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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在他右肩使劲儿捏了下,不见那人有任何反应,悻悻地轻哼了声,又回复了之前按摩的力道。

    凤御轩勾唇轻笑,启口,带着些许沙哑:“整了大半天公文该倦了吧,躺下歇息会儿吧。也快进城了,回了府里我再叫醒你。”说罢,凤御轩便要坐直身子。

    清妩先他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让他彻底躺下来,枕在她大腿上。“相爷夫君看了一日的公文都没喊累,清妩又怎么会累呢?”

    “呵,我们家阿妩可真懂事。” 凤御轩略带调侃地道,倒也没有推拒,顺势枕在了清妩腿上。鼻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凤御轩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显露出一点倦意。

    “正如相爷夫君所说,马上就快进城了,也不急这会儿,等回府再处理这些烦琐的公事不行吗?”清妩微撅了嘴,有些不满地道。

    自从那日强逼了这小乌龟,迫她看清自己的心意后,效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她不再刻意拒绝自己的亲近甚至偶尔也能像现在这般,撒娇露憨,小小地在自己面前挥舞下小爪子,以示她的权威,唔,这种被“压榨”的感觉,还不赖!

    睡意似乎更浓了,微侧了身子,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应了句:“嗯,全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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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入城时遇到了突发状况,城门戒严,守城的人多至平时的四五倍,凡出入城门的行人车马都需要进行一番盘问搜查,随行的侍卫犯了难,不知该不该以相府的名号绕过这些程序,早些进城。

    三辆马车排成一列停在城门口半晌,引来路人的遣责,一个管事沉不住气掀了车帘道:“这都到城门口了,还在磨蹭什么?!”

    “前面设了关卡想是城里出了事要不要向相爷请示下?”一位年轻侍卫稍显迟疑地问道。他是这次才跟着相爷外出办事,以前也没碰着这事,一时还不知该如何处理。

    “不是什么大事,快进城吧,呆会儿就只说是相府的马车。”管事不甚耐烦地摆摆,又掀袍上了马车。

    侍卫们得了指令,也没了顾忌,直直地就往城里去,在城门口时被一群官兵围住。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满脸胳腮胡子的男子,看样子该是这城门的将领了。

    “你们是哪位大人府上的?玉将军说了,不管哪家大人,进出城门都得进行搜查,各位还请见谅!”说着,便做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官兵到各车上查看。

    “大胆!这是相爷府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凤相和相爷夫人,若冲撞了贵人,可不是你们能担得起的。”马车周围一众相府的侍卫,阻下了上来的官兵。

    那将领迟疑地看了眼马车,神色有些为难。这些个马车周围的护卫个个便装倒也看不出是不是相爷府的,可单就看这车队的仗势也知定是京中哪位王公大臣府里的,对放与不放,那将领一时间也没个定准。 想起上头的命令,将领咬咬唇,狠了狠心,朝马车方向大声道:“末将皇命在身,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凤相见谅!”

    看来还是要搜啰?清妩在马车里听着,微蹙了眉,低头看了凤御轩一眼,见他并未被吵醒,这才松了口气,取了身上的一块玉牌丢出去,淡淡出声道:“相爷一路周车劳顿,正要回相府休整,还望大人能行个方便,若是玉将军问到,将这玉牌给他便是。” 说完,也不待那将领反应,低声吩咐了前方的车夫进城。

    马车驶入城中,渐行渐远,那将领愣愣地看着手中生凉的玉牌,顿觉后背冷汗直冒。旁边一个年纪稍轻的官兵喏喏地开口:“头儿,刚才说话的是相爷夫人吧?我们我们竟真拦了凤相的马车我滴娘咧”

