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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响,碎石飞射,灰屑纷飞。白木羽扇一扇一挥,将灰尘猛的吹向前去,迷了前面截过来追兵的眼睛。那些人突然不能视物,惊恐中大叫大嚷,互相乱砍,只见鲜血飞溅。

    楼倾城却早翻身一跃,从顶中的大洞窜上,却见是一个小圆厅,六根石柱支撑,四方开着四个圆洞门,应该是平素商讨微末事务之所在。而此时这个圆厅中,却围着一圈侍卫,手中各持长剑,这一圈侍卫之后,又是一围持长戟的侍卫。

    而他正对面的厅中,立着白衣文士,眉心一颗黑宝石,灼灼生光。

    却又是一位兽王!

    楼倾城蓦的瞳孔放大,冷冷道:“你才是真正的兽王?”

    那兽王轻拂长袖,笑道:“真真假假,是耶非耶?”

    楼倾城缓缓的回转眼珠,唇边突然泛起一抹媚笑来,柔声道:“你舍得把我送到别人床上?”

    兽王叹道:“如此绝色,本不愿送出,奈何……”

    楼倾城神情一冷,冰清道:“奈何,命比较重要!”

    手中白木羽扇一转,带出一道金白色火光,在纤手中盘旋跳跃,化成一只火鸦,昂首尖声鸣叫!兽王退后一步,右手也是一张,掌心中正化出灵气来,突然黑影一闪,绣羽花瓣黑衣一沉一飘,圆厅顶黑暗角落中,只见清秀少年猛的一探身,却是出现在兽王背后!手腕一翻,黑色铮亮巨刃划过一道弧线。

    一泼鲜血猛的溅出,竟是浇灭了一支火把。殷红滴滴答答流了下来,淌泼在地上,浸湿了一大片。

    楼何似下手收手,不过半弹指,见人倒下,立即道:“快走!”

    当初他们同莫心中合谋之时,却是从没相信过对方。

    突然四面巨响,火光大盛!

    无数根火把燃起,照的厅中如白昼般明亮。呛呛铮铮数响,满厅尽是兵器出鞘之声。楼何似回首望去,却见正对面洞门中,按剑而立者,正是莫心中!

    那人劲装戎衣,精刚锁扣挂剑,幽绿的目光死死的钉在他脸上。

    楼何似微微偏首,乌发轻垂,笑道:“莫大人此番可立了大功。”

    既然莫心中在此,哪有真正的兽王被杀之理?说不定那真正的王,正坐在某个地方,得意的嘲笑他们。

    莫心中眼中殊无喜色,锵的长长一声,利剑缓缓拔出。在手中一掂,抬起直指向了他。

    楼何似微一瞟楼倾城那边,见白木羽扇在手,而另外三个圆洞门之中,守着的两人蓦然是期子跃同卫长州,还有一人也是兽族的重要人物。估算胜算后,只听低喝一声,道:“娃娃,分开逃跑!”

    声音乍落,人已飞射而出。

    楼何似一镰刀划下,风声狂然,带起满地的尘土。莫心中不敢硬接,只蓦的一退,登时包围圈撕出一个口子。楼何似从中硬闯而出,手中巨镰飞转数圈,来势之大,已经截断整个走道,无人可挡。

    走道上的敌人面对一路杀来的少年,纷纷后退,狂奔不已。眼见鲜血满地,溅的石壁洞顶,四处皆是。楼何似一身未沾鲜血,杀的性起,眉心溅上一抹殷红,煞是冷厉绝艳。

    突然一闪,莫心中出现在眼前!

    楼何似乌发猛的扬起,冷笑道:“找死!”

    飒的一声,森冷锋刃已到。

    剎那之间,莫心中仰身避过,腰间长剑铮声作响,已窜进楼何似巨镰空门之内。重兵器最为忌讳者,就是近身搏斗。

    楼何似左手五指一张,刷的化出一把黑色短刃来,当的一声,恰好架住刺到胸前的长剑。

    莫心中瞳孔一张,楼何似短刃急转,连绞数绞,将他逼退数步。右手巨镰横挥,正是要将他一斩两段!

    精刚利剑被迫一挡,只听裂声巨响,半截剑尖高高飞起,当啷跌落在尘埃。

    莫心中急退不已,楼何似也不追杀,只是急冲向前,猛的挣脱了包围圈。听身后追杀声紧跟,他疾奔至岔路口,见上方又有喊杀声传来,侧身转下了石阶。

    一路急奔,竟直转至地下。那日潇湘依旧放出本命蝶到暗河一探,回来后便将情况用彩蝶传给了他。如今逃命之际,暗忖那地底之处,必然有路直通地面。

    只见闯进牢房,奔至厚铁皮盖子之处,一刀砍成两半,挑飞了锁链,直跳了进去。

    125、隐秘

    身后追杀之声隐隐传来,楼何似刷的射下了石阶,面前激荡水声传来,漆黑的眼前钟||乳|石隐现,蓦然白森森一闪,两排巨大的利齿突然张开在空中,猛的一口咬了过来!

