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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成熟了几分的青年公子道:

    “这位大才子心芸姑娘肯定早就听说过了!他就是开元九年辛酉科状元,王维王摩诘,如今已官拜太乐丞!”言谈间充满了敬意。

    府参军只是一个小军职,一般在八品,但在教坊这样的场合遇到,就不如太乐丞这样一个专业搞文娱的从八品吃香了。

    王维?安禄山暗自赞叹。这可也是一位放真正的才名人物呀!知道大唐的名人众多,只是因为自己小的时候居住在突厥部落,后来又忙着经商赚钱,一直没机会见到几个。想不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一个“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崔颢就已经够有名了,现在竟然还有一个自己非常欣赏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王摩诘。

    在安禄山的观念中,王维算是真正的纯粹文人。到不是说他的实际能力有多高,而是他在诗歌、绘画、书法、音乐上的造诣都非常高,属于艺术性人物,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王摩诘之名安禄山久仰,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呀!”安禄山笑着抱了抱拳。

    王维和崔颢同样是后是著名的人物,但是面对王维时,却和听说那个青年是崔颢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因为一个是欣赏者,一个是名人。按照现代的话说,看名人,只要随便翻翻杂志,看看电视就能瞧见,值得欣赏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

    “安兄谬赞!幽州天然居‘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的名声,在下就算是在西京也早有所闻呀!”王维也是抱了抱拳。

    对于安禄山刚才的赞扬话并没有多少吃惊,看来应该是少年得志,经常有这样的经历。

    “那里!哪里!王兄年仅十七就写下‘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样的名句,在下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的!”安禄山谦虚道。

    安禄山当初自然是为了吸引文人雅士,才故意写下了天然居那个对联,不过也怕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并没有声称对联是自己写的。现在对王维这样说,却是暗示对联其实是自己写的。

    这也是安禄山出于打入长安文化圈的需要。

    “哦!那个联句就是阁下写出的吗?真是看不出呀!”旁边的崔颢赞叹道。

    安禄山面带微笑,并没有任何不愉快。不过内心却已经在骂了,看什么看呀,别以为才子都是像你这样的小白脸,大爷我现在四肢达,上辈子可也是一个风靡学校的大帅哥呢。

    “想不到安老弟在天文上能得一行大师的赏识,在诗句上也是颇有造诣!看来老哥还真是小看了你呀!”旁边的粱令瓒过来打岔。

    他怕安禄山没有真才实学,被崔颢他们试出来,会引起心芸的轻视,故意表示安禄山的主学是天文。

    心芸作为经常游走于人间的风尘女子,怎么会看不透崔颢针对安禄山等人的敌意,此时看到粱令瓒的表现,立刻露出一个媚笑,嗔道:

    “崔公子!你上次丢在这儿的诗句,不是还准备请人来补画吗!可曾找到了人选,要是没有,粱先生可是能够被宁王请去作画的大家,可以请他帮忙哦!”

    再向粱令瓒靠了靠,娇声道:

    “先生可不准推辞!这是你屡次没给芸儿作画的惩罚!”

    看到佳人的媚态,粱令瓒不受控制的立刻眯着眼点了点头。

    安禄山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小丫头的媚惑力果然不同凡响,连粱令瓒这样三四十岁久经风1iu场的能人都得轻易上钩,难怪崔颢这样的愣头青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不过小丫头这次要吃鳖了,不知道王维最出名的就是他的诗画吗,崔颢让王维这么一个感情非常专一的人来花楼,肯定不会是请他的来嫖娼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请他帮忙作画。

    “咳咳!心芸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已经准备让王兄给我补画!”崔颢脸色不好的说道。

    顿了顿又不屑的说道:

    “当初宁王可也是请过王兄的!只不过王兄没去而已!”

    也不知道是因为气心芸准备找粱令瓒来作画呢,还是气她当着自己的面对别人撒娇。以至于最后补上一句“当初宁王可也是请过王兄的”,这样的得罪双方的话。

    心芸听到崔颢的这句话,脸色立刻变了。粱令瓒脑筋转的慢,却并没反应过来,反而是好奇的问道:

    “那王老弟为何没去呢!不然就可以好好的切磋切磋了!”

