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一撇表示抗议,他掰正我的脸,“朕知道你听到了隐瑞阁的那番话语,也知道你心里有怨有恼,可朕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让你进宫,唯一自责的是没能保护好你。”
再次撇头,他继续转过我的脸,“你放心,今晚朕会亲自留下来陪你,护你周全。”他这话一出,我当即就瞪圆了眼看他,想到了湘妃,于是推开他径自去拿了笔墨纸,书写一番递到他手里。
看完之后皇帝诧异的凝视着我,许久才问,“你当真要朕去她那里?”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转而在纸上写道:皇上若是真心待我,请替我履行承诺,今晚入住闻雪楼。
皇帝随即冷哼道,“你给别人的承诺倒是爽快,先是芸妃再是湘妃,什么时候才会对朕许下一两个承诺啊。”
皇上一言九鼎,何须他人的承诺,雪苏累了想休息,还望皇上移驾闻雪楼。
纸上的内容怕是气恼的皇帝,只听他的话语里有着几分的愠怒,“行,朕就如你所愿,来人,摆驾闻雪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视线。
而我终于松气了,可这皇帝走了没多久,我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听彩月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说是太后命人要来花晨苑搜查。
不明所以的迎出去,哪知太后跟前的公公确是沉声喝道,“奉太后的旨意,好好的彻查花晨苑,定要把失窃的东西给找出来。”
我一听很是诧异,示意彩月前去代问清楚,“公公究竟发生何事,要来花晨苑大肆搜查?”
那公公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鄙夷的意味,“太后宫里丢了一只刚刚进贡的玉镯子,经人查实此物现在商妃娘娘这儿,为给太后交差,小的斗胆了。”话一说完便示意他们大胆的搜寻了起来。
慈祥宫失玉,昨儿个湘妃送玉,莫非……我还在思量湘妃的用心,一侍卫拿着湘妃赠于我的镯盒呈到了公公的面前。
当即心下一沉,向来定是湘妃给我使了连环计,先是赠玉,而后药哑了我,再到太后那儿揭发我好让我百口莫辩,原以为她只喜怒哀乐溢于言表,用的也只是一些小手段,看来是我想错了。
“商妃娘娘,你可还有话要说?”公公接过镯盒打开,可随后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是错愕,旁侧的侍卫道出了原因,“公公,太后失窃的是一只血玉镯子,如今却是一只翡翠镯子,那是否是我们搞错了?”
公公当即面容难看,尴尬的赔礼道,“小的失察扰了娘娘,望娘娘恕罪,太后那儿……”我拍了拍彩月的手臂,朝她摇摇头,她领悟的代我开口,“娘娘的意思是,公公也是职责所在不会为难,只不过这恶意中伤的人公公可否告知,不然娘娘心里憋了气若是告到了皇上那儿,那事情可就……”
那公公明白其中的利害,可也不好直言,只隐晦的给了一句便离开了:凤凰群里座上宾。
第八十五章 )是故人暗中助
凤凰群应指整个后宫,被称作是座上宾,大抵是深得太后喜爱的,时常出入慈祥宫的无非就是湘妃和瑾贵人。
然而眼下湘妃被太后有所冷落,瑾贵人却是终日待在慈祥宫,若是带出一两个镯子并不算什么难事。
可问题是,她为何要加害于我,又为何会经过湘妃之手送给我,难道是她二人联合起来的一个局?
夜色越发的浓郁,站在桃花园中心情很是低落,没有什么比失声更让人彷徨,有话不能说,有苦不能诉,只能独自对月黯然惆怅。
“我感兴趣的是大乔王朝的后宫妃子,尤其是上面提到过的清妃,我希望能够将它更加完善。”似曾耳闻的话语毫无预兆的传入耳内,下意识的开始搜寻四周未有发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准备回房时,声音再次响起,“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商妃也具有那么多的传奇色彩。”
顺声望去淡淡的光线下,我看到了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影慢慢的朝我行来,当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慢慢露出真容时,不禁让我暗暗叫唤:喜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的他一改先前的泼皮散漫,一脸深沉的靠近,“顶着太监的身份寻寻觅觅终于让我找到了我们业余考古的同伴。”
这一句话顿时让我欣喜,忙激动的抓住他的胳臂呜呜音音的跟他确认,他好似对我的情况很是了解般,从怀里掏出笔墨示意我,激动的接过跑到亭中挥笔书写:你是向东?怎会也在这里?
