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他狡黠的笑容里不知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下意识去寻何维煜,也不知道那家伙跑哪里去了竟害她一个人孤军奋战。良久,她抬抬下巴笃定地说:“好!这可你说的。”
她端起酒杯正欲一饮而尽,秦肃天突然抓上她的手挑着眉说:“若你品不出来输了……?”
“为公平起见就下同一赌注,我猜不出来也以后什么都听你。”某人这才嘴角一勾松了手。
周围的看官来了兴致,纷纷站过来看热闹。薛缈缈冷哼一声一饮而下,自信到几乎是连品都没品。等喝下肚才发现坏事儿了,这酒特征不大突出,回味起来竟是既不香醇也不浓烈,整杯下肚口中淡淡无感腹中亦毫不激荡,咂么着那味道甚感异常。这是何酒啊……纵使她从小便跟着大哥学品酒,也一时辨不清肚里那为何物。
她皱着眉头冥想半天,秦肃天耸耸肩将酒杯接过来,笑得看似无奈实则幸灾乐祸,刚要宣布结果,薛缈缈硬着头皮大喊一句:“卑鄙!竟使诈!”
他轻笑:“你何出此言。”
“拿掺了水的杜康来糊弄我!还说不是使诈?”
秦肃天一下没了笑意,这丫头竟然还真尝出来了啊,薛家的闺女果然名不虚传。
“哼,果然如此。”她看他有些呆滞,已是明白自己猜对。“姑且不跟你追究那些,总之是我赢了,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
秦肃天本还想借此机会好好捏捏她呢,现在看来是要被她反捏了啊。他无奈地摊手,任她宰割的样子。
“我要你就当是没见过我,从此离我远一点。”
“……”秦肃天万没想到她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可是她的夫君啊!阿威以及一些手下都在旁边,叫他颜面何存!
“怎么,打算赖账?大丈夫说一不二愿赌服输,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是你说都听我的,可千万不要反悔。”她说罢便转了身。恨得秦肃天将手指捏的咯咯响,眯着眼睛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真想把她按到地上好好修理一番!
“好。”想着想着嘴角竟有了笑意。
她连头也没回,抱着酒坛冲远处的何维煜举了举喊着:“维煜,快过来帮帮我!还有两坛,今晚咱俩一醉方休!”
才回到甲板的何维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气氛有点不妥,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而且,缈缈刚唤他作什么?维煜?秦肃天看着自家小娘子跟别的男人亲密无间地抱着酒坛子有说有笑进了船舱,心里甭提多火了,这会儿谁要惹他他都能把谁杀了!心想薛缈缈你等着,等着月黑风高时,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终于能连上网了!
刚回国有时差还卡文,某梨才码出来一章╮(╯_╰)╭
不过下一章应该很顺了,嘿嘿嘿……乃们懂的吧,某人怒了,后果应该挺严重!
13、初吻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杀人放火和苟且。
三坛子酒下肚薛缈缈已醉意颇深,只因何维煜不胜酒力方才没饮多少,那些酒几乎全叫她一个人给喝了。
姑娘喝的个醉醺醺回到自己的舱房,看准片空地便倒了下去。这货船的舱房到底不如客船,毫无装饰可言,舱内简陋的只得一张大床极为显眼,然她却还是没找准地方,倒偏了。倒下时额头还磕向了一旁的床角,现在整个人只半个脑袋担在床边上,其余身子一律贴着地,呼呼睡得像个醉猫,额角一抹红,破了个口子竟都没给她疼醒。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进来,她翻了个身咂咂嘴:“好酒!闷葫芦快喝……喝……喝完了好好睡一觉……”这丫头都睡着了还劝酒,就像刚才那样,人家何维煜怕喝醉了难受,她不停地劝说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这话叫别人听了却觉不堪入耳啊,尤其现在站在门口的秦某人。那进来的人不是旁的,正是秦肃天,夜闯姑娘家寝房这种事何维煜干不出来,别的船员也没那个胆子,但可别忘了这船上百十号男人,就他这么一个能进来,而且还是天经地义想干嘛就能干嘛的。
秦肃天憋着一肚子火要找薛缈缈好好发泄发泄,他盯着床脚那一滩烂泥恨得牙痒痒,一瘸一拐地移过去,疼得额头冒了一层汗。他的腿离好还远着呢,今儿个出门实在逼不得已,这不是赶着亲自押送江南那批货么,除了食盐他还自掏腰包运了三百石大米,这救灾食粮马虎不得。
何家到底是放行了,可秦肃天生怕有蹊跷,于是才跟来看看。想必就是连何维煜也没想到他爹能如此痛快,所以才如此失算吧,本是“私奔”却冤家路窄正撞枪口上,这会儿会不会睡都睡不踏实呢。
秦肃天将拐杖收好放去一边,靠在墙上低头愤愤看着薛缈缈,觉得这丫头还真是只有睡着了才恬静可爱,醒着就知道跟他炸毛置气,好像自从嫁过来就没怎么给过他好脸子看,今天竟还当着众人面叫他下不来台。哼,这就是他的好娘子,瞧瞧她哪里像为人妇的样了!