    “呵呵!那日在下刚好有疾,才没有去成!来日当向粱兄请教!”没等崔颢再说话,王维就已经抢先接过了话题。

    安禄山在旁边看到心芸幽怨中带了几丝愤恨的看着崔颢,心中已经大乐。

    这个崔颢果然是狂人。这时候文人才子虽然喜欢逛青楼,但内心并不是真的看得起青楼的女子,宁王请曾经的状元去给一个妓女作画,像王维这样的真正才子之所以没去,其实是顾忌身份,才不愿意奉陪。刚才崔颢说出那一番话,本来是影射粱令瓒不顾身份去给一个妓女作画,但他却忘了,这里正是妓院,这样的话句明显带有歧视妓者的色彩,自然是让身边的心芸神伤不已了。

    “好!早就听说王摩诘诗画双绝,近日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王兄的绘画之技!”安禄山考虑到现在没必要真和崔颢这样的才子搞僵关系,所以及时的出来打圆场。

    “对!对!还请王老弟一展神笔吧!”粱令瓒到是真的对王维的画技感兴趣。

    这么一打岔,心芸看向崔颢的幽怨眼神果然变淡了不少,热情叫侍女取来笔墨纸砚等物,侍候王维作画。

    第九节 花楼交友记(四)

    笔,十支笔,分长锋、中锋、短锋,其中几支还有硬软毫之分,有大小之分。

    墨,一盒松烟墨一盒油烟墨,。

    纸,用的还是刚才看到题诗的绢纸。

    砚,是上好的歙砚。

    外加几个小盏和一小缸清水,就构成了王维作画的工具。

    他并没有采用此时盛行的颜料,看来是准备只用水墨来作画了。

    王维创破墨山水画(和泼墨、积墨、宿墨、焦墨等一样,是一种用墨方法),在安禄山这个只在前世学过两个月水粉画的人看来,用这里显然不适合用,就算不画美女,黑漆漆的山水画也不适合送给美女。

    不过王维的才能却远比安禄山想象当中的要厉害得多,根本没用其他色彩,仅仅是用了这么两种黑墨。先以中锋用笔勾勒物体的轮廓,再以藏锋描画山石的树干,又以侧锋、露锋、逆锋、顺锋等用笔手法,描绘细节。把只懂一点点画技的安禄山看得眼花缭乱,最后以一个水破墨,画了一个淡淡的人影,整副画就算完成了。

    “唉!古静幽怨,王老弟已经得画中三昧了!”粱令瓒赞叹道。

    安禄山这方面的细胞较少,但也能体会出画中的那种幽怨气氛。就算不知道王维的功底到底有多强,但能用山水笔墨,画出这样的神采,也算是大出他的想象之外了。

    “恩!这画配上这诗,确实是价值连城之物呀!”安禄山看着画卷由衷的赞叹道。

    这要是换到现代社会码,那该值几千万人民币吧。

    “哈哈哈!有了王兄的手笔,这幅画卷才算是真正的画卷呀!”崔颢听了安禄山的话,脸上也露出真心的笑容,刚才的那丝敌意早已消失。

    “是呀!要是这样的诗画送给芳菲大家,崔公子肯定能得门而入了!”旁边的心芸酸溜溜的说道。

    “啊!哈哈,哈!这个,这样的画,当然是得送给心芸姑娘才是,刚才真是失礼了!”崔颢赶忙补救道。

    他年纪还小,但对女人的性格却早已经有几分了解。刚才在说出那番带有歧视妓女色彩的话后,就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了。虽然原来准备把这幅画卷送给那个芳菲,但想想今后如何面对心芸,加上上次在芳菲那儿吃的闭门羹,就直接动念,把诗画送给了面前的心芸。

    至于是否会让王维觉得这样有点明珠暗投,他为人放荡不羁,自然不会去考虑这个。好在王维也为刚才崔颢的那番话感到歉意,并没有对他的这番举感到有什么不当。

    “好呀!这可是崔公子自己说的,那心芸不客气就收下了!”心芸立刻笑眯眯的抱起了画卷,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安禄山细心观察,看出了一点让自己非常高兴的迹象,虽然心芸表面上在收了崔颢的画后,已经对他对不在意了,但看她此时眼中毫无笑意,就知道又仅仅是装出来的。看来,那个风1iu倜傥的崔公子,已经再也不能赢得她的真心了。至于现在还要装出一副不介意了的样子,估计也仅仅是出于万花楼经营上的考虑。

    “心芸姑娘,既然收下了画卷,那你能否展示一下你的歌舞,让我们大家见识一番呢!”崔颢看到心芸脸上的微笑,立刻涎着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自然!几位难得来心芸这儿一趟,心芸自然要献丑一番,请各位大才指点指点了!”心芸微微一福,就下去准备了。

    安禄山大乐,哼!这下该轮到我展示才能了吧!

