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记得当时,楼倾城躲在潇湘依旧怀里时,似乎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梨花寸带雨的?
默然……
118、游览
只过了一日,卫长州便来找潇湘依旧了。
两人从地下的阶梯上转,先到了另外几族的地盘,互相介绍认识过。然后将城堡上密密麻麻各条走道都转了一圈,房间也介绍了一遍,比如何处是书房,何处是休憩处。
当然,只告知可以告知的。
潇湘依旧一边听着卫长州说话,一边笑道:“这兽王宫,居然修建的如此广阔,况且又是高达通天,实在稀罕。”
卫长州笑道:“兽族个性如此,不必奇怪,潇湘兄方才道高达通天,我倒是想起一个好去处。”
他起手引领,走到花岗石走道尽头,不再往前,而是从旁折入一小道,踏上向上石阶。一直转上了五六层,才冒出头来。
方才都在走道中,虽然在地面之上,但由于窗孔离走道隔了几层,所以并不是十分明亮,但此刻潇湘依旧一迈上地,立时觉得阳光耀眼,分外明朗。
他微微仰头,只见穹顶由青翠石所做,是个巨大的半圆,上面均匀的分布着一尺宽的圆孔,使得阳光皆尽射入其中。踏上地面,旁边一圈白玉石栏杆,将出来的洞口围住。前方的栏杆延伸开去,隐没在高大的宽叶植物里。一圈栏杆外整齐的种着低矮的红花,是很嫩的鲜红,映着阳光。更远些的地方,又种着别的花,一层一层,白玉石栏杆小道夹在中间,忽隐忽现,分外好看。
卫长州率先向前走去,笑道:“此处是城的最高处,乃是我王游览之所。花还不算什么,最值得看的是石。”
潇湘依旧来了兴趣,随之走去,只见小道两边花草掩映,果然奇石耸立。天然生成各种形状,有猛兽状,有使女状,其中材质更是特殊,普通的是大青石,罕见的有黑耀石,孔雀石,甚至有七大块七种颜色的宝石,细细琢磨,做七星状镶在石壁上,阳光透过其中化成七色,投在地上,还可根据太阳的东升西落,变幻千万。
潇湘依旧驻足,盯着那那七块宝石看了一阵子,心中隐约觉得十分奇异,却也十分怪异,刚想走过去仔细看上一看,突然听身边卫长州道:“臣下见过王上!”
潇湘依旧一惊,连忙抬头看去,却怔了怔。
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从园中走了出来,白袍黑边,唇边带着淡淡微笑,身后跟着四名侍卫。
而唯一不变的是,眉心那仍旧嵌着一颗沉暗的黑色宝石。
潇湘依旧忆起兽王诡异的变身本领,心道此言不虚,行了个礼道:“潇湘依旧见过兽王陛下。”
那兽王微笑道:“无妨,长州带潇湘公子至此观赏么?”
卫长州颔首道:“正是,臣下未料到王上也正在此,实在惊扰。”
兽王摇首道:“我不过在此闲逛,谈何惊扰,既然来此,你便带潇湘公子好好游览一番,也不枉来此。”
说到这里,突然又笑道:“今日子跃也有事情上报,道七日后举行小宴,商请我与各位首领前去,两位也同时来罢。”
两人答礼应了,潇湘依旧心道期子跃举行此宴,绝不是白举行的。
兽王拂袖下去了,只留两人在上,便又游览了一会儿。潇湘依旧暗想堡上能走的路都记住了,也大概了解一个布局,但是城堡中地下走道的分布,他却一点也不清楚。
一面迈步,一面道:“卫大人,这园子也游览的差不多了,在下从未到过地下,昨日一见,对城下十分有兴致,是否也能一游?”