手不自觉地摸上她的脸,不禁拧起了眉头,她额角怎么破了?血都凝成了朱红色,八成什么时候摔的都不知道,还真是个马虎蛋。不过想想她以后都不是他的了,就算破相又如何?反正遭殃的是那姓何的,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秦肃天盯着薛缈缈那弹指可破一如白瓷的脸蛋瞧了会儿,他还是头一回如此认真地观察她的五官。眉眼清清亮亮的,精致的小鼻嵌得恰到好处,嘴瓣小巧像个樱桃,呼吸还间带着一丝芳香酒气,直叫他热了半个身子。直到回过神来发现她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他才又起了怒意。方才在甲板上见她也是如是装扮,心想好啊还真是私奔是吧,还梳成姑娘家发式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怒得一把将她抱起撂到床上,体内燃着一股不明之火烧得正旺,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她解气!可纵使心里是这么想,无意间惊到了她似的,她扭着身子动弹了一下便吓得他赶紧松了手,说到底还是不敢吧,也不知他为何会如此顾虑,她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啊。
兴许是觉得还未两情相悦吧,秦肃天总觉得她更像是个摆设,是冤家,方才也只是气糊涂了才会一时冲动。他火辣辣的眼神落在她全身每一寸,良久终于平息下来,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她枕边,是那枚象牙梳,如今已经被他亲手修的看上去完好无损。
有些事情只好忍着怒意不再去纠结,她愿意走,愿意跟那姓何的过,便随她吧,反正彼此也不咋欣赏,强扭的瓜不甜,硬要凑到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不是么。现在唯一替她庆幸的是,她至今仍是个黄花闺女,何维煜再大度再喜欢她也不见得能接受二手货,所以他庆幸的是有那么几次,他都忍住了。
这苟且不成,放火倒是真有人干。
半夜船上存盐的货舱无缘无故起了火,大火遇着木头船身燃得飞快,也不晓得是不是哪个人晚上烤鱼时没做好绝缘留了隐患引发灾难。
熊熊大火已经窜向客舱,秦肃天是生生被烟给熏醒的,醒来只愣了一下,便匆忙下地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薛缈缈那臭丫头,总觉得阿威他们身手好,应该顾得好自己,可那丫头应该还醉着。他干脆把拐杖都丢开,咬牙忍痛跑过去,那劈啪吱呀的除了是烧断木材的声音,还有他腿骨重新断裂而发出的声响。
再看见那丫头时,她已是伏在何维煜肩头了,秦肃天一刻也未迟疑,凌厉的眸子只瞪了何维煜一眼他便泄了气。顺势将她抢过来扛在肩头,秦肃天临出门时很不情愿地对何维煜说:“枕边,你们的定情信物。”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何维煜先是一愣然后跑过去看,等看到自己娘亲留给他那唯一遗物静静躺在缈缈枕边时,心里说不上的复杂。
目前情况十分危急,货船被烧了大半,即使大面积的火已被熄灭,但目测还是不出半个时辰就要沉船。船上已有不少人跳进了水里,秦肃天站在岸边难以抉择。他的腿本就没好,想必这下一弄更是伤坏了筋骨,如果就这么跳下去八成死路一条,薛缈缈还沉醉不醒,他只好希望救援船能够快点到了。
经过一番折腾薛缈缈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倒在禽兽怀里,想也没想就大叫着给了他两巴,嘴里的“混蛋禽兽”还没喊出口,秦肃天便将目光移去了她身后何维煜的脸上。可恶!为何每次都要在外人面前出丑!
看着何维煜一脸怜惜想要上前要人的架势,秦肃天脑子一热臂一使力,薛缈缈整个腰身软着送向他面前,下一秒他便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她的小舌上。她此时已是呆傻了,万没想到禽兽竟会这么对她啊……
他因带着气儿,所以吻得并不痴醉,那带有霸占性的吻如一头猛虎侵略着他人的地盘,还要时不时略带挑衅地看一眼旁边的掠夺者,然后嘴角一勾继续蚕食。
就在何维煜回过神来正想要做下一步动作时,秦肃天低头快速观察了下水势与水流方向,然后冷不防揽着薛缈缈的腰纵身一跃便入了水中。
湍急的水流裹上全身,腿上的伤口进了水立刻钻心的疼,由于刚才顾着救那丫头在船上背着她跑来跑去,现在伤透了筋骨整个一动弹不得,秦肃天这才清醒过来,这是找死的节奏啊!脑袋被驴踢了吗!
他边游边试着抻了抻那条伤腿,心想他秦肃天才不会死在这水里,只是突然好怕会连累了那丫头……不过,那丫头呢?!
作者有话要说:噗……我这不算标题党吧?真的吻了呦!!!
只不过两人都有点状况外啦哈哈回头得再好好补一个!
突然脚的禽兽真的很好啊有木有!觉得那象牙梳肯定是小哑巴送给自家娘子的,然后应该又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临走也要提醒小哑巴去拿……某梨都要感动了!!!
只不过最后又被梨子恶搞了噗哈哈……断腿还往水里跳,真是找死的节奏!
14、失忆
时值深秋,河水冰凉刺骨,再加上腿部有伤,秦肃天身子险些撑不住,一阵阵寒意从后脊梁骨窜到全身,很快冻得面目惨白无血色,嘴唇也紫了起来,远远望去活像个死人。好在这一带水湍而浅,整条运河平均水深二至三米,越南下才越深,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八米,目前这里秦肃天踩着水勉强露耳,所以还不至于太险。
只是心里有点悔啊,他貌似已经看见救援船了……
四下看了看仍是找不到薛缈缈的影子,身子已经被迫冲出很远,迟迟不见那丫头冒脑袋,秦肃天心里有点怕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兴许走运抓着谁的腿获救了吧,只要坚持到救援船靠近她便没事了。而不像他失去了一条腿的动力,现在身体有些失控,河水卷着他不停下沉。
腿伤痛苦难耐,体温逐渐下降,他努力保持口鼻在水面以上大力呼吸,可不一会儿便耗尽了体力,意识也愈发模糊起来。
记得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感觉残了的那条腿被谁猛拽一下,紧接着浑身一阵剧烈疼痛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不知道多少日后,秦肃天费力地半睁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屋子里,屋外是呼呼的风声,屋内阴沉沉的也没个窗子,分不清昼夜。
由于之前高烧不断一直昏迷,现在即使是醒来也觉浑身无力,他试着抬了抬身子,无果,倒是带着伤口处一动,疼得浑身一个激灵。他卯足了劲猛地起身,头一阵晕眩。看到右腿上糊着一层草药,好奇地掀开一看顿时头皮发麻,那草药下面竟是血肉模糊溃烂不堪,他的腿……想必是之前泡在水里太久导致伤口发炎长脓,只希望别是废了就好。
正欲下床活动活动筋骨,门外进来一人端着个碗,见他醒了赶紧将药碗放下:“相公你可算醒了。”姑娘语气娇羞,说罢脸还一红,将身子微侧。
“相公?”还以为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巧有艳遇之类的桥段,谁承想这个“艳遇”还真是奇特……秦肃天眨眨眼睛,一时还未能消化这一切。眼前这美貌小媳妇儿倒还真是他娘子薛缈缈没错儿,只不过他不理解的是另外一件事。
且不说她怎么也会在这,他纠结的是,她为何性情大变如此娇滴滴喊他作相公了?还有,她脸红又是怎么个意思?想想之前发生的事,他才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因为那个缠绵激烈的吻?
