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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地主的贿赂。张九龄本来还准备在李隆基偏向同意地主观点时,再将自己的妥协方案提出,现在忍受不了群情激奋。竟然主动将自己的底牌摊了出来。

    “呵呵!慢慢增加?张相。税会慢慢增加,这粮产可不会慢慢增加呀!”礼部尚书杨慎馀满脸的得意。

    昨天因为大家都没有准备。才会在辩驳中落了下风,今天那么多万民信一上,大多数臣子已经和自己等人达成一致,自然不可能再给张九龄这个寒门出身的宰相机会。

    “陛下!当年高祖皇帝从北都太原兵,可是全由北都士绅出丁出粮支持的;太宗皇帝平定天下,更是很受天下士绅支持。如今朝廷却突然准备给各地士绅增加这么多的税赋,定然会让大家寒心呀!臣请陛下万不可同意摊丁入亩!”监察御史杨慎矜不愧为杨慎馀地兄弟,立刻配合的出来哭诉。

    李隆基眉头一皱。

    现在太原那边应该还没得到消息呢,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有一大帮有太祖太宗两个皇帝封赏的地主们过来哭诉求情,到时自己还真不好应付。其实在看到那么多万民信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点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按照原先的决定行事。

    “陛下,臣附议!”

    那些臣子们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不用多说,看到李隆基一皱眉,立刻知道他地立场动摇了,纷纷出言附和。

    “陛下!臣以为,张侍中身为宰相,竟然不计后果,贸然提出这样动摇国本的建议,实在是难辞其咎,应该自辞。”看到底下大臣纷纷附和自己的观念,韦坚不顾李林甫的预先安排,自作聪明的说出了本来准备有其他人来说的话。

    “陛下!老臣……”张九龄激动的出列。

    “好了!”李隆基站了起来。“摊丁入亩这件事情,朕早已经和三位宰相提起过,根本不是张侍中随意提起!”

    韦坚微微一愣,想不到李隆基竟然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拿李隆基开刀,他可不敢。

    张九龄却是满脸的激动。是呀,自己差点忘了,自己是在陛下的授意下,才提出这么个建议的。都差点以为这全成自己地责任了。

    “陛下!杨尚书,韦转运使等人,妄言至尊,实在是……”。

    张九龄也不准备放过落井下石地机会。不过李隆基却不想这么明显地偏向他,立刻出言打断了他下面地话。

    “好了!张爱卿,此事朕自有决断!当初朕让你安排这件事情,可不是要现在这样的结果!摊丁入亩,还是多征询征询下面地方官员的意见再说吧!”李隆基皱着眉头挥手。

    这个该死的张九龄,难道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现在群臣的反对意见已经占了上风。竟然还准备出口让自己惩治那些反对者,难道皇帝还真能随意的惹众怒不成。

    “陛下圣明!摊丁入亩。确实需要从长计议!”安禄山笑着出来附和。

    这样地结果,非常符合他的心思。

    并不一定要马上让张九龄下台,现在这样才是最好地结果。如果张九龄现在就下台,自己就算接手了,也必须得面对士气正高的反对者,反而不如缓一缓,等到了那些反对利用推倒张九龄。出了一口气,再来适当的强制执行,以达到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

    “不错!张相的提议,还需好好商讨才行!”李林甫也笑着出来。

    他对于安禄山的心思十分明了。两人在刚才廷议辩驳地时候,就已经好好的配合过了。看起来似乎是在帮同为宰相的张九龄说话,实际上却是大家都听得出来,他们两人并不赞同张九龄的做法。光是那些代表地主利益的大臣,张九龄就已经抵挡不住了。再加上了安禄山李林甫两人,情况自然更加不堪。

    “好!那就慢慢再商议吧!安卿!吐蕃那边的军情有什么变化吗?昨天你说振武军好像有异动?”本来是专门为摊丁入亩召开朝会,眼看自己的目的不能达成,李隆基转而开始询问真正可以处理地政务。

    “是的!陛下,振武军……”

    安禄山不负李隆基的期望,顺利的帮助他把朝臣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周边军情上去。

