕要当场一尸两命了。七爷,孟莞斗胆说句不当说的,谢妃娘娘既是你三媒六娉娶过

    门的妻子,不说你把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窝里疼着,也该相敬如宾。如若不是这样,你又何必闹得轰轰烈烈将她娶进府?”

    这女子也真是大胆,敢在众人面前如此说教他!

    但看在她救下流光份上,他没与她计较。

    “多谢孟二小姐。今日本王欠下你这人情,你可随时来府中讨要!”

    大家不禁面面相觑,又多替那不幸挨了一脚受了重伤的谢妃感怀。许多之前还羡慕这对璧人的女子,都暗暗咬牙揪手帕,这靖王可真有些人面兽心。

    赫连缘听得孟莞这番话,心中情感不禁膨胀涌动,替流光抱屈,然,这个场合,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秦曼青这下才微微安心,估摸流光服下鲛人珠会没事的,又向皇帝、老佛爷他们请了安,才随着悠姑姑先回了房里。

    一个主角回房了,这戏也看不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流光悠悠睁开眼,赫连钰心里一喜,紧紧绷着的心,才微微松开些许,只是她脸色仍旧蜡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眸色又黑了一黑。

    流光嘴唇微微一动,见探着头紧紧盯着她的三张面孔,虚弱的目光在小香子和孟莞脸上微微流转,再次看向赫连钰,轻而无力地说,“臣妾也算挨了爷的一脚,小奴那板子便算做抵了吧。”

    赫连钰心里微微一疼,她的奴才就当真这么重要么?为了这奴才,宁愿用受他一脚来相抵,她究竟在想什么?她不知她如今不是一个人了吗?

    “听你的,不罚他了。”

    听得赫连钰微冷的松口,流光心里一颗巨石也算尘埃落定,她轻咳了一声,赫连钰以为她是冷了,去瞧她身上,竟是只穿着单薄单衣,该死的,穿成这样便跑出来了?

    他眉头一拢,随即指上一动,袍子一摆,身上衣袍便盖在了流光身上,扯出了轻笑,道了声,“披上就不冷了,还是赶紧回屋休息吧。”

    流光瞥了瞥身上袍子,嘴角却是冷冷一笑,眸子中划过微不可见的讥讽,今日是他第二次为她披袍,但多少次披袍能抵消他践踏在她背上的那一脚?

    然而,那道讥讽却没教赫连钰落下,让他眉心拧了起来,喉头也随着一哽,随即听得流光的声音,“爷,臣妾无碍。爷还是回屋去陪秦妃姐姐吧,别教姐姐新婚夜委屈了。”刚才环扫了四下,不见秦曼青人了,就知道她回房去了,而他不跟着秦曼青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还真怕她死了不成,以后他的生活没她这个玩偶,会索然无味么?

    听得她这既大度又成体统的话,赫连钰却高兴不起来,还莫名抑郁得紧,他知道她只有一个意思,就是不想看到他,所以找个借口,让他走而已。

    孟莞眉眼一动,想到另一男子,便对赫连钰说,依旧温温柔柔的,“七爷,不若你还是回秦妃娘娘那里去吧,这里有我呢。”

    赫连钰牙关一紧,冷看了孟莞一眼,她方才说教了他,这会又与流光一唱一和赶他离开?这究竟是谁的府邸?亏得老八也敢要这孟二小姐?

    旋即,他紧紧抱流光在怀里,冷冷站起。

    流光身子实在不舒服,在他怀里也是懒得动弹,便由他去了。

    孟莞蹙了蹙眉,缓缓地站起身,有些抱歉地看向赫连缘,她方才本想给他与流光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但靖王实在太过精分。

    赫连缘淡淡望了她一眼,转身拄拐离开。

    这时,管家也出来说话,安排众人先回大堂喝酒,宾客见事情已结束,两位王妃也都安然无事了,便离开了。

    “父皇,儿子送怀玉回房了,就先行告退了。”赫连钰望向皇帝说。

    “去吧,好好照顾玉丫头。”皇帝微微隆着眉头,默默看着赫连钰,许久,又沉吟道,“老七,秦丫头那里也不可怠慢冷落了。”

    赫连钰知道父皇这是在教他,两个女人都要安抚好了,家里才会安稳。他正声道,“儿子知道。”

    云阳一擦鼻涕眼泪,微微别扭说,“父皇,九儿今晚要留在这里,去陪着怀玉嫂嫂,我怕……七哥再欺嫂嫂。”

    这话……听得赫连钰的眉梢又是皱了一皱,他的人品有这么差么,有那么爱欺负这个女人么?