卫长州笑道:“潇湘公子有所不知,地下除了几条去客房的信道,便是许多储存物品的大房间,再下就是关押犯人的牢房,不过最近一批重犯已经处死,所以也大多空了。若说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牢房下面的暗河,分成许多水路出城,但漆黑湿冷,又须得带持火把,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潇湘依旧颔首,笑道:“原来如此,湿黑阴冷非我所喜,不去也罢。”
两人开始往下走,卫长州笑道:“今日与诸王见面,实在不便带上美人,潇湘兄若愿意,不如此时到在下住处一游。”
潇湘依旧笑道:“在下初来乍到,便在宫里到处游走,似是不妥。况且,王上昨天赐了我一位……兄台的美人,日后仍有机会观赏一番。”
卫长州连连笑道:“我道潇湘兄如何不去,原来是屋中藏着一位。既是如此,潇湘兄何时想来我的住所,何时都可来,在下会一直等着。”
这话中寓意,不言而明。
潇湘依旧是来探听消息的,迟早都要溜,无意于他们之间的派别争斗,不过见此情景,也报以笑意,道:“在下一定拜访,请。”
此刻已经黄昏,地上的天也已半黑。施施然下了石阶,周围就更黑暗了。走过拂动的火苗,知道地下绝对不止那些东西。
至少,兽族一定有的暗道,是不会告诉他的。
扳下机关开门,走进嵌着夜明珠的房子里。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响起,道:“大人?”
那美人穿著苹果绿的细纱衣,绕过石桌走了过来,一脸娇媚的看着他。
潇湘依旧轻笑,右手搂过她的腰,顺便在粉脸上香了一下,道:“有没有乖乖的等我?”
那美人娇笑一番,道:“我不等大人,难道让大人等我么?”
潇湘依旧凝视那一双眼瞳,随后确认……她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
两人双双走上阶梯,来到地上的屋子。潇湘依旧并没打算如此早进卧室,便在茶桌旁坐下了。两人说了几句调笑的话,那美人吃吃的笑着,坐到了他的身上,纤细的手指悄悄伸到他臂上,缓缓抚摸起来。一边轻轻磨蹭他下面的腿,道:“大人昨天早早就睡了,莫非是对妾身不够美,大人对妾身不感兴趣?”
潇湘依旧暗暗苦笑,对于美人,他从来都是感兴趣的,只是一个楼何似搁在那不说,兽王送来的人,他还没胆子随便碰。
少不得,再帮她制造一次记忆,自己再作一次柳下惠了。
119、暗探
掐指算了下时间,已至半夜,身边的美人在床上睡熟了。
潇湘依旧飘然下了石阶,出了门。
甬道里火光幽幽飘晃,黑暗中变幻闪烁,静寂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他足不沾地的向深处飘去,细细探了探各个客房的门口,不要多久便来到尽头,确定是条死路。心道此处既然是客房,闲杂人等来往过频,兽王自然不会将什么关键的东西安置在此处。
回转身,轻轻来到客房与地面相接处,看了眼长长向上的石阶,却见有两名兽族守卫手持长戟,立在洞口处。潇湘依旧右手轻轻一挥,入口处的几根火把突然呼的一暗,又重新恢复光明,只那暗的一瞬,他已经从两人面前擦过,转入了地下的另一条岔路。
这条岔路既宽且平整,墙壁上的火把也尤其的亮,且十步一个守卫,看管十分着紧。潇湘依旧已然明白这多半是储藏物品之处,略略探了探,遥见铜钉铁门紧锁,心道若要潜入,甚易被人发现,到时便坏了全盘大计。
进门难,穿过走道却容易,那监牢按卫长州所言,却是在仓库下面。
他手掐法诀,默念一句,身周淡淡鳞粉无形的泛出,没入地中。那些守卫只觉得头微微晕了晕,眼前一片模糊。潇湘依旧身形飘然,若隐若现,已经没入走道的尽头。
转下石阶,只觉得周围愈来愈潮湿阴暗了。到了最下面,却见一道精刚栅栏铁门紧锁,拦住去路,门口两个侍卫持兵器站立,但牢中并无几个囚犯了,因此昏昏欲睡,并没有认真看守。