    楼何似眸子一张,手中巨镰刷的横摆,铛的架在两排利齿之间。那怪物猛向前冲,将他推的步步后退,轰的倒撞进洞。

    楼何似扬目见了这怪物,却是一惊。

    狼族不似鸦族,自然不会那等魂魄法术。这东西便一定是自然生成的,此处阴气聚集,浓重非常,也不奇怪。

    他奇怪的只是这怪物的形状,潇湘依旧不认得,他却暗暗揣摩,道此处如何会有恐龙?

    而且……貌似还是霸王龙?

    默默……

    如果放在现代,请考古队来挖掘,多半能挖出一堆化石吧……?

    楼何似脑子破天荒转到了别处,手下应付的心不在焉。那恐龙骨架见它如此反应,登时大怒,两排利齿狠狠伸进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袂。

    楼何似一惊,身形一避,一块衣摆被刷的撕了下来。那恐龙骨骼叼着它,在洞外狠狠咬了两口,又将满是洞眼的布块丢到一边。大嘴一张,森森巨齿伸进来,将洞口全部堵住,上下啃噬。洞壁上泥土不断掉落,簌簌的落在地上。

    听得背后追赶声愈来愈近,楼何似眼神一紧,手中巨镰向后一背,突然一道乌光冲起,在他身周飞绕数圈,刷的冲向那恐龙骨架!只听一声巨响,烟尘中极其干嘶难听的哀鸣响起,楼何似脚尖一点,已冲出洞口去!

    长袖一挥,扫尽烟尘。

    那恐龙骨架两只巨大脚爪抓地,头颅甩动不休,似乎是刚才被撞晕了头。楼何似一怔,却未有想到。

    这东西……居然出奇的厉害。

    平素这等魂魄,虽然存留久远,阴气高深,但吃他一击,怎么也得去了半条命,但眼前这魂魄,却只是头晕而已。

    楼何似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有了种极深远的忧虑。

    眼见恐龙骨架巨声嘶叫,庞大的头颅抬起,两只小前爪掐动不已。突然粗大的脚骨一抬,向他急奔而来!楼何似身形急侧,锋刃一挥,光芒闪过,一镰劈在它背上的脊柱之上!只听喀啦一声,那恐龙骨架惨呼一声,一缕阴气浮起,一块脊骨登时消失。

    追杀声已到洞口,楼何似急急一掐法诀,五指一张,对那骨架喝道:“起!”

    那恐龙骨架已经受了重伤,挣扎中浮到空中。楼何似眯了眼睛,五指渐渐抓拢。那骨架挣扎着越来越疯狂,突然尖叫一声,蓦的化作一洞阴气。

    楼何似来不及吸收,只向暗河右边奔了两步,突然听得追兵声竟然从前方传来!

    他猛的一退,心中大惊。

    这暗河虽然未经修饰,但兽族显然清楚其中走势!

    一时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无处可逃。

    炙热之气扑面而来,灰尘乱飞,石壁烧的发白。无数兵器铠甲掉在地上,焦黑的尸体躺了一地。

    楼倾城持扇杀出圆厅,期子跃不敢抵敌,连连后退。只见雪色衣袂飞扬,银羽闪亮旋转,手中羽扇挥处,无人能挡。

    追兵有意将他同楼何似隔开,因此黑衣少年奔去了地下,他却被迫遁上楼去。一路急旋而上,左弯右拐,扇扇烧的走道皆白。他只要寻到一个出口,便可以逃了出去。

    只是转上数层,都不见窗户,楼倾城冷笑,甩出数张符咒将石壁乱炸一通,再一挥袖,将其全部挥向那群追兵,自己顺便从炸出的洞中奔了出去。如此又狂奔向上,突然眼前一亮,满眼的阳光扑进。

    青翠石穹顶,白玉石栏杆,花草均开的正盛。

    楼倾城一扬眉,羽扇一转,飞出一道符咒,猛的撞到青翠石的穹顶之上。只听一声巨响,炸的附近花草奇石乱飞!

    一袖挥开烟尘,却见穹顶没有任何毁损。

    楼倾城心中一惊,细看之下,却见石面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透明防护罩,却是兽族的防护法术。

    听得身后追兵纷纷抢上,楼倾城环顾一周,见这城堡顶花园几十丈方圆,中间奇花异木又多,一时逃不出去,便身子一转,遁到了一块巨石之后。那巨石作天然的双木合抱之势,十分奇特,中间深深凹进,行成一个藏身之处。

    他隐了身形,往旁边一瞟,只见追兵已经赶上花园中来,却不见人。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开始细细搜查。

