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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汇聚了众人的关注后,才像周围一指,撅嘴道:“请四位公子看看周围人,尤其是女人看你们的惊艳痴迷,再看看她们看我的目光。”双手一摊,歪着头道,“那分明是在说,好好的四朵鲜花,怎么就都插在了我这一堆牛粪上!我还不如把脸遮起来,让她们有点悬念呢!”

    唱做俱佳的一番表演,引来四人同时大笑。

    云安然边笑边道:“晚晴妹妹你这样,还不如用面具把他们三个遮住来得有用呢!”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慕晚晴懊恼道,忽然醒悟,“为什么是三个?还差一个你呢!”

    “我?”云安然食指朝自己一点,很是自负地昂起了头,“像我这样出众的美貌人才,就算是再丑的面具,也掩饰不住我的风华绝代啊!”

    “臭美!”

    “不要脸!”

    “你太自恋了吧?”

    众人纷纷指责。

    玉轻尘更是二话不说,拿起摊铺里最丑的恶鬼面具,又顺手拿起旁边的画笔,蘸了蘸颜料,将面具涂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这才往云安然脸上套去,便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带着这样的面具,我们的云公子还能怎样的风华绝代,美貌出众!今儿你非得给我戴上一天不可!”

    见云安然躲避的灵活,玉轻尘明显不是对手,慕晚晴抢过面具,道:“我来我来,一定要给他戴上!”

    “喂,喂,别闹了,”云安然边躲边讨饶,“这面具要戴了,我真三个月不用见人了!”

    “不行!今儿你非戴着这面具不可!”莫言歌又是笑又是骂,指着他威胁道,“你今儿要是不戴着这面具,你信不信,我能把你揍得跟这面具一样,一样让你三个月不用见人?”

    云安然被吓得脚步一顿,顿时给慕晚晴逮住机会,硬是把面具给套了上去,拍手大笑。

    见云安然想要伸手去取,莫言歌笑道:“你敢取下来?你可想好了,戴着这面具,谁也不知道你是谁,最多一天不能见人,要是让我动手的话,你至少半个月都不用见人了!”

    云安然苦着脸抗议,“不带你们这样的,合伙欺负我啊!”

    “活该!斗嘴赢不了公子,打架打不过言歌,却偏偏喜欢去招惹他们,活该你遭报应!”慕晚晴笑着道,一点儿也不同情他,根本就是自找的嘛!

    “呃,晚晴妹妹,我觉得你应该这样说,我呢,打架赢过玉轻尘,斗嘴胜过莫言歌,这样才对嘛!”戴着这样惨不忍睹的面具,云安然犹自不忘自我吹捧,忽然眉眼一转,潋滟生辉,“俗话说得好,度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了,朋友就是同甘共苦的要丢人,你们得跟我一起丢!”

    三人警戒地道:“干嘛?”

    “同甘共苦嘛,有面具也一起戴啊!”云安然随手掏出一锭金子,砸在坛子上,豪气干云地道:“这个摊子的东西我全包了,这锭金子够不够?”

    “这……”摊主一时没反应过来。

    “两锭!”云安然也不耐烦多话,又砸了一锭上去,二话不说,将所有的颜料倒在一起,搅的一片浑浊,又随手拿起一摞面具,浸在里面,染了色,得意洋洋地拿在手里晃着,j笑道:“嘿嘿,嘿嘿,要丢脸一起丢,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跑!谁敢跑,我就不给他戴面具,我直接拿这颜料泼了啊,毁容了别怪我!”

    玉轻尘咳嗽一声,冷声缓缓道:“云安然!”

    莫言歌比较干脆,挽起袖子已经准备动手了:“我说,云安然,你是不是真的皮痒了!”

    “告诉你们,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这面具,你们都得陪我戴!”云安然无赖地道,颇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风范:“玉轻尘,别在玩悬念这把戏了,过时啦,莫言歌,就算我打不过你,但是拿颜料给你们毁毁容,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拼着一死,我也要拉你们垫背!晚晴妹妹,你在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也没用,该戴还得戴!”

    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看,久久无语。

    云安然j笑着:“怎么样?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不就是个面具嘛,我们——”慕晚晴大义凛然地道:“打死也补戴!大家快跑啊!”

    话音未落,三人已经转身就跑。

    “告诉你们,跑也没用,我还是追得上的!”云安然咬着牙,一手拿着面具,一手端着混成一团,已经辨别不出什么颜色的颜料,足尖一点,稳稳地腾空飞起,颜料竟然没有丝毫的泼洒。他冷笑一声,施展轻功,朝前面追去,“都给我站住!今儿谁也跑不了,听到了没有,都给我站住!”