    “唉!安老弟!老哥哥算是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将摊丁入亩正式提出来了!想不到那些大臣们的反对会这么强烈!”张九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朝议结束之后,眼见形势不妙的张九龄,终于厚着脸皮来见安禄山了。

    “哈哈哈!张相说笑了,今天虽然朝臣反对激烈,但是陛下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呀!”安禄山笑着让人奉茶上来。

    “安老弟,你深得陛下宠信,可曾探到了什么口风?”张九龄感觉面上有点热

    今天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手下人全力进言,自己肯定不会同意。虽然人来了。但真要他求人家帮忙。却又有点说不出口,最后说情的话。也变成打听消息。

    “张相!这件事情生的非常突然,安禄山事先并没有任何消息呀!”安禄山的语气变得有点冷淡。

    实际上,这一切全都出自他的安排,那里会不知道。就连后来事情展的过程,他和李隆基也有一定程度的预测。不过为了不让张九龄生疑,不得不装出一副有点被欺骗的样子。

    “呃!这个……”张九龄更加难堪。

    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干脆去求已经明显偏向反对立场地李林甫呢。至少那边不会有偷东西被人捉地尴尬。

    “安老弟!这个摊丁入亩,本来出自……”

    “哈哈哈!”安禄山出一阵大笑,打断了张九龄的解释。“张相!这件事情,其实是安禄山有点亏欠张相呀!”

    看到张九龄一脸迷糊,安禄山毫不犹豫地解释:

    “安禄山虽然早就提出了摊丁入亩的设想,但是因为畏惧可能召来的反对声,久久没有向陛下正式提出。如今让张相出面提出这件事情,还遭到群臣的一致指责,安某除了感到歉疚,并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自己和李隆基商谈,让别人提出摊丁入亩这件事情,迟早会外传出去,安禄山并没有准备在张九龄面前太称功劳。现在做出庆幸中却又稍微有点遗憾的表态,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安老弟!”张九龄满脸的感动。

    安禄山能这样通明达理,确实非常出他意外。本来都已经做好挨冷嘲热讽的准备了,那想到除了刚开始时有点冷淡,现在对方竟然还对自己心存感激。

    “呵呵!张相!如今大唐上下对摊丁入亩持反对意见的,占了绝对大多数。安禄山觉得,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能不能设法执行的时候了,而是必须执行!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会抓住这次的机会,狠狠的整治张相,封堵摊丁入亩。到时候,不但摊丁入亩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再被人提起,张相也免不了要……”安禄山前面之所以如此客气的和张九龄说话,最主要的,就还是为了赢得他的信任,献上现在这个建议。

    要是张九龄半途退却,不准备坚持了,那自己今后肯定没有再实行摊丁入亩的可能性。那些地主们一旦胜利,为了防止摊丁入亩继续被人提起,必然会大力报复起人张九龄,也会全力抹黑摊丁入亩。一旦人民接受了他们的观点,就算实际上那是真正为广大百姓服务的政策,也不会再被接受。

    当然,安禄山这里还有一点没有明说。现在张九龄要是强力推行摊丁入亩的话,他的下场肯定会更惨,至少罢相流放,是绝对免不了的。

    “安老弟言之有理!”张九龄摸着胡子点点头。

    他自我感觉,现在确实没有退路了。本来立场坚定,就已经有不少人准备提议罢相,要是再稍微软弱一下,下场完全可以预料。

    “张相!如果一定想要通过摊丁入亩,其实关键还是看当今那位的意思!”安禄山笑着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张九龄却是立刻领会过来,笑着抱了抱拳。

    “呵呵!老哥哥受教了!”

    开元二十五年正月底,张九龄奏请李隆基,在洛阳地区试行摊丁入亩。李隆基在和另外两位宰相商议后,同意了张九龄的请求,并且责令他全权负责。

    此时天下大多数地主豪门,都已经知道了洛阳城中生的争议。听说张九龄竟然已经在洛阳核算田亩,制定新税率,立刻群情激愤,上表的上表,上万民信的上万信,不少人甚至直接坐了马车,上京来告御状来了。

    摊丁入亩的风暴,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展开。

    第十章第二十五节 阴谋初得逞

    第十章第二十五节阴谋初得逞

    “陛下呀!请您三思哪……”

    “陛下!张九龄该杀呀……”

    “陛下……”

    安禄山在一个小内官的带领,匆匆从偏殿的小门进入洛阳皇宫。不断入耳的喊叫声,让他皱紧了眉头。

    “宫门外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没人劝阻吗,就任那些大臣这么胡来!”