只见那绿衣黑绸的男子轻轻闪了闪,在蝴蝶同人身中变幻几次,已经轻而易举穿过铁制栅栏,半点没破坏锁链。
火把一路蔓延到监牢就断了,下了阶梯,一片漆黑阴暗,潮湿的腐臭气味迎面扑来,皱了他的眉头。
潇湘依旧性喜洁美,见了这种地方,千般万般想回头转。只是想到楼何似,又以上刀山下火海的决心,义无返顾的进去了。
黑暗中只有入口射来极微弱的光,两边的铁制栅栏中放着杂乱的稻草和被铺。许多房中都是空的,只有一两个关着穿著破烂衣的囚犯,散乱着头发睡在那里。
潇湘依旧足快如风,将监牢走了一圈,立刻找了一个通向另一个房间的甬道。
甬道口也锁着铁门,他闪身进去,来到另一个小石室。石室中干净阴冷,别无他物,只是地面上有一个正方的铁盖,又上了锁。
大概,便是通往那暗河的洞口了。
拿起大锁握在手中,伸进一丝灵力,细细摸索。不要一会,大锁轻喀一声,已经弹了出来。他将铁链解开,略一用力,缓缓揭开了铁盖。
一股极为浓重的阴气冒了出来。
潇湘依旧微有提防,他虽然不是惯于操纵鬼魂的鸦族,但对于魂魄这种东西,也是略有所知的。原来曾经遇到过些小的,不过轻轻一挥就过去了,但面前这阴气,却是太浓重了点。
足尖踩在石阶上,传出隐隐的回声。
潇湘依旧在黑暗中向下缓缓而行,下方传来汩汩的流水之声。转眼到了洞口,他踏出一步,只觉脚下有些黏糊,低头看是陷在湿粘的泥中了。而粘泥蔓延下去两丈,就是一条向右的河流。黑暗中水里暗流交错,在尖石上冲击出一阵又一阵的水声,在洞中听的尤其清楚。
他运气于足,轻轻浮在空中,向下面踩了几步,走了下去。细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左边,揣摩着该往哪边探一探。此处兽族虽然知道,但必定被某种条件限制而不能使用,否则这里也不会缺少修整砌平。
不过越是隐秘的地方,越是值得一探。
他刚往前踏一步,突然衣袂下摆被什么扯住了。
低头一看,一只粗壮的白骨脚爪按在他的衣摆上。
目光沿着脚骨向上,眼前一闪,黄白的头骨上,两只大黑窟窿直看着他,又歪了歪头,长长的脖颈扭动,身体上两只小小的爪子张缩不休,后一条粗壮的白骨尾巴微微一晃,猛的张开了两排磨盘大的利齿!
潇湘依旧心中虽有数,却从未见过此种怪物,蓦的向后一退,那利齿顿时咬了个空。怪物咆哮起来,尾巴一甩,将洞顶的钟||乳|石击断数根,砸在河水里,水花溅出巨响。他连闪数闪,那怪物猛的扑过来,巨大脚爪踩在泥中,发出沉闷的响声。连咬数咬,均咬不中,不由得大声尖叫,冲着他狂吼。突然一转,巨大的长尾一甩。
潇湘依旧猛的一仰,避过那一扫,长发嚓的给扫断了几根。他趁那怪物还没返过头来,法诀一闪,遁回了下来的洞口里。那怪物紧追而至,却由于身躯庞大,无法进入,两排利齿一张一合,伸进洞口来,两只小爪不住抓挠石壁,试图挤进身。一面抬头,朝他咬噬不止,令人心生寒意。
潇湘依旧皱眉,未想到这里居然有阴气积聚,生成如此怪物。的
试过一试,他倒是不惧怕,只是担心动作太大,已经惊动上面兽族,要解决也需要一段时间,况且现在时间已无多。
掐指算毕,转身速速上了阶梯。出了洞口将铁板关好,再一飘一幻,连穿数道铁门,从甬道间沿路回去。回到楼上的屋中,那女子还在沉睡,而天边却已经露出鱼肚白。
120、舞蹈
刚想小寐一会,突然黑衣一闪,楼何似从旁边飘了出来。
潇湘依旧微怔,道:“如何,有变?”
楼何似皱眉道:“我原本欲跟踪兽王,只可惜功力不够,无法如愿。于是便改为跟踪卫长州,岂料一段时间下来,没听到所需的信息,倒是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潇湘依旧心有不妙,道:“什么消息?”
楼何似淡淡道:“朔饮羽重回战场,形势逆转,双方战局僵持。兽族欲悄悄联合人族,敌对鸟族!”
潇湘依旧皱眉道:“如此来说,岂有水族不参战之理?”
楼何似摇首,道:“倘若水族也参战,的确可以平衡战局,但到了那时,天下局势便一发而不可控制了,不知要多久战乱,我王的意思,是要尽快兵不血刃的结束战乱!”
