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会全力以赴做好这份工作，不过她很好奇：“其它的想法包括什么？我总有休息的权利吧。”
他的表情耐人寻味：“比如约会、谈恋爱……”
“这和工作有什么关系？”她气恼，凭什么限制她的私生活。
他一本正经：“这会花费时间，影响你工作的情绪，消耗你的脑力。”
她的脑容量是有多小，一谈恋爱就不会工作了？她简直要被他的理论气死。好吧好吧，不想和他争论，反正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你是不是很苦恼，这样就不能和你的男朋友约会了？”
她脱口而出：“我没有男朋友。”
“哦？钟经理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们似乎很亲密。”
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程家森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说：“钟译可能会是我将来的男朋友，不过不影响现在。”
戎博维原本缓和的脸，瞬间又阴云密布：“原来如此，还请你在这段时间，不要让爱情冲昏了头脑，影响了工作。”
说完，他站起身，沉默地走掉。
程家森一头雾水，愤愤地想，他还不是和齐总监有一腿，可别影响了自己的工作。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类。
二
钟译终于有机会坐到程家森的旁边。
程家森冲他一笑：“你也拿了好多。”原来他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钟译把香蕉冰淇淋放到她面前：“我刚刚吃了一盏，味道不错，又新拿了一盏给你。”
程家森十分感谢，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牛奶和香蕉细腻得融合在一起，真好吃。她的表情犹如正在拍电视广告，夸张而又可爱。
钟译还是忍不住问：“刚刚的戎总，你认识？”
程家森不想说谎：“嗯，以前碰过几面，不算很熟。”余光正好看到齐家林上前与戎博维攀谈，一时间，心情竟低落了不少。
钟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没了精神，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次你的广告方案入选，和他有关系吗？”
程家森连连摆手，深怕别人误会自己的实力：“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我们的客户。这份文案全是我一个人努力的结果，以他公私分明的个性，不会因为认识我而选择我，况且我和他并不是很熟。”
看程家森一脸紧张的样子，应该不会骗他。钟译担心的是戎博维，他对程家森说话时的态度虽然冷淡，却十分有耐心，不像是传言中果敢雷厉的样子。他对程家森有什么想法？
钟译对程家森永远和煦如阳光，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是不会多问。温柔地看着她用餐，满是宠溺。
远处的戎博维注意了一眼，淡漠地随齐家林挑选食物。
三
聚餐结束，大家各自结伴回家。林佩妮已经微醺，缠着程家森，非要一起走，无奈两人住的并不同路，只能分开，林佩妮和另一个同事上车前，十分暧昧地对着程家森笑：“好好把握机会哦！”
程家森把她摁进车里，嘱咐同事：“佩妮喝醉了，路上照顾她一下。”
送走佩妮，程家森正要招手拦一辆出租车，一辆黑色的宝马缓缓停在她的身边。
“上车，我送你回去。”钟译温柔含笑，完全不在乎剩下的同事发出“哇哦”的感叹声。
程家森不好意思，脸红到耳根，四周的同事一脸羡慕的表情。这下办公室恐怕会传得更凶，两人不但一起吃自助，钟译还开车送她回家，怎么都像是情侣。正要拒绝，却看到戎博维的车就在后面，齐家林坐在副驾驶座上。
程家森神情恍惚，快速地上了车。
“又麻烦你，谢谢。”
钟译终于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对我客气。”
第二十章 工作
一
次日上班，程家森免不了又被林佩妮一顿盘问，她无奈问苍天，为什么大家对这种事这么有兴趣，百听不厌。一早上，她已经接受了办公室好几个同事异样眼光的洗礼，还对她暧昧微笑，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表情。程家森无从辩解，就随它去吧，只能寄希望于清者自清的自古名言了。
