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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着我怕打扰你”说话间,清妩将目光移到他眼下的青晕处,不自觉地伸出手

    凤御轩半途截住她的手,包握着放在自己心口处,唇角勾起清润笑意,“阿妩,你知不知道,你就这样呆呆看我的样子让我很想就这么把你拆吃入腹。”

    清妩的脸一点点红起来,直至漫过耳根,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说话怎么这般没遮没拦的,也不嫌臊人,真真是一个衣冠禽兽。“哼,我的骨头很硬的,怕你这副老牙咬不动。”许是为这男人的话恼羞成怒了,清妩傻傻地回了这么一句。

    “老?”凤御轩转了语调,凤眸危险地眯起,略带胁迫地看着清妩。

    清妩也倔了,硬着头皮继续道:“就是老嘛,相爷夫君可比我大了整整八岁呢。”为了增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清妩复抬了右手,轻抚过他的眼角,“看,皱纹都出来了”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已被那人俯身攫住了香唇,到嘴边的话也只得吞回肚子里。

    凤御轩娴熟的吻技让清妩有些吃不消,略带惩戒地噬啮着她的薄唇,带着微痛的酥麻。轻咬即离,忽近忽远,此般亲密的唇间嬉戏让清妩的脸色变得愈加绯红,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似起了一层水雾。原本紧咬的牙关也在这样温柔缠绵的攻势下渐渐松开她急需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来纾解体内陡然升起的灼人温度却不料被那人寻了空隙,将灵舌喂`送进来。贝齿被他温热的舌一一刷过,带着淡淡怜惜,一下子软了她的心房。清妩生涩地回应,小小心地伸了舌却迎他的舌尖g情的火焰在这刻被点燃

    似乎感觉到那人低沉地笑了声,而后不客气地开始在她的檀口中攻城掠地,直逼得她气喘吁吁,整个身子都软将在他怀里。清妩轻推了下他的胸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透口气,却被那人反握住手扣在他腰间,成了现在这幅抱坐拥吻的不河蟹画面清妩的小脸憋得通红,勉力睁眼瞪了凤御轩一眼,示意他收敛些凤御轩这才不舍地移开唇,“法外施恩”地准她中途离场—透口气,唇却不安分地开始轻含她的耳垂。清妩一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面躲着这个男人的恶意马蚤扰,不料此举却引来这男人愈加过分的轻薄。待她回过神来却已发现自己的领口已经被大拉开了那人竟在轻舔她双肩的梨涡。她能明显地感受到他不稳的气息喷洒在肩颈的灼热吻慢慢下移,渐有抑制不住的趋势。脑中如划过一道闪电,身子不禁一颤,下一刻,已伸出手来,用尽全力地推开他!

    凤御轩因椅背的硌硬微微回神,眼神逐渐清明,半眯着眼平静地看着清妩。

    清妩因这一推的反冲,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栽去,本以为会后脑“硬着陆”,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想背后已然有一双厚实的手稳稳地托住了自己的腰。

    “相爷夫君?”清妩的声音有些怯怯的,为什么刚才还温柔如水的男人一下就暗沉了脸,冷淡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远这样的状况,她有些心慌,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茫然无措的感觉。

    “阿妩,到现在你还是不能完全接受我?”良久,凤御轩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道。

    “不不是的”清妩憋红着脸,一时间有些局促,手不自觉的绞着衣角。

    凤御轩无奈轻笑,或许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她也许还没有做好准备。呵,也罢,就这样了吧。目光转到桌案上的青花瓷碗,缓了口气,问道:“今日又熬了什么汤?”

    “嗯”清妩不知他怎么又把话题转到了这上面,只得愣愣地回着,“刚做的冰镇酸梅汤”

    “哦?”凤御轩微升了语调,放松对她的桎梏,端起汤来浅抿了一口,酸甜味伴着凉意滑过喉间,凉的不止脾胃,似还有些其它什么东西

    三两口将碗中的汤喝尽,笑道,“承夫人美意了。唔,这会倒是神清气爽,处理起公务来想必也能快上许多。”

    这是在赶人?清妩心中有些郁郁,本是想借送汤的机会跟他说自己想回御史府看看的,现在“嗯,我想我想多呆会儿。”

    凤御轩挑眉,神色间不掩惊讶。

    “相爷夫君,明天,我想回御史府看看娘亲,我”

