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听了却是很高兴。想不到今天还找到一个宝了。
闻声齐鸣不奇怪,这和那个地主学鸡叫的原理差不多。不过让他们闻声归巢,这可是一个很有技术性的活呀。
本来看到那只会说话的赤嘴乌时,安禄山第一个想到的是历史(野史)上,安禄山曾经送了一只非常有灵性的鹦鹉给杨玉环,由此得到了杨玉环的青眼。想到会说话的鸟儿是很能讨女人欢喜的动物,安禄山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送人礼物。所以才动了搞好魏伶的关系,让他给自己训练一只好点的鹦鹉。
但刚才的一番谈话,却让安禄山心神大振。听话的归巢,听话的出巢,这不是比信鸽还厉害吗?而要是能训练出专业的信鸽,那将来对于战争上的作用,将是无法估量的。
历史上,英国在十八世纪就盛行鸽子通信,我国是信鸽应用最早的国家之一,据史料记载,宋代就有人用鸽子传信。相传宋代福建员外林顾嫌贫爱富,不让其女小姑嫁彭郎,并将她锁在家中。后来小姑用鸽子传信,与彭郎沟通联系,两人双双私奔。这就是有名的小姑彭郎故事。在这之前,也有人用用雁和鸽子传信,把信折成小条,捆在爪上,这叫“雁足传书”。如果没有消息、没有信,叫“雁杳鱼沉”。不过没有正式的记载而已,而安禄山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唐军和朝廷中,并没有用信鸽传信的。也许民间有,但绝对不会多。自己要是能成批量的训练一批出来,绝对是一笔非常不可小视的力量。
安禄山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信鸽的度优势,来专门从事贩卖情报的生意。
“魏西市!你训练一只鸟儿要花多长时间?”
安禄山已经动了把此人收到自己手下的决心,不管自己对朝廷的态度怎么样,训练一批信鸽,绝对对自己今后进行一些机密事情非常有利。
“这个!赤嘴乌的话……”
“不用管赤嘴乌了,说说你那些关于鸟儿进巢出巢的训练!”
“奥!那个呀!那可就长了,为了让他们能整齐的出来,基本上得花上个两三年,可惜刚刚有点成果,鸟儿就都死了!”魏伶叹道。
“呵呵呵!魏西市!你能不能选用鸽子作训,只训练他们根据鸽巢回归,或者雌雄同居,根据另一只鸟回巢!如果魏西市能够训练出这样的鸽子,安某愿意以每对十贯钱的价格购买!”安禄山微笑道。
不怕对方不上钩。唐代物价便宜,十贯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魏伶果然眼睛一亮,兴奋道:
“此话当真!”
“当真!”安禄山点头道,“另外还要请魏西市找一只好点的鹦鹉,把它训练的灵巧一点!鹦哥儿一定要最好的!如果能让安某满意,即便是要几百贯钱,也不必担心!”
安禄山自从独营印刷机以来,长安城中其他雕版印刷店铺纷纷倒闭,同文印刷作坊现在是每天十几台印刷机不停开工,应付大唐境内纷涌而来的购书商人。最高时的单天净盈利,就在几百贯上下。这么一点小钱,还不放在安禄山的眼中。
“好!安爷放心!下官一定给你训练出一批最好的鸟儿!”魏伶兴奋的道。
称呼也不知觉的变成了安爷。
他一直在养鸟,但是鸟儿死的多,活的少,经常是刚刚可以出售,就死在了笼中,没卖出一只鸟儿不说,还把自己不多的薪水都花在了上面。他虽然长的象个j商,实际上为人却很正直,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贿赂。这么少少的一点八品官薪水,怎么能供应的起他玩公子哥儿才能玩的鸟呢。这次有人愿意出巨资购买,无论如何要努力一把,争取一回就值回票。
“呶!拿着!”安禄山从腰袋中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这是定金!别舍不得花钱!要是养的鸟儿不好,我可不要!”