齐家林似乎也对昨晚的事情有兴趣，把她叫到办公室，先是随意问了一些广告策划的问题，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钟译似乎对你很好？”
程家森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支支吾吾：“他……我……我们是朋友，普通朋友。”
“哦？”齐家森将信将疑，态度十分高傲。“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只要不影响工作就好。”
“是，我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影响工作，而且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她非常肯定。
齐家林冷哼一声，她并不是十分关心他们俩的关系，其实她关心的是……
“你和戎总什么时候认识的？”
果然，昨晚齐家林看到了戎博维和她说话，程家森昨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就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她虽然不知道，但是看得出齐总监很在意戎博维，所以她肯定会问起她和戎博维的关系。
她用昨晚想出的标准答案回答道：“戎总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这次能够合作，昨晚他只是出于礼貌和我打声招呼。”她把ari当朋友，所以戎博维是她朋友的朋友，她没有说谎。只不过少说了他们见面的次数。
齐家林算是信了，一连嘲讽：“这么说，你的这个朋友是个有地位有钱的人，不然怎么会认识戎博维？”她果然是个拜金女，喜欢勾引有钱人。
程家森听不出齐家林话里的意思，只说：“我想是的。”
齐家林不放心，叮嘱她说：“既然戎总是你朋友的朋友，并不是很熟，我希望你能谨守本分，除了工作之外，要懂得和戎总保持距离，维护我们公司专业的形象。”
程家森这回明白了齐总监警告的意味，心里不快，她不会缠着戎博维！
“好的，齐总监，我不会和客户有除了工作以外的来往。”
齐家林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终于放过她：“你出去吧。”
二
程家森又恢复了忙碌的工作，她和负责电视广告的张锴杰一起商讨合作，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这次的平面广告设计，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一个作品，她感到充实和自信。
接着她见到戎博维的次数也逐渐增多。不知为何他堂堂的，非要亲自过问产品广告的各项事宜。每次她去提交稿件给他过目，他总能挑出毛病来。
“这个位置不好，要改！”
“程小姐，你觉得幕墙广告的背景主色用天蓝色，会不会显得轻浮？”
“这个地方的p痕迹我能看出来，再改！”
……
虽然她心里有气，但是看他一本正经，专注工作，不像是故意为难她的样子，她也只能认命地改改改……谁叫客户是上帝呢。
她耐着性子，按照他的要求，一一改过，终于有一天他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不用改了。”
程家森呼出一口大气，轻松了不少，接下来的工作只要按照方案和图纸执行制作就好了，以后恐怕就不用再频繁地见到戎博维了。
戎博维看了看手表，对她说：“现在和我去一个地方。”
他又开始命令她，也不说为什么。程家森一动不动，说：“我不去。”
他继续翻着她的稿件，十分随意：“芬兰电子公司派来的总经理邀请你吃晚餐，他们看了你的广告设计，十分满意，想见见你表示感谢。”
原来是这样，程家森转而高兴，十分感谢他们对她工作的认可，这顿晚餐她愿意去。
“好，我去。”
三
这顿晚餐比她想象中的轻松愉悦，并没有太多的社交礼节。
芬兰电子公司的代表一见到戎博维和程家森，如同见到故人，十分热情亲切，一点也不怕生。
戎博维和他们用英语巴拉巴拉地交谈着，她在一旁用有限的英语知识，勉强能明白这些外国人的意思。他们先称赞她年轻漂亮，说广告创意很不错。然后又夸赞了戎博维，希望能与他一直合作。
