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又一杯下肚,何维煜摆明有心灌醉自己,眼看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一双眼睛还死盯着薛缈缈不放。然缈缈那傻丫头也不懂啥意思,还跟爹说何公子醉了不如就安排个厢房让他住下吧。都没注意秦肃天那眼神呦,要不是人多恐怕当场就要把她按那啃得连渣渣都不剩!
何维煜心中苦闷呐,趁众人不注意向缈缈脚下塞一硬物,并用唇语告知让她收好,然后随府里的下人离了席。
觥筹交错间,秦肃天想起此行还有一要事未了,于是对老丈人拱手一拜说道:“儿有一事相求,还请爹成全。”
这老丈人看女婿向来是越看越顺眼,红光满面当即就应了下来:“哎,既是我的儿,便不要如此说话,有何事尽管开口!”
秦肃天一摆手:“说起来如此小事也要麻烦爹您,真是惭愧。是这样,儿有一结拜兄弟吕仲,此人榆木老实成日就知道读书,眼看二十有一还尚未婚配,他不急我都替他急啊!”这禽兽,原来是惦记着这大难题呢,可他竟不择手段将吕仲说大了好几岁,谁知接下来还会编啥?
“天儿的意思是……?”
“儿觉他相貌堂堂善良可靠,倒是勉强配得上我大姐。”
“你是说,嫣儿?”
提起大女儿薛槿嫣,众人脸色都暗了下来,大夫人刚想告诉秦肃天此事不成,却被他抢先说道:“正巧缈缈那日翻出大姐的画像,给吕仲看到后竟是茶不思饭不想,这小子自幼便是我的左右手,家里如今乱成这,我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被他害了呵呵,所以……还请爹成全,只要爹点头,我明日便派人送上此人名册。”
薛义居听后连饮三杯,心里不停地琢磨着该怎么回应女婿。他郁闷啊,嫣儿未婚先孕与他人珠胎暗结,此事是他心中抹不去的心结,他甚至不愿与任何人提起这家丑,心想若能找到一办法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此事倒也好了。反正让她嫁给那奸夫是绝对不成,本是打算锁她一辈子的,可是气归气,到底还是舍不得女儿受苦。
秦肃天自是知道老丈人心中顾虑什么,于是趁他思索时忙补充到点子上:“此人什么都好,只家境差了些。父母双亡,自幼便跟着我,我说一他不敢二,别人都笑他是我养的死士呢,忠贞能干的很。所以爹放心,他日要是敢欺负大姐我第一个揍他!”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秦肃天算准了老丈人的心,知道他老人家已经动了念想,现在无非是在打算怎么将薛槿嫣的胎落了,还不能被人家嫌弃,尽管这想法是天方夜谭,但他心里八成是这么想,要想女儿嫁得出去,唯有落胎,唯有下嫁,别无他法。
更何况听秦肃天这么一说,此人如此背景如此忠他,方方面面还不错,薛义居自然心动。思前想后不顾夫人们的眼色,将此事一口应了下来,心想要加倍人手尽快将女儿寻回来了,然后就按照女婿说的办。
今儿个秦肃天心里可美了,本只是来老丈人家办吕仲这事的,没想阴错阳差碰见何维煜还把漕运的烦心事给办了。依他看,不管何维煜之前有无打算,从今往后怕是不会轻易动手了,不然他也不会郁闷得醉成那样,说起来这还得托老丈人的福啊。
这一晚,薛府好不热闹,因为何维煜睡在了这里,秦肃天与薛缈缈也睡在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禽兽真是各种恶搞腹黑啊!丫不是正经腹黑!绝b是无厘头版的!
瞧瞧把人家何维煜逼的,太坏了!
如此欺负人家一个没脑子的和一个不说话的,整场自编自导自演真是……
吕仲和大姐的事大家来猜猜他如何投机取巧?嘿嘿……反正也是个无厘头……
26、如梦
从饭堂到卧房的距离不过百余步,秦肃天都不舍得让自己小娘子累着,一出门才离了众人视线便一把扛起她来,摆弄得她满眼金星。
不对啊这是不舍得累着她吗……怎么不太像啊。
“相公、你这是作甚啊?我自己会走……”
没回应。
“放我下来好吗……好晕……头好晕啦……”
还是没回应。
“呜呜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可任由薛缈缈怎么叫喊都没用,秦肃天就跟没听见似的。她心想相公是不是喝多了跟她闹着玩啊?这是着急忙慌回去干嘛啊?
想着想着突然听到“哐叽”一声门被踹开,她倒头看着自己离床越来越近,最后忍着呕吐感被撂到了床褥上。
原来竟是要……
她脸一红往后爬着,怯生生地盯着他泛红的双眸:“相公怎么如此……唔唔……相公你……”她吓地挣开他:“你好生心急!”
她从未见过相公如此鲁莽过呢,平日都生怕羞着她吓着她,总要搂搂抱抱痴缠好一阵才趁虚而入,今儿个竟直接扒开她衣裳生吻了下来。
相公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是喝了酒的缘故吗?两眼冒火不说一句话,只喘着大气深吻着她。她不停地推他肩膀:“相公……相公你醉了……”
才找到缝隙说上一句话,双唇便又被死死封上。
良久,他略带惩罚地咬着她嘴唇道:“我没有。”
他将头抵在她下巴上,深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她手臂向上举。
“你、你就是醉了,你之前从不这样的……”
“之前是之前。”
“……”
“你怕了?”他突然抬头看她,那是一种略带侵略性的眼神,叫她生了几分畏惧。
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她相公怕什么?可奇怪她真的在哆嗦唉。她有点怀疑相公是不是鬼上身了,愣愣着听他又说道:“他给你了什么?”
“他?什么?”什么他、哪个他?
“何哑巴,塞你脚下的那个!”他死死压着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哑、你是说何公……唔……唔……何公子是、是哑巴?”
他冷哼一声将她松开:“你还没察觉?不是唇语说的溜溜的么嗯?”
“我……以为他害羞内敛不喜言语……”
“害羞内敛?!”他眯着眼睛捏起她下巴:“你是说,他见着我娘子所以害羞内敛?”
“没、没有啊相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缈缈都快急哭了,心说以后再也不让相公喝酒了太可怕!他分明是醉了!然后在这借酒发疯试图酒后乱性!
