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已下好决心,换上云淡风轻的笑,“修哥哥,我怎会不愿意?你知,我不爱靖王,又怎会愿意怀上他的孩子?”若不是这该死的前夫给了她该死的令牌,也不会让赫连钰发现后怒得要强了她吧?这两个爱玩弄女性的混蛋,都该阉了送进宫里当太监。
“这样最好!”他已然满意,才说道:“回去吧,不然老七会起疑。”
他又缓缓放开她,有些不舍,而她飞快跑掉,随那小公公折回去。
手心里残留一片她肌肤的滑腻,他搓指,细细研磨,他不是纵欲之人,但却急切渴望得到这女人身体,哪怕她肚里还有着老七的骨肉,他想用他的将老七的骨肉从她腹中赶离。
有一青袍男子从墙的另一面缓缓走出,“修,你倒快成为另一个八爷了,为这女子痴情至此,竟要为了这女人放过护国公?”要知道,这人可是下了苦功夫来致护国公于死地。
“你以为我真会成为第二个傻子阿缘?护国公即便被父皇放出又如何?依父皇性子,护国公再难以委以重任,一个没有兵权的谢湛,那就等同折了腿的战马,于我们来说毫无杀伤力!”
青袍男子看着他轻轻一笑,从墙角下厚重的阴影里走出,只觉这人已阴暗到令人发指,走出阴影却更似阴影,而自己呢?他正淡淡的想着,走到前头的赫连修募得顿了下脚步,他背对着自己,“你莫要再动阿曼!否则——”
即便他话未说完,他也知道否则他不会轻饶自己,阿曼始终是他心头最器重最疼爱的女子?
“早知你会来营救,我也懒得去动这个手,顺兵折将的活儿我也不是很爱干!只是你要了谢流光,那么阿曼呢?你便任由她嫁给老七?”
他愣怔许久,才轻轻开口,“她今日选择老七,我便收回她今后后悔的权力。”
“也是。这样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左右逢源的女人不要也罢。”九儿向来厌恶这秦曼青,他又怎会喜欢?
赫连修眉头一拧,仍不太喜欢他说这样的话来侮辱阿曼,阿曼始终是他心中唯一的阿曼。
“总之,不论如何,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回去的路上,碰见正匆忙寻来的赫连钰,旁边跟着个形影不离的阿曼。
这男人不知为何满头是汗,一瘸一拐快步走至她面前,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手心臂上脸上左右查看,生怕老佛爷会使了阴招弄伤了她,她心中却想若是老佛爷真要对她动手,那伤口也不会让人瞧得出吧。
她忍不住一笑,又听得他一本正经询道:“老佛爷可有为难你?”
她却是蹙着眉狐疑地看着他好半晌,心中想,你这是担心我吗?一个没按捺住,便将心中想法问出了口。
“我只是担心本王孩子。你若是无碍便好。”
他说着,扔开她的手,因为阿曼已从后面走到他们面前。
她总是想证明些什么,也许还是不甘吧,总是想替自己找一些可以留下来的借口,可是又总变成一场空,如这天空,空空如也。
她缓缓抬头,看着这晴朗得连一朵云都没有的天空,眼眶有些干涩,又眨去不该有的情绪。
她看向他,与他直接对视,很久她不敢如此去看他,他面庞依旧温润如初,“爷,若这孩子没了呢?”
猛地,他神色厉下,凶狠如毒,逼仄人心,他看了她良久,咬牙切齿地出声,“你若敢,便让你随他陪葬!”
她心中一刺,便缓缓地转过了身,耸了耸肩,洒脱道:“据说流产很痛,我才懒得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可据说生孩子比流产还痛呢……
赫连钰一时竟摸不透这女子的心思,而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似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这女人会随时随地飘走一样。
步子一动,他就从后面追上,从后面将她整个打横抱在了怀里,“谢流光,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开玩笑。”嘴上虽这么说,流光却想这精子已从你那儿游到我这儿来了,生死便全由我做主,只是看着赫连钰这般焦急甚至说狠话,她总是想笑,于是她也真的是笑说来了,而赫连钰似乎很不爽,将她抱得更紧。
而这女子还是不怕死的浅笑如斯明媚如花,他心头更气,这女子可真是讨厌,他明明在生气,她却不当回事,就像一脚踩进了棉花里,他心头怒火更是无处发作,咬牙问:“你还敢笑?”