潇湘依旧哦了一声,颇有奇异的道了一句:“凤凰居然不想战胜兽族,只想兵不血刃的结束战乱?以我所知,他似乎也不是什么仁人君子。”
楼何似无心谈这个,只道:“我也这么觉得。”顿了一会,又道:“所以原计划有所改变,他虽未给我时间限制,但我清楚,现在务必在他们结盟之前杀死兽王,否则,一切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潇湘依旧颔首,走到桌边,开始磨墨,道:“那么,你又有何打算?楼何似道:“我们原本也没有时间慢慢卧底,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两人细细商谈,眼见阳光已经明亮射进,潇湘依旧将手中白纸折好递过,道:“这是我了解的城堡中地图,你妥善利用。”
楼何似抖开看了一眼,道:“多谢,你自己当心。”
身形一闪,没了踪影。
潇湘依旧洗漱罢了,便出去逛了圈,再回到室内假寐。一歇息,转眼到了天黑时分。
突然下面银铃叮叮响了几下,他张开眼睛,道:“进来。”
石板缓缓被顶起,侍女姗姗上来,欠身道:“王上派我来请潇湘公子前去宴会。”
潇湘依旧随着宫人在走道中绕过,渐渐向上。此刻天已经黑了,从半圆窗中只能看到射进的淡淡月光。
踏上石阶,突然眼前火光猛的扑起,跳跃扭动。
居然是一个极大的露台,月光洒下,微风清爽。露台边一圈火把散开,每个火把边立着一个侍卫。大约八九位首领模样的人分坐两边,中间包括期子跃和卫长州。
而坐在正中的,宛然是一位精神烁利的老人,白衣黑纹,眉心嵌着一块黑宝石。
潇湘依旧迈进露台来,就见那老人笑道:“潇湘公子来了,请请请!”
他便知那是兽王了,行了个礼,绕到了为自己空着的位置上。不知为何,他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卫长州身边,看期子跃脸色,似乎不大好。
兽王既然开了口,众人开始举杯欢庆,互相敬酒。期子跃暗中拍了拍手,外面一阵铃声响动,数名身着薄纱,纱上挂着银铃的美人走了进来,有男有女。
众人搂着温香软玉调笑,场中一时热闹十分。又有四名身着白裳的美人姗姗走了进来,开始表演歌舞,长袖飘转,十分优美。
转眼酒过三巡,众人都半醉了。期子跃瞟见情景,自觉时辰到了,拂袖从自己桌后站起,大声道:“臣下从南方回来,特地为王上带来一绝世美人,望王上笑纳!”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火把突然一齐熄灭,丝竹之声飘起
月光淡淡照耀下的黑暗幽雅,神秘妖娆的乐声弥漫在场中,登时止住了所有人的呼吸。只见先前舞蹈的那四名美人一齐退向四角,向场中微微躬身。
白衣拂动,又是四名美人翩翩入场,只是这四名美人的肩上,抬着一块精雕细琢的长方木板。而木板上侧身而坐的人,才是惊花了所有人的眼。
乌发一半高盘,在月光下滑过柔亮的光,数支银羽插在其上。另一半长发落下,同飘拂的白衣化在一起。衣上绣着大朵的银色栀子花,衣外的薄纱长长的垂下去,离地面只寸许。
手指则纤细修长,既带着雪色,又滑嫩的迷人。这只手中持着半开的白木羽扇,将容颜遮了一半,若隐若现,却足以令人明白,下面的八名美人完全不能同他相比。
丝竹声由平缓变的悠扬起来,在场中盘旋缭绕。白扇美人羽扇不动,下身却缓缓的立了起来,转过身去,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给众人。乐声一扬,他长袖也随之一挥,纤手在颔下作了一个含羞的兰花指,修长的腿抬了起来,只轻轻一点,又放了下去。
只见四名抬台的美人起先不动,现在开始缓缓迈步,在场中走了一圈。白扇美人在上面缓慢舞蹈,身体柔软的如同一匹绸缎。他穿的与别人不同,薄纱是裹在外面的,里面是正常的雪色缎绫,可谓肌肤半点不露,但是台下那些怀抱美人的人,似乎都忘了自己抱着的人,而同时在心里浮起强烈的占有欲来
台子走过了一圈,他也舞了一圈,只是右手中羽扇一直遮住,不让人见着容颜。此时丝竹声一变,突然渐渐转的大好,突然朝场中人举杯,猛的灌下一口酒,大声道:“近来战况我军势如破竹,虽然当前鸟族顽力阻拦,不过只是困兽之斗而已!”