    快到相府的时候清妩才将凤御轩唤醒,递上杯浓茶为他解乏。

    凤御轩轻抿了口茶,自嘲笑道:“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清妩但笑不语,若不是怕自家夫君在人前失了相爷的威仪她还不愿叫醒他呢?细细一想,这男人还真符合了那句“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话,在朝堂上,要与各方势力争拒抗衡,回到府里还要没日没夜地处理公文,真是半点不得空闲。她绝不承认其实她是心疼了。想起城门口的事,清妩抿了抿嘴,决定呆会儿回了院子再告诉他。能闹出这么大架势,想来朝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希望相府不要牵涉其中。他们之间的感情开始得本就脆弱,经不起太多的风波折腾,现下她就只想好好静下心来整理下自己的心,其它的已无力顾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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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之间的关系虽有了质的飞跃,但对于要做到名副其实这点,清妩还有所保留。她原本就是个传统的女孩子,对于婚前x行为是极不赞同的,而她与凤御轩目前的情况,在她看来也就是刚刚交往的男女朋友。是以晚间洗漱完毕后,清妩便早早地溜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凤御轩进到内室时见此情景不禁莞尔,开口,带了些调笑的语气:“阿妩,我是恶狼么,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你不是恶狼,但也绝非什么善男信女,又想起上次被强吻的事了,清妩撇撇嘴,并不打算理会他。

    “天气这么热,这么捂着会长痱子的。”凤御轩坐在床边,伸手拉了拉清妩身上的被子。

    清妩警戒地往床内侧滚了半圈,两腮鼓鼓地看着凤御轩,“相爷夫爷就知道欺负人!”

    欺负?凤御轩似被这个词吸引了,反复咀嚼着,最后勾唇一笑,道:“不,就只欺负你一个!”

    听到这,清妩也算听出这“欺负”一词的不同意味了,两颊微微泛红,转移话题道:“时辰不早了”

    “时辰不早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安寝了?”凤御轩无辜笑问,眼光瞥了瞥清妩紧裹在身上的薄被。

    “我们说好的,在我没准备好之前,你不会不会”清妩脸上红得快滴血了,什么清淡如水啊,全是表面啊是表面,这男人根本是禽兽吗?她这只小白兔不知还能负隅顽抗多久。

    凤御轩脱了外衫上得床来,带着外间的一丝凉意,清妩一时间被惊得脑袋直接当机。那夜虽然两人亦是同榻而眠,不过那时她是睡着的,可现在

    “阿妩,舍不得分为夫一点被子吗?这几日天气虽热,晚间若不盖被子还是容易着凉的。”凤御轩可怜兮兮地要求清妩能分些被子给她。

    “不要!”清妩如炸毛的狐狸,急吼吼地回道。隔着一层被子她都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丝丝热气,且夏天本就穿得单薄,并再分他被子他们不就不就亲密如肌肤相贴了吗?前世她也曾交过一两个男朋友,但也仅限于牵牵小手,看看电影,以她的段数,是绝对hold不住掀开被子的结果的。思虑半刻,清妩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诺,柜子里还有新被子的,你自己去拿一床。”

    凤御轩无赖地靠紧清妩,最后所幸将她搂进怀里,悠悠道:“不,太麻烦了,就这样抱着阿妩取暖就好。”

    取暖?清妩倒真有些佩服自家夫君了,这么牵强的理由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显得这般理所当然。可是隔了会,清妩便觉得身上有些热了,晚膳后刚沐浴过的身子有了不舒服的黏腻感,难受地扭了扭,想开口又不知该如何说了。

    隔了一会儿,凤御轩伸手帮她将被子解开,轻笑:“乖,透透气就不难受了。”

    比之腹黑段数高不可测的相爷,清妩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因为网络及jj抽风的原因,没更新上,不好意思啊。晚上还是照常更新。

    23第二十二章

    王妈毕竟是相府里的老人,此次跟随凤御轩从永川回来不免让底下人留了份心思,做事越发小心谨慎起来。清妩多少对王妈有了些了解,知她不习惯贪图安逸享受,是以在和凤御轩商量后,还是决定让王妈做了个管事的差事儿,负责内院的事情。内院的丫环们全是府里的旧人,大都是由王妈一手□出来的,是以王妈在处理后院事务时倒也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这日,早膳过后,王妈便过来了。

    以前,院子里的膳食都是玲珑打理的。玲珑是清妩的陪嫁丫环,自是熟悉自家主子的饮食习惯,平日里吩咐厨房做菜的时候也多是照着清妩的口味来的,今早的酒酿汤圆、清炒笋尖儿就是清妩平日爱吃的菜色。而显然,王妈对此并不赞同。

    垂眸看了眼还未收尽的碗碟,王妈淡淡开口道:“相爷幼时被汤圆噎着过,已经很久不曾吃汤圆了。”

    清妩接过玲珑递过来的素帕拭嘴,闻得此言,微愣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若有似无地瞥了眼一旁温淡如水的男人,这人竟也干过这种因噎废食的事?咦,刚刚他不是还陪自己吃了一大碗么?