“那你要我哭?你这男人怎如此小心眼,只比针眼还小!”
“好啊!谢流光!”这人竟用形容女人的话来形容他,看他不教训她?
有些人啊不教训,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人抱着她的手朝她腋下袭来,惹得她哭笑不得,最后笑得太惨,竟真流了下泪。
宫人纷纷偷偷看这热闹,据说靖王向来拘谨,怎会如此在大庭广众下就与女子嬉笑起来?据说靖王怀里这女子是未来的靖王妃,大家不由地讨论起来,这女子真是命好,能被靖王看上,还能如此得chong。
这人果真是厉害了得,最后还真是让她哭了。
只是为何,一见她眼角笑出来的泪,他心里就压抑起来。这眼泪啊总是女人的杀手锏,他又想女人这生物大概真是水做的,他一下子停住手,“以后再敢说那种话,我真会要你好看。”
她噤口不言,瞥了他一眼,穿过他的肩头,她望见秦曼青的脸色很糟,很糟,糟得无法形容,而她却是更是得意,更是得意忘形的笑。
反正终是要离开了,也不需靠这丫的臭女人,前一阵子,总是隐忍着,这下有了太子这座大靠山,她还用怕阿曼?她恶意地挑了下眉,有挑衅的意味,微红泛光的眸里黠光一片,她凑近赫连钰,便在赫连钰脸颊亲了一口。
猛地,男人步子驻足。
这女子言辞动作放得开,他早就知道,没料到她竟会……
只是,为何刹那间,整颗心就无端端软了,对她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
一时间,震惊了路过的宫人,想必这靖王与未来靖王妃一定十分恩爱吧。
“干嘛?就许你大庭广众下抱我引人注意,不许我亲你一口招摇过市么?再说,你不是才说过要娶我么?我提前亲下我的夫君那又有什么大不了?”
她向来口齿伶俐,他一时竟也说不过,但听得她这话就像被灌了蜜一样,他第一次觉得生活也可以是甜的,她称他为“夫君”,虽然双方不曾练习,竟像是听了许多年一般觉得熟悉舒服。
他不觉扬唇,怔怔看着她,她不再言语,依旧是笑,眉眼弯弯。
那一刻,他只觉绵延十里的春风再美也比不上这女子微微一笑。
那一刻,他家的阿曼脸色更难看了。
她想反正她也要走了,不如多气气阿曼再离开,可是,募得,她又想到,她即将投靠的另一座靠山心里也装着一个叫做秦曼青的女人。妈蛋的,她想她上上辈子是不是杀了秦曼青全家呢,要不然这秦曼青干嘛将她前夫和未来的夫君一并抢了?
“自然是可以依了娘子的!”他chong溺的也回应她为“娘子”,又将她在手里颠了下,她身子轻得让人心疼,“只是,你回去该多吃点。”
流光心里却道:吃得再多有毛用?被你一折腾,肉都掉了,最近明显感觉本就不饱满的|乳|房缩水了。
身后,秦曼青气得小脸煞白,小嘴唇都差点咬烂了,只是因为流光有了他的孩子,他才如此chong她而已?一旦那孩子没了,或者自己怀上阿钰的孩子呢?她如此想着,心里才觉得舒坦了一些……
被抱上马车,秦曼青也钻上来,这三人挤在一起的感觉真是不好,三只蝴蝶啊,三只蝴蝶啊,飞啊飞啊的,早晚要出空难的……
她想着,便觉闷得难以呼吸,掀起车帘,望向外面,路过城门时,看见外头城墙上张贴着皇榜,旁边还有一副女子画像,她眼皮一跳,便已觉得坐不住,那是孟莞的画像。皇榜上大致写着孟丞相小孙女孟莞于三日前失踪,孟丞相重金悬赏。
孟莞失踪了?