秦肃天惊讶的语气和表情让薛缈缈着了慌,急红着脸说:“相公、你怎么……你不记得我了?”说着豆大的眼珠便落了下来:“相公你该不会烧糊涂……失忆了吧……你可别吓我……”
哈?这都什么情况啊?究竟是他烧糊涂还是她烧糊涂啊,他扶额冷静了一会儿,扯着嘴角尴尬地说:“没,怎么会不记得,没失忆没失忆。”
其实心里想的是,你才失忆了吧?之前还狠心地甩了他两巴掌,现在在这装什么恩爱夫妻呢……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不对啊也不像是使诈,可他实在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反常呢。
“那相公这是瞧什么呢……”薛缈缈害羞地将脸别去一边,秦肃天越来越摸不著头脑:“没,咳咳,看你好看……”
“相公……”娇声细语的一声唤,喊得秦肃天瞬间充了血。
他皱着眉头试图掰顺这一切,然而掰了好久也没掰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他肯定是睡了好久,不然不可能一觉醒来发生如此翻天地覆的变化!曾有那么一瞬幻想是不是当时他与她都被水冲到此处,然后经过一番生死患难相濡以沫,二人感情迅速发展并升华,其实已经是过了好多年但他忘了,因为他近日上山打猎又摔断了腿撞坏了脑袋,现在出现选择性失忆之类的,搞不好他们娃娃都满地跑了吧!
虽然狗血,但不然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丫头是为何如此啊!
于是试探着问:“孩儿呢……在外面玩么……”
她大惊:“孩、孩儿?我们还有孩子么?”顿了会儿便哭了起来:“我——呜呜相公对不起……我其实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只知道你是我相公,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孩子……是我把他弄丢了么……我从没见着有孩子呀呜呜……”
汗,原来真的是她失忆!
秦肃天拽着她的裙角阻止她出门寻孩子,尴尬着说:“我方才跟你开玩笑呢,那只是个幻想罢了,我们还没有那个。”
“难道、相公你是想……”
汗,这丫头想哪去了啊……人家说的是没有孩子好吗!
她的脸就没白过,从头到尾都红着,秦肃天一看忙摆着手:“不不、你想多了……”
“?”她听后一脸失落的样子。
他赶忙指着腿解释:“腿不允许……好了再说……呵呵……”
她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相公不是嫌弃她,还以为失忆了就不想要她了呢。
“相公你喝药吧,趁热喝。”薛缈缈赶紧找别的话题,再那么聊下去非羞死不可。
“嗯,我睡了多久了?”
“十日,可算把你盼醒了,之前一直发烧呢。”
“哦才十日,不是十年啊。”他小声嘀咕着。
“什么?”
“没什么……”
现在的情况秦肃天基本上已经了解,唯一琢磨不明白的只是她为何失忆,然后为何醒来就那么笃定他是她相公,其余的事情应该就如他推断,他俩是被水冲到此处的,都昏迷着,被不知名的人救下然后留在了这里,她先醒的,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看环境开始分析,这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之前应该是户人家,兴许正因为如此,薛缈缈才误认为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吧,醒来又见是和他躺在一起做了些什么,所以才认定他就是她相公?天呐他俩到底干什么了……
秦肃天脑补了一下也红了脸,继续试探着问:“这十天当中,我可醒过?”
薛缈缈一下被问住,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醒还是没醒……”
“我也不知算不算……你倒是做了些事情……可好像是无意识的……”她说罢又低了头,完,问题绝对出在这!
“无意识?我说梦话了还是夜游了?”想起这丫头有此症状,会不会传染给他了啊。
“……”
“照实说。”
“我不知道那是啥……”
吓,不知道那是啥!!!那岂不八成是……秦肃天不敢再想下去,下意识看看自己那条废腿,开始脑补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那、你疼了么?”扶额尴尬问出口,实在是难以启齿。
“好意思说……都流血了……”她羞涩地埋怨着他。
“流——咳咳、咳。”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相公你喝水……”
“嗯嗯……”赶紧结束这个惊心动魄的试探吧。
秦肃天已经呆傻了,难道是之前一直憋的太辛苦,终于忍不住昏迷着就把她吃了?不能够吧!没听说过谁昏迷着还能有那功能啊!
“所以说,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也不记得我的?”
“知道我的,我叫薛缈缈。”
“看来没全忘嘛。”
“我身上有个帕子,上面绣着这仨字。”
“哦……这样。”还想临时给她编个翠花春芳什么的逗逗她呢。
见他轻笑着,她追问道:“相公叫什么?”
“我啊?”他琢磨着她要真是失忆了,是不是得想办法刺激刺激她啊,于是答道:“何维煜。”
“好名!相公名字如此文雅。”
“是啊。”他脸色立马不好看了,不过这三个字没刺激到她,心中总算踏实了下来,转瞬又想试试说出自己的名字看能不能达到效果,却找不到机会了。
“相公,我一直好奇,家中只有我们两个么?怎么不见爹和娘?”
说起这个,秦肃天也纳闷呢,也不知他俩现在身在何处,被人救下也该有个人气儿吧?这屋子难道空着给鬼住啊?
“扶我出去先。”秦肃天心想她失忆了应该很没安全感,她现在唯一的支柱就是他,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所以得好好观察观察再开口。
薛缈缈搀着他蹦到门口,门帘一掀吓他一跳,这是在山上啊……门口是一片不大的空院,院里种着几棵大树,摆着炊具等生活用品,走十来步便是个围栏,围栏下直对着条长长的石阶。周围全是绵延的山脉,那一团团白云似乎就飘在眼前,可见这是某座山的山顶。山下可以依稀看见一条南北走向的长河,往远了眺望,最北边那座貌似正是京城边境的紫云巅。
秦肃天惊讶了一会儿指了指远方说:“爹和娘在那,离我们很远。”
薛缈缈一听如此,又见他指的是天边:“啊,果然爹和娘都不在了。”
他一脸黑线,又抓着她的小手重新指了指:“我是说,在那座山所在的地方!”
“……那我们为何会在此处?”
这个问题问得好,他们为何会在此处,难道要告诉她是他找死拉着她跳了船然后被水冲到这的?别逗了,好不容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必须得趁机扭转过去的各种局面啊。
于是他微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儿说:“成亲之前你说喜欢住在山里,我便带你来了这里。”
薛缈缈听后眨眨那泛着波光的眼睛,娇滴滴地扑进他怀里,十分小媳妇儿地说了句:“原来相公对我这么好,我好幸福!”
