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你去哪儿……”
砰!关门声。
等丁凯家楼下,季惺说不出自己心情。他百无聊赖地抬头看看蓝天白云丁凯家窗子,又低头踢踢地上石子。小石子滚啊滚,滚到一双球鞋旁,停下了。
“惺哥!”丁凯提着一个塑料袋,脸上是有点惊喜有点忐忑不安,试探地走过来想靠近季惺,“……你不生气啦?”
季惺面上有点复杂,半晌笑了,抬手揉乱丁凯右分头,“我还想问问你是不是生我气呢。”
“我没有啊!”丁凯高兴了,笑着跳起来。
“没有话为什么不上我家?”
“我、我就是怕你看见我不开心……”
“行了,我那天就是乱说,你倒认真。走了,去我家,要炒菜了。”
“嗯!”
“手上提什么?”季惺注意到丁凯手上袋子。
丁凯提起来扬了扬,“米粉……我想自己煮来吃。”
季惺摇摇头,“你想吃粉我给你做。”
“不,我要吃惺哥炒青椒炒肉。”
“……你有点追求行不行?至少也是板栗炖肉、糖醋排骨之类好菜啊!”
“嘿嘿嘿,都喜欢。”丁凯把塑料袋换到另一只手,拉着季惺胳膊。
两人瞬间就和好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丁凯自是甜到心里去。季惺心情还是诡谲莫辨,侯占强触碰只让他恶心,可若是丁凯,却没有那种排斥。
算了,这种事情懒得想了。
季惺中二病发病次数很少,除了这次稍微大一点,其余可以忽略不计。别人可就不这样,吴川有几次因为班务事情跟班主任吵得不亦乐乎;郑凡跑去报了个武术班,没事就去练拳,是坐实了“武林高手”外号。听说侯占强这厮和技校一帮小混混玩到了一起,经常抢附近学生钱。
可是初二年级大事件,是十班几个男生和女生逃家。他们与社会小青年坐火车跑到了外地,好几个月才被找回来,其中就有宋丽娜,她回来后被检出怀孕了,不知道是谁孩子,后退了学,传得沸沸扬扬。这个女生原本就花名外,现是毁于一旦。
中二鱼唇世界果然不可理喻。
季惺初三,季恪和丁凯都一起进了子弟初中。季家夫妻矛盾上升到了一个高度,成天因为各自娱乐爱好而吵架。季维时拿了一部分存款去炒股,居然盈利了,乐得整天往家里搬东西,他是穿戴成一个中年马蚤包男,计划着到岁数之后早点厂子里内退,享受清闲生活。
当然,季家这点资本跟丁家无法比,丁志聪比季维时有眼光,懂得投资道理,服装门面赚来钱,他市里找了几个合伙人,商量着投资广告公司、贸易公司之类,并没有乱花。丁家打算市区内买房子住过去,让丁凯去市内上好中学,却遭到了丁凯强烈反对。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丁志聪只好花钱买了个好一点摩托车,天天载着老婆两头跑。
“哎,你们看那女,”初三初冬,耍帅吴川没拉外衣拉链,就这么披着,里面一件薄款红色鸡心领毛衣,再里面还有件白衬衣。他一只手插裤袋里,另一只手遥遥指了一下远处一个年轻女人。
吴川、郑凡和季惺,还是初三二班万年不动摇三人组。各有各帅,个顶个成绩好。他们刮起小旋风一直未停,仍旧是年级里耀眼明星。
“怎么了?”季惺和郑凡看了一眼,问道。
“过来,”吴川神秘地勾了一下手,把两人叫到身边,低声说:“那个女是厂长偏偏!”
偏偏,是相对于正房来说,即偏房意思,实际上就是情人。
“哈?”郑凡和季惺都张大嘴,再往那个女瞧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长得倒不是非常漂亮,关键是会打扮,波浪长发,描眉画眼,和大家一样穿毛衣,可人家胸就是看着特别高,腰特别细,屁股特别翘。
“你咋知道?”郑凡问。
“嘿,这你就别管了,”吴川得意,“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季惺他们是见过厂长,五十多岁老头了,腆着个大肚子,还半秃,和这么个年轻女人?
“我操,怎么搞啊?”郑凡话不多,句句是精髓,“他搞得动?”