    “回安相爷!哪里是每人劝阻呀,是劝阻的人,都差点被打了回来!”小内官轻声的回应。

    “打了回来?他们大呼小叫,竟然还敢动手打人!”安禄山双眼一凸。

    “不!不!不是真打!”小内官虽然侧对着安禄山,但还是立刻感觉到了对方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磨练出来的气势。“是没人能对他们动手!那些人都七老八十了,基本上都是告老回家的大臣,谁也不愿对一个老大臣动手。而且他们的门生子弟无数,也没人敢动手!”

    “嗬!”安禄山轻轻摇了摇头。“那些人还真够聪明的!”

    “是谁在外面吵闹?”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前面的小殿传来。

    安禄山立刻分辨出来,刚才的那个声音,来自皇帝李隆基。只是分明又感觉今天李隆基的声音,带了很大的暴躁。看来就算是忍耐力再好的人,面对外面那么嘈杂的情况,也会觉得烦躁呀。

    “回陛下!奴婢已经将安相带来了!”小内官立刻在门外躬身回奏。

    “安卿快快进来!”李隆基的声音迫不及待。

    安禄山不敢怠慢,整理一下服饰。恭敬地进入小殿,对当中坐着的李隆基弯身下拜。

    “臣安禄山奉旨晋见……”

    “安卿不必多礼,快坐下回话吧!”李隆基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安禄山坐下。

    安禄山也不客气,直接在一侧锦凳就坐。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坐在对面的李林甫,估计他和李隆基已经商量有一会儿了。自己的府邸离皇宫远。吃了不小得亏,此时自然是越快进入整题越好。估计等一下。正在洛阳城郊处理摊丁入亩的张九龄,也应该会赶过来。

    “陛下!外面那些老臣是怎么回事呀?好像整个洛阳地老臣都来了,是不是应该派人处理一下?”安禄山向请示李隆基。

    其实他已经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此时却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整个洛阳的老臣到是没有来,来地基本上是最近几天赶到洛阳的外地大臣。已经烦了朕半天,要是安卿能处理的话,快帮朕处理一下!”李隆基应承的毫不犹豫。

    “这……”安禄山一愕。“臣还不了解具体状况呢!”

    他本来只是客气的话,哪里想到李隆基竟然这样就答应了。

    “哼!还不是因为张九龄!”李隆基眉头一皱。

    “呵呵!那些士绅非常狡猾,听说张侍中去清量田亩,就立刻临时的将大部分田地,分派给了佃户,让他们缴税,自己只收取地租!张侍中因为清查之下,现大多数富户竟然只有寥寥几亩田地。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把戏。就将那些佃户种植地土地,算到了士绅头上,而且因为他们的行为,不准备再给他们减免税负。这样一来,士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了!”李林甫笑着向安禄山解释。

    “唉!早知道张九龄办事这么莽撞,真不应该选择由他来负责这件事情!”李隆基意味深长的看了安禄山一眼。

    “原来如此!”安禄山点点头。

    其实他内心非常理解地主们让佃户分摊租税的做法。实际上,哪个主意,本来就是他不小心和张旭颜真卿等人闲聊的时候,透露出去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安禄山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这么一次摊丁入亩,就将地主阶级打倒。历史上雍正的摊丁入亩,最后除了让人口增加了不少,对老百姓,实际上的好处并不大。朝廷增加地税赋。还是都被间接转移到了普通百姓头上。真正拥有土地的地主,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张九龄也并不是真正非常莽撞的人。相反,他是一个非常冷静、真正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的人。看到那些地主们竟然将税赋转嫁到佃户身上,摊丁入亩实际受损的反而是普通老百姓,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趁皇帝授权在手,快刀斩乱麻,将事情压制下去,要是真等到了朝堂上商议,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容许地主们地这种做法。只是很遗憾,估计他的时间是不够了。