    “嗯,让福伯打点一下吧。至永川回来月余,是该回去看看的。”凤御轩轻笑,淡淡地回道。

    清妩心里有些小委屈,这男人明明是在闹别扭嘛。嗓子口堵得慌,清妩从他腿上轻跳下来,收拾好碗盘便要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说了句:“当初的婚约,虽有父命,却没得到娘亲的认可,我只是想将此事先告知娘亲如果相爷夫君心里有什么瘩疙的话,只能说是清妩考虑不周了。”说完,也不管身后之人的表情,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凤御轩散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清妩的背影,微勾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文下有亲说章节有重复,可能是把word上的稿子贴过来时没注意,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给亲们阅读带来的不便表示抱歉。

    26第二十五章

    当天下午清妩便带着玲珑回了御史府。此行没有带上花容,一来,她并非御史府的人;二来,清妩气着了,闷着了,不乐意搁她面前演戏了。

    沈棠并不在府里,管家携了一群仆役丫环出来迎的清妩,礼数比归宁倒没废多少,看来相爷夫人这顶帽子倒是挺金贵的。因着楚氏在佛堂念经的缘故,清妩倒也省了拜会,随意打发了随行的丫环,只让玲珑陪着回了梨落院。

    这院子名唤梨落院,因的正是这满院子的梨树。梨花花期在四五月份,到此时,树上繁花皆已落尽,唯剩一两片风中残存的斑白,透出一股子荒凉与沧桑。树下落了一地雪白,层叠铺散着,端的是‘满地梨白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怜?’抑或说,有谁曾怜惜过?沈棠和司徒嫣,清妩猜测,或许他们曾经有情,可最终是磨灭在了彼此的缄默、固执中,这两人都太过骄傲,这骄傲便如刺猬身上的刺,一旦靠近,就会伤得体无完肤……

    仔细地打量着这座幽寂的院子,似被略微修葺了番,比之原先,稍微能显现出一点这是御史府二夫人的居室来。是自己的出嫁让沈棠忆起这偏远院子里还住着他一个小妾,良心发现,想做些补偿,还是因着相爷夫君的关系在向她示好,清妩不得而知,只是在心里反复思量着待会儿进屋该说些什么。

    “老爷不是遣了几个粗使丫环和屋里伺候着的人过来,怎的这院子还没人打扫?”玲珑出口有些愤愤,恼怒地回头瞪了眼在院口偷窥看稀奇的小丫环们。“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还真不愧是正房里出来的丫环。”玲珑暗自咬牙咕哝。

    清妩被“正房”二字无端一刺,心头有些泛酸,轻叹了句:“由他们去吧。”何苦再争论些什么再引人说三道四的。蜚语流言,她并不忌惮,只是念着屋中之人,她的娘亲怎能被这般人侮辱了去。

    屋里帷幔四垂,隐约从纱窗里透出一点光亮来,屋子正中的香炉里散着袅袅白烟,在屋子里氲氤开来,入鼻,是干净的檀香味儿。屋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丫环,这叫清妩微微皱眉,嘱了玲珑在外间侯着,自己掀了竹帘到内室。

    “娘亲…娘亲…”清妩一路轻唤着到了床头。内室里,窗门紧闭,显得有些昏暗,床幔散乱地垂着,透出一种诡异的寂静苍凉,让清妩漏下一拍心跳,良久,胆颤心惊地掀开帘子。司徒氏一身月白常服,平和地躺在床上,唇角微勾,似乎想起了什么愉悦往事,若不是那微微翕动的鼻翼,清妩会以为…她再次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尝试了好多次,才勉强地勾出一丝微笑,伸出手来为司徒氏理了理微乱的鬓发,而后轻手轻脚地脱了外衫绣鞋,爬上床去,并排与司徒氏躺着。

    呼吸渐变得缓慢悠长,直到轻浅,几不可闻,清妩才迷糊入睡。待玲珑进得内室来时,只看到这样一幅母女相依而眠的景象来。皱皱鼻头,压下心间的那丝酸意,静静地退出去,开始张罗着梨落院的晚膳。按理,今晚小姐该是要到正厅与老爷夫人一起用膳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与其费着心思跟老爷夫人说些场面话不如让小姐就这么睡上一觉……

    司徒氏睡到酉时太阳落山方才悠悠醒转,年纪大了,倒觉着越睡越困了。起身之间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人——竟是自己的女儿。无奈低笑,这丫头还真是没有一点身为人凄的自觉,怎生的又跑回来了。