    摊主握着黄澄澄的两锭金子,全然不知所措。

    ……

    追逐的结果是,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五哥男女带着大头娃娃的面具,颓然过街。

    “我早说了,跑也没用!当然,莫言歌,我承认,我武功不如你,轻功也不如你,左大安你轻功也不错,可那么也不想想,不看看情形,都还一人带着个累赘呢!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云安然鄙夷地道,摆弄着被混杂的颜料弄得一片狼藉的衣裳,心痛欲绝,“看看,看看,要不是你们又跑又反抗的,我这衣服能变成这样吗?好几十两银子呢,谁赔我?”

    五人面无表情,呃,就算有也看不出来:“我们跟你一样,谢谢!”

    追逐打闹中,颜料如天女散花般飞溅,五个人,谁也没逃掉,不止衣服,脸上也是五颜六色,精彩纷呈,无奈之下,只好带着这幼稚的面具招摇过市——至少,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你们乖乖地把面具戴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云安然抱怨道:“还非要我追,非要反抗,这下好了,五个人一起毁容!唉,我的一世英名啊!哎,不过,莫言歌——”

    莫言歌磨着牙道:“你再叫我的名字,我就揍死你!”

    “同意!”左大安的声音里也满是杀气。

    “晚晴妹妹——”

    “滚!”慕晚晴也没好气地道,“我是女孩子哎,你居然都没有手下留情?”

    “呃,玉轻尘——”

    素来淡漠的玉轻尘也难得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会武功,揍不了你,你再这样大呼小叫,我迟早弄死你!”

    “呃……”闹得时候没想后果,这会儿看着四个人面具也无法掩饰的杀气腾腾,云安然一缩脑袋,小心翼翼地道:“我说,我们是不是找家酒楼或者客栈,洗净这一身的铅华啊?还有啊,我饿了!”

    “饿死你最好!”

    ……

    京城最富盛名的醉仙楼,今天遇到了开张以来最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五位客人,四男一女,衣料装饰都是名贵异常的东西,举止不凡,一看便知身份尊贵,不同寻常,却带着可笑的大头娃娃的彩绘面具,面具上一道一道的污痕,也不知道是什么,浑身的衣裳也染满了同样的污迹,狼狈不堪,出手却极其阔绰。

    五锭金光闪烁的金子,换来两间幽静的房间,清洗的热水,以及四男一女五套衣饰。

    一番洗漱之后,五人终于重见天日。

    “终于能见人了!”云安然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热泪盈眶,正要表示下自己的激动,却见同样换好衣饰的四人面色不善的围了上来,杀气沸反盈天,他心惊胆战地问道:“干……干嘛啊你们”

    “你去死吧!”

    随着慕晚晴一声怒吼,四人同时冲了上去,对着他拳打脚踢,连一向形象优雅沉静的玉轻尘也狠狠的踹了两脚。

    “我知道错了,饶命啊——”

    凄惨的哀叫声回荡在幽雅宁静的房间里,久久不绝。

    ……

    换洗好衣饰,出完气,也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四人都有些饥肠辘辘,换了酒楼的雅间。被众人蹂躏过后的云安然又搭上一锭金子,重新换了衣裳,有气无力的招了店小二进来,无精打采地道:“随便点,我请客,先声明啊,吃完这顿饭后,前尘恩怨,一笔勾销,谁都不许记仇!都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别那么小气啊!”

    慕晚晴斜着眼,看着他。

    “当然,还有淑女如晚晴妹妹。美女尤其不能记仇,影响美貌,容易变老!”

    玉轻尘撇撇嘴,不搭理他,问店小二:“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吗?”

    “公子你这话问的,小的可真有些难回答了,我们醉仙楼的名声,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这儿的酒菜啊,样样都招牌!”店小二口齿十分伶俐,舌灿莲花,滔滔不绝的一通赞后,开始举例说明,“比如说,葱爆牛肉啊——”

    莫言歌当即拍桌子,怒道:“玉轻尘,你要敢点这个,我今儿非弄死你不可!”

    玉轻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知道某人现在怒气满值,没再招惹他,笑道:“继续报吧,还有什么?”