    楼倾城继续往旁边扫了几眼,寻找出逃之路。突然见对面石壁之上,嵌着那七块七彩宝石,光芒流转,十分耀眼。

    他的目光一时被吸引过去,却突然见了一个十分奇妙的变化。

    奋战一夜,此时太阳刚刚初升而起,阳光透过那七块宝石射进,七束光芒竟然汇合在一点,正照在身后巨石旁边,一株迎风摇动的嫩红花之上。

    楼倾城也是个灵透之人,秋水一转,突然伸手掐住那株红花,撕拉一声,连根拔起。

    一层泥土随着花根被猛的扯出,他眼角一瞟,却见小洞中埋着一条竹笋般的石块,阳光映在上面,居然闪出流滑的光来,显然是经过多方触摸。纤指一伸,探入洞去抓住那石笋,顺着长势向后一扳,突然听的一声喀啦,随后这极其微小的声音向四方伸展而去,一路蔓延。

    眼前突然彩光旋转,楼倾城一抬眼,见防护罩未减半分,但那七块宝石却同时旋转起来,两侧同时露出了空隙!

    宝石发出这等变化,早已引来无数追兵,向他围了过来。楼倾城身形一闪,手腕一折,白木羽扇撕裂一声,急旋而出,带出一道金白色火光,扑面而来!

    那些围过来的侍卫只觉眼前火光破进眼内,顿时轻声一暴,化作无数灰烬漫天。

    而楼倾城在这一刻,已经从人形化为巨鸦,巨鸦化为小鸦,从宝石的空隙中刷的冲了出去。

    而正在楼倾城扳开石笋的一瞬间,身处地底的楼何似无处可走。

    只听两边追兵声纷纷响起,楼何似正要化巨镰应战,突然见面前的石壁上轻轻喀的一声,居然滑开了一扇石门。

    126、兽王

    楼何似只惊了半弹指,便刷的射进了石门。而这扇门,就在他进去那一瞬,喀的结结实实关闭在身后。

    那些追兵喧哗之声突然全部隐去,眼前一片漆黑,安静起来。楼何似眯了眯眼,不敢耽搁,手中一搓,一朵小火苗腾起,照亮了周围。

    这个洞也应该是暗河的延伸,只见四周微有潮湿,顶上有长长的钟||乳|石挂下,稍走一步路,便有回声传出。

    楼何似托着火苗,缓缓向前面走去。这洞长而弯曲,但也不十分转折,只是一路向前,渐渐探入地下。走了段路,他注意到地上的痕迹,却见浅浅脚印沿路而去。

    走到尽头,却见森暗洞中,两扇石门紧闭,门上雕刻着七星图案,上面挂着两个铜制的门环。

    门环十分光滑,楼何似伸出手要握住,指尖才碰到,突然心中一闪,猛的往回一收。将火焰移近,他仔细一看,见铜环之上,几根极细的小刺嵌在上面,颜色微微发绿。

    若不是收手的快,便即中毒了。

    他嘶的撕下幅衣袖来,覆在那铜环上,再伸手稳稳握住,拉了拉,又转了转。

    拉之时,不见有反应,只是当他向右一转,铜环却可以转动。转了一圈之后,还可以继续旋动。他有些犹疑,瞥到门上的七星图案,蓦然一动,便连接着转了七圈,见无反应,又向左转了七圈,往里面一推。只听咯的一声,退后两步,石门缓缓的打开来。

    石门中的情景,令他脚如凝固,一时不能移动。

    一个极高极广的大殿,地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兽皮,四壁上也都挂满了黑白黄褐等各色兽皮,它们上面都泛着淡淡灵气的光。而大殿前的空中,挂着一排排的兽牙,也是各种各样,上面也浮着淡淡的灵气。它们横竖交织,形成一张大网。

    只听微细的一声,道:“你居然找过来了。”

    那张网的后面,端坐着一位眼神沈冷的美貌男子。

    这人生了一对弧线修长的鹰目,明明该冷厉逼人,但他却冷厉的十分清媚。容貌很是年轻,身材却极为瘦弱,手腕细薄的如同透明一般。凌乱的长发披散下来,混着黑纹白衣垂落在地上,铺开成一大片。

    最重要的是,他额心上嵌着一颗黑色流光的宝石。

    楼何似缓缓步进门中,听见这人的话,心中一转,道:“不错,我是找过来了,只是没想到……”

    他故意把话放了一半,那人直盯着他,手突然按上胸口,轻喘了几口气,才道:“没想到…兽王是我这么一个模样?”

    楼何似轻抚上唇,道:“的确未有想到……”

    这些兽皮兽牙,全部是灵力灌注在内,而织成一张大网,形成强势的防护圈。而这男子肌肤苍白,瘦弱之极,看情况似乎还无法站立。别说足以压制兽族的强大力量,甚至连生命的延续,都是这防护圈所维持。

    他漫步走向前,指尖在那网上一碰,突然所有兽牙都光芒一闪,哧的同时爆出灵气来!这些灵气全部都聚集过来,滋啦一声,将他的指尖猛的弹开。

    楼何似微微眯眼,笑道:“你以为这可以阻拦我?”