她有些生气地推开她,谁知他却一下又压了下来。
“你别这样……我困了,要睡了……”
“不许。”他霸道地解着她的裤带,将她腰下扒了个精光。
就在他正要挺身而入时,她两眼闪着晶莹委屈地看着他:“相公你变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不喜欢……”
这一句话有如一盆冷水浇醒了秦肃天,又有如一根棍棒敲开了他的脑袋,他在做什么啊混蛋!吓坏她了好吗……她说了不喜欢。
“缈缈……”他知错地唤着她。
她眨巴着眼睛,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伸手拽了拽衣服爬下床赌气说:“我不要和你睡了。”
不要和他睡?他脑子一炸拉起她手:“那你要和谁睡?何维煜?”
语毕,屋内响起脆耳一声,那是薛缈缈实在忍无可忍扭过来将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她泪流满面地死死看着他,他是真傻了,竟说出如此荒诞至极的话!
“我……”
“你不要跟我说话!你以后,不清醒的时候不要跟我说话。”
“……”
薛缈缈气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摔在床上:“这东西我连拆都没拆,你自己慢慢看!”
秦肃天本不想看的,可一看那是个男人用的帕子便又气红了眼,心想可恶这何维煜用自己贴身东西包了什么给他娘子啊!忍不住拆开一看,果然是那象牙梳,是那让他搓火的定情信物象牙梳。他就知道!只是没想到那姓何的如此不要脸,竟敢在他眼皮底下勾搭他娘子。
话说这帕子里包着的不光象牙梳,还有一堆别的玩意。薛缈缈其实也很是好奇想看,毕竟她也想知道更多过去的事,于是忍不住回头,偷偷瞄着相公扒拉着那一堆,发现有剪纸,有字画,还有什么看不清,总之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
那些都是什么?是他们三个小时候的玩物?可是明显相公不认识啊,看他不爽的样子她也不敢细看,只瞄了一眼,倒是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说是属于她和何维煜两人的?
她心砰砰直跳,默默在脑中思索着刚才看到的东西,那剪纸不是什么好看的印花,而是一个歪七扭八的糖葫芦,心想糖葫芦不管何时都是她的心头大好呀,所以她认为这不是巧合,那一定是属于她的东西。再看那字画就更奇特了,她只看了一眼脑袋就发胀着疼,好奇怪的感觉,字画上画的全是手,是一只手在摆着不同的手势,更震惊的是,她居然认得那手势的含义!
不自觉地拿过来一幅字画自言自语道:“相公……我想吃……糖葫芦……?”
“什么?”这个时候她想吃糖葫芦?
秦肃天抬头见缈缈一脸认真地盯着字画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似的,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刚才他都没看明白这手绘图是啥,现在他大概明白了,这是一种变相的文字表达?那么她刚才那句就是……
他黑着脸将字画抢过来,吓了缈缈一跳。她表情很是错愕的样子,轻咬着嘴唇并一个劲摇头,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的事情。
“你怎么了?这是什么图?你识看?”他指着其中一幅问:“说说看,这什么意思?”
她猛地摇头一步步向外挪,嘴里哆嗦着,脑袋像是被几百根针扎着疼。
“缈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并试探着喊她的名字。
缈缈情绪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踉跄地向外跑去。
“缈缈当心——”来不及看路,她脚下一绊头狠狠撞上了门槛,重重摔倒在地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缈缈才渐渐有了意识,但还是睁不开眼睛,只觉脑子胀裂着疼,有点像是做噩梦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脑中不断塞进来残缺的片段,糖葫芦,手势,白衣俊脸……怎么会是他?她竟梦见别的男人了……梦见那个何维煜了……
梦里的她笑得很甜,跟他撒娇说要吃糖葫芦。他说如果她学会一套手语就买给她,然后伸手比划了半天她记不下来,于是他将手势清清楚楚画了出来,便就是那句“相公,我想吃糖葫芦。”他说,以后每次跟他说话都要加上第一个手势,她问那是啥,他笑着说是何维煜的意思。
她追着他打,他从身后变出两串糖葫芦,她笑着正要接时,他却说要她用东西交换。他要她亲他,她不肯,于是灵机一动拿出红纸剪了个糖葫芦形状递给他,大小相同,以假换真。
她知道这是梦,因为梦里的何维煜不是哑巴,他有跟她说话的,发的还是她相公的声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乱,脑袋好疼……
再后来梦里的内容丰富了起来,她梦到皇上,梦到相公在湖边饮酒,梦到大红轿子,梦到晚晚独守空房。还梦有一艘破旧的货船,货船燃着大火,相公吻了她她咬了相公,相公带着她跳了下去……等等、这好像不是梦……为何脑袋天旋地转的……
又一阵剧烈疼痛,她逐渐可以在梦中确定,这不是梦,这一切明明都是发生过的事情。现在脑袋醒了,可身子却迟迟醒不来。直到身上的衣服被撩开,感觉酥软的地方被一只大掌盖上,她呼吸有些重了,两腿间也感觉痒痒的被慢慢分开,她才使出浑身解数惊醒了过来,尖叫着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脑门子上的青筋疯狂地跳着。
“做恶梦了?”秦肃天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满眼的心疼。
她下意识看看自己身下,呼,穿着衣服的。所以说刚才那只是梦?可是为何梦会如此真实有触感?若不是亲身体会过根本不可能那样啊!怎么说、那湿热的一片就是最好的证据啊。
她惶恐地拉拉自己衣襟,上下打量着他。
他却坏笑着将手探去她腿间,发现隔着衣物都潮潮的,打趣道:“原来竟不是噩梦。”说罢还要将脸凑过去吻她,手也不自觉探向胸前,谁知却被一把推开。
她拉着被子向后躲去,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他收起不正经的心思抱过她安慰:“怎么了?当真是噩梦了?来相公抱……”
结果再一次被狠狠推开,他才轻皱起了眉头。
心中刚要烧起低火,只听她扬着下巴厉声道:“秦肃天,你干嘛跑我床上!怎么不睡你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小娘子醒了。。。
轻拍呀。。不是故意滴。。(是成心的!
貌似一切又要回到过去的状态了呦,掐架斗嘴神马的才是我最爱我不会告诉你!