三日前,就是丽妃命案当晚。
ps:二更来了……时间赶得及的话,晚上会再写一更传上来。
116不负如来不负卿(一)
“你认识孟莞?”突然,对面的秦曼青问道。
“我在天山长大怎会认识孟莞。我只是觉得那画像上女子比阿曼你美貌,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
流光自然说不认识孟莞,她如今已是一身大麻烦,又怎能将莞莞拉进这漩涡里。
她重新坐下,优哉游哉地说完,看着秦曼青脸色微小的变化,心里暗暗叫过瘾,这该死的阿曼故意让她躲进水缸里的仇总是要报回来的,可得趁着离开之前多多刺激她。
阿曼只得抿了抿唇,委屈难受地看了赫连钰一眼,好似流光只说了一句别的姑娘比她漂亮就像是伤透了她的玻璃心一样,赫连钰也不多说,只轻抚了下她的手背,大致是让她不要与流光这粗蛮丫头一般见识的意思,阿曼只好忍着不发作。
阿曼不比流光粗野,那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自不能如她一般什么话都放嘴上说,讥讽人都讥讽地这么直白。
流光总觉这些人没她活得实在快活。
她心里冷哼一声,脑袋里一个主意一闪而过,干脆再来耍个绝活。
“啊哟……”流光一声痛叫,一下子弯曲了腰身,紧紧捂住了肚子。
本是与阿曼并排坐在对面的赫连钰腾得起身,将流光一下抱住,“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她便如此依偎在敦实的男子怀抱里,紧紧蹙着眉,咬着小唇瓣作凄苦状,拽着男子的大手,“爷,我肚子好疼……”
在天山上跟着师父学艺时,她时常犯懒,总是装病来忽悠师父,头疼,肚子疼,牙疼,反正能从头装到脚,装病这事是拿手活儿。
“怎会突然肚子疼了?”
“我……我……在老佛爷那里喝了一杯茶。”她寻思着,便飞快编了这个谎。
赫连钰一下眉头打成了结,秦曼青看着赫连钰如此紧张流光,心里捣腾在一起气乱如麻,她稳着气道:“老佛爷不会做出伤害皇家子嗣的事。”
“不如,让我来给你瞧一瞧。”秦曼青隐隐察觉到这女子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不爽。
秦曼青试着去抓她的手要给她诊脉,她却胡乱推开,指尖“不小心”扫过秦曼青的脸,在她粉脸上留下极淡的痕迹。
赫连钰见流光如此无礼,便捉住了她乱动的小手,流光忖刚才碰到阿曼一下,他心中生气,又听得他道:“你乖些,让阿曼给你诊下,到底是因何不舒服?”
而她狡猾,偏偏赖在赫连钰怀里,小声而虚弱地说,“爷,不要……阿曼如此爱,定不喜欢我怀上你的孩子,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
“你怎……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阿曼气得咬牙,恨不得上前便将流光从赫连钰身上扒下来。
流光闷在赫连钰胸前,眯着眼淡淡看了阿曼一眼,好似在对她说,老子就赖着你家阿钰,气死你,气死你。
“好了,不让诊便不让诊。回府再找大夫过来。你先别乱动。”
看着赫连钰轻声低语,秦曼青心里拧成了团,何时见过他如此温存过?饶是对她也不曾如此过吧。呵……即将要做父亲了,就是不一样了。
“阿钰,你信她不信我?”秦曼青心中实在太过恼恨,厉声说道。
“阿曼,我怎会不信你?现下,她是孕妇也是病人,你便不能顺着她点么?”
赫连钰一句又气得阿曼整个身子轻轻颤抖,对啊,谢流光如今怀了他的孩子,便水涨船高身价百倍了吗?明明这女人就是在装病,她唇红齿白,哪里有一点病态?像他一般精明的人,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秦曼青冷冷笑过,满眼地失望,眼中湿热涌出,她别开脸去抹了下眼睑。
猛地,赫连钰又觉自己说得过分了,她是他的阿曼啊,他都不曾对她高声过一句话。
“停车!”秦曼青冷傲地大声喝道。
马夫听得高声冷喝,手上缰绳一拉,便立马停下。
“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向来清高,怎肯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这等委屈,从刑部衙门开始,她见一直忍着,至此已实在无法忍受,“我见不到你待她如此!阿钰,你逼着我选择了你,你便如此待我么?若真是如此,我还不如嫁给你三哥,暂时先委屈着作侧房。”
赫连钰眉头又拧了几分,“你这是要嫁给我,心中还念着三哥么?若是,我不强求你!”