    那男子微微摇首,缓缓道:“我现在如此模样……有何能力阻拦你?”

    楼何似上下瞟了他两眼,道:“你虽然本身虚弱,却可以控制数十个足以镇压兽族的强大替身,可见不凡。”

    男子清淡一声,道:“我已经五百岁了……这点小法术若没有,岂不是太可笑了。”

    楼何似听了这话,却惊了一惊,失声道:“你是天下复兴后,兽族的第一任兽王!”

    那男子眉毛动了一动,道:“看来…凤凰有对你说五百年前之事。”

    楼何似踱了几步,心中却飞转。鸟王一直是凤凰,但兽族人族水族的王,在外人看来,却已经换了好几代了,没想到兽族之王,却一直未换,是他幕后操纵!他是白虎族之人,这也可以理解之前的事。

    想了想,开口道:“你身为开族之王,自然能力非凡。但此刻的你,却虚弱到如此地步,又是为何?”

    男子长睫下沉暗的动了一动,道:“我老了。”

    楼何似眸子转动,四族中凡是有灵力者,寿命比平常人要长的多。这人虽然已经五百岁,力量会渐渐的减退,但依正常的寿命来推断,也不至于老到如此虚弱的地步。而且据说开族兽王退位的极快,正当壮年,为何要退位?他此时的容貌还保持在年轻之时,完全是防护圈的功劳,这也表明他早早就进了这里。

    四处瞄了几眼,一样东西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男子的身后,一个方圆两尺的球状物体漂浮在空中,固定在那里。它表面上包裹着一层兽皮,也闪烁着淡淡的灵光。而且凝目细看,只见男子衣袂下几根细细的银线径直连出,通向那个兽皮圆形物体。

    男子突然打破了寂静,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老了,又为何不换新王……岂不更好?

    楼何似将目光投向他,点头道:“的确是很奇怪,但据我来看,兽族好象没有一个适合作王的,除了你。”

    男子垂眸,淡淡道:“正是。”

    这个适合作王,并不是指如何强悍厉害,而是指,至少能使凶残好斗的兽族不再分裂,而是统一在一起。

    127、巨蛋

    楼何似走了几步,又要说话,突然听见身后门外,隐隐传来兵戎声,顿时脸色一变。

    兽族居然追进来了!

    他抬起手掌贴在那兽牙织成的防护壁上面,缓缓的按下去,冷冷道:“事到如今,我还是要杀你的。”

    那男子缓缓摇头,又点了点,道:“也恰好…我命数至此,以后的事情,有凤凰那个妖精忙的,哈……”

    他轻轻笑了一声,笑声中突然显出一股残酷阴冷。楼何似来不及思考其中的意味,掌心已经吐劲。一股强大的阴气透过,狠狠一击,突然喀的一声,防护壁上出现了一道小裂缝。随后两弹指时间,突然咯的又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越来越多,由短到长,伸展蔓延开来,一直到布满整个防护壁。

    楼何似吐气开声,道:“破!”

    轰的一声巨响,无形的碎片跌落满地。那些兽牙全部散碎在地上,上面的淡淡灵光也消失殆尽。

    正在防护壁碎裂之时,男子轻轻一抖,细薄的手腕瞬间变的干枯青筋,面容也急剧的衰老下去。只听他喉间咯的一声,缓缓垂下了头。

    楼何似一脚踏了进去,目光迅速在石殿中扫了一圈。

    有秘密!

    这兽王在他进来之时,便知道他不是特意找来,而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但兽王却偏偏要如此说,而且随后又说了许多对于自己没有必要的话,特别当他注意那个球状物体时,兽王居然突然开口,自己暴露兽族的缺点!

    这位兽王,是想掩饰什么,所以将他的注意力尽量往自己身上引吧……

    楼何似越过地上的尸体,看向他后面那球状物体。自从兽王开始说话后,它上面的灵光就越来越暗,到此时已经完全消失。而与兽王相连接的银线也不见了。由于是兽皮所制,颜色同四边的墙壁溶为一体,若不是先前带着淡淡灵气,匆忙中还真不易发现。

    他走到跟前,抬手轻按在那东西上面,细细感觉。只觉得里面似乎有极微小的动静传来,又好象没有,是他的错觉一般。

    心中转了几圈,暗暗将阴气凝聚在掌心,化成尖锥,猛然一刺!

    阴气刺到兽皮上,楼何似只觉一滑,却被一股力量引的失了准头,从旁边走了。这圆球之上居然还有一层防护壁。

    他细细一看圆球,冷笑一声,从体内逼出一针灵气来,刺进了两块兽皮的缝隙之中。随后又是两丝阴气随之流进,渐渐将洞钻大,随后突然一撕!