但是表急,总之这是甜文不会虐到哪去,顶多就是个纠结哈~~~
恢复记忆还把最关键的一段记忆给忘了,摊手……禽兽有的受啦。。
27、初醒
一瞬间屋子里静极了,仿若听得到二人的心跳。
“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娘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恢复记忆是秦肃天万不能想象的,而更让他不解的是,怎么听着像是后来“美好”的记忆又没了?他现在很是心慌,可那也要拿出架子来震住她啊,所以攒好了气场冲薛缈缈吼了这么一嗓子。
可结果是怎样呢,人姑娘根本不怕。
“我说,秦肃天。谁让你靠近我了?谁让你碰我了?明明之前我们说好各过各的,你凭什么反悔?”
“呵,怎么个各过各的法?你知不知道——”他带有暗示性的目光将她全身扫了个遍。
“知道什么?”她下意识捂着自己胸前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跟你说你少拿这种眼神看我,饥渴就去看那个青楼的什么什么云湘去。”
这丫头恢复记忆后整个一翻脸不认人啊,还把最关键的一段给忘了,这比他原本心里担心的还要更糟,不过唯一暗爽的是她居然还记得云湘,不管她出于什么心态提起这人,秦肃天都把这当做吃味了。可她的行为实在太过激烈令他头疼,这不,她骂完他打完他穿起鞋就跑,大晚上的能跑哪去啊?难不成真要爬那姓何的床?
“你给我站住!”
“笑话,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凭我是你相公!”他怒气冲天将她拦腰抱起,何维煜就在旁边睡着,高低也不能叫她在老丈人家给他戴绿帽啊,那多现眼!
她不停踢着腿撒泼:“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心里有别人,还跟我认真起来了?皇上赐婚你不情我不愿的,都说好了是面上做戏,你做戏还做上瘾了是吧?放我下去!”
做戏做上瘾?某人怕是做别的做上瘾了吧……
“你当真不记得了?”他鬼魅一笑将她压在床上,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我可是记得!记得你昨日抽风竟拉我跳水!”姑娘还挺记仇的。她心跳有些加快,其实是还记得人家吻她了,虽然是个不愉快的吻,但那怎么说也是她初吻啊。
他呵呵一笑,却不说话。
“你笑什么?”难道笑那得逞了的一吻?
“昨日?”他语气带着嘲笑。
“有何不妥?难道不是么?”说起来,之前头疼的厉害,昏昏沉沉如梦初醒像是睡了很久的样子,该不会……
他眼一垂:“别闹了娘子,洛儿都五岁了。”
“洛儿?”
“是啊,你我的孩儿。”
“啪”地一声,她打得他手臂一阵麻:“你吓唬谁呢你!洛儿不是你侄女?我黄花闺女一个你少诋毁我!”
汗,这就叫玩笑开掉底,没诈成功诈糊了。
秦肃天如此气场一人现在一脸尴尬,看起来呆萌呆萌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谁来告诉他,娘子翻脸不认人该如何处理?
“既然你不守规矩在先,就别怪我撕破脸,我看皇上也不会闲到那份上盯着你我白头到老,所以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吧,你呢立刻马上写个休书,我呢现在就回我娘家去,反正你书房睡着也怪不得劲的,以后也好搬回来睡了是吧,多好。”
薛缈缈说罢就转身,扭着小腰走到门口一看,不对啊,这不是秦府。
“是不是有种美梦成真乾坤转移的感觉?”
是啊她怎么说回娘家立马就能回了,她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他笑着说:“唔,这就对了。你在做梦呢娘子,赶紧睡。”
“秦肃天,你要闹到几时?”她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心想这人有完没完?蒙她一回还不成吗,这是蒙上瘾了?
谁知他突然收起了笑脸变得吓人起来,阴着张脸说:“耐性突然用完,你自己掂量着。”
“哼。”她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刚要开门去找大姐睡,腰身一紧被抱了个紧实。紧接着感到浑身被箍得难受,头顶上冒着热粗气,怎么也挣不过他力大无穷。
她快要被他的动作吓哭出声来,他这是在扒她啊……她居然、要被他侵犯了吗……
“秦肃……”她才喊了一半他的名字,身子已被强行翻了过来。他死死堵住她唇瓣,并轻巧地撬开牙关。
她吓坏了,瞪大着眼睛猛推他,可惜手无缚鸡之力,她一单薄小丫头片子面对如此一高大男子怎是对手?于是只好任由自己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吓得都忘了哭了。
他双手疯了一样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着,唇间毫不留缝隙用力深吻,她只觉喉咙被口水淹没,吞都来不及吞。指甲狂抠着他的手臂都丝毫没用,见过草原捕食的豺狼没?她没见过也能了解个差不多了,跟现在的他没什么两眼。
“禽兽!你、你都有云湘了……”
“你也有何维煜,公平了。”他闭眼轻咬上她的肩窝,瞬间一朵樱红的花瓣印在她清晰的锁骨上。
“你放开我……禽兽……不可以这样……我们不可以这样……”她带着哭腔求饶。
他睁开眼冷冷地看她,像是被击中了要害:“为什么不可以?嗯?”
他的语气阴测测,颀长的手指痒痒地划在她滑豆腐般的肌肤上:“我猜猜,是一提起何维煜,你就会控制不住地心跳。”
她摇着头听他继续自言自语。
“觉得这样是对不住他?”他故意将手掌附在她满是湿热的大腿间,弄得她浑身一颤。
“你放手……”只可惜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他十分之一,不敢想象再这样贴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就趁早醒醒吧。”他突然又噙住她的舌,惩罚地吮了一通后说:“你嫁人了,嫁的是我,不是姓何的。”
一滴泪从眼角划过,滚烫滚烫的,她认清真相居然还哭了?这一下激起了秦肃天的占有欲,开始疯狂进攻。
她清楚地感觉到,身体某处被填满时并没有疼痛,也没有肿胀与不适,两处十分契合地交融,一下一下地,即使是如此恐惧抗拒着,竟还能感觉到巨大无比的愉悦,那种愉悦是纯身体上的,这让她更加惶恐,并开始厌恶自己起来。
薛缈缈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此时的她已欲哭无泪,心理上明明极度反感着秦肃天那样的行为,可身体却不断地给出可耻的反应。她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配合那禽兽……
房间里全是暧昧的声音,她不想的!可是伴随着他那低沉的闷哼声的,分明是她极度诱人的呜嘤连连。
“禽兽……唔……你真真儿是禽兽……”她哽咽着打骂他。
“那就对了。”他不以为然地将她推去墙角抵着背,然后半跪着挺身而入。
极大地冲击力给两人带来无比的快、感,她终于无暇打骂,微眯着眼睛靠在墙上吐气,放松下来的头被他揽在肩上。
良久,突然一阵酥麻上身,紧接着一股暖流冲了进来。清醒过来的薛缈缈含着泪狠狠咬上秦肃天的肩,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她才停嘴,瘫了身子在床上,轻轻的抽泣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她渐渐闭上了眼睛,秦肃天才微皱着眉将她摆好抱进怀里。他也不想这样对她的,他怎么舍得让她受半点伤害了?可是……你说他该怎么办?他就要离京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怎么成?