“噗!”季惺和吴川都喷笑。
吴川装出一副很老道样子,“有什么搞不动,对着自己老婆可能搞不动,对着别女人可就搞得动了。”
季惺撇撇嘴,“像你搞过一样。”
“你咋知道我没搞过?”吴川炫耀。
“你……”这家伙女友换得勤,大家都知道,可这个年纪小情侣,一起无非就是拉拉小手,无人地方偷亲偷抱偷摸几把,还能怎样?那种事情……季惺想到吴川给他看小黄书,有点不可思议。“你……你真尝试过了?……和谁?……什么感受啊?”
吴川也是吹牛,支支吾吾哪说得出真正感受?他说一句就换来郑凡一声冷哼,后面红耳赤,指天发誓绝对做过了,那样子,像是两人如果不相信他,他就去自挂东南枝一样。
“行行行,信了信了……”季惺和郑凡嘻嘻哈哈笑,三人继续逛圈。
天气较冷,逛了几圈,常逛地方也就那么大,游戏机室里玩了会儿也就散了。季惺哼着歌,吊儿郎当地晃着,从一条不常去路往家走,“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回城之前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小河旁,从没流过泪水,随着小河淌……”
走了没几步,季惺看见一个熟悉身影——他爹。
这位中年马蚤包男梳着斜背头,油光铮亮,穿一件米黄铯毛呢料厚西服,里面是同色系毛衣和白衬衣,下面穿着一条卡其色毛呢西裤,一双褐色方尖头皮鞋,擦得发亮。还别说,季维时人高马大,样子也帅,很有点派头,看上去也就三十几,谁能想到都四十多了。
这老帅哥和一个从后面看去身材颇不错女人走一起,聊得火热,时不时季维时还把手搭那女人腰上虚扶一把。
季惺可以肯定这不是他妈,他有点疑虑,但终喊了一声:“爸!”
季维时和那女人同时回了头,老帅哥面上有点不自,仿佛被儿子撞到和别女人一起这事情很尴尬,但很他就坦然了,招呼道:“季惺,放学不回家又乱跑?……喊阿姨。”
“阿姨。”季惺走上前,打量那女人。四十多杠杠,脸上还擦粉画眉,身材倒是比他妈强一些,也挺有风度。
“老季,这是你儿子?”那女人倒没有不安,蛮爽,“长得真精神。”
“嗯,”季维时心不焉,故意说道:“行了,那就这样吧,我跟我儿子回家了。到时候见。”
那女人明了,点点头说:“再见。”
“爸,这是你同事?”季惺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问道。
“不是,”季维时摇头,“爸爸跳舞认识。”
“哦。”季惺沉默。舞伴啊……
过了几分钟,季维时突然掏出十块钱给季惺,“这周还有零用钱没有?拿去。”
季惺有点糊涂地接过,“还有……哦,没了。谢谢爸!”
“嗯。”季维时想说什么,但终没有说出口。
季惺大概晓得他意思。
他没把遇见爸爸和别女人走一起事情讲给妈妈听。
第二十四章 被告白
“凯凯,这是李阿姨,以后她每天来咱们家帮忙做饭。”
丁家夫妻俩把一个中年女人带进家来,给丁凯解释着。
那女人大概是附近城乡结合部小村人,倒是挺干净干练,估计要找到这样一个人颇得费不少功夫。丁凯已经季家断断续续吃了将近两三年,虽然丁家经常送东西给季家,也给了季惺季恪不少压岁钱,但到底不是一家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能理所当然继续下去。所以董芝兰张罗着找了个保姆,一天就来做三顿饭、洗洗东西,晚上回家住,一个月给3块钱。
丁凯满脸不高兴,他和季惺相处时间本来就不多!可是父母都已经做好决定了,他也不能太过反驳,毕竟人都来了。只能点点头喊了一声:“好吧。……李阿姨。”
李阿姨做事很麻利,家里收拾得整整洁洁,饭也做得不错,只是丁凯心里,还是季惺做好吃。
季恪听说丁凯家来了保姆,挺羡慕,丁凯倒想跟他换。
季惺初三下学期,国家实行了双休日,周六周日不用上学,这可让学生们沸腾了,太好了啊啊啊啊啊!