    一股极温润的灵气突然从其中扑了出来,散去空中。那瘪下去的圆球突然直通通往下一坠,眼看要砸在地上。楼何似吓了一跳,连忙身手一接,抱在怀中。除去外面的散碎兽皮,却见里面蓦然是一个巨蛋。

    一个极大极大的蛋,足足要抱在怀里。楼何似脑子又短路了半秒……

    难道换了个世界之后,老虎是会生蛋的???

    默然站立许久,突然想起后面追兵,连忙奔到大殿的最后面,与前门相对之处,这里也有一扇石门。他掐阴气在手,强行将门打开,又看了看手中的蛋,心想不管这是什么,总对兽族是十分重要的,便抱在怀里一并奔了进去。

    这后面的走道也是弯曲盘旋,不过极长,他放开足,足足奔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尽头一扇泥土封闭严实的小门,看起来是不经常用。他留了个心眼,开门时小心了点,先刮了些泥土下来,钻个小洞,突然见一线光芒射进。

    黑暗中乍见阳光,楼何似大喜。凑上眼睛去瞄了瞄,只见三面石壁,阳光从上面照下来,显然是个深坑。他手下动作加剧,将石门缓缓推开,闪身出去后又将它关上。

    一出石门,突然又感觉到了浓重的阴气。

    楼何似眯着眼看了看上方,知道这又是个阴气聚集点,如同先前的恐龙骨架一般,白天可能还好,但是夜晚时分,便不见得如何愉快了。

    翻身跃出深坑,周围是许多茂密的树木,郁郁葱葱,绿色遍眼。他扫了一眼,估计这已经到了王城的范围之外。突然听得远方传来隐隐的喊杀同战斗声,他回头一望,见王城那边居然腾起了大火!而且遥遥高空之上,许多各色鸟儿疾飞而来!

    楼何似知道是倾城按原计划,逃出去后立即调来了准备好的鸟族高手。只要在兽族王城中乱战一通,引去敌兵,便能给他时间逃脱。也难怪一直到现在,那些人还未追上来。

    他提了一口气,抱紧了那颗蛋,足下运功飞奔。一直到遁出十几里之外,出了树林又入了另一片树林,才缓下气来,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要回鸟族复命,这东西无疑是个麻烦。兽族一定会封锁路线细细搜查,何况如此巨大的蛋,带在身上也不方便。

    想起先前石殿中的情况,他犹疑了一会,开始寻找。

    寻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也就是灵气点。

    楼何似挟着蛋,发现了一个小山洞。

    洞口极小,有长长藤蔓垂下,挡在凹进的山壁上。旁边还生着密密的矮树,将它遮了个结实。楼何似掀开微有潮湿的藤蔓,踏了进去,一直走到尽头,发现这是个山壁上的缝隙,并不十分深长,也没有野兽的踪迹。

    最重要的是,它灵气充沛。

    楼何似俯下身将蛋放在地上,默念法诀,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层阴气防护罩。他先将阴气的范围扩大,将蛋包裹在内,再掐法诀,让它渐渐的缩小,将清新的灵气浓缩其中。弄好后,又布了一层阴气保护壁,最后作了个小小的障眼法。

    一切弄妥后,转身出洞。

    128、夜约

    楼何似会合倾城以及潇湘依旧,三人回到鸟族之中。兽族因为兽王身死,族内大乱,也无暇应付鸟族的攻势。又逢冬天来到,双方讲和,各各休兵。

    楼何似同楼倾城自然回归鸦族,而潇湘依旧也毫不客气的跟了来。楼何似倒是通知族中,腾出客房以礼相待,只剩楼倾城在一边气的咬袖子。

    其实他最想咬的是潇湘的肉……

    昨夜落了薄薄的雪,铺在院子中的地上,一片银白。

    只见浅浅的脚印一路漫过来,停在一棵梅树之前。细瘦的树枝分岔着生长,上面开了一朵朵淡白色的花,娇嫩蕊瓣,一缕清香散出。

    黑绸衣的少年负袖而立,伸出纤手,轻轻一折,落下了一小枝梅花。拈在手中,轻轻嗅了一下,笑道:“这梅花,终究还是漂亮。”

    一只修长的手从身后搂了过来,轻握住他的腰。耳边一个声音响起,笑道:“花漂亮,不如人漂亮。”

    楼何似横了潇湘依旧一眼,道:“你究竟有正经的时候没有?”

    潇湘依旧笑道:“有啊。”

    楼何似挑了挑眉,道:“哦?在下倒要敢问,那是何等时候?”