何维煜就在边上,刚刚他多怕她过去找他……多怕他走后小娘子就回到那姓何的身边……毕竟他才开始爱上这单纯可爱的丫头,毕竟他夫妻二人才过了几天美好日子……偏偏老天要夺走这一切,若一开始不给也就罢了,搞的现在像做梦一样。
说来也讽刺,明明爱的是她的乖巧,醒来的她又如先前那般不可爱,可他为什么还不肯放手?就像她所说,皇上哪有工夫管他俩这闲事?大不了休妻,就让她与那姓何的在一起算了。他偏不,还偏要以这样一种暴力方式捍卫自己的主权,那她岂不更加排斥他?他二人的关系还能得到改善吗?
其实他刚也是急红了眼,大可不必如此一招的,管她记不记得呢,两人生米都已煮成熟饭不知道多少回了这是事实,根本用不着再补一发令她记忆犹新,她早晚要察觉的。
果不其然她呆傻了整晚,直至次日清晨,如梦初醒的她抱着被子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脑袋里只想着一件事,不对劲这不是她第一次……她没落红啊……而且她还与这禽兽如此有契合度如此默契,莫不是早已……
她哆嗦着问道:“现在是……什么年月……”
正在床头整理衣物的秦肃天一愣,嘴角一勾道:“你可记得你年芳几龄?”
“及笄不过一年啊。”
“呵。”他笑笑吓唬她说:“韶华已过,今年十八。”
“你、你骗人……”
他垂眼向下看去:“身子不会骗你吧。”
的确,她摸摸自己胸前的小包子,如今已完全不是小包子了。她的小手都已不够用,就是他的大掌覆上也呼之欲出。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除了岁月的增长还会有啥?而更关键的是,身体某个地方已完全不同,过去她只是个小姑娘,可从未像现在这样敏感到掐一下就出水的啊。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如梦初醒的薛缈缈面对如此窘境,是该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某梨觉得挺有爱哒喂……不是因为小肉肉有爱……
而是乃不觉得这样的禽兽缈缈才正常咩!!
之前的两人别别扭扭都在演戏似的,现在终于露出本性啦!
禽兽的霸气强攻和二娃的炸毛弱受什么的~~~~
话说某人怎么老骗人家……数数都骗多少回了……我都数不清了……噗
28、良缘
禽兽走了,走得甚急。就在阿威跟他说了句什么了不得的悄悄话后他便冲了出去,头也不带回的,都没来得及撂下半句话。可薛缈缈不知是该高兴呢还是怎么,眼看已经三日了,这家伙竟有去无回。
这三日她一直住在娘家没回去,爹跟大娘催了几回她都无动于衷,只慢条斯理地跟他们说,是她相公让她待在这的,相公不要她了。薛义居一听差点没撸起袖子甩她两巴掌,倒不是真的信她说的话,而是气自己这任性女儿如此长不大,都嫁了人还开这种玩笑,若不是乖女婿临行之前交代了,说要缈缈待在娘家直到他接她回去,薛义居怕是要迫不及待将这顽劣女还给秦家。
薛家不懂女婿为何那样交代,一心想着闺女是不是犯错事了,要不要给送回去赔个不是啊,尤其缈缈这态度,还悠闲地磕着瓜子说一会儿吃完饭要去找何维煜,薛义居那眉毛拧的呦,心想之前这小两口还好好着呢,莫不是他何贤侄在府上留宿那晚气着自己乖女婿了?所以才借口说有要事要办,实则是把自己闺女抛弃了?
想到这,薛义居坐不住了:“暄儿备车,送你妹妹!”
薛缈缈一听爹唤出了大哥这杀手锏,着急起来:“爹,我不要回去啊!都说了是那人不要我了!你是非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想想那晚禽兽对她做的事情就浑身发麻,对她来说那可是噩梦啊,是提都不愿提的丑事呢。
她爹眉毛一竖拍起桌子:“那人那人!哪人啊?有那么称自己相公的?我看你这丫头何时才长大!也就天儿成天惯着你!”
“爹,这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我怎么听着他才姓薛啊。”薛缈缈梗着脖子跟老爹顶撞。
“放肆!你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怎么嫁了人都把你驯不出个人样来!”
薛缈缈摩拳擦掌正要跟老爹舌战一番,突然来了个下人,通报说:“老爷,大小姐还是在屋里不吃不喝,也不肯见大夫。”薛缈缈一听诧异道:“大姐在家?她还没嫁??”
是那禽兽说的呀,如今她都十八了,那大姐岂不早该嫁了?更何况当初大姐珠胎暗结,难不成自己诞下孩儿打算孤独终老啊?
众人听了缈缈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倒没发现这丫头的古怪处,只是觉得姐姐的丑事被妹妹知道了影响不好。薛老爷脸一沉冲下人吩咐着:“去请孙大夫来,这就去往大小姐那。”
“大姐怎么了?为何要看大夫?”
“没你的事。”薛义居携大夫人往门外走着,使了个眼色让薛暄拦下妹妹。
“是大姐的孩儿出事了?”
众人愣住。
“孩儿?”大夫人诧异:“什么孩儿?难道你是说……胎儿?缈缈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一开始可就她和薛暄娘俩知道,老爷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大姐说的呀,当年不是因为大姐有了然后二姐又烧伤,我才被迫嫁入秦家的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异口同声:“当年?”
后来听大娘一路在那叨叨着大姐的事,薛缈缈才知道自己他娘的又被那禽兽给坑了!什么韶华已过我呸!现在距离落水那日只不过数月,个挨千杀的!