    店小二搞不懂莫言歌为何发怒,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报道:“红烧牛肉,红烧牛柳,涮牛肚,碳烤牛肉……”看着莫言歌脸越来越黑,越来越吓人,完全不明所以的店小二呐呐地住了口,不敢再说。

    玉轻尘忍俊不禁,笑道:“好了,今儿我们吃素,报素菜把!”

    报着素菜菜名,看着莫言歌脸色明显好转,店小二舒了口气,越发报的流畅,各式菜名如流水般从他嘴里涌出。玉轻尘随意点了几样,又要了些茶点。店小二急忙出去,告知厨房,出了门,忍不住擦了擦汗,心有余悸道:“我的娘咧,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看着挺威猛铁血的一人,居然是个素食者?为了几道荤菜,就要掀桌子揍人,好险好险!”

    不一会儿,所点菜肴便呈了上来。

    由于先前的店小二强烈抗议,打死也不愿意再来这雅间,因此,来上菜的便换了个人,听先前那店小二说的可怕,举止行动处处小心,不敢有一丝懈怠,却见一屋子的人男俊女美,语笑嫣然,不由得心底暗自纳闷,忽然瞥见慕晚晴娇媚明艳,言行娇憨,意识竟有些看呆了。

    莫言歌在旁看见,心中不悦,淡淡道:“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店小二一激灵,忙道:“不是,小的只是觉得,这姑娘……好像有些面善,似乎见过。”

    “嗯?”莫言歌皱眉,心中有些不安,难道跟安以晴有关吗?

    听了这话,慕晚晴也转头朝那小二看去,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人竟是当初,她第一次翘家,来醉仙楼时碰到那位店小二,想起来他对莫言歌说书般的描述,顿时乐了,笑道:“怎么?觉得我面善?”

    店小二见她似乎并未生气,连忙点头。

    慕晚晴笑着,指着莫言歌道:“哎,小二,你瞧瞧这人,觉得怎么样?”

    “这是……您的夫君?”店小二试探着道,见莫言歌面露喜色,微微放下了心,忙夸赞道:“夫人您真是好福气,您这夫君真是万里挑一的出众,威武雄壮啊,这气度,这威势,比天神下凡也不差了!”

    慕晚晴笑道:“我说,你好歹也是说书出身,夸人就不能换个词?”

    听说“说书出身”这四个字,店小二猛地恍悟,终于想起来了,“我说呢!怎么瞧着姑娘面善,您不说是半年前来小的店里,打听忠勇亲王的那位——呃,”他忽然醒悟,看了眼莫言歌,转口道:“帮那位老汉巧辩铜钱的那位姑娘吗?真是巧了!其实,那忠勇亲王也没什么,照我说,您这位夫君,比那忠勇亲王要强得多了,高大威猛,气势浑然,让人一见便为之心折!您能找着这样的夫君,那真是您的福气!”

    众人听着,都乐了,也不动筷,就在这看戏。

    慕晚晴也忍不住掩口而笑,招招手,道:“小二,我告诉你件事,其实,他就是忠勇亲王莫言歌!”

    “呃……”小二哭丧着脸,询问地看着众人。

    云安然忍着笑,道:“他真是忠勇亲王,五军都督莫言歌!”

    店小二呆愣了半天,忽然急中生智,一拍大腿,道:“怪不得我用的都是同样的形容呢,原来就是一个人!姑娘,由此可见,我那话都是真心实意的,绝对没有半点虚言!”

    众人皆倒,这小二,真能顺杆子爬啊!

    “得了得了,别在这耍嘴皮子了,赏钱拿着,下去吧!”莫言歌顺手抛了串铜钱过去,打发他走。

    店小二双手接住,喜道:“谢忠勇亲王赏,小的这就告退!”说着,心中忽然灵机一动,贼兮兮地看了慕晚晴和莫言歌一眼,喜不自胜地跑下楼,看见掌柜的正在指挥众人,上前一把拉住,拉到角落里,小声道:“掌柜的,掌柜的,您知道现在再三楼靠窗雅间的客人是谁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干嘛?”掌柜不耐烦地道,“我还忙着呢!”

    “那里面还有个美的天仙一样的姑娘,您也知道是谁吗?”

    “当然了,那是官场新贵玉轻尘玉大人的侍女,现在大名鼎鼎的慕晚晴慕姑娘,之前那少女连续失踪案,就是她断破的。而且,这位是那位忠勇亲王的心上人,就在咱们醉仙楼,为了这位姑娘,当众把青阳公主推了彻底!”掌柜说着,拍着他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亏你还是咱醉仙楼的人呢!”