“呦!谢谢安爷!下官一定交给你一批好鸟!”魏伶笑呵呵的接过了银子。
唉!家里为了养鸟,都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吃一顿了!要不然自己至于要让魏丞乌去叼钱买酒吗。
安禄山没注意到,魏伶在他走了之后,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脸上的表情变换不断,最终还是从狠厉变成了一片平静,低头摸了摸怀中的鸟儿,笑道:
“走!宝贝儿!给你找几个新朋友去!也许,将来你还会有很多的新朋友!”
西市的物产真的非常丰富,安禄山本来还以为自己没法在西市找到看得上眼的东西,那想到到了这里,竟然现有些东西竟然是自己都买不起的。
象某个西域商人店中,竟然有一整块白玉雕成的马,通体晶莹剔透,体积和真马差不多;在一个波斯商人的店中,有一种占地毯,全都有细长晶莹的金色羊毛织成,最大的石磨大那块,展开了听说可以覆盖整个长安城;在一个新罗商人那儿,还有一串龙眼那么大的黑珍珠项链,大小均称不说,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功能宁心静神。这样的宝贝,全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安禄山现在的固定资产,估计也就十万贯左右,流动资产不会过五万,买这些东西还真不够。
不过就算安禄山买得起,店主也不一定会卖。它们都是镇店之宝,除非强行索要,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出让,而在大唐天子脚下,又有谁敢无法纪的强逼这些很有影响力的胡商。
走马观花的看了半天,还是没决定买什么,到是最后在那些粟特族的几个胡商哪儿,有了不错的收获,找到几小块就算是皇家中也比较稀罕的龙涎香。这种并不稀奇却绝对稀少的珍宝,对于风1iu的王公贵族来说,是再多也不怕的。
看到那个粟特族胡商心痛的表情,安禄山也是一阵好笑,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虽然合起来才巴掌大一块,但也比一巴掌黄金要贵多了。没说的,看在战斗神的面子上,用十倍体积的黄金,换来了这几块龙涎香。
那岐王素来风1iu,看到此物,应该会很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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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王维的邀请
礼物的事情算是顺利解决,幽州的消息却还要通过他们来传递。
虽然安禄山自己也有往来长安和幽州的商队,但毕竟只是每月行动一次,比不上整个粟特族每天都有商队往来。
这次为了尽快让幽州的那帮少年子弟来京,自然还是通过他们传信来得方便。如果幽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边也会通过这些粟特族商旅来传递,现在没有人找上门来,也就说明没什么重要的事清。
总的来说,近期幽州的事情还算顺利,唯一稍微遗憾的就是刺史张嘉贞,因为已经查清真相,被赦免回到长安来当户部尚书了,新刺史即将去和张嘉贞交接。这样一来,幽州安记刚刚搭上张嘉贞的关系线,又要重新再来了。
而前往黑水靺鞨的第一波正式商队也已经回来,虽然收成不多,仅仅是赚了个对翻,但证明新开辟的那条商道可行,今后安记将会又增加一笔巨大收益。
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说一切正常。各店铺稳定展,收养的少年实力不断增强,稍稍有点新意的,就是李灵儿正式拜了一位老师,学习“绣花”。
安禄山逛完西市,正要出来的时候,迎面遇上了一身常服的王维。
“王兄哪里去?”安禄山远远的打招呼道。
“哦!原来是安老弟!愚兄正要找你呢!”王维看到安禄山,也赶忙迎了过来。
“哦!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安禄山知道王维虽然老成,却有点不通人情世故,所以还是直接问了的好。
“是这样!愚兄的少年好友,洛阳才子祖咏新进京城,崔颢他们提议过几天到终南山的楼观台游诗,贺博士叫我来找你!顺便问问新版第二期《同文杂志》的情况!”