他一脸的怅然,叹息道,“当日你被玉石所发出来的光芒包围,我为拉你也冲了进去,奈何等我醒来时已经成了这副太监的模样,猜想兴许你也在宫里,于是这半年来我都在暗自打探消息。”
我默默听着,他却是越说越激动了起来。
“你说我虽然是对后宫史痴迷,可也不能给了我一个太监的身体啊。不过好在这个身份让我在宫里好混迹,也无意间查出了很多你不为所知的事情。”
我想了想写道:你是如何知晓商妃是我的?
“起初我也不确定是你,只是经过多番打探知晓清妃跟玉佩有关,而住进来的商妃又是以此玉佩为聘,于是我几次偷偷潜入这儿探查,无意间发现了你所写的手札才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凌莫儿。”忽地又转念警告道,“手札多秘密,你还是不要当日记写的好,否则改天让有心之人拿去当作对付你的工具。”
之后我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谈话之中他将我之前所未解决的问题都一一化解了。
原来这一切当真是瑾贵人在暗中设计,目的大抵也是为了这个玉佩,上次在公主的寝宫小太监说是遇到一对偷情的男女,其实接头的人一个是瑾贵人,而另一个人是曾经她之口帮我解围的尚格柳。
这帝都有名的杂耍名角其实是她刻意安排的探子,一来为她网罗消息,二来帮她扫除障碍。那日见我带着她的丝帕深怕被看出端倪,才巧妙现身为得就是伺机换走丝帕,让我失了证据。
冷太师大寿,我无意间认得了尚格柳,也与他浅谈的几句,许是怕我察觉到什么,于是给我设了个连环计。
一边怂恿湘妃给我送玉镯,意指是借机杀杀我的锐气,好让皇帝对我产生芥蒂,另一方面刻意透话给芸妃说我近来因梓纯不在甚是想念她做的糕点,藉于皇帝对我的态度,芸妃自会想方设法的给我弄点心,好趁机在里面下毒,让我失声。
幸而被向东识破,偷偷换了让我永久失声的哑毒,只是让我舌头发麻,暂时说不了话。“都说圣意难测,你可知皇帝是刻意隐瞒你的病情,我换的是叫半夏的有毒植物,只需用生姜捣汁服下,便可解除毒性开口说话,而他为了能够留住你却不惜宁可你失声也不为你解毒。”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在纸上问他。
“我来找你时,无意间听皇帝和那个叫云辰宇的谈话才得知,原来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那个孟瑶芝。”
我知晓皇帝为了留住我控制商青岙用了许多的小人行径,可我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操控我的一举一动,一哭一笑,而他却深在其中自得其乐。
把真相告诉我。
向东思忖片刻,开始讲述,“其实皇帝早看穿了你的心思,知晓你是个心软之人,有了一个夏如寒,他就想用第二个夏如寒牵制你,孟瑶芝的事皇帝早就知晓,以情郎和儿子的性命要挟她刻意找你求助的。”
顿时我怒火中烧,可眼下宫中敌明我暗,切不可再高调行事,于是询问向东接下来要如何才好。
他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将计就计,这一来继续扮哑,消除他人的戒心,这二来仍旧帮助孟瑶芝三口逃离皇宫,而且还要留下蛛丝马迹。”
我向投去不解的目光,他解释说,“我希望你能假死出宫,寻找一样东西,没准里面就会有我们回去现代的办法。”
听到这个我不禁一阵欣喜,到底是什么?
他四下观望确定无人后,才小声的说道,“大乔王朝失窃十年的兵符,有了它可随意调动军队,还可以打开隐藏在皇陵里的秘密,也就是关于四方五彩玉的秘密。”
调兵遣将的兵符怎会流落在外,还有若是皇陵里真的有秘密皇帝又怎会只字未提,还将玉佩转赠于我?