可惜!初三学生要补课……
g市好高中是市一中,但是郊区孩子很少跑那儿去上,子弟中学高中其实也挺出人才,每年都有一两个考上北大清华。所以季惺目标仍旧是子校高中部,从来没想过中专技校什么。二班学习氛围很浓厚,到考试了也没弄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一毕业,各种各样恋情就爆发了。吴川郑凡天天被告白,连季惺都接到了刘希电话。
那天晚上正巧丁凯来找季恪玩儿,三人客厅里看电视聊天。
“丁凯,你们家买vcd了?”季恪问。
“是啊。”
“那可以放碟子吗?我好想看那个《真实谎言》!”
说到这个,季惺耳朵也竖起来,“那个真好看,电视上介绍过,阿诺德·施瓦辛格演!”
“惺哥也想看?”丁凯默念几遍电影名字,“那我喊我爸去买,看有没有这个碟。”
季惺正要说什么,突然电话铃响了,他走过去接起。
“喂?你好……哦,刘希啊……啊?……呃,哦,嗯,那好吧。……足球场?行,我马上出门。”
季恪随口问道:“哥,谁啊,什么事?”
“没事,别多问。”季惺脸色有点怪怪,“我出去一下,你们两个玩。”
俩小面面相觑。季恪刚想继续和丁凯聊电影事情,忽听丁凯“啊”了一声,说:“我爸叫我早点回去,说有事要说!我都忘了。”
季恪郁闷地挥挥手,“朕准了。”
七月份,郊区夜晚凉风习习,季惺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条灰色休闲裤走路上。刘希电话里支支吾吾,但是季惺分明听出了她意思,大概也是要表白……唉。季惺有点头疼,刘希这个女生是他初中三年接触多、也算是暧昧一个。聪明开朗、性格活泼,人挺好,可季惺确实没有那方面感觉。估计刘希也会上高中,他如果拒绝得太厉害,恐怕再见面会尴尬。只能好言好语地聊聊,让刘希放弃那种想法吧。
季惺又仔细回想自己到底喜欢过谁。这个可以有,但似乎好像真没有。他也不是啥都不懂,吴川熏陶下,该晓得都晓得了,而且吴川塞给他第一本小黄书那天晚上,他就体会过欲生欲死梦遗。只可惜,他梦是一片混沌,并没有任何具体对象。
啊啊啊啊啊!谈恋爱啥,有啥意思啊。一阵夜风吹来,季惺抱了一下手臂。不知怎么,他总有种被什么人盯着感觉,不禁回了一下头,可来时路昏黄路灯照耀下,一个人都没有。
足球场是学校配备设施,标准4米跑道,大门基本不锁,白天上体育课,晚上就成了一些小情侣约会地方,因为逛街怕人看见,所以只能跑道上一圈圈走,似乎也很幸福。
刘希站看台顶栏杆上,远远望着季惺走过来,跨上阶梯。面容夜色里渐渐清晰,俊秀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个高腿长,肩宽腰细,一副翩翩少年郎模样。
刘希心动不已,抿嘴一笑。
“怎么了?”季惺还想装糊涂,“想玩毕业惆怅啊?哈哈,怎么不多约几个人来?”
刘希也不知怎么开口,来之前想好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咬了咬唇,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你考得怎么样?”
“上咱们学校高中部没问题。”季惺打了个帅气响指,很自信。
刘希笑了,“到操场上走几圈呗。”
“好吧。”
开始没话找话,“吴川他们也都是上高中?”
“当然,你也是吧?”
“嗯。听说李想家搬家了,她要去市里。”
“哦……刘胜考是中专,外地,挺远。”
“江欣欣上幼师。”
“这样啊,她那样子倒确实像幼儿园老师……”
“高中分班是什么时候?”
“放假前老师说了,八月初领成绩,开学前一周到学校报到时候分。”
“你说咱们会是一个班吗?”