    凌王听得这妹子的话,却是陡然一笑,摸了摸云阳的头,“傻丫头,你七哥疼你怀玉嫂嫂还来不及,怎会欺她呢?今夜他们是洞房花烛夜,你这丫头留在这里做啥?还是随父皇母妃一道回宫去吧。”

    云阳迷糊着泪眼,看向赫连钰,微微咬牙故作凶狠道:“那七哥你要好好待嫂嫂,我过两日便来检查。”

    这话一出,流光忍不住微微一笑,云阳要来检查,她要怎么检查啊?

    皇帝等人也是被逗得一笑,随后又吩咐了几句,都离开了后院。

    院内,一男子站在原地,冷冷沉沉望着赫连钰抱着流光进屋,眸中杀伐之意越发狠去,这得不到的,不如毁了!

    虽已是春日,但这宅子的主人知她向来畏寒,便让丫鬟在房中烧了暖炉,暖气袅袅,流光也躺在被窝里,手上还被塞了个手炉,可竟还犹自发冷难受。

    因为赫连钰在个残害她身体的人在这里,还私自撤走了小香子。

    此刻他搬了一张凳子到她chuang前来,坐在上面,一双黑眸紧紧监视着她,她怎么会好受得起来?

    “王爷,你不去陪秦小姐,抓紧时间洞房,留在这里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做什么?”流光被盯得真是不舒服,悻悻问道。

    “你若再提洞房二字,本王现下就跟你洞房,给你看,你可信?”赫连钰微微一挑眉,眸子里不觉多了几分冷意。

    她信,当然信,这人黑心肝,又摸不准他脾性,她自然乖乖闭嘴,不再说话。

    一阵静默后,他突然俯下在她耳边问,口气温柔得不像话,“还痛么?”

    温热的口气刮弄过她的面颊,她不禁想要躲开一些,心中反感尤甚,这就好比一人左手打了你,右手来给你抚疼,流光微微蹙了蹙眉,压制着心头怒气,轻道了一声,“爷,你让我踢一脚,就知道了。”

    赫连钰的唇不觉轻轻磕碰了下,又说,“是你自己撞到我脚上来的。”

    “爷,你是想说我自作孽不可活么?”流光扯唇一笑,“在你们这种人眼里,人命草贱,在我眼里,人命却是可贵。大家都是爹妈生的,只不过你这种运气比较好,比有些人会投胎罢了,投在帝王之家,没人敢动你。换过来试试?”

    赫连钰微微一怔,她这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从来没人告诉他这种道理,在他的概念里,奴就是奴,主就是主,不可颠倒,即便主要奴死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区区一个奴才而已。

    “恩,那人命可贵,你该保护自己才对。”

    流光微微显怒,双眸凶悍地瞪着他,“你以为我不想么,没有人想死,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吃痛。我有师父仙气护着,而小香子没有,即便我伤了,你也会冲着我腹中孩子救我,不是么?而小香子只有活该死的命,你懂么?”她若不替小香子挡着,小香子还有命从他的

    脚下逃脱么,自他寒毒解后,他的武功有多高,她还会不知道么?

    这个女人还想得真够周全的,在他飞来一脚时,居然还能想到这么多,他真是有些佩服她呢。

    不过有一点她说错了,即便她现下腹中没他孩子,他也会救她。

    望着她的脸色,仍是让人心疼的苍白,突的,孟莞的话袭上心头,他那一脚险些要她一尸两命,他心中颤抖起来,往他肚腹上伸去的手,也轻颤。

    就在他的手碰上她的身体时,她清清冷冷的声音乍响,带着刺,又带着防备,不禁让他的手募得一滞。

    “爷,早些回秦妃那休息去吧,别碍我睡觉了。”

    敢情她这是倚着有伤在身,有恃无恐,是吧?

    流光看得赫连钰眸光募得一冷,心想他怒什么,她让他赶紧陪伴心上人,不好么?

    他岂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更何况若不是她先去欺阿曼,又何至于招来这祸事?只怪这人自己!

    赫连钰起身,抄起搁在chuang角的锦袍,淡淡瞥了流光一眼,“如你所愿,本王走。”唇角一掀,意兴阑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么?”