    “不是,不是,掌柜的,我想到了个让咱们醉仙楼生意更加兴隆的点子!”

    掌柜的顿时来了兴趣:“什么点子?”

    “有件事儿掌柜您大概还不知道,这位慕姑娘,半年前曾经到过咱们醉仙楼,打听过忠勇亲王的事儿,”店小二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儿,最后一拍大腿道:“您说,世上就又这么巧的事儿,那位慕姑娘在咱们醉仙楼打听忠勇亲王的事情,结果后面遇到,忠勇亲王偏偏就对这位姑娘一见钟情,又偏偏是在咱们醉仙楼当众表白,这不是天赐的姻缘吗?”

    掌柜的似乎听出了些门道,兴趣大增:“所以呢?”

    “我想啊,咱正好就这事儿,弄上一说数的来,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就写这慕姑娘因为在醉仙楼听到忠勇亲王的英勇事迹,因为倾心,再然后两人相遇,相许,最后在醉仙楼,为了慕姑娘,忠勇亲王力拒当朝公主这前后缘由。掌柜的你想啊,这事儿本就是当朝轶事,说成书一准红,这里又处处沾着咱们醉仙楼,这样传扬开去,咱们醉仙楼生意能不更火吗?”

    “有点意思!”掌柜的摸着下巴,觉得颇为可行,不由赞道:“你这小子,脑瓜子够灵光的啊!”

    “那是,这还不多亏掌柜的您提拔嘛!”店小二笑着讨好道,又道:“这事儿咱们还能再往大动静里弄,咱们请人来写评书,在评书里呢,加大咱这醉仙楼的作用,就说,咱这楼原本是月老庙的地儿,沾了月老的灵气,所以,格外促人姻缘。所以呢,慕姑娘在咱醉仙楼知道了忠勇亲王,就成就了美满姻缘!您想啊,姻缘这事儿,对女子多重要啊,那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这事要是传开了,小姐夫人们能不把咱这当姻缘宝地吗?”

    掌柜越听越有道理,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这名声要是打出去,那些贵族小姐立刻会对咱这趋之若鹜,咱这醉仙楼,可就不止是座酒楼了,说不定能成为景华王朝一大名胜,不止京城,各地的小姐夫人恐怕都会忍不住来咱这坐一坐,沾沾灵气,咱醉仙楼这一下子可就声誉全国啊。掌柜的您在想想,姑娘们肯往咱这来,那些权贵子弟,能不来吗?”店小二说着,偷偷捅了捅掌柜的,眨眨眼,寓意不言自明。

    掌柜的心领神会地一笑。

    “而且呀,咱们还能对这些权贵子弟开展特殊服务,比如说,咱们可以统统统计下,都有哪些小姐问过哪些公子?这不就能看出来她对谁中意吗?这中间要是能在成就些姻缘,咱们醉仙楼可就是铁板钉钉的姻缘圣地了。”店小二嘿嘿的笑着,摸样j诈之极,“那些公子哥儿们多有钱哪,为了赌一盆花花瓣是单是双都能一掷千金,何况这些旖旎韵事?绝对肯花大价钱知道。到时候,不仅名声好了,银子更是会大把大把地进账呢!”

    “嗯,不错不错,你小子这点子确实不错!”掌柜的越想越美,忍不住表扬道。

    店小二嘿嘿笑着,搓了搓手指:“掌柜的,我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是不是……嘿嘿,您懂得。”

    “放心,这事儿要能成,少不了你的好处!”掌柜的白了他一眼,却也白得满心欢喜。

    “那我呢?”一道轻柔俊雅的声音忽然横里插了进来,两人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却见云安然斜倚在门框,双手抱臂,微笑着看着他们,潇洒倜傥“看你小子看着晚晴妹妹跟莫王爷那摸样,我就知道你没打什么好主意,果然!哼哼,脑子敢动到晚晴妹妹跟忠勇亲王身上,胆子不小啊!”

    掌柜的当然认识云安然,更知道他跟忠勇亲王是一道的,忙陪笑道:“云公子您别生气,我逗这小子玩儿呢!”说着,狠狠地给了小二一巴掌,喝道,“你个混账,也不想想,忠勇亲王是谁?那是咱们景华王朝的英雄,守卫边疆,浴血奋战,要没他,咱们能安安稳稳地在这过日子吗?慕姑娘是谁?那是赫赫有名的慕青天,少女连续失踪案,多可怕的案子啊,闹得京城人心惶惶的,要不是慕姑娘,这会儿京城还不得安宁呢!敢打他们两位的注意,你活得不耐烦是不是?”