“这个不知道……”
“……”
“……”
全班同学都说了一遍,操场也逛了几圈。聊到后面已没有什么可说,只是沉默而机械移动着脚步。刘希几次欲言又止,季惺不好有什么反应,只能陪着她。
刘希后提议,“咱们还是到看台上坐着聊会儿吧。”
确,走了好久,挺累了。季惺点头。
果然,坐了一会儿,刘希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季惺……我……喜欢你。”
还是来了。季惺心里咯噔一下,望着她。
刘希眼睛球场门口灯光下闪闪发亮,她今天没有扎马尾辫,而是披散着一头黑直长发,额前有刘海,还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和平时豪爽样子相比,显出了一点小女人味道。她很勇敢地盯着季惺眼睛,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你学习好,人又长得帅,听说还会做很多家务事。总之,我想和你一起……一起进步,一起考上大学,以后……”
她还是很含蓄了。
平心而论,这样一个女生倒真适合季惺,又不妖又不闹,两人一起学习什么,不要太萌哦。
只可惜,季惺是个感觉主义者。再好人,如果没有感觉,一切都是虚妄。他对刘希就是这样,原来只有欣赏,现却只有歉意,从来没有那种爱恋。
此刻季惺,脑中想只有如何委婉回绝说辞。他看着刘希,眼神很为难。
所幸刘希非常聪明,一眼就看了出来。又等了一会儿,自嘲地一哂,低声道:“……我知道了。”
季惺倒急了,“刘希,你是一个好女生,我听说有好多人喜欢你,我只是暂时没这种想法……”他还不清楚自己这种行为叫做“发好人卡”。
“不用说了,”刘希想笑,但是再笑不出来,轻轻说:“我明白你意思了。”
季惺沉默,片刻后,“对不起。”
“没什么,我早就知道有这样结局。”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刘希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季惺跟她身后,有点心不焉。刘希会不会从此之后再也不理他?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
“季惺,你抱我一下可不可以?”走到门口,刘希突然说。
“啊?……呃……”
没等到季惺回应,刘希已经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把脸埋他肩膀上,两手迟疑了一秒,猛抱住了他背。季惺瞬间化身木头,一动也不敢动。手臂滑稽地张开,半晌找不到地方放下。
“季惺……季惺……”刘希喃喃地念了几遍他名字,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我……我先走了!”说毕转身跑掉。
季惺听出她后几个字是哽咽着说,成全这个女生尊严吧。他站那里,等她身影完全消失了,才抬起步子。呼……
才走几步,那种被人盯着感觉又来了,季惺皱起眉头,向四周喊了一声:“有人没?出来!”
没什么反应。季惺以为是自己错觉,摇摇头。可步子还没迈开,一个小一号身影突然从门后面一点一点蹭了出来。倒把季惺吓得一哆嗦,“谁!”
“惺哥,是我……”
季惺一愣,“丁凯?你这里干什么?”
丁凯蹭着脚步走过来,躲躲闪闪,“我、我没干什么。”
季惺脑子里冒出个荒唐不可思议念头,莫非……丁凯从他出来就尾随着他?怪不得来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可是,他和刘希都操场上逛了差不多一小时,那丁凯一直这儿?
丁凯伸手指抓了抓自己大腿,他穿是短裤。
季惺定睛一看,那腿上大大小小被蚊子咬了好多个红包!
“你……跟着我出来?”季惺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丁凯像被戳到了痛处,没反对也没承认,“哼”地一扭头,别提多傲娇。
季惺看着他小样儿,噗笑了,想起刚才刘希那一抱,忙问:“你都看见了?”
丁凯瘪嘴,有点控诉地瞪了他一眼。
“我这……唉,跟你说也说不清,反正没什么,行了,回去吧,看你一身包!”季惺拍了拍他脑袋,“下次不许这样了,刚吓我一跳!走吧。”
丁凯不动,又扭过头,嘟着嘴。
“怎么着?还生气了?”季惺啼笑皆非,“你跟踪我,我还没生气呢!走了,再不走蚊子咬死你。”
丁凯“哼”了一声,“那我也要抱!”
季惺是真无语了。这什么时候养成毛病!“你跟别人学什么……哎!!!”
丁凯像头小炮弹一样冲进了他怀中,紧紧勒着他腰,“我、我就要抱!”
“抱你个头……”季惺被撞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身子,受不了丁凯胡搅蛮缠,只得安抚他,“好好好,抱抱抱……哎哟撞死我了,像头小牛犊子似,这谁家小孩啊!”
丁凯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一声不吭,就死死抱着他,脸贴着季惺锁骨,呼呼出气,弄得季惺痒痒,被他逗笑了。
“好了好了,小凯,你这个小屁孩……抱够了吧?”季惺伸手搂着他肩膀,轻轻拍了几下,“好了,嗯?咱们回去吧?”