    “王妈还记得这事呢。倒是我,幼时挑食,让王妈操了不少心呢。”凤御轩满含笑意地看着王妈,眼神中不乏孺慕之情。

    见凤御轩如此,王妈倒有些局促了,微微扯出了丝笑意,道:“伺候相爷是奴才的福气,哪有什么操心不操心的?相爷身体安康便是奴才最大的期盼了。”

    凤御轩有感于王妈的关护,对其点头微笑,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清妩及王妈、玲珑等人将凤御轩送到院门口。凤御轩忽转身过来,看了眼清妩,对王妈道:“王妈,清妩年纪少不懂事,还有很多事还需要您从旁协助,还需您多费点心思才是。”

    这话听来寻常,细细咀嚼起来似又不是那个味儿,听那语气,凤御轩竟似将王妈当作长辈了。凤御轩对|乳|母的孝顺恭敬之心清妩在别院时已听了不少,但那毕竟是从仆人口中听来的,免不了有些夸大之处,可见今日的情状,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王妈慢慢笑了笑,说道:“夫人乖巧伶俐,心思灵透,却是个做当家主母的好料子,相爷就请放心吧。”

    凤御轩点点头,看不出脸上是什么神色,而后转身往府门口而去,未再做任何停留。

    王妈是凤御轩的|乳|母,清妩心里本就将她视作长辈,再加上今日这情景,清妩已暗自在心里将她与婆婆划上等号了,是以凤御轩走后,清妩便有些不自在,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想寻了借口回屋的,却又怕给王妈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得堪堪忍住,等着看王妈有没有什么“教导”。

    可见王妈并无半丝要帮着“教导”清妩的意思,凤御轩甫一走,这王妈便以内院还有些琐事处理,便丢下清妩,自走了。

    玲珑有些不悦,嘴里哼哼咕哝着:“不就是相爷的奶娘吗,干嘛老是端着一副架子,还真当自己是老夫人了?”

    “闭嘴!”清妩轻喝了一声,回头狠盯了玲珑一眼,见往来的仆人并没有到这面,才轻缓了口气。这丫头跟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长个心眼儿,若是刚才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又该惹出点什么事端了。

    回到屋里,花容和着几个小丫环刚把屋子收拾好。见清妩回来,几个小丫环过来行了礼,便静静退出去了。清妩不习惯太多丫环伺候,便是自己从御史府里带来的丫环也只留了玲珑一个在身边伺候着,是以,其他丫环在干完差事后都会自觉离开。

    花容沏了杯消食的热茶过来递与清妩。“早膳时沏的茶,这几日天气热,放到这会子,温度正正合适,夫人尝尝吧。”

    清妩笑着接过,轻抿了口,温度适宜,滑入喉中,确是清甜香浓,倒是解了早间汤圆的甜腻之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被那人搅乱了心思,一整上睡得并不怎么好,这会喝了两口茶,反倒是更困了。想来这府里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她过问的,清妩决定去内室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半只脚刚踏进内室就听得王妈的声音自外间响起:“夫人这是打算再回去睡一觉?”

    清妩有些窘迫,不知王妈去而复返到这院子里来是干什么,淡笑着转过身声,强自镇定地说道:“不,不是。我是想找点东西。”又看到王妈手中拿了一叠厚厚的账册,清妩眼露疑惑地看着王妈。

    “这是内院的账册,除了相爷的俸禄,还记着夫人的嫁妆、月例,宫里赏赐的东西等,也包括丫环们的月钱、赏赐等,大抵就是内院的收支情况了。”王妈解释道。

    里面提到的嫁妆、月例还有相爷夫君的俸禄等就算是她的私人小金库了吧?相爷夫君的俸禄属于婚后夫妻共同财产,清妩理所应当地将它归于自己的了,接过账本粗粗地翻了几页,啧,清妩这才发现她已经是个大富婆了。凤御轩每个月的俸禄也就三四百两,是属比较清贫的一类高官了,但宫中给的赏赐却不少,奇珍异宝,珍奇药材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赏下一大堆,再加上自己出嫁时沈棠给她照嫡女规格添置的嫁妆,光是就现银看来就有六十来万两清妩咋舌,要再加入城外庄子的收成自家相爷夫君绝对跟清官沾不上边儿