我还在心存疑惑,向东继续说道,“你跟宋陵的事情我也早有耳闻,此人你还是避开为好,否则日后必定会成为你的阻碍,如果你愿意离开这里去找寻答案的话,记住到公主的寝宫来找我,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先行离开。”
向东所说的一切,一时间我还真的难以消化,原先我一度意味皇帝只是碍于拉拢商青岙不得已而为之,却哪知是拿我的性命威胁商青岙到木云国帮他暗中寻找失落的兵符。
坐在窗边发呆,忽闻轻轻的脚步声,一转眼便看到皇帝站在我的面前,眼神透着怜惜,一想到那些真相越发的对他抵触,反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干脆就这样坐着不动了。
静默了片刻,他轻柔的抚上我的头柔声道,“朕知晓你不能说话很是难受,再加上被太后的人闹了一出乌龙,心里定然不快,莫要生朕的气了好吗?”
见我始终都不开口,他再次劝道,“朕知道一时半刻你是不会轻易原谅的,可也不能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要不我让芸妃过来陪陪你,可别嗓子还没好又闷出病来了。”
让芸妃来也好,只要能把皇帝给打发了就成,于是难得同意的朝他点点头。皇帝离开没多久,转眼间芸妃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在我这儿陪了大半天才离去,见到有些开怀了才露出舒心的模样。
现今的情况我是半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呆了,原先熟悉的人早已在我的认知范围里变了模样,偷偷的用生姜解了毒,待到夜时我来到了公主的寝宫去寻找向东。
站在公主寝宫前焦虑的来回踱步,这几日我跟孟瑶芝联系过,也商议了一些计划,有些环节想要找他帮忙。
“小数子,不进去在干嘛呢?”出来望风一小太监拍着我的肩膀问道。
当时大家问我名字时,我正好看见有人在数钱,所以才临时取的,平定心神说,“喜哥呢,我正有好事找他商量呢。”为了强调刻意把‘好事’说的重了些。
小太监立即喜上眉梢的搭腔,“有什么好事儿可千万要念着我点儿啊,进去再说吧。”
见到喜哥,我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之后,他给我的答案是想要运人出宫,得到另一个人才行,于是便领着我去见一个名叫张也的太监。
“前几日,我认识了个大哥,他是专门为宝贝运出宫外变现牵线的。您那么多的宝贝,虽说不占地方,但是总没有真金白银摸起来有感觉吧。”我努力尝试游说他,毕竟都是想着法儿弄钱的,应该会为此动心。
张也摸着下巴,掂量我的建议,似在考虑,于是我继续引诱,“对方只当中间人,分文不取,只需要帮他掩护出宫便成。”
张也见并不吃亏,满意的答道,“蒙混出宫,不难。至于酬劳方面……”
“包您满意。”
事情谈妥后,喜哥送我离开,“向东,到时你可否跟我一起出宫,毕竟多个人多份保障。”
他却摇头断然拒绝,“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未办,再说即使成功离开,也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发现,所以我还是留在宫里给你做内应,适时提供宫里的情况。”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强求了,但愿各自珍重。”
他点头道,“往后就叫我喜哥,以免遭人惹疑,你也快些离开这里吧,计划期间不要有所纰漏才是。”
“嗯,那你也要小心一点。”回到花晨苑我继续装模作样,应付不时来看望我的妃嫔们。
第八十六章 )偷运婕妤出宫闱
我还在为计划作进一步的准备,封妍秋满面春风的进来,神秘兮兮的说,“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不愿去猜,只看着她摇头。封妍秋这才把藏在身后的食盒提了出来,“看,是梓纯亲手给你做的各式糕点。”
我思绪复杂的挑了一块吃,却尝不出原先的味道了,不知是她手艺变了还是我吃的心态变了,咬了几口放在了一旁。
封妍秋见状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我在宫外遇见她不停的回来徘徊,就给主动帮着给你带来了,是不是嘴里没味儿,早知晓你中毒失声了我就该把师父也给带来。”
我摇摇头,在纸上写道,“她还好吗?”