芬兰电子公司的经理为人风趣幽默，席间一直给大家讲一些趣事，戎博维和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她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跟着笑。
戎博维偶尔会撇她一眼，她会看到他还笑着的脸，她很久没有看到他如此放松的表情。这么多天的工作，他总是板着脸，对她十分冷淡。那样的他仿佛和现在不是同一人。
他喝了不少酒，几乎对他们热情的敬酒来者不拒。晚餐结束后，他礼貌周全地送走芬兰人，程家森却发现他是真的醉了，微微站立不稳。
戎博维转头看着她，眼神迷蒙，掩敛了往日的锐利。“你会开车吗？”
程家森点点头。
他把车钥匙甩给她：“我喝了酒，你来开车。”
为什么不叫他的司机来开，她虽然有驾照，但还算个新手啊。回转身看到他快要分不清身在哪里的样子，她又狠不下心拒绝，只能扶他上车，坐在后排的座位上。
“你家住在哪里？”
他冷静地报上地址，完全不像是喝醉酒的人。他的酒品真是不错，一点也没有失态，依然保持沉稳。
程家森驾着戎博维地v，不敢乱来，慢慢悠悠行驶在路上。后面的戎博维十分安静，安静地就像已经消失了一样。
到了他家小区，果然是寸土寸金的有钱人住宅，虽不是大型别墅，却只有几栋疏疏的公寓楼，被一大片绿化包围，如同建在公园里。戎博维一个人住，也是奢侈。
程家森打破沉默：“你家到了。”没有回应，她转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她下车，开了后座的门，叫了他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她坐进去，想把他摇醒。
“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啦！”
他的头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绒绒的短发刺得她的脸微微发痒，黑暗中，脸红得像个灯笼。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叫醒他，还是让他再睡一会儿。
她侧头偷看他，从上往下看他的面容线条也非常好看，睫毛细密，嘴唇薄软，真真正正的美男子。他的睡得很沉，只是眉心微皱，似乎隐隐不安。
车上流动的气息，让她的脑袋微微发晕，她想抚平他的梦里的不安，她伸出手，停了一会儿，又放下。最后低头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
他依然沉沉入睡，不知梦到什么，表情柔和了许多，程家森不自觉地跟着微微一笑。
戎博维，我……爱你。
第二十一章 出差
一
一如往常的上班日，程家森盯着电脑发了好一会儿呆，无法集中精神在工作上。
也许戎博维说的对，她不能在投入工作时有恋爱的想法，她的脑力真的不够，一旦被爱情冲昏头脑，就失去了积极工作的能力。
昨晚，她并没有把他送上楼，而是叫了小区的保安，扶着他回了家。他半梦半醒，还直直望着她。她站在门口，对他挥手告别，隐约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别走……”
她如遭闪电击中，心潮澎湃，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为什么不敢送他回家，是怕自己再一次进入他的生活，还是怕自己的定力不够，见他秀色可餐，学着电视剧里坏心女配角，趁男猪脚酒醉，霸王硬上弓，再强行让他负责……
她使劲甩甩头，禁止自己有这样猥琐的想法。哎，她到底该怎么办，为何始终死不了心？
办公桌上的手机骤然震动，拉回程家森纷乱的思绪。她拿起一看，是摇摇！
“森森，我是摇摇！”程家森一接起电话，就听到摇摇兴奋的大嗓门。
“我当然知道是你。”她们四个死党闺蜜，每个月都会组织几次网上群聊，告知对方的近况，互相关心，维系密不可分的友谊。
“你猜我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
“恩……你怀孕了？”她认真地猜道，因为她们四个从大学开始，只要对方有一点点反胃或者肥胖，就会被其他人亏有宝宝了，然后笑闹在一起，吵着说：“你才怀孕了，你才怀孕了！”
程家森仿佛都能看到陆摇摇嘟着嘴说：“你怎么和李正欣一个德行，你们俩才怀孕了，我可有做好防护措施。”
自从陆摇摇追到了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唐临，没少在她们面前秀恩爱。虽然总是亏她，但是一路看着陆摇摇辛苦的追夫之路，她们都是打心眼里祝福他们。