“应该的、应该的。”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脚着这章好萌好萌,禽兽又萌又腹黑的好有爱!
哈哈哈居然借用人家小哑巴的名字,看他以后怎么圆回来!
乃们想知道发生啥了不?想知道孤男寡女会在这山上待多久不?想知道禽兽有木有把她那啥不?
嘿嘿……快求我!木哈哈
15、美好
这天深夜再醒来,秦肃天真希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只可惜肚子上还压着某人的小腿,直接灭了他的念想。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他和她真的是孤男寡女被困在了这鸟不拉屎的山上,然后二人关系为“恩爱夫妻”,而且因着这腿,怕是要在山上过个一年半载的“夫妻生活”了。
那他现在头疼的事可多喽,江南那批货怕是全打了水漂,白白可惜了他费劲巴拉和两江总督打下的关系,现在货没送到人还失踪了,搞不好还要得罪上。不知道爹有没有尽快接手处理此事,也不知家里一切好不好,该不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吧?说起来,他和缈缈几乎是同时失踪,秦家和薛家必定会有所动静,只不过现在自己身在此处,怕是他们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吧。
想想还真是讽刺,好好儿的时候从未和这丫头过过一天正常夫妻生活,见面就掐张嘴就斗,现在一个残了一个失忆了,却跑到这深山里“恩爱”起来了,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薛缈缈这丫头正侧着身子将小胳膊挂在秦肃天脖子上,一条腿压在他腰间,张着大嘴呼呼睡的正香,还时不时吐两句梦话喊着相公,那样子看着倒是十分的乖巧可爱。
唉,你说这都叫什么事么。
秦肃天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薛缈缈搬开,然后缓缓下了床。腿上敷的草药已经干透了,拿下来的时候有些地方连着肉,疼的他差点叫出声来,连忙扭头看了看她,还好没有吵醒。
他现在都不知该以什么心态面对她了,想想失忆前的她,自从嫁过来就从未让他顺过一天气儿,心里揣着别的男人不说还处处不让她省心,打过他巴掌顶过他嘴,咒过他去死看过他腰腿……而失忆后的她,自从他醒来就一副温柔小媳妇儿样,说什么听什么乖得不成样子,小嘴贼甜相公长相公短的叫着,采煎草药连带煮饭,虽然煮的不咋好吃吧,但也委实让他不好意思再拿过去的眼光看她。
她早上时问起父母和家乡,怕是想家了吧,秦肃天心想等他腿好了就马上带她下山,只不过到时候恐怕两人的关系要吓坏秦府众人,心想出去一趟再回来咋如此如胶似漆了。呵,不过这些都是幻想罢了,搞不好她分分钟就恢复记忆然后就又水火不相容了。
他踱到门外坐在一个石凳上,周围环境黑得出奇,老林子里静的吓人,静静地坐在那想,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温饱问题是大关键,这林子里也不知有无猛兽,他腿脚不便如果贸贸然去打猎恐怕是有危险,家里的米面只够撑个把月的,还有院子里种的些菜勉强果腹,但总不能餐餐都吃菜包喝菜粥吧?那丫头都瘦了一圈了,他的腿也需要补充营养早日康复呢,不来点肉怎么成。
正冥想着,感觉腰被人紧紧环住,吓得秦肃天身子一僵。歪头一看是缈缈睡眼惺忪地抱着他,将小脸贴在他肩头,迷迷糊糊说着:“相公……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太酥麻太娇嫩太让人受不了!
他愣了一会儿赶紧开启“恩爱夫妻”模式,转过身将她揽到腿上,深情款款看着她说:“说什么傻话,只是醒了出来透透气儿。”其实心里想的是,我这腿也得跑的了啊!虽然他现在倒是不太想跑了,但一时间还是不怎么习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两人之间做着这般亲密的动作还是不大自在。
薛缈缈小嘴一嘟:“失忆了就不记得我们过去的美好了,怕相公嫌。”
呵呵,秦肃天心想你就是不记得才好,要记得估计得从他腿上跳起来捅他两刀。
他笑笑说:“乖,怕什么。不记得美好再创造美好就是了。”说完心里一阵阴风,心想他啥时候也像府里那帮夫人们似的这么会演戏了。
薛缈缈听了这才放下心中那块小石头,照着秦肃天脸颊就是大口一嘬,整他个措手不及,呆愣愣地看着她,她喜眯眯地解释说:“美好。”
还真是听话啊……
秦肃天当即脑袋瓜就飘出个可怕的想法,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看来是要两人上山三人下山了啊……
“进去睡吧,外头冷。”他拍拍她的小屁股说。
“那相公呢?”
“再坐会儿,你先去吧。”
“不要,我要相公陪,不然睡不着。”真是缠人的很啊,想想她之前都恨不得把他赶出屋去睡,现在这状态真是可笑。
秦肃天拗不过她,只好又翻身回去睡回笼觉,可是她一会儿踢腿一会儿梦话的害他也睡不着,一晚上还光给她掖被子了。就这么折腾着到天将蒙蒙亮,他便起了身,摸索着下山去了。
本来还有所顾虑的,兴许是被薛缈缈一口一个相公给叫的,现在他竟什么也不顾了,即便是腿残着也要去寻点好东西来,他不能指着小娘子照顾他啊。
整座山看上去像个野山头,不像紫云巅那样旺气,紫云山脚有云沧湖,山顶有云潭寺,山腰有云泽亭,树木花草齐整有序,当中也有不少山民居住繁荣一片。而这座山又陡又高又没人气,走了半天发现只有山顶那一户落脚处,原先也不知是哪位悠闲仙人住在那里,还神龙不见首尾的。
唯一庆幸的便是脚下好歹有个石阶,不然秦肃天一条腿怕是寸步难行。因不敢再摧残那条伤腿,只好忍痛跳了几个时辰,汗湿透了整个衣衫,等好不容易拎着只野兔子跳回山顶时竟已是傍晚时分。累得腿一软差点没再滚下去,薛缈缈一看见他便箭似的从石凳上站起来,哭着扑到他怀里泣不成声:“呜呜坏相公……你说过不走的……你说过的……”
秦肃天将兔子撂下,一脸疲倦地摸摸她的头,可是他话都懒得说一句,累得只想躺到床上大睡一觉。
路过石凳时瞄到前面一大片空土地上密密麻麻写着字,仔细一看全是他的名字,确切的说是他“借用”的名字,可是却被这丫头给写成了“何为玉”。
秦肃天看着满地数不清的字顿时心里一震,薛缈缈满脸泪痕低头揪着小手,他拉起她的手一看,心坎一酸。这丫头,竟是用石头在地上划拉了一天“他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揽进怀里,淡淡说了句:“是相公不好,不哭了啊,一会儿给你烤野兔子吃。”
薛缈缈渐渐收起了眼泪,可还是缓不过被抛弃的劲儿,回屋坐在床上抱着他愣了半天神,然后冷不丁将他推倒。
“娘子你……又要‘美好’了么……”秦肃天一脸错愕,从脸红到脖子根儿。
薛缈缈没懂他说什么,一脸认真地说:“嗯,敷药也美好,跟相公在一起干什么都美好。”
汗,这次是他想多了。
秦肃天敷了药喝了药开始在院子里生火烤野兔子,薛缈缈则不知在一旁忙什么,等香喷喷的肉味散出来时,她兴高采烈抱着罐东西跑过来:“相公相公成功了!你看!”