其实薛槿嫣的身子根本不明显,按日子来说就算显怀也是小腹稍稍隆起,就跟哪日吃撑爆了肚皮没什么两样。再加又是冬日,穿着厚衣根本看不出来,据说薛老爷发现是因为丫鬟在后面嚼舌根子,说大小姐月事没来还总犯恶心,其实都还没来得及找大夫给把过脉呢,这才给了秦肃天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不,京城最有名的孙大夫为薛槿嫣号了半天脉后,摸着山羊胡须摇摇头说:“薛小姐脉象浮浮沉沉,并非如珠滚玉盘。”
“那是什么意思?”薛老爷问道。
“珠滚玉盘为滑,即孕妇该有的脉象特征。”
薛缈缈惊呼:“那……那也就是说,大姐并非有了身孕?”这丫头不是惊别的,是在悔自己嫁给禽兽的事呢。
“就是的孙大夫,您可号准了,千真万确?”薛义居和大夫人也惊着了,纷纷问道。
“千真万确。薛小姐只是血气不足肠胃胀块,待老夫开副药给她调经补气便可,无大碍。”
孙大夫的医技在这京城可是除了御医恐怕无人能比了,所以对于他的话,薛老爷和夫人有惊之余就是喜了,这就证明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回头也不至于太委屈女婿介绍来的那个吕仲了。
与此同时,惊着的还有一个,那就是薛槿嫣自己。待众人走后她把薛缈缈拉进房内关好门窗,悄悄问道:“妹妹,妹夫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事先也不跟我通好气儿,刚可吓死我了!”
“?”缈缈不知所云地眨眨眼。
“问你话呐,妹夫有没跟你透露过?他有何打算啊?我和吕仲每日如坐针毡,眼看肚子就快要瞒不住了。”
“吕仲?吕仲是谁?等等、大夫不是说你没怀……”
“你……又失忆啦?奇怪难道每隔一段就要失忆?我也不晓得大夫为何那样说,兴许是妹夫收买的吧。”
“什么叫又失忆?我之前还失过一次?什么什么收买……那姐姐到底是……怀了没怀?”
得,乱了套了,这俩人驴唇不对马嘴说不到一块去了。
“吕仲就是……唉就是我腹中胎儿的爹啊……”薛槿嫣也不知该怎么跟妹妹解释了,这明明之前都解释过的事,怎么她又忘了?害她一提又羞红了脸,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
“我们慢慢来,你先说,你俩的胎,关禽兽什么事?”
“禽兽?!”
“咳咳,就是……你口中那什么什么收买了孙大夫的大妹夫。”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薛槿嫣这才确定妹妹这是又失忆了,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于是整理好语言从头到尾解释道:“我与吕仲的事是个意外,东窗事发后欲远走高飞不料在城门被拦下,正巧遇上你和妹夫进城,更巧的是妹夫与吕仲是旧识,所以妹夫将我二人安抚在城郊的私宅,说有法子解决此事。我俩等了多日,前几天坐立难安,想着一走了之算了省得妹夫费神,谁知又被妹夫拦下,说要我这几日独自一人在城中闲逛,必然会有人接我回府,之后的事便不要管了,他自有安排。”
一席话结束,薛缈缈只抓住了一个重点:“我与那禽兽为何会一同进城?我俩去哪了?”
“妹妹,你再这样唤他姐姐都听不过耳了,妹夫待你甚好,说起来你这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怎么性情大变?之前明明夫妻情深啊。”
“待我甚好?夫妻情深?”薛缈缈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姐姐你别逗我了好吧?”明明是他单方面觊觎还……霸王硬上弓好吗!
薛槿嫣摇摇头:“姐姐何时骗过你害过你?如今你失了忆连姐姐都不信了?妹夫他是个难得的好郎君,你二人可谓天赐良缘。”
薛缈缈越听越糊涂了:“噗,你这叫我如何信……还良缘呢,我看孽缘差不多!”
“冥顽不灵。”薛槿嫣并非是受了妹夫恩惠才觉得人家好,而是秦肃天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呀。
姐妹二人争执不下,末了薛槿嫣叹气说:“良缘抑或孽缘,与姐姐比比便知,你二人圣上赐婚在先,同甘共苦在后,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夫复何求啊?”
“姐姐……”
“你看看大姐,挺着个肚子还嫁不出去,你可知我与吕仲经历了什么?……再看看二姐,当初烧伤果然落下了疤痕在胸口,如今自己嫌弃自己都来不及呢,更别提嫁了。”
薛缈缈被大姐说的沉默许久,难为情地问道:“我与他……当真如姐姐说的那样恩爱过?可是同甘共苦什么的……缈缈确是毫无印象了,我只记得以前的种种,唉。”她也纠结了,想想那晚的“缠绵”,不信也该逼自己信了吧。
“总之你不要再任性了,姐姐说什么你就听着,都是为你好。对了妹夫他说有要事离京,叫我看紧你,无论多久都要你耐心留在薛府等他,秦家他打过招呼了,你就老老实实住下吧。”
看紧她?老老实实住下?这啥意思……她不要太同意啊,难不成还怕她跑回秦府么?想什么呢!
“那姐姐和那吕仲的事如何?”
“不知道,妹夫说了自有安排就信他的,你以后也要学着信任妹夫。”
“姐姐啊,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啊……不对,是他灌了咱们全家!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啊!”
“缈缈啊,当你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不对时,就要反省一下是不是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好好感受下。”
“……”
薛缈缈被教训得哑口无言,此时门外跑进来个丫鬟。
“小姐小姐……大事啊!大事啊!”
“怎么了这是?慢着说。”
“秦家上门提亲来了!”
“秦家?哪个秦家?”
“还能哪个秦,就……三姑爷那个秦……”
“那三姑爷来了么?”
小丫鬟摇摇头,薛槿嫣和薛缈缈一头雾水。
“走,上前瞧着去。”
作者有话要说:每逢过渡必卡文,于是憋了一天出来了这过渡章。摊手╮(╯_╰)╭
放心禽兽不会离开太久,争取尽快让他以一个出乎意料的方式粗线~嘎嘎~~
接下来继续走剧情呀么走剧情~~~么么哒
乃们想要啥剧情捏~~~主线君可能要粗来了~~~~
29、礼物
薛府厅内端端正正坐着秦府一票人,薛缈缈有些心虚不敢上前;正中间那可是禽兽他妈呢;而且居然四夫人也在,这都什么阵容啊好奇怪。
四夫人旁边坐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大姐眼神总往那瞟。缈缈心想这是秦家哪个男丁啊她怎么没见过?四夫人所出?不对啊四夫人没子嗣啊。而且怎么大姐这么快就见异思迁跟人家看对眼啦?吕仲也忒不值钱了。
薛家的人好生应付着秦夫人;只听秦夫人对薛老爷说:“缈缈近来可好?听天儿说她染了风寒不愿带给府里,懂事过头了这孩子。不过还是回来吧;可便宜了习秋那丫头整日游手好闲。且在娘家待着若叫外人知道了可不妥,还以为她跟天儿夫妻俩有多不和呢。”
“啊?”感染风寒?