“宋陵对她挺好的,不过是不是她想要的好就不知道了。”
他们的关系已不是单纯的少爷和婢女的联系了,不管宋陵的心里有没有她,从当着众人的面抱走她的那刻起,早已经纠缠不清了。
黑夜往往是最适合做坏事的时候,待大家都入睡我又偷偷换上太监服,溜进了储秀宫,按照她所给的图纸找到了她的房间,用暗号引了孟婕妤出来。
计划被仓促提前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眷儿突然染病不宜久拖,可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不能在这个当口送到太医院去。
匆匆赶往东门,不巧碰上了巡逻的侍卫,心里暗叫不好,跟孟婕妤手足无措时,发现不对劲的侍卫已大叫了起来,“什么人?”
低着头正准备和孟婕妤对说辞,竟听到了晟贤王声音,“怎么回事啊?”只见他不徐不疾的朝我们这边而来,随意的打量了我们一眼。
向他行礼后,侍卫班头恭敬的回,“禀王爷,属下发现他们行迹可疑,正打算盘问他们。”
晟贤王随即一脸责备的转向我们,厉声道,“本王命你们出宫办事,速去速回,你们竟如此怠慢,是否将本王的话当作耳边风啊,还不赶紧去。”
我们忙连连点头哈腰的退离了现场,心里正纳闷晟贤王为何会出手相助时,看见喜哥正远远的向我们招手。
一近身他就领着我们去见张也,他怏怏不快的抱怨道,“你们怎么才来,他是?”视线落在了同样太监服的孟婕妤身上。
我领会的凑过去对他耳语,“她跟那大哥熟,让他去多帮衬着点。张也笑逐颜开的带着孟婕妤往东门的方向走去,而我则在原地等候。
过了许久,喜哥和张也挂着笑回来,说事成了,还嘱咐我别忘了变卖的事。
我只好连连应声,心里嘀咕:他们此去不会回来了,该给的封口费我是一分也不会少你的。张也满意的先行离开,喜哥说要送我一程,于是便一道走了。
在折回的路上,发现侍卫们纷纷神情慌张的来回跑动,直呼‘快去储秀宫’,此时不好的预感当即涌上心来。
喜哥诧异的问我,“你这么早就动手了?”我忙摇头解释,“我本想送走了他们再去放火的,可现在这火……”
“这样,你先回花晨苑,我去储秀宫打探一下情况。”达到共识后,我便匆匆的往花晨苑赶,边跑边懊悔之际,忽被人拽到了一旁。
尖叫声还没喊出就被人捂住了嘴,半晌才放开我,背后的人突猛然蹿到我的眼前,满脸震惊的质问,“那把火当真是你放的?”
我心里一怔,慌张的闪烁其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天有人通知我说你晚上会出事,我入夜潜入宫里一探究竟,方才见你慌慌张张的从储秀宫方向出来,我猜测是不是你……”
到底是谁?为何他会事先知道我晚上会有所行动?把宋陵牵扯进来又有什么目的?当即我变得恐慌了起来,唯一想到的只有瑾贵人而已。
“苏儿,你怎么了?”宋陵晃着我的身体,焦急的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四肢百骸蔓延,慌忙催促道,“快走,宋陵,快离开我的身边。”
宋陵猛然托起我的下巴,皱着眉,悲愤的质问道,“你当真那么不想见到我了,一手将我和梓纯撮合在一起,只是为了早点摆脱我,好安心当你的商妃娘娘是不是?”
“是。那天在太师府,你们不是已相处融洽,全然没有我的存在了吗?既然心中已没有了彼此,为何还执迷不悟,一再执着。”
他将我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我,喃喃道,“怎么可能会没有你了,我多想时时刻刻能够像现在这样,真真实实的抱着你,而不是只能远远的看着,触碰不到。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只能是属于我的。”
久违的怀抱,很温暖,可是再也不能将我那颗已经疲惫的心融化,光线越来越亮,很多侍卫涌了过来,我赶紧推开宋陵低吼道,“快走,快回到梓纯的身边,好好的保护她,快走。”
即便我多么迫切的祈望他能逃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侍卫迅速的将我们包围了起来,无法逃脱。
太后和湘妃从人群后疾步走了出来,太后怒目而视,湘妃则一脸得逞。
放弃任何的抵抗被押着经过湘妃身边时,她轻声的在我耳边说了句‘怪就怪你三番五次的夺了本宫的恩宠’,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事情与她有关。
我和宋陵被带到慈祥宫时,天已经亮了。太后严厉着声音呵斥道,“商妃,你做何解释?”