    说着,又讨好地笑道:“云公子别介意,这小子刚来,不懂事,我这就让他上去给两位磕头赔罪!”

    陪着笑说话,心却在淌血!

    这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溜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啊,就这么长翅膀,飞了,呜呜……

    云安然大怒:“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懂的把握,你还是不是个商人啊?”

    “呃……”掌柜的懵了,怔怔的看着雅润,捉摸不定他说的是不是反话。

    “你傻呀你,这多好的造势机会,你要把握住了,你这醉仙楼就不是京城的醉仙楼,而是景华王朝的醉仙楼,从此再没哪个酒楼能跟你们争辉了,你要放弃了,那就真是白痴!”云安然恨铁不成钢的道,指着他们的鼻子,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跟你说,你要不干,我就把你这醉仙楼买下来,我弄了啊!”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道:“云公子您说真的?”

    “废话!你出个价吧!”

    “别呀,出什么价呀,云公子你要有兴趣,我算您一份,咱们把这事儿弄起来,对半分成怎么样?”

    讶然一巴掌拍过来,道:“怪不得手下的人滑的跟油似的,你小子也这么顺杆爬啊!我要不欺负你,我出一万两银子,入你这醉仙楼的伙儿,除此之外,我还能在我的圈儿里帮你宣传宣传,当然,外地我有关系的地方也少不了。不过,这分成嘛……”

    掌柜的有些心惊肉跳:“云公子你觉得多少分成合适?”

    讶然是京城的名人,又是云氏子弟,天子宠臣,他要能攀上这关系,哪往后诸事可就顺遂多了。

    “分成其实是小事,”雅润淡淡的道:“只要你依了我一件事,多少分成,我其实没多大意见!”

    “云公子您说。”

    云安然一反刚才的风度翩翩,猛地钻进这角落,凑了过来,双眸湛湛。狼光四射:“这事儿要成了,一定会有许多女子过来。到时候,有谁问起我,你们都给我说好话,而且,都有谁问了,相貌如何,一个一个都给我记清楚了,尤其是长得漂亮的,气质优雅的,更不许有半点错漏!听到了没?”

    “……”掌柜的无语。

    雅润诧异:“怎么?我这条件很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绝对不过分!”掌柜的连忙道,“您放心,到时候,在我们醉仙楼里,云公子您绝对是景华王朝第一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文武全才诗酒风流的贵公子,保证没人能赶得过您的风头,而且,我们还会特意给您编个群芳谱,专门为您记载所见女子的言行举止!”

    “好!”云安然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赞道:“掌柜的果然是聪明人,我喜欢!”

    “那……就这样说定了?”

    “好!”

    于是乎,醉仙楼的改编计划就这样一锤定音,次日之后,有云安然亲自操笔所写的“天定姻缘”隆重登场,不止评书,还编程戏剧,传奇,一时间风靡京城,并且冲出京城,走向景华王朝。就在这轶事传演最激烈之时,醉仙楼宣布装修,暂停营业,数日后重新开业,除了饮食住宿,更提供姻缘线,姻缘签,姻缘笺等多项业务,装饰也焕然一新,从此宾客盈门,衣香鬓影,赚得盆满钵满。

    而醉仙楼也听从云安然的意见,更换门匾。

    曰:“千里姻缘一线牵”。

    此是后话不提。

    雅间中,慕晚晴和莫言歌都有些饿了,径自用膳,并不知道,外面的云安然已经将两人卖了。饭后,众人喝着茶,正准备离开,却听的门外忽然有人敲门:“王爷,您在里面吗?”

    慕晚晴一怔:“是秦怀扬!”

    莫言歌点点头,让秦怀扬进来,见他面色似乎有些焦虑,不由得凝神道:“怎么了?你不是告了假,在家里陪着谢姑娘吗?怎么突然过来?出什么事了?”

    “啊,没事,是去傅阳县的兄弟回来了,一时找不着王爷,所以找到了我那里。”秦怀扬知道他担心什么,连忙道,“听说王爷和王妃一起出来,我在街上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人,看着天色不早,猜着王爷也许回到这里用膳,就过来问问,没想到真的在这里。”说着,忽然神情一变,嬉皮笑脸地道:“我说王爷,你让人到傅阳县带了个美貌女子回来,还有个五六岁的小孩,我说……王爷,该不会是你在外面惹得风流帐吧?”