    下午的天气本就热烫,这屋里又没开窗,一觉睡下来,清妩的小脸已是热得红扑扑的了,额间颈际都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额际刘海稍显温黏的贴在额间。司徒氏宠爱一笑,伸手拿了床柜上的蒲扇轻打着……

    清妩梦中只觉热极,像置身于火炉中一般,忽而来了阵凉风,柔和而不剧烈,却一点一点把周身的热气都给消散了,顿时一身清爽起来,满意地转了转身子,口中发出一声叹慰,如一只慵懒的小猫得到了主子的爱`抚,兀自舒服傲娇着。

    约又过了一刻钟,司徒氏这才轻摇醒清妩,提醒道:“快些起来洗漱下,呆会儿该到正厅陪你爹和大夫人用膳了。”

    “不去了。”清妩不甚乐意地转转身子,作势又要睡去,却被司徒氏一掌打在了屁股上。微带了些气力,隐隐作痛。

    “娘?”

    “嫁了人怎么越发没了规矩。出嫁的女儿回府难道不该跟府里的长辈请个安吃顿饭?”

    司徒氏突然声色俱厉起来,引得清妩一怔,片刻又觉着委屈,眼眶也有些微红了。

    司徒氏见状亦是心疼,缓了语气:“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现在是相爷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丞相府,今日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别人断不会说沈御史教女无方,只会说凤相训妻不严,你打的可是丞相府的脸。”

    清妩低垂着头不应声,像个做错事被训的孩子。

    司徒氏也来了气,轻拧了清妩一把,怒道:“从小就是这么一副闷葫芦的样子,受了什么委屈也憋在心里不肯说,你要让娘怎么做,嗯?好不容易盼着你长大了,又嫁了户好人家,本以为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怎料得你还是这么一幅让人操心的样子。”

    清妩敏锐地捕捉到了司徒氏话里的意思,一时惊恐,顾不得前一刻还在耍小孩子脾气,忙抱着司徒氏的手臂泣道:“娘亲不可以乱说,您说您会看着妩儿幸福的,您说过以后帮着妩儿看顾孩子的,您说过要陪妩儿去塞外看牛羊的……”

    “好了好了…”司徒氏戳了戳清妩的额头,笑嗔道,“再摇下去,你娘的这把老骨头就给你折腾没了。”

    脸上融了笑意,拍了拍清妩的头,司徒氏的眼中难掩虑色,“妩儿,一个女人,便是有了夫家也还是要倚仗娘家的支持的,嫡妻更当如此。莫要一时意气误了自己的一生,有时低头并不是没骨气…知道吗?你记住,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得到他的全力帮扶,嗯?乖,起来洗漱下,便去跟你爹和大夫人请个安。”

    清妩愣愣点头,算是应下了。整个晚膳却一直在思量着一句话,什么叫“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

    天熙四年七月中旬,诏下,念碧贵妃思家心切,特允其回家探亲,时限未定。此恩宠前所未有,一时在朝堂中引起极大争论,然帝则笑而不语,将此事淡淡翻页。先几日,宫里的太监总管林路就到御史府里传旨了,说贵妃某日回家省亲,某时进门,某时见驾,某时省亲,某时更衣,某时开宴云云。沈棠一早接了圣旨便开始命人开始采办货物,排练歌舞了,有意与沈家结好的官员也早已闻讯赶来祝贺,早早地便送上了厚礼。而一贯清冷淡漠的楚氏也难得的喜形于色,着手张罗接驾的酒席,又邀了平日交好的一些达官贵妇们过来帮衬,免不得提一下要在碧妃省亲之日将她们邀来陪个话什么的。

    府里为迎贵妃省亲陡然热闹起来,仆役丫环们个个喜上眉梢,连带着正房里一惯自视高人一等的奴才们也都对人也和颜悦色起来。相较于外间的热闹,梨落院便愈发冷清了,掩去了相爷夫人回府带来的一丝震动。于此,清妩只想起朱自清的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当然,清妩是不屑与他们共享那点喜庆。本想着趁着府里准备省亲事宜的时候回相府的,但司徒氏却染上了风寒,虽不是大病,却也足以让清妩忧心的了,想了想,还是让玲珑回相府传了口信说过几日再回。