    “士绅们这样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他们并不真正的种植土地,自然不用再缴纳相应的赋税。张九龄现在这样做,并没有向朕请示过。如果请示的话,朕不会同意他的做法。”李隆基声音非常的严肃。

    “呵呵!现在只有让一个朝廷的威望实权人士出面,向那些老大臣说明朝廷的真正立场,才能将他们劝说回去!”李林甫笑着启奏。

    “恩!安卿,朕准备让你接手张九龄地摊丁入亩,出面负责这件事情,你意下如何?”李隆基面上带了一丝欣慰地笑容。

    还好手下有人可用。

    安禄山听了心中一喜,接手张九龄的工作,那不就是等于接手他地相权吗?不过看到旁边李林甫一脸的温和笑容,对李隆基的话没有丝毫惊讶,立刻意识到他早已经知道这方面的消息。

    “陛下!上命所遣,臣自然不敢有所推托。但是这件事情一直是由张相负责地,臣贸然接手,会不会……而且还有李相在这里,臣觉得……”安禄山反倒有些犹豫了。

    一则是不想让李隆基觉得,自己内心其实非常热衷处理摊丁入亩,给他一个前后不一致的印象;再则却是因为李林甫在这儿,看到他对自己有可能得到实权一点都没有意外。让安禄山有点担心他有什么诡计。

    “呵呵!安相放心,刚才林甫就已经向陛下推荐安相处理这件事情了!”李林甫笑着朝安禄山点头。“至于张相吗。如今既然生了这样的大事,暂停知政事,那是肯定的!”

    “张九龄处置摊丁入亩,民怨沸腾,弄得朕在皇宫,都要忍受外面那些人的聒噪,他现在也必须出来承担一点责任了。朕已经让内官前去召他进宫。看他如何解说再作安排。至于安卿你,现在先去帮朕处理一下外面那帮子老臣的事吧,朕已经快被他们烦死了!”李隆基并没有明确的说要罢相,不过很显然已经有了罢相地打算。

    “是!”李隆基和李林甫都这么说了,安禄山也不准备再推托,就算不知道李林甫到底用了什么计策,眼下有机会夺得相的权力,没理由不要。

    “臣先出去安排一下外面地老臣们!”

    外面的那些老臣。对于安禄山这个名望很高,却经常以武夫面目出现的家伙,实在是有点无奈。

    “要罢相?恩!好!好!安某会向陛下转达的。”

    “要减税?呜……好!好!这个没问题。”

    “税还是太重?那多少合适?安某一介武夫,只知道种田纳税,朝廷定下税率,你们照章缴纳就行。其他的不管!”

    “什么?要陛下收回成命?笑话!大唐天子金口玉言,怎么能收回已经颁下的成命,休要再提起,不然金吾卫准备拿人吧!”

    “唰……”金吾卫士们立刻配合的拔出武器。

    这下子那些老臣权都畏惧了,反正安禄山已经答应不少条件,他们折腾了一天,也够累了,干脆借坡下驴,就此退让,纷纷劝说着散了去。

    连哄带吓地说了半天。才将宫门外聚集的告老大臣们劝退。内宫就立刻有宦官来报,张九龄已经从洛阳城外赶了回来。现在正在面见李隆基。

    听到这个小消息,安禄山顾不上休息,让内官通报,匆忙再次前去面见李隆基。

    “启奏陛下!臣已经将那些老大臣们,都劝说了回去,只是他们群情激愤,如果不给妥善的答复,恐怕很难真正让他们就此罢休!”安禄山向李隆基汇报。

    此时殿中已经多了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臣,自然就是刚刚从洛阳城外赶回来的侍中张九龄。

    “恩!很好!”李隆基点点头,让内官给安禄山搬座。“今后的事情,朕已经有了处置,应该挡住他们的嘴了!”

    安禄山目光扫过一脸黯然模样的张九龄和李林甫,内心冷哼,张九龄黯然是真,李林甫黯然,却是十成十地假。

    “陛下准备如何处理?”