    知道莫言歌不是那样的人,他这才敢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莫言歌却是眉头一皱:“傅阳县?女子?小孩?我什么时间吩咐的?”

    “呃……这个……”见状,秦怀扬怔住了,心中忐忑,该不会真的被他乌鸦嘴说中了吧?所以,王爷才不敢在王妃面前承认?

    慕晚晴却已经反应了过来,忙道:“是我让人去的。”

    早在得知陆浩东的心上人可能是连素云时,她就立刻找黑松军的人到傅阳县一趟,带着她的亲笔书信,将陆浩东的情况写清楚,并叮嘱那些人要拿到回信。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把人带了回来。

    “王妃!”秦怀扬惊呼,怔怔的看着慕晚晴,忽然转头向王爷怒道:“王爷,我真服气您了!当初因为一个青阳公主,王妃半个月没跟您说话,吓得您号令全军来讨好王妃,这会儿倒好,王妃直接替王爷您着想,不用您说,就把人接回来了,您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这御妻之道,能不能教教属下啊?”

    莫言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休假不想要了是不是?”

    “别提了。”说起这个,秦怀扬就满腹怨恨,愁眉苦脸地道:“本来好好地,王爷给假,我正好陪姐姐四处走走,散散心。谁知道,这回那些人不但带了个女人小孩回来,还带了个男人,更可恨的是,那男人跟我姐姐认识,两个人说着话,我姐就把我踢出来找人了!有没有搞错,我是参军哎,我在休假哎,还有,那是我姐哎,我是她弟哎!”

    他一脸四个“哎”出来,满腹怨愤可见一斑。

    慕晚晴却已经隐约猜到是谁了,笑道:“怎么?嫉妒啊?”

    “嫉妒什么呀?那是我姐,在怎么着也是我姐!我就是觉得这男的不懂事儿,我明明在那站着,他居然就没当我这个人!”秦怀扬不屑一顾地道:“对了,王妃,您赶紧去看看吧!那男的就算了,那女的看着眼泪汪汪的,抱着孩子一个劲儿地掉眼泪,麻烦得很呢!”

    玉轻尘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是连素云。公子,您不记得了吗?在傅阳县,林府命案时,我们曾经遇到过她的。”慕晚晴连忙解释道:“她的名字跟陆公子的心上人相同,我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以就请黑松军派人去了傅阳县一趟。可能我没说清楚,所以他们以为是言歌的命令。”

    “原来是她,难怪!当时我就举得那个女子不像是普通人。”玉轻尘恍然。

    众人起身,想要一同去见见那位连素云,刚出门,正好碰上云安然回来,秦怀扬不由得恨恨地啐了一口,骂道:“今天果然不是好日子,出门就见鬼!”

    许久不见,连素云越发的清瘦了,一袭蓝衣,依旧温柔婉约,只是神色焦虑,紧紧地抱着庆儿,见慕晚晴进来,急忙上前,还未开口已经泪眼盈盈,碎玉般的牙齿咬着有些苍白的唇:“慕姑娘,您信心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慕晚晴点点头,道:“这么说,你就是——”

    “是,我就是那个连素云!当初,陆老爷不同意我们的事情,强行将浩东带回陆府,我几次登门,都没能见到他。后来。门房的人告诉我,陆老爷在为浩东筹谋亲事,已经选定了新娘,我万念俱灰,离开了京城,一路漂泊。”提及往事,连素云依然心痛难忍,“好在我发现自己怀了庆儿,为了这个孩子,我才撑到了现在。”

    说着,下意识的将庆儿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你不要担心,我见到陆公子时,并没有听说他有妻室,应该只是那个门房骗你的。”见她模样似乎有些担忧,慕晚晴劝慰道,“经过了许多事情,陆侍郎的想法早就有了改变,我曾经跟他谈过,试探过他的口风,他对当年的事情很后悔,现在,他一定会接受你的。只是,看你还要不要接受陆公子了?”

    连素云愕然:“慕姑娘,你这是什么话?”

    “我在信里说了,陆公子他……已经疯了。现在的他呆愣,木讷,神志不清,睡都不认识,也听不到别人说话,整日只顾喃喃自语。”慕晚晴叹息道:“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翩翩公子了!”

    连素云摇摇头,凄然道:“慕姑娘,你不必试探我了,如果我有别的心思,我就不回来了!”

    慕晚晴欣慰地点点头,道:“走吧,我陪你去陆府!”