找我?安禄山心中暗笑,还不是当初答应贺知章他们,他们不收稿费,自己今后提供他们出行的车马费。不过这样的花费,比起安禄山从他们身上赚的,不知道少了多少。其实能结交他们这样的人物,就算亏本,安禄山也愿意做。
祖咏的名字安禄山也听过,虽然不是很有名的人,但因为他和王维的关系不错,本人也有不少诗流传在全唐诗中,喜欢王维的安禄山自然会听到过他的名字。
“《同文杂志》的销量非常不错,这才几天下来,就已经和上一期的总销量持平!这个,至于去终南山吗,小弟最近有点事情,不一定有空,只能让崔奇陪你们去了!我自己还得看情况再说!如果是多过两天的话,就肯定没什么问题了!”安禄山迟疑了一下。
最近要忙的事情不少,印书的事情,已经基本可以交给安怀秀他们几人负责,自己不用担心,但这几天就得拜访岐王范,肯定走不开,而且上个月答应了僧一行等人,准备帮忙参与在四月份举行的一次大型天文测绘活动。虽然自己只要负责去僧一行那儿提提意见就行了,但一旦忙起来,还真不知道什么有空。
“这个没问题,去终南山往来方便,骑马来回的话,算上游览,也不过两天功夫!现在还没定下出行时间,我们可以等大家有空时再一块去!”王维微微一笑,非常宽容的道。
对于安禄山,他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虽然为人狂放,甚至有时候还非常不文雅,但是言谈之中,经常能冒出一番新奇观点,仔细想想,甚至还觉得这些奇怪言论可以算得上是真知灼见。尤其是现在因为献书有功,名满西京,为人却没有丝毫变骄傲,对他们这些老朋友,也还是一贯的客气,很受士林儒生的好评。
“好!如此就好!这样的盛事小弟必然参加!”安禄山笑着抱了抱拳。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能有这么多著名才子参加的行动,必然是一次名垂史册的行动呀,即便自己将来出了意外,也可以因此而被后人知晓。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打扰贤弟!愚兄也还得为太乐府采办新的乐器去!”王维也是一回礼。
安禄山抱着拳,一直等到王维走远,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大哥!师傅不是请你这几天有空就去他那儿吗?”半行和尚在身后问道。
“恩!是的!不过那些事情很简单,不用花费多少时间的!”安禄山淡淡的答道。
唉!能参加如此大规模的天文测量,怎么可能不费时间,不过,当王维提起去游楼观台的时候,安禄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穿一身浅黄铯道袍的玉真公主。想起了那种清静古远,慧光暗藏的气质,安禄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有断然拒绝王维的邀请。
玉真公主是当今大唐的著名女才子,如果和这帮人一起游览终南山楼观台,到时必然少不了会去拜访她。也许,安禄山潜意识中,还是非常想再去见见这位才智令李白也心动的女道。等到王维走远,安禄山才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态。自己刚刚有了心芸,就开始对她的姑姑动了歪心思,这算不算是变态?
安禄山笑着摇摇头,只得尽量安慰自己,爱美之心是人之常情,自己心中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安禄山可不能傻愣在这儿。甩甩袖子,径直离开,不再理会刚才的顾虑。自己不是那种计较很多的人,连唐人都对这种事情不在意,自己何必顾虑呢。
皇亲国戚就是皇亲国戚,他们行事,根本就不必讲究规则。
明明是安禄山心芸他们准备去见岐王,结果岐王范的一纸召令,却不得不让他们匆匆忙忙的先赶了过去。
“芸儿!听说你有意中人了?”一个明显四十多岁的英俊中年人笑着问道。
作为李隆基的弟弟,他的面容自然和李隆基有几分想象,但是看气色,却是比李隆基差了很多,甚至整个人也老了三分。双眼神采黯淡,身体明显的虚胖,就连本来十分英俊的脸,也显得肥嘟嘟的,并没有安禄山原来想象的和,李隆基一样的风采。而且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明显的是酒色过渡状态。
“安禄山见过王爷!”安禄山看到旁边的心芸一脸羞红,自然立刻主动上前承担男人的责任。
这里是芙蓉园的一个别宫。虽然是皇帝的园林,但是李隆基很照顾兄弟,在诸王献宅后,就给他们几个都安排了一坐芙蓉园的宫室。这次被召来,也不算太意外,岐王在心芸身边安插了人手,自然能随时得到相关的消息。
“是的!王爷!”心芸也羞答答的行了一礼。
“哈哈哈!你终于长大成人,愿意出嫁了!”岐王范一阵狂笑。
看向心芸的目光中,有一丝欣慰,有一丝歉意,还有一丝看不起。安禄山正为岐王范的眼神感到奇怪,岐王却已经把头转向了他。
“你就是那个献书封爵的安禄山!”声音冰冷,眼中隐约还有一丝嫉妒。
对于这样的眼神,安禄山到是比较理解,像心芸这样优秀的女子,就算真正的父亲,也会有点不舍,何况是岐王这个本没参与养育,还不承认父女关系的监护者了。
“是的!下官正是安禄山!”安禄山微微弯腰,眼睛却毫不怯弱的回视岐王范。
“哼!”岐王禁不住安禄山的熊眼,对他冷哼一声,侧过头对心芸说道:
“我还以为是怎样一位翩翩公子,竟然是这么一个文不文,武不武的家伙!而且不过一个小小的开国县男,就得委屈你作妾!你怎么……”
“王爷!”心芸打断了岐王范的话,在岐王范微微愣中,低声说道:“王爷!当初你答应过的!心芸的婚事,由心芸自己做主!”