    “朕已经决定,罢张侍中的知政事,转为尚书左丞相!”李隆基神色不容动摇。

    “这……”安禄山一脸惊讶的看向张九龄。

    “朕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不怪张卿,不过张卿竟然不容士绅辩解,就强行将所有的田亩,加到他们头上,确实有点惹众怒,现在已经不合适在主持摊丁入亩。还是让安卿来负责吧,反正安卿对于这件事情比较了解,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张卿,就……”

    “陛下!老臣最近忙于摊丁入亩,身体已经不堪承受,请陛下准老臣致仕!”张九龄摇晃了一下身子,站起身打断了李隆基的话。

    “张卿!摊丁入亩,本来就是朕让你去安排的,如今你因为这件事情遭受朝野地骂名,朕已经内心不安。也可不能因为这么一次小错,就让你致仕!”李隆基果断的摇头。

    “不!陛下!是臣坏了你的大计!”张九龄躬身一礼,身子弯得很低很低。“如果不是臣急于求成,快的施行摊丁入亩,根本不会出这个问题。老臣实在难辞其咎!现在仅仅是将臣罢知政事,继续留在朝中听用,后继之人如果有什么行动,难免会让人那些士绅,认为有臣在幕后唆使,不予配合!”

    安禄山双眉一扬。

    自己本来还真准备故意让张九龄留下来,今后如果要进行什么激进的政策,一旦不成功,就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让他再来当一次挡箭牌。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张九龄分明是已经觉察到这种危险了,不准备再当替罪羔羊。

    “张相应该留在京中,要不然安相肯定不能安心的接手!”李林甫笑着劝说。

    “没错!没错!张老应该留下来!”安禄山也跟着劝道。

    估计李林甫是准备利用张九龄,来耍什么花招,从自己手中夺取相位。不过自己可不是张九龄,想从我手里夺取东西,你必须要先能从我手中逃脱才行。我得掌大权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李林甫。

    “这个……”看到安禄山和李林甫全都真诚的挽留,再加上李隆基也不同意他马上致仕,张九龄有点犹豫。

    “张相!至少,你也应该等到摊丁入亩真正实施了,看看结果再决定。花费了你那么多心血,你不会准备不看成果就走吧?”安禄山动之以情。

    “呵呵!不错!摊丁入亩虽然不是我的创意,但是真正地提出,却是张某人。那张某人就只有厚着脸皮,再待几天了!”张九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不过配合他那紧皱着地眉头,怎么看都是一个苦笑。

    开元二十五年

    因为张九龄强行将已经分租出去的田地,加到地主头上,引来天下地主士绅地强烈反对。面对汹涌的反对浪潮,李隆基非常果断的决定顺应民意,罢免主持摊丁入亩的相张九龄。

    但摊丁入亩并没有中止,李隆基随即任命本来主管军务的宰相安禄山,负责接替张九龄的工作。

    对于这个安排,地主士绅们全都拭目以待。

    安禄山却并没有马上展开动作,而是在三月份,李隆基正式下旨册封他为侍中后,才开始对摊丁入亩的状况进行调研。

    此时春耕已经进行了大半,根本没时间再精确的核准田亩。所以摊丁入亩问题,在南方夏收,北方秋收之前,都没法正式展开。

    第十章第二十六节 李林甫生怨

    第十章第二十六节李林甫生怨

    “哎呀!好累呀!”安禄山哀叹一声,后背重重的靠在椅子上。

    “安爷!如今你大权在握,军政事务一把手抓,朝中大臣,全都以你为,文武百官,无不对你伏贴耳。这样的好事,怎么还会不满足呢!事情多了一点,别人却是想做还做不了呢!”一个神色阿谀的青袍文书低声献媚。

    “呵呵!行了,守明!这样的话,可不适合在中书门下省内说!”安禄山笑着摆摆手。

    “是!是!”青袍文书笑着点头。

    出任第一宰相有几个月了,安禄山已经把张九龄手上的权力,基本接手了过来,真正的做到了军政事务一把手抓。他本来主管的是军务,但政务有时候也会插手,所以熟悉起来并不麻烦。以安禄山原来懒惰的脾气,根本就不会额外的花心思去熟悉。现在这么用功,却是为了给接下来的摊丁入亩,和掌握更大的权力做准备。