    潇湘依旧凑到他颈项中,深吸了一口气,道:“没有绝世美人的时候。”

    楼何似唇一扬,又压下了笑意,淡淡道:“如此说来,我倒是绝世美人了?”他看了看手中的梅花,突然皱眉道:“你说花漂亮不如我漂亮,不过我看,这梅花比我雪白多了呢。”

    潇湘依旧低低的笑了,他修长的手指从楼何似发上抚下来,勾起一缕乌丝,在自己唇边磨蹭,道:“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楼何似吃吃的轻笑出来,花瓣在唇边轻一触,回过身来。明媚的眸子瞟向潇湘依旧,腻声道:“这一段香,只看你喜不喜欢。”

    手中突然一掷,那细枝梅花落在潇湘依旧胸口上,给那人一手接住。

    两人目光胶着,秋水流转勾人,楼何似缓缓扬唇,咯咯笑了起来。最终长袖一拂,大笑而去。

    雪白的地面渐渐暗淡下来,随后又渐渐反出月色光芒。

    楼何似洗了个澡,又看了会书,站起身来,正欲扇灭桌上的烛火。突然窗扇一摇,吱呀一声,雪白身影窜了进来,笑道:“哥哥!”

    楼何似轻轻摇头,手指在白衣少年额头上狠点一下,道:“这么大了还跟哥哥睡!”

    楼倾城嘟起了小嘴巴,蹭到了他的怀里,笑道:“娃娃就是喜欢哥哥嘛……”

    楼何似抱住他,扇灭了烛,把人拖到床上,笑道:“睡觉!”

    倾城在他怀里挤来挤去,小嘴巴咕咕唧唧。楼何似微有点心不在焉,亲了亲宝贝弟弟的脸颊,两人便一同睡了。

    甫到半夜,楼倾城已经睡熟了。

    楼何似缓缓的张开眼来,一点点挪出了被子。下地穿罢衣,又将被子给倾城掖好,自己才翻身出了窗户。

    循小路来到客房,月色中一推窗户,居然是虚掩的。

    楼何似眼眸半转,轻笑中已经越窗而入,返身又关了严。

    房中突然烛光一闪,一点小小的火苗亮了起来。绿衣黑绸的男子转过身来,却是唇含微笑的潇湘依旧。

    楼何似抬眼看着他,笑道:“如此晚了,潇湘公子还不歇息?”

    潇湘依旧轻抬右手,道:“美人当前,怎可辜负良辰美景?”

    楼何似缓缓走了过来,笑道:“我这个不算美人的美人,可也珍贵。”

    潇湘依旧修长的手指滑上他的脖颈,喃喃道:“值得……”

    楼何似吃吃的笑了起来,顺势倒了下去。潇湘依旧拦腰抱住,唇已经贴到怀中人的颈项上,细细吮吻。两人滚到床上,青绘的纱帐被扯的抖动。

    手指滑处,一边束着的乌发蓦的散开,铺散开在枕头上,缭绕出半床惑人。绣花瓣碎羽的黑色绸绫衣襟扯开一半,露出雪白滑腻的肌肤。

    楼何似媚眼半张,衣衫凌乱的横躺在柔软的床褥之上。潇湘依旧俯身在脚后面,轻吻他纤细柔韧的小腿,露出微微炙热的眼神。

    给这人吻的酥痒十分,腰也软了。感觉到抚在腿下的长指渐渐向上移来,探入衣内,一点点抚摸大腿内侧。楼何似轻喘一声,笑道:“你可真会弄手段……”

    潇湘依旧细啃上来,模糊道:“美人当前…又如何能让你失望?”

    楼何似咯咯的笑了起来,雪白的足尖绷直了,轻轻伸下去,挑开了他腰间的衣服。先在结实的腹部上划了几个小圈子,随后缓缓拖向下面,触着肌肤滚烫,热度一直传上来。

    “我以为只有我才有反应呢……”

    楼何似半眯了媚眼,足尖在那轻轻一搔。潇湘依旧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喃喃道:“楼何似,你是个祸害。”

    楼何似吃吃的笑,足尖继续在他身上撩拨。挑去衣物,柔滑的足背细细磨蹭,一边魅声道:“既然我是祸害,索性你松开手,我去祸害别人便是了……”

    只听长叹一声,道:“你害我一人就够了……”

    潇湘依旧翻身压了上来,狠狠啃在他的唇上。两人纠缠深吻,彼此都呼吸粗重起来。楼何似微微一抖,只觉腰下那人手指探入,握在烫热的分身上,上下揉搓。销魂的快感涌来,不由得仰起颈项,轻嗯一声。

    那人继续在他上身舔吻,楼何似轻轻喘息,一条腿已经抬起,盘到了潇湘依旧腰上。只觉下身微微一凉,又突然一痛,便知他弄了东西进去,便尽量放松了。潇湘依旧知他是初次,探了一指进入,抹了药膏,缓缓润滑。渐渐又由一指加到两指,两指加到三指,而另一只手却一直在抚慰楼何似火热的分身。

    楼何似轻吐一口气,微有难耐,道:“你进来……”

    潇湘依旧下面却也早已挺立,只是忍着未动。此时感觉润滑的差不多了,又听这一声,哪还忍耐的住。

    楼何似只觉下面一紧,火热滚烫,挟着小小的痛楚,不由得十指抓皱了床单。潇湘依旧俯身上来,继续细吻挑情,右手又在他分身上下抚动,轻轻搔刮。只觉痛楚渐渐淡去,楼何似轻一动,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体内的火热开始抽动,由慢至快。痛楚减少,渐渐极至的快感宛若冲上脊柱一般传来。他仰了脸,嫣红着喘息,半拉衣裳中柔韧细腰轻扭,只看的潇湘依旧眼中灼热升腾。