“嗯?”他撕下条兔腿递给缈缈,并接过她手中的罐子看着。
“米酒!我研究了好多天了,是拿屋里的大米和自己做的酒曲发酵的,嘿嘿。”
“自己做的酒曲?这么棒?”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以为她会想起些什么,试探着问道:“娘子怎么会做这些?”
这一下可把薛缈缈给问住了,想了半天揉着脑袋说:“不知道,没想就会了。咦?真的哎,我怎么突然会做这些……”
秦肃天怕她再继续想下去,忙转移注意力说道:“别想了快吃吧,趁热吃。”
“我不吃!”她皱着眉头拒绝,他还以为她生什么气了。谁知接着她就把兔腿还了回来:“相公腿不好,相公吃腿,我吃胸脯肉就好。”
这丫头还知道吃什么补什么……那她吃胸脯是怎么个意思……
“乖,腿多着呢……”他尴尬地笑着,喂了她一口兔腿儿肉。
她满足地咂着嘴,把米酒罐子递过来:“相公喂我吃肉,我喂相公喝酒。”
“呵呵,好……”他怎么感觉跟哄闺女似的呢……
“哎呀洒了!都是我太笨,我给你擦擦。”她惊慌地站起去解他衣扣,气氛一下僵化。
“等下沐浴就好,不要紧……”他不好意思地挡着胸口。
“……也好,那你自己喝吧,我怕再洒了。”
“好。”
“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薛缈缈拉着秦肃天和她一起喝下三坛自酿米酒,等他有些醉意了准备进屋歇息时,她却拉着他拐进了内屋。
“娘子这是……?”
“沐浴呀。”
他都忘了这档子事儿了,胸口黏糊糊的是得好好洗洗。
秦肃天点点头:“嗯,你先去床上等着我吧。”
然后一转身差点没岔过气儿去,只见这丫头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你先洗?”
“不啊。”她眨眨那水灵灵的眼睛:“我先给你洗,然后我再洗。”
“!?”秦肃天不淡定了,幸福不要来的太快啊。上次使坏让她给他洗时,她还蒙上双眼如坐针毡,怎么失忆后如此豁达啦?
“快呀,时候不早了,洗洗还得睡呢,是你脱还是我帮你脱?”
“……我自己来……”
“乖!”
这、她还叫他乖了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我真心不是故意偏到这儿的……
这眼看是要肉的节奏啊……(捂脸
谁让这两只现在这么恩爱,不想有jq都天理难容啊!
16、硬物
小小的浴室里飘着浓浓桂花香,氤氲的雾气弥漫在四周,那气氛暧昧得叫人羞得睁眼。
“好了那件不用脱了!”
秦肃天看着薛缈缈脱落在地上的一件件裙褂尴尬地制止道,再往下脱可就是肚兜了。
“会沾湿中衣的,脏了就不好了。”
“没事,听我的,脏了我给你洗……”大丈夫说到做到,只要她不脱光了就什么都好说……
她瞪大眼睛好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似的:“哪有相公给娘子洗衣裳的!叫人家知道了还了得啊?爹娘知道了还不休了我啊?使不得使不得!”说罢就要继续脱。
秦肃天一慌,连忙按住她侧身的衣带,谁知掌心太大却是一下覆上了软软的一坨,一时羞得都忘了将手拿开。
“相公……”这是羞涩的一唤。
“嗯?咳咳……你还是到外面等我去吧。”等反应过来时红着脸放开她,再瞧她的脸,比他更甚。
“相公……”这是委屈的一唤。
“听话!”他再忍不了她多呆一刻,只好摆着张臭脸将她支了出去。
薛缈缈咬着嘴唇扭出门后,秦肃天才呼地松了口气,真要了亲命了,方才若再多耗一会儿,他可保不齐会不会禽兽起来。虽说两人貌似已经有了实际的关系,可在他看来那毕竟是昏迷期间神志不清的举动,那都不作准的呀。像现在这样对着她还是不太放得开,总觉得不成气候呢。
一个人自自在在地泡了一个时辰,解了全身的乏。院子里那棵桂花树花开得叫人直欢喜,缈缈摘了好多花瓣洒在这木桶里,气味甜香怡人,叫人泡进去就不想出来。若不是想着明天天亮了还得去打猎,他还要再继续泡呢。
由于左腿今天一天使唤太多,方才又在水里得到充分放松,所以起身时猛地痉挛起来,而一直搭在木桶边上的伤腿又无法着地使力,于是刚站起来便又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动静太大引来了屋外的薛缈缈,她跑进来上下其手对着秦肃天浑身一通乱摸:“相公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惨白?是哪里不舒服了?”
秦肃天疼得说不上话,半晌指了指水里又摆摆手,示意她说腿抽筋了但是不要紧。可是薛缈缈却理解偏了,挽起袖子将手伸进水里乱找痛点,结果没帮上任何忙,还抓着了个吓人的东西……
“啪”的一声,他一把打掉她的手,她吓得不敢吱声,他也愣在那大喘气。
“我……先出去……”薛缈缈低着头知错地逃开了,边逃还边半张着手比划方才抓到的那东西,只觉好奇特,硬邦邦烫滚滚的,啥玩意儿啊?是相公发烧了?看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样子,是那地方疼吗?