神态虽然低顺,但语气坚决,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岐王范微微一愣,想不到在自己面前素来柔弱的心芸,竟然也会有打断自己说话的时候。
“你,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脸上神色有点变幻,说出来的话也有点迟疑。
心芸羞红了脸,难道让自己一个女人直说“非安禄山不嫁”,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子,并没有说话,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决定。
随后转头微微一示意安禄山,让他把礼物送上。
安禄山会意,忙取出袖中小小的锦盒,双手捧着,递到岐王范面前。
“这是禄山和芸儿的一点心意,还望王爷接受!”
因为这是私下不能公开的会面,除了一些隐藏起来的护卫和在外面看守的侍卫,根本没有其他的宦官内侍,安禄山这样递上礼物,除了岐王自己亲自接外,就只有无礼拒绝这个选择了。而如果选择接,自然就是表示认可了安禄山的身份,选择不接的话,则也很能代表他对此事的心思。
看了看面前的锦盒,岐王范的目光不由在安禄山和心芸身上游走。
过了半响,在安禄山以为过了好几天,在心芸以为过了好几年的时候,岐王范终于微微一笑,单手接过礼盒,笑道:
“能和芸儿这样的美女孤男寡女独处,却没有取了她的红丸,你这小子还算可取!算了!你们的事情就这样吧,我答应了!”
听到岐王范话句,安禄山和心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是不禁一红,心芸是因为想到了两次和安禄山独处时生的事情,安禄山却是想到,自己那里是真不想动手呀,而是顾忌那些暗中的护卫。
“谢王爷!”虽然红着脸,两人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大唐开放,但人伦辈分这些东西还是比较讲究的,如果没有李范的许可,心芸就算勉强和安禄山在一起,内心也会觉得不安。
岐王笑着点了点头,他对于心芸的心态,还真有点复杂。原来是根本没有把她当过自己的女儿,后来突然听到了她的名声,才偶尔兴致来了传过来看看,见了以后才现真的是一个绝色女子,如果是普通女子,就算是一般官员的女儿,他也立刻动手强求了,偏偏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李唐王室虽然,但父女之乱却还是不能接受的。但因为心中存着介怀,以至于一直不肯真正相认这个“女儿”。
这次心芸即将出嫁,才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真实心态。不过他毕竟上了年纪,体能方面有些不行了,精神上也越趋老人话,看到心芸看向安禄山的款款深情,心中就是觉得一阵安慰。自己一生玉女无数,可何曾有一个女子用这样的眼光看过自己。想想一下,心中一片温馨,对于心芸女儿的身份,无意中已经算是认可了。
既然是自己的女儿,那只要她幸福就好!想通了这一点,从来没有父亲观念的岐王,竟然对这个女儿心存歉意起来,算了,这个女婿现在虽然还有点问题,看在女儿的份上,自己这把老骨头多帮帮就行了!