    漫天的飞雪,将京城铺垫的一片素白,清新静谧。但是,陆府却不同,那遮天盖地的白幔素幡,带着生命消逝的悲哀,带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哀伤,在寒冬白雪中,氤氲着肝肠寸断的悲怆哀恸,随着寒风,静静地弥漫着。

    见陆府的丧仪,连素云心中一紧,猛地握紧了双手。

    牵着她左手的庆儿见状,懂事地拍拍她的手背,道:“娘,不要担心,庆儿会保护娘的!”

    慕晚晴也握着她的右手,摇摇头,凄然叹息道:“不是陆公子,是陆公子的姐姐,在前些天不幸逝世……”说到这里,想起悲惨的陆云芝,眼前也是一阵模糊。莫言歌默默的上前,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连素云咬咬牙,鼓起勇气,带着庆儿上前,拍了拍门。

    开门的是陆府的老管家,本是一片颓然悲伤,乍然看见连素云,猛地一怔,睁大了双眼,忽然间捂住了嘴,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回头扬声喊道:“快……快去禀告老爷!不,我自己去!”说着,摇摇晃晃地跑了开去,边跑边带着哭腔喊道:“老爷,快出来啊,你看看是谁来了?”

    不一会儿,陆修齐便扶着老管家的手臂,步履蹒跚地过来。

    数日不见,这位老人已经完全被丧女之痛所击倒,原本半黑的鬓发胡须,如今已经全然苍白,身形佝偻,双眸中再也没有任何光彩,女儿惨死,女婿是头豺狼,儿子疯癫数年,全无治愈的可能,鬼婴案这一场浩劫,已经磨尽了他所有的精神和希望。即使看见连素云,也只是苍苍垂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

    “陆老爷,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连素云鼓起勇气,道:“请让我见见浩东吧!”

    陆修齐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着,颤声道:“孩子,你走吧!”

    众人都是一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慕晚晴更是奇怪,陆浩东的疯癫因连素云而起,若是找到了连素云,陆浩东说不定有治愈的希望,怎么陆修齐还把人往外赶呢?

    “陆老爷,您还是不能接受我吗?”连素云大急:“我求求你,至少让我见见浩东,我……”

    “孩子呀,不是我不能接受你,而是,不想糟蹋你呀!冬儿疯癫七年,求医无数,都说只能听天由命,现在,这孩子已经配不上你了,你不必为他在耗费心力了。”陆修齐说着,浑浊的眼角已经湿润,“经历了许多事情,我已经不再强求任何事了,我在一日,就顾他一日,若我不在了,就让他随我去了吧,不要再耽误别人了。”

    “不是的,陆老爷,我愿意照顾浩东,我真的愿意!”连素云哀声道:“七年前,我就说了,我是真的喜欢浩东,所以才跟他在一起的。七年前是,七年后自然也是,他疯了也好,傻了也好,呆了也好,痴了也好,都是浩东,是我所深爱的浩东啊!请让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治好浩东,就算不能,我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陆修齐半是感动半是悲伤,更是懊悔不已,“七年前,我不该拆散你们的,我不该呀!你是个好孩子,冬儿一直说你是个好女子,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慕晚晴见时机正好,一推庆儿,道:“庆儿,快叫爷爷!”

    庆儿怯生生地道:“爷爷!”

    猛地听到这话,陆修齐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好容易才能转过头,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约莫六七岁大小的男孩缓缓映入了眼帘,衣着简朴,却是眉目清秀,玉雪可爱,眉目间隐约有着冬儿幼时的模样,一时间心神俱颤,紧紧地抓住连素云的手,语无伦次地道:“这……他……这……”

    连素云哽咽着点点头:“是浩东的孩子,今年六岁,名叫庆儿。”

    “浩东的孩子……浩东还有个孩子……我,我还有个孙子?我还有个孙子!”陆修齐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想笑,却又忍不住掉眼泪,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蹲了下来,双手哆哆嗦嗦地抚上孩子稚嫩的脸,几乎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浩东的孩子……我的孙子……是我的孙子?你真是我的孙子,你叫我……爷爷?孩子,好孩子,再叫我一声!”

    见他这样,庆儿有些害怕,抬眼间连素云点点头,者采用娇嫩的嗓音唤道:“爷爷!”