“好,你说的!”
她说吧,扭头便要跳下马车,他一下就从流光身上抽离,险些让流光栽倒,他急忙伸臂膀去拉阿曼,只拉住她一条袖子,一人要甩手,一人更用力,只听得“刺啦”一声,整条袖口被他扯下。
阿曼光洁的右臂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纤细,猛地,赫连钰眸色敛深,那枚守宫砂已消失不见,“阿曼,你——”
“我已非处子之身,你可还要?”
阿曼轻轻搂住自己的肩,轻轻地颤抖,已是满脸的清泪。
“阿曼,你怎如此傻?”
“为了嫁给你,我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如此,你还认为我心里有你三哥么?”
见阿曼哭得如此厉害,赫连钰再也忍心不了,便探臂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温柔亲吻她的湿润的眼眸。
流光眨着眼呆呆望着他们,他们之间的深情,又岂是她用一些小伎俩能插足的呢?她可真傻,再望阿曼脸上瞧去,却见她眸里划过胜利的笑意。
女人间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她永远是失败者。
似乎该下车的那个人是她。
而他们相拥的场景,又美好得让人无法出声去破坏,她只别开眼去看向窗外,落了满眼的寂寞荒芜。
待赫连钰回过身时,流光已直起了身子,呆呆望着窗外,哪有一点病痛的模样,这女子怎如此狡诈,故意装病来骗他,她不知他会着急的么?可他又怎会被欺骗,换做其他人,他定能一眼便看出。
他薄唇轻轻一动,想去责怪她,可是又募得欢喜,她是想气阿曼吧?
而他现下拥着阿曼,她心中必定不乐意,所以才去看外面,一时间,他心中有微微得拧紧,想上前抱一抱她,然,他一动,便教阿曼抓紧,他竟寸步难移。
他不知,自己也会有这样为难的一天。
他以为,这辈子只会爱阿曼一个人,也只会娶阿曼一人,可他遇上了这假太监,他的心开始动摇,他开始彷徨。
于他来说,这世间本是如此简单,想要的便夺取,不喜的便丢弃。
可,这世间竟有如此难以抉择的事?
午夜梦回里,他时常梦见她,她就像是个妖精,许多的面孔,讨喜的,温顺的,耍诈的,野蛮的,各种各样,让他分不清楚,但他却强烈得想得到她,比对阿曼的情感来得更强。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儿时起,便常见母妃独自偷泣,明明他是最厌男人像他父皇一样三心两意、妻妾成群,他曾发誓这一生只待一个女子好,那样就不会出现第二个母妃。
只是为何,到头来,他却做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流光……”
终是,他忍不住轻轻唤了她一声。他害怕他如果再不叫她一下,她就会变成雕像,再也无法回应他。
“哦,没事,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只是装病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再那么不知趣,打扰你与秦小姐。”她淡淡地说,口气淡得就好似他于她来说比陌生人都要陌生。
他喉咙一哽,竟再说不出任何,只怕教彼此更难堪了去,只怕说什么都无法驱赶她眼中的疏离。
时光很慢,如蜗牛在爬,爬了很久很久才到靖王府里。
终于从憋闷窄小的马车里出来,那人要先送玻璃心阿曼回去,而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边踢着,一边如小石子一般滚回自己的寝室。
只是为何,刚滚到自己屋里,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惊愕回身,见到的又是这长身玉立的清贵男子?
本该欣喜不是么?毕竟这人在阿曼屋里还没坐热,就到她屋里来了,但她却是并无半点欢喜,反而是反感,为何一个人的心如此大,能同时装下许多人?像她就做不到!
她想,她若待在这里不走,想必今日写照差不多就是她今后生活的预告了。
她本想说,阿曼哭了,你不去陪着,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可是,心中一计较,竟也懒得开口说什么,说了,反而像是她在吃醋。
她不开口,自然就换做他先出声,“我来接你回去。”
“回哪里?”
“你的衣服,还有你的绿毛都被搬至我寝室了,你不去我那儿,还打算去哪里?”