程家森笑说：“那就快说，到底什么事？”
“我要结婚啦！！！”千里传来的电波丝毫没有减少陆摇摇高分贝的喜悦。
程家森高兴得忘了自己的烦恼：“真的吗，确定新郎是唐临学长吗？”
“真的真的，他终于向我求婚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们把婚期定在这个月的月底，1月3号，你可一定要来当我的伴娘。”
程家森看了看日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他们的办事效率还真高。不管怎么样，她是一定会去北京参加好友的婚礼的，所以她满心欢喜地答应。
“太好了，能有你们三个做我的伴娘，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亲爱的森森，我好想你们，我有好多话想对你们说，晚上我们四个要好好聊一聊。”
“好的，准新娘，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程家森开心地挂掉电话，想到能和好友相聚，并祝福她进入婚姻的殿堂，心里就觉得幸福。
可是还没高兴多久，就被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冲击得僵在那里。
二
程家森不顾李睿的阻拦，急匆匆地进入齐家林的办公室。
“齐总监，电子通知文件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会被派到重庆分公司去视察交流？”
齐家林没有抬头，继续审核文件，淡淡地说：“没有弄错，这是公司的安排。”
“可是以我的资历，并没有达到能有这样殊荣的工作。”
“这次是因为你的广告文案得到了认同，所以才给你一个出外学习的机会，难道你不感到高兴？”齐家林正眼看她，不容置疑。
程家森当然知道能被派到分公司去视察交流工作，是对设计师工作的极大肯定，对将来提拔升职有很大的好处。可是她隐隐觉得不对，她手头上还有荣新公司的广告案，还需要一段时间执行完成，这个时候突然打断，让她出差，实在不合常理。
她大着胆子对齐家林说：“齐总监，荣新电子的广告案非常重要，我还没有完成就出差，等我回来恐怕已经来不及。”
齐家林冷然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文案不是已经被客户通过了吗，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执行工作我已经安排了avi周来接手。你在他的手下跟了两年，应该知道他的能力，你可以放心地交给他。”
原来齐总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程家森心里已经明白，齐家林是介意她和戎博维见面，所以宁可给她这次学习交流的机会，也要断掉她和戎博维在工作上的联系。
程家森没有理由再拒绝，只能沉默接受。也许这样也好，她正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自己对戎博维的感情，齐总监就给了她一个当头棒喝的决定。
程家森正要出去，想起好友的婚礼，又返身回来：“齐总监，我的好朋友这个月底要结婚，我必须去参加她的婚礼，这两年我都没有修过年假，请准我这次请假去北京一趟。”
齐家林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你去重庆工作十天后，直接飞北京，我给你五天的假期。”只要她无法再接近戎博维，请几天假算什么。齐家林的确是无法接受程家森和戎博维过从甚密，所以故意安排她出差外地，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善妒的女人。
出差十天，加五天的假期，正好半个月，等她回来荣新的广告案应该已经结了。程家森向齐家林道了谢，安静地走出她的办公室。
三
程家森在过道上碰到钟译，对他礼貌性地点头微笑。
钟译拉住她说：“怎么没有精神？”
她不着痕迹地与钟译拉开距离，免得又被同事误会。说：“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
钟译了然，像个爸爸叮嘱孩子：“以后要早点休息，注意身体。一个女孩子，对工作不需要这么拼。”
程家森心里感激，他对她总是那么温柔体贴。“好，我会的。”
正欲离开，钟译又叫住她：“看到通知了吗？明天我们一起去重庆的分公司出差。”