事已至此,唯有漠然置之,“无话可说。”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眼下我只想找个名目假死。
“太后,微臣只是碰巧路过那里,并不知晓是商妃娘娘,还望娘娘明察。”宋陵急着解释,我沉默听之。
得了空子就往里钻的湘妃并不打算罢休,“太后,人赃俱获,不能不了了之啊。再者一个朝中大臣怎会路过后宫,即便是路过又为何偏巧和身着太监服的商妃搂抱一起。私通之情,显而易见啊,太后。”
太后会意的点点头,“来人哪!”
侍卫还没来,倒先传来了慌张的女声,“太后娘娘。”芸妃慌忙冲进来跪下,急切的求情道,“太后,商妃妹妹向来喜欢扮作太监,想必您也有所耳闻,今次这事兴许只是她一时贪玩,并不是……”芸妃看了看我,再看看宋陵,“和送将军私通,望太后明察。”
太后根本不理会芸妃的说辞,依旧先前的态度,“芸妃顾及姐妹之情,哀家是可以理解,莫要再为她辩解了。”
“可皇上……”芸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太后堵了口,“皇上那哀家自会处理。”芸妃只好噤声,不语。
“太后,微臣……”
“宋陵,哀家念你刚刚为朝廷立了功,是个国家栋梁,先将你打入大牢,好好反省,待哀家查明一切再说。”太后的视线异常厌恶的落在了我身上,“至于商妃哑病早已好了却继续假装,用心何在?哀家对你一再容忍,可你却一味的恃宠而骄,如今还作出低等败坏风气的事儿,先将你关押再作定夺。”
宋陵被押去了大牢,而我被带去暗房,出来时恰好看见来慈祥宫的瑾贵人,她的眼神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凉意。
慈祥宫的暗房,里面阴冷潮湿一阵阵刺骨的寒冷,在我抱着双臂瑟缩时,铁门被人拉了开,明亮的光线折射而入。
随后是皇帝走了进来,看到他我下意识排斥性的将头别过一边。片刻后又恢复了先前的昏暗,只是背后传来了温热,是皇帝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我。
只要一想到所有的一切因由都只是他的一句酒后醉言而起,只要一想到入宫以来的这些时日我都像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棋子,就从心里反感抵触,用力将他推开任身体躲进了阴暗的角落。
“雪儿……”皇帝不理解我的举动,缓缓向我走来。
抵抗的大叫道,“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你这个骗子!我不要见到你,走……走啊!”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知道他顿时停住了脚步。
半晌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雪儿,为何对朕的态度如此反感,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骗子两个字又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难道你非要我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还是你故意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以为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冷哼道,“从我被宣旨入宫为妃的那天说起,你和云辰宇在隐瑞阁的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需要我从头再说一次吗?”
“原来你真的都听到了。”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朕不是有心要骗你,朕承认那道圣旨的确是酒后之言,可是……”
“够了,我不想听下去了,你是一国之君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命运,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当我极力赶他走时皇帝冲到我的面前,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安抚道,“冷静点雪儿,朕是来救你的,朕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朕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说的那么坚定,要拉着我走出暗房。
我用尽全力抵抗的甩开他的手,防备的扯下头上的发钗抵在脖子上威胁道,“你要再碰我一下,我就自刎在你面前。”
第八十七章 )已非处子被游宫
皇帝神色怆然的走近了几步,看见我的如此行为,缓缓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为什么?为什么连救你的机会都不给朕,你这是在惩罚朕吗?”