薛缈缈听了赶紧装模作样猛咳一通:“咳——咳咳——啊对。谢娘关心;咳咳……我还是、别回去祸害人了……咳咳……”她哑着嗓子装得像模像样;一方帕子捂在嘴上就没拿下来过。
薛老爷狠狠瞥了她一眼;对秦夫人说:“亲家母不必劳心;就让她在这歇着吧;天儿交代过了要在此等他回来。说起来,府上一切安好吧?秦老仙逝还请节哀,有何需要尽管出声,薛某定当竭尽所能义不容辞。”
“亲家公客气了,家里的事有天儿撑着我便放心,不过这也要说缈缈把天儿照顾得好,他才有心思忙外头的事啊。”
两家人寒暄至此,薛缈缈听得一身冷汗,那禽兽就是这么跟他娘说的?亏了她把他照顾得好?这不是存心埋汰她嘛!他还真他娘的会做人啊,别到时候秦家薛家上上下下都觉得他是好人,那她还敢有点什么?那不得直接被吐沫淹死啊!她刚才在大姐那都已经尝到点苦头了呢,啧啧。
突然话头一转,秦夫人指着旁边四夫人说道:“瞧我,光顾着看缈缈了,都忘了今儿个是来府上谈亲事的,可别嫌我们一窝女人撑不了门面啊。这是我四妹,边上那是我四妹的儿子,秦家老五秦仲。”
秦仲?!语毕大家心中各自嘀咕,薛槿嫣感动的都快哭了,心说这大妹夫上哪找去啊,吕仲何德何能竟让他如此上心,怎么还摇身一变成了秦少爷了?
对于薛缈缈来说这里的信息量太大了,比如禽兽他爹死了?四夫人啥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这个秦仲跟大姐说的吕仲有啥关系么名字这么像?现在秦仲上门提亲了,那吕仲咋办?哎呦那个头疼,禽兽还说听他安排,听个大头鬼啊!人都不知道窜哪去了。
于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娘,四娘她何时有的我五弟?先前都没见过啊。”说完一抬头见大姐正给她使眼色,她“咳咳”两声以作掩饰,差点忘了自己正“感染风寒”呢。
“既然缈缈问到了,我便实话实说罢。秦仲本名吕仲,是你四娘的义子,说来也算缘分了,是近日才认的。”
“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大姐夫吕仲啊……”她小声嘀咕道。
薛义居瞪眼:“没个礼数!”
缈缈赶紧解释道:“咳、未来的未来的嘛……”
众人嬉笑着,这亲事就算是这么订下来了。
整个过程都闷声不吭的吕仲这才露出了轻松的神色,临行时偷偷拽着薛缈缈的衣袖来到墙角,她都怀疑这货是不是拉错人了啊。正诧异着,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好熟悉的布袋。
“嫂嫂,给你的。”
薛缈缈下意识向后退一步,心想这花心男是要干嘛!刚跟大姐定完亲,就神神秘秘拉她过来偷偷塞给她东西?视大姐如空气啊?大姐被大娘看着也不好意思过来,这会儿直伸着脖子好奇呢。
薛缈缈尴尬地扯扯嘴角:“我叫缈缈不叫嫂嫂……”
吕仲一脸黑线地看着她,她才恍然大悟:“哦,你现在是四娘的义子了,他五弟。”
他嫂嫂咋有些奇怪呢,他不一直管她相公叫大哥吗,吕仲摇摇头打开布袋子解释道:“嫂嫂,这是我哥送你的你收好,他交代说让你回去赶紧栽到土里养着。”薛缈缈一看哎呀那不是她娘亲最爱的紫格桑吗!如此珍贵的礼物叫她如何是好……
于是含泪道谢:“你家人如此客气,提亲还给我这作妹妹的带礼物,替我谢谢你哥。”
“……”吕仲无语,看来嫂嫂今儿个不止奇怪,怎么说呢,话里话外举手投足间都带有一股弱者的气息……
“呃、怎么了?”
“据说……我哥叫秦肃天。”吕仲终于忍不住了。
想死有没有……她怎能如此蠢蛋,都说是秦四夫人的义子了,既认给别人作义子就说明他八成是孤儿,怎么会有所谓的“家人”,他家人不就是秦家人嘛!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丢人丢到婆婆家了……
“哈?是的呀我知道的呀……哈哈我这不是在逗趣嘛……我这是多日见不到他心里埋怨呢哈,想着你能替我捎个话去,啊,替我谢谢你哥,好好谢谢。”
“好……嫂嫂客气……”
“哎呀应该的应该的,不客气。”
“……那谢谢嫂嫂……”
“客气啥。”
“……”
二人尴尬对视少顷,突然默契地埋头转身,心说赶紧撤吧再说下去估计越来越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驴唇不对马嘴的全绕进去了!
薛缈缈脸红着跑回屋里,将布袋里的几株格桑花小心翼翼拿出来栽在后院,然后看着看着竟湿了眼眶。她想娘了,虽然她只在画中见过娘亲。从小到大关于娘的一切都是爹讲给她听的,爹说娘生前极喜爱这种花,因为此花虽美丽却不娇艳,柔弱但不失挺拔,还有个传说,若谁能找到八瓣的格桑花便能找到幸福,它是象征着爱情和吉祥的圣洁之花。
可禽兽送她这花作甚?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几年她找遍了中原都见不到此花呢,就只在皇宫中见到过馨妃种的那些。难道说……不可能!他之前说过的,馨妃视那格桑花为命且每日亲自悉心照料,恨不得少一株都要杀一个人的,禽兽怎会为她冒险。
不过管他呢,兴许是他撞狗屎运碰到了,纠结这个干嘛。
薛缈缈突然想起来,爹说此花最奇妙之处在于用酒浇灌能愈长愈好,这还是她娘研究出来的,说是某次娘用谷芽酿造出一种醴酒,入坛时不小心洒翻在了土里,以为花会就此死掉,不想却愈发地娇艳了。薛缈缈也想用此方法保住这几株珍贵稀少的格桑花,为了方便研究,她偷偷跑出门去到醉仙坊捣鼓了起来。
这一研究还出大事了,一个人在酒窖里蹲着摆弄了几个时辰的酒,起身时起猛了,眼冒金星间一手扶墙,结果把货梯扒倒,然后眼看着货梯砸下来,扑扑通通砸烂了地上好几排酒坛子,伙计闻声来察,才发现酒窖不知何时进了人,可这人是薛缈缈啊,只好禀到老爷那由老爷处理。
薛义居见到缈缈一身灰不溜秋的男子扮相就来气,这丫头一穿成这样就必捅娄子!真是不知悔改啊嫁了人还不知收敛,给老头气坏了。
“你这疯丫头,不好好在家待着,跑来这作甚!”