秦肃天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痉挛也好了,也从水里出来擦干了身子,却是迟迟不肯出去。他是怕面对她,他知羞了。
别别扭扭回到床上时,那丫头已经睡下了,身子蜷缩在一起背对着她,还一下下有规律地起伏着,应该是睡着了,还好睡着了。
他静悄悄地躺下,伸手拉锦被时发现那小身子起伏的不大对劲,一抖一抖的,不像是在呼吸啊,探头一看才发现,这丫头竟是在哭呢!
“哭什么……怎么了这是?”他轻轻将她拉转过来。
她抹了把眼泪:“我哭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难受,特别难受。”
“原来是这个……这个问题我们不都说过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看他气定神闲地安慰着她,其实心跳的快着呢,生怕聊到方才的尴尬事上。
“你不懂。”
“嗯?”他叹了口气擦着她眼角的新泪:“那你倒是说说,相公帮你想想办法也好。”
“……”她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让秦肃天心里越来越慌,刚想转移话题她便吐露了出来:“相公是因为我失忆,所以才对我生疏的吧?”
“生疏?”怎么会扯到这的,接着听就明白了。
“都不愿让我服侍,你腿都那样了还要自己沐浴,疼了也不愿让我帮忙,我帮忙了你还打我……”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委屈的啊,委屈的人家眼泪都又掉下来了。
可秦肃天听了真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啊,他打她……打她还不是因为她瞎摸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娘子瞎摸也没啥大不了嘛,他确实跟她生疏,但不是因为她失忆,是因为他俩本身就……唉,说出来都是泪啊,这一切根本太奇幻了!
“缈缈,你别多想。”他现在也只能说这些了。
“你都不叫我娘子了……”又一波刺激又一波眼泪。
秦肃天是怎么哄都哄不好,那丫头非要怨在自己失忆的头上,说是原本的恩爱夫妻变得如此相敬如宾,她受不了。
没办法了,上大招吧!
他深吸一口气狠狠覆上她的唇,好说歹说都不行,那就只好用事实说话了啊。可这档子事他也不咋擅长呢,先前在船上也是头一次吻姑娘,这第二回还是生疏得很,大口吮吸着她那香甜小舌,她也抓着他的脖子殷勤回应着,她的反应让他格外激动,再加上业务不熟就总是无意咬到她。
两人忘我地缠绵了好一阵子,还是薛缈缈先扭扭捏捏地放开他。
他疑惑地看看她,她红着脸说:“疼,你老咬着我……”
他没说话,却是认认真真又把她吻了个遍,这次轻轻柔柔小心翼翼的,不敢使一丁点儿力,不知不觉压在她身上,吻得她喘声连连直吞口水。
后来停下来歇息的时候,秦肃天才觉得坏大事了,脑子里不断浮现两个薛缈缈的脸,一个任性刁蛮,一个乖巧可人,他不停告诉自己,他吻的是后者吻的是后者,到最后他都有点精神错乱了。
可即便是吻得深情忘我了些,两人身上的衣物却一件也没少,只因秦肃天心里有个底线,他觉得现在还不成气候,还不知道跟这丫头怎么着呢,现在的一切都是表象,坚决不可沦陷。而且他觉得腿脚也不麻利呢,听说那档子事十分消耗体力啊,所以还是忍忍忍吧。还想着就算是跟这丫头日久生情了,也要有朝一日在山上采点什么红花来给她戴上,再在这山顶重新拜一拜天地才好。
由此可见他想的还真细真多,心里明明是想跟人家好的,还在乎这些个形式干嘛,本身就是明媒正娶来的媳妇,又不是抢来的。
“相公。”
“嗯?”思绪被她拉回来,气氛有尴尬起来。
“我能问你个问题不?”
“嗯。”
“相公身上那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
“硬邦邦?”他不明所以地重复着,是说他胸膛?然后看她眼神是向下瞟的,他才恍然大悟露出大骇的表情,目光跟她凝到一点。
“对,就是那。”
“……”
“怎么了相公?”
“睡觉!”他大掌覆上她的眼睛,心想你再看我就要爆炸了。
“说说嘛,说说再睡……”
“不要。”
“方才沐浴时,也是那里疼了吗?”
“……”这丫头是要怎样!
“我就问问你别生气嘛……看你一直那么难受那么辛苦的样子……”
“闭嘴睡觉,再说话吻你。”
“……”此话一说她立马乖乖闭嘴了,在他怀里揪着手指头玩,可是末了却还是忍不住:“我还是想知道……”
“!?”
这丫头怎么回事啊都说要吻她了还多嘴!
不对哎难道她是想……?
唉唉,跟这呆萌小娘子在一起大多时候都靠哄,不是哄也得是骗,哄骗哄骗么,有些事情也就糊弄过去了,比如碰上这些个尴尬问题,秦肃天就得绞尽脑汁去应对。
先是死不认账,说什么硬东西啊一定是你看错了快睡觉!
后来实在逼急了,只好说点吓人的话,说那是专门惩罚她不听话的棍杖……这下她才老实下来,窝在他怀里乖乖睡了。
等她睡了他才忽然想起来,这么说她之前没见过那玩意儿啊?那也就是说,他昏迷期间两人并未那啥啊,那她怎么就断定他是她相公了啊……这丫头,害他搞这么大个乌龙,真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噗哈哈萌点太多说不过来了……
太甜蜜了有木有!惩罚她的棍杖神马的……
禽兽现在真是一个柔情似水啊!缈缈还是不要恢复记忆的好……哈哈
还有深吻神马的,怎叫人不心醉啊!