“我不去。”她一口回绝,似乎口气又太生硬,怕惹毛了这人,她不好配合赫连修混迹出去,又只得放软声音,“人家说成亲前见面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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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不负如来不负卿?(二)
“我不去。”她一口回绝,似乎口气又太生硬,怕惹毛了这人,她不好配合赫连修混迹出去,又只得放软声音,“人家说成亲前见面不吉利。
“若真有什么不吉利,那便由我一人来承便是。”
他淡淡说着,温润眼神却是坚定如磐石。
春风从他身后涌进,将他烫金边绣墨兰的衣袂轻轻卷起叠荡,而他一张玉般精雕细琢的脸更胜春风,如斯温柔,他的眸光亦是带着魑魅般的蛊惑,他总是喜欢用左手打了她,再用右手给予她致命的温柔。
她怔怔想着,他却悄然而至,他想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一如在马车里一直想的那般,他去捉她搁在桌上的手,她却躲避地放到桌底,他敛了敛眉又想揽臂抱住她,她却先他一步,起身站起。
男人心中想,这女人怎如此不解温柔?
而这男人以为不解温柔的女人却眼里刻着丝丝淡淡的厌恶,他一靠近,阿曼残留在他身上的芳香就袭来,格外刺鼻。
一步之遥,他收拢着眉目望着她,“你还要我怎样?你故意装病气得阿曼落泪,我不责你,一回府里放下她便立马过来看你,你还想怎样?谢流光?”
问她想怎样?我想要摆脱你?你准么?
但是她努力收回眼底脸上的疏离与反感,她不想在逃离前节外生枝。
她想他们不该这般永无休止的争吵,即将各奔东西,总是要给彼此留下些美好的回忆,不是么?这人终究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虽然她以后未必会告诉她家宝贝有个这样的爹。
“爷,你是要怎样?准备为了阿曼对我家暴么?”
家暴?赫连钰眉皱得更深,只是看着她明媚如画清澈如溪的眉眼,唇角挑染着似有似无的一抹笑,他浑身的绷紧顿时松懈下来,一肚子的怒火也是消散全无。
“我哪敢对孕妇家暴?”他也随了她去,轻笑着道。
“那你干嘛瞪我?”
瞪也算家暴么?
她似明白他的疑问,又轻轻地笑开,眸子里满是独属于她的小狡黠,“你一瞪我,我就害怕,不是家暴是什么?”
一下子,他的柔情蜜意洋溢眼底,“就你最善贫嘴。”
两人相隔如此之近,清风吹过,却却不散她心中的紧张,与他身上阿曼的味道。
不是不反感,不是不想将他推开,但她又害怕破坏了这样难得安谧的气氛。
他向来是个敏锐的人,察觉她的走神与她眸子深处的微红,他的心一刺,便将她拥紧,“我能给阿曼的,也会同样给你。”
“但哪日我与阿曼一同有生命危险,你还是会先救阿曼,不是吗?”
说着,她的声音便哑了。
久久的沉默如海下三万英尺飓深的漩涡将二人深陷下去。
即便他不说,她也知道他的答案,就像游湖那日,阿缘跟她说,如果赫连钰放下阿曼早些过来营救,她便不会沉入湖底差点丧命。
眼底泛出些许讨厌的湿润,她眨了下眼,而他身上清冽气息不期而至,她睁眼,却见他闭上眼睛亲吻上她的唇,不说一句紧紧抱她在他的怀里。
不同于以往的猛烈粗暴,他温柔地循序渐进地吻舔着她的唇,好似,只是这女子一双柔软的唇,就是他这辈子无法探索完的宝贝。
他给她一种错觉,好似他深爱她,只爱她。
有一刹那,她忘了去挣扎,愣愣望着他的眉眼,那般丰神俊朗,就像许久许久前他的模样就深深刻进她的脑子里一般,再也难以忘怀,她不觉伸手捧住他的脸,轻柔而微颤地抚摸,互许,又只为了找到一点她可以相信的真实。
感受到怀里女子的回应,他更忘情地吻她,细柔变成激烈,只想将她统统吞入腹。
往往身体上的情动比感情来得更直接。
只轻轻一触碰她,他腹下就胀硬难耐,想当下就将她扑倒。
神智将他拉回,她如今身子不好,他一睁开眼,便见她仔细盯着他,这女子怎如此不知羞两人亲热时也睁着眼睛的,刚想斥她,又发现她眼眶红腻。
湿了她的眼角,又牵了谁的心?