    刚才说话的那个青袍文书,不过二十几岁,是安禄山当初在幽州时,收养孤儿中年龄最小的一批。这一批人不同于安守忠这些武将,他们都是文官和辅助型人才。本来大部分在安东出任实权官吏,因为安禄山执掌中书,需要调用一批亲信文官,就将他们从安东调了过来。至于安东那边,现在名义上有副大都护田守义执掌,实际上却还是安禄山的亲信手下杨融等人在管理。李隆基对于这个情况非常了解,但并没有怎么在意。

    “启禀相爷!李相爷求见!”门外卫士来报。

    “哦!快快有请!”安禄山点点头。但并没有站起来迎接地意思。

    “安老弟,这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准备按照张九龄定下的税率征收两京地方税?”李林甫还没进门,就已经远远的出声责问。

    “呵呵!林甫兄请坐!”安禄山笑着站了起来迎接,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话。

    看到安禄山还是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并没有上前来迎接的意思,大大咧咧进来的李林甫,似乎现在才突然意识到。对方是中书门下地第一执掌者。

    “安相恕罪!林甫忘了上下之分,刚才真是失礼了!”李林甫露出一个突然回过神来的表情。屈身道歉。

    “哎!林甫兄说哪里话,同为宰相,哪里有什么上下之分!”安禄山等李林甫告坐,自己也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呵呵!”李林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同为宰相?自己现在的地位,可是连助理宰相的地位都不如呀。严挺之他们还能被委派一些实际事务,自己却是除了本来的监察职责,其他时候一直是被安禄山拖着打下手呀。李隆基委派的重要事情。自己基本上没有插手的机会,完全被安禄山一手垄断了。

    “对了!安相,刚才我听说你竟然完全准备按照张九龄定下的原来税率征税,不对两京士绅进行减免?”李林甫旧话重提。

    夏收已经即将结束,又到了收租收税地时候了。

    “没错!”安禄山点点头。

    “这怎么行呀,原来的税率就太高了,现在按照田亩数量纳税,士绅们怎么承受得了?安老弟一定要三思呀。当初张九龄可就是因此罢相的!”李林甫说的非常恳切。

    “呵呵!林甫兄放心好了。张老哥是因为没有请示陛下,匆忙布置,才惹来那么大的祸事。安禄山的这个提议,却已经征得陛下的同意了。而且田亩数量,也可以商量。”安禄山看向李林甫的眼中,充满了笑意。

    这个李林甫。肯定是早已经得知了事情地真相,却故意当作不知道,前来劝说自己收回决定,给自己一个他真正为朋友考虑的印象。甚至接下的事情,安禄山都已经可以预料,取得自己信任,然后趁自己不备,在背后狠狠的捅上一刀。

    “啊!原来老弟已经向陛下请示了!”李林甫惊讶的站了起来。

    随即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

    “是愚兄疏忽了,以安老弟做事地沉稳。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意。都怪愚兄。一听说这件事情,就匆忙赶了过来。深怕老弟会犯同样的错误,却没有仔细考虑老弟的为人!”

    “小弟也还是要感谢林甫兄的关心呀!”安禄山脸上微带一丝感激。

    这位老兄的演技确实不错,看他脸上的表情,如果不是自己对他的为人真得非常了解,恐怕也都会以为他是真的十分坦诚,做事情很为自己考虑呢。

    “老弟!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太大意,新的赋税征收,官员人手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愚兄帮忙?愚兄当了几年地吏部尚书,对于中下级官吏,可是非常了解地。”李林甫眼神中带了一丝无奈。

    好家伙!安禄山暗暗喝彩。如果对李林甫的了解稍微浅一点,自己肯定会以为,他本来是准备利用提醒地恩情,给手下人讨要差事,结果没有成功,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堂堂李林甫,他的计策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哦!这个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朝上再公布就行!”安禄山语气有点冷淡。