丁凯这才他胸口蠕动几下,点点头,只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硬是要和季惺勾肩搭背。
“你也不嫌热!”季惺由得他了。
“不热。”丁凯固执。
“哼哼。”
季惺嘴角一勾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这小男孩好招人疼,这种略有霸占性举动一点不讨嫌。
对丁凯纵容,季惺也不十分理解原因。
或者是,不想去探究原因。
第二十五章 做春梦
“丁凯!你过来!”季恪神神秘秘地抱着书包,好像里面有什么宝贝一样。
“干嘛?”丁凯没有期待,肯定是美女贴纸、少年漫画之类,这些就是季恪热衷东西了。
但这次季恪小心,拉着丁凯到教学楼后面,打开书包,“嘿嘿,你看!”
“什么玩意儿。”丁凯扒拉着季恪递给他一本连封面都没有破书,纸张边缘磨得泛黄起毛边,翘卷起。他随手翻看了中间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丁凯风中凌乱,“!!!”
“你这是从哪儿弄来?!”
“嘘,”季恪压低声音,“那天我不是看到几个女生传这本书吗?问她们也不说,搞得神经兮兮。昨天放学就看到张真真和王艺两个花园那边看,我刚想过去,结果老师来了,喊她们去搬纸箱,那两个吓得塞到了长椅下面砖头缝里,跟着老师走了。我就过去给捡起来了,哎呦妈呀居然是这个,嘿嘿嘿。我已经看完啦!”
丁凯撇撇嘴,“有没有搞错,你居然拿别人书?”
“谁说我拿她们书了?我是砖头缝里捡!”季恪振振有词。
丁凯嫌弃地搓了搓书后面泥巴印,“脏死了。”
季恪推他一把,“少来,你就说你看不看?”
“看!”
这本封面不详黄书被丁凯带回了家,晚上睡觉前锁房间里,趴床上花了两个小时全部看完,脑子晕晕乎乎,像喝醉了酒一样。那种事情,原来是这么做……
朦胧中,季惺来了他们家,还进了他房间。
“惺哥……”丁凯身体好像不能动,躺床上喊季惺。
季惺很温柔地坐他床边,用柔软手指头摸了摸他额头,“怎么这么热啊?难道生病了?”
“没有,”丁凯难耐地夹住被子,蹭着双腿间肿胀部位,简直要爆炸了,受不了!
“你怎么了?”季惺手抚摸他脸颊上,从脖子上抹下去,又经过他小胸膛向下游走。丁凯常打篮球、踢足球锻炼身体,虽然才十三岁,还是有一点小肌肉。
季惺又渐渐扯开了他被子,惊讶地看着他腿间那高高直立起来玩意儿,用手指头碰了碰,“小凯?”
丁凯被他碰得一声呻-吟,“嗯,惺哥……别碰……”
“为什么?”季惺像故意逗他,笑着用白嫩手包握住了丁凯小弟弟。这个有些憨头憨脑东西兴奋得从顶端圆头上一个小口子里开始泌出透明液体,丁凯头昏沉了。啊,惺哥帮他那个……
季惺还问:“舒服吗?”
“嗯,”丁凯傻乎乎点点头,扒拉着季惺,勾着他脖子,把他也带到了床上,压枕头上,“惺哥,我、我……”他“我”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非常着急!以至于簌一下突然像变魔术一般,把季惺衣服全部扒到了一边,而季惺也乖巧地没有反抗。
惺哥身子好白好软,皮肤好嫩好滑,惺哥好漂亮。丁凯眼中季惺,正躺枕头上看着他,大眼睛里有两汪水,亮得惊人,嘴唇也是嘟嘟,像草莓果冻一样粉粉、娇娇,惹得他忍不住上前去啃了一口。
“唔……”季惺有点痛,轻呼了一声。
丁凯年龄小,骨子里却有了暴力因子,听到这种声音,加用力啃咬着季惺唇瓣。而此时,下身肿胀也寻到了一个温暖潮湿又柔软所,毫不犹豫地深深刺了进去,“啊……惺哥!”