    在足以熔化自己的快感中抽锸,他从心底里感到楼何似是个祸害。

    一个足以诱惑全天下男人的祸害……

    129、安抚

    事毕之后,楼何似抹净痕迹,抽衣起身。潇湘依旧看着他的动作,苦笑道:“现在便要回去了?你倒是干脆。”

    楼何似眉梢眼角尚带余媚,回头瞪了一眼,道:“若我在此睡到天亮,麻烦可就来了。”

    潇湘依旧微一扬眉,道:“你的弟弟确实古怪。”

    楼何似轻哼道:“什么古怪,不许乱说。”

    潇湘依旧轻咳道:“我不说便是,只是……按如此发展,难道日后次次皆如此?”

    楼何似淡淡道:“我自会慢慢和他说明,若突然捅破,族内其它人还罢了,写眉哥哥那里,可也得焦头烂额的说清楚。”

    潇湘依旧轻笑一声,道:“我之前倒未想到,你还有诸多顾忌。”

    楼何似微微蹙眉,他也不想如此。倾城先不说,写眉若是知道了,呃……虽然不知道会怎样,但他真的不愿想象……

    再加上倾城好似也不喜欢女人,如果不小心一起扯出……长老大概会自爆吧。

    推门而出,遁回自己房间。

    才打开虚掩的窗子,正想爬入,突然吓了一跳。

    面对面贴过来的,正是衣装整齐的楼倾城,瞪着一双美目,道:“哥哥,你到哪里去了?”

    楼何似哑然,登时心中叫苦,只道:“呃…娃娃别急,哥哥进来再说。”

    跳进房屋,将窗子掩了,正要编一个故事出来。楼倾城突然扯住他的袖子,凑到脸前一闻,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

    楼何似见此情景,知道瞒也瞒不住,正要说实话,突然见倾城手一松,缓缓抬起脸,大大的水眸里泪珠一滚,落了下来。

    哭声由小至大,最后变成哇哇大哭。楼倾城孤零零站在他前面,一边哭一边道:“哥哥不要娃娃了……哥哥要抛弃娃娃了……”

    楼何似又给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抱过来,搂在怀里哄,道:“哥哥怎么会不要娃娃?这话从哪里说来?我不过是去……转了一转,怎么会不要娃娃呢?”

    楼倾城趴在他肩上,哭的更伤心了,道:“我就知道哥哥喜欢那个死蝴蝶…所以睡觉的时候也要偷偷的去……哥哥喜欢他了,就不要娃娃了……”

    楼何似啼笑皆非,却见楼倾城表情十分认真,不像耍赖故意,便也认真道:“倾城是哥哥最心疼的宝贝娃娃,怎么会不要,至于潇湘依旧,同我不过是床上关系罢了,又怎么比的上娃娃?”

    楼倾城一顿,大眼睛一闪一闪,道:“那哥哥是说……不喜欢他了?”

    楼何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要真不喜欢,哪会双双滚到床上去。况且潇湘依旧识情知趣,手段分明,又功力高深,实在是上佳的情人。只是两人都是喜欢,没扯到“爱”上罢了。

    想了想便道:“不是这样,不过娃娃好好想想,你是我的同胞弟弟,又同我出生入死,共渡十载,难道还比不上他么?”

    楼倾城渐渐的止住了哭,水亮眼珠转了转,心想似乎也是这样,没道理楼何似更在乎潇湘依旧,便不伤心了。

    楼何似松了一口气,正给怀中的粉颊小脸擦擦干净,准备亲亲香香后继续睡觉,突然怀中人闷闷的冒出一句,道:“既然如此,娃娃可不可以杀了他?”

    楼何似一凛,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天性古怪,心里想的都是匪夷所思,说不定当晚就去作了,顿时脸沉如寒霜,喝道:“楼倾城!”

    白衣少年吓的一抖,没料到他会如此反应,圆圆的眸子直望着上面。楼何似继续喝道:“不要说他有助我们一路,就算是不相识的,也断没有乱杀人的道理,这主意你从哪里学来的?就抛开这里不说,你杀的了他么?就算杀了,到时连潇湘蝴蝶谷一起惊动,你是嫌鸦族人死的不够多吗?”

    楼倾城怔怔的睁着眼睛看他,小嘴缓缓的一扁。楼何似心料他又要哭出来,正待说话,岂知倾城小小的吸了吸鼻子,又低又轻的道:“哥哥说不杀,娃娃一定不杀,哥哥别生娃娃的气……”

    呜哇一声,又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死死的攥住他的衣袂,生怕人气走了。

    楼何似狠话撂完了,见倾城如此,自己先心疼起来。连忙又抱抱亲亲,说了许多好话,只是担忧道:“娃娃说话做事,也得有个分量,不然万一哪天出了大事,哥哥都保护不了你,如何是好?”