    不管是真是假,自己的人手安排,肯定不能让李林甫知道。哪怕他对中下级官吏的影响非常大,自己也宁愿将摊丁入亩拖延几年,绝对不能同意他插手里面。

    “呵呵!安老弟,摊丁入亩的事情就不说了。只是愚兄听说安东如今正在进行一些事情,就是直接从安东地书院私塾中,挑选学子委任为低级官吏,这样的安排好像不大好呀!”李林甫笑的非常温和。

    “他们都是只领官银,不领薪俸的役夫,哪里是什么真正的官吏呀!”安禄山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安东已经有几期专门培养的学生毕业了,他们当然是直接进入安东的各个衙门。充当官员地文书副手,不过并没有真正的品级。这是安禄山出于多方面考虑。如果直接就任命他们当官,肯定还要经过朝廷地审批,过程非常麻烦。就算成功任命,也可能会给朝廷一个自己亲信人手大量包揽安东官职的印象。所以干脆非常简单的通过安东大都护府本身具有的权力,直接任命他们当一些不在正式官员编列的辅助职务,然后通过提升,慢慢的掌握实权。

    李林甫非常明显是看出了安禄山这种打算。不过现在安禄山根本不在乎,没有真凭实据,他能拿自己如何。

    “恩!”李林甫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将茶端上后告辞出去的青袍文书。“这位也是安老弟从安东带来地吧?”

    “林甫兄!”安禄山腾一下站了起来,语气不悦的责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李林甫也是面色尴尬的站了起来。“这,只是随便问问!愚兄只是随便问问!”

    “哼!”安禄山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李林甫。

    “这个,愚兄还要进宫面见陛下,就不打扰安老弟处理公务的!”李林甫看到安禄山这个表情。干脆拱拱手,准备告辞。

    “林甫兄走好,小弟不送!”安禄山随意的一抱拳,重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看着李林甫面红耳赤的离开,安禄山心中一阵冷笑。

    这个家伙,应该不是真的准备拿自己任命亲信地事情做文章。仅仅是因为眼看凭实力根本没法动摇自己,准备完全投效自己。说实话,这几个月下来,自己一直在努力的争取朝中主要官员的附和,但收效甚微。李林甫名声和实力都很强,如果投效,肯定能给自己营造一个很好的氛围。但他这样的人物,平常和他合作都得提心吊胆的,现在真要是接纳了他效忠,晚上睡觉都会不安心。

    眼下地处理。已经算是得罪了他。不过自己正好缺乏三把火威慑百官,如果他跳出来的话。自己肯定不会介意先拿他开刀。

    就在安禄山这边暗自打算,准备怎么应付李林甫的时候,李林甫也已经来到了兴庆宫。

    不过他面见的并不是皇帝李隆基,而是李隆基的老婆武惠妃。

    “娘娘!臣算是真的没办法了,现在安相爷大权在手,我们这些昔日的盟友,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呀!”李林甫无奈的向武惠妃抱怨。

    “咯咯!不管怎么样,现在安禄山执掌朝廷,我们的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方便了不少!上次清儿回长安取代忠王成为留守,可全都是安禄山的功劳呢!”武惠妃惬意地靠在凤椅上。

    因为自己地两个亲信安禄山和李林甫,都顺利的当上了宰相,感觉自己儿子坐上太子位置已经十拿九稳,心中安定,到是让她胖了不少。

    “娘娘!寿王回长安出任留守,虽然得到了重任,但也从陛下地视线中消失,很难让陛下再继续宠信寿王呀!”李林甫摸了摸胡子,仿佛很在为李清的将来考虑。

    “这个……”武惠妃一紧峨眉,坐正了身子。

    也许李林甫考虑的仅仅是李清和李浚谁更能得到皇帝的宠信,武惠妃却还得考虑自己的小儿子李滔。李清从李隆基面前消失,最受宠信的,并不是已经年长的李浚,而是最小的皇子李滔。深明安禄山和自己儿子关系的武惠妃,当然会考虑安禄山这样做的其他目的。就算安禄山没有其他目的,自己也要为将来的制衡考虑。

    “娘娘!不是李林甫多心,安相爷本人能力不差,加上陛下和娘娘对他的宠信,要是让他这样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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