薛缈缈还一脸委屈:“我可是来办正事的呀!我在研究酿谷芽醴,就是娘用来浇花的那种,我发誓我就快研究出来了!”
“砸了我几十坛珍酿,打算如何赔?”
“赔、赔?”她扭着身子:“爹啊,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算你一坛二十两,三十四坛,共计六百八十两。”薛义居提起笔就要写字据,薛缈缈一看别扭了:“那是什么酒如此贵?市价还是成本价啊?跟自己闺女还要如此算计吗……”
“你甭管我什么酒,就是这个价,还亏本着呢,亲友价。”
“爹啊!”
薛义居无情地递过来张纸:“打算何时还清?可是有利息的,你悠着点。”
薛缈缈欲哭无泪,这么大笔银子上哪还啊,只好耍无赖道:“我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相公有。”
“才不要他的钱!”
她爹甩了甩手中的字据,她无奈说:“那我来做工,慢慢还上,这总可以吧?”
“我不请女工。”
“爹您耍我吗!”
薛义居只是想治治她这顽劣女的性子罢了,也不明白乖女婿是怎么受得了她的,她在家待三天他就受不了了。现在她提出来酒庄做事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想着能将她骨子里的边边角角磨平了也好,于是便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
薛缈缈气呼呼地转身要走,结果被爹叫住:“还没打烊你上哪去?”
“……”这还是亲爹吗!给半天心理准备都不成吗!
“去把酒窖的残局收拾了去,你自己干的好事。”
欲哭无泪。
“明日起紧随你大哥,他干嘛你干嘛,听明白了?”
“……大哥每日卯时就出门了啊……”
“有何不妥?”
“妥……妥着呢……”
薛缈缈没想到怎么分别了那禽兽,住在自己娘家还如此不顺心,都怀疑她爹是不是故意使招轰她走啊。她可得坚守住了,再怎么苦也比回秦家强。
她嘟着嘴揪着手指头准备打扫酒窖,爹突然开口:“你刚说你要酿什么?你娘用来浇花的酒?酿那作甚?”
“不知道。”她赌气道。
“缈缈!”
到底老爹一瞪眼她还是犯怂啊,立马哭丧着脸说:“某人给我弄了几株格桑花让我养。”
薛义居大惊,微颤了许久看看周围:“他上哪弄的?!”
这回她爹有经验了,只要是听到“那人”啊“某人”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不用想,一律都是她相公。所以这次惊着他的不是称呼,而是称呼后面那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缈缈忒萌了有没有,这章尤其萌,嫂嫂那段,你们好好感受下。
话说娘家全家都向着那禽兽,走了还替她修理管教小娘子,真心不能苦逼更多了。
30、秘密
薛缈缈摇摇头跟爹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找了那么多年都只在宫中见过这格桑;谁知他哪弄的?爹诧异我也诧异呢。”
“宫中?”薛义居心中有了些不太确定的想法。
“嗯啊;说是馨妃种在御花园的,谁也不能碰;皇太后寿宴那日我见着了。”
薛义居有些惊恐:“你见着馨妃了?”
“是见着格桑花了。”
薛义居舒了口气;沉默了会儿说:“不准养那花。”
“为何啊爹?我都栽在院子里了,本还想着栽到娘坟前呢;可惜到现在我也不知娘在哪……”说起这个薛缈缈就怨恨呢,从小到大每年爹都是带她上山里拜她娘的;可是几年前一场大雨将坟头冲开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是假的;爹也不肯做任何解释;为此她跟爹别扭了好几月不说话呢;现在就连她想替娘养个花都不成了;真是过分!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爹你不要太霸道啊!”
“不霸道就不是你爹!”
“……呜呜……”父女二人争吵不休,薛缈缈竟然哭了起来,她心里那个委屈啊,想着爹不疼娘不爱的相公还那样,老天是有多不待见她。
“哭什么?多大了还哭?”
“你们为何一个个全这样……我怎么这么苦命……”
一句话说到薛义居心坎里去,他怎能不心疼这丫头呢,她生下来就没见过娘亲确实可怜,这么多年来他竭尽所能保护着她,生怕她出了任何岔子才严加管教,他也是有苦衷的啊。如今他万没想到的是,有些事情竟然一直躲也躲不掉,该来的总要来的,那个深藏在心中的秘密究竟该不该告诉缈缈呢?
思前想后,薛义居还是把薛缈缈带去了家中那个私密的地方。此地在薛府为禁地,所有人都知道家中坐西朝东正对着永安祠的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没人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永安祠是薛家崇宗祭祖的祠堂,对于对面这房子是干什么的不少人好奇过追寻过都未果,十几年来只薛老爷一人有资格进,且一年也只去一次,都是每次带缈缈上山后夜里再偷偷来这里。
这房子屋顶飞檐翘角,光秃秃没有任何题匾,两扇黑漆实榻大门紧闭,只一把铜锁挂在当中。进入其中瞬间被一股陈旧木味呛了一口,薛缈缈怔怔打量着这四四方方一间房,心想没什么特殊嘛,还不是个普普通通的空房?不明白老爹为何封此处为禁地。
要说唯一算得上特殊的便是紧里的那面墙了,墙面挂满了各种字画,字体隽秀画风罕美不知出自何人之手。薛义居站在其中一幅面前翘首端详,薛缈缈注意到爹爹情绪有些波澜。
再去看那字画,不难发现这幅与其他那些不同笔韵,此书硬朗洒脱带着力道,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一句“背灯和月就花阴,十年踪迹十年心。”渲出了一幕凄凉孤独的场面,薛缈缈刚有些身临其境的意思,只见老爹伸手绕过字画背后不知怎地摆弄一下,竟是“咔嚓”一声,墙面移动,二人已是进了另一空间。薛缈缈吓坏了,这竟有暗室?心想着果然小画书里说的都是真的!