我们？原来钟译也去。这是齐家林特意安排的吗？程家森一时怔住。
钟译又叮嘱说：“重庆那里湿热，九月份天气不定，有时候会突然降温，你别忘了带几件外套。”
第二十二章 重庆
一
程家森拖着行李箱，匆匆来到这个城市，昨晚她告知妈妈今日出差，连妈妈都大吃一惊，认为太过突然，但还是连夜为她准备了衣物，并千叮咛万嘱咐，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重庆江北国际机场充斥着来来往往的旅人，起降的飞机装载他们去往世界各地，好不匆忙。程家森觉得自己就是断了线的风筝，一点也不踏实，飘飘然没有安全感。
钟译上前顺势抢过她的行李箱拉杆，说：“才两个小时的飞机，就把你磨得没精神，接下来的工作，看来是不能指望你了。”
程家森勉强一笑：“我第一次来重庆，总要给我适应的时间。”
他们并肩出了接机口，分公司的两位同事早已举着牌子等在那里。
和重庆的同事会合后，两位同事十分热情，连连说：
“欢迎钟经理和程设计来到重庆！”
鲜活又热情的面孔，如同刚进入公司时的自己。程家森礼貌微笑，紧跟着钟译与他们一一握手。
出了机场，程家森环顾四周，没有一处熟悉的景物，耳边听到的是陌生的口音，连空气里浮动的气息也嗅不出一丝熟悉的味道，一切恍如隔世。
她坐在商务车的后面，支着头看外面的飞速略过的高楼。她从小生在东部沿海，胆子小不敢一个人远行，念书也在周边城市，没有见识过建在山与山之间的城市。她感到新奇有趣，这个城市不但建在高山之间，还处处高楼耸立，鳞次栉比。交通繁错，路线众多，司机却开得又快又稳当。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二
将行李放置在商务酒店后，钟译和程家森就去了分公司。
接待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家森前任领导黑画君。她被调到重庆分公司，继续担任创作部经理。黑画君还是这么严肃，一丝不苟。程家森却有种故人相遇，分外亲的感觉。
“欢迎钟经理和程设计来到齐星大渝分公司。对于酒店的安排还满意吗？”黑经理虽然脸不黑，却总给人黑着脸的感觉。
“满意满意。”没等钟译回话，程家森就抢着说。“黑经理，我是原来总公司创作部的美工，程家森，你还记得我吗？”她现在对黑经理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相遇，不可谓不是缘分。
“嗯，我记得你。”黑画君依然公事公办的样子。“好的，现在我带两位熟悉一下公司的办公环境。”
程家森亦步亦趋地跟在黑经理的后面，就像一个小狗腿子，认真地听黑经理的介绍。钟译纳闷，她怎么这么待见前任经理，而不待见他。
午饭时间，钟译终于问出自己的疑惑。
程家森噗嗤一笑：“其实黑经理在我们公司工作期间，大家都不喜欢她，觉得她太过严格。也许是因为当时我在办公室微不足道，所以黑经理并没有对我有太多的要求。倒是我一直挺佩服她，她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女人，把整个部门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她是我在重庆除了你以外，第二个熟悉的人，我当然要和她打好关系，免得被你甩了，没人理我。”
钟译笑说：“原来你默默地为自己筹谋了这么多，你这么有心机，我怎么可能甩得掉你。”
“那可不一定，都说重庆美女多，难保你见色忘友，把我丢在陌生的环境里。”有备无患，她可是要安全回家找妈妈的人。
钟译若有所思：“有可能……”
程家森鼓着腮帮子，翻他白眼。两人笑闹在一起，拿着筷子斗来斗去，俨然已经亲密无间。
三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晚上黑经理带着他们和几个同事，去吃重庆特色火锅——串串香。
程家森看着好奇，一串一串的食材，直接拿一捆往锅里放，等到锅底沸腾，木棒跟着浮起，就是能吃的信号。同事间不分彼此，都从一个锅里抢着拿，味道喷香麻辣，十分开胃好吃。
程家森不常吃辣，但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虽然被辣的咝咝吸气，也不放弃继续享用。钟译显然吃得比她习惯，给她拿了一瓶冰镇花生奶。程家森吸了一口，果然舒服了许多。
“你好像很习惯重庆的生活？”她问。
“因为我小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钟译灌了一口啤酒，没有看她。