    纵是心里有再多惊讶,在王妈面前,清妩还是平淡安静的模样,等着王妈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些账册本就是要交给相府的主母管的,因为之前相爷一直未娶,这账册便由管家看着,”看着清妩微皱的眉头,王妈又继续道,“毕竟夫人年纪还小,管家谨慎,倒也没早早地将账册给夫人。现在管家是认可了夫人的能力,这才叫奴才将账册拿来交由夫人处置。其实这些账册倒未见得需要夫人亲自打点,只需培养了两个信得过的丫环操持着倒也是了。”

    王妈的话虽说得平淡却不难听出一丝指导之意,想来王妈是卖了自家夫君面子,要帮着他好好教导她呢。听王妈话里的意思,似要让她培养两个心腹丫环帮助自己打理内院之事。感觉到王妈的善意,清妩自是感激,点头应道:“谢王妈提点,清妩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妈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放在账册之后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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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妩思量一下午,结合自己上世所学,决定在身边挑两个灵巧的丫环来管账,一个负责账目记载,一个负责支取银子,一来可以减少工作量,二来也可避免丫环中饱私囊的情况。主意打定,清妩开始在脑中搜寻合适的人选。玲珑虽大大咧咧的,在银子这方面可是一点都不马虎,嗯,这出纳就算定下来了,至于记账这块儿花容?交给她合适吗?至少到现在为止,她仍不清楚花容是哪边的人,是碧妃,沈家抑或是

    晚上凤御轩回来的时候,清妩将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凤御眉微拢了眉宇又很快舒展开,道:“花容这丫头,若你信得过她,倒还是个不错的人选。”

    “嗯?”清妩错愣抬头,帮着凤御轩解身上的盘扣,她何时表露过对花容的不信任了?清妩突然有些泄气,在他面前,她好像根本没有秘密。他把她看得透透的,吃得死死的,自己稍动了点心思就能被查觉到,再以不咸不淡的口气说他的看法,这男人心思太深,她似乎有些怕了呢。

    凤御轩一直注意着清妩的神色变化,见她心神恍惚,眼中似蒙了薄雾,让人看不清她此时在想些什么,不由弯了点腰,将她搂抱住:“阿妩,我相信你的判断。我整日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府里的事,所以,府里的大小事还需得你来决断,阿妩,现在的你必须得学会依仗自己,福伯和王妈也只能在旁边提点你罢了,嗯?”

    “呵,”清妩轻轻笑出了声,“相爷夫君现在是要把我当做当家主母来培养了么?”

    凤御轩莞尔,“自你嫁给我起,你便是凤氏的当家主母了。”不单是区区一个相府,是整个凤氏。不管娶你之初如何,清妩,你都是凤氏唯一的主母。

    他都这样说了,沈清妩,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呢?既然决定要跟他一起走下去了,就全心全意相信他一次又一妨?清妩乖巧地伏在凤御轩胸前,喃喃道:“凤氏,凤氏,可是为什么我嫁进相府这么久都没见过旁系的族人呢?”

    凤御轩面色微沉,抱着清妩的手紧了紧,“树大招风。朝堂上本就以凤氏为尊了,若再添几个凤氏族人,怕是很多人都睡不上安稳觉了。”

    是以,凤氏一族除了嫡系这支,其他的都搬离上京了?清妩疑惑,同时又不由在心中暗嗤,自古伴君如伴虎,饶是深受皇恩声时显赫的凤氏也要因忌惮皇权避退如此段玄奕,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表示对我那跳跃性递减的点击表示桑心,咬手帕,没有耐心的孩子没肉吃,没有耐心的孩子看不到精彩滴,嘤嘤嘤。。。。。。

    24第二十三章

    凤御轩回京的事,碧妃那里早就得了消息,却一直不敢有什么动作。宫中向来是是非之地,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但是我不犯人未见得人就不犯我,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贵妃娘娘,琼瑶殿这半月来已经被安插进四个钉子了,您看,要不要处理一下?”秦嬷嬷低垂眉眼,小声地请示道。秦嬷嬷曾是先太后身边的宫女,后来因为年龄大了被遣出宫,恰被楚氏相中,做了沈青瑶的教养嬷嬷。后来沈青瑶进宫,楚氏念她曾是宫中的老人,懂得些后宫生存之道,便令她跟着进宫照顾沈青瑶,如此已有四年了。