    一品梅花,二品玫瑰,这个心芸没有梅花的风骨,却有玫瑰的艳丽风采。

    “裙裁孔雀罗,红绿相参对,映以蛟龙锦,分明奇可爱……”婉转媚惑的声音,把隋朝丁六娘的本来就充满媚惑力《十索曲》唱的更是诱人万分。

    房间内火热的碳盆,让室内非常适合只穿一件夹袄,而心芸特意挑选的一件露胳膊露大腿的舞裙,更是让整个房间充满了|乳|波臀浪,一开一合间,早已调动了在场男子的心炫。特别是那充满勾引色彩的眼神,更是让在座的每个人都觉得是在招呼他上前。

    别说安禄山和崔颢了,就连一直像老僧坐禅的王维,也是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动容。

    早就蠢蠢欲动的安禄山那里还按耐得住,站起来笑道:

    “心芸姑娘既然……”

    “哈哈哈!好!真是难得,让小芸儿唱出这么动人的曲子,也不妄今日特地来一趟了!天色不早,安兄弟我们先走吧!”粱令瓒突然打断了安禄山的话句,还主动请他一起离开。

    “呃!这个……”

    安禄山还准备说什么,旁边的粱令瓒却已经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一把拉起他就走。后面也同时传来了崔颢的告辞声。

    路上粱令瓒没有理会安禄山的质问,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了中厅,塞给老鸨一锭银子,告诉她:“找一个清秀可人的处女来给我这位兄弟!”随即不管安禄山,直奔自己老相好的房间去了。

    看到粱令瓒这个样子,安禄山也不仅有几分好笑。

    他早知道那个心芸的鬼把戏了。分明是记恨崔颢歧视妓者的话句,故意挑动几人的欲火,让众人难堪。而且在这样一个场合,自己和崔颢他们一样,都是携好友同来,两个男人同时向一个女人求huan,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就算是挑动起了几人的欲火,除了让几人各找妓院的其它女子泄外,还真没更好的方法。

    看到粱令瓒远去的身影,安禄山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梁令瓒肯定是误会了,自己久经风1iu阵,可不是那么容易动的,刚才虽然也是很心动,不过还没想过要拉那个心芸共度良宵。之所以站起来,仅仅是准备唱一北方的情歌,来表达一下自己的爱慕,希望能赢得小姑娘的青眼,甚至如果心芸愿意,他还准备邀请心芸共舞一段。

    出来被风一吹,早就没了刚才的玉望,不过既然粱令瓒请客,那自己不玩白不玩,当然不能浪费了,拉起那个被老鸨带过来的青纯小姑娘,直接走进了一件空置的客房。

    “啊……”

    “啊……”

    万花楼两个房间的门前同时传来两个男人舒服的呻吟声。

    别误会,这不是什么什么声,仅仅是两个劳碌了一个晚上的青年男子,在清晨刚刚起床的时候,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安禄山和崔颢相视一笑,想不到这么巧,昨天刚好在同一个房间里被勾起欲火,晚上竟然又是在相邻的两个房间泄去欲火。

    “安兄好神勇!”崔颢由衷的赞道。

    “哈哈哈!崔兄也不差!”安禄山尴尬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吸引客人,调动,这儿房间的隔音效果,是刚好能挡住一般的说话声,却刚好挡不住尖锐的声。昨晚两人的战况,彼此之间都非常清楚,尤其是安禄山,他的战绩,可能整栋楼的人都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小姑娘承受不住晕过去了,恐怕整栋楼的人都要遭殃了。

    经过昨晚的共同奋战,两人的关系立刻好了不少,安禄山问道:

    “崔兄!王摩诘何在,他不会……”

    “呵呵!安兄莫误会!王兄昨日受我之累,不过他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出了心芸丫头的小楼,就已经独自回府了!”崔颢苦笑道。

    他也是聪明人,很自然的看出了这是心芸对他言语不敬的报复,言语间已经称其为丫头了。

    刚好粱令瓒也已经起来,过来这边找安禄山,安禄山再和崔颢聊了几句,约好后会日期,就互相告别离开了。

    第十节 长安新变化

    开元十二年的三月天,长安城正是春暖花开,游人如织的时候。

    就在其中非常热闹的一天,长安城中一家新的店铺开张了。

    主店的地址也不出意外,开在了临近兴庆宫的东市。

    东市位于兴庆宫西南方,与兴庆宫一街相隔,两地大小相仿,成对角之势。东市又称都会,附近多为贵族官宦之家,集中的商品多为奇珍异宝,专为达官贵人服务,一般是经营大唐本地物产。来自大江的商贾,带来了各地特产的衣物、珠宝、饰、瓷器、文房四宝、锦绣、兵刃、农具等等,开设有大量的铁行,笔行,卖胡琴者,印刷业,酒肆,饭馆,肉行,卜卦者,凶肆之类的店铺。

    这次新开的店铺,名字叫同文印刷馆,自然就是安禄山仿造幽州同文印刷馆开设的。不过幽州的稍有不同,这次印刷和卖书可不是在一起的,而是分为设在东市的同文馆和设在永宁坊的印刷馆。

    没把两个馆设在一起,这也是一种经营策略考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安禄山的印刷车间需要空间很大,而东市的地价贵,安禄山虽然钱不少,但作为合格的商人,还是必须做到能省则省。反正他在永宁坊有一个四进的大宅子闲着,就将印刷馆设在了永宁坊。把最后面两进稍稍一改,就成为印刷车间和书库。

    另一个较为理智的原因,是因为东市已经有了好几家传统的雕版印刷作坊,最有名的,当属一直负责印的《开元杂报》、印历书的大刁家雕印坊。(注:《开元杂报》这个名字是后世取的,原型仅仅是手抄送各地官员和一些特殊百姓的条报,内容比后来的坻报灵活但不规范,更有新闻性。现在书中将其改型成印刷体报纸!)

    作为一家接受朝廷任务,和当今朝廷有着特殊关系的传统印刷坊,安禄山可不愿意去惹。虽然已经查明这个大刁家仅仅是靠送礼之类才找到朝廷门路的,但毕竟还是和朝廷搭上了关系,安禄山不想让自己的异动引来朝廷的敌意。反正现阶段主要是印刷自己书店的各种书籍,形成一个大储量的书库,忙于扩大影响力,也没必要去和大刁家争夺朝廷和民间的印刷任务。

    在崔颢,王维,粱令瓒,半行,张宝符,以及最近新结交的崔颢同科举子刘慎虚,王维的好友王昌龄,宋璟的几个儿子等很多京师青年才俊参与下,简单而庄重的开张仪式就结束了。

    老规矩,这个同文馆还会免费向穷苦文士开放,不过考虑到京师的读书人太多,安禄山在崔颢等人的建议下,决定将规定改为,外地士子根据入京参加大比的凭证可以免费查阅,长安的士子,则是凭借自己的各学馆身份证明免费读书。

    这样的便利措施,很快就被安禄山现在结交的这帮好友,宣传到了各地的士子中间。一时之间,安禄山这个本来应该被歧视的商人,非常难得的在大部分士子中,得到了先生的称谓。特意被告知这个消息的宋璟,也爽快的答应安禄山的要求,给同文馆写了店名,还主动出居有京兆府印信的文告,表明该店的财产受大唐官府保护,任何个人不得窃取破坏,防止那些嚣小之徒混进来作乱。

    “安先生胸怀宽广,将来必定能得到朝廷重用呀!”