    流光心里微微一涩,看吧,他还是想走的,想赶紧去chong幸他另一个妻子。

    只不过业着他踢了她一脚,心里有些内疚,才勉强留在这里多陪了她一会,就等着她开口叫他离开,他好有台阶下,急着走,去跟秦曼青哼哼哈哈滚chuang单呢。

    眼睁睁看着赫连钰冷然转过身去,又留给她孤傲的背影,千愁万绪,她面上带着苦涩笑意,一咬牙,便脱口而出,“爷,您好走,臣妾不送了。”

    倔强如斯的她,也绝不要向他低头。

    听得流光的声音,赫连钰的脚步微微一顿,捏着袍子的手又紧了几分,而心里的怒气也自然升了几分。

    她留一留他,会死么?只要她留他,他今夜就留下不走。可是,这个女人不留他就算了,还竟赶他走。

    流光安然地看着他离开,听得门“嗙”的一声关上,心眼不禁一跳,才慢慢收回神智,缓缓阖上眼,他终究还是走了,她注定了一人独守空房。

    另一间喜房里。

    秦曼青对镜卸妆,樱桃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替她卸下头上朱钗,看着铜镜中表情凝重的小姐,抿了抿唇道,“小姐,你莫要担心,王爷答应过你今夜会来陪你的,他不会食言。”

    “恐怕不会来了。”

    那女子因他而伤,他必定心疼得紧。

    她淡淡地说,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又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泡子,蹙了蹙眉,自嘲道:“我这是又何必为他作践自己?我还是原来那个秦曼青吗?”

    “八爷……”孟莞从后面轻轻跟上,赫连缘慢悠悠转身,眉色飞扬,“怎么,孟二小姐你还想随本王入府让本王好好chong爱你一次么?”

    都道这人是轻佻世子,而他那双盛世无双的桃花眼里藏着些戾气,她不是不害怕,微微握了握手,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盯着他手上的酒壶,还是咬唇轻柔道:“你脚上伤未好,还是少喝些酒为好。”

    “何时,本王需你来管教?”

    她又咬了咬唇,看着他眉眼一寸一寸厉下去,心中疼得紧,有些难以喘气,“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爱我!是与不是,孟莞?”攸得,他望着她低笑而过,她心上一紧,又再次大喝了一口酒,豪放地随手扔了拐,朝她一步一步走来,晃晃悠悠,她见他要摔倒的样子,便上前去扶。

    可这一扶,他便顺势将她圈入怀里,紧如固。

    这人带着酒气的麝香味猛地袭来,她心中慌而乱,要去推他,他却压来,将她抵在就近的杏树树干上,他精壮沉重的身子压着她,毫不避讳,让她轻喘起来。

    她不安却尴尬地说,“八爷,这还是在七爷府里,你我这样,总归不好。”

    他却是毫不介意地一挑长眉,庞大身子又压下几分,压得她心头碰碰飞跳,“孟莞,回我的话,你爱我,是与不是?”

    孟莞不敢去瞧这俊美如邪的男子,其实不用瞧,也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是吃定了她一般。可是,她不否认,从那日素槿殿上他阻止姐姐欺负她时,他的脸、他的气息便猝不防及地撞进她的眸里呼吸里,更是撞进她的心里。

    可,爱这人又如何,不爱这人又如何?他心里的人不是她孟莞。

    见她的胆小与躲避,他嘲笑起来,“也莫怪你会受你姐欺负,你爱一个人,竟连承认都不敢?”

    她心中一刺,唇咬得更紧,只是依旧不敢开口说喜欢这人,不是胆小,只是怕他嘲讽更深,难受的只有她自己。

    “爷,你将我放开吧,今日七爷府上人多眼杂,叫人看见了不好。”

    “有何不好?你不是已是本王的女人了么?”他笑得轻浮浪荡,忽然脑子里浮现出chuang单上那抹刺目的红,“哦,还有你的处子血弄脏了本王chuang单。”

    这是唯一一个与他在chuang上交缠的女子,太过生涩蠢顿,若是当时意识清醒,又岂会让这女子得逞?

    这时,孟莞却是羞愤起来,通红的眸瞪向这人。她是喜欢这人不错,但不能容许这人如此羞辱她!