随手接过安禄山的锦盒,却又有点奇怪,传闻这个安禄山现在富的流油,不会是吝啬的不舍得买礼物吧!
当安禄山和心芸两人正深情的注视着对方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咦”。
“哈哈哈!好女婿!想不到竟然还找到了这样的宝贝!亏我还在为没货了愁,你竟然就知心的送来了!好!就冲着这几片龙涎香,我也要好好的拉你一把!”手拿打开锦盒的岐王范笑道。
心芸莫名其妙,自己给岐王弹了这么多次的曲子,都没被他认可为女儿,安禄山这个家伙,仅仅是送了一个不起眼的锦盒,就让岐王以“女婿”称呼了,到底是什么宝贝?
安禄山却是大喜,想不到几片龙涎香竟然就立刻得到了岐王的认可,他哪能不抓住这样的机会,立刻上前拜倒在地:
“安禄山拜见岳父!”
头一磕,礼成,岐王范自然不可能再否认。
李范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随即释然,继续道:
“嗬!你这个狡猾的东西,快快起来吧!有了你这个女婿,还得我帮你好好打点一番,不然你可不会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喽!”
刚站起来的安禄山微微一惊,虽然他早已经对某些事情有点怀疑,但岐王范的话,却无疑是让他证实了某些猜测,犹豫道:
“岳父!父王!你,这,何出此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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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岳父岐王范
“呵呵呵!”岐王范一阵轻笑,将锦盒放在旁边的案上,“你也不必着急,就冲着你刚才这声‘父王’,我也得保你出头!”
安禄山内心没有丝毫尴尬,自己女人的老爹,当然得称父亲,对方有王位,称呼“父王”也非常合礼,这和献媚搭不上关系。当然,内心偶尔也回转过,有了这位颇喜欢结交朝臣的父王,自己想不达都不行呀。
“有两句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犯了这两条,怎么可能还有出头的机会呢!”岐王摇了摇头。
虽然他是一位酒色王爷,但是这应该算是李家的习性,对于政治的敏锐感觉,才是后天王室斗争养出的经验。这样的经验,对于安禄山将来的在官场上的站位处事,非常的重要。安禄山自己显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自认做的很不错,对岐王范的说法心中很不服,但面上却是愈恭敬,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当初你免费让儒生上书馆读书,虽然一下子就打响了同文馆的招牌,做好了你自己的名声,但也让朝中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对你关注起来。特别是你后来还准备献百万藏书给陛下,自然让朝中某些人认为,你野心勃勃,志向不小了!而且,听说你搜索民间藏书逾万,珍本孤本之多,堪称除皇宫外的第一家,这样的财富,又怎么会有人不动心!”岐王眯起了眼睛。
“是,是张相?”安禄山也不能装作太笨,要不然就会让岐王以为自己真的是无能之人了。同时心中也暗中转念,自己这位岳父,也是文雅之士,对各种珍本孤本,也应该很动心吧。
“哼!张说之和本王素来交厚,但自从上回罢相后,就对本王不是那么恭敬了!”岐王皱眉冷哼道。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这一点安禄山到是知道,上回张说被罢相,就是被姚崇排挤出去的,至于借口吗,就是私下结交这位岐王。现在岐王嘴上表示他和张说的关系好像不是那么好,但安禄山猜测应该不是那么回事,一个不安于现状的岐王,一个权力欲极大的宰相,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走到一起,安禄山甚至还猜测到,这次张说的行动,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岐王安排的,至于原因吗,看岐王刚才注视心芸时的眼色,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而之所以没有把自己打压的半死,一个可能是因为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还有就是觊觎自己手中的藏书了。
“你是本王女婿,有些事情也不必瞒你,你们在沉香亭的谈话,当天晚上就传到了本王这儿,呵呵!张说之(张说,字道济,一字说之)极重权欲,陛下夸你一句将来必是‘贤良之臣’,他又怎么会不心中嫉妒!虽然你现在你年纪尚青,但我朝素来讲究人才,一年内三升而拜相的人,也不是没有。张说可不会愿意只当几年宰相就被一个小辈取代!你的才能引来他的防备,也不算意外!现在你变成一个实授九品,虚衔五品的男爵,就算再怎么升,几年之内,也不可能再动摇他的地位了!”李范捋着胡子尖道。
“这个,还请父王助我!”安禄山满脸通红的乞求。
政治上,不应该太讲究脸面,虽然求官是一件比较丢脸的事情,但是历代一些才名之士,在没得意之前,不也经常写了诗送到某些名人的府上,请他们代为举荐吗,安禄山既然准备在官场上混,就必须得有一个厚脸皮。而且,现在应该算是自保吧,既然准备做岐王的女婿,如果不投靠他,恐怕自己和心芸,就有麻烦了。
岐王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轻轻点头道:
“你放心好了!我儿女不多,只有瑾儿一个儿子,他却非常不争气,只能当一个混吃混喝的王爷,今后成我一门荣耀的,还要看你呀!”