17、谎言(上)
小日子就这么和和气气恩恩爱爱地过着,三月后,秦肃天腿上的伤口经已愈合,断骨也都长得差不多了,除了过于激烈的不能做以外,其余基本行动已经自如。还以为要残个一年半载的呢,竟这么快就正常人一个了。这还得说人家身体素质好,再加上一天一个烤野味补的到位,小娘子又坚持每天采药悉心照料,怎能不好得快呢。
这天清早起来天空万里无云,难得好天气,秦肃天也心情大好,他搂着薛缈缈站在山顶眺望说:“今日我们下山吧。”
“下山?相公想要离开这里了吗?”她的语气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慌。
他沉默了好一阵儿不知如何回答,心里格外矛盾着呢。要说这山上他可真是待够了,整天见不着个人影都快憋坏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事他惦记着,这几个月秦家没了他只能靠他爹一人撑着,他爹年事已高身体又一年不如一年,怕是精力不足顾不过来。那么大个摊子,他真怕有人趁机捅出点什么乱子。
可是说实话在山上的日子又是那么无忧无虑那么快乐,过去十八年他都活得太累了,秦家的担子已是背负了好多年,哪有一刻是像现在这样活得这么滋润的?男耕女织生活在这山顶上,缠缠绵绵恩恩爱爱,还真有点世外桃源修生养息的意思。
秦肃天不想回去也不无道理,是怕丢失这种虚幻而站不住脚的美好吧,好不容易才和他小娘子摩擦出点爱情火花,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会有太多的东西刺激到缈缈,就比如,那个货真价实的何维煜。说真的他已经开始有点舍不得这种二人世界小日子了,不管是真是假,他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
“不,只是下去走走。”思前想后,末了他还是选了这里。
薛缈缈听了笑眯眯抱住他亲了口说:“下面有水,我们下去可以捕鱼喽!今天吃烤鱼!”
这回语气他听出来了,清清楚楚是喜悦,原来这丫头真的是想留在这,她应该和他一样,已经习惯彼此依赖彼此了吧。
“好,相公给你捕一筐,回来就养在这缸子里,一天一条如何?”他笑着指指院子里的一口大缸,在她脸上回亲了一口,挽过她的小手下山去了。
山路略长,薛缈缈像个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走在前面,秦肃天则一直跟在身后用宠溺的眼光看着她,活像个吃完饭带闺女出来遛弯儿的慈父。
她时不时地回头,抿着小嘴呵呵傻笑一声然后再接着蹦蹦跳跳,这样一个可人儿,叫秦肃天怎能割舍得下呢,他已经不再去想过去那个薛缈缈了,这个便就是她娘子。
蜿蜒的山路逐渐笔直起来,越走越宽直到视野开阔,薛缈缈才激动地奔上来十几阶抓住秦肃天的衣袖:“快点相公,我看见海了!”
“海?”秦肃天心生疑惑,按照他当初跳水的地方来看不该是海的啊,从京城起往南数二百里,有水的地方通通是运河,运河只是一条人工运输河,如果这里是海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飘了很远了。
下去一看水势果然要比江河运河等汹涌的多,水带有苦咸味,所以应该是海没错了。
秦肃天来回在岸边踱着愁眉不展,薛缈缈跟在屁股后头问道:“相公是在找……船么?”她心里还是有些发颤。
“娘子。”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肚子很饿么?”
“啊?”原来不是在寻船啊,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不是在家刚吃过碗粥么。她摸摸肚子想了想说:“走了半天倒是又有点了,怎么啦?”
“饿的话要委屈娘子忍忍了,海边此时没有鱼,要等涨落之时形成小水湾才会在礁石上看到,且就算有也只是幼鱼,大鱼须得深入海中寻找钓点垂钓打捞,在海边捉是捉不到了。”
“啊,还以为可以跟相公跳进水去捉鱼玩呢。”
“那是溪河,等我们……”秦肃天想说等回去了带她去紫云巅半道上的小溪里再捉,可话说了一半却生生吞了回去。
“等我们什么?”她眨着眼睛追问。
“我说……我们等等看,应该半个时辰内就会涨潮了。”按照海水运动的规律再根据日期算下来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哦,相公说啥就是啥,嘿嘿。”
薛缈缈找了块地势较高的礁石往上一坐,托着小腮帮子慢慢等起来,秦肃天则趁没涨潮跑去打了桶海水回来,对小娘子说道:“终于有口福了。”
“口福?相公爱喝海水啊?”
这二货……脑门被轻轻弹了一下,只听他一脸嫌弃地说:“傻瓜。这几个月口味淡淡,若是有了盐,以后饭菜就香了。”
“盐?”薛缈缈眨眨眼睛表示不懂:“盐跟这水有什么关系?”
“你尝尝便知。”他用手捧了一小口海水喂到她嘴里,她吞下去便皱着眉呸呸吐了出来:“好咸好咸!像放多了盐一样的。”
“呵呵,海水便是这样的了。所以,相公就要用这海水制盐。”
“制盐?相公懂得制盐?”
“你相公什么不会啊?”他哈哈大笑着逗她。
“那相公为何会?”
“因为……我摆过盐摊卖过盐。”虽然狡猾了些,但这也不算假话是吧……
“骗人,开酒楼的还不一定会做饭呢,嗜酒的醉汉就会酿酒了吗?”她嘟着小嘴反驳道。
“相公怎么会骗你。”不知为何,他下意识逃离她的眼光,兴许是盐啊酒的这个话题有些刺激到他,心虚得很吧。
此时,薛缈缈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沉下头去想了半天,终于哽咽着说:“怎么不会骗我?你不是,一直在骗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暴风雨要来的节奏啊!
本来是想把两人擦出火花的过程放长了写的,但怕大家觉得枯燥墨迹,所以还是决定走剧情这样揉进去
梨子是剧情控哈,不过甜宠神马的依然不会少哒放心吧
18、谎言(下)
秦肃天凝住呼吸,怔怔地看着缈缈,他不知道她这是发现了什么,很怕她是恢复记忆了,可是又心存一丝侥幸,觉得恢复记忆的话她应该第一时间就炸毛啊,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憋着。
于是淡然一笑摊摊手说:“好吧,相公的确骗了你。胳膊上的伤不是打猎摔的,是你每晚夜游咬的。”
“我不是说这个。”本是气愤的她已经将脸别过了一边去,可是听到那句话时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略带心疼地盯着他的双臂。
“那一定是你多想。”他摸摸她的脸说道。
缈缈咬着嘴唇吐了个字:“秦……”
秦肃天一下愣住,她真的想起来了?不过依然装傻:“琴什么……娘子要抚琴?”
她两眼闪着光芒转身走掉,明显是生气的表现,她失忆后从不会在他面前如此任性的,这让秦肃天心里打起了鼓来。
“娘子!”他追上去抓住她的手。
“事到如今你还骗我。”
“我、没有啊……”
“秦肃天。”她冷静地唤着他的真实名字。
“……”
“云湘是谁?”