    还未及第的王昌龄也是第一看到安禄山的大手笔,这样的免费为士子开放读书,确实是一项功在当世的义举。此时科举中,录取最多的就是明经科,而明经主要考的是士子的博学程度,这样的设定,非常利于藏书丰富的传统豪门。如今安禄山的义举,无疑是给了广大寒门学子一条南山捷径,王昌龄同为受益人,自然是真心的称赞。

    “是呀!是呀!昌龄兄言之有理!”其他众人也纷纷出言附和。

    他们要么是低级的小官吏,要么是还没授官的举子,御史们还没这个心思对他们风闻奏事,此时说话到也不必太顾忌。

    “诸位!诸位仁兄!安某一介草莽,如今在西京开设这个同文馆,虽然也是为了经商赚钱,但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宣扬我们大唐的文治武功,教化万民!幸得诸位大才之助,《同文杂志》今日版,行三千册,还望诸位今后能够继续为《杂志》出力,多多写出优秀的诗歌文章,共同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而不断奋斗!”

    “啪啪啪……”

    安禄山话音刚落,店里那帮从幽州跟过来的伙计护卫,立刻热烈的开始鼓掌,弄得王维等人莫名其妙,只有张宝符似乎听说过什么,微微一愣后,也笑着跟那些伙计一样开始鼓掌。

    这些与会者大多是博学之人,很快从张宝符悄声说这叫“击掌叹息”中领悟过来,已经有点听说安禄山怪异之处的众人,自然配合的击了几下掌。不过那一顿一顿的掌声,让安禄山心中一阵别扭,脸上微微一红,心中第一次在这些先辈门面前,有了自己是傻子的感觉,尴尬的阻拦道:

    “呵呵!这都是教导那些下人们的,让几位大才子给我鼓掌,安禄山可不敢当!”

    “哎!安兄这就介外了!像安兄刚才的一番见解,要是放到吏部的释褐试中去,肯定能让员外郎击掌叹息呀!”崔颢开玩笑道。

    “哈哈哈……”众人一阵齐笑。

    因为崔颢浪荡风1iu的名声非常不好,没有通过吏部释褐试,以至于虽然大比中中了,却没有被授于官职。最近两人一直在一起,两人还真的成了兄弟之交,有了崔颢的带领,京师中有名的花楼中,都留下了安禄山的大名。

    安禄山并不是那种喜欢代绿帽子的人,上次玩过的万花楼小姑娘,当天就被他赎了出来,这几天虽然流连各大花楼,却并没有真正的像崔颢那样鬼混。浪费了大量时间在逛花楼,安禄山却也没吃亏,为了对抗《开元杂报》而特意推出的《同文杂志》,里面有不少诗歌,就都是崔颢和他的一帮好友新近创作的。

    也许是因为安禄山是一个外来人,也许是因为它的书店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反正除了这帮士子名流,也就只有邻近的几家店铺老板前来祝贺。其它接了安禄山帖子的书商和同类店铺,没有一家派人上门,让安禄山本来准备让一部分书店分销的计划中途夭折。

    安禄山也不介意,反正今后的事情已经是大势所向,他们迟早还是主动联络自己,有了宋璟的暗中保护,自己也不怕他们暗中使坏。在店铺开张完毕后,就放心的将它交给窣干他们负责看守,自己带着众人和几位前来祝贺的店铺老板,前去附近的荟萃楼,设宴招待他们。

    就在安禄山在设宴招待众人的时候,隔了两条街的大刁家雕印坊内,也是宾客满座,酒水不断。

    “诸位!诸位!今日小老儿长孙生日,竟然劳动诸位前来祝贺,实在是愧不敢当呀!”一个须皆白的小老头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谦恭的对满座宾客致谢道。

    “哪里!哪里!刁兄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着大家的生意,小公子诞辰这样的喜事,我们怎么能不来祝贺!”一个肥壮矮胖的中年男子飞快的站起来,快的接口说道。

    看到那个小老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矮胖男子不由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快。不过内心也是暗自嘀咕,这哪里真是让我们给你才六岁的孙子过生日,分明是看到那个同文印刷馆开张了,生怕抢走了你们家的生意,才特地找我们这些书商来表表态。要不然怎么没见过以前给你那孙子过什么生日?还好我这次抓准了机会,看来今后店中能经销刁家书籍的数量,应该会有所上升才是。

    几个反应慢一点的书商看到那胖子脸上得意的笑容,心中一片愤恨,暗道长的这么胖,怎么反应还那么快。

    看到小老头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等剩下的众多书商,也立刻纷纷站起来表态,表示“不会忘记刁家这几年给自己的照顾!”“今后一定继续惟大刁家马是瞻!”