    贵妃省亲的这一日终于到了。天还未亮,管家便召集了府里的人,催促着仆役丫环们在府里各处再仔细打扫、查看一番,一直忙到卯时才放人去用早饭。辰时,到宫门口打探消息的仆人匆匆回禀,贵妃娘娘的仪驾巳时才从宫里出发,估计要午时才会抵达御史府,彼时,御史府里草木皆兵的景状才算改善了些。

    午时刚到,府外的炮竹鞭炮声便响起来了,间或杂了敲锣打鼓之类的声响。司徒氏听到外面的热闹,面上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妩儿,你有埋怨过我这个当娘的吗?”同是御史千金,却因着她的原因不得沈棠的喜,才会在这可笑的“嫡庶之分”的规矩下受了这许多委屈。

    “娘,您呀,就爱想太多!”清妩无奈地轻摇了头,正视着司徒氏的眼,一字一句认真道,“娘亲,您是知道妩儿最不喜这些个热闹景象的,所以您放心,妩儿的心里没有一丝半点儿的不平衡,更不会因着这个来埋怨娘亲。”

    司徒氏的神色渐变得恍惚,低声喃道:“不喜欢也得学着喜欢妩儿,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依仗的你又叫娘亲如何心安”

    “走吧,随娘一起出去接驾。”司徒氏叹暗了口气,淡淡地说道。

    “娘,不要去了,就在院里歇息吧!府里的人这么多,少了我们也没人会注意到的。”司徒氏的风寒还没好利索呢,何苦又要招揽这么件出力不讨好的事。

    司徒氏起身,状作恼怒地道:“又忘了娘亲昨日的话了?”

    “没敢忘”清妩小小声咕哝着,搀了司徒氏往府门口走。

    禁卫开道,红绢铺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门口跪迎贵妃娘娘凤驾。

    华丽非常的凤舆,红色金丝绣描纱缦,美人倩影若隐若现,旁边凑热闹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往时瞧,好似要将那纱缦烧出个窟隆来。

    纤手拨开纱帘,由宫人扶下慢步走下来。美人如画: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胭脂色广袖宫装,腰间玉带轻束,精致的惊鸿归云髻上,斜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泪眼迷蒙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大片人。

    隔着还有三步之遥的距离,碧妃却已忍不住嘶声叫道:“娘”

    贵妃进府后,至摆了酒席,席间还是有很多的人不自在,少有人能跟贵妃同席的,只得看着歌舞,桌上的东西基本没人敢动。

    晚间,客人渐渐散去,大厅里,只剩下有碧妃和楚氏了。楚氏这时才没了顾忌,忍不住问道:“娘娘,皇上他,对你还好吗?”,向来宫斗争的是“宠”,不是“爱”,照今日省亲之事看来,皇上对瑶儿

    “娘,皇上他对我很好,宠爱有加。”碧妃失神了一下,应道。这样的话说多了,她似乎都要以为它是真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佛主保佑”听到碧妃如此回答,楚氏轻了口气,微闭了眼,喃喃有词道,忽而又似想起了什么,急急地睁开眼看着碧妃,劝道,“瑶儿,你年纪也不少了,也该有个孩子定定性子了。大皇子跟你再亲他也是梅妃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再说现在皇上对大皇子的教养问题绝口不提,你又何来的保障能稳坐后宫里的位置?”

    “娘,青瑶明白。”碧妃淡淡应了,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在府门口还看着清妩来着,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在梨落院里吧!刚才进府的时候清妩小声禀了司徒氏身体不适,怕冲撞了你,接了驾两人便回了。”听着碧贵妃问起沈清妩,楚氏的脸上有了些冷意,淡淡的说道。跟司徒氏的一战,她在十八年前就彻底赢了,到现在,也不至于在这些个小事上让她难堪。

    “娘,她在怎么说也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回来了,怎么也得来看看不是吗?春桃,去把二小姐请来。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有些想念了。”碧妃眼帘轻启,语气平顺的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春桃说着便下去了。

    楚氏有些不解:“瑶儿,你这是……”

    “只是许久没见清妩,权当是姐妹叙叙旧吧!而且,我也很久没见二娘了。”碧妃淡笑以对。

    楚氏被碧妃口中“二娘”的称谓弄得脸色有一瞬的僵硬,片刻又恢复过来,只暗暗警告道:“呆会儿你爹就该送客回来了,凡事别做得太过。”

    碧妃低头拨了拨自己纤长的指甲,兀自沉默着,并没有答话。

    没多久,司徒氏和清妩便来了,两人行了个大礼,道:“碧妃娘娘吉祥。”

    碧妃含笑起身,亲热地拉过清妩的手,笑道:“现在是在自己家里,又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见外呢?”目光又转向司徒氏,笑着点头以示行礼了,“多年不见,二娘的身体可还康健?”