    楼倾城听了这话,委屈的小脸突然漾上喜色来,道:“嗯,娃娃知道了,一定不乱来!”

    楼何似总算安抚下了别扭的宝贝弟弟,抬眼看窗外,天早就亮了,无奈道:“时间不早了,咱们整理会出去吧,写眉哥哥前几天有说,让我们无事就去见见他呢。”

    楼倾城点了点头,回身拿起外衫系带。楼何似过去将凌乱的床铺好,心道自己是应该洗个澡的,便对外面招呼了一声,道:“有人么?准备沐浴的水来!”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楼何似刚想惊诧是哪位小丫头这么莽撞,刚回头,立即吞下了到嘴边的话。

    黑衣长袍的写眉立在门口,手中提着个竹篮,神色不明。

    130、柔情

    所谓说谁谁就来,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楼何似从愣然到默然,又从默然到主动,对娃娃道:“哥哥出去一下,你乖乖的读书哦。”

    楼倾城瞅了下写眉,乖巧的点了点头。

    楼何似扯了扯衣角,走到写眉身边将篮子接了过来,放在桌上,再道:“写眉哥哥,我们出去好不好?”

    写眉松了手,无语的看着他,转身便要去门外。楼何似连忙赶上两步,抱住那人一只右臂,小声的道:“写眉哥哥……”

    写眉不语,两人一路转出了院子,薄薄的雪地上踏出浅浅脚印,旁边湖水微微被风吹动,露出一圈圈涟漪。

    楼何似试着开了两次口,但身边的人却一直不答话。他也就低眉顺目,把人搂紧了,乖乖的跟着散步。渐渐步入一片梅花林中,眼前突然一花,一枝开着雪色花朵的树枝斜斜横了过来。楼何似正要低头避过,却见纤长手指伸过,将那枝花托了上去。

    楼何似一怔,抬头望向写眉,却同那双眼睛对上,淡淡声音道:“宝宝…何似,你真的同他在一起?”

    楼何似闷头应了一声,这回是被抓个正着,什么谎话也扯不出来了。

    写眉又道:“那么……以后的打算想好了没有?可是当真的?”

    楼何似犹豫了一会,期期艾艾的道:“其实也不是……现在也还没决定……”

    两人走了这一会,渐渐出了梅林,来到湖的另一边,面前正是竹桥,通往写眉的小楼。楼何似只觉得头上一温,一只手抚了上来,道:“那,你为何会选择潇湘依旧?”

    楼何似眨了眨眼,最终抬起头,看着那变幻的眼眸道:“写眉哥哥,癖好龙阳,也非我自己选择,至于潇湘,难道写眉哥哥见着他,觉得配不上我?”他一顿,又道:“宝宝…何似现在还不想成家,潇湘肯定也不想,如此这般,自然是最好的了。”

    吱呀一声推开门,穿过房中,走到了小楼的后院。落叶的树林中左侧有个小亭子,静静的立着,阳光淡淡的洒在上面。

    这时写眉走的快了些,反过来拉着他的手,进了亭子,先坐下了。

    楼何似愣愣的看着他,那远山翠黛眉一扬,突然噗嗤笑了出来,一拍自己膝头,道:“坐下!”

    楼何似怔然,半晌道:“不会压着写眉哥哥么……”

    楼写眉纤指曲起,往他头上一敲,道:“小笨蛋,你不变回原形,我怎么给你梳毛?”

    楼何似这才想起,在鸟族里,互相梳毛是很平常的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如同人类的习俗,没有人梳毛的小鸦是可怜的。至于人选,大抵是比较亲密的关系,比如父母。只是从他的角度来说……完全遗忘了这种事也是可能的……

    只是写眉……为何要在现在给他梳毛?

    心里揣测,乖乖的立即化回了原形,缩成一只小乌鸦,跳上写眉的膝头。那人轻抚了他一下,从袖中摸出一把十分小巧的细齿黄杨木梳来。

    眯着小眼睛蜷缩在温暖之中,楼何似又往里面靠了靠。背上传来酥酥的感觉,一道一道划过,时不时又有暖风一扑,却是写眉一边梳,一边替他吹去细碎的掉落绒毛。细心温柔之意,满满在胸。

    “何似……你出生起,便没有父母,也从未有人给你梳理过,你可在意?”

    楼何似自然不会在意,他压根把这事忘到了九宵云外。

    “何似不会,写眉哥哥一直都在照顾何似,不在乎一次梳毛。”

    楼写眉微微一笑,随即轻叹道:“我虽然与你亲,但终究不是你的父母……”

    楼何似浑身毛一抖,立即站了起来,转头便道:“何似虽然没有父母,但写眉哥哥既然一手抚养我,自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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