季惺扭得像一条蛇,又哭又叫,抓着丁凯手臂,那下面却紧致得不得了。丁凯凭本能一前一后地动着,感觉像眩晕了似,一阵莫名其妙极致舒适从下腹处升起,直达脑际,维持了几秒!接着整个人都虚空了,趴了下来,趴季惺柔白躯体之上。
……
良久,丁凯睁开眼睛,床头柜上台灯还亮着晕黄光。
他眨了眨眼皮,把脸冲向墙那边才适应了光线,顿觉身体有一种释放过后舒爽。那本书还放枕头边,已经被揉得烂兮兮了。他伸手进内裤里摸了摸,冰凉粘腻液体抹了一手。
啊,刚才居然看睡着了。枕头上还有他咬出来口水印,怪不得刚才啃惺哥嘴触觉和看起来不一样,涩涩干干,丁凯摸了摸唇角,翻身仰躺,手背放额头上。其实看那书时候,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变化,直到他突发奇想把书中女主角换成了季惺,才隐隐地兴奋起来。看完黄书就做梦梦到季惺,还发生那种事情,丁凯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他本来就喜欢季惺好么!
身边男生似乎都是喜欢女孩子,连季恪也是,季恪交了个别班女朋友,放学以后总是说有事情先走,其实都是和女朋友拉手约会去了,别以为他不知道!
对于自己喜欢人是男生,丁凯从头到尾都没有苦恼过,惺哥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喜欢!自然,这是不能告诉别人,他懂。
但是现,丁凯有了苦恼事情:男女构造根本不同,他小弟弟到底能不能刺进惺哥身体呢,真好乐!
内裤里不适越来越强烈,丁凯无奈地嗅了嗅自己摸过内裤手,一股子腥味。他知道,这就是书里面写精-液,生理卫生课本里也写得有。射出来那一刻,真幸福得要死过去了!
“凯凯!”丁志聪他房间门外喊他。
“哎!”丁凯赶忙地书往床底下一塞,坐起身子,“爸,什么事!”
“点睡觉了,你灯怎么还亮着,别看书了。”丁志聪敲了敲他门,这才进来。
丁凯装着要休息样子,“我正准备睡了。”
“好。”丁志聪不虞有他,给儿子关上了门。
丁凯吁口气,穿拖鞋下床把门锁死,才把自己内裤给脱了下来,换了一条。
这是丁凯初次梦遗,如此镇静如此寻常,就像吃饭上课睡觉一样,压根没点涟漪。至多因为对象是季惺,让他意乱情迷了一阵。不过丁凯也坚定了一个信念,要赶变得高大、强壮,因为——就算是梦里,季惺也比他高!
他这边淡定迎接着成丨人仪式,那边季恪却恨不得跟所有人分享他感受。
“哎,丁凯,你那个过没有?”这种事情只能跟好朋友聊,下午上学,他早早拉着丁凯到学校花园里聊个痛。
丁凯眯着眼,“什么?”片刻后鄙视他,“……你无聊不无聊。”
“矮油,就说说看嘛,不跟我说你跟谁说?莫非跟你爸说?哈哈哈哈,你看我,也不敢跟我哥去讲啊!”季恪好哥们儿地用肩膀顶顶他,
“你敢跟你哥说!”丁凯一想到季恪拉着季惺眉飞色舞讲他遗精,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气息。
季恪不知怎么打了个冷战,搓搓手臂,以为是他们阴影下面站太久,拉着丁凯到阳光底下,“所以嘛,咱们两个来交流一下经验咯。”
丁凯翻了下白眼。交流个屁啊。
季恪自顾自道:“那天吓死我了,睡着睡着突然梦到一个超级爽场景,我一个游泳池里,不是绿漪公园那个脏兮兮游泳池啊,是一个好大好漂亮游泳池,蓝汪汪水,特别透明特别干净!突然从水下冒出好多女生,都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来,大部分不认识,但是里面有四班蒋琳、五班赵晓梅、七班程思、九班孙娟……”
丁凯一头黑线。这些女生都是年纪各个班班花美女,季恪这是有多直有多滥情啊啊啊啊!
季恪流着口水还回忆,“你不知道啊,原来她们穿泳装是那个样子啊,真是一堆白花花大腿啊,没一个腿上长了毛,矮油我觉得蒋琳胸发育得还真好……”
“你真是做梦!”丁凯挖苦他,“又没有真正见过,居然还能想得出,我真服了你了。”
季恪沉浸能够描述梦境愉悦里,丝毫不觉得挖苦有什么,继续说道:“嘿嘿嘿,我游啊游,从这头到那头,后面跟着一串美女,趴我肩膀上一个跟着一个,然后我又扎了个猛子到水里面去,摸到了好多滑滑大腿,哈哈哈哈……后来不知道怎么摸啊摸,手感滑得特别不对劲,而且摸到东西细细长长,表面还不平……”越讲越像惊悚故事。
“那个东西颜色也不是白色,不像大腿,然后还特别柔软,没有骨头,顺着我手臂就缠上了,还不止一条!我水下憋气受不了了想冒出水面透透气,结果那东西把我捆了个结结实实!我想大叫,也叫不出来,那个东西慢慢地就把我缠到它跟前去了,娘啊,原来是只红色大章鱼!我靠,吓死我了,大叫一声我就醒过来了。”
触!手!系!