台下人纷纷举杯欢呼附和,潇湘依旧同白扇美人对了一眼,突然自己斟了一杯酒,站了起来,慢步走到场中间,举杯笑道:“今日王上喜获美人,该当敬一杯。”
话声一落,举杯徐徐饮下。
兽王大笑道:“好,潇湘公子所敬之酒,我就接下了。”
白扇美人斟了一杯酒,兽王一饮而尽。潇湘依旧捧杯又道:“第二杯酒,敬王上连战连捷!”
一旁卫长州连忙命令宫人,上前去给他斟酒。潇湘依旧接了这一杯,一口饮尽,挥手斥退了侍女。
兽王也饮下满满一金樽酒,潇湘依旧笑道:“王上好酒量。”
兽王方一摆手,他眉目一扬,又正声道:“第三杯,潇湘依旧恭祝王上福与天齐,一统天下!”
兽族的野心已经不仅是隐而不露,而是明目张胆了。四族中鸟族致力平和,水族静观其变,人族暗中动作,只有兽族一族,屡屡挑起天下战争。潇湘依旧此语一出,恰恰挑对了他们心中的关键。
兽王眼睛一眯,蓦的大张,喝道:“好!爽快!”他见潇湘手中空杯子,一挥手,道:“给潇湘公子斟酒!”
白扇美人刚要下地,却给他一把扯了回来,搂在怀里。旁边的一位侍女连忙下地,想要过来。潇湘依旧连忙道:“不敢劳动王上座下移步。”
话一说完,自己抢步上前去,走到兽王座前,酒杯接住壶口。正在众人都在注意两人手交接处时,潇湘依旧轻翻右手,一小阵细碎的鳞粉弥漫了出来,从桌下绕过,渐渐的沾染到兽王的身上。而那人此时,正细看白扇美人优雅的斟酒动作,哪还注意的到这一点。
潇湘依旧饮过酒,谢过退下。宴会不久结束后,同众人客套几句,便回了房中,调戏几句那名女子,同样的抱着她睡下。只是她睡的快,他睡到一半,却缓缓从被子里伸出了右手。
手指轻搓,一只黑绿相间的蝴蝶从掌心翩翩飞了出来。
这只蝴蝶与平常变化的却是不同,平时变幻出的蝴蝶,看似翩翩飞行的实体,实际仔细一看,都是一个虚影,轮廓模糊不清。但这只蝴蝶,细处到头须脚足,翅上鳞片,无一不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潇湘依旧合着眼睛,这时却提了三分谨慎。时间紧迫,跟踪其它白虎云豹族成员,一时又没有任何收获。因此心一狠,放出自己的本命蝶来。亲自前去跟踪被撒下鳞粉的兽王。
窗外夜色黑暗,微风轻吹。他催动意识,那蝴蝶翩翩扇翅,从窗子盘旋了出去。一路上飞,从一个半圆窗口里潜了进去。蝴蝶体小,又轻盈无声,隐在黑暗中殊无人发现,就这样一路飞到兽王的书房。
石门微合,里面射出一线灯光,蝴蝶飞到门下缝边落住,细细窥去。只见兽王坐在大方云腿雕花石桌后面,沉思放下笔来。但白扇美人却不在身边。
等了一会,却见那兽王唇边默念,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一指点在眉间的黑宝石上。宝石光芒微微一闪,又恢复了平静。他面无表情的将手收回袖中,站起身将衣衫一整,向门口走来。蝴蝶连忙呼扇两下小翅膀躲开,悄悄附在一边。
兽王开门走出,外面的侍女连忙行礼。他却一摆手,斥退了她们,独身向长走道中行去。蝴蝶翩翩飞一段,停一停,又飞一飞,停一停,只是跟着他,时时注意。却见他并未同任何人说话,也不见期子跃他们中任何一人出现,只是越走越向下,向石阶下行去,转眼竟到了客房与库房的分岔路。
跟在后面的小蝴蝶抖抖须须,有点得窥秘密的预感。
兽王挥退一路行礼的守卫,转下了监狱那一层。狱中依然潮湿阴冷,他好似极为熟悉一般,走向牢狱的另一边走道,来到地上的铁盖前。
从袖子中取出一把钥匙,将锁打了开。他缓缓下行,蝴蝶早在后面跟了进来,只悄悄贴在洞壁上,无声无息。下行的甬道不长,兽王走到暗河边,踩在潮湿的淤泥上,向右边缓缓行去。
小蝴蝶翩翩飞随,方一转过弯,突然被一层透明的劲气猛的阻住。潇湘依旧意识到此,此时心中猛醒不妙,那层透明的防护壁突然一缩,猛的一吐,无形的气劲结结实实撞在它的身上,蓦的将其击飞出去!就在这一瞬间,却见兽王突然回过头,一双锐利的眼睛扫来!