    “爷爷?爷爷!哈哈哈,我的孙子!我的孙子!”陆修齐狂喜不已,将庆儿揽入怀中,反反复复的喊着。儿女相继疯癫,好容易女儿醒了,却是乍见便又天人永隔,儿子又一直疯癫,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原本以为,这一生已经注定了孤寂凄惨,再也不会有天伦之乐,谁知道,这时候,居然凭空有了一个骨肉嫡亲的孙子,恍如梦幻,心中的激荡狂喜,可想而知。

    慕晚晴提醒道:“陆侍郎,带素云姐去见陆公子吧!若能因此而愈,那您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庆儿的出现,已经彻底俘虏了陆修齐的心,让他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思绪全乱,听见慕晚晴这样说,当即便点头道:“对!对!对,去见冬儿!去见冬儿!”说着,小心翼翼地靠近庆儿,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道:“庆儿,让爷爷抱你去见爹爹,好不好?”

    连素云劝道:“陆老爷,您年纪大了,庆儿他也——”

    “没事没事,我一直都想抱孙子,可惜,冬儿疯了,芝儿她又……我以为再也没机会了,没想到,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我一定要抱一抱,来,庆儿,爷爷抱抱!”陆修齐惊喜交加地道,松树皮般干枯的手颤颤地抱紧了庆儿,有些费力地站了起来,摇摇欲坠,连素云和老管家急忙去扶,他却摆着手,道:“没事没事,抱得动,抱得动。”

    别说只是费些力,就算要他现在死在这里,他也甘心了啊!

    就这样,陆修齐如珍宝般的抱着庆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茗园,越靠近地方,连素云就越紧张,忍不住抓住慕晚晴的手,抿着嘴,不住地看她。慕晚晴了解她的心情,拍拍她的手,末了,还有道:“不过,素云姐,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现在不认得人,也听不到别人说的话,也许……他会认不出你!”

    连素云深吸一口气,咬着唇道:“没关系,我认得出他,这就够了!”

    因为陆浩东的疯疾,不时发作,房间里不敢燃火炉,所有的家居棱角都用布厚厚的包了起来,以免陆浩东病情发作时不小心伤到自己,略微显得有些寒冷的房间里,陆浩东依旧呆呆地坐在角落,收拾得倒还整洁。只是双目呆滞无神,投一下一下地磕着,嘴里依旧喃喃自语着:“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连翩西北驰……”

    看见那久违的熟悉容颜,连素云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陆修齐仍然舍不得放下庆儿,抱着过去,轻轻摇了摇陆浩东的肩膀:“冬儿,你看看,那是谁?是素云啊,是你日思夜想的素云啊,她来看你了。冬儿!”

    陆浩东置若罔闻,依旧磕着头,喃喃自语着。

    陆修齐悲伤地叹了口气,看向众人,摇了摇头:“他还是听不到我们说话。”

    连素云泪流满面,慢慢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跟他平视着,双手抚上他消瘦的脸颊,哽咽着唤道:“浩东,是我,我是素云!我回来找你了,你看看我呀!浩东,浩东!”

    被她板着脸,陆浩东被动的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众人都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那双木讷呆滞的眼睛里,依旧映不进任何身影,陆浩东呆呆地看着她,并没有任何的触动,很快又转过头去,一下一下地点着,低声喃喃道:“白马饰——”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连素云缓缓地念道,泣不成声。

    陆浩东同样没有听见,继续念道:“青女素——”

    “青女素娥俱耐冷,月里霜里斗婵娟!”不等他说完。连素云又道,泪眼盈盈,半是悲伤,半是柔情,“还有,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这是你最喜欢的三句诗,因为,从三句诗里各取一字,合起来就是我的名字,连素云!浩东,你说的,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会忘记我,可是,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浩东,浩东!”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陆浩东喃喃地念着,似有所动。

    “是啊,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见这句话似乎有用,连素云想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连忙擦了擦眼泪,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都最喜欢这句诗,这句诗当做是我们的定情之语,书信往来,从不署名,你在落款写‘当时明月在’,我写‘曾照彩云归’,以此传情。”

    陆浩东依旧低声道:“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曾照彩云归……”

    “是啊,曾照彩云归!你记不记得,那夜我们吵架,我赌气离开了留香园,却无处可归,是你大街小巷地找我,连鞋子都磨破了,脚趾头都磨出了血,走路一跛一跛的,一直喊我的名字。最后终于找到了我,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明月犹在,彩云何时归?’我听抱着你哭了起来,惊得了值夜的士兵,差点把我们抓起来,你记不记得?”

    那一声一声的哭诉,似乎传到了陆浩东的耳朵里,他喃喃着道:“明月……彩云……”

    “是啊,明月彩云。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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