    碧妃侧卧在美人榻上,媚眼如丝,淡瞥了眼在外面院子里打扫的宫人,眸色渐沉,冷笑道:“不必了。宫里能在咱们这儿安插钉子的人也没有几个,你若拔了这几颗钉子反而会惹恼背后的人,到时又再弄出些什么事来就不得而不知了,还不如就把这几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生看着,总归咱们是有底儿的,也不怕他们能抛起多大风浪来。”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何况还是四个,咱宫里的人也不能整日盯着他们几个啊,依奴才所见,不如寻了错处将他们都打发到外院去。总归是离娘娘远些,也闹不出什么妖蛾子来。”听了碧妃的话后,秦嬷嬷又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要都打发到外院去了不是太明显了”碧妃迟疑。

    秦嬷嬷笑笑,回道:“这倒不打紧,到时挑了两个丫环出来到奴才身边调教着也就是了,明面上还是给她们升份位呢。”

    “那此事就交由秦嬷嬷处理了。”碧妃拨了拨手中的珊瑚串子,慵懒地开口,既而又像想到什么,继续道,“嬷嬷也下去准备下,过几日随我一起回趟御史府。”

    秦嬷嬷略抬了头,面露疑色地看了眼碧妃。

    碧妃转头看向窗外,神情间有些凄楚,清冷地道出两字:“省亲。”

    秦嬷嬷没再多问,恭谨答了句,“奴才记下了”便悄悄退下去了。

    碧妃抬手揉了揉因神色紧绷而微疼的眉心。皇上,瑾妃,哪一个都不是好应付的角色,这半月来,她步步走来,举步维艰,方才知,她自以为是的手段本事在这些权术家、野心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见到凤御轩,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他,让他提前做好准备——皇上,怕是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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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碧妃见着皇上,便在御花院碰着瑾妃了。

    瑾身着一件水蓝色广袖宫装,半挽云髻,由一群宫-女簇拥着,缓步从曲廊处过来,待走得近了,碧妃这才看清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碧妃早前因为大皇子之事被升了份位,再不是与瑾妃平起平位的妃子了。隔了约有两步的距离,瑾妃便已侧身行礼,恭谨道:“给姐姐见礼了。”

    瑾妃旁边的少女见状,也忙乖巧行礼道:“民女秦嬿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免礼。”碧妃淡勾了唇角,微露些笑意,上前虚扶了一把,这才将目光转向瑾妃身边的少女。但见那女子眉如远黛,一双杏目波光潋潋,盈盈带笑,不见一般女子的怯弱胆小,琼鼻略挺,微抿红唇,自流露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想必这位便是瑾妃妹妹的嫡亲妹子了吧?”

    “回姐姐的话,正是舍妹。嬿儿前几年一直跟随静云师父四处游历,数日前才回到上京,妹妹感念姐妹分别数载,特求了旨意让嬿儿进宫来叙叙话。”许是怕碧妃猜忌,瑾妃顺带将自家妹子进宫的缘由也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呵,倚着皇上对妹妹的疼惜,让嬿儿在宫里小住一段时日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多个玩伴不是?”碧妃轻轻浅浅地笑着,暗自观察着瑾妃的神色。

    瑾妃如何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心中微恼,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的:“这于礼不合,妹妹能召嬿儿进宫来说说话已是皇上给的莫大的恩典了。”

    “呵呵,这倒也是。”碧妃尴尬笑笑将这个话题带过去,而后接着说,“我这会儿正要到皇上那边去,也就不耽误你们姐妹叙旧了。”说罢,笑着点了点头,便先领着宫人们走了。

    碧妃走后,秦嬿轻扯着瑾妃的衣袖,轻声咕哝道:“ 这碧妃娘娘说话怎么怪怪的,唔,直觉地不喜欢。”

    瑾妃轻瞪了秦嬿一眼,伸手拍拍她的头,“要姐姐说多少次,这里是皇宫,凡事谨言慎行,知道吗?”