终于,他头皮火辣辣地冲血,才想起之前云湘去看望他的时候递给过他一封信,过后他怕缈缈看到产生误会,想也没想就将信塞入了贴身的暗兜里,话说那信写了啥他都没看呢,都过了这么久他都忘了,早知道就该拿出来烧了。
薛缈缈边哭边跑跑得飞快,秦肃天在后面不停追着喊她却也不知如何解释,还能解释什么呢,在她眼里他连名字都是骗她的,更何况感情。
“娘子你听我说——”
她含泪甩开他:“听你说什么?听你继续骗我么?我本来还心存一些希望,没想到你果真如此反应,你真是骗的我好苦……欺负我想不起原先的事么!你到底、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你和那个云湘……过去有什么故事么?”
“……”
“换句话说,我们过去,幸福吗?也像现在这样幸福吗?是不是其实一点也不?是不是你和这个云湘才是——”
薛缈缈记忆虽未恢复,但却是道出了个关键,她开始质疑过去的他们是如何状态了,她开始质疑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了。
秦肃天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把揽她入怀。当炙热的吻扑来的时候薛缈缈根本无暇反应,咸咸如海水的泪水搅拌着口水一起卷入两人的口中,她突然冒出个更恐怖的想法,猛地从他怀里挣出来。
她惊慌地捂着自己嘴:“或者我们其实……根本不认识对不对……那天我醒来……那天……”她情绪有些失控地回想着那天的情景,然后恍然大悟:“对啊我为何会认为你是我相公!我真傻!那天醒来你也只是这样吻我而已……现在看来你只是在梦里……想起那个叫云湘的了吧……我们本不认识……我们根本不认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薛缈缈不停地摇着头,双脚呈逃跑状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她恨自己如此武断,竟贸贸然以为眼前这人是自己相公,然后竟和这个陌生男子以夫妻关系生活了几个月?太可怕,想想实在是太可怕!
她一定是吓坏了,所以才失去理智。不然怎么会忘了他那深情的眼神,怎么会忘了他平日细微的关怀。若是心术不正的男子想要趁机吃别家娘子的豆腐,断不会是这般。
“缈缈……”他不顾一切大力地抱住她,墨玉般的眸子竟也闪了泪光:“缈缈确实是我娘子,是我秦肃天明媒正娶的娘子。只是有些事,相公现在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缈缈只需记得一句话,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都是真的。答应我,只需记得这一句,好么?”
薛缈缈在秦肃天怀里泣不成声,其实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她便该想通的,可是她现在实在太乱了。
“那,‘何为玉’呢……为什么骗我说你叫这个?”她还是半信半疑地质问他。
秦肃天有些不想提这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我这几个月来,唯一后悔的事,对不起。”说罢又低下头补充道:“该说的都已说过,无论你怎么想,我尊重你。”
看着她犹豫的眼神,他渐渐放开她的身子,有些无助有些绝望地转过身,上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缈缈会不会离开禽兽捏………好心酸的说
突然心疼禽兽了……矮玛这个失忆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啊!
19、圆房
秦肃天上山以后很是后悔,偷偷下来寻了缈缈好几趟都不见其踪影,失魂落魄间已是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想着他的小娘子怕是怎么也不会再见他了。但因不放心她安全也不敢停下脚步,顺着山头绕啊绕的直到天黑,才累得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心一慌脑子里浮现的全是缈缈遇害的情景。
想她若是发生意外怎么办?就算这山上没人,野兽总是说不准会有的吧?而且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貌似已经不知不觉离开原来那座山的区域了,看样子这应该是条很长的山脉,他走远了。本是不存一点幻想的事,谁承想这小两口竟能如此默契了。
秦肃天刚找了块空地生好火用来取暖照明歇脚,那摇曳的火影中便闪出了双绣花鞋。还没反应过来,一脆生生娇嫩嫩的熟悉声音在他脑顶响起:“我饿。”
他惊喜地抬头,见薛缈缈撩起裙摆蜷身坐在了他身边,火光之中她的脸色显得更加羞红,只小声重复着:“饿,肚子饿。”
秦肃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还没从失而复得的惊喜中走出来呢,这小娘子飞走之后又突然砸回到脑袋上,一下子懵了。
等盯着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过以后,他才微皱着眉将她搂进怀里说:“乱跑,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不是质问亦不是训斥的语气,只是在淡淡阐述一个事实。
半晌,被他揉在怀里的缈缈才带着哭腔弱弱地吐了句:“谁跑了,明明是你跑……”
他一时语塞,是他先转身的没错,可他那不是害怕面对事实么。还有,如果她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她没想离开他?
渐渐松开她站起身来,衣摆却被她扯住:“相公你去哪……”
相信这一声相公是有史以来秦肃天认为最动听最暖心的一声了。
“捉山鸡去,不是饿了么。”他心中按耐不住的激动,却又羞于表现。
她并没放他走,而是站起来挽过他的臂:“我也去,我、我不要再跟你分开……”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尴尬着,其实薛缈缈白天在半路上就想通了,什么陌生人不陌生人,只要心还是肉做的便就不该说出那样不过脑子的话,且不说他本来是不是她相公,就拿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来说,就算他不是相公也能变成相公了是吧?除了道德观念上让人不太能接受得了以外,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大胆一点权当是日久生情两情相悦了呗,有何不可?况且,他说了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那便就是,她该信他的。
“相公……对不起。”她将他拉下,发自内心地说了这么一句,可把他给心疼坏了。他默不吭声地搂紧她,听她继续自言自语道:“我的人生可说是从三月前开始的,在我所有的记忆里,一切都是你。就好比刚出生的奶娃娃,睁开眼睛看到的那第一个人便是它的全部。所以,你能明白吗,我不允许这是假的……不允许。我所有的人生,不可以只是个谎言……”
薛缈缈说到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是真的怕,因为在她看来秦肃天这个人不管是谁,他都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寄托与希望。
秦肃天也没想到她竟能说出如此深沉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就算是个陌生人他也能体会得到当中的无助与苦楚,更何况那是他亲娘子,又怎会不用心呵护怎会不心疼?
他紧攥着她单薄的小肩膀笃定地说:“不准瞎想,都说我娶过你了,若不放心,我再娶一次?”
“如何娶……”谈起这个她已然又羞答答?