“我弄疼你了?”
他急声问,老二已顿软。
他手掌触上她眼下时,她惊觉自己跌了一面的泪,她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一世,我似乎不是来寻的他,而是你。”
可是,她来找的谁又有什么重要?这人心上已有了别的姑娘。
赫连钰拧眉,有些字眼听不清,见她伤心也没多问,只轻柔与她说:“流光,我知你有孕在身,即便再想要也只能忍着。”
流光被他“想要”二字吸引住,微微哑着声线问:“你想要什么?”
顿时,男子一抿唇,竟有些羞怯扭脸向别处。
她见他别扭模样有些想笑,果真也微微勾了勾唇。
他心中许是不平衡,一下子将她抱起,抗到肩膀上,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下,气怒道:“让你下次再敢装肚子痛吓唬人?”
流光呼疼,这人怎如此变态?明明说不会责她,现下这打屁股是什么?而且这人岔话题的技术也是一流的。
“爷,你又家暴了。”她苦笑不得地吼道。
就如此像麻袋包一样被这人生生扛着回了他的寝室,府中下人见这情景,纷纷议论,这主子是不是改性了?
入夜,芙蓉帐内,流光睡得香沉,暗卫将一团纸毫无声息地递来,“是宫中那位派人送来的。”
他展开一看,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唇边划过深沉的笑意,随后将纸团扔进灯盏内,化为灰烬。
很快,太子那头就行动起来。
仅过了一日,宫中便传出消息,已擒获歼杀丽妃的凶手,这主谋不是别人,正是金羽卫中的一名副将。
而这副将也是刺杀秦曼青的主谋,当日由太子擒获。
那副将一惯,一直觊觎丽妃的美色,那日宫中正巧碰到寻猫的丽妃,便沿路跟踪,直至素槿殿,在谢湛与她发生争执离开后,便潜入,当场将她勒死后歼尸。
如阿曼说的一样,丽妃是死后才遭歹徒歼滛。
而皇帝似乎也相信了,但并未释放谢湛,只将他从天牢移至刑部衙门内看管,看来父亲从刑部获释也是早晚的事。
果真,赫连修答应她的替她办到了。
接下来便是等赫连修将她弄出去了,想着要逃离这里,心中既无欢喜也无忧,更多的是不安,因为她即将面对更强劲的对手。
正想得入神,突然有人进来屋里,她一惊,针扎了手,她本想将针线布匹收起,进来人是小香子。
府里没什么人能信,如果有,也只剩小香子了,她无法出去,便让他以买零嘴为由出去打听下孟府二千金的消息。孟莞是她生前的好友,即便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也希望孟莞能平安无事。
“小光子,你猜我去出去打探到什么了?”楚留香满脸的兴奋。
“你还不快说,看打!”一记栗子重重敲在小香子脑门上。
楚留香憋了憋嘴,抱怨道:“知你现在是跃上枝头变凤凰了,打我也是打得越发狠心了。”
流光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是羡慕嫉妒恨,还是什么?你以为我愿意,要不你来做他王妃?”
“我可没你这么好命,能从被看人洗澡就大小便失禁的小太监变成个水灵灵的女人。要不,我去给靖王爷做小chong。你替我询下,他爱菊花否?”
“小香子,你是不是想我让管家安排你去茅厕做活。”
小光子发飙了,他一想到茅房那味道,猛地一捏鼻子,“我说还不行吗?我损失好大一袋银子,才从孟相府里后院的家丁那里打听到,孟家二千金已安然回府。你猜是被谁送回去的?”
看着故意卖关子的小香子,就想脱下鞋来摔他,“那银子我补给你还不成么?你快说是谁?”
“可不就是被你那姘头八王爷的管家送回去的。”
说罢,他朝流光摊出手,“一百两,快给我!”
她微微一震,是八爷?怎会是八爷?她怎么想也想不透,又见小香子的手往她眼下挪了挪,“你这该死的臭太监会不会说人话呢?什么叫姘头?”