潇湘依旧猛的收回本命蝶,袖子掩住唇,登时一口血喷的绿绸上星星点点。立时默运法力,修补伤损的元功,只是一时之间,不过治表。
半晌翻身坐起,手掐法诀,一只彩蝶从指尖旋转着飞了出来。潇湘依旧将胸口的血气压下去,默念了几个字,手一弹,彩蝶匆匆拍起了翅膀,从窗口射了出去。
122、迷眸
伤了内腑,潇湘依旧次日起来,再未动作。倒是饮了一个时辰的茶,楼下传来银铃声,却是宫人姗姗上来,向他行了一礼,道:“潇湘公子,王上在朝堂上举行朝会,特来邀请公子。”
潇湘依旧原有三分提防,心想自己来此也有十几天,参加朝会也不为过,便起身整衣,只是心里还是留了个底。
毕竟,昨天兽王发现了他,即使不知道是他,但也一定知道有内j,而他就是最容易被联想到的人。
一路出来,匆匆行出花岗石城堡,来到前方的大殿。步进其中,却见众人齐在,你一言我一语,好似在商讨什么。见了他来,众人都打了个招呼。
兽王又化成了他第一位见到的英俊男子,身边还小鸟依人着那位白扇美人。他微微抬手,示意站到空位去。潇湘依旧缓步立定,向身边卫长州笑道:“卫大人好早,不知今日此时,是在商议何事?”
卫长州眼神闪烁,笑道:“敌情战报方才送来,潇湘公子可跟随一起商议。”
兽王这时笑道:“军情今日就论到此处,目前有一更为重要之事。”
堂上一白衣人抱拳道:“何事王上请说。”
兽王的瞳孔起了变化,微笑也化为冷厉,道:“将族中的内j查出!”
堂中大哗,期子跃上前一步道:“王上,此话从何说起?”
兽王冷冷道:“从昨日夜里,我被人跟踪说起。”
期子跃惊道:“竟然有人敢跟踪王上,那人现在如何?”
兽王淡淡道:“他不是亲自跟踪,好似用了别种法术,派了下手。中途被我发现,只可惜跑的快,本王没亲手擒拿住。”
卫长州听了,不由怒道:“实在可恶,如此一来,我族的机密岂不是被全盘听去,堡中侍卫难道都是吃白饭的?”
兽王微一抬手,道:“全盘机密,尚不至于,一些细枝末节,也不甚重要,只是族中竟有如此高明的内j,本王绝对无法容忍!”
白扇美人见他如此况,立即大呼道:“有人行刺王上,有人行刺王上!”
呼声虽大惊,却不紧张恐惧。
楼倾城衣袂一旋,白木羽扇在手。呼的一声,白金色的火焰猛的从整个门中扑出,数人眨眼之间,皆化灰烬。
他闯出门外,点足急飘向前,连扇数扇。将赶来之人烧的死的死,伤的伤,一脚踢飞了一把长剑,转入了左边走道。身后惨呼声低下,又传来追兵之声,只听金戈佩铁声渐急,前方右边岔道也隐隐传来呼喝声。但走道中还不见窗户,无法出城。
楼倾城功运足底,愈奔愈快,突然在一个转角处瞬间停下。右手一翻一挥,一张符咒射上前方洞顶去。只听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