    那夜荒唐,她是被人捉起来,扔在他chuang上的,而他也把她当成了别人,这本是一场错误。

    “八爷,我们那夜也是误会,而我与李太傅之子李楠早已定有婚约。”

    赫连缘的眉猛地一拧,“如此说来,你在被本王破身之后,还妄想嫁与别人?”

    不是妄想,是无奈,她如今已非处子,她未来的夫君肯定会发现,而她这样不贞不洁的女人,以后必定会过着遭夫君嫌弃的“冷宫”生活孤独至终老,甚至会毁了孟家清誉,但是她却不悔!

    她只唯唯诺诺地说:“那是我儿时爷爷便与李太傅为我与李楠订下的娃娃亲,还有皇上作为见证,那不容更改。”

    猛地,一股带着混醉酒气的唇堵住自己的,这人霸道地闯进,如他要了她的那晚,而这时,他却带着怒气。

    她睁大了眼,呆呆地望着他,这是他第二次吻她,同样是喝酒的情况下,但是幸好,没有喊他心上人的名字。

    “孟莞,即使我不要你,也不准你嫁给别人!知道么?”

    他这是在宣告主权么?

    孟莞不了解这男人,为何他待流光如此温柔,待她却是如此残忍,她并未欠他什么?

    她的手指抠进身后的树干,枯木屑嵌入她的指甲里,疼到了心尖。

    “八爷,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我未来的夫君。所以,请你放了我,现下已是亥时,我若是回去得晚,府里人会担心。”

    她依旧低眉顺目,小心翼翼,杏花粉白的花瓣随风飘下,几片不小心落在她乌黑发顶,他离得她很近,她发上似乎不用香液,只有他熟悉的淡淡药香味,那味道并不吸引人,只是带着熟稔的温暖。

    明明这女子温顺的像随时待宰的绵羊,但她这话听得就是让人不爽,流光不爱他,这人也不爱他?

    心上莫名更气愤,摔手便砸了酒壶,酒水溅了两人一身,杏花酒的气味伴着枝头的杏花更是在这春日夜晚里扩散开来,如燎原的野火,竟带着灼热。

    酒壶碎裂声,让孟莞身子一颤,“你一路跟我到这里,现在却急着回去?你是耍我,还是耍你自己?如若你真敢再跟别的男人,不妨我就在七哥府上再要你一次,败尽你名声,看你今后还如何嫁得出去?”

    忽的,他黑眸里碾过一丝酒色撩人的欲望,他的狭长的桃花眼如这棵杏花树开得极尽灿烂,他气息猛得逼来,又往她唇上重重咬去,这次,她用了力去挣扎,他却铁了心般不放过她。

    而这人指尖灵活,那是一双脱惯了女人衣服的手。

    他火急火燎地撩开她衣裙,扒下她小裤,修长冰冷的指探入进来,甚至带着冰冷刺激的酒液,不带一点怜惜地深深贯入,一根不够,又变成两根。

    她身体痛,心中更痛,可她也不敢喊,生怕被人发现,她竟与人在做如此苟且之事。

    生生地,她泣起来,就算在孟府里,再被姐姐欺负,也不曾欺负至此!

    她柔柔弱弱地哽咽道,“阿缘,我为你将医治我头风病的鲛人珠给了你心上人服下,你说,究竟怎样才算爱你?究竟怎样才算啊?求求你,不要在这里,至少不要在这里……”

    本想换成三根的手指,竟生生被她这话从她窄紧的甬道里面滑出。

    传闻,孟相唯一的儿子早死,便是死于头风病。这病会遗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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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不负如来不负卿(十)

    而离开流光房间的赫连钰,并没有立即去秦曼青那里。

    在她屋子不远处,立于青石阶前,迎风站着,看着对面屋子里的灯火熄灭。

    他方打了个响指,紫衣人从暗处落下,身形利索到他跟前,“主子有何事吩咐?”

    “影十一,刚才秦妃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离得不远,应当能看得清。”

    的确,主子命他们在谢妃屋院守着,而秦妃屋子并未离这里太远。当谢妃听到那太监叫声冲到秦妃屋子时,他们也有时刻关注着。

    “回主子。秦妃娘娘是被她那婢子推倒,随后谢妃娘娘及时去制止,之后秦妃那婢子也加入纠缠,但那婢子着实阴狠,属下见她从后面踹了谢妃娘娘一脚,以致秦妃娘娘摔倒。”

    影十一,并未去偏帮谁,只是实话实说。

    登时,心上重重一颤,心中百感交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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