“那算我说错了,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么?一百两,一百两,快给我。”
“只有五十两,我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你要救拿,不要就算了。”流光拿出钱袋子丢到他手心里。
楚留香还是收了那袋钱,揣进兜里,不满意的轻轻咕哝了一句,“把我叫到这里来,一百两都不给我?”
“你说啥?”
“我说谢谢未来的靖王妃。”
眼见流光要脱鞋,他不顾流光在身后大叫“楚留香,你这该死的太监给老子站住!”便飞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喜滋滋的回头大笑,“怀了拖油瓶的小光子,打不到,打不到。”
只是,为何一转头,脑门就撞上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一抬头,看到的却是靖王一张要杀人的脸,他哆嗦一抖,摔倒在地上,怀里那钱袋子也掉了出来。
“你说未来小王爷是拖油瓶?”说话间,抬手,便接住从内室丢出来的一只绣花鞋,他微微纳闷,又高高扬起长眉,这人果然他家那九公主一个德性,在他看不见的范围里便骄横得很。
ps:感情戏写的好纠结,总是不想草草了事,写了改,改了写,才传上来。还会努力再写一章,别等太晚,大家早点睡。
118不负如来不负卿?(三)
“你说未来小王爷是拖油瓶?”说话间,抬手,便接住从内室丢出来的一只绣花鞋,他微微纳闷,又高高扬起长眉,这人果然他家那九公主一个德性,在他看不见的范围里便骄横得很。
“奴才……奴才……”
小香子支支吾吾地跪在地上颤抖,刚刚与流光那副调皮样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丫的分明就是纸老虎。
流光将针线篓收起,从内室里赤着一只脚缓步走出来,给这位爷福身,“怀玉给爷请安。”
府里只有几人知道她是曾经那小太监谢流光,靖王对外宣称她只是平民百姓一户姓谢的人家的女儿,叫做谢怀玉。
难得见她如此乖巧有礼,为了这说错话的小奴才,他想,他是明智的,将这小奴才弄进府里来。
“本王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这奴才计较。” 许是见她今天精神格外的好,又见她殷勤地见礼,他总要卖她一个情面的。
“谢爷不罚,谢谢妃娘娘不罚。”小香子连忙拜谢。
刚才还听小香子口口声声喊她“小光子”呢,一转眼就变成“谢妃娘娘”了,这货也是得了何九的真传,与她的看家本事不相上下。
小香子利落地捡起地上钱袋子,脚底抹油地跑出去。
赫连钰又瞥了一眼飞快溜出去的小香子,问道:“那奴才嫌俸禄少,找你来讨银子了?”
她点点头,委屈道:“都怪你这王爷太抠门了。连我的奴才也喂不饱。”
“喂不饱?”他敛了下眉头,流光只觉有种不妙的感觉,下一秒,她就教这无赖打横抱起,“那我先将你这当主子喂饱再说。”
流光眼皮突突地跳,他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要……
她不敢想,那被他抵入的痛似还没忘记,才想着,便被他赛到了内chuang,她用颤微微的小眼神看着他,“爷,行房可能会伤及孩子。”
“行房?”赫连钰轻笑,这女子脑袋里竟想些什么?便伸手将她从内里捞出,“你若是想,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啊?”
她失声叫道,忽然一下子红了俏脸,这人刚才不是往那方面想的吗?她正埋怨自己,谁知她的脚被他捉住,“以后莫要不穿鞋就乱跑。”
他的声音温温淡淡,掌心揉进她的脚底,缠绵的热力从她脚底板传进来,一如这春暖花开时温度,直抵她的神经末梢。
她就那样看着他细致温柔地替她揉搓那只微凉的脚掌,微微地迷失慌神,他又说:“你以前给我捏脚时,捏揉技术不错,不如你教我,以后我来替你捏。”
他看上去不像会替女子揉脚的男子,他那双修长洁白的手应当执笔弄剑,而不是碰女子的脚,她微微尴尬地缩了下脚,“爷,你不需这样,我消受不起。”
“为夫替娘子揉脚又有何不可?”他唇边荡起浅笑,如拈花,分明让人觉得有些惊艳。
她募得又觉惶恐,有些害怕他现下太过chong爱,以后不chong她时,打击太大。哦,不对,她即将离开这人,若她教了她按岤之术,他以后拿她教给他的去给阿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