    几个直白一点的书商,甚至直接表示,同文馆经销大量的书籍,肯定会伤害到他们的生意,希望能够得到刁家的支持,众家联合起来驱逐同文馆。

    刁老头听到这样的话句,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不过还是j笑着表示,这样驱逐同行的事情很不道德,他会出面请同文馆的东家尽量缩小经营规模,免得伤害到诸多同行的生意,如果同文馆的东家不同意,才会为了大多数同行的利益,出面维护。

    那些商家早就是老成精的人物,怎么可能会不理解刁老头的意思,立刻会心的表示,这是应该的应该的,还请德高望重的刁老多多帮忙。

    就在安禄山开心的临近商家搞好关系的同时,他的那些同行,也已经达成了商人式的统一战线。

    当安禄山的新同文印刷馆开张时,只有少数印刷商和书商察觉到了它对自己生意的冲击,但是实际上,这种冲击,远不止针对对他们。可以说,相对于同文印刷馆后来对整个大唐社会的影响,现在对书商们的冲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第十一节 有老头来访

    “什么?大刁家雕印坊的主人来访?”

    安禄山正在青龙坊的园子中查点这几天收支状况,外面突然有仆人来报,说是一个自称大刁家雕印坊坊主的老头来访。

    心中一阵冷笑,他可不会认为那老头前来有什么好意,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开业的那天,就带头率领众多书商联合抵制自己了。

    “去!请他到中厅等候吧!”

    嘴上说是让人家到中厅等候,却丝毫没有移动身体的意思。

    “是!”下人应声退下。

    这个园子自从被安禄山买下后,就被改名为了沁园。

    园中布局基本没做改变,只是除去了一些过于高大,以致影响到整个园子的老树。客厅补充上了原主人带走的一些东西,也还是基本按照原来布句,典雅幽静,很有隐士风采。

    坐在这样的充满淡雅气息的客厅中,刁老头显然有点不适应,不时的扭动一下屁股,生怕坐的姿势不正确,引来别人的笑话。

    刁家虽然是传统的雕版印刷世家,但这种在二十一世纪可以算工艺活的行业,在现在却还是属于手艺人,身份和商人差不多。他本人也没那种成为文化人的觉悟,只想着怎么赚钱,自然也就没有那种被认为是高雅人士才具有的修养。几盆别致盆景所形成的氛围,和经常出入摆满古董的客厅完全两样,一下子来到这样的客厅中,刁老头难免有几分不自在。

    甚至连刚开始在东市同文馆找不到安禄山,跑到印刷馆却被遣到沁园来的那几丝不快,也早已被惴惴不安的心情所取代,深怕安禄山是个有特殊背景的人物。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安禄山让刁老久等了!”

    正当刁老头第十一次移动屁股时,后院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紧锦袍的壮实青年走了出来。

    “哈哈哈!没什么,老夫也刚好可以欣赏一下这厅中的盆景!”刁老头立刻站了起来,顺便还摸了摸旁边的一盆文竹。

    “刁老板别客气,请坐!”安禄山微微一笑。

    看到对方不自然的动作,内心对于他的习性也立刻有了一定的了解。

    等到他落座,才开口问道:

    “刁老板是贵人,一直忙于贵坊的事务,今天怎么又有空来见安某这个后辈吗?”

    安禄山也不是等闲的人,他早在开业后的第二天,就因为奇怪这些书商的反应,花了点小钱,托人从参加刁府生日会的某些人士口中,探知了会上生的事情。对那个什么针对自己的联盟,他自然不放在心上。此时看到动作僵硬,还要假装自然的刁老头,却忍不住出口微微的讽刺了一下。

    “唉!是呀!如今的生意不好做!老夫年纪一大把了,却还经常的出去找生意!上次贵店开张,老夫竟然抽不出时间上门道喜,实在心中不安呀!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回访,希望老弟不要介意才好!”