    秦嬿委屈地撇撇嘴,拖长了声音道:“哦~~~~~~~~”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瑾妃笑嗔,紧接着又调侃道,“我看啊,就是你这副没长大的心性让玉将军不敢把你娶回家。”

    话落,刚才哼哼唧唧的少女顿时噤了声,一双杏眼也像蒙了层水雾,神色萎靡地盯着地面。

    “嬿儿?”

    “嬿儿?”

    “我一定会让他心甘情愿娶我的!”刚才还一欲弃妇的模样的少女突然振作起来,抬起头郑重地说道。

    瑾妃笑嗔:“真是个孩子!那姐姐就等着妹妹的好消息喽。”

    碧妃没想到请旨省亲的事情会这么顺利,她这才刚开口,那边批折子的段玄奕便应下了,阖了奏折放在御案上,抬起头来向她招了招手。

    碧妃忐忑,挪着小步步慢慢走过去,还未走去便被一只长臂袭卷过去,被抱坐在人腿上。

    “皇上?”

    “唔,爱妃身上还是这么香。”段玄奕将头埋在碧妃的皓颈上,若有似无地轻吻着,慢慢道,“爱妃入宫也有四年了,这四年来除却召府里人进宫叙话也没有机会跟家里人相聚,也罢,朕就准你十日省亲之期,也解了你的思亲之情。”

    “皇上”灼热的呼吸扑撒在颈间,引起小小的颤栗,连同她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心中惊喜,又小心地问了遍,“十日?”

    “唔,是十日”段玄奕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湿吻落下,由脖颈渐渐下移,“所以,在爱妃出宫之前,得好好喂饱朕!”

    “啊!”碧妃一声惊呼,人已被打横抱起,进了内室,明黄帷幔落下,嘤·咛~低~喘彻夜不歇。

    ====================================

    相府书房,凤御轩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白子,良久,朝对面之人淡笑道:“玉将军莫不是被秦家二小姐搅了心思,这么半天了还不落子?”

    玉倾寒挑眉看了凤御轩一眼,语气不善,“你少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说完,落下一子,剑眉再次皱起。

    凤御轩早已料到了他落子之处,不紧不慢地放下一子,阻了他的前路,这才开口:“嬿儿是你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性你是最清楚的,这么多年了,小丫头对你的心思半点没变过,你又何苦再执意过去的事呢。”

    “呵,有些事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放下的。”玉倾寒淡哂,复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凤御轩。

    凤御轩轻笑,搁了棋子,轻抿了口茶,声音有些飘缈:“有些时候放不下的,不是那个人,而是心中的执念。”

    “哦,”玉倾寒来了兴致,“那么,你是放下心中的执念了?”

    “我么?”凤御轩淡哂,似自嘲又似在回忆,“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是执念还是欠疚了。只记得那日听清妩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时,只觉是那是谬论。得不到的却仍一心强求,那是自找没趣。”

    “我听这话怎么像拐着弯在骂我呢?”

    凤御轩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声,“怕是你想多了吧?”

    “算了,你还是帮我想想怎么推掉这门亲事吧!”玉倾寒伸手拨乱了棋局,显得有些烦躁。

    凤御轩垂眸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棋盘,想起自家娇妻下棋时的“无赖”,嘴角微含笑意,平静无波的面部线条也渐渐柔化下来。顿了顿,才起口分析道:“指婚之事皇上虽未正式颁布圣旨,却也是早晚之事,朝臣们心知肚明,原本打着秦家主意的也转到其他人身上去了,你以为你还推得掉?此番皇上让你与秦家结亲,拉拢交好之意不言自明,你若推拒了,不是当众打他的脸,触犯龙颜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所以我才说要在他下旨之前把这事解决了。”玉倾寒有些气恼地拨了拨头发。

    “怎么解决,让嬿儿主动提出不嫁?”凤御轩目光微冷,不赞同地看着玉倾寒。

    “我我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

    “你不娶,是因为你不耻秦家还是因为她是秦婳的妹妹?”

    玉倾寒被凤御轩说中心思,一时有些羞恼,侧首瞪了他一眼,道:“不要把她扯进来,这事跟她没关系。我一直以来都是把嬿儿当妹妹来看,你见过有哥哥娶妹妹的吗?”