这一番话,安禄山颇能理解,对于那个大舅子李瑾,安禄山更是早有所闻。岐王范是李隆基的几兄弟中,唯一一个比较有政治才能的人物,当初就曾经和李隆基一起参与诛除太平公主的行动,很得李隆基的信任,即便是经常违禁和朝臣结交,也没有被李隆基怪罪。他为人风1iu好色,儿子李瑾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酒色的爱好,尤胜乃父,不过岐王的才能他却没有继承丝毫。其余几个女儿,也多是沉迷酒色的豪放人士,女婿多懦弱之辈,基本没有光大岐王一脉的可能。
“父王说笑了!禄山将来自然是尽量辅佐王兄了!”对于这样的场面话,安禄山可不会相信。
“哈哈哈!你有这个心就行了!不过瑾儿实在无才,你只要在他将来有什么危险时,尽量帮帮他就行!”李范笑道。
同样的,他也不可能相信安禄山的话。
看到旁边的心芸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岐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容。
“芸儿!我要和你的未来郎君好好谈谈,你累了的话,先下去休息吧!”
心芸喜欢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对于两人所谈论的政治话题可不感兴趣,立刻乖巧的站起来行了一个礼,主动告辞离开。
她时不时的来岐王这儿见面,有时候免不了要留在这儿休息,自然有专门的房间准备,到也不必担心没地方。
看到心芸风姿卓越的离开,岐王脸上的神情,有怀念,也有黯然,不过安禄山到是真心庆幸,至少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刚开始的偶尔一闪而过的了。
“禄山呀!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芸儿先下去?”岐王把头转向了安禄山。
“这个自然是父王体恤芸儿,不想让他累着了!”安禄山感动的道。
应该是下面该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才故意让心芸下去的吧!不过现在这样说,却更能够让岐王觉得自己和他有一片亲情,接下来的话,应该会真诚的多。
李范的面上再次微微一僵,心道,这个安禄山可真会说话,难怪张说要来对他心怀顾忌了,即使没有自己当初的故意叮咛,张说也不大可能允许安禄山得到好的位置。还是年轻了一点呀,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当然不可能识破,但像张说这样可以当他爷爷的人,还有自己这样从小在宫廷斗争中长大的人,还是能从他的某些反应中观察出真假来的。
“哈哈哈!禄山算是深得孤心了!”岐王大笑道。“不错!芸儿一个女孩子,没必要浪费时间陪我们谈论官场上的事情!”