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没有说话,感觉有丝丝粘稠的液体在流淌,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皇帝眼里的惊讶,静默了许久面容忧伤的离开了暗房。
铁门再次被关上我所有的力气也在那一瞬间瓦解,渐渐无力的滑落,跌坐在了潮暗的地上,眼泪夹杂着心酸滑落与粘稠的液体混合在一起,钻心的疼让我有些麻木,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当光亮再次折射进暗房刺痛了我的双眼,恢复意识时我被侍卫押着离开了暗房,在太后严厉的目光,湘妃得意的笑容还有瑾贵人看不出神情的面容下被按在了地上。
每个人的目光很是犀利,好像尖针一般扎进我的眼里,我的身上。良久,太后敛声皱眉质问道,“商妃,昨夜有人密告哀家皇上并未宠幸过你,但你却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可有此事?”
当下我的心一沉抓紧衣布,到底是谁,难道是花晨苑的人?不对,按理说若是他们在发现之时就会向人告密,绝不会等到现在,莫非……
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端立在太师身侧瑾贵人,许是半响等不到我的回话,太后有些愠怒了,“商雪苏,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哀家就拿你没辙了,孙嬷嬷。”
太后这一吆喝,被唤作孙嬷嬷的领着五六个嬷嬷团齐压压的冲我行来,身后是太后的命令,“带下去好好的验验清楚。”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就没打算反抗,只想伺机跟喜哥合谋假死偷出宫去,可出乎意料的将宋陵也扯了进来。
被三拉五推的带到了一个房间,面无表情的嬷嬷们二话不说就开始扒我的衣服,几个人钳制我的动作,不容许抵抗。
如此任她们折腾一番,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似已经有了答案,对我的态度更加的恶劣了几分,眼巴巴的瞅着我自己穿戴完毕,粗鲁的将我重新押回太后的面前。
领头的孙嬷嬷立即凑到太后跟前耳语了起来,太后的脸色霎时变得很是气愤,拍案而起,“商雪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跟宋陵私通失了清白,毁我皇室清誉,今次哀家绝不轻饶于你。”
我有罪就有罪吧,无须多添一条性命,再者梓纯还在等他回去,决不能将宋陵牵扯进来,不卑不亢道,“雪苏已非处子之身不假,可那人并不是宋陵,还望太后莫要听信他人的谣言,荼害朝廷命官才是。”
湘妃闻言似有话要说,可被太后给堵了回去,“商雪苏你倒承认的爽快,你放心哀家已经放了宋陵,至于你……瑾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
瑾贵人瞅了我一眼,发表意见,“回太后,瑾儿觉得失德之风不可长,切莫因为皇上宠爱有加就对其宽容,务必要严惩,以视正听。”
太后满意的点头,此时湘妃立即搭话,“太后,臣妾倒是有一想法,一来可以惩戒商妃,二来可以警告那些妃嫔们日后定要谨言慎行,切莫作出有悖伦常的事来。”
因此我在她们一唱一和下,被五花大绑的执行游宫示众,大家对着我指指点点的,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鄙夷的神色。
在经过一座假山的时候,芸妃迎了过来,“妹妹,怎会变成这样,你……可惜皇上不在宫里,不然……”见她的神色有些黯然,浅笑安慰道,“生死有命,芸姐姐莫为我担忧了,日后你要多争取点,小心那些黄雀。”
“废话少说,快走吧。”嬷嬷们态度恶劣的猛推我向前,芸妃被拦在了原地,也不知过了多久,明霞、彩月、小杏子、小提子他们统统出现不顾阻拦,一路尾随身后,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想来定我为我担忧了。
禁不住劝道,“都回去吧,若是真心待我好,便学会好好的保全自己,切莫意气用事。”可是他们依旧执着的继续跟着,我也只好随他们了。
被他们带到了浣衣局时,已近天黑,孙嬷嬷鄙夷道,“太后说了,先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反省。”
站在大门外,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暗自嘲笑,没想到先前的牵扯,竟让我逃不开‘浣衣局’的宿命。
好说歹说遣走了他们,被吩咐严加看管,入夜,晟贤王来找过我,他说自己很意外,以为只是跟人溜出来玩,没想到竟然在储秀宫放了把火,还私运嫔妃出宫,帮人暗度陈仓。