墙上的煤油灯被薛义居逐个点起,室内瞬间亮堂了起来。薛缈缈这才静下心观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甬道,甬道略长,尽头渐渐开阔出现一殿台,殿高出前堂二三米,下设有石阶。石阶那端殿台上供奉着什么,缈缈这才明白此处是一祠堂啊!
想必这才是真正的禁地吧,暗道外的空房纯属幌子。可是何人的祠堂需建得如此神秘?缈缈不敢吭声,随爹爹向前凑近一看,当中只供一牌位,自上而下漆金竖写“先妻薛洛氏之位”几个正楷大字。
薛缈缈心生重重谜团,老爹的正妻不是只有大娘一人么,如今怎么跑出个薛洛氏被神秘供在此处?难道是爹私藏的女人?而这姓洛的女人又是何人呢?洛这种姓氏极为少见,一看就不是本邦之姓,缈缈一时想不到别的,只觉大娘被爹背叛,又想起自己那死去的娘亲,于是愤愤看去老爹。
手指着牌位酸溜溜说道:“娘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爹如此祭拜过她。”思及于此,缈缈模糊的双眼已看不清老爹的反应,脆冷的声音撞击着四壁,形成的回声像一把把刀子飞向薛义居心里。“爹的心可真够大,装着大娘二娘,竟还能装下别的女人。”
“缈缈你……休得无礼。”
“怎么,我说错了吗?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又有没有考虑过娘的?”
薛义居心一揪,闭了闭眼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缓缓开口:“这就是你娘。”
“什么……爹说什么?”
“缈缈不是很想见母亲么,这便就是了。”他指指殿前的灵牌道。
“我、我娘……?”像是做梦一样,她感觉没太听懂爹的意思。
她娘明明姓罗名晴悠,而这牌位上的……薛缈缈不停默念着罗和洛,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却又很是糊涂着,只听老爹继续说道:“本想着一辈子藏在心里的,看来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你娘她真实姓名叫洛卿侑,是西渊国……最动人的女子。”说起来缈缈她娘,薛义居两眼泛着晶莹。
“西渊国的?那不是跟馨妃一样?怪不得她们喜欢同样的花,也怪不得我在中原找不到格桑。”
“谁告诉你这些的?”
“还能谁……”除了她大禽兽相公还能谁啊。
薛义居有些心绪不宁,希望是他想多了吧,他皱着眉头说:“宫里的事还是少谈论为妙,当心惹上杀身之祸!”
“至于么……一朵花而已……再说又不是我说的,爹要说就去说秦肃天去……”
薛义居脸一黑,突然转了个话头:“明日带你上秦府走一趟吧。”
“啊?去干嘛去?”
“咱去把那人休了如何?”
“休、休了?”薛缈缈慌了,老爹这是要干嘛……
“是啊,休了就再不用喊他作‘相公’了。”
“……”她突然知错了,低着头转移话题:“嘿嘿爹……说说那花吧还是,私下说说不砍头吧?”
薛义居摇头,真心拿这闺女没办法。
“传说格桑花是由西域的格桑活佛而变,能给整个族类带来吉祥,所以在西渊国被人誉为圣花供奉。”
“啊还有还有那个传说我知道,是不是西渊国每个女子都养这种花,都希望找到八瓣的格桑来得到美好爱情?娘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找到爹了?”薛缈缈兴奋地说着。
“是的吧……”薛义居默默叹气,他不想告诉缈缈,此花在西渊只有皇族才有资格养,平民碰了是要杀头的。
“对了,我要把花拿来栽到母亲灵前!”
“这里不见天日没有沃土成活不了。”
“那……那我就拿来给娘看看,然后继续栽在我院子里。”
“不可!爹说了,不准养那花。”
“为何啊爹给个理由!这花又不是不祥之物,明明是给人带来吉祥的,干嘛不能养?”
“听爹的,毁了吧,爹不会害你。”
薛缈缈实在不明白,爹为何如此固执己见。
“爹到底爱不爱娘?”
“缈缈……爹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只是爹有爹的顾虑。你可以将花放置灵前直至枯萎,就让这花随你娘去吧,听话。”
纵使缈缈搞不懂为何,却也无力再反抗,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能让娘看看心头好也好。
“此花不可再与任何人提及。”薛义居郑重提醒道,他都不知秦肃天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只是单纯觉得此花好看才拿回来给缈缈的?不像是那么简单,他与九王爷走的甚近,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好嘞,女儿知错了……”
“此地亦是如此。”
“知道了……此事事关重大,连相公也不能说的那种?”
“你还当他是你相公呢?”
“明白了!”
薛缈缈郑重地点点头,要我说她明白个毛啊!老爹明明是借机数落她没个为人妇的样子,是数落她太不把人家秦肃天当相公了,而她却理解偏了,以为爹说的是此事连相公也要防,又或者……爹真打算让她俩掰了?
嗯,掰之前就防着吧,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何止此事啊,依她看什么事都得防着那禽兽,反正她跟他又不亲,他不是亲相公!
31、坏人
薛缈缈正儿八经入醉仙坊做事的第一天就被派下了个苦活,尽管这活是薛晖那家伙摸着下巴颏诡笑着吩咐给她的;但为了不输阵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当然了,肯定是背着爹和大哥。
一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她冒着风雪一个人生疏地赶着马车拉着重货走在雁回山的山路上便后悔了;道路崎岖又极颠簸,车还赶不好;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光是为了和薛晖赌口气至于害自己这么惨吗?其实这里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发现要送货的这个地址;正是何家在山上的私宅;心想着兴许何维煜在呢;便开心地来了。
应门的管家认得缈缈;寒暄过后说是何四少爷不在;近日都在城里住呢没在山上,害得缈缈有些失落。顺利交完货正要赶着马下山,门里又出来一人,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呦,这不是秦三少夫人吗?”
缈缈回头,奇怪她不认得这人啊,何府的上下也百来号人呢她哪记得全。
“你是哪位?我不认得你。”这人看上去奸了吧唧的不像好人,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人不予理会只扯扯嘴角说起别的:“秦肃天还真是奇怪,居然肯让自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