    “你们没有血缘。”凤御轩平淡地指出事实。

    “所以你才能这么快跟沈清妩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玉倾寒说话越发没了顾忌,直直地盯着凤御轩问道。

    凤御轩眸中掠过丝不悦,却也忍住了,拂袖起身,冷道:“你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你对秦婳这份心思还是早些斩断的好。至于嬿儿,怎么处理随我,我也懒得过问。”走到门口时,凤御轩停下步子又说了句:“出门时注意着点,我丞相府可不想跟将军府扯上什么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对cp凑齐啦~敲锣打鼓g~

    25第二十四章

    清妩踩着午后细碎的阳光走进园子,身上似乎还沾染着外间的暑气,枝上蝉声愈躁,衬得这炎热午后更显熨烫,垂眸看了眼,托盘里的青花瓷碗还往外透着冷气,遇热液化凝了水珠挂在碗身上,围成了一圈珠玉装饰。

    书房外的侍卫见清妩前来,抖擞了下精神,躬身行礼道:“夫人!”

    清妩含笑点了点头,轻声问道:“相爷还在书房里忙?”

    两名侍卫互看了眼,有些征愣,不知该如何作答。清妩了然,摆摆手,越过侍卫,只手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去。

    凤御轩半伏在桌案上,状似浅眠,窗外的阳光透进来,落下一从光束,温和而不显热烈,一如眼前清俊出尘的男子。清妩轻放下手中的托盘,放轻步子走近,目光温柔专注地落于这个清淡如许的男子的睡颜上。

    他睡得极浅,仅管她已尽量放轻声音了,他还是因这点响动微蹙了眉,有了醒转的迹象。清妩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想着呆会儿要以怎样的表情跟他打招呼才不至于太尴尬,等了半晌,那人却没了动静。眉头仍是皱着的,呼吸却是绵长平稳的,清妩暗松了口气,这才敢走得更近些。

    回京后,相爷夫君似乎比以前更忙了,早出晚归似已成了生活定式,她也算真正体会到了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了,只是,“作”的人只有她的夫君。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眉眼,这才注意到了他眼下隐隐有一圈青晕,看似倦极,不禁有些心疼,位高权重如何,权势利益又如何,抓的太多,苦的始终是自己。伸出青葱手指,轻柔地按压着他眉间的褶皱,想为他抚去这鲜有的外露的倦色。

    凤御轩的体温本就较常人要低,清妩的手才刚抚过,他便已因额上的温热不甚舒服地微转了头。清妩移开手,目光在书房里搜寻了一圈,最后落在书架旁的太师椅上。

    小心地将一件薄衫轻搭在他背上,才欲抽手却被那人握住,与他十指相扣。

    “相爷夫君?”清妩微愕。

    “唔”凤御轩轻呓出声,带着醒后的沙哑,轻哼了声后却再没了后续。

    “醒了干嘛要装睡?”

    “嗯”凤御轩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将两人的手心贴合得更加密实,似在汲取她掌心的温度。

    清妩一路从厨房过来,本就在日头底下晒了会儿的,手心正熨烫着,而凤御轩的体温本就较常人要低,清妩的手才刚抚过,他便已因额上的温热不甚舒服地微转了头。清妩移开手,目光在书房里搜寻了一圈,最后落在书架旁的太师椅上。

    清妩一路从厨房过来,免不了要在日头底下晒会儿,掌心本就熨烫着,这会跟他的掌心贴合着 ,一点点凉下来,整颗心也宁静下来,就这么任他握着,眼中浮出一丝笑意。窗外蓝天白云,间或有暖风从外间拂来,扰了桌上的宣纸随风舞动,哗哗有声,低眸看着此副交握的十指扣,忽来忆起前世看过的一句话来,“经不住似水流年,躲不过此间少年”,或许,任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她都无法将眼前之人从心中抹去了吧,因为不知时候他已经在心内柔软一角落了根,发了芽,誓要长成参天大树,霸占她整颗的心。

    腰被揽住,愰神之间已被他拉坐到腿上,与他亲昵对视,落入那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相爷大人先发制人,笑问道。

    那眸子如一口幽深的井,看不见底,却无端地吸引,接触后便如一个致命漩涡,要将人整个地卷进去方才罢休。清妩看着他的眼,愣愣地回道:“我进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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