    “蒙娘娘惦念,”司徒氏再次谢礼,道,“风烛残年,倒也说不上康健了。”

    清妩眉心微蹙,不知司徒氏何以说出这么一句,心中有惶然。对于碧妃姐姐般关爱的目光,也只强笑以对。

    碧妃只将她俩留下说了会儿话,倒也没有刻意为难,到沈棠回来方才放人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7月5日恢复更新,力求日更,让亲们久等了。

    27第二十六章

    暂且不论沈棠对楚氏的感情如何,沈青瑶毕竟是他的长女,且一入宫门就是四年,如今才得了机缘回府,对她,自是存有几分怜惜的。沈棠送了一众同僚回来,见她们母女二人还在大堂坐着,微皱了眉,提醒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安排瑶儿下去休息吧!”

    未及楚氏开口,碧妃已站起身来,向着沈棠笑意盈盈地道:“女儿好久没见着爹娘了,堆了满肚子的话想跟你们说,现在哪儿还睡得着啊?”碧妃柳眉微扰,嘴角含俏,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沈棠微微恍神,不由在心中低叹口气,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人像这样在他面前撒娇了?久到他都以为他已是孤家寡人了。清妩自小性子冷清,对自己这个父亲,敬畏有之,却不见得亲近也就只有眼前的长女还能在他面前撒撒娇,使使小性子。沈棠神色有些缓和,露出一丝笑意,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日省亲,礼数繁多,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

    碧妃走近几步,扯了沈棠衣角轻晃:“还是爹爹心疼女儿。”

    楚氏闻言略挑了眉,笑骂道:“敢情为娘的就不心疼你了?这丫头,回来就光顾着在你爹面前卖乖了。”此时大厅里只剩几个平日里的近身丫环,楚氏说话也自在了许多。

    “娘~”碧妃撅嘴娇嗔,却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后宫里的女人所倚仗的是什么?还不是娘家的势力,若得不了沈棠的宠,她又何以能在宫中立稳脚根。沈棠对楚氏如何,她这个做女儿的再清楚不过,如果自己再不上点儿心,她这个“嫡女”也就空有名头罢了。

    沈棠拗不过长女,只得又陪着聊了些家常。

    碧妃在后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在语言工夫上自是一等高手,面对沈棠夫妇,全然褪去了往日在宫中的精明世故,一副娇憨乖巧的模样。沈棠念着自己的女儿在宫中数载却不改质朴本性,心下亦是十分满意。

    待劝得碧妃去休息已近亥时,沈棠抚了抚衣袖,淡道:“书房里还留了公务要处理,夫人也早些安置了吧。”

    楚氏唇角翕动,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向一旁的丫环使了个眼色。丫环会意,上前搀了楚氏往厅外走。

    沈棠低叹了口气,出了大厅往相反方向而去。

    梨落院早已落了锁,因为主人早已歇下的关系,整个院落一片昏暗,似要与这夜色融在一处了。院门口孤零零地挂着盏灯笼,在夜风中明灭难辨。沈棠在院门口伫立半晌,终究是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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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妩在这御史府里一留就是近半月,期间司徒氏的病情多有反复,清妩侍疾在侧,半分不敢马虎,因此也免去了给碧妃问安这一道,日子还算过得平静,只是,那人的不闻不问也叫人气闷。

    这一日,玲珑自外间进来,放下手下的托盘,嘴里碎碎念道:“也不知宫里那位娘娘安的是什么心思,竟然提出要摆场家宴,明着是要摆架子给小姐、相爷看嘛,哼!”