我不清楚当时为什么那么冷静的警告他:王爷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否则牵连甚广。
也许听出我所指的是对他有恩的嬷嬷,便摇头叹息的离开了。
朗月当空,还是一如往常的清明,似乎所有的恩怨纠葛对它没有丝毫的影响,它越明亮,心就被洗礼般愈加难受。
希望卫辽和孟瑶芝从此隐居山林,男耕女织,不再卷入任何纷争,看着眷儿平安长大,这便是我最大的安慰。
这样的月夜让我想到了宋陵,为何我已经放手了,你却还如此执着,是不是只要我消失了,你才能将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情放下。
独自一人置身在月光下,穿越到古代的种种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意外、茫然、开心、难过、害怕、抉择、心痛……这些交织混合成一股杂陈五味,万般无奈。
收起感慨的情怀,回到了房间,忽然一双手将我拉到了角落,小声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虽然让我很是意外,不过也好趁此时机离开皇宫。”
原是喜哥,我有些激动的问道,“储秀宫的火到底是谁放的,还有又是何人向太后告的密?”因为之前他帮我解开了许多的谜团,让我有种他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但结果却是失落的,“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出宫的。”
我只点头,不再言语。经过大乔王朝的半年光景,怕是物非人也非了,虽说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向东,可他的一举一动却是那让那么的陌生。
一想到自己将要离开这个皇宫,踏上一条比这儿更加艰辛的路,心里不由的开始茫然起来。空闲之余,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宋陵的,大意是希望他能娶梓纯为妻,好好的待她。另一封则是给皇帝的,是一封犹豫了很久才下笔所写短短几行字的诀别书。
虽然他确实伤了我,利用了我,但真真切切和他相处的数月里,对我的包容与纵容是不可否认的。
藏好这两份信,我便开始了浣衣局的生活。自从我被贬入了浣衣局后天天都有人来逼我洗衣服,想来当初我竟还替皇帝洗龙袍以报答他的成全之恩。
人在高处,敬三分,人落低处,狗不如。懊恼的搓洗着衣服,不知谁说了句“奴婢见过湘妃娘娘”后大家全都起来行礼,心想自己现在已经什么也不是了,遂也漫不经心的敷衍着躬身行礼。
却听到她盛气凌人的嘲讽道,“呦,这不是商妃妹妹吗?竟会沦落到在这儿洗宫女太监们的衣服呢?”
装模作样的拉起我的手厌恶般的看了看说,“瞧瞧,可惜了一双白嫩的手了,你说好好的娘娘不做何苦犯贱,作贱自己呢?”
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抑制住心里的怒火,淡淡的说,“湘妃娘娘,这是专程来探望奴婢的吗?”
湘妃甩开我的手,用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将其丢到我洗的木盆里,“本宫是来吩咐一声不要让你这种下贱的人碰本宫的衣服,怕你洗脏了本宫衣服降低了本宫的格调。眼下的你,只配给这种下贱的宫女太监们洗衣服。”
说完还示意她的丫环故意弄翻了我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顿时我的火气就上来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恕雪苏愚昧只知道衣不脏人,人自脏。内心丑陋的人穿再美再华丽的衣裳也只是浪费,根本没有人会看得见她的美。因为她根本就衬托不出它的价值。”语毕,装作恭敬的样子微微欠身。
“你……商雪苏!”一时语塞,湘妃怒气冲冲的指着我吼道,“你这辈子别再想见到皇上,连龙袍你都别想碰!哼!”甩了甩袖子带着一票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浣衣局。
自从湘妃来闹过,这几日我的生活还算是平静,挂好衣服想着昨天夏如寒乔装跑到浣衣局见我时的情形。虽然此事太后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即便是闹了一出游宫的戏码,可宫内却无一人敢提及此事。
不过毕竟冷颜是晟贤王的跟班,如今也成了数得上名号的官,而且他的人脉还是不错的,让夏如寒溜进浣衣局也不是难事。
事后我才得知原来是冷颜求晟贤王帮的忙,请他暗中帮着打点,好让我在浣衣局少受折磨。夏如寒在我面前只字未提,只是说皇帝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