虽然没有明着说不让心芸参与政治事务,但也暗示了,下面两人将要谈的,将是关系安禄山将来官位的事情。
“父王!禄山初入官场,有很多事情还不明白,非常需要父王指点一下!”安禄山配合道。
“好!你既然有这个心思,我自然不会吝啬功夫!”岐王摆正脸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谈话,就是一个官场老前辈,对一个官场新手的谆谆指导了。安禄山虽然经常从电视上书籍上,指导一些官场的暗黑手法,一些私下规则,但对这个大唐的官场,却还是和完全不了解一样,所知所觉,基本来自外面流传的和自己在后世书籍上看到的一些并不完全相符的记录。岐王范的一番谈话,却像是给安禄山打开了一扇窗户,将景色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不过总体来,现在大唐的朝政格局,还是基本和书籍上记载的差不多,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就是“稳定”。
先是皇位稳定。李隆基才能卓越,兄弟间感情很好,就算是最为不甘寂寞的岐王范,也从没真正想过要造反当皇帝;年青的儿女,则更是无能对李隆基做任何异动。作为乾纲独断的君主,大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一个稳定的皇位,对于封建国家来说非常重要,它是保证一个国家稳定的关键。
其次则是君臣内部稳定。这个稳定就是臣子之间不拉帮结派,君臣地位稳固,没有那方权力过大的状况出现。对于这一点,安禄山还是持保留意见的,虽然现在没有具体的派别,就连那些和岐王结交的臣子,也丝毫没有拉帮结派的打算,但宰相派和反宰相派,是必然存在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张说的第二次罢相,好像就是因为党争。何况正如岐王所说的,张说权力欲极重,怎么可能不拉帮结派呢,只不过现在李隆基不但为人精明,对朝政也很上心,不可能给张说壮大的机会罢了。
第三个稳定,则是边疆国内稳定。突厥新君刚刚登基没多久,基本上无开战的可能,而大唐也没有准备对周边动武的打算,虽然张说当政后,对边军很重视,但重视的结果仅仅是现这几年边疆疏于防备,都快有点军备废驰了。现在张说已经在着手准备加强军备,不过并不表示就有开战的可能。而相对周边的部落国家,大唐的武力,还不是他们那个可以单独匹敌的。至于国内,大唐的赋税并不重,人均zhan有耕地,更是所有封建王朝中最多的,单产也创了新高,安禄山从幽州到长安没碰到一次土匪,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岐王范只不过是大致的讲了一下朝政的情况,主要的,还是讲了大唐的几大利益集团,还有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官场上的一些黑幕。
对于安禄山来说,听了岐王范的话后,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还真娶对人了。
因为现在朝中最大利益集团,毫无疑问就是以岐王为的诸王利益团体,不管是官拜太子太傅的岐王,还是官拜太尉的宁王,他们都属于王族利益集团。独立于李隆基的皇帝利益集团,却又和他的利益团体立场一致。地位非常特殊。其他的张说宋璟之流,根本没法和他们相比。而这个集团的领,正是文采风1iu,好色果敢的岐王范。
有了这位岳父,安禄山今后虽然不一定能横着走,但下面那些小官僚集团,却是基本不能和他作对,甚至岐王还暗示,如果他表现的好,将来让他当诸王集团的代言人,也未必不可能。
安禄山心中对岐王的这个许诺嗤之以鼻,面上却还是露出一副感动的样子,表示愿意肝脑涂地,效忠这位岳父。
等到翁婿两人商谈的差不多了,才现天色已暗,开始关坊门了。
安禄山现在的官品,还不够资格叫开坊门,李范到是有腰牌可以叫门,但以前心芸住在这儿的日子也不少,觉得留宿也可以。安禄山乐得在芙蓉园留宿一晚,更不会提起什么。
在岐王范热情的招待,安禄山被留下来和岐王一起就餐,结果本来准备灌安禄山的岐王,反而被安禄山灌了个酩酊大醉。最后神志不清的胡乱吩咐几个内侍和歌姬带安禄山下去休息,自己则在几个王府歌姬的服侍下,进内屋进行晚课去了。
出了岐王的厅室,安禄山就随手挥退了那几个姿色还不错的歌姬,这些女人虽然漂亮,但都是经常拿来招呼客人的,要是客人满意,还可以向主人讨要,自然不是安禄山喜欢的那种女人。
看了外面清凉的夜色,想想岐王好像没给自己指定房间,安禄山心中一动,那也就是说,自己可以……
心中有了这个意思,安禄山立刻转头问带路的内侍:
“这位中贵人!王爷给我指定房间了吗?”
“回安爵爷!王爷刚才忙着进屋,还没来得及吩咐呢!你看……”内侍脸上的笑容很暧i。
诺大一个王府,难道宾客的住宿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