丁凯完全没料到季恪这么重口,目瞪口呆看着他。
“我哥也被我叫声吓醒了,把灯打开问我怎么回事,我一摸……嘿嘿嘿,你知道……”
丁凯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交错朋友了。
季恪讲完自己故事还不罢休,非要问丁凯是怎么回事,丁凯丢给他一个冷艳眼神,“你休想知道。”气得季恪想掐他脖子。
两小无猜正闹腾,突然听见天籁般声音响起,“你们干嘛?”
“惺哥?”丁凯连忙推开挂自己身上季恪,努力把衣服扯平,“……我们闹着玩。”自那天晚上做梦之后,他季惺面前就特别意形象了。
季惺也是家呆着没意思,便早早到学校里走走。校园里有几个花园,后面连着半个山包,大树阴凉鲜花遍地彩蝶飞飞,风景可好了,上课前逛一逛,精神倍棒!
季恪生怕自己刚刚说话被哥哥听见了,忙紧张地问:“哥你什么时候来?”
“就刚才,干嘛?你们说我坏话?”季惺笑着坐花坛边,右手放左边肩膀上捏了捏,皱皱眉。
丁凯眼尖,“惺哥你肩膀痛?”
“一点点,”季惺笑笑,“没事。”
“我帮你按摩!”丁凯不由分说跑上花坛,蹲季惺身后,两手按季惺肩膀上开始揉起来。
季家哥俩都惊呆了。季恪是没料到丁凯会拍他哥马屁到这种程度!季惺自己也万万没想到!莫非丁凯有求于他?
丁凯心里却是活得想呐喊,耶!摸到惺哥肩膀了!嗯,近惺哥应该很累,肩膀好硬,多揉揉!看着季惺后脑勺上黑发,丁凯心里一片柔软。
他和季家兄弟都很熟,季惺季恪很就坦然了,嘴上继续聊着天。还别说,丁凯手法挺好,又没用太多力气,又不会软绵绵,季惺那个舒服啊,揉了十多分钟没喊停,后实是不好意思才道:“好了好了,小凯,可以了。”
丁凯手也有点酸,忍着没甩,跳下花坛,笑眯眯看着季惺,“惺哥感觉怎么样?”
“很好!”季惺竖起大拇指,“谢谢小凯!”
季恪酸溜溜道:“丁凯我肩膀也疼,你给我捏下呗。”
“想得美!”丁凯虚踢他一脚,转头又跟季惺说:“我是跟我爸学,以后惺哥不舒服找我,包管让你分分钟就好!”
“嗯,”季惺抿着嘴点点头,习惯性想去摸一下丁凯脑袋。
可这次丁凯却一闪,让开了,“惺哥,我、我是男人,男人不能被摸脑袋!”虽然被惺哥摸很开心,但是摸脑袋什么,感觉太小孩了,人家不要!摸其他地方还可以!
季惺愣了刹那,速度道歉,“哦,我知道了,以后不摸你脑袋了,对不起。”
可惜了,毛茸茸手感很好啊,以后摸不成了。
“没关系。”丁凯努力挺起胸膛。
季惺不怀好意地扭头盯着季恪脑袋,季恪一抱头,“哥!我也是男人!”
“……知道!你们去教室!一会儿要上课了!”
第二十六章 熊救美
季惺和吴川郑凡还一个高中班,吴川依旧是班长,郑凡还是学习委员,季惺还是数学课代表,基本没变化。只是季惺总觉得吴川和郑凡腻一起时间非但没少,反而多了,吴川这厮也不交女朋友了,美其名曰“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有时季惺看见他们两个夫唱夫随样子,着实起一身鸡皮疙瘩。他不时想到侯占强前年跟他说话,奇怪预感强烈了,可奈何人家吴郑二人不明说啊!人家就是很好朋友啊!
之前季惺还防着侯占强,处处留意要躲着他,但侯占强似乎他面前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