    清妩皱眉,低头看了眼床上的司徒氏,见她却并醒转的迹象这才转身出了里间。

    “又发生什么事了?”清妩坐下,随手拿了杯茶握在手里,这才问道。

    “还不是那贵妃娘娘…哼,说什么难得回家一趟,上次又错过了您和相爷的大婚,这次要让相爷过御史府来叙叙,一家人吃顿饭。”玲珑不满地回道。玲珑心思简单,自然联想不到碧妃和凤御轩身上,只认为这是那嫡女得了势,故意要摆架子,给自家夫人小姐下马威的。

    茉莉花的清香从杯中溢出来,似解了些屋内的闷气,清妩轻嗅着茶香,不紧不慢地道:“贵妃归宁要办场家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顿了顿,又才接道,“有说什么时候吗,相府,也去通知了?”

    玲珑没听出自家小姐关切的语气,又低声念叨了几句才道:“听说是明晚,丞相府那边昨日就派人送了帖子了,听说相爷已经应下了。”

    明晚,明晚自己就可以和他见面了?他还在为那事生气吗?哼,那个小气的男人,这半个月来对她不闻不味的,为何又对这次家宴答应得这么爽快,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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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前一天被凤御轩要来赴宴的事搅得心绪不宁,清妩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甫一醒来看到外面透进来的光线,清妩羞得小脸发烫,忙唤了玲珑进来给自己梳洗,忙忙慌慌整理完也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

    今日司徒氏的气色好了些,由着丫环扶着在院子里走动了几圈,进屋的时候刚好看到梳妆完的清妩。

    司徒氏摇头笑笑,对身边的丫环道:“我这丫头是越来越懒了,这眼瞧着都快晌午了,是赶着用午膳呢。”

    司徒氏身边的丫头闻言,低头掩嘴轻笑,也感染了自家主子的开心。

    清妩微窘,上前替了丫环,扶了司徒氏往里间休息:“娘,你的身子才刚见着有点好转,还得多注意休息才是。”

    “嗯,娘知道。”司徒氏含笑应着,心里却在想着清妩近来嗜睡的事,不时一喜,刚坐下便拉着清妩的手问:“妩儿,近来身子可有觉得有不舒爽的地方,有没有恶心反胃的症状?”

    清妩愣愣地摇头,不明白司徒氏怎么会这么问。这几日天气越发热了,这天儿一热人就困,唔,很正常嘛。

    司徒氏扫了眼内堂,示意玲珑将丫环们带出来,这下子才挑明了问:“可是有了身子了?”

    “啊?”清妩这下才算反应过了,整个人就更窘迫了,没有圆房哪来的孩子呀?只得吱唔道:“没…没有,只是近来天气热,人身上乏,就…就爱睡了点。”

    “娘是怕你年轻不懂事,怀了身子都不知道,若是出了什么差子那就追悔莫及了。不如这样吧,等下午大夫来诊脉的时候让他给你诊诊,弄清楚了才能叫娘放心。”司徒氏不理会清妩的解释,坚持道。

    哪有人怀孕都不自知的啊…清妩微囧,更怕大夫诊脉出来没有怀孕教人笑话,只得道:“娘,妩儿真没怀孕,妩儿前几日才来了葵水……”

    司徒氏错愣,热切的表情凝在脸上,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叹了口气,像是在劝慰自己:“也是,是娘太心急了,你们才成亲数月…不急,不急,总归是有的。”

    清妩看到司徒氏眼里的亮光渐渐黯淡下来,心中有些愧疚,半蹲下来,将头靠在司徒氏膝上,轻声道:“娘,相爷夫君待清妩极好,清妩…亦将他当作了良人,也愿意与他长相厮守。生孩子是早晚的事,只是现在相爷夫君念着我年纪少,怕我定不性子,伤了孩子才……”

    司徒氏低头看着清妩的发心,不确定地问道:“是凤相不打算要孩子?”

    呃…清妩皱眉,只是找个借口安抚一下娘亲,怎么就变成把没怀上孩子这事归咎到相爷夫君头上了……“不…不是,是妩儿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怕照顾不好孩子才……”

    “你呀!”司徒氏气怒,用指头戳了戳清妩的脑袋,教训道:“娘亲十七岁的时候就生下你了,你现在的年纪哪里小了?一个出嫁的女子,早上怀上丈夫的孩子才是好事,日后有了依傍,倒也不算被人欺负。妩儿,你老实说,到底是你不想要孩子还是凤相他……”当初的婚约毕竟是沈棠和凤御轩相商定下的,里面定然还牵涉到其他利益,若自己的女儿只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那……司徒氏微闭了眼,心脏绞痛着,她决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再步她的后尘。