    不过刁老头不愧姓刁,听到安禄山这样其它意味极浓的话句,脸上竟然毫无意外的表情,好像今天还真的只是抽空出来见安禄山这个后辈似的。

    “哪里!哪里!刁老能来看望安某!安某就已经很高兴了!安某初来乍到,正要像刁老这样的前辈学习呢!”

    安禄山嘴上称着前辈,具体的言辞是却是安某安某的毫无敬意。

    “呵呵!安老弟客气了!老哥哥虽然添长了几岁,但还不敢当老弟的前辈!不过老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话就直说了吧!”刁老头刚开始还在笑,说到后来就摆正了脸色。

    想想今天为了找安禄山就跑了三个地方,再加上现在这语中带刺的话句,他不准备再拖拖拉拉,干脆直奔主题。

    “哦!刁老有何指教,还请直说!”安禄山看到对方不再倚老卖老,也不再话里藏话。

    “是这样的呀!自从安老弟的同文书馆开张后,如今西京书商的生意很不好做呀!大家本来都有一致做法,就是以统一的价格从我们印刷商这儿进货,再以统一的价格卖出!虽然每家都赚得不多,但好歹能混口饭吃!可是小老弟你这次开的那个同文馆,可就大大的不遵守约定了,竟然以原来七成的标价售书!这贱价售书,别人那儿可是几天没人去买书了呀!”

    说话间刁老头悄悄的看了看安禄山的脸色,现他仅仅是摸了摸下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继续说道:

    “唉!本来他们都已经准备联合起来排挤小老弟了,幸好小老儿在这些老弟的为人,应该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无意中这样做的,就说服各大书商,给小老弟一个改过的机会。只要小老弟愿意遵守统一标价,就原谅小老弟这一回!”

    看到安禄山脸色一变,终于有反应准备说话了,刁老头又故意无奈的道:

    “小老弟!你要理解老哥哥的用心呀!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东大街的马家,他们就有一个亲家在礼部当官,还二街的李家,那可是高祖皇帝的本家呀!我们刁家虽然蒙张相看中,都不敢轻易惹他们呢!现在这样,还能让老弟多赚一点钱,希望老弟好好考虑,不要拒绝老哥这个建议!”

    表面上处处是为安禄山考虑,话句间却是利诱和官逼同时进行,特别是最后提到自己家和张说有关系,暗示自己背后的力量,希望安禄山能够就范。

    刁老头本来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虽然安禄山来西京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但刁家却一直没有注意他,就连同文印刷馆开张,也仅仅是出于万一的考虑,才召集那些书商来统一作战的,准备再过几天再去找安禄山的麻烦。那想到第二天就有消息传来,说安禄山同文馆印的书,不仅书印刷的比各家卖得要好,价格也仅有市价的七成,除了一些没得到消息的人,其它买书者都跑到同文馆去了。

    知道这个情况的不少书商,要么立刻不顾同盟之谊,直接跑到安禄山那儿打听情况,要么匆匆来找刁老头,要求他出面阻止。别说本来准备的统一标价打压安禄山了,安禄山能不打压他们就不错了。

    得到消息的刁老头也不敢怠慢,稍稍一考虑,就决定亲自来找安禄山谈谈,探探他的底细。本来还准备用官府的力量来压服安禄山,等看到安禄山私宅中的布局,曾经出入过张说府邸的他,自然看出这样的房子不是一般人所能设计的,而看到安禄山很自然的坐在厅中,就不由对他的身份背景怀疑起来。在西京,身份特殊的人物,可不是一个两个,他这样的平头百姓,仅仅是靠送礼才和张说勉强搭上了一点关系,根本没法和真正的官家相斗。

    本来准备让安禄山交出活字印刷机,大家共同经营书市这个要求,在见到安禄山后,立刻改成了仅仅是让安禄山接受大家统一标价就行。

    不过刁老头内心的安排可不是仅仅是这样,在他看来,如果安禄山答应了,那就表示他没什么背景,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利用官家的关系,来打压安禄山,逼他交出活字印刷机;如果不答应,就只能慢慢再另想办法,安禄山真要是身份显贵,那他家也说不得只能迁出西京,到别的地方去谋展了。

    第十二节 官家的背景

    “刁老用心良苦,安禄山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样吧,刁老让那些书商都来找安某,安某愿意以原市价六成的价格向他们供书,使他们能够继续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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