“哦，真好，肯定吃了不少重庆美食。”她有点羡慕。
黑经理喝完酒后，十分豪迈，拍着程家森的肩膀说：“我以前就觉得你工作上心，是个好姑娘，只是资历太浅，不好提拔。想不到我没走多久，你就有了这样的成绩。”
程家森难得从黑经理嘴里听到夸赞人的话，心里高兴，感觉和她又亲近了些，终于大着胆子问她：“黑经理，你在总公司干得好好的，为什么同意被调到这里？”
黑经理没有隐瞒：“我是主动申请到这里来的。重庆是我老公的老家，他一直想回来，所以我陪他回来。”
“原来如此。”在办公室人见人怕的黑经理，在爱情面前也是如此小女人。
黑经理颇为语重心长地对程家森说：“你还年轻，所以还愿意专心拼工作，我都三十六了，不可能靠工作来满足自己。我有家庭，有婚姻，我需要一个安定的地方让我停靠。其实除了工作，生活中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感情就比工作重要。所以程家森，千万不要因为工作而放弃一段感情。”
程家森点点头，她也不想轻易放弃一段感情，可若是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她该怎么做呢？
四
众人送他俩回酒店。一顿饭过后，程家森和黑画君简直成了好姐妹，虽然年纪相差十多岁，可是说话投机，感情瞬间激增。程家森挽着黑画君直叫“黑姐”。黑画君高兴，还邀请程家森有空来家里做客。程家森兴奋地答应，依依不舍地与她和同事告别。
送走他们，钟译笑程家森：“你的认亲计终于得逞，在重庆算是找到靠山了。”
程家森十分认真：“我对黑姐是真心的，我喜欢她。”
钟译温柔含笑：“你就是对谁都真心！”
程家森正要步入电梯，随意瞄到一对熟悉的背影往大厅二楼的餐厅走去，男的高大，女的纤细，光看背影就能知道是一对璧人。程家森顿住，心突突直跳。
钟译奇怪：“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程家森摆摆手，沉默地进了电梯。
希望只是她一时看错。
第二十三章 恼怒
一
周伟垂手站在齐家林办公桌前，等着齐家林开口指示。
齐家林盯着周伟送来的海报很久，心里茫茫然的思绪万千，海报按照设计图做出来，没有什么问题，她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心里想着一个人，越想越贪心地想见见他。
周伟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我送过去给戎总过目，听说戎总十分重视这次的广告案，所有的细节都是他亲自盯着，程家森没少被折腾。”
齐家林一想到程家森借着工作接近戎博维，就不高兴，虽然她不认为戎博维会喜欢程家森这种女孩，但是难保程家森不会主动勾引。
齐家林没有抬头：“你先出去吧，接下来的工作我会安排的。”
周伟如获大赦，很快消失。齐家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戎博维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荣新办公室，请问哪位？”电话那头传来那个四十多岁男秘书的声音，硬邦邦的语调，如同人工语音。
“我是齐星的齐家林，我找戎总谈广告的事。”
“请稍等，马上为你转接。”
没过一会儿，传来戎博维低沉磁性的声音：“我是戎博维。”
齐家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是齐家林，荣新广告的海报制作完成了，戎总什么时候方便，我送样品来给你过目。”
戎博维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你叫程家森下午两点后送来，我有空。”
齐家林说：“程设计前两天出差了，她的剩余工作已经由我亲自接手。”
戎博维地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你们公司的设计师能在接下一个案子后，中途退出吗？”
齐家林心虚，还是说：“程设计这次去分公司督查交流的工作，是证明设计师在总公司地位的最佳时机，程设计将它看得比较重要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她的前期设计工作完成，后面的执行没有她也是不会有问题的。所以我批准了她的请求。”
戎博维没有说话，齐家林又问：“下午我亲自送到贵公司，还望戎总能原谅我这次的安排不周。”
戎博维又恢复一贯的态度：“就这样吧。”然后挂了电话。