    想着那日在相府差点失控的吻,清妩脸色绯红,低低回道:“不是相爷夫君的意思…他待我,是极好的。”

    清妩的语气难掩娇羞,让司徒氏高悬的心放下了一点,紧接着又是一番训导,无非是让两人要“积极造人”。(话说,生孩子之事我肿么觉得这么现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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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凤御轩会早些过府,先到梨落院看看,然,直到家宴开始,清妩才看着那个让她又念又怨的男人。

    沈府的本家都在洛阳,上京只沈棠一脉的嫡系子孙,是以这家宴也只是御史府一家人聚聚。清妩到大堂的时候,凤御轩已经在和沈棠喝茶聊天了,楚氏和碧妃作陪,一问一答倒是和谐自然。清妩微咬了唇,看着凤御轩那清俊淡然的模样不由心中委屈,这半月来,她一直想着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吃不好睡不好的,可他……

    碧妃一早就注意到门口的清妩了,见她看凤御轩的眼神,似嗔还怨,带着委屈,料得两人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动声色地看了会儿,才道:“妹妹来了,那咱们就入座吧。”

    凤御轩闻言转过头,看向门外。清妩一身蛾黄长裙,背光而立,夕阳余晖从她身后透来,将整个人笼在一层光晕之中,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仍能看清她微红的眼。凤御轩心内一阵抽紧,这丫头,是觉得委屈了吧。忍住将她轻搂在怀安抚的冲动,凤御轩招了招手,嗓音低醇道:“阿妩,过来。”

    清妩不应,仍是这样看着他,良久,在他愈加温柔的眼光中不甘不愿地慢步踱到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28第二十七章

    整个用膳过程清妩都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除却身边的几道菜,清妩再不下箸,对桌上其他人的谈话也只作不知。凤御轩坐在清妩的左侧,仍旧是一派淡然如水的模样,面上并不见夫妻小别重逢后的喜悦,只是在与沈棠交谈之间不忘夹些清淡爽口的菜到清妩碗里。那动作自然纯熟,俨然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沈棠看在眼里,心里也稍感欣慰,庆幸当初的迫不得已让小女儿得遇良人。碧妃冷眼瞧着,心里五味陈杂,若当日她没有进宫,今日这份宠溺是不是就独属于她了?

    “父亲就只得我们姐妹二人,本宫又深居后宫内院,对宫外很多事,都鞭长莫及,在奉养双亲方面,还要劳妹妹和妹凤相多多代劳才是。”碧妃不甘被晾在一边,出声打破这一刻的缱绻柔情,妹夫的称谓亦在喉间百转千回后改成“凤相”。

    清妩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碧妃的方向,淡淡回道:“娘娘言重了。”

    凤御轩放在桌下的手拉过清妩的轻扣住,不紧不慢地接口道:“丞相府与御史府相隔不远,我会常陪阿妩回来看看的。”凤御轩说话的同时,温柔的视线不离清妩,丝毫不掩对这位娇妻的宠溺。

    碧妃本是想借机提醒凤御轩自己的存在却不想看到了两人夫妻情深的景状,一时之间只觉如鲠在喉,不在不下的折腾得人难受。碧妃面色僵了僵,强颜道:“如此便好。”

    饭桌上的气氛因着这小插曲变得古怪起来,再无一人开口。楚氏看出女儿眼中对凤御轩的眷恋,暗自叹了口气,女儿与他之间的过往,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清楚,可物是人非,以两人现在的身份,是决计不能再有任何牵绊了。思及此,楚氏开口:“妩儿,你这段时间因着要照顾你娘也在府里耽搁不少时日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凤御轩,接道,“相府内院也不能缺了主母太久,现在你娘的病已好了大半,府里又有丫环们照料着,你就顺道随凤相一块回去吧。”

    语落便见沈棠扫来一记厉眼,楚氏心颤,而后又强自镇定下来,勾出一抹笑来,看向清妩的方向。

    碧妃显然有些意外,不明白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楚氏为何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番近乎“送客”的话,迟疑地转头看着楚氏,一双眼若有所思。

    清妩冷笑,现在是连娘家也回不得了吗?手上被人握紧,耳畔听得他清淡温润却暗含威仪的声音:“母亲有疾,做女儿的理应在旁服侍才是,相府的事自有管家帮忙打理,这个,沈夫人倒不必操心。”

    楚氏轻抿了口茶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顺着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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