齐家林嘴角一笑，戎博维虽然表面对人冷淡，其实内心温和，还是挺好搞定的。
二
下午两点，齐家林准时出现在戎博维地办公室。戎博维刚开完会，坐在办公桌前翻阅资料，看了齐家林一眼，说：“劳烦齐总监亲自送来，放在这里就行，我会打电话告知。”
他们两人自从上次酒吧事件后，就没有联络，本来就不是熟人，现在见面也显尴尬。戎博维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瓜葛。
齐家林并不甘愿：“戎总如此疏远我，是因为我们公司安排不周，程设计突然出差，没有完成剩余工作，所以惹你生气吗？”
戎博维抬头看她，无所谓地说：“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如果不是如此，可否赏脸，让我请戎总吃个饭，以表我对工作上的歉意。”
“不用如此麻烦，齐总监的诚意我心领了，这次的广告策划我很满意，下次有机会一定再度合作。”
“既然如此，我更要感谢戎总对我们公司的肯定，而且我还想和戎总谈谈接下来的工作细节。”
见齐家林如此坚持，戎博维想了想说：“那好，今晚7点，我去接你。”
三
精致优雅的餐厅里，戎博维和齐家林相对就餐，两人都出生豪门，气质出众，看上去十分登对。
戎博维吃饭十分讲究，颇为挑食，把餐点里的的胡萝卜块拨到一边，碰也不碰。齐家林不小心看到他皱着眉吃到一小块，又不能失礼吐出来，勉强咽下去，表情有趣，跟他平时冷漠的性子相比，此时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戎博维的话很少，就像上次一起吃饭一样，看似漠不关心，但偶尔几句就能戳中重点。齐家林十分喜欢听他说话，每一句话都像她收获的瑰宝。她不明白为什么才和他见过几次面，就已沉沦得如此彻底，就算是初恋范逸轩，她也不曾放下高贵的姿态，处处迁就，心悦诚服于他。可是光是看着戎博维，能呆在他身边，她的幸福感就会油然而生，完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傻女人。难道这就叫做命中注定？
晚餐进入尾声，服务员送来甜点，戎博维喝着咖啡，从容悠闲。齐家林总想找更多的话题和他说话：“戎总似乎对红酒没什么兴趣，都只见你喝香槟。”
戎博维只说：“一个人要是长期接触一样事物，难免会厌烦。我小时候是在酒庄长大的。”想起外公带着他泡在红酒农庄里的那几年，他小小年纪每日醉醺醺的样子，想起来就觉得丢脸。所以他现在酒量不错，很少喝醉，除了上次和芬兰客户喝了各类杂酒……他不免想起程家森，那天他喝醉后，变得嗜睡，是她送他回的家。他虽然迷迷糊糊，但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清新又甜美的味道。梦里似乎有什么绒绒的东西搔着他的额头，软软又痒痒的。他试着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楼下保安员憨厚的笑容。他吓了一跳，半睡半醒间，还能默默生程家森的气，原来她半路上就把他抛下了……
齐家林举着香槟对戎博维说：“那我就用香槟敬你一杯，为这次工作上的安排不周，向你赔罪。”
戎博维举杯相对，仰头喝下，不禁问：“贵公司只安排程设计一个人出差吗？”看她胆小的样子，一个人出远门没问题吗？
齐家林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程家森，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不是一个人，是和我们的部门经理钟译一起去的。”
“钟译？”
齐家林暧昧一笑：“钟译是我们部门最帅的男人，和程家森关系一直很好，两人一起出差有个照应。”
戎博维当然知道钟译是谁，那个白净的经理，程家森口口声声的未来男朋友。他握着酒杯的手不觉使力，嘴角冷笑，表面维持镇定，脑海里已是怒火冲天。
“原来如此，看来我选错人了。”
她断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广告工作，就是为了和钟译一起出差吗，他们是真的要在一起了吗？
第二十四章 偶遇
一
没想到她这么快适应了离家在外的生活，在重庆吃了几天的美食，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工作上不用再看上级的冷眼，还受到分公司